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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味的散文

2023/01/11好文章

关于年味的散文(精选17篇)

古城年味浓

文/陈美兰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慢行巍山古街,悠闲赏着冬阳朗照下古城容颜,闲逛时一不小心,与一个大娘撞个满怀。我赶紧与她打了招呼,一看她肩上扛着两柱粗大的红色大香,我说:“大娘,你这么早就把过年烧的大香买好了。”大娘笑呵呵地回话说:“儿子忙,我闲着的时候就想早点把年货买好。”

大娘和蔼可亲,是让我印象很深的一个人,今日偶遇其情景,勾起过年回忆。古城人家过年的时候,都要在家的大门口,竖两柱大红香,点燃后香烟缭绕。这样的大香,一般可以燃上两三天,让年节充满禅意。

暖暖冬阳下,晾晒着浓香年味。漫行古街,我总能闻到美食的清香年味。瞧,古屋檐下悬挂着一圈一圈的香肠,街角边的一户人家门前,两条条凳间的杆子上,晾晒着几条三线肉,地上滴了几滴油渍,年味灌满在红红的香肠里,浸润在肥瘦相间的腊肉里。香肠、腊肉,是味蕾上抹不去的年味。过年时必吃的传统肉食,是我们舌尖曾最渴望的美味佳肴。如今,许多古城人在入冬后,或多或少都会腌制上一点腊肉,灌上几圈香肠,过悠闲慢生活,享受吃美食的快乐。大年三十,一家人吃年夜饭,其乐融融,开开心心,品味香肠腊肉,品味时光晒出的幸福生活,回味年味,意蕴无穷。

年味弥漫古城飘淡香。穿行大街小巷,还能看到簸箕、筛子里晒着切好的萝卜条,那是制作皮萝卜的主要材料。簸箕里或是竹竿上挂着的绿色干瘪大青菜,准备腌制咸菜用,这些食材无不充满了平常人家的生活、年味气息。巍山咸菜远近闻名,其手工制作的历史悠久,年前年后,古城人家乐此不疲、忙里偷闲做咸菜,自己吃或馈赠亲朋好友。古宅老院旁,我还看到追赶着太阳晒的糯米面,白白的面粉里,散发出淡淡清香。在钟鼓楼以东的街边,一个阿婶卖着过年时包大汤圆馅用的配料豆沙面、芝麻等,最有趣的是保留了原始方法用土盅子量,五元钱一盅。淡粉色的豆沙粉、炒得黄灿灿香喷喷的芝麻,诱惑着味蕾。

小城故事多,古城年味浓。大街小巷,店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惹眼的中国红,弥漫着年味。红红火火的中国结,悬挂着的一个个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对联,翰墨飘香,整条古街扎眼地红。徜徉古街,视线多半随着红色主色调移动,醉人心海、撩拨心扉的红,渲染出年的喜庆吉祥。圆圆的米花糖上点染上了红绿相间的彩色,喜气洋洋,散发着甜甜的年味。

我的年味

文/方晨

农历新年钟声敲响,那流淌在空气中浓浓的年味达到了顶点。什么是年味?大家各有感受,但却无法形容。

小时候,我对年味的感觉从村里散发着的葱香味开始的。每进入腊月,临近小年,忽然有一天不知村里哪户人家飘出了葱味,透着油香,顺着味闻去,噢,那是油炸糯米圆的味道。渐渐地,两户、三户,炸糯米圆的人家越来越多,村里的空气中葱香味越来越浓,直到自己家中也炸起了糯米圆子。那天,我们都不愿出门,围着厨房转,只见母亲小心翼翼地取出存放在橱柜中的油罐,将油倒入锅中,另一边早已备好加葱花、调料的糯米团。一会儿锅中的油开始翻滚,母亲将一个个糯米团放入油中,随着滋滋响声,米团飘起,渐渐变成黄色,由淡到浓,直至金黄,葱香味从灶间飘向堂屋,再飘出窗外,与村庄中已经浓烈的葱花味汇合。此时围在锅台边的兄妹早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抢吃起来。当从鼻中感受到的葱香再到变成嘴中真实的口感时,我知道快过大年了。

当我长大走出村庄到了城市,每到过年,我们自己炸起了糯米圆,厨房中飘起的葱花味带来了年味,但更多的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年味渐渐被浓烈的思乡情绪所替代。我想起过世的父母,母亲不再为我们炸糯米圆子和操劳年饭了, 也不再听到年夜饭坐在上座的威严父亲关于“长幼有序、与人为善”的家训之类的声音;早已分家立户的兄妹也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我还想念起童年的伙伴,大年初一,结成一帮的孩子们跟在大人后面挨家挨户给长辈拜年,到每家门口捡没有燃放的鞭炮,一路屁颠屁颠,打打闹闹,那场景犹如昨天。我还特别眷念家乡那一片片的稻田,一排排泛白的稻茬和那不时飞落觅食的喜鹊。整个大地散发着泥土清香,正是这片令我难以割舍的土地养育了我,那里是我的根。

而今,进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改变着一切。人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一切都是那样的近,又却那样的遥远,我心中的年味反倒捉摸不定起来。我似乎感到,年味不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葱香、鞭炮、对联、大红灯笼,也不仅仅是对乡土、乡情的怀念,年味还承载着传统,中国家庭的团聚、对父母的孝顺、仁义礼数的美德,无一不融入年味中。

年味,也许就是家的味道吧!

年味还是那么浓

文/老高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年味淡了,过年越来越没意思。

年的概念最初来自农业,古时人们把谷的生长周期称为“年”,《说文。禾部》:“年,谷熟也。”年味是约定俗成的年俗味道,是我们过年时特有的民俗活动和心理感受的叠加。中国的年俗文化源远流长,全国各地衍生出纷繁多样的过年习俗,南北迥异,各具特色,凝聚着中华文明的传统文化精华。

广义地说,从腊八至元宵节都是过年(狭义的过年指除夕和正月初一)。

过年的民俗大致如下:农历腊月二十三日祭灶;二十四日扫尘;除夕贴春联贴门神、吃年夜饭、守岁、发(收)压岁钱;年初一拜年;正月十五元宵节舞龙灯……

年及年味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

古时候称正月初一为元旦。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采用公元纪年。为了不和阳历元旦混淆,将“年”改称“春节”。

在旧社会,穷人过年就等于过关,不要说吃大鱼大肉的年夜饭,为了躲债,连家里都不敢呆,所以叫“年关”。我们这一代人对《白毛女》都不陌生。杨白劳在大年夜被恶霸地主黄世仁打死,喜儿也被迫躲进山洞过野人般的生活。上世纪“文革”时,“极左”路线甚嚣尘上,强迫人民群众过“革命化春节”。年三十、年初一都不放假,照样“战天斗地”;更有胜者,将年夜饭弄成“忆苦思甜”饭,迫使大家吃野菜团。改革开放前,农民很困难,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大家一年四季难得吃上几次肉,有时还要饿肚子,穿的也是破破烂烂。说实话,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是十分期盼过年的。过年,也就有可能实现我们穿新衣、吃肥肉的梦想;如果运气好,还极有可能得到几角压岁钱,买点儿鞭炮高兴地到处放。可是,这样的概率对我来说是很小的。由于父亲身体不好,我家是“补钱户”,每年都要千方百计地给生产队交钱,才能分到“基本口粮”。记得有一年,因为无法交钱给生产队,父亲只好把一头养得半大的猪拉去抵债。那一年,我家的年夜饭只有菜稀饭。

以前通讯不发达,人们拜年都要亲自登门,表达对亲人、同事、朋友新年祝福的范围受到限制;如今是网络时代,地球成为一个村,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向天涯海角的亲朋好友表情达意。守岁以前是围炉夜话,烤“发财火”;自1983年中央电视台“春晚”开播后,大家就看“春晚”守岁。以前过年爆竹声惊天动地;现在许多地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我们也就不放了。以前扫尘是苦活累活脏活,房子四面透风、遍布灰尘,扫尘结束后,让人全身都是灰尘,苦不堪言,精疲力尽;现在我们住的都是封闭条件好的楼房,灰尘较少,不少家庭采用吸尘器、智能机器人扫尘,只需按遥控鼠标就轻松搞定。以前“春运”浩浩荡荡,20、21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全国各地倡导就地过年,许多人也欣然接受……

随着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人们之间的物理距离越来越远。大多数人都不愿、也不能重返农耕时代过年的繁文缛节,只能扬弃,这是大势所趋。极少数人不能与时代同步,哀叹年味淡了,觉得过年越来越没有意思。其实,大家不妨换一个角度想:回忆是带有感情色彩的,会将不愉快的记忆抹掉,只留下让人温馨的片段。就拿年味来说,并不是以前我们都幸福美满,而是因为那时候人年轻,加之生活条件差,吃什么都香甜可口。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天天都可以吃到、用到从前过年才能享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麻木了,缺乏刺激感。

我们生逢盛世,应该知足。客观公正地说,是中国共产党经过百年奋斗,才使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我的观点可能会让极少数人嗤之以鼻,认为是在唱高调,说空话、假话。其实不然,如果我们国家还是积贫积弱、一盘散沙,外部敌对势力势必会“鬼子进村”;如果不是党和政府惩治腐败、打黑除恶,营造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即使个人再努力,积累了再多的财富也只能胆战心惊地生活,安全、幸福指数肯定大打折扣。

年味还是那么浓。只要我们保持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心态,换一个角度感知、认识世界,定会从“山穷水复疑无路”的认识误区走出来,抵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生大道,享受美好的生活。

香肠里的年味

文/张跃

进入腊月,预示着春节的脚步又临近了。在四川等地,家家户户都会在腊月间灌制麻辣味十足的香肠,这成为人们提早置办农历新年年货的重头戏。

灌制香肠,猪肉是最主要的原材料。2019年,各地老百姓都感受了一番猪肉价格有些“疯狂”的经历。不过,尽管猪肉价格与往年比起来偏高,但是传承多年的灌制香肠的美好习俗,大部分四川人还是不能放弃更不忍放弃的。于是我“狠下心”,决定像往年一样,自己制作香肠,只不过在猪肉采购的数量上做了些削减。

前些日子,我趁着回老家乡镇走亲戚的机会,且趁着猪肉价格已经回落一些的好时机,赶紧顺道着手操持了香肠灌制的大事。我们一家人一早就去市场采购了5公斤“前夹”部位肥瘦兼顾的猪肉,这个部位的肉,最适合做香肠用。待香肠可以食用的时候,这个部位的肉不光肉质“细嫩”,还不会塞牙。买肉的同时,我一并买上了灌制香肠需要的10余米长度的猪小肠。

随后,就由手脚利索的嫂子快速洗、切好猪肉待用。姐姐还拿出了珍藏的香肠制作配料秘方,方子上详细记录着辣椒、花椒、盐、冰糖、料酒、鸡精等若干种配料及其精准到具体克数的用量。照着姐姐的方子,我很快就在楼下的超市购齐了各种配料。

这里不妨透露一下我家的香肠秘方:制作麻辣味香肠时,按照每5公斤猪肉的量,大致配备食盐120至130克,冰糖50克,海椒面150克,花椒面50克,鸡精60克,味精20克,胡椒粉10克,醪糟水或料酒150毫升。如果是制作广味香肠,则去掉海椒、花椒两种配料,其余配料基本相当。

于是,按照配方,我们用家用电动粉碎机分别将辣椒、花椒等打碎成末,手工将冰糖研磨到细碎状态,再把所有配料与事先切好的猪肉混合搅拌。一番忙活之后,还需要静置片刻。稍后,肉与配料混合的独特香味就可以轻松嗅到了。

灌制香肠是四川老百姓乐于参与的一项置备年货的老习俗。小时候,巴不得腊月快点到来,因为到那时就可以看着父母或邻居欢欢喜喜地灌制香肠。儿时的我特别想凑上去帮忙,但多半是去添乱,因而被大人们呵斥一番,只得灰溜溜走开,然后默默地远远观望,但心中对即将过年的期盼和喜悦之情,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颇为有意思的是,灌制香肠看上去似乎没啥技术含量,但其实这是一项精细的手艺活,特别需要制作者掌握好手上的力度,还需要考验制作者的耐心。切不可心急火燎莽撞行事,否则就会造成灌制香肠用的猪小肠频频破裂,导致数次返工,无端耗费时间,落得欲速则不达的尴尬境遇,这个是我的经验之谈。因为我是个急性子,所以把猪小肠弄破于我而言是时常发生之事。于是,今年我就在旁边给老伴打打下手,帮着递递剪刀、剪几段棉线之类,顺便观注进度,巴不得早点完工,见到最终的成品。

众人联手协作,在两个多小时的忙碌之后,相辅相成的5公斤猪肉和配料,以成段的香肠的形式呈现在眼前。请记住,此时还需要用温热水冲洗灌好的香肠表皮。最便捷的方法是打燃热水器,直接用热水冲洗,只是需要注意调节好水温,不宜太高,温热即可。这道工序又称为“收汗”,主要是冲洗掉沾染的油污、作料之类,也便于稍后表皮快速风干。之后,就用铁丝挂钩之类的小物件将香肠一串串地悬挂在晾衣杆上,等待漫长的风干期。年味,也在这一瞬间浓烈了起来。

时值腊月,站在高楼,行在乡野,家家户户门前、窗台上都晾晒着香肠。人们以这种世代沿袭的习俗,宣告着寒冬即将过去,新春就要到来。

接下来的日子,这些油亮鲜红的香肠们,将安静地接受寒风的吹拂和偶尔“露脸”的冬日暖阳的“洗礼”,并慢慢入味,慢慢风干,在急速流淌的腊月里,静静地迎候着农历新年的到来,迎候着在团圆的喜庆日子,被热气腾腾地煮熟、切片、上桌,被亲朋好友们喜笑颜开地品尝,品尝这份由祖上世代传承而来的四川味道,再相互举杯道贺,共祝新春快乐。

在香肠被辣椒的红色浸染一段时间之后,春节就真的到了。灶台上,一段香肠从锅里煮熟捞起再切开,被肠皮完美包裹起来的香肠片冒着热气,闪着红亮的光泽,散发着腌腊制品特有的香味。川味香肠,真是一道独特的美食,更是年年春节不可缺少的一份年味。

在农历新年的热闹之后,香肠的使命并未结束。因为,过完春节,远行的人们还会在行李中捎上几段麻辣的香肠,一同奔赴异乡。彼时彼刻,带走的,正是一份对故乡的深深眷恋……

年味

文/九满

一提起“年”,我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时的情景。

那时候,一进入腊月,我就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盼着“年”快快到来。家里穷啊!平日里难得见到油腥,只有过年,鱼和肉才有机会随便吃。因此,“年”便成了我儿时最美的期盼,想着能穿上什么样的新衣,想着能享受什么样的美味,那种渴望,那种期待,不亚于现时球迷们对“世界杯”的企盼。

小年一过,村子里“年”的气氛便渐渐浓厚起来。各种清扫首先登场,家家户户把屋子里的坛坛罐罐都搬出来,先把室内认真细致地清扫一遍,清理完屋内,再把坛坛罐罐擦洗一遍,照原样摆回。然后是换窗纸,贴对联,洗被子……将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给人一种“新”的感觉。

渐渐的,田间小路上也热闹起来了,人们三五成群赶集上市,有用手扶拖拉机拉礼品的,也有用单车载的……穿的准备衣服鞋帽,吃的象黄花菜、瓜籽之类,还有鞭炮、香烟等。与此同时,家家都会紧锣密鼓地把过年时需要待客的各种副食品准备好,酿甜酒,磨豆腐,捣制糍粑。把鱼、肉装进坛子里腌起来,几天之后,一串一串的腊肉腊鱼便挂上了各家各户门前的竹竿上。望着那在暖阳微风中渐渐收水变香的腊鱼腊肉,再想想蒸煮出来的美味,让那时我流了不少口水。

最不能忘记的莫过于年二十九晚煮年萝卜了。母亲把肉、鸡和萝卜合在一起煮,灶火熊熊,各种诱人的香味满屋子轻漫缭绕,呈现出过年前那种特有的景象。每次煮年萝卜,我是绝对不会缺席的,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佳肴,我肚里的馋虫就会突然激动起来,让我一个劲的问:“妈,萝卜啥时候好呀?”一会又催:“妈,啥时能吃啊?”年萝卜煮熟后,母亲照例给孩子们分鸡内脏和猪头肉,我们兄妹每人都有。那夹起来颤颤巍巍的鸡肠,吃到口里满嘴流油,即使过了三天两天,香味还在嘴角挂着。

煮完年萝卜,所有关于过年的准备工作都应该结束了。但是,除夕前还有一件大事母亲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就是在我们上床睡觉之前,一遍又一遍地嘱咐我们,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千万不要乱说话,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说好话是好的预兆,说坏话那可是坏的开端,象“鬼”、“死人”之类的是绝对不能说的。初一的洗脸水也不能倒掉,这一天不能扫地。我们就一遍遍地点头,说记住了!母亲的嘱咐给本来就十分肃穆的“年”平添了一份神秘,让我对“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和企盼。 

在我的千呼万唤中,“年”终于来了。凌晨三、四点,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就开始奏响,过了没半个小时则连成片,接着就汇成一体。当喜庆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地袭来,我也从黄粱美梦中惊醒。厨房里,母亲早就带领哥嫂们奏起锅碗瓢盆交响曲,母亲亲自掌勺,嫂子们给她打下手,曲毕饭得,一桌丰盛的大餐被哥嫂们兴奋地端上了餐桌。

像过年这样的大日子,母亲是绝对不会忘了祖先的,她先叫三哥放编炮,请列祖列宗回来过年,然后虔诚地跪下来,祈求祖先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全家幸福安康。祭拜完毕,就开始吃饭了,菜式那可是老三样:鸡火锅、大蒜炒肉、红烧鱼。鸡火锅里丝丝的热气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翻滚着的浓稠的汤汁……给我以听觉、嗅觉、视觉的全面冲击,让我完全失去了控制,抢先坐下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自己动起手来,下筷夹起一块鸡腿,先吃鸡皮,咬下去汤汁横流,再吃鸡肉,鲜嫩四溢。此刻,仿佛我身上的所有味觉,细微至每一个毛孔都被它彻底地打开,尽情地享受着这味觉的盛宴。家人围坐在餐桌周围,乐融融地大口大口的享受着,谈笑着,随着菜肴里的鲜香,去感受这名副其实的“年”味。我吃完家人精心制作的年饭后,已是满头大汗,便独自走出屋外,眺望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看着到处蹦跳着觅食的麻雀,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发出一声惊叹:爽!

大年初一,吃过早饭,我便换上新衣,在家人喜悦的目光里,骄傲地跑出家门与小伙伴们嬉笑打闹。大人们则逐家逐户的拜年,乡里人平时见面就爱打个招呼,新年了,打招呼就更勤更热闹了,让村庄里处处都充满了“年过得热闹啊!”“新年好!”之类的吉祥话。人们走东家、串西家,捧着茶,围坐在火炉旁,嗑着瓜子,吃着花生,天南地北,闲闲散散,屋里屋外一派喜庆祥和。

从初三开始,打竹板、耍龙灯等民间传统艺术又粉墨登场了,随处都可以感受到热闹非凡的场景。打竹板的艺人刚过去,锣鼓喧天的舞龙队接踵而来。春节最热闹的应该是舞龙灯了,当锣鼓远远地敲响,人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那长长的“龙”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盘旋,“当、当、当”一通急锣,“龙”就在农家的屋子里耍起来,随即密集的编炮声震耳欲聋,新年也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升腾。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片通明,舞龙队、狮子队通宵走家串户,将从除夕开始延续的“年”推向一个又一个地高潮!

消逝的“年味”

文/刘万里

年关将制,朋友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如今过年越来越没啥意思,不外乎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太累太无聊了。就在我犹豫今年春节回不回老家时,父亲几次打电话问我啥时回家,我的心一下被父亲拉到我的老家,拉到我童年记忆中最深的年。

我的老家在汉阴漩涡镇一个小山村里,山里人对过年是很讲究的。一到腊月,年味就开始在村里弥漫。腊月初八,母亲就用花生、绿豆等给我们做“腊八饭”,吃完“腊八饭”我们就开始扳着指头盼年了。

小年后第二天,到了清扫房屋的日子。“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婆和母亲就要用竹梢做一把大大的扫把,把屋里墙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婆就杀一只鸡敬灶神。小年一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杀过年猪,我就催母亲快点杀年猪。杀猪这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这天父亲就到井里跳水,把缸装得满满的。我就帮母亲在灶房里烧火,把火烧得旺旺的。这时杀猪匠和他的帮手就把嚎叫的猪拖出来,按在长条蹬上,猪叫的更厉害了,这时杀猪匠用长刀朝猪脖子一送一拉,鲜血飞溅出来,流在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的豆腐盆里,母亲在盆里搅拌,母亲将把它们做成馒头行状,然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这就是我们山里特有的猪血豆腐。那时农村穷,平时很难吃上肉,我早就盼望着杀猪这天好美美吃一顿。记忆中最深的还是白菜炒肥肉,现在想来还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杀完猪母亲则开始拆洗被褥和衣服,因为衣物多,母亲要在村前小河边洗上好几天,她的手总是冻得通红通红的。洗完后,母亲就带我和小妹去漩涡镇上给我们准备新衣、置年货。那时镇上三天逢一集,逢集时镇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镇变大变漂亮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了。

年终如盼到了,村里飘荡着腊肉香。父亲贴完春联和门画,我知道年真正的开始了。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望着鸡、鱼和瘦肉直流口水,有时就偷偷拿一块躲在一边美美地吃了起来。我盼望已久的团年饭终于开始了,开饭前要放鞭炮,还要敬神和祖先,鞭炮一响,全村的孩子都赶来了捡那种没响的炮,我的口袋里装了很多,心里美滋滋的。团年饭很丰盛,我放开肚子吃。母亲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吃完饭,母亲就给我们洗澡,发压岁钱。压岁钱一般是5角,都是崭新的,我揣在口袋里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大年初一,我们小孩穿上新衣聚在一起比谁的衣服最漂亮、谁的压岁钱最多、谁的鞭炮最响。大人则聚在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地里的庄稼。吃完早饭,母亲和父母就带我和小妹去外婆家,我记得当时人们走亲戚提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两斤挂面、10个炕炕馍、一斤红糖之类的东西,如今过年谁还送这些东西,人们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些东西都成了一种记忆了、一种古董了。外婆家在半山腰上,离漩涡镇不远。我们刚走到外婆家时,狗叫了起来,这时大舅,二舅、三舅就笑哈哈迎了出来。

吃完饭,舅舅就带我去漩涡镇上看舞狮子和采莲船。

家乡最有年味的莫过于舞狮子和采莲船。舞狮和采莲船表演组合在一起,趣味十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农闲时几个青年便组成狮子队,由师父教练采莲船和舞狮。到了春节,便在各村串联演出。舞狮前,先来上一通采莲船表演,玩采莲船的必是一位大美人,采莲船的四周还有几个姑娘在扭秧歌,姑娘的腰一个比一个细,这是年轻人的目光也跟着姑娘在扭动,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哪个姑娘长的好,那个姑娘腰细。表演的压轴戏是舞狮,由两人合作扮狮子,一人扮武士,手拿铃铛作引导,狮子随着鼓点的快、慢、 轻、重,忽而翘首仰视,忽而回头低顾,忽而回首匍匐,忽而摇头摆尾,舐毛,擦脚,搔头,洗耳,朝拜 ,翻滚,千姿百态,妙趣横生。最后就是舞狮的高潮部分来了,人们点燃花筒,把火星四溅花筒瞄准狮头狮尾,舞狮者就要躲闪,有时还要做出大义凛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时更多的人手拿花筒冲了上去,舞狮者被浓烟和火星包围了,围观者一边叫好一边躲僻着火星。有时舞狮者扔掉狮皮,露出光光的上半身,大喊大叫,“来啊,向我开火!”有好事者就把花筒对准他,舞狮者不生气,反尔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就视舞狮者为英雄。

如今日子好过了,家乡的年味却淡了,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人们再也见不到舞狮子和耍采莲船了,再也见不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了……可是在这渐近的年关里,我的心涌起了回家的渴望。我渴望见到年迈的双亲,渴望在那浓浓的亲情中寻找渐渐失散的年味……

年味

文/高峰

人老了总会怀旧,每当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总会回忆起儿时过大年的往事。一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忙年”,即便是不能杀猪宰羊,也一定要扫房子、蒸干粮、购年货,一天浓似一天的年味,逐渐在整个村子升腾飘荡。

作为男孩儿,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放鞭炮。“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那时候不识几个字,自然读不懂这样的诗句,只知道放鞭炮听听响,图个乐儿。年前的乡村爆竹大集是我最爱去的地方,虽然没钱买,但听听响也很过瘾。父亲常说,一年到头,就是再穷,过年也要放点鞭炮,冲冲晦气,沾沾喜气。那时候,只能看着大人放“大雷子”“二踢脚”,我只有放小鞭的份儿。为了弄出“多响”,就把两三个小鞭信子弄在一起点燃,爆竹越响,越是痛快淋漓。

过年最奢望的是吃猪肉。平日里,偶尔还能吃点面食,猪肉则是奢侈品。那一年,父母也真舍得花钱,一下子买了十几斤带着骨头的猪肉。母亲煮肉的时候,我不再出去玩耍,一直站在锅台边等着,馋得流口水。然而肉煮熟了,母亲也只是先让我啃了块没剩多少肉的骨头。家里实在是穷,母亲没办法让我吃个够。正月十五之前,为了能吃到肉,我每天都不辞辛苦地跟着父亲或哥哥们到亲戚家去拜年。现在回想起那混在白菜里的肉片儿,真叫个香!

“一夜连两年,五更分两天。”子夜过后,不管有多困,有多不愿意,都必须做一件事——给长辈拜年。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给家里的长辈一一拜年,然后才能吃上饺子。天放亮的时候,就要去给本姓家族里的各位长辈拜年,之后一大家族人分男女两队,全村挨家挨户给每位长辈拜年。那时候,拜年是要磕头的,在硬邦邦、冰冷的地上磕头,一天下来要磕上几百个头,膝盖常常是红肿的,甚至会磨破。有过纠纷的人家,只要相互进家拜过年,好多心结都会解开,真可谓相互一拜恩仇消。

欢天喜地过大年,辞旧迎新纳福来。其实,过年过的是文化,这当然是我长大之后才悟出的道理。年俗文化体现在“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对联和那倒贴的“福”字里,也包含在祭奠祖先的各种仪式中。大年三十上午,母亲烧纸烧香,嘴里还念念有词,请已过世的长辈们回家过年。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这承载着中国传统的孝道文化,叫我们不能忘祖,也读懂了挂在供桌后面的那副配联:“忠孝持家远,诗书处世长。”

儿时过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有暖气,窗户玻璃都结着冰,没有电灯,只点一盏煤油灯,一家老少坐在小火炉周围,除夕夜守岁,谈天说地,回忆过去,展望未来,苦中有甜。今天的幸福自然是当年难以想象的,坐在温暖的室内欣赏春晚、浏览微信,不光能和家里人说话,还能通过手机随时和不在身边的好友们视频。都说儿时的那种年味少了,那是因为儿时想吃的、想玩的、想要的,如今在平日里就得到了满足,儿时曾经祈望的幸福生活如今都成为现实。

心中的年味

文/张华梅

所谓年味,并不仅仅是感觉,而是一种记忆的载体。我们迎来的每一个春节,都会在心中与过去的春节相比较,这是一个不自觉的行为,是对过去生活的回味。

说到年味,首先是生活的味道,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体现着生活的富足与多样性。生活总是在悄然变化,很多时候人们会忽略了这种变化,只有跟过去相比较,才会惊异于这样的变化。儿时乡村里的春节,虽然也热闹,但物质上的贫乏,还是令大人担忧,令孩子们惆怅,当吃喝穿都无法满足的时候,人们离幸福生活的距离很远。但儿时的春节是热闹的,人们不用躲在家里看电视,不会抱着手机和电脑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全村所有人都在一起聊天、打牌、看戏。贫困的生活里,人心靠得很近,彼此之间没有多大距离,因而相处得很融洽。这就是记忆中其乐融融的年味,现在想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当然,春节是传承几千年的传统节日,自然有着丰富浓厚的传统文化,所谓年味,也是文化的味道。那红红的对联,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便会想起小时候学习书法的情景。小学时,学校里开小字课和大字课,大家都煞有介事的摆正样子写字,每个人脸上身上就会沾上不少墨汁,个个像戏曲中的丑角。写得好的字老师会用红笔圈上,算是一种鼓励,虽然绝大多数人成不了书法家,但对书法与毛笔不至于陌生。如今春联大多是印刷的,总有种呆板的缺憾。春节时还有年画、鞭炮的味道,虽说现在很多人不再贴年画,也有人出于环保不再放鞭炮,但天地间的那个味还在,只要细细闻一下,就很让人陶醉。

年味更是岁月的味道。怎么来形容这种味道呢?可能每个人的感受会不一样。我心中的年味,有着阳光的味道,那是初升的阳光,清新仿佛还带有一丝甜甜的潮湿气息。当然,阳光的气息也是变化的,有时像是炒栗子的味道,有时又像烤红薯的香味,有时还像爷爷那呛人的旱烟味,有时又像母亲手中饺子的香味。我心中的年味,还有青草味道、有河水味道、有粉笔味道、有硝烟味道,我不知道这些味道的来源,也并非对所有味道都喜欢和接受。有的味道让我如痴如醉,有的味道让我坐卧不安,我曾与人交流年味,原来大家心中的味道都不一样,但聊着聊着,便慢慢趋于一致,那便是幸福的味道。

年是立体的,年味只是过年的一个方面,很多人都在慨叹年味越来越淡,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年味不是越来越淡,而是在慢慢演变着。旧时的年味简单、浓烈,大家心中的年味差不多,而现在的年味却充满多样性,这也正符合当前的生活走向。

腊八到 年味浓

文/韩景波

小时候听妈妈讲过一个关于腊八节传说的故事。说是很久以前,有年轻两口不听大人劝说好吃懒做,直到一年的农历十二月初八,吃尽烧尽父母攒下的所有粮食和柴火,饥饿冷冻难耐,他们搜腾尽粮囤,弄来半碗各样杂粮,以粮囤做柴火,熬了一顿粥喝下,还是不敌天寒,活活被冻死在家里。这个故事教人勤劳节俭,很有教育意义。

但那故事只是传说而已。真正的腊八节来历那是有历史记载的。

腊八节是我国古老的民俗节日,由来已久,传承至今,具有丰实的文化内涵。

远古时期,年岁之末用猎获的禽兽举行大祭,这种祭祀活动古称“腊”或“蜡”。上古三代的周朝时,祭祀祖先称为“腊”,祭祀神灵称为“蜡”,到秦汉时就不分了,统称为“腊”。“腊”多举行于农历十二月,人们便将这十二月称为“腊月”。

古代腊月初八,即“腊日”,人们进行祭祀活动。祭祖敬神,以祈福求寿,避难呈祥,这种活动在古代非常盛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腊八节内涵慢慢发生演变。腊八节举行年终祭祀时,为与祖先共享欢乐,家家户户都做丰盛菜肴,浓情极欢。这天吃的饭,俗称“腊八饭”或“腊八粥”,腊八节也就有了喜庆成分。到了宋代,民间在腊八节熬制腊八粥,不仅自家食用,有的还馈赠亲友。明代,腊八粥成为皇帝赏赐朝臣的佳品。特别是清代,喝腊八粥更为盛行。喝腊八粥逐渐演变成一种民间庆贺丰收的习俗,象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中华大地天南海北流行起来。

地域不同,做腊八粥的食材用料也不尽一样。《武林旧事》中记载:“用胡桃、松子、乳蕈、柿蕈、柿栗之类做粥,谓之腊八粥”。现在的腊八粥,原料十分丰富,大米、糯米、各种豆类、栗子、杏仁、莲子、核桃仁,大红枣、桂圆肉、花生、白果、百合等皆可入粥,任选几样,可随意搭配。在陕南我的家乡一带,现在做腊八粥还一直沿袭着我开始讲的那个故事,基本用五谷杂粮,如苞谷糁、各种豆类。不过,现在也添加了萝卜、豆腐、饺子一类的蔬菜副食。我国幅员辽阔,过腊八节的习俗多种多样。腊八节这一天,除喝腊八粥,有的地方还用腊八粥喂鸡喂牛等,说是畜禽吃点腊八粥,来年不得病,牛肯出力鸡肯下蛋。还用腊八粥喂果树,就是给果树上抹点粥,来年果树肯结果,这都道出了人们期盼丰收的强烈愿望。

腊八节以后,人们就开始置办年货,准备迎接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腊八节拉开了新春佳节的序幕。

墨香里的年味

文/魏益君

在我们家,真正感到年味的就是那满屋子浓浓的墨香。

每年过了腊月二十,能写一手毛笔字的父亲就支起桌子,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春联了,这一写就要持续到大年三十。

从我记事起,年前的那几天里,我们家屋子里到处晾晒的都是大红春联。那时,村里本来识字的人就不多,会写毛笔字的就更少了,几乎满村子的人家都来请父亲写春联。

来请父亲写春联的人也都不会空着手来,除了买来一张红纸,还带来一盒烟或一包糖什么的,父亲起先推辞,后来老说觉得絮叨,也就笑纳了。笑纳了父亲也不用,因为父亲不吸烟,就分散给了每天晚上来串门聊天的人。

父亲的春联写得龙飞凤舞,许多人看了都说好。其实,父亲的春联也就写那么几幅,什么“大门外青山绿水,家庭内孝子贤孙”、“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六畜兴旺年年旺,生猪满圈季季肥”、“烹煮三鲜美,调和无味羹”等,以至于全村家家户户张贴的春联成了一个模式。

那些天里,父亲从早晨开始写,一直要写到晚上,家里的床上、凳子上,桌子上到处是晾晒的大红春联,闹腾得整个屋子红彤彤一片。有些不识字的人家来取春联,父亲就在上下联上用铅笔标注上记号,嘱咐人家别贴倒了。看人家取了春联喜滋滋走了,父亲就像是完成了一次作业,笑得很得意。

直到除夕那天,父亲才开始写我们家的春联。这天,贴完了我们家的春联,我还要去给村里的五保户张奶奶家贴,并送去一些糖块和年菜,张奶奶就乐得对我夸了又夸,夸得我心里美滋滋。

大年初一,父亲总喜欢到街上打逛,见了人一边热情地打招呼拜年,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家家门楣上的春联,他神情,特有成就感。

现在,尽管集市上有了风格不同、花样繁多的印刷春联,到了腊月二十,父亲依然铺开摊子写春联。村里人除了少部分人去买印刷春联,大多数的人家还是来请父亲写。父亲总说,不写春联好像就不是过年。乡亲们也说,不贴父亲写的春联好像就没有了年味。

年味

文/赵利勤

小时候,对过年只有远远的盼望,那新衣的无穷诱惑,那饭菜的醇香丰盛,那鞭炮的激烈威猛,那庙会的热闹快乐……都是童年永不褪色的标签。虽着年龄的增长,过年的味道虽然越来越淡了,但岁月无情,年味还是以不可抗拒之势,逼近你的心灵……

年味是脚步的匆匆。一踏入腊月,游子们就开始计算行程。一闭上眼睛,看不尽的都是父老兄弟期盼的身影;一打开手机,聊不完的都是妻子儿女欢聚的场景。那小小的一张车票啊,是梦长出的翅膀,虽隔山水万重,却承载着游子们的归心,飞到还不算富裕的乡音民俗里,落到永远温暖着的亲人故友中。

年味是满街的大红。门上的春联映红了人们的笑容,金色的字体道出了生活的甜蜜,高挂着的灯笼辉耀着火红,这一切,把白天折射得幸福美满,把夜晚妆点的美丽多情,还有舞狮、旱船、高跷、锣鼓……没有一样不能把红火火的生活擦亮;大街小巷、穷乡僻壤……没有一处不彰显金灿灿的幸福时光。

年味是热闹的歌唱。卖东西的吆喝是一种生意兴隆招财进宝的歌唱,流连忘返的购物是一种讨价还价斗智斗趣的歌唱,街上婚嫁的车队是对幸福的歌唱,大人们进出菜市场的脚步是对腰包渐鼓的歌唱。到了年三十,家家户户传出剁肉声,那是对吃饺子的歌唱,荧屏内外的歌声笑声更是对美好生活的歌唱,还有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大年初一的拜年声,觥筹交错的喝酒声,听起来哪一样不是热闹的歌唱?

年味是家庭的厚重。小树要长高,时光催人老。过去的一年永远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有时想想,幼时过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就为人夫为人父,生活中不知不觉多了很多内容。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失败的要奋斗,收获的要再赢,肩上的担子啊,为自己为家人,每一步都不轻!

年味是酒的味道,淳香、辛辣、热烈、醉人,无酒不成席,无年不岁月。年味是冬天对大地的思考,但更多的还是春天对未来的拥抱……

思念儿时的年味

文/贾玉军

又快过年了,村里渐渐弥漫起阵阵年的气味。小超市门口堆满了成箱的年货,集市上的东西应有尽有,最显眼的要数一个个印制精美的春联摊位。

上世纪七十年代,刚刚度过极度困难的国家,广袤的农村依然是贫瘠如旧,在公社的领导下,农民以生产大队、小队的形式进行着农业生产,面朝黄土背朝天,夏日冒骄阳淋暴雨,冬天顶严寒搞会战,终年的劳碌换来的总是食不果腹,愁容满面。只有过年,生活的村子才会在年终的阴霾里展现一丝笑颜。

那段日子里,村里的喇叭成天放着山西绑子,终年零乱的胡同和院子,也变得少有的整洁,正放着寒假的小孩或是拿着风葫芦满街的疯跑,或是成群结队地到野外,在冰车上尽现冬天的快乐。少有的安宁,拿着大人买好的红纸,来到相处融洽的会写对联的人家,排队讨写一年的心愿。

会写对联的人家,总是村里有威信、有文化的,搭上时间,搭贴上笔墨,在众多大人或孩子的敬畏的目光的簇拥下挥毫泼墨,孩子们耐不住寂寞,在院里欢快的追逐,大人们边等边聊着一年的新鲜事,在那个物质生活相当贫瘠的年代里,少有的其乐融融。

对联挂起来了,鞭炮响起来了,村里所有的人也融合起来了。物质生活的贫穷确也密切了人们之间的亲情。

又快过年了,回到乡下,再也看不到举着风葫芦顶风飞奔的小孩,那一张张印制精美的对联,交易的只是一张张纸币,却再难见昔日写对联时的一张张笑脸。

我思念———那份幽幽乡情。

远去的年味

文/神农耕者

幼时过年,从腊月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杀年猪,煮腊八豆豉,熬麦芽糖,酿酒,打豆腐,炸散子。末了就是除夕那天抬年猪柴,煮猪头祭祀山神土地。过年最有乐趣和韵味的事,莫过于抬年猪柴和煮猪头祭祀山神了。

农村有谚语说:“三十的火,十五的灯”。这三十的火断断是小不得的,不仅是小不得,而且还要烧得大,烧得旺,才能寓意第二年红红火火,有个好兆头。以前,乡里人都住土坯房,家家户户有火塘。这火塘,当地人又叫它火垄,可以放七八尺长的柴,一次可放三到五筒柴进去。

除夕,要抬一根最大的柴进火塘,即年猪柴。柴越大,就寓意第二年喂的年猪长得越大。关键是,年猪柴要足够粗壮,确保能从除夕夜烧到元宵节。到元宵节的晚上,年猪柴烧得只剩下一块炭了,主人就拿着这块炭去驱赶狐狸、狼等野生动物。

旧时,每过元宵节,常见邻居王万选老人徒手拿着红炭去祷告。一块烧得鲜红通透的木炭,他居然可以拿在手里,这足以引起我的好奇,于是偷偷跟过去以窥究竟。只见老人边走边抛着手中的炭,炭在他左右手里抛来抛去。暗夜之中,只见他胸前忽闪忽闪的不断划着红圈,明灭之间,犹如置身幻境,在孩童看来,煞是好玩。

老人疾步前行,手里不停抛着红炭,口里念念有词:东拜东方甲乙木,南祝南方丙丁火,西叩西方庚辛金,北跪北方壬癸水。各路神仙,山神土地,老少亡人,列祖列宗,请你们保佑我家庭平安,六畜兴旺。家畜往山上赶,野兽往屋里赶……我在旁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老人才发现自己念颠倒了,赶紧说念错了念错了,罪过罪过。是家畜往屋里赶,野牲口往山上赶。

年猪柴的大小,更是家庭人丁兴旺、有劳动实力的一种展示。一般的年猪柴,都是合抱之木,长丈余,重达千斤,七八壮汉才能抬动。当年斗年猪柴蔚然成风,皆以大为美,往往以家庭弟兄众多者,胜之。

有趣的说了,再说有味的。有味的自然是煮猪头祭祀山神土地了。祭祀山神不仅要有猪头,还要有猪尾巴,这叫有头有尾,象征有始有终、圆满如意。祭祀山神土地,一般由家里老人和小孩去操办。老人心虔诚,小孩好奇心强,且贪吃。猪头煮熟了,我爷爷便端着去祭山神土地。爷爷说土地爷最贪吃猪头肉,不信你等着瞧。

煮熟的猪头立在一张小方桌上,前面摆放一个盛满玉米的升子,升子里三柱香轻烟缭缭。准备妥当,再烧两三张黄表纸,山风翻卷,落叶纷飞,祭祀仪式就算结束了。

祭祀结束,爷爷便开始拆猪头肉,叫我一旁睁大眼睛看着,土地爷马上要来吃猪头肉了。我便瞪大眼睛,守候土地神的到来。只见他扒开骨头,鲜红的肉透出诱人的香味,我不禁咽下了口水。他骗我说别急,土地爷马上就开始吃了。

我只好再等等,终不见土地爷来吃。猪头肉的骨头终于拆完了,他便选最好的肉给我品尝。那种没有加任何辅料的猪头肉,柔软鲜美,带丝丝甜味,入喉爽滑而不油腻。爷爷端回猪头肉,笑哈哈地对家人说,今年的山神土地爷特别好吃,把最好的猪头肉都吃完了。一家人都看着我笑。

如今,年猪柴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煮猪头、祭山神的风俗也不见了。那种乡土间的味道,渐行渐远,只能成为儿时的记忆。有人感叹年的味道没有了。其实,远去的岂只有年味?还有那即将消失的乡村,以及那永远失去的快乐童年。

舌尖上的年味儿

文/王国梁

记忆中,乡村的腊月是氤氲在炊烟和香气中的。磨豆腐、蒸年糕、杀年猪、灌香肠,一样样,把过年的气氛酝酿得饱满浓稠。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平日里的生活非常简朴,餐桌上很少有鱼和肉。不过乡下有句俗话:再穷不能穷年。所以过年的时候,节俭的人们纷纷变得慷慨起来,杀猪宰羊,买鸡买鱼,准备过一个富足的春节。对孩子们来说,过年就意味着一场场舌尖上的盛宴。

刚进腊月,母亲就忙着磨豆腐。磨豆腐的过程有些复杂,母亲却胸有成竹,每一个程序都很娴熟。她会一边哼着戏词,一边推着石磨。有时,她还会招呼我过去帮忙,让我把泡好的黄豆加入石磨中。母亲熟练地转动石磨,一会儿工夫,豆浆磨好了。母亲把豆浆装进一块密实的白布里,用力将浆液挤出。豆浆还要煮沸,然后点上适量的卤水,搅拌均匀,冷却后豆腐就成型了。最后,再把豆腐压成一块块的方形。热腾腾的豆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母亲让我尝一小块,细嫩可口,吃起来真香啊。

母亲还会把豆腐做出各种味道来。她把豆腐切成薄片,用油煎过,再用盐腌起来。吃粥的时候,就着腌豆腐吃,腌豆腐咸香味美。母亲还会把豆腐炸成豆腐泡,把豆腐切成小方块,放到油锅里炸成金黄色,就做成了。冬天吃炖菜的时候,放上点豆腐泡,我们专拣菜里的豆腐泡吃。还可以把豆腐切成小方块,放到屋外冻上几天,就成了“冻豆腐”。到大年初一,豆腐也会当一回主角。母亲会精心做几样豆腐菜,什么肉炖冻豆腐、肉沫豆腐等等,色香味俱全,让我们大饱口福。

杀年猪,是腊月里较为隆重的节目,把过年的喜庆推向了高潮。杀了年猪,卖一半,留一半自家吃。平日里父亲很少下厨,但是腊月里他总会选一个日子,亲自刷锅开灶,把猪肉、猪骨,还有一部分猪下水,统统放入大锅中煮。这是我们家腊月里最隆重的“庆典”。灶膛里,柴火旺旺地烧着,火光把我们的脸映得红红的。不一会儿,香味从锅里钻出来,惹下一大串口水。肉要慢慢熬,入了味,才香。我们只有耐心等。

小屋里笑语声声,溢满了温馨。父亲母亲聊着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话题不断,我们在一旁玩闹着。说说笑笑中,一大锅肉煮熟了。父亲掀开锅盖,热气和香气霎时弥漫了起来。父亲在腾腾的热气中甩开手臂,捞起大碗的煮肉,端到我们面前。我们顾不得刚出锅的肉烫嘴,夹起来就放到嘴里。一边说“好烫好烫”,一边大口吃着,肉那个香啊,我们吃得满嘴油汪汪的。

如今,虽然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在平日里就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的美食。但是,过年时的那些美味,永远是我们味蕾上最香甜和绵长的记忆。

乡村的年味

文/万吉星

印象中,乡村的年味,是一场深刻而久远的记忆,是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厚重情节,就像父亲陈酿的苞谷酒,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每当开启记忆的封皮,儿时过年的喜悦和幸福就会涌上心头,暖暖的,让人一想起来,心便醉了。

小时候,天天数着手指头盼过年,因为过年时,即使家里再穷,父母也会给孩子买件新衣裳,母亲会将一年积攒的好东西变着花样做出一大桌好吃的,父亲会从一挂长长的鞭炮上解下三五个给我们玩,于是乡村便在亲朋好友团聚的喜悦中、在孩子相互攀比新衣裳的炫耀中、在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变得年味十足。

乡村的年味是从村子里渐次响起的杀猪声中开始的。在乡村,杀年猪和上梁封顶、嫁女娶亲一样,都是大事。得择一个吉利的日子,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要请来吃一顿刨汤,这才算得上真正拉开了过年的序幕。现杀的猪肉加上时令的萝卜、白菜烧上一大锅,乡邻们围坐在大桌上开心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叙旧情、拉家常,浓浓的年味便洋溢在了每个人的脸上了。

吃饱喝足,趁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空闲,便拖家携口去赶乡村的集市。于是从早到晚一条条毛细血管样的山路上,便涌来一群兴高采烈的乡民。老人们三三两两,年轻人成群结队,小孩子呼朋引伴,姑娘们嬉戏打闹,从山山岭岭,村村寨寨,向乡街子赶去。集镇上便显出了一年中少有的拥挤与热闹,仿佛一锅煮沸的饺子,喧腾着、翻滚着,年货摊一家挨着一家,年画、春联、糖果、花生、瓜子、鞭炮……一溜儿排开,放眼望去,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赶集的、摆摊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年的气息就这么美好地写在脸上。

置办完年货,家家户户开始清扫房屋。挑个晴好的日子,男人们选一把没用过的全新竹叶扫帚,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一遍又一遍地掸墙壁、房顶,清扫沉积了一年的灰尘和蜘蛛网,唯恐有尘埃藏在旮旯里,败了过年的喜兴,然后是一件一件地洗家具、擦玻璃、贴春联、祭灶神。勤劳的女人们一大早就一字排开蹲在小河边开始浆洗床单衣物,晾晒被褥,于是河沟边、小溪畔的草地上、树枝上、石头上,便到处翻晒着五颜六色的床单,红、黄、紫、蓝,像彩色的田园和方块的汉字。收拾过的屋子亮堂了许多,清理过的村庄整洁了不少,乡村上下就有了过年的感觉。

年越来越近,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乡村的宁静,爆米花的香味便开始在乡村的上空四处飘荡。约上小伙伴,找个袋子匆匆装上两升苞谷籽,便寻着响声向村头奔去。

爆米花师傅此刻严然成了乡村的核心人物,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他把苞谷籽倒进一个黑糊糊、胖乎乎椭圆形的炉子里,再加入半勺糖精,把炉盖拧紧,放到一个生起木炭火的火炉架子上,骨碌骨碌转着圈,我们能很清晰地听见里面的苞谷籽也跟着哗啦哗啦地翻滚着。所有人都屏息等着那一声巨响。几分钟过后,爆米花师傅高喊一声“好啰!”便一只手拎起炉子,顺手塞进一个看上去很破旧的前端缝有胶皮后边拖着长尾巴的特制布袋子。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则是躲在大人的身后,双手捂住耳朵,却不甘心地把头从父母的胳肢窝里探出来,亲眼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只见爆米花师傅一只手拿着撬棍顶住炉子的铁盖,一只脚踩住炉子。手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钝响,就连大地也随之一颤,一大团烟雾腾空而起,接着便有一阵浓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随着这声巨响,原本金黄色的苞谷籽猛地从炉子的肚子里喷射而出,钻入麻袋,一颗颗苞谷籽膨胀到了原来的两三倍大小,里面白花花的肉翻卷着往外凸出来,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正咧着嘴笑,松软软、白花花一片,十分惹人喜爱。每一炉爆米花出来后,主人家会随手抓上几大把向周围的人逐个散发一遍。然后再满满的装上几大袋,扛回家,从腊月一直吃到正月,于是年味儿也就一直延续到了正月。

乡村的年味,融合着乡情、亲情、柔情,每道年轮,就是一圈甜美的回想。

乡村的年味

文/唐常春

年迈着欢快的脚步由远而近,在我五十年的记忆里,年味最浓,印象最深的还是十年前去爱人农村老家陪公公婆婆过年。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小年,拉开了年的序幕。看到我们回家过年,公公婆婆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忙个不停,我们也跟着帮忙,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底清扫干净,对有积垢的桌椅板凳或锅碗盆瓢,就用碱水洗刷,使之焕然一新,晚饭我们和婆婆一起做了很丰盛的菜。吃过饭后,家家户户开始燃放鞭炮,四处的灯都被点亮,按当地的话说叫“发灯”,尤其是厨房里的灯更不能少,而且主人要在厨房焚香,祷告,举行庄严的祭灶仪式,送灶司菩萨上天,希望他老人家“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过完小年,大家就完全沉浸在年味之中,置年货、添新衣、送年礼、理头发等,村头村尾小孩燃放的爆竹一阵接着一阵,在扑鼻而来的火硝味中,年味更加厚重了。

杀年猪是农村过大年的重头戏,养了一年的栏中猪此时已是膘肥体壮。我看到爱人的兄长早上烧了两大锅开水,和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猪栏里的猪抬上杀猪凳,当然猪也不甘就范,拼命地做垂死挣扎,但无济于事,会杀猪的堂兄死死地捂住猪嘴,把猪头狠劲往身边一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结束了猪活生生的生命,杀猪的场面血腥残忍,我不敢近瞧,只远远地站着观看。堂兄手脚十分麻利,没要多长时间,褪毛、开膛、翻肠、剁肉所有程序一气呵成。兄长拣猪身最好的地方剁下三五斤肉送给堂兄作为报酬。晚上,吃杀猪饭,亲戚邻居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兄长一点也不吝啬,猪肉、猪杂、猪血全都上桌,非常丰盛,年味儿就从杀猪饭桌上飘出来。年猪杀完,一部分肉送年礼,一部分肉熏制腊肉过节给客人吃。那时候的猪肉,没有瘦肉精,没有催肥饲料,大都是红薯萝卜大米谷糠喂大的,吃起来肉质鲜嫩,好吃极了;用谷壳和米糠熏制的腊肉炒菜更香!

公公在当地德高望重,辈份最高。过年前,方园几里的同辈和晚辈都来送年礼,有的砍了两斤左右长条的五花肉,有的拿十个土鸡蛋,有的捉一个自养的土鸡和一瓶国公酒,有的还带几斤白砂糖,都会贴上小红纸等,我们摆果盘端茶不停地招呼客人,婆婆回礼时总要多于他们拿来的东西,还要给随大人一起来的小孩压岁钱。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贴对联,挂年画,把家舍装扮一新,就连猪栏鸡鸭舍都被贴上红红的对联。

腊月三十吃完早饭,我们就开始烧开水杀自家养的鸡鸭和洗小菜,为年夜饭做准备。下午跟着公公去祭祖封岁,也就是到逝去的亲人墓地祭拜,祈求先人庇护和保佑。每到一处,公公就告诉我们坟墓里的人是什么亲戚,接着在坟地前摆上供品,插几朵鲜花,用碗盛上一块猪肉,倒上三杯酒,烧几根蜡烛和一把纸钱,焚香祭拜完后,等先人把钱收走了(纸钱烧为灰烬)就把碗收起,倒掉杯里的酒,再放一挂鞭炮。祭奠完先人,我们就回到家里帮婆婆烧柴火做菜,婆婆做事麻利,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十大碗菜就端上了饭桌,东安鸡、炒血鸭、三鲜汤、还有村里人过年前干鱼塘时我们拣回的小鱼虾爆炒红辣椒,自家制作的豆腐等都是我们最喜欢吃的菜。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我们围坐在公公婆婆的身边,把最好的菜夹给他们吃,和兄弟姐妹一起向他们敬酒,祝他们健康长寿,幸福安度晚年;他们也希望我们工作顺利,后生有出息;还叮嘱我们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也相互举杯祝愿。吃完饭,小孩子领完压岁钱出去玩了,我们一边陪老人家聊天,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期间,嫂子煮了她亲自打的糯米糍粑来给大家品尝,说是吃了圆圆的糍粑,家庭幸福又团圆。我尝了一口,柔软香甜好吃。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家家户户都出来放礼炮,乡村的夜晚顿时沸腾起来,鞭炮声此伏彼起,祝福声响彻云霄,把乡村的年味推向了高潮。

家乡年味

文/郑靖琛

又是一个新年,奶奶和前年同样,炸父亲买来的几斤金鲳鱼以庆祝新年。

若隐若现地,奶奶亲手种植的那片菜地浮现在寒风之中。我疾疾地穿过羊肠小道,猛然看见奶奶正艰难地伐柴。“啊,奶奶,别只顾忙活了,回灶房去吧!”奶奶的头上好像多添了几丝银发,弯几下腰便会急促地喘一次气。“这天气冷,跑我这干什么。”奶奶边嘀咕着,边用衣袖擦擦汗,“孙儿,去吃些鱼。”

我和奶奶共同走进那朴素的小灶房。昏黄的灯下,爷爷正扶着拐杖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读报。“来了呀,孙子过年十一岁了,新年快乐!”爷爷见我进来就笑呵呵地说着。火炉旁刚烤熟几条鱼,锅边堆满亮透透香脆脆的鱼肉片和面粉。奶奶两三步跨去,夹几束柴烧紧火。我边坐下边说:“近来风很大,奶奶您上年纪的人别劳累。”奶奶帮我拉好围巾:“还不快吃些鱼,这种天会感冒,千万小心……”奶奶塞给我鱼吃。

这时房门“呀”的被打开,“香味真浓,”母亲走过来,“爸妈也吃吃。”奶奶额头上的皱纹渐渐舒展,手脚麻利地烧旺火继续烤鱼。于是爷爷放下报纸,也一同我们分享这香郁的喜悦。就在奶奶递给我鱼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奶奶苍老的手——一座座绮丽而壮观的山川,布满许多纵横交叉的河流,还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天坑和盆地、平原。岁月是个雕刻家!

鱼烤熟了,锅中的油沫慢慢地消失。堆堆的黄金正等待利用着,“有鱼新捞了,怪不得闻着香。”父亲踏进来,开门见山地说。然后我们都大口横扫鱼阵,但奶奶只是普通的工人。

正是:

小灶灯明柴火旺,

厨机时将熟冷问。

不知仙肴何多暖,

油香灰热用情温。

年是短暂的,宴是会散的,鱼是易冷的,只有那丝情,仍在我心中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