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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短文(精选6篇)
陈家河的静夜
文/谢泓
小别墅面对陈家河,清清河水从门前流过。一河两岸尚有不窄的耕田,虽说不算大块面积,但在这"一山未了一山迎,十里了无半里平"的老山里,算是最惹眼的风水宝地了。
山里的太阳,可能更疲劳,落山十分早。七时许,便和劳作者握手告别了。十点左右,家家灯火仿佛于同时间一齐关闭。静夜,就开始了漫漫的黑暗旅程。
每到一个新地方,晚上我总是难以一下子入睡,历来如此。最讨厌闹市昼夜不停歇的吵杂声,今夜居于寂静别墅,一时却无法安睡。这时,两只蚊子乘虚而入,想必这狡猾的东西,躲过了去冬那样的寒冷一劫,现在出来大显威风了。黑暗里,在头顶上嗡嗡个不停,撩拨得我焦躁不宁。不知什么时候,竟停止了轮番狂轰烂炸。我真怀疑他们是一对野合的家伙,此时正在某个角落里,抑或棉被某个豆粒般平面上快活着呢……
整个山沟寂静得能听见时间流动声。我便胡思乱想起来:难怪没有计划生育前,山里人家家差不多都是"是一个跑哩,一个走哩,***肚子里还有哩"!到了晚上,劳累一天的男女,疲倦得干脆在被窝里数小脚,检查是否丢了一个孩子?贫困岁月,也没啥可供娱乐,娱乐与造人运动一并进行。到了冬天,天黑得又特别早,可能家家坑头,尽是轰轰烈烈的运动。
忽然又想起前段时间,十分流行的一个并非虚构笑话:说是省长大人去某山区小县蹲点,年轻村长高兴极了,简直不知道如何招待是好!一番抓耳挠腮,就给陪同的县镇一揽子领导说:"书记啊,大领导来了,没啥好玩的,给寻两个婆娘晚上耍耍行吧?"领导脸色已经制止了"二杆子"言论,偏偏遇上了个没眼色的热心肠:"嫑嫌山里女人太土,可是无公害,无污染的典型绿色环保产品啊……"气得领导"—乌—"!一下子就将车子开跑了……
满目星斗也欺生,星星从窗帘缝隙一次次钻进来,偷偷地看着我,似在惊愕地追问"客从何处来"?小河流水也笑话我的脆弱:怎么还不入睡啊,好没出息!
画家朋友金镪先生早已梦周公了。我却两眼睁得铜铃一般,辗转反侧,久久难眠。小河流水声就这样伴着我思绪驰骋,如果不是早知道那是小河淙淙流水声的话,一定以为那是夜雨打梧桐的冷瑟弹拨。就想那李义山何以吟出"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的美妙诗句?肯定是一夜不眠的煎熬心得!"雨点儿"不快不慢,如同老山里人的生活节律一样,缓缓的,以时间换空间,使时空不断转换,让地老天荒的故事,在漆黑字幕上滚动个没了没完……任年轻夫妻的床板吱吱呀呀,任鱼水之欢的胶着体,你死我活的幸福着。
如此静夜,我只不过是一位匆匆过客。这寂静,也许从远古就开始了,只是本地人习以为常,我却为这样的夜晚在思绪万千!没有一丝的动静,鸡不叫,狗亦不咬。难道老山里的人实在,就连狗也非常老实?如此寂静,如此神秘。仿佛我掉进了时间的百幕大三角隧道深处,只能听从时间安排,任凭空间摆布,竟然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迷迷糊糊睡梦中,传来嗡嗡然的劳作者聊天声。那是勤劳早起的农人。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呢,黎明却十分爽朗。索性不再猫被窝。出门一看,洋芋地已经种了一大片……月亮和数颗寥寥晨星,也准备下班了。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射来一缕曙光,稀细,修长,亦微弱。
我索性下河洗脸,登山观日出……
红尘深处,陌上花开
文/穆帆
有人说:"一个人是诗,两个人是画".默默地诵读这句,意蕴全出。画里有诗,诗中有画。在诗与画中寻求自我,然后柔情,淡泊,超然。
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雅致。
在万千情愫的月光里追寻尘世中曾经擦肩而过的佳人,回忆便从眉梢掠过,萦绕回旋,伤心与欢乐都随着冷俊的清风消失。剩下纯一色的的感悟弥漫在骨子里,经得起风云烟雨,将沉淀出隐隐的花色。
或者一个人携一朵五月流云,轻拾一枚瘦叶,书一笔清远与写意,将一抹如莲的心事轻托于指尖,放飞。或者手握一本诗书,在平平仄仄的诗句中,静待一位从千年走来的女子,弹着箜篌,诉着相思,品读她誓与君朝潮暮暮的坚贞决绝,在寥寥数字的空楼里,静听唐风宋雨。
秋水盈灵,彩云追月,任清风,摇落了桂枝上的花瓣。牵一缕月光,徜徉阑珊,风过轻柔,落叶呢喃,撷一片安守入心,品一壶清茶,暗香迂回。
或者一个人乘着孤舟,穿着蓑衣,踏着草履,打江南走过,变成一位朴实无华的船夫。在红尘中摆渡,那种随意的洒脱,浸透心灵深处,远风不会吹灭沾霜的渔火,晚风不会吹落树梢上的月色,念一声天地之悠悠,悲何兮,壮士、山河仍在,且从容。
夜色,苍茫,月光隐约低转。拈一缕轻风,在春天里,把难诉的心语,刻入心底;在月光下,山的剪影如淡淡的水墨,遥望山川旖旎,指间烟云,世间千年恍如一瞬,竟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弹一曲旋律,化成一缕轻风,羽化在这美好之中。聆听花开无言的声音。
一个人,一杯茶,一本书,一帘梦,细细品味寂寞,方知寂寞竟是如此柔骨。
灯火阑珊,一个人漫舞在隔世的离空,携起一生一世的宁静,在静夜如诗的时刻,凝望深邃的世界,已让心淡然沉寂。
独自倦在静淡的时光里,倦在一川的落花飞絮中,是淡定,是从容,是智慧。
有人说:"生命于我们,像春天的风,润暖;像夏日的阳,火热;像秋日的果,丰硕;像冬日的遐思,无时无刻不在累积深刻……".
当两个人静坐一隅,默默的感受心里那份悸动的时候,爱情就像清风如影随行。挥不去袅袅缠绕的眷恋;斩不断缕缕交织的情缘。
岁月如溪,调动着时光的节奏,让心灵温暖次第;爱如舟楫,划过每一个暗夜和晨曦,让心倾听偎依。
纵然隔岸分离,也将在午夜中相思成泪,在流年里笔墨飘飞,在松间月下,执子之手,笑看清辉。
爱情如水墨晕染,缠绵悱恻,又不失素淡雅致。在诗意人生中携佳人长共,视风尘如烟,淡去无痕,弹一曲清音,浮云逐梦,在红尘烟雨里只为彼此倾情独舞。
或者在灯火初上时,人约黄昏后,轻微诉语,含露秋波,或喜,或依,立于古树之下,得一人心,与之不弃。青峰为证,明月为媒。此生两心相悦,锦瑟相合。待到老时,回首经年,曾经一起静待花开,一起千里婵娟,一起午夜梦回,记忆弥足珍贵,在平平淡淡的时光中,相容,相恋,相偎,相守,已走完一生。
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那般追寻,没有衣带渐宽终不悔那般凄然,没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般宽慰。亦没有此情无计可消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般苍凉。
待浪沙淘尽,且留一抹记忆,一滴清泪;一阕清词,一道轮回。在淡淡的轨迹里,每一抹划痕都是一首绝唱,每一抹弦音都化为一曲离殇,随着绵延交错的时光低吟浅唱,如梦里落花,轻盈飘扬。
夜未深,月未央,体味一个人的诗,两个人的画,一个人揽一怀淡泊,笑望两个人的明月光。
人生中,路过的风景,只是刹那,在刹那变幻中感悟造物者的真谛,一树,一花,一叶,一侣,终老,岂不美哉!
那些开在春天里的花
文/西江月冷
近些年总觉日子匆忙,不觉间一日过去,一年过去。你看,冬天的风还没有彻底走远,满树的春花便已开放。
在我的周围,玉兰该是最早映入眼帘的花。先花后叶,这样的特性不失为生命的一种积极表达。那时,我分明觉得春风还凉,枝条上就已挂满了豆大的骨朵。她好似在冬日里积攒了太多的希望,一刻也不愿等待,当别人还在梦里的时候,她便早早踏上了崭新的旅程。
若在以前,工作的老院子里是有一处池塘的。夏日的池塘荷叶茂密,池塘里的红鱼悠然自得。而春天,第一个叫醒我的,则是塘边的连翘。那时我把连翘和迎春花总也分清楚,倒也无妨,她们生着一样的细长的枝条,一样的细碎的黄黄的花朵。虽在路上,远远望去,整个花园却都因她的勃发而活了过来。不用静听,春天的号角已经奏响,生命的力量自万千地方喷薄涌动。
接下来,便是我写过多次的木香,白色的花堆簇成丘,虽在春色之中,虽在邻人的墙头上,竟远看近看都映出满心的清凉,若一座没来由让人伤心的花坟。
无论活在哪个季节,人总该打起一些精神罢。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春天的图画虽看了又看,可每一年都有不同。毕竟时光荏苒,身边的状况每年都在变化。我眼中的花景,不再是孩童般的美丽与单纯。是这样,每一年都有一些逝去的消息传来。年迈苍苍,落叶般离世。正值盛年的那些绿叶,也被偶来的风雨摧残。或有年少风华的青年,亦离殇般被一场春寒带走。生命的道路上,没有谁能阻挡它的向上,没有谁的大手,可以改写命运枯萎的故事。那是一份沉甸甸的存在。在生者的心头留下怀念与思考,生命之重,于岁月前行的路上愈发变得清澈透明。
而春天还在,夏天还在。
光秃秃的山坡上,几日间就变戏法一样满是绿意。孩子手里的风筝越飞越高,高到白云深处,高到蓝天更阔,大地更博。
窗台上粗枝大叶养着的吊兰,已陪我多年。它们总在冬天的寒冷后绿叶丛生。它们的生命力实在顽强。虽然我也喜欢名贵的花朵,却总觉小心侍候,即便开出美丽的花朵,还是少了一份生命的本真。于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吊兰浇一点水。于是每每望着它们,就似看见了草野山间的精灵,看见了一个个自由奔跑的身影。羁绊,苦难,风雨。生命本色的存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笑意绵绵,一路的歌唱清亮简单。
来亦来,去亦去。
生命里原本就深藏着四季。春风送暖,在季节的路口,满树的花儿笑出声来。身在其中,想到的除了生命的力量,更在满绿满红的景色中寻根而去。慢慢的,我已用年龄的伸展,感受到生命的品格。于是闲静之时,我喜欢码字成行,喜欢把颜色一笔一笔种到画布之上。原无意义的物质,慢慢化作精神的存在与表达。
多年过去,待我老得混沌不堪,这些依旧存在的记录,总会提醒我想起往昔的事情。一个一个的人,一场又一场春天。还有留在岁月深处的,那些相见或离别的消息。
我有一帘幽梦
文/云绊
老家的生活与窗帘相连,清晨的时候拉开窗帘,冬日晨曦清冷流入;黄昏时拉上窗帘,把颓然的光晕挡在帘外——一次的一拉一合间,一天便匆匆走了。无数次的一拉一合,在记忆中流转成一个轮回,日子就这样悄然流逝了。
老家的生活也与窗帘无关——那是在夜晚,还没有装窗帘的夜晚,大概有三四夜。那些夜我听见远处人家不停地放烟花,彩色的花朵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像是黑色天鹅绒的大衣上闪闪发光的宝石别针,但看一会儿便看厌了,没有窗帘那就合上眼帘,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视觉消失了,听觉就敏感如初生的婴儿,烟花绽放的声音中竟然也听出绮思:这轰隆隆的声音是夜的心跳吗?是失意人的梦境吗?是梦即将惊醒吗?是传说中的年兽的脚步吗?——胡思乱想的结果常常是睡意全无,只好又睁眼看没有窗帘的窗户所吞咽的夜景。
不知何时,烟花已经都凋谢了。此刻倒是安静了一些。家里大门前两盏大红灯笼已经灭了,没有这红光的干扰,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远处两座小洋楼还灯火通明。它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它们的形体已经被黑夜遮掩了,此刻灯火是它们的魂魄,我看着它们的魂魄,心中很是疑惑:这几点灯光,未免太相似了一些。
脑袋里渐渐有了睡意,也懒得多想,那就再合上眼帘。听觉再次发挥它高超的本领——从那片灯火中飘出的觥筹交错、嬉笑怒骂之声刹那间响了不少。我猜想该是女人们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张家长李家短,七八岁的孩子们像永远不用睡觉的小兽在饭桌间隙间窜来窜去,红色的一次性塑料桌布,总会轻轻吻上他们生机勃勃的衣角。男人们要么脸色通红地大口喝酒,要么眉飞色舞地谈天论地,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长笑,划破乡村苍茫的夜空。要么便只能是赌博了,年轻男人们眼睛红的发亮,一支烟夹在耳朵上,嘴里念念有词;老人们常是八风不动,一脸乾坤在手的淡然——好像我的爷爷一样。赌博是乡间庆祝的一种方式。而婴儿们一定已经在母亲的臂弯中沉沉睡去了,这种神奇的小东西,一到特定时间,不管周围的歌吹再喧嚣,都可以酣然而眠。
听着那边笙歌飞院落,灯火上楼台,我的心忽然有些空荡,如同东山的山风从一个缝隙刮进我内心的一线天,呼啸出沙哑的回响。我惆怅地想起来朱自清站在月光下的楼台上,隔着十里荷塘看着远处的喧嚣,说:热闹都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人!
这么想着,心里的空隙被逐渐填补起来。我听见了十几天前我和舒音的脚步声。我俩去学校参加一个赛前培训,在吃完午饭后,看着时间还早,就在操场上慢慢走,一下子走了八圈。我们最先踏入操场,又是最后离开的。她和我的影子一起被投射在塑胶跑道上,我疑心她和我在某一时刻达到了心灵的交汇……但是我最终清楚地明白,我只是一个人。世上苍茫万象,紫陌红尘茫茫,自己陪着自己走路,最稳妥,最温柔。清瘦的欲望和丰满的灵魂都是自己和自己走出来的。希腊有个大哲学家曾经说:"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间,我还是觉得自己最有趣,最值得去探究。"此刻,我也这么觉得。
夜深了。远处的笙歌似乎是轻了下来,我觉得我此刻人被关在人间的一只小房子里,心却在天涯。时在岁末,夜晚之冷、歌吹之冷、距离之冷、时间之冷,重叠在心,终于让我拥紧了棉被。
没有窗帘,便闭上眼帘——眼帘的一开一合,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一个夜晚,也许是漫漫人生。我有一帘幽梦,无数次眼帘的开合,最终汇成一条月光下奔涌的河流,载着岁月,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生命中美丽的标签
文/玉子慧
提起搁置许久的笔,竟然不知道改写些什么,那些断了线的风筝,那些肆无忌惮的欢笑,还有那些被遗忘的懵懂岁月,浅淡的感情,泛起涟漪的心湖,踽踽独行的夜晚,格格不入的坚持,百感交集的画面……其实,这一切都如云烟般飘渺,而我却固执的满心诗意用文字表达着苍白的灰迹,纠结着自己也浸染着别人!
原来,我的生命中有那么多美丽的标签!那年,丁香花开时节,素装清影的我以才华横溢的身份进入了你的视线,于是,你从字里行间探寻着我心灵的轨迹,为我打造着温情缭绕的一隅,怀揣着未来的蓝图你成功晋级到我的心属。那天,我的面颊有了微醺的醉意,我们牵手听鸟语盈耳看花开沾露,我们并肩走过黄昏丰收着心灵的光辉,我们在雪落浪漫的夜晚扑进彼此激情洋溢的怀抱,在春华秋实里感谢一年的光阴,我们捧着山高水长的誓约,在花的沉醉里填满吟咏的诗句……那么多的纪念,那么多的刻骨,那么多的瞬间,你说你要用一生的爱意在每一篇日历上雕刻着我们真爱的时光,让爱的潮汐呈现着永远的姹紫嫣红,让爱的波澜壮阔永远的川流不息……
因为有你陪我聆听古老的童谣,所以我才不懂的寂寞的美妙;因为有你陪我将情思无尽的放逐,所以梦幻在现实中如期演出;因为有你天长地久的慰藉,所以风儿舒展了轻灵的羽翼,我盈抱着每一个有你有我的晨曦……
亲爱的,其实,你可以不要给我这么多的万里晴空,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潮湿天地,因为在你的灿烂之后我真的无力阻挡残云断雨!
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你对我说你只能陪我到这里,因为你是别人的专属。 我无可救药的想依附于你一生的堡垒顷刻间坍圮!曾经,我自以为是你的焦点,披霜带露的将自己写入你的剧本,可最终泪水打湿了岁月的衣襟,你洒脱的转身将我璀璨的梦境落英缤纷!蔓延的哀恸覆盖着爱的王国,出乎意料的变故令我目眩心慌,一时间血泪奔涌。
原来,人世间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你是她的专属,那么曾经属于我们的岁月谁又是谁的专属!后来,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离开!因为……可是,你的信中再三叮嘱我不要公诸于世,在这里我会依然坚守对你的诺言,只是,我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不会误解你,因为你是一个充满责任心和使命感的好男子,我会记住我们的日子,记住我们的故事,记住和你一路看过的风景!
故乡的冬天
文/龚坤
北方的冬天颇为寒冷,大雪常常不期而至,山脉、河流、房屋……被装扮得格外耀眼,如同一面镜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万道光芒。从小长在北国的我,极其喜爱这铺满皑皑白雪的冬天。
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而今年的冬天,故乡的麦地可不知披了几层,那绵延的山脉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又被补了一遍洁白的妆容,默然地横亘在远处,似一条沉睡的白龙,静静的等待着春天的到来。那山与山之间的岭壑,被风带来的积雪填补得没了特征,远远望去,好似两手托起的盘子,在歉受什么礼物似的。山脚下,那条哺育过无数乡民的河流,收敛了夏日里"汩汩"的歌声,静谧的睡去,在厚厚的雪衣下停歇奔走了三季的身子。门前的棉槐也羞涩地脱掉了外衣,换上沉甸甸、亮晶晶的素衣,偶尔,一不小心,抖搂无数轻盈的雪球。与屋顶的雪相比,棉槐还略显逊色,屋顶那洁白的雪、晶莹的冰柱,与鲜红的砖瓦形成一片片粉嘟嘟的花瓣,盛开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不仅如此,就连农户的屋前也多了一位站岗的"卫士",任寒风呼啸着刮过,他依然嘻嘻的伫立着,不知谁家淘气的孩子又给他安了一个红通通的长鼻子,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使得他更加富有活力,而他则痴痴地看着一双双通红的小手在雪地里零乱地拍出自己的愿望。此时,一簇簇炊烟陆续从高高的烟囱中伸出,追逐着,飘散在旷野中。山边残留的落日余晖瀑布似的洒向房屋、树梢、归来的羊群,给这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不少色彩。
冬天,最有趣也最辛苦的莫过于储冰。对于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寒冬是储冰的最佳时段,封冻的河流平铺向两岸,坚硬而透明的冰层极少有污渍。这时,最兴奋的要属我们这帮孩子,不摔破衣裤、弄湿鞋袜是不愿回去的,伴着"嚓嚓"的凿冰声,我们则在光溜的冰面上玩耍起来,即使磕破了额头,摔伤了手脚,也不愿离去,卧在冰面急切地看着一个个身影从身边滑过。当冰块堆满吱吱作响的手推车时,我们也忙活起来,浑身解数地推搡着,时不时捡起一小块偷偷地塞进嘴里……如今,能看到这场面已是极为奢侈的。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冬天,我似乎是故乡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