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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故乡的文章

2023/01/17好文章

有关故乡的文章(精选18篇)

故乡的原风景

文/轻音乐纯音乐

好的人总是很受大家欢迎,好的曲子也总有这样的待遇,《故乡的原风景》这也是一首被用到泛滥的曲子,特别是在港版金庸剧里面。然而,每次听到这首曲子,就感觉空气开始沉寂了,思绪飘到很远很远。

创作者宗次郎先生是优秀的陶笛演奏家。清新悠扬的陶笛乐音,幽长,带着一丝凄婉,牵扯思绪;连绵缱绻的韵律,并不像宗次郎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对空气的耕耘”,而是带着一种划破时空的力度,悠远中透出一抹苍凉,像是岁月铸成的无法抹去的哀伤。

听《故乡的原风景》,离愁别绪顿时涌上心头。故乡是甜蜜的摇篮,一个人离开自己的故乡,就是离开了心中的根,走到哪里,都在漂泊;一辈子回头张望的,还是那一方故土。愿每个在他乡的朋友安好!

家是故乡好,月是故乡明

文/琚海

“家是故乡好,月是故乡明”,这是漂泊在外的所有游子赋予月的使命。月圆了,人也就团圆了吧!千百年以来人们赋予中秋无限的憧憬,也让身在他乡的游子平添了更多的思念……

异乡之月少了一份回忆和柔情。暮色黯然,夜拉下了帷幕,一轮明月冉冉升起,让夜不再孤单。薄雾轻纱下,月光如水般清亮,那张圆圆的脸带着羞涩与妩媚,在散碎的云朵里,时隐时现,朦胧灵动。深邃的夜空下,万家灯火已然点亮,与闪烁的繁星相互辉映,装点着这个浅浅的南国之秋。

每到这个时候,家乡的月都是那样的圆,那样的美。金灿灿的秋,是家乡最美的风景。父老乡亲顶着秋霜下地,伴着月色归家,春华秋实满载着他们的收获和希望,淳朴的脸庞也时刻洋溢着笑容。那月色中,那秋色里,都融入了祖祖辈辈的汗水,凝聚了对那片赖以生存的土地的依依深情,也浓缩了我苦涩的童年岁月。

情与月,自古不可区分,为了一个团圆的企盼,月守候了千年,而人却永远在变化,环境也在人长大后的不断迁徙中便没了昔日的画面。现在,房子空了,人散了,零落在天涯海角,对于那些守候在家中和漂泊在外的人们来说,中秋佳节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竟成了奢望。

月圆月缺,漂泊之路竟然惧怕团圆。渴望相聚,却害怕相聚,更难以相聚。回味过去与兄弟姐妹争抢月饼的时光,那份童真和美好永远珍藏在心底,一生难以忘怀。吃月饼,是为了解馋吗?不是,我想,吃出的是情,目的却是为了团圆吧!

故乡的高度

文/钟百超

离开故乡多年,梦里的故乡依然是儿时的模样。可是,一旦回到故乡,看到面目迥然,已找不到儿时的感觉。

我家后面是延绵不断的山脉。山上长着松树和杂木,郁郁葱葱。地面覆盖着各种植被,生意盎然。虽然不能说走遍了故乡的山山水水,但大部分的山还是留下我的足迹。山上有无穷的情趣,那是我们的乐园。采蘑菇,摘野果,到山冲里放牛,种田,都是农家子弟的必修课。

靠山吃山,这是祖辈留下的遗训。儿时最难忘的莫过于挖掘松树的根蔸,老家称挖柴头。松树砍伐之后,我和小伙伴们就扛着锄头和斧子上山。先用锄头把树头四周的泥土挖开,接着用斧头砍断主根和侧根,然后将柴头挑回家,劈开晒干。每逢圩日,大伙就挑到镇里卖,镇里的人用来烧火做饭,当时还没有煤气。我当时年纪小,力气也有限,最多也就挑五十斤左右。从家到圩镇约莫五六公里,路上,我们总是走走停停,歇歇脚,才又继续赶路。

到了集圩,卖柴的人多,而买柴的人很少。来一个人询问就如同遇到救星,眼巴巴看着他,也不懂得讨价还价,只要能卖出去就开心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卖出去,换回了几毛钱,也不交给母亲,自己就花掉了,在镇里吃点河粉,喝点薄荷水等。那时候穷,家里吃不上河粉、面条之类的东西,只有逢年过节时,才有可能吃到米粉,那是难得的美食了。

那时候,我总觉得山很高,很陡峭。大山与我,仿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山脚下,觉得自己极其渺小。登上了山顶,极目远眺,豁然开朗,虽然没有读过杜甫的《望岳》,但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气概和意味还是有的。

后来考上大学,离开家乡,到了省城,毕业后又分配在外地工作。尽管也时不时回家,但很少再到山里去。多少年后,当我再度进山回访时,感觉一下子异样起来,从前巍峨的群山变得那么低矮,形同丘陵。“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或许正应了这句话,去过泰山、衡山、华山、黄山、嵩山、峨眉山、庐山等名山之后,再回到故乡时,家乡的山那么小,不像是山了,确实让我感到无尽的失落。

我希望家乡的山,无论在眼里,还是在心里,永远都是那么高大伟岸,繁茂鲜活,它见证了我生命的起点,刻录了我成长的足迹,也承载着祖辈对我的希望。一草一木、一石一径,无不代表着故乡的厚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们无法提升故乡的山的高度,但我们可以助长其精神和品格。

躲在黑陶里的故乡

文/丁玲

那时的风很轻很轻,晨曦漫上来,拉长了古时两城人的影子。空气里有幽幽的花香,原野里的树无声地生长。一条河蜿蜒着直通向远方,生活在河边的人们忙碌起来,有的在蒸煮食物,有的在拾掇,有的则在制陶。制陶的人眼睛里都含着笑意,他们分工明确,有的人在河边取泥,有的人用手把坯料捏成器物的坯型,有的人在火上焙烧早已制好的坯料。红红的火光映红了古时两城人的脸颊,恐怕没有人会料想到这段时光会铸写一段辉煌的历史。

古时的两城是一个繁华的地方,有史可证,据英版《世界史便览》所述,公元前2800年——公元前2000年两城为亚洲最大的城市。不仅如此,1934年在其境内发现的两城龙山文化遗址面积为一百万平方米,由此可见古时两城制陶业何其发达。当然,古时没有特别好的条件,但别小看古时的制陶人,他们开创了制陶业的先河。不得不提的是,1936年,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永先生带领考古队在两城发现了4500多年前的高柄镂空蛋壳陶杯,这一发现惊动了世界,这件被誉为“四千年前地球文明最精致的制作”的作品,令现代人都无法超越。

在历史的时空里,黑陶承载了中华的璀璨文化,而黑陶文化又被称为龙山文化,它构成了汉文化的渊源龙脉。其中蛋壳陶具有极大的发展前景和发展空间,它拉动了招商引资,而且对发展旅游产品和国际学术研讨也起了积极作用。黑陶加强了世界文化交流,2001年,在美国芝加哥博物馆里游客涌动如潮,在展厅里就陈列着两城黑陶厂生产的蛋壳陶。在我的故乡两城,黑陶已经成为名片,成为标志,成为一道风景线。

如今的黑陶选用的泥土来自于黄河下游冲击平原,大浪淘沙,奔腾的河流孕育了人类文明,而母亲河的水仿佛是有灵性的,经由她的爱抚,她的泥土便成就了文明的载体。智慧的两城人在时光飞逝里捕捉黑陶技艺的沉淀,并不断创新,使其在演变中走向纯熟。而如今的黑陶是什么样子?黑陶是怎样做成的呢?那些生活在两城的制陶人,至今仍能够为你的任何疑问作出解答。

黑陶的制作工序挺复杂,泥土取出后先晾干,再用纱布过滤制成泥坯,接下来便是手工拉坯,然后用贝壳等器具反复压光,直至其光滑如镜。接下来用雕刻工具做出雕刻镂空等图案,再给黑陶作品安装耳、环、鼻、腿等配件,此后放置一些时日便可以烧窑了,在器物烧成的最后一个阶段,从窑顶徐徐加水,使木炭熄灭,产生浓烟。现在的两城黑陶花样繁多,大的可以一米多高,小至笔筒一般大小。而且,黑陶的半成品其实是灰褐色的,经过烧制后才变成黑色。

是不是很神奇?而我与黑陶也是有缘份的。在两城的两石路一侧有一家黑陶厂,我曾经去工作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我庆幸能够近距离接触黑陶。工作的时候,经常听老板娘讲述过往,她说,以前两城没有这么多楼,很旧的,而她的工厂也只是一个小作坊,她和丈夫两个人慢慢经营,才有今天。老板娘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却满脸阳光。而我也仿佛看到了时光的流淌。我制作的第一件黑陶作品是笔筒,我离开的时候,老板娘把它送给了我,说是留作纪念。现在,它还在我的梳妆台上,悠悠地诉说着一段美妙的时光,和一份浅浅的缘。

或许是因为至少制作过黑陶,所以无论在何处看到黑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觉得它是故乡的魂,故乡因它而有了深刻的文化底蕴。所以,当我写故乡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把重点着墨于黑陶了。

据说,中国的造型艺术始于陶,史书亦记载:神农作瓦曰陶。宋应星曾在其着作《天工开物·陶埏》中这样概括陶器工艺:水火既济而土合。记得有诗人作《黑陶初记》,里面这样赞美陶:那长发少女的头像,似乎我在巴黎一位诗人书房墙壁上看到过。那变形的大力士又把我引到东柏林古老的博物馆之岛,各种小鸟联飞的透雕台灯株,似乎在西柏林一家宾馆里伴过我思乡之梦。而那似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坐下来闭目沉思的女佛,在曼谷木雕商店里诱惑过我。

而在淳朴的两城人眼里,黑陶不仅仅是可供观赏的艺术品,黑陶成为他们引以为豪的精神寄托。当他们向外乡人谈起两城,总要说一说黑陶。在两城黑陶厂里,那些手艺精湛的制陶人大多都是两城本地人,他们对黑陶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他们一丝不苟地雕刻着黑陶,仿若在雕刻一段不可复制的时光。在他们眼里,黑陶是有生命的,而发扬光大两城黑陶文化便成为他们的使命。

黑陶文化一路走得风雨兼程,也离不开那些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研究人员。他们为了祖国优秀文化的传承,长年累月地奔波、考察、研究,付出了时间,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日月如梭,昨朝青丝,今昔已是白发。山东大学的研究员们长年累月地坚持两城黑陶的研究和开发,在研究队伍里还有外国学者的身影。据说,有一位美国学者为了研究黑陶,在中国住了好多年,当初来中国研究黑陶时他还没有结婚,而现在双鬓已经生了白发。这就是黑陶的魅力。而看到这些,我们怎能不感到幸福呢?

如今的两城被称为“黑陶之乡”,它是典型的龙山文化遗址。是啊,像这样的古城怎少得了黑陶的陪伴?

是的,故乡是平凡的,但却因了黑陶而拥有了独特的光泽。黑陶是温婉低调的,它不喜欢镁光灯光芒的照射,它只是静静地享受属于它的每一寸时光,像古时候那样。但是,它会不会又给我们惊喜呢?

这里的风很轻很轻。那日,当我走入日照城市规划展览馆,蓦地,看到高柄镂空蛋壳陶杯的模型静静立在那儿。那么熟悉的影子映入我的眼睛,让我的眼眶微微发热。是的,当我走过那儿,就想起了,我那躲在黑陶里的故乡。

回家

文/邢宪龙

什么样的想象,才能够让记忆重现眼前?多少次回眸,才能穿越岁月的河床,抵达幼时的家园?暮色,又沉重地落在窄窄的乡道上,越来越少的行人,他们弓着身体,沿着来时泥泞的小路,走在回家的路上,慢慢从一个村庄抵达另一个村庄。

我站在城市高高的水泥丛林中眺望故乡,想象故乡的模样,直到眼睛酸痛,眼前一片迷茫。我不确定我要找寻些什么,虽然我知道我所有的努力终将是一种徒劳,但我并不甘心。我依然记得那些故乡的事物,一如低矮的屋群,芳香的稻垛,破旧的栅栏,杂乱的蹄痕,闪亮的炉膛仿佛还微微透出烤山芋的味道……如今,我像一个孩子,迷失在城市流光溢彩的生活里,以致找不到回家的路。

面对故乡,我永远是一个沉湎在成长记忆里的孩童。从乡村到城市,再从城市到乡村,又有谁对于成长的记忆不刻骨铭心呢?当我重回故乡,寻访一些被时光洗刷过的痕迹,那栋曾经供我读书的古老祠堂,在风雨飘摇中早已没了踪影,完成了她最后的守望;那群曾经和我追逐嬉戏的孩子,仿佛还没洗净手掌上的泥巴,便不经意成了别人的父母;还有那些曾经为我擦过鼻涕撑过雨伞的慈爱老人,在不确定的时间回归大地,长眠在村边小河旁,垒起一座座土丘;而很多年前,那里曾是我们游泳后晾晒衣服的地方……故乡的沉静与寂寞,网一样罩住了我正在挣扎的灵魂和希望。故乡很小,但却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为了梦想和渴望,是故乡把我送上了新的旅途。于是,我每一次回到故乡,总会有不同以往的感想,但始终相同的是:故乡给我一种不可遏止的沧桑感,故乡的背后永远是遥远的过去,故乡在空旷与落寞中总是用自己的身影证明自己的存在。惟有故乡,在我迷惘的时候,一直把我引向从容和淡然。故乡总是在告诫我们面对荣辱要不动声色。

朴素的故乡远离了灯火的辉煌;坚强的故乡支撑着深情的凝望;日渐苍老的故乡不是把每一个游子都揽入怀中,而是凝视着游子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得更远,走得故乡充满了深情,走得故乡充满了泪意。只是,没有人看见那挥动的双手,没有人体会暮色中的怀抱。故乡的土地虽然贫瘠,但生长出来的小树和野花却有着寻常人难以具备的品质:沉着、从容、朴实、深厚、忍耐、坚强、渴望……故乡提醒人们,要学会在阳光和风雨中挣扎,坚韧地在命运的途中点燃生命的热情与梦想。故乡是一双手,把遥远的灵魂和目光握在掌心里,让一步步走出去的人们无数次回首;故乡是一盏灯,告诫人们要不忘过去知道感恩,把游子的心胸照亮。从春天到冬日,由日出到月明,遥远的故乡在游子的血脉里延伸着,多情的故乡深深地镌刻在游子的心里。一闭上双眼,在夜色中就会呈现出潮湿的道路上凝露的草尖、村头大树下老人洁白的胡须、河水中孩子飞溅的笑声、田野里牛儿摆动的尾巴……对于这座生活多年的小城,我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恶。但我必须在这个钢筋混凝土构造的空间里寻求一个栖身之所,同时还需要像一只小鸟一样觅食,抑或歌唱。

年迈的父亲依然生活在故乡的山村。有人说,父母居住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我知道,只有故乡才是我真正的家园。就像是一只鸟儿在天空的停留,虽然有了空气一而再的托起,巢穴却在地上。

在现代建筑构建的压抑与烦躁的空间里,我推开狭窄的窗户,望向窗前四角的星空,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书写有关故乡的文字。夜色渐渐溢满整个房间,在我的身旁有一些东西:书籍、茶杯、破旧的桌椅,以及从故乡采回来的插在玻璃瓶中的野花……它们在夜色的濡染下,慢慢改变了最初的色泽。我知道,那些流逝的时光已经消磨掉我们脸上的青春,但我却有着一颗永不磨灭的童心,直到藤蔓绕满木窗,将窗外的流年层层覆盖……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一首乐曲,它的名字叫《回家》。这首萨克斯乐曲带着一点点怀古的忧伤,沉重的旋律一直环绕在心灵深处。只要我在某一个地方被某个场景触动,不知不觉中,《回家》就在我的心底响起了,它仿佛是在呼唤着一个离开了一个地方很久了的人,把心灵上的灰尘轻轻地拂去。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告诫我应该常常回家?我是应该回家,还是继续着心灵的背叛?我每天都在反复追问,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圆满的回答。这样的追问会让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生动的画面:清晨的阳光照在露水打湿的小路上,远处的田野里,一些早起的人们正在劳作,如我当年的父亲,他们面容黝黑,体格健壮,脸上露着淳朴的笑容,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不管从今往后,也无论我身在何处,我将记住回家的路,把它当作一幅静美的油画,镌刻于心,此生不忘。

我爱故乡的竹

文/王景弘

我的故乡在四川省攀枝花米易。故乡的天空湛蓝,山林毓秀,草木繁盛,安宁河舒缓流淌、清澈明净。故乡的山水让我魂牵梦萦,但我独爱故乡的竹。

蜀地多竹,农舍的房前屋后被一丛丛的茂林修竹环绕。我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但每次行走在故乡的竹林下,远离尘嚣,心境倍感宁静,常默默与竹交心。

白居易在《养竹记》曾说:“竹似贤,何哉?竹本固,固以树德,君子见其本,则思善建不拔者。竹性直,直以立身;君子见其性,则思中立不倚者。竹心空,空似体道;君子见其心,则思应用虚者。竹节贞,贞以立志;君子见其节,则思砥砺名行,夷险一致者。”苏轼也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古代有名节的雅人志士大多爱竹。我不攀附风雅,但故乡竹多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蜀人爱竹。

父亲爱竹,庭前房后遍植翠竹。父亲曾在派出所工作,他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性格像极了竹的品质,也深深地影响着我。母亲从小就以岳母刺字、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教育我,岳飞尽忠报国的一生也正是竹坚贞不屈的人间传奇。父母的言传身教一直激励着我,我不断学习着竹的品质,常以竹自警自励。

我爱故乡的竹,喜欢于静处时细品竹语。春日里,微风中,竹枝摇曳犹如曼妙的少女,轻盈灵动。竹笋破土而出,露出尖尖的角,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不出一月,就亭亭玉立于竹丛中,光滑细嫩,甚至还来不及长出竹叶。据说,竹根要蛰伏地下几年才能发出新笋,新笋长为挺拔的竹只需几个月。竹根只有在地下汲取充足的养分后才能蝶变为笋,没有厚重的底蕴断不敢抛头出土,这不正是人生的成长过程吗?

夏日里,竹林婆娑,竹香扑鼻,竹林凉爽宜人,背靠茂竹休憩,于疏枝间仰望烈日下的白云悠悠,轻吹一曲竹笛,婉转悠扬;或来一段竹箫,荡气回肠,神思九天,让千愁百结都随风而去。秋风送爽,竹叶纷扬,雀鸟盘桓,嫩竹已经参天,清晨伴着朝阳,捧一卷书,漫步竹林,或高昂,或低咏,那该是怎样的一份闲暇时光!但秋日多狂风,竹与恶风周旋却能顺势而为,“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就是竹的节操,竹的品德!冬日里,竹叶青青,端庄稳重,战寒霜,斗风雪,不改初心,所以与松梅齐名,并称“岁寒三友”。一年四季,竹语万千,总给我以无穷的启迪。

我爱故乡的竹,喜欢于烦躁时研读竹品。竹与梅兰菊并称“花中四君子”,但我觉得竹更似君子——重信、重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快节奏浅阅读已成时尚,急功近利渐成常态,国之四维行将淡忘,传统经典式微,我却独钟情于竹品。

竹,不论长于原野还是岩石,一年四季蓊郁青翠,赋予自然以生命的颜色。竹自成景,蜀南竹海驰名中外,大竹竹海享誉巴渝,游人恐不只爱竹海的清幽醇绵,更愿洗去尘嚣浮华吧!段段竹节,阻挡不了成长的脚步,更是凌云的起点;外直中空,虚怀若谷,凸显海纳百川的磅礴大气;超然独立,不蔓不枝,那一份安然自若的专注,是对理想与事业的不懈追求。悟竹品、修品行,尽忠报国、清正廉洁,这也是我不变的人生座右铭。

我爱故乡的竹,喜欢于挫折时汲取竹魂。竹身挺直、宁折不弯,这是对原则底线的坚守,更是对信仰的执着捍卫。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机遇与风险并存,暗礁与激流相伴,只有擦亮慧眼,稳定心性,犹如竹那样狂风吹不倒,大雪压不弯,任他乱云飞渡、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从容有度。竹有魂魄,才有不绝的赞歌;人有魂魄,才能挺起不屈的脊梁,直面无悔的人生。

工作从警后,离故乡渐行渐远,但对故乡的眷恋从未改变。多少个夜晚,梦回故乡,梦见亲人,梦见翠竹,醒来都怅然若失。故乡的竹哟,已经融入我的血脉!

行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很少能见到竹。但在达州工作时,我在市政府的院内又见到了幽幽竹林;晚上到莲花湖散步,也能看到郁郁葱葱的竹林。漫步于水墨达州,我倒更加怀念起故乡的竹林,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那里还有我无忧无虑的年少伙伴。休假的日子,我仍要回到故乡,在竹林下与邻居闲聊,与旧友交流,或三言两语,或促膝长谈,从他们朴实的语言里了解民情,体察民意,修正我理政执法的航向,给予我砥砺奋进的动力。

故乡情深

文/邓兴科

故乡是一座古朴厚重的北国小山城,群峰簇翠,峻岭相拥。奇崛壮丽,蜿蜒多姿。有座朴实又富品味的原山,悠然地镶嵌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默默地陪伴着座座山峦,无限地眷恋着山城。    山上,天然的石海、最古老的齐长城遗址、守望星空的望海楼、密植的森林、参天的古树、美丽的桃花园、奇异的鸟语林……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彰显了她的风姿神韵,见证了她的绚烂历程。她承载着日月深情的嘱托,镌刻着山城动人的故事。当红日升出地面,徜徉其间,真切地感受到山的轻柔呼吸,聆听到山的轻吟浅唱,领略到了山的柔情侠骨。 

孝妇河水穿城而过,一个民间孝顺媳妇的神话在故乡世代流传。

孝妇河由故乡发源,悄然穿行山城,奔向远方。一条沧桑的河,静雅、纯洁、神奇。水势不断涌进,碧水川流不息,仿佛述说着山城的无限感慨,传诵着孝妇的感人故事。山城人对孝道世代的传承,对孝妇由衷的敬慕,感动了河,灵动了水,只见河水始终忘我流淌着,日夜奔波着,深情地回报着山城,回报着山城的人。

泉水生命不息,山川里的泉,谷峪里的泉,景区里的泉,故乡的泉圣洁无瑕,渊源流长。泉水清澈、剔透,映射出了鸟儿飞翔的倩影和山谷矫健的雄姿。清纯、甘甜的泉水,不知疲倦地涌动着,  春夏秋冬真情地沐浴着山和地,滋润着山城人的心灵。

故乡的树很多,因为山多,树拥有了天然的生长条件,因为树多,山享有了树温情的青睐。山上、山下、旷野、路旁、小区处处遍布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树。

故乡的天空,深邃而辽阔。蓝天呵护白云,白云眷恋蓝天。峭壁上的迎春花、崖畔上的野山花,率先萌动了生命的痕迹,春风轻拂,尽情摇曳着娇艳,绽放着生机。

山川在温柔呼吸,山城的空气裹满了阵阵清澈,丝丝甜爽,陪伴着山城的一草一木,深情地亲吻着一个个勤劳的山城人。

少年的故乡

文/杨彩凌

在满目霓虹的夜晚,我眺望远方隐隐约约的山,又陷入了无尽的彷徨。

仿佛我又站在了故乡的河畔,沐浴着凄美的夕阳,门前的那条小河啊!你是否依旧是曾经的模样?

仲春的清晨,我坐在河堤旁,草木新绿,大地回春的生机围绕着我,春水淙淙,百鸟鸣春的优美旋律在耳旁,美,也平凡。

残夏的黄昏,我光着脚丫在河边嬉笑,夕阳给树叶镀上了一层金黄,风吹树叶沙沙地响,小河的水叮咚地流淌,闷热干燥的空气也浸入了丝丝清凉。

硕果累累的金秋的田野,我站在河边眺望,远处金黄的麦浪带着浓浓麦香。骄阳下,勤劳的汗水在挥洒,山间枫林尽染,河畔秋水日潺,年少的我啊,常坐在门前遥遥望着河那边的山。

在远方的远方,是否会有漫天飞雪的唯美,林海雪原的壮观?

年少的我啊,是如此地渴望着远方。

可如今,我身在远方,心却在故乡。

何日是归年

文/连紫羽

绝句二首(其二)

唐 杜甫

江碧鸟逾白,

山青花欲燃。

今春看又过,

何日是归年。

我仍记得,是哪道山梁,布满我的足迹;是哪个山谷花气四溢,迷醉了少年。

我仍记得,是哪条溪水清清,濯我足,洗我裳;是哪家少年郎,羞得慌慌张张,在长长的笑声里,飞红了脸庞。

我仍记得,冗长的夏日,打谷场上,午后的阳光热烈,刺得人睁不开眼,我躲在谷垛的阴凉里数着云朵,起美名,排美差,虚设剧情。湛蓝的天空,宽广的襟怀,任千万朵云彩忽来忽去,忽阴忽晴,变幻着神奇。

我仍记得,独立高坡,看农夫荷锄牵牛,悠哉悠哉归田家。吸一口浓烈的旱烟袋,抽出火星星;眯缝起眼,读一读晚霞落红中的阴晴。村庄里,绿树掩映着青瓦白墙。袅袅炊烟直上,淡入苍穹。仿佛可以闻到饭菜的浓香。

如何记不得?如何能忘却?夜半醒来,推门,一弯残月,一地清霜,便从容的勾起故乡的印象。

经年,游子在歧路。为生活所迫,南北东西,步履匆匆,却极少踏上故乡那条小路。唯有清冷的月光殷勤地笼罩着它,陪同着它,默默地等我,跃马,扬鞭,回家。

可不可以放弃一切尘缘宿愿,贪嗔痴怨,回到从前,回到最初的单纯世界。迎暖风,踏新泥,摘一把淡白的雏菊,插满霜侵的鬓角;掬一捧清冽的甘泉,洗去满脸的仆仆风尘;挂一串欢笑的风铃在廊檐下,风来了,笑了,鸟来了,笑了,雨儿落下,轻轻一敲,也笑着啦。

当和风佛面,轻剪春寒,我知道,故乡的山依旧青颜不改千嶂面,故乡的水依旧碧波东流,还有遍野的山花,依旧开得如火如荼。相关故乡的容颜都不曾老去,而老去的只是游子的尘霜满面,和一颗滚过红尘的心,还有那些回不去的从前。童年,牧歌,柳笛,痴梦……一一都象烂了青丝绦的珍珠,散落在记忆的角落里,盈盈发亮。看得见,拿不起,也串不起了。

又一春珊珊走远,故乡留在心底历久弥新,我却在不动声色的岁月里,渐渐老去。

故乡的月光

文/张生祥

向月光的温暖靠近

一个人,一辈子就守着一片月光。守候着一个恒久的承诺。

月光在天上,人在地上。在地上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着从月光那里,得到圆满的洗濯。

只有这样,灵魂就会走向净界。被月光滋润的心,就会充盈着那空白的仰望。

月光照在水上,传达了自己的声音。月光照在山峰上,让风穿越岁月的峡谷,抵达故乡。

月光与木鱼一样宁静,只在敲打时,和着小楼的咏叹,让酒香更加浓厚。让怀乡的人,将月光拥抱得更加紧身。

月光是透视感情的镜子,生离死别,阴晴圆缺。那里有着花朵的敏捷,有着根的深度。

月光从亘古的马道上开始,奔跑着,吆喝着。一直从梦里,闯到眼前,看欢乐与感叹,一遍遍地交集。

而此刻,我向月光靠近,仅仅是为了暖一暖,那些没有月光包围的日子。

用月光照亮酒杯

秋风乍起,秋叶随大地震颤。河流从夜色中起航,从她的眉梢上说起帆的身影。

酒杯,这一盏红润的表达。要与多少在水一方的人,同时碰撞。要亮起多少的火花,才让远行的人,对酒燃烧?

这渴望的光,是希望的水,溶进了相思的血。才让人一醉不醒。

流年如月光滑落,滴滴穿越时空。

月光如流年轻盈,携一身清凉,转身回眸。

月光镀亮了刀光,锋利地削去多余的牵绊。举石头的坚硬,也无法挽留。

终是季节岸薄,她窈窕的眉梢简短地停留在等待的渡口。

也有酒杯,抿一口诗的沁香,为来年再作一番离愁。

而此刻,我不听月光姣好的独白,任由她满地的相思,泛滥成灾。

故乡的月亮

文/李春寿

自从双亲离世以后,多年未曾回老家衡山县萱洲古镇了。工作岗位调整后,偶得闲暇,我带着妻子回到50多年前生我的家乡小住几天。今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入夜时分,我们迈步在静谧的母亲河湘江河堤,不时与劳作归来的人们点头招呼,垂柳依依,清风徐来,沁人心脾。这山、这水、这草、这木、这人依然亲切无比。妻子油然而感:过两年退休了,我们还是来这安度晚年。这里没有喧嚣,远离灯红酒绿,没有名利的争夺,只有清风和如银的月色自然、纯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李白的诗句勾起了我儿时在萱洲生活几年的记忆,孩提时代的生活历历在目,当太阳落山时,父亲便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在湘江河里洗澡、戏水,碧绿的江水,鱼翔浅底,也许是这样的潜移默化学会了游泳。吃罢晚饭,父亲便拿出凉睡椅、凳,拿着蒲扇,在门外的石板路上纳凉了。这时与父亲并排而睡,才有一种莫大的安全感。赏着月色,看看静静的河水,父亲还讲起了自己的小故事:“文化大革命”初期的一天,萱洲“湘江风雷”造反组织一名骨干找到我家说:“李师傅,今天下午去中学批斗‘臭老九’。”父亲一听,说:“我下午要打铁,再者是我崽女的老师,教他们学文化,我们无冤无仇,我不会去。”因父亲是正宗的“工人阶级”,这名骨干也只能悻悻地走了。生活中的父亲,经常念叨的是:吃不穷,穿不穷,没有盘算(计划)一世穷。于是,每天省出一把米,度过饥荒的岁月;带着红薯去工作的铁匠铺借着炉火烤熟后,捎回家解决一家老少7个人吃饭的问题,让我得以在这纯净的月色中安然进入梦乡。

斗转星移,父亲离开我已整整十年,也是我“子欲养而亲不待”懊悔的十年。细细品来,他曾经讲述的“小故事”却折射出“大道理”,不以恶小而为之,行事有计划、有安排,厉行节约、勤俭持家,这些耳濡目染也影响了我。

一弯湘江月,千年古萱洲。洗尽铅华后的湘江,与月色交欢,粼粼月光,粼粼波光,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故乡月亮白银般纯净的脸,珍爱无比。人世间虚虚实实、浮浮沉沉、舍舍得得,都被这皎洁的月色所湮没,重新赋予了一种极致、优雅的美,绵长、浓郁的情。

伫立古渡口旁雅闲阁门前,凝神远眺,湘江之水蜿蜒北去,流入浩瀚洞庭,转入滚滚长江,将自己的柔情铁骨融入无垠东海,那边的月亮,有故乡的月亮美、有故乡的月亮洁白无瑕么?

远去的故乡

文/丁松英

故乡像游离在记忆里的的浮云,连绵着一片一片的回忆,而有关故乡的点滴记忆,亦如这浮云般让人抓不住看不透,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乡映像。

犹记得,每每等到太阳露出边角的时候,故乡的村子里总会弥漫雾气,折射的日光便使周遭变得温润起来,堆积在一旁的荒草堆也散发出生机,空气的味道是乡间特有的味道,这里是外婆家。

蝉的鸣叫总不间断。日上三竿的时候,田里似乎突然变得寂静,我总喜欢去田里,在那之前,需要经过一段石板桥。所谓的石板桥是用两块宽大的石板搭建,没有防护措施,桥下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站在桥上我会担心桥突然崩坏,而在桥下,只会注意河里的小鱼小虾。我的玩伴光头总是比我会抓,我会羡慕地去看,他抓鱼的数量逐渐增多,但是从不担心他独自逃开,因为他总会把抓到的鱼全部装在罐子里送给我。我会很担心被狗袭击,被蛇追赶,他总会将这些事一一解决。偶尔他带我去找另一个好玩的地方,成片的竹林,偶尔会遇上蛇,不知不觉就绕回了家门前。于是,那些琐碎的记忆穿梭于一整片的童年之中,仿佛融化的蜜糖将剩余的缝隙粘合在一起。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游泳,就像穿过竹林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料想到下一个地方竟是外婆家门前的荒草堆。摔了一跤,惊慌失措的我被光头黝黑而有力的手拉起,逃向岸边,只是已经呛了一口水。其实也只是几步的距离。我坐在草坪上,甩掉头上的水。所有的鸡都安分地躺在树阴下,被光头那一声大笑惊起,纷飞的尘土与日光结合后更加活跃。我也笑起来,但又被尘土呛了一口,咳嗽几声,发誓今后再不下水。所有的快乐,都浓缩在那片记忆里……

之后,外婆去世,但我仍旧把老家说成外婆家,难以改变的是怀念。光头也长得更高更结实,我们没有再去一起抓鱼和游泳,都很安静,安静得过了头,与那些世俗一起沉淀下来,又无奈地被时间稀释。

再之后,我依然回外婆家,只是很难与光头再见面。小河上的桥被拆了,小河也被填了,再也无法洗涤我们一脸的单纯,再也无法映照我们小时候的模样。我的故乡好像越来越远了,所有的一切遗忘在记忆深处,跌落得毫无声息……

故乡山川

文/落日

早起,列车已在狭长的河西走廊穿行。

不见了昨晚的荒漠地带,山岭之间铺着丛丛绿色。网络上有说“其实新疆不太远,只是甘肃有点长”,虽然是玩笑话,却也不无道理。在新疆给我最大的感叹是最西边与最东边的人们仿佛永远在过着一个时差造成的各不相干的生活,最北边与最南边有着寒温带和暖温带截然不同的生态气候,那是一个广阔无垠的天地,在巨大的天山四周摇曳生姿。而出了星星峡之后的甘肃顿时变得狭窄无比,倒像是架在中部与西部的一座桥,从西北部的干旱荒芜到东南部的温润葱茏,色调渐变,格调迥异,这样的风格千年来在西进的路上似乎就没有怎么改变过,日久天长后,除了久远的人文、历史传说外,那桥上桥下、桥里桥外、桥头桥尾的风景竟渐渐变得模糊和乏善可陈起来。我一直说不清楚我眼中的甘肃究竟是怎样的模样。

在慢慢亮起的晨光中,我漫无心思的枯坐,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山岭。在进入乌鞘岭长达二十公里的隧道的一刹那,清冷的山风带着些许沉闷的尖啸灌满了整个密闭车厢,人们的头发衣角瞬间随风飘动起来,可以感觉到那些赖床的旅人们也被风惊动,本能地扯紧了被角。在某个时刻,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缺氧反应,我想在那时我的身体和大脑并未完全从一夜的辗转中醒透过来。

八年后再次经过这片地方,似乎唯一的感受就是女儿对于这个隧道的感知,她曾经惊叹于它的长度,它的海拔高度。而我,仿佛已经在日月消磨中淡忘了这里的一个属性,一个一个熟悉的地名仿佛与我已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只是,我曾经熟悉它们。

也许要感谢这互联的世界,手机上不时出现列车路过地的天气,还有移动信号进入本地的欢迎语,我又重生对这里的亲近感,也想起我曾经有过期待再见祁连山大片大片金黄油菜花的愿望。兰州过后,逐渐接近我出生的那个县城,而且被告知是这趟车的一个站点。印象中有很多年很多特快都不在这个县城停靠了,这好似是特意给我的惊喜,八年前路过这儿时是半夜,我没有机会也没有欲望与它相望,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似的便要与它迎面相撞。

于是我长时间独自站在了车厢连接处,看着窗外的那个故乡,就像十八岁时经历过的一样。窗玻璃上浮着灰渍、水渍,虽不影响外面景物的清晰,但眼前总有一层略带模糊的隔离,随着快速闪过的一切流动,闪过去的山,闪过去的水,闪过去的田野,闪过去的背着书包的孩子,闪过去的坡路小径,闪过去的我见过叫不出名字的花树……看着,想着,想着母亲说过的山,说过的川,说过的辣椒花椒桃花李花,说过的外婆姨妈表姐舅舅……这些年我慢慢爱听了她讲的她小时她年轻时经历的那些事……都与她的家乡我的故乡有关。

车厢外的故乡可能已经变了,我已认不出它的模样,辨不出它的方向,找不出我曾经生活过的村庄、玩耍过的山野,一切都陌生,一切也还似曾相识,但放眼望去,也看不出有什么惊人的变化,还是有远远近近的山岭,还是有浑浑浊浊时大时小的河流——母亲总强调那是渭河,还是有成片成片绿油油的田野,还有田野间的几间砖瓦房……

唯一没变的,是停靠了仅两分钟的车站,还是老旧的站台,还是那个位置的两扇小小的站门,站门里外零零散散的站着的几个人。说是没变,也只是我的猜测,原因仅仅是因为:熟悉。一种老站台的熟悉的气息。

看着它们,我已无悲无喜,可是无端的想起《故乡山川》,我生命中存留过这样的世界,现在,它只在我心里。我心中的世界,竟是如此遥远。

车继续驶向天水,山绕着水,水环着山,迤逦婉转,黄河水一路不停歇的流淌向它该去的地方。一路山一路水,遥遥迢迢,我突然感叹,这一路,山高水长。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她的家乡很好。

这是她的故乡,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只知道,这一走,不知不觉,已离家几千里。

梦里故乡

文/心如歌行

梦里故乡,有青山绿水,翠竹环抱,一泓碧波,绕村流过,映着岸边的绿树繁花,粉墙黛瓦,仿若枕着涟漪,轻轻摇晃……

梦里故乡,有麦黄秧绿,瓜果飘香。稻田里的黄鳝、田螺;麦地里的野鸡、鹌鹑……和抓捕时的大呼小叫、串串欢笑……

梦里故乡,总有那清水泊泊的石阶河滩,映着落霞,笼着月光,和着姑娘们清脆的笑语和捣衣声声……

石阶和月光,可记得我们当年的梦想?梦想机械化、梦想大高楼、梦想宽阔的大路和明亮的路灯;梦想……

物换星移。

如今,再回故乡,有了大高楼,有了机械化,有了宽阔的大路和明亮的路灯……当年的梦想,一一实现,甚至远超我们的所有梦想:小镇已繁华如城市,大路已是宽阔的高速公路,车水马龙,日夜穿梭;桑林河渠,已变成景观绿地……没有了稻田麦地,村民们也早已不再是纯粹的农民,大多成了打工族与上班族……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实现梦想的欣喜!

或许,是因为所剩无几的麦田边那高大厂房喷出的浓浓黑烟?或许,是因为石阶边的清清池塘变得墨池般的污秽?

看着村民们三三两两提桶拎盆穿过车辆繁忙的公路去洗衣、种菜,不觉陷于一种茫茫然的惆怅,思绪,恰似秋风吹起的一片落叶……

故乡的梦,成了现实。然故乡,却成了梦里故乡。

我美丽的梦里故乡……

秋夜私语

晚上,和家人去中洲公园散步。行至密林处,忽见小径两旁的灌木丛里萤光点点,竟然是久违的萤火虫。

这些可爱的生灵在灌木丛中时高时低,时隐时现,在微带凉意的夜空里自由的飞舞着。他们时疏时密地聚在一起,携着那星星点点的绿光,和着蟋蟀们悠扬的琴音,在这清凉的秋夜,隆重的上演了一场秋日的Party。

望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心不禁跌入了那段遥远的记忆。

童年。初夏。故乡。那时候小麦正收割完,那时候的初夏还很凉爽。乡民们忙完了一天的农活,各自搬出椅子坐在院子里乘凉。融融的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月光穿过庭院,地上铺满了银色的纱帐。当熟悉的蟋蟀声开始奏响的时候,那些来自夜空里的精灵便开始缤纷登场了。

那时的萤火虫特别的多,特别的亮。农家小院,池塘河畔,田埂菜园,到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它们提着绿莹莹的灯笼,在夜空里飞舞着,聚拢着,挑衅着,像无数的仙女下凡人间,阵势威严,仪仗分明。

萤火虫是上帝馈赠给孩子们的最好伴侣。和许多孩子一样,此刻的天和地就是属于我们的欢乐场。孩子们借着月色乐此不疲地追逐着这些可爱的精灵。他们伸开五指,用手掌轻轻一拍,萤火虫便从空中坠地,成为孩子们手里的玩物了。抓的多了,有时就会从手指缝里逃出来,爬在手背上,痒痒的。这时候需要用容器来收集,于是,孩子们从家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收集瓶。有透明的玻璃瓶,纸糊的盒子,废弃的药瓶。用的最多的还是就地取材的麦秆。只要剪下一根成熟的麦秆,剥掉外皮,一端封闭,一端开放,然后把捕捉来的萤火虫从头部往封闭的一端里放,萤火虫就会自觉的往里钻,却始终掉不过头来。不一会儿功夫,长长的麦秆里便盛满了十几只萤火虫,点点荧光此起彼伏的闪亮着,远远望去,就像一根根黄绿色的荧光棒。

晚风里,荧光中,荡漾的是孩子纯真的笑脸。

月挂中庭,在家长们的千呼万唤声里,孩子们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们的乐园。这时候,孩子们会小心翼翼地将收集来的萤火虫置之枕侧。一双双明亮的小眼睛盯着麦秆中、玻璃瓶中的发光体,然后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境中的童话世界。

久居小城,看惯了车水马龙,城市霓虹,曾经的乡村生活已被城市通明的灯火渐渐的切割。今夜,这熟悉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孩子在灌木丛里乐此不疲地扑打着流萤,这情景,让我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乡村夏夜,故乡的蟋蟀声,故乡的月亮,故乡的萤火虫,似乎又在这迷离飘忽的荧光中蔓延开来。

忽然觉得,人生奋斗的意义其实只是一场与本真和自我的痛苦剥离。环顾自身,远了、淡了的又岂止是这些飞舞的流萤?

难忘故乡老水缸

文/雨林

去泰国旅游的友人告诉我,泰国人家里摆放着很多水缸,她让我猜是干嘛用的。我猜不出来,不过倒由此想起故乡的老水缸。如今在高楼居住的人们显然已经习惯了便捷快速的城市生活,少有人家还备有水缸。但在乡村,谁家不会放着几口水缸呢。这种粗陶烧制的大肚子玩意儿,曾一度让我童年的快乐中夹杂着些许的惆怅和无奈,也曾让我遭遇险况,心有余悸

老家的水缸据说是在我爷爷的手里置办下来的,它常年安坐在灶台旁边,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者。没有人告诉我它具体的容量,我只知道父亲至少需要挑上两担水才能及它的腰线。暑假的时候,父母带着哥哥去挖茶山,洗衣、做饭、挑水、喂猪这些活计便由我全部承担了。考虑我个子矮小,父亲便买了两个红色塑料桶,还给我做了一个小小的扁担。从家到村中古井约有百米远,饶是如此,大半桶水提上来,跌跌撞撞挑着和我差不多高度的水桶,一路泼洒,到家只剩下小半桶了。常常需要来回十几次,才能勉强挑够一天的用水。那时候,我无比羡慕在自家院子里打有水井的人家,我曾幻想着,以后一定要嫁个不用挑水的人家。

因为爷爷奶奶早逝,父母忙于在地里刨食,刚满五周岁的我,便被送进村小结束了野孩子的撒欢生活。早早晚晚往返于近十里的山路,为了能吃上午饭,父母寻了一户相熟人家让我搭伙。这户人家白天都在外干活,他们就将饭菜放置在火桶里,以保持它的温热,而我则会在学校午间放学时,从他家虚掩的后门进入厨房。因为个子矮小,通常我只有爬上碗橱旁边的水缸盖上,才能够得着挂在碗橱上的筷子篓取下筷子。但是某日,因为水缸盖没有放置严实,我一脚踏空便掉进了大水缸里。幸好那水缸里的水不满,我只是呛了几口水。湿透了全身,瑟瑟发抖,像只落汤鸡一样,自己爬出了水缸。不然,那会儿也没有司马光来砸缸,我可能直接就呜呼哀哉了。

小时候,从未离开过故乡。我是在家乡怀抱中的春燕,嗷嗷待哺,不知愁是何味。如今才渐渐体味,乡愁像一泓流泉,淡淡地涨啊涨啊,直到满得溢了出来,萦绕在笔尖,流淌在字里行间。便是那些耳熟的字眼,也能满满激荡起我胸中的柔情。故乡,故乡的老水缸,想必都安然地静立着,从不曾远去……

我热爱的两个故乡

文/靳广英

我有两个故乡,一个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她是我的故乡,另一个是我长期工作生活并将继续工作生活直至终老的地方,那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热爱我的故乡,我也热爱我的第二故乡,一个是我的根,永远的根,一个是我的家,都是我不能割舍的地方。

我热爱我的故乡,一个晋北农村,土地并不肥沃,靠天吃饭,村民们还从事一些小养殖,生活并不富足。但她是我时常魂牵梦绕时常眷恋的地方。她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滋养我成长的地方,也是我认识人生、走向人生、定位人生的土壤。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正是有故乡泥土、雨露的滋润,正是有母亲的哺育。不仅如此,母亲除了给予我生命之外,更多的是让我学文化,教我做好人,教我懂得回馈回报,教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啊,根,永远连着土壤,系着干、茎、枝叶,而母亲就是我们家的中心,我永远在回望。故乡啊,我心底的向往,永远让我这个漂泊在外的儿子想念和牵挂,特别是在步入人生后半程的时候,故乡在我心里占据着非常厚重的分量。

太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同样热爱我的第二故乡,60年的人生,我为其奉献了三分之二。是啊,她伴我成长,她助我进步,她是我走向社会、认识社会、融入社会、服务社会的视窗和战场。

人生能有几多回,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沐浴着新中国的阳光雨露成长起来的。我经历过“三年困难”时期、“文革”动乱时期、“改革转型”时期,目睹了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屹立于世界的东方。目睹了国家从“一穷二白”到繁荣富强,更见证了太原这座具有2500多年悠久历史的古城的沧桑巨变,太原伴随着伟大祖国的变化而变化,伴随着伟大祖国的强盛而崛起,我为之欣慰,为之骄傲。作为太原的一分子,我为其奋斗,奉献青春,流淌汗水。18年的军旅生涯,为了维护省城的政治、经济社会的稳定和安宁,为了省城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我认真地履行军人的神圣职责,以军人本色,对党、对祖国、对人民忠诚奉献。卸下戎装融入地方后,我身份有变,但作风不变。职业有变,但精神不变,履职尽责,无私奉献。

适逢新中国成立70周年华诞,感怀岁月如梭,感谢所有关爱,感恩故乡、感恩父母、感恩师长,感恩妻儿、家人,感恩我永远热爱的两个故乡。退休后脱离了繁忙的工作,生活安逸,但我的心永远系着我的两个故乡。

祝愿伟大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祝愿我的两个故乡更加富裕美丽。

故乡的艾草

昨夜母亲打来电话,说家乡的艾草在这四月的天长得圆润起来了。这无意的提起,却又撩起了我有意的心绪。

艾草不美丽,甚至可以说长得有些许不养眼,它们也没有较好的生长环境,只糊乱地散落在路旁或乡间的荒地里,密匝匝地簇拥在一起,似要挤满脚下的土地,不辜负来人间的这一趟固定而羞涩的旅行。艾草不但长得不合人们审美的神色,甚至于连乡下的农人也不要把它们拔来扔进猪圈里,进行一次食物链的反应。艾草的命运是孤独的,不被农人所欣爱,又被造物者胡乱地丢在了尘土飞扬的路边或淤湿的烂地。然而,艾草却又是在平凡中溢出了它的作用,经过历史实践的浸润,富于经验的农人也会为这些平庸的小草而悉心。

小时候,家的屋角的过道两旁长满了艾草,刚好到我的腰间。我想许多只中意于更多新奇事物的孩童,对这路边的植物全然不屑,偶有接触也只是路过时攀摘一小段握在手里,哼一路欢歌跑去别的地方了。握着的手上,便会留着艾草微苦微苦的味道,撩拨着鼻息清淡的气流。每年的阴历五月初一,母亲会把新鲜摘来的艾草插到家里的香炉上。年少的我只以为是一种习俗,不大注意其间的内涵。很多时候,母亲在某个清朗的清晨神圣而庄重地把一注清香插进香炉时,在一旁的我从来都是不释怀的,那些隐隐暗含的牛神鬼怪的传说像一帧帧有嚼头的电影供我遐想,却又被年少有限的思维空间里把我的遐思打回小孩的模样。我是乐意去想的,可是想着就在清晨越益浓重的阴霾里恐惧起来了。似乎神都是不可触摸而只供世人膜拜的,母亲的庄重与凝神觐拜便说明了这一点。我只在一旁看着母亲在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看着像炉里淡薄上升的烟雾以及烟雾背后安静地插着的艾草,那鬼神的阴谋与秘密便在人间的田地里有了无限的拥趸,我的母亲,便是千千万万拥趸中的一个善心的妇人。母亲看到我站在香炉旁,便示意我走回屋子里,站在香炉旁是对神仙的不尊敬。大概我是懂得的,又或许不懂得,那时的我总是愿意听话的,大概我也是虔诚的罢。艾草在这一天,便被赋予了无限的神秘,在我想来是这样的,一棵小草把人间虔诚的心连到了世界的彼岸,怎么不让人足惜呢?

乡下的孩子总是勤劳的,或许是生计的原因,大人在世俗的奔波中传递了孩子这些必要的信息:活着,就得这么干。所以那时的我们总是携着簸箕在秋后收割完的稻田里拾野菜给猪吃,那些艾草被同伴们装进筐子时,我才惊奇得知这些味道怪异的植物可以做出好吃的食物。当我们排成一列,看着邻家奶奶揭开灶上的木锅盖时,滚滚的水晶气逃逸出来,氤氲了奶奶小而窄的屋子。我们吃着粘在被蒸得暗绿色芭蕉叶上的艾草糍粑时,认真的像是要阅读一棵富有内涵的小草,而我们却又不是真的阅读,只是想要熟知那些丑丑的夹着怪味的小草是如何地被物化成这美味的小吃。我记得那些粘糊糊的艾草糍粑,在牙缝里留下了碎绿的叶子,回到家里时被妈妈笑着说小馋猫。我知道了那些孤独守在屋角的艾草原是在等待人们温柔的注视,而我们却又是不理情面地错过了自己的温柔,这我无意的错过便留下了艾草孤独的守望。年少的我,又怎么懂得,艾草是孤独的?我只晓得自己无忧的年华,那些被风吹刮着的草籽在一年又一年的春天探头,等待我的无知和更多人的无知,而我们总该是学会了拾掇艾草的一番美意。等做出来的艾草糍粑占据了味蕾时,我们垂涎的意由,早已诠释了心海最柔软的地方已为艾草悉心保留。

年长后,村子里的泥路被水泥厚厚地覆盖了,艾草的身影被日渐现代化的村庄所凌弱,我很难看到它们平凡而恬静的模样了,那些微苦的气味也只能被记忆所存留。去年回家,稻田里没有了它们的身影,浓密的紫云英在田间绽放出一朵朵粉紫的小花,似在炫耀多情的妩媚与靓丽的姿色,而我所想要的,并不是这些秾丽与娇媚。所攫取我心海的,是那些寂寞地甜美着的,在日光下显露着透明而忧伤心事的艾草。我这长大的游子,也借了这一株草,去怀想母亲对神的敬重以及已故亲人真实的容颜,那些伴我长大的孩童,已不是当年模样,然我们攀摘过的艾草,也仅仅在我们最年轻的年华里茂盛过那么一次。

母亲的电话里,想说的并不是艾草罢,而我明知道也只诺诺地回答着。我们,隔着遥远的时空,在夜里恍惚地彼此关怀。

故乡的艾草,大概是长得鲜绿,在这迷人的四月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