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奶奶的文章
关于奶奶的文章(精选17篇)
童年趣事
文/何雨桐
童年像一片花海,每当看见小兰花,我就会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张枯黄的脸,枯黄的手,细纹中镌刻着童年的天空,生长的兰花,包括盛满趣事的,一成不变的小村庄。
奶奶很喜欢植物,望不尽的碧蓝的天空下,小时栅栏后的园子便是我的乐土。那儿有丰满的白菜,红艳的辣椒,成片青色的麦子,绿油油一片填满了每寸土地。
奶奶就在村前的井中打水,每到井边,奶奶就嘱咐我别掉进去了。她提水时,我就在旁边的土路上玩,摘一些水花或石头揣在兜里,衣服的口袋因此全破了,等奶奶提好水,我总是淘气地走到那似明镜一般的桶旁,掬起一捧水撒向天空,看它们像礼花一样在空中绽放,然后是下雨的嬉笑声,她提上大桶的水浇到地里去,用很粗糙很温暖很大的手牵着我,我也用小壶装了水提去,摆动着身子在身后留下一串水渍,再空望没了水的小壶。太阳落到山的那一边,把我们的拉长的影子嵌在脚下。
她的眼睛逐渐空洞,岁月已在她脸上刻下刀痕,蹉跎染白了她的黑发。那副终年日晒的身躯已泛黄,像她流失的生命和遗忘的童年。许是乡土的气息,一朵兰花配饰于她正合适,使她又像年轻时一样活力、明媚。
两行小壶里的水渍,一堆撑破了口袋的石子,一成不变的清亮的水和碧蓝的天,各色的新鲜时蔬……它们便是我童年生活的写照,相映的是一片寂静的悠闲的乡村生活。
如今,奶奶已去世,可那小兰花春天却依然开放,像笑容一样,淡淡的,甜甜的,融入年轮的洪流之中,镌刻于心灵的至深之处。
小黑
文/刘妙
自从两年前小黑“走”后,我不再养狗。
狗太通人性,对人特忠实,与我们培养出深厚感情后,它一旦离去,我们几乎要经历生死离别。我不想这样。
那是2001年的一个春天,刚出生一周的小黑,便被商贩摆在了箱子上,它高傲地支楞着脑袋蹲在箱子上,对南来北往的顾客们非常漠然。我和朋友闲转到它身边,它虽不是优良品种,但它的眼神里淡淡的忧伤抓住了我的心。抱着小黑回家的当晚,陌生的环境令它叫了一宿。渐渐地,它开始熟悉家里环境,而且不停地嗅家人气味,并慢慢地融入这个家庭。但凡听到家人上楼的声音,或者听到家人的名字,它总是第一个跑到门口迎接。摇尾示好,表示自己对家人的热爱与亲近。
有一段时间,小区严禁养狗,家人无奈将其卖给一位陌生的中巴司机。一手交狗,一手交钱,看着车远远驶去,我哭了,泪眼朦胧中依稀看了一眼车牌。就这一眼,为我们家与小黑此世续上一生的缘分。小黑被卖后,看着它留下的痕迹,我抽噎不止。妈妈就因我那一瞥记下的车牌线索,几经周折,辗转找到了骨瘦如柴的小黑。自从它去了那位“新主人”家之后,一直无精打采,滴水不沾,给肉也不搭理。看样子,它害了思念病了。看到我妈妈找来,小黑一下子冲到她的怀里,并发疯似的摇尾巴,嘴里还发出撒娇的喃喃之声。回到家,便将盘里几天前没吃的干馍一扫而光。
从此,小黑再也没有离开我家。
狗最通灵性,这点在小黑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它听得懂家里每个人的名字,谁对它好,它就对谁更亲近一些。自我怀孕后,小黑便被送往乡下,与我奶奶作伴,它整天欢乐地伴在奶奶左右,每个周末都盼着城里的家人回家看望它。如果看见车回来了,就急切地往上跳,以为接它回城。后来,当我的孩子学会走路,带娃娃回乡下玩时,家人担心小黑咬着孩子,一再给它讲,这是妙的娃娃,要离娃娃远一些。聪慧的小黑自然明白,不仅离娃娃很远,即使不小心遇到娃娃突然走到它的跟前时,它也总是以最快速度躲得远远的。
我奶奶最初总认为养小黑太麻烦,还担心它会咬到村里的孩子。其实,小黑基本上都不太出门,时刻守护着自家的院子,只准外人往院里扛东西,但绝对不允许外人从院内拿走一针一线。更有趣的是,我家内屋挂着竹帘,当奶奶两手端着饭菜不好进门时,呵斥道,“小黑,别光顾着自己进门,也不管我。”小黑竟然迅速转过身来用小脑袋顶起了竹帘,奶奶才得以顺利进门,令人直呼神奇!
记得,小黑最后一次生病,只是因为它太有情意。小黑生狗娃那天恰是半夜,又不巧遇到了寒流,六个小狗崽不幸都被冻死了,这件事情对小黑是致命的打击,从此小黑压根儿就不进食了。它腿软了,再没有站立起来,无法再像以往那样精神抖擞地在院前院后欢快地跑来跑去。为了挽救小黑的生命,家人将小黑接到城里,想尽办法,却最终没有把她搭救下来。
2011年的又一个春天,已经10岁的小黑,因伤感而断送了自己的命!当时,全家人都非常伤心,毕竟有十年多的相处,彼此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今,小黑离开我已时隔两年,每当我想到以前回家时,小黑那么亲热地亲吻我、依恋我的样子,听到它欢迎我回家的撒娇声,还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它依旧充满活力,依旧可爱伶俐,依旧在家里忠心地等我回来……
此生,我将不再养狗。
我挚爱的人
这次回到家,走上那条水泥路,上一次经过的时候还是绿叶婆娑的季节,见到笑容可掬的爸妈,听那熟悉的唠叨,肆无忌惮的要吃要喝。吃腻了鱼肉的我突然想吃馒头就咸菜,爸亲自操刀,将咸菜先切成薄片,再切成丝,用热水烫过后,拌上切好的香菜,用花生油、香油和醋调配,真是人间美味。每一次都是很大一盘,居然能被我给全部狼吞虎咽掉~~妈妈还是那么操劳,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停下来,看着她的笑脸,听到她熟悉的笑声,她比花都美!在父母面前,总是这么幸福。开心的每一刻在分别后都是丝丝的想念。去看了姥姥姥爷,两位老人还是老样子,总是吵吵闹闹。姥姥会聊无数的家常里短,数落我们小辈每一个人,姥爷总是静静的坐着,或者静静的忙碌着,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深情的看着我们。人生造化无数,谁能想到我这个寡言寡语的姥爷写得一手帅气的毛笔字?谁能想到他居然熟知诗书的句子?
弟弟结婚的第二天,去上喜坟。还未走到爷爷奶奶的坟前,眼泪情不自禁滚落下来。我太想太想太想看看爷爷奶奶了!爷爷用他模糊的背影给我的性格涂抹了均匀的底色,他用实际行动教会了我善良和信念。奶奶在世时,总是翘首盼望着我回家,每一刻都想我在旁边,然后在我即将离开时热泪滚滚。我记得给她洗头、梳头,给她洗脚、剪脚趾甲,看着她舒舒服服的会特别满足、开心。一直不敢想象奶奶最后的岁月是怎么度过的,她是否也曾无数次的在夜里盼望过我回家?是否曾经梦到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送她最后一程。如果时间可以回流,我一定会要求亲耳听她的声音,知道好不好。
他们总是给我力量,让我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该如何做人做事。有时候会犯错误,会姑息自己,他们总是让我找到方向!
伏天福天
文/赵自力
小时候奶奶常说,伏天出生的孩子有福气,我一直深信不疑,因为我就出生在伏天里。
入伏以后,夏天就开启烧烤模式,释放出全部的热情。很多人都想着法子避暑,甚至诅咒炙热的夏天。他们不懂得夏天,所以无法享受夏天的福气。
我在农村长大,每个炎热的夏天,都是跟奶奶度过的。夏夜乘凉,奶奶问我们是否喜欢夏天。我们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因为太热了,热得我们出了一身的痱子,让人受不了。奶奶却说,天气越热,庄稼长得越快呢,那山后的玉米,能在三伏天一夜蹿出一大截来。奶奶还告诉我们,“不热不冷,不成年景”。意思是冬天如果不冷,夏天如果不热,那年的年景就不好。
是的,三伏天的庄稼迎来了生命的旺季。小暑大暑,上蒸下煮,而这时候庄稼长得最快。特别是高温下来一场及时雨,庄稼都疯了似的长个儿。水稻几天时间就能吐穗,苞谷更是几天不见就大变样,西瓜像喝了水似的迅速膨胀,丝瓜藤蔓一夜能蹿出一尺来长。那些快速长大的果实,总是不断惊喜着我们的眼睛。难怪奶奶常说,“人在屋里热得燥,稻在田里哈哈笑”。万物在三伏天快速成长,赶在秋天来临前结籽,这不正是伏天带给人们的福气吗?
懂得了伏天庄稼特别能长的道理,念着伏天的好,就慢慢感觉不到伏天的热了。我们常常在蝉鸣声里去游泳,在稻花香里捉青蛙,在阵阵热浪中摘西瓜。伏天给了我们一身的汗水,我们却浑然不知,真是少年不知热滋味。
参加工作后,我不喜欢在空调房里待着,那人造的冷风让人消受不了。我喜欢在伏天的早晨去漫步,走上几圈出一身的汗,汗水肆意流淌,带走一身的热量,那种感觉真爽。然后静坐家里,喝喝茶,或者读读书,竟然也没感觉到那么热,大概是心静自然凉吧。伏天的夜晚,我常常带着孩子去捉萤火虫,去听蝉鸣,陪伴着孩子,给他们多彩的夏日。
伏天最好听的是雨声。没有什么征兆,说来就来,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那急促的雨点,裹挟着暑气而来,热情地敲打着千家万户的窗户。人们纷纷跑到阳台,看那雨点匆匆而来的身影,感受着那阵阵凉意。而我,不禁想起了奶奶说的“伏里多雨,囤里多米”的谚语。
伏天也是福天,是大自然的福气,得好好珍惜才是。
私家轿车
文/米丽宏
我老家,太行山跟儿一个小村,一贯是山多,树多,石头多,人少,车少,噪音少;安安静静,像一处世外桃源。只是,这两年渐渐有轿车沿着七拐八绕的盘山小道开进来。一开进来,就不走了,自家买的嘛!
到了年节,站在南山高处望一望,村里的巷口麦场、大路小路边,轿车停得更多了。亮晶晶地,几乎要泊满了。
在城市里打工、山外上班的山里子弟,都陆续回来过年了。
那天,我回家看望老爹,见邻居二歪奶奶在南墙根下的太阳地里坐着,苍颜白发,整个人笼在一团橙黄里,颤巍巍地,忽然朝着我问:“你家的车,是宝马吗?”
哦?从这八旬老人口里窜出来的“宝马”,吓我一跳!我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奶奶,俺们上班儿挣工资,买不起宝马的。”
“噢。我就说啦,什么马啊驴啊,俺那个喳喳叫的孙女儿哎!每次回来都跟我唠叨,说‘奶奶,你别急!有好对象等着我哩,我一准叫咱门外停上一辆宝马’”。
我明白了。二歪奶奶口里的宝马,是转自她的孙女儿脆脆;奶奶传下的要强心气儿,已经转化为孙女向往中的豪车了。
听我娘讲,二歪奶奶,年轻时可是个有名的厉害角色,乌油油的大辫子往头上一缠,跑起来风一般,把潜入她家果园的小偷儿追得没命地逃。
有次,猫头鹰在她家洋槐树上“嘎嘎呦、嘎嘎呦”地怪叫不休,她一石头将那个“神物”给打跑了,吓得她的婆婆连连叹“天哪,天哪,要遭报应的呀!”
如今,她的孙女脆脆大学毕业,在一家大酒店任大堂经理,人美,又有气质;只是,婚姻问题成为老家亲人惦记的话题。而脆脆呢,将“好对象”的标准跟“宝马”挂在一起,不能不说,她也是好强的。只是跟她的奶奶相比,不知是一种与时俱进还是一种颓落。
午饭前,我到小超市里买几头蒜,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蓝鸟”,停在小超市前面。小超市往西一拐,是已退休赵局长的美丽庭院。
赵局长,是村支书的哥,小山村一个地标性人物。村里人常拿赵局长上学时吃糠咽菜、通宵苦读的故事做样板,来教育自家孩子。如今,赵局长在山清水秀的老家养生,但他在任时的那辆座驾“蓝鸟”,还会时时从山外飞来。锃亮的黑轿车,驻在门前,像一个令人猜不透的谜底,供人们谈闲篇儿解闷儿。
有人说,赵局的司机,会来事儿,早认下局长做干爸了,干儿看干爸,理所当然哩;有人说,老赵一辈子都卖给公家了,用个车,还说公家私家?还有人说,老赵,给那个司机好处哩,让他常来常往做做样子,好在乡人跟前落个脸儿。
我买了蒜,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思这辆车背后的故事。个中情节,谁能说得清呢。
到家,看见酒桌上男人们还在喝酒闲侃。说起“蓝鸟”,我弟弟说,蓝鸟算个啥?赵局要买车,就不是蓝鸟了。他就是不买。局长的头脑,过人哩。
表哥听见说轿车,说起村里挖铁矿的张大嘴。他手里趁了几千万,家里面人手一辆轿车。儿子结婚,买的奔驰;那小子玩心大,老是玩命般“奔驰”,在盘山道上狂飙,弄得张大嘴两口子忧心忡忡,生怕出什么意外。
这些有关车的乡村俚事,使男人们的酒话像车轱辘,越说越远。又谈了半晌,最终结语是“这车一多,山里会不会跟城里一样,起霾呢?”
是啊,这世界上,所有的利,都连着害,你享受了它的方便,就要承担它带来的麻烦。藏在大山深处的老家,跟山外一样,也进入了“车”时代。大势来了,谁能抽身而出独领风骚呢?
连我手脚笨拙的七十老爹,都想买一辆电动汽车,来开着下田了。
榆皮面
文/魏丽饶
我始终觉得,美味是个最没有标准的玩意儿。在饥荒年代,一筐槐花一把苦菜摘回来,便是桌上的一道美味。在没有丰衣足食的时候,人们便向往餐餐鱼肉,顿顿珍奇。而现今物质生活富裕,全民追求营养健康,绿色天然食品复又被人们热捧为饕餮美味。
谁说不是呢,刚刚在美食街吃了一碗榆皮面饸饹,二十八元。不过是小时候在农村常吃的极普通的饭食。真真是粗茶淡饭了,没一块肉,没一星荤,榆皮面和玉米面掺起来的面,烩南瓜浇头,黑乌乌的,色香味样样没有,可它就值二十八元。我想,我之所以每隔一阵子就馋那碗榆皮面饸饹,馋的多半是儿时的记忆了。
只有从苦难堆里摸爬过来的人,才能真正懂得穷有多可怕。开春河面一解冻,人们就把整个冬天的饥饿都忘光了,因为只要黄土地肯松脸,日子总有办法过下去的。天还不亮,就有人扛着镢头、锯子起身扎进了山里,赶在太阳出山前选好目标。太阳一出,就动工。我说的目标,就是麻糊村后山上漫坡的榆树,那可是村里人青黄不接时的口粮哩。挑一棵壮硕的老树,连根刨起,那份欢畅,那份惊喜,这一镢头刨起的,可是一家人的活路哇!
忙不迭地将老榆树截开,连枝带叶扛回去,这一天就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先把满树的榆钱捋干净,再用小铁锤把树根和树干上的皮细细捣松,撕剥下来。剔去粗糙坚硬的老皮,剩下雪白滑腻的嫩皮,晾晒在大笸箩里。围观的小孩子们早已欢跳起来了,他们禁不住满怀的欣喜和兴奋,禁不住对一碗榆皮面饸饹的馋涎,撩逗着,打闹着,再不然干脆从笸箩里拾起一片榆皮来爽朗朗地舔上两口,那一股子涩涩的带着粘性的甜味,好个沁心,好个尽兴。
我的童年时光就是在那一股子清甜里挥霍掉的。也才半晌工夫,榆皮就变成了黄褐色。不好看了,也不好吃了。只盼着太阳可劲儿晒吧,待榆皮晒得干透,一掰脆响的时候,奶奶就要叫我们去给她打下手了。趁着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围在大笸箩跟前,争抢着挑最大块的干榆皮,铆足劲“咯嘣咯嘣”掰碎。这个时候是多么和谐啊,大人不怪孩子们淘气,孩子们也不再计较他多你少,只管赶在天黑前掰完装进口袋里,明早天一亮,奶奶还要赶去磨坊哩。
磨榆皮面实在是个无聊的活计。起初是新鲜的,有趣的,使出浑身力气推磨,筛面,抖榆皮。奶奶欣慰地笑着,夸我们是听话的乖孙子,勤快的小毛驴。然而最多不出两磨,士气就败了下来。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石磙还在磨盘上无聊地打着转儿,转得没一丝生机,转得人满腹怨气。被碾成破絮烂片的榆皮有的扁塌塌地趴在碾盘上,有的粘在石磙上,也有的正从石磙上无声地脱落下来。奶奶佝偻着背,伏在推杆上,我看见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却也无心过去搭把手。直到太阳西斜,微微起风时,奶奶终于停下了,她把最后一磨榆皮渣子筛下来,收了碾。扛来的一大袋干榆皮,这会分成了半袋子土灰色的面粉和一小簸箕细渣子。沉甸甸的面粉卧在奶奶的背上,把她压成了一只沧桑的老蜗牛。“老蜗牛”饿着肚子,扬着一脸喜盈盈的老皱纹,在回家的路上欢快地蠕动着。“老蜗牛”还哼起了曲儿,走风漏气的歌声从她的牙床间滑出来,在村子里四处乱窜。
饿了一冬天,盼了一冬天,这架势,谁会看不懂哩!终于,这碗香喷喷的饸饹终于要端上桌了。我们围在锅灶边,迫不及待地搓着手,跳着,吹着烩南瓜浇头上的热气。对,浇头上还有一小撮野蒜苗叶儿。别瞧它碎末末的,榆皮面饸饹的香味儿全仗它提出来哩。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吧!这一碗鲜香,在春天里散发着热腾腾的喜气,抚平了人们一冬天的酸楚和委屈,也抚慰了上党老百姓祖祖辈辈热火朝天的性情。
听说,麻糊村最早开始吃榆皮面的是柳奶奶,柳奶奶是柳爷爷的爷爷在外地做生意时给他领回来的童养媳。八岁就进了门的媳妇,不光在针线家务上比旁人家闺女做得好,心性方面也要强出许多。柳奶奶刚成人那会,抗日战争在上党盆地打得如火如荼。她便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拥军组织,带领村里的妇女们推磨碾面,缝衣做鞋,将一批批粮食物资捐赠给前线。待到青黄不接时,老百姓的日子就紧张了。用柳奶奶常挂嘴边的话,“老百姓苦,老百姓难,再难不能让咱八路军受了寒;老百姓忙,老百姓累,再累不能让咱八路军受了罪。冲锋陷阵在前线,舍身舍命为的谁? ”柳奶奶既像说,又像是在唱。人们原本吵吵嚷嚷,这会便顿时沉静下来,只管加紧手里的活计。然而,眼看着村民们忍饥挨饿,柳奶奶既焦急又内疚。她想起小时候在娘家,一到没粮吃的时候,她的奶奶就进山里寻榆树。
榆皮面给人们带来了鲜味儿,给麻糊村带来了生机,给部队带来了作战的信心和动力。第二年开春,柳奶奶索性在后山遍地扦插榆树枝。直到现在,人们仍旧将后山称作榆树坡。村里无人不知,那漫山的老榆树就是麻糊村人的保命粮仓,蓄满了老祖宗的勤劳智慧和爱国热情。老祖宗的智慧真真是无处不在,他们吃透了榆树皮里所有的秘密。从碾上带回来的那一小簸箕细渣子,用水和成泥状,捏成瓦罐,笸箩或小簸箕,晒得干透,便又添了一件得心应手的家什。
我深信,气候,山水,饮食,语言,性情等等天地万物之间定是一脉相承。我之所以贪恋那碗价格不菲的榆皮面饸饹,不仅是馋着孩提时代的记忆,更多的是因为上党盆地纯朴自然的风土人情和军民情深的历史文化早已层层晕染,深入我的骨子里,才使我对榆皮面有一种由衷的敬仰和独特的认识。
鸭梨香
文/田莉
爹死了。娘带着我改嫁给邻村男人。继父是个老实农民,心眼儿不坏,却有个坏心肠母亲。娘不想跟这样的婆婆闹腾,只好忍气吞声,我那时才七岁,就知道看大人脸色,生活在夹缝中。
这个奶奶不喜欢我,起初都不愿让我进门。娘说,她走到哪里我也要跟到哪里。继父倒从没埋怨过娘,但奶奶当着继父的面老说我坏话,说带了个“拖油瓶”来。唠叨多了,继父一脸不悦,却不敢反驳。幸亏他们娘儿俩是分家过日子。
有一回,奶奶急匆匆赶到家里找到我娘,看到我就往外支使我去外面把贪玩的鸭子找回来。我娘也让我快快去。我知道她这是有事不想我知晓。我偏不走,就躲在角门那里偷听。
“城里的亲戚捎来几个鸭梨,分你两个,快给孩子们分吃……”奶奶说。
“好东西不能一次给他们吃光了,先切一个。”娘说。
我听见刀板的声音,又听见里屋传来两个弟弟的笑声,他们开心地叫着“奶奶”。我仿佛闻见黄灿灿的鸭梨被他们瓜分后溢出的香味儿。我咽了口口水。怕奶奶突然出门发现我,就赶紧找鸭子去了。
傍晚,当我赶着几只鸭子进门时,屋里正飘出饭菜香。奶奶早走了,继父也回来了。娘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招呼全家吃饭,继父闷闷的不说话,我更是大气不敢出。不懂事的弟弟们却吵着还吃鸭梨。娘尴尬地看看我,嗔怪他俩说:“哪里还有?没有了!吃完饭快去睡觉!”
这话像说于我听的。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胡乱吃了些就进屋躺下了。后来听见继父问我娘:“给老大吃了么?”
“没有。”
我钻进被窝,静静地听外屋的动静。继父一声叹息,两个弟弟也不吵闹了。一会儿娘进了我的屋,迅速地塞我嘴里一片凉凉的东西。我尝出来了,是香甜的梨片。我慢慢地嚼,梨片上面还有一个小尾巴,是梨梗。我明白了,是梨子的中间部分。原来,娘还是疼我的,我幸福得想哭。为了好好品尝这梨片,我还是忍住了眼泪。
真好吃,可是只有一片。我闭着眼睛沉浸在梨的味道中,久久不能入睡。我听见娘招呼弟弟们也去睡了,后来听见一双大脚趿拉着拖鞋在外屋走动,放尿桶,插门,关灯。我知道这是继父
在忙活,每晚睡前要做的一套。
而后,我的门却开了,我紧张地把梨梗攥在手心,闭嘴闭眼装睡。此刻一只大手往我被窝里塞了个东西,接着就关门出去了。我悄悄摸索那个东西,凉凉的,还有个尾巴,我把它放在鼻子尖下,水果的味道便出来了。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默默地哭,抱着那个鸭梨,把它捂暖了。
第二天在甜美的梦中醒来。给娘看那只梨子,娘泪眼滂沱,抱紧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为爱“迁徙”
文/宗寅
自从去外地求学开始,每年春节迁徙的都是我。
那时,每到春节的车票开始预售时,妈妈早早地就给我买好返程票,并再三电话催促我赶紧去买回家的车票。后来,有了网上售票和电话订票就方便多了,只要在家里打个电话或在网上都能订到合适的往返票。不觉,来来回回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间,一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来去也自由。而今初为人妻,却始终定不下来春节该在哪儿过。老公是个独生孝子,是婆婆一个人独自拉扯大,历年过春节他从未离开过家。再说他们南方也讲究儿媳应在婆家过新年。
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也是和爷爷奶奶他们一起吃年夜饭的,初二或初六妈妈才带我们到外公家去吃饭。当时奶奶家和外公家住在同一个小区,来去也方便。爷爷退休那年,执意要回老家盐城居住。那年过春节,爸妈提前就备好礼品,回爷爷奶奶的老家和他们一起过年。第二年春节因为爸妈单位不放假,再者妹妹尚小折腾不起,所以爸妈让爷爷奶奶到我们家过年。九四年春节,奶奶六十岁生日订在年初六在老家宴请亲朋。因为爸妈没有假期,他们只能买除夕中午的车票。预计在天黑前可以赶到家吃年夜饭的,可是雪天路滑,折腾到爷爷奶奶家时,正好赶上新年钟声敲响,一家人相互开心地祝福说笑,甚是幸福。
“妈,要是我们都不回来过年,你们得咋过啊?”妈妈突然问奶奶。奶奶说:“那能咋过?就我们老两口,家里还不是冷冷清清的。”
后来,家里买了车,我们不但过年回老家,其余的假日,爸妈也会带我们回去看爷爷奶奶。老爸说:“虽然长途开车辛苦,但我们把浪费在路上的时间用来陪老人,苦也值了。”每年除夕,爷爷、爸爸和我们欢天喜地地张罗放鞭炮贴春联,奶奶、妈妈在厨房里准备着年夜饭,大家各负其责,好不热闹。
从年初结婚,就和婆婆住在一起,整整一年没回爸妈家了,远嫁的女儿原本就是爸妈走失的孩子,彼此惦念牵挂也是必然的。即便我现在已经为人妻为人媳,可还想在自己的爸妈面前承欢撒娇,说说心里话儿,聊聊工作事儿。
我真的好纠结。平时婆婆待我如己出,疼爱有加,为过年的事儿伤了婆婆的心得不偿失,冷落了爸妈我也于心不忍,和老公多次协商均无果。
就在我左右为难,举棋不定时,妈妈电话告知:“我们春节来个‘逆迁’,去你家过年。”
我问妈妈:“爷爷奶奶那边怎么办?他们不也眼巴巴地望着和自己的儿孙团聚吗?”妈妈说“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先在你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初一,初二再到你家去,这样安排既不冷落你爷爷奶奶,也不影响你们一家团圆,岂不两全其美!”
“好啊,好啊!”我和老公高兴地欢呼着。
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爸妈看来,只要能让老人开心、儿女幸福,他们在哪儿过春节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难为老爸老妈了,在肩担二老手携两小的耳顺之年,为了一家老小的幸福快乐,不惜劳顿,为爱迁徙。
塔莎奶奶
塔莎·杜朵?, 一位生活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乡间的老奶奶,一个把心灵的富足给予大家共同享受的老奶奶。
塔莎奶奶的花园坐落在佛蒙特山丘上,是她用作画的版税买下的。在那里,塔莎奶奶住木屋、种植花草、制作手工、绘画、与小动物们作伴,享受一耕一锄劳作的甜蜜,品味一点一滴生活的美妙。
塔莎奶奶是一个非常懂得生活的女人,她创造性的制造着一个人内心如何充实和富足的朴素真理,这与我们目前的一种生活状态与心灵需求有些格格不入。回归到真实的生活,让我们重新捡回曾经丢失了的快乐与幸福,不再以物质金钱的贪婪为生活的目标,这就是塔莎奶奶给我们的朴素真理。
年过九十的塔莎奶奶,心里有盏富裕而自由的灯,照着她美好心灵的追求。塔莎奶奶使用早已习惯的古老工具,日常生活的用品也几乎都是她亲手制作的,同时不断作画。在塔莎奶奶温柔的笔触下,这些美丽的画作,被全世界的人们所喜爱。对现代化生活的人们而言,塔莎那种在大自然里徜徉的日子,简直就是个梦想,让人羡慕不已,而塔莎却毫不勉强地拥有这种我们真正想要的,并非物质的,而是心灵的富足。
塔莎奶奶所拥有的就是?朴素唯物主义在现实生活中最完美的体验。
塔莎奶奶告诉我们一个最朴素的道理:幸福就是简单与自然。
一生的豆浆情缘
文/徐招治
早年,我还是个学生,每个初春的清晨,总要悄悄离开学校,跑到一个早点摊前,喝一碗热热的豆浆,咬一块又酥又甜的糖饼,那一刻,青春时的多愁善感,学习中的无解难题,仿佛全部消失,只记得端起豆浆的那一刻,冻僵的身体便悄悄融化在太阳初升的春日里。
慢慢地我便和卖豆浆的老奶奶熟悉了,她在医院旁边摆早点摊,为的是卖早点给住院的病人。她不缺钱,儿女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足够为她养老送终,问她为何这样不辞辛劳早早出摊,她说,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每天清晨吃她做的早点,她怕自己不做了,大家不习惯。我那时不喜欢食堂的饭菜,这碗豆浆属于一天中我最可口的食物。老奶奶说:“你这么爱喝,我每天给你留些,你带走,中午温热还能再喝。”于是,我便可以吃到两顿豆浆,可惜那时我还不懂得感激,直到现在我已经老了,才知道老人的心态平和,凡事为人着想。
后来,我长大工作,记得也是在一个初春,因为有些受凉,身体很不舒服,中午到一家砂锅店吃砂锅,熟识了的老奶奶对我说:“我给你多放点胡椒面,再热二两酒,吃完了回去蒙上被子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因为又想起了卖豆浆的老奶奶,刹那间我学会了感激。
当豆子被充分研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白中泛青光,青中带玉色,一大锅酽酽的豆浆便齐活了。不用就小菜不用加白糖,一口豆浆喝下去,满嘴生香,余味甘甜,一碗豆浆喝下来,鼻尖冒汗通体舒畅。儿时的我,在卖豆浆的老奶奶摊上能喝上好多碗,小肚滚圆,才走开。不知道何时起,到老奶奶那里打豆浆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豆浆香味招人,许多街坊邻居拿着盆、端着锅,一边说着讨好的话,一边红着脸试探着,就上来老奶奶的身旁买。不同人价格不一样,老奶奶是个善人,关系好自然便宜点。看着有人上门要豆浆,二话不说,你一碗我一瓢地递过去,虽然钱不多,但别人会一个劲得夸奖一番。
那些年,只要一放学我就往老奶奶身边跑,夕阳追着我的脚步,我得跑得比它还快,我要在太阳落山前跑到老奶奶的豆浆旁边去,晃动我们全村人的摇篮,全村人都喜欢喝她亲自做的豆浆。豆浆又浓又稠,香得全村人的牙齿都要倒了,自从村里人都到老奶奶家买豆浆,豆浆变稀了,老奶奶往白布摇篮里加了一瓢又一瓢水,张家一瓢李家一瓢,分着分着,老奶奶就卖光了,分着分着,老奶奶也老了。
再后来,我再次回到学校,想去看一眼那位曾给自己带来无限温暖的老奶奶,虽然豆浆摊还在,卖豆浆的却是中年妇女。老奶奶已经去世了,她的女儿退休后继承了工作。我再一次品到熟悉的味道,还是那样温暖人心。
曾经沧海难为水,这话用在豆浆上相得益彰,我从小喝惯了老奶奶的极品豆浆,再喝别的,就喝不出味来了,我无法不比较,也无法不怀念,我的豆浆,我的夕阳,我的摇篮。
或许如今的我年老色衰,已经告别了曾经的清纯稚嫩和多愁善感,但我从不肯放弃心灵深处的这些感动。思乡,可以用来歌颂所有的平凡人。其实,故乡离我太近了,因为我明白豆浆的怀恋来自远方故乡的赐予。
年味
文/曾汝萍
年关将至,年味随之而来,最令我怀想的却是儿时那浓浓的年味!
我十岁前,我家是与爷爷奶奶住一起的。总觉得那时候过的年,才是真正有年味的年。
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我奶奶这位当家理财的绝对高手,首先要备的年货就是鸡。她舍不得买大鸡,太贵!她买来上十只小鸡,先用菜叶,剩饭喂着。等它们长大了,我爷爷便“磨刀霍霍”后,把它们一一给宰了,吹干,熏了,十几只腊鸡,连同腊鸭、腊鱼、腊肉等一起挂在屋檐下,很是壮观!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我奶奶手持有限的粮票、油票、猪肉票、副食品票,操起小脚,迈着“八字步”,拎几个花布袋,让我挑一对小水桶,到处察看。看哪家粮店的米、油,哪家肉铺的猪肉、猪的下水,哪家南货店的饼干、糖粒子,又好又便宜些,经她老人家反复比较和斟酌后,才放心地买回来。
那年前购买的最后一项是煤了,她老人家命令我到煤店去看看煤好还是不好。我当时玩兴正隆,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煤店,但我却不知道怎么样的煤才是好煤,便自作聪明地装了两衣口袋的煤带回家。到家里,当我从衣兜里把煤掏出来给奶奶看时,她不但冇表扬我,还操着衡阳家乡口音唠叨起来“蠢婆娘,煤都把衣口袋搞得西龌龊(脏死了),我也难得洗噻!”当然我也没有蠢到等哒讨打,赶快脚踩西瓜皮……溜了,继续与小伙伴跳橡皮筋玩去了。
临近除夕,我爷爷作为真正的主角上场了!
只见爷爷拿了一条长长的布巾往腰间一扎,衣袖往上一捋,把水缸挪到外边街阶上,架起一大柴火灶,支上一口大铁锅,旁边装一块大案台,把几把被磨得锃光发亮的菜刀和炊具放在上面备用。这时把奶奶购买回来的一大堆食材一一洗净,分别用小簸箕装好。
每当听到爷爷切菜发出的“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均匀声音,快速的节奏,就晓得我爷爷的刀功十分了得!不到半天工夫,所有过年该切的菜就切完了,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妥妥当当。然后,就开始了进入“炖”“煮”“蒸”“炸”“煎”“炒”等用火的烹饪阶段。
爷爷做的菜,那香味实在诱人,半条街的人都在分享。这时最高兴的是我们这些孙辈,爷爷做一样,我们就尝一样,爷爷的菜还没有做到一半,我们就吃撑了。等要正式上桌吃饭了,个个喊吃不进,吵吵闹闹,最后都被爸爸妈妈赶下桌了。
最隆重的是除夕,这时在武汉的伯伯一家人也赶回了。大家一起把爷爷做的美味佳肴都端上了桌,那色、香、味、形,样样俱佳,相比“满汉全席”毫不逊色。记得其中有一道叫做“和菜”的菜,是由十种素菜丝合炒而成的,不但菜名应和春节一家人团圆、和睦的主题,那味道堪称一绝。
团圆宴开席前,我父亲三弟兄一起在家的大门口,燃一挂大鞭炮,过后,一家一二十口人,围着爷爷奶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过着吉祥年!最让我们小孩高兴的是每人得到了一个装有几毛钱的红包。守岁后,我们捧着红包做“富翁”梦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吃的无非只是有限的鸡鸭鱼肉,哪有现在的生猛海鲜。我想,当年的那个年味其实就是一种情!这种情,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他们不管物质多么贫乏,总是想方设法让晚辈吃得更好,吃得开心。这种情,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之情,他们不论自己在外多么艰难,路途多么遥远,总要赶回家吃上父母亲手做出的菜肴。
年味就是家人相互的牵挂,相互的依恋之情!这样的亲情永远不会淡化!
小梁山
文/张康
古城有许多关于胡同名字的趣闻,我的童年就是在“三山不显四水不流”中的小梁山度过的。
小梁山北面是由辘轳把胡同、省府前街衔接的总督署和大旗杆,东边离南大街较近,南面靠近二中操场。小梁山是由东西两个宽大的小广场和几条东西南北都有出口的胡同组成的。我家就在东边小广场的正北面,居住在有高高的14级台阶的大院里。房东是一位瘦瘦的老太太。
我们院里还有一位盲人老奶奶,经常给我们讲故事。晚饭后小伙伴们都带着小板凳迫不及待地凑到大门洞,听老奶奶讲故事,说笑话。大家央求着老奶奶讲了一个又一个,一直到各自的父母命令回家睡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无奈地离开。
我们四合院的东邻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身几个大人也难以合抱过来,那树冠高达数丈。这老槐树究竟植于什么年代,当时年纪很小,也不懂得询问,只知道它“古老”。记的有一年下大暴雨,一个霹雳击下老槐树的一枝小杈,竟然比大饭碗口还粗!
我家门前的小广场非常宽阔,夏天雨后常常聚集大面积的雨水,上面低低地飞着无数的蜻蜓。小伙伴们找来各种“工具”跑着喊着“蚂螂蚂螂过河来,媳妇媳妇敲锣来”,捕捉着蜻蜓。到处充满欢声笑语。
每逢过年,在这小广场都要搭戏台唱大戏。戏台坐西朝东,戏台后面是杨大爷家的板门房间,据说以前是个铺面。唱戏时把那一条条的门板拆下来,便于演员们登台演戏和化妆。看戏的人很多,几乎是摩肩接踵。戏台周围,有卖各种小吃、零食、小手工玩具、小鞭炮的小贩,还有“拉洋片”看“西洋景”的、吹糖人做面人的……他们一边招揽着生意,一边看着大戏,那真是赚钱过戏瘾两不误。
后来我家搬走了。听说1963年发洪水,小梁山许多房子都被冲垮了。数年后,我去过小梁山,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了。
我怀念童时记忆中的小梁山。那里的一切,令我留恋。
打开心扉,解放自己
那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心事告诉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师姐,说了很多很多我内心深处的秘密!很久没有打开自己的心扉,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闯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呜呜……其实我是想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永远埋藏在自己的内心!没必要让别人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开心的东西我不想和朋友共享。在朋友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但是有谁又能真真正正的理解我明白我,一直都是在虚假的笑脸下生活。我真的想把所有不幸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让朋友们都一帆风顺!
我有一个贫穷的家境,有个不和谐的家庭,但是我有个爱我的奶奶,在我19年的生活中奶奶给了我很多,把我一手拉大多不容易啊!从小我继承了她那慈和善良的品质。在爷爷瘫痪的4年中。除了上学,我和奶奶寸步不离的服侍着爷爷,每天都如此,擦身,喂食等。4年里从没有一句怨言,奶奶真的很伟大。
每一次的倾诉都有不一样的转变,我渐渐懂得为什么分享自己的人生。可以使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有大的改变!得到别人的理解和鼓励,我变的自信,我再也不会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
不一样的环境,就要不一样的人生。我从不后悔我来自这样的一个家境,因为我拥有一个好奶奶哦。加油!
惊蛰吃梨
文/朱凌
惊蛰吃梨这还是奶奶在世的时候,家里的习俗。在这一天,奶奶会为我蒸上一碗梨,当热腾腾的梨端上来的时候,奶奶会笑眯眯地对我说:“快吃了吧,别凉了,吃了这梨,就不会咳嗽了。”自小我的体质就不是很好,以至于每到春季来临的时候,总是会咳上一段时间。而家里的梨,是准备最多的,奶奶认为,药补不如食补,从饮食上去调理身体,远比吃药要强得多。
奶奶蒸梨很是用心,她将皮剥掉后切成块,配以川贝和冰糖。蒸的时间不能长,也不能短,水开后10到15分钟即可。因为时间短了,功效就差了一些,时间长了,梨又蒸得太熟,吃在嘴里口感就要差一些,也只有把握好时间,才能够让梨吃在嘴里更有味道。
看似普通的一碗梨,可却包含着奶奶的爱在其中。还记得奶奶说过,任何食物都有它的作用在其中,而人们在食用的时候,不能多,也不能少。奶奶曾说,这食物和做人有着一定的关系,那就是凡事恰到好处就好,不能太过于强求。她所说的这些,对于儿时的我来说,又怎能体会?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时再细品她所说过的话,的确还是有一番道理在其中。
那年冬天,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她的音容笑貌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间。转眼又到了春天,又是惊蛰,年年都吃她为我做的梨,可是在那之后,我却再也吃不到她亲手为我蒸的冰糖梨了。
时光飞逝,如今我已为人之母。每到惊蛰时分,我也会为女儿蒸一碗梨。我会学着奶奶的样子,将梨剥皮切块,再配以川贝和冰糖。女儿吃后,笑着对我说:“妈妈,好甜。”是啊,好甜,儿时的我,不同她一样,笑着对奶奶说甜吗?
我在那一瞬间,深切地体会到,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吧,有些人,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留下的唯有回忆。就像这个春季,就像这个惊蛰,过去了也永远地过去了。
深深的歉疚
文/刘冲
如果人真有第二次生命,那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奶奶给的。
一岁多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先是骨瘦如柴,后是肿得浑身发亮,四处寻医求偏方,毫无疗效,眼睁睁看着咽了气。母亲那时很年轻,除了流眼抹泪早已六神无主。就在三伯用一张破草席将我裹了,准备拿出去埋,同样恸哭得昏天黑地的奶奶突然死死拽住裹好的草席不放,任由周围的人怎么劝解安慰,都只一个劲地反复念叨:“还没死,胸口还是热的,不准埋!”
迫于无奈,父亲和三伯只好把我从裹好的破草席中抱出来,赶往公社卫生院。中医、西医先后看了都异口同声:“没救了,抱回去吧。”
最后,父亲只得苦苦哀求一位要好的医生:“无论如何求你打一针,回去好给他奶奶一个交代,好了她的心愿。”那个年代的人认为,连打针都治不好的病,肯定是绝症,可以死心了。在得到结果不论如何都绝不会找他麻烦的承诺后,医生很不情愿地进行了他一生中可能最艰难的注射,开始药水根本进不了肉体,全流在了我的屁股上。在父亲的坚持和催促中将注射液推完一半多时,“哇!”地一声,我竟然哭出声来。
我的命被奶奶捡回来了,从此她也把沉重的包袱背上了。因母亲已快生二弟了,照看我的事几乎全落在奶奶身上。由于病重体弱,晚上常吵闹不休,要奶奶背着在小村里轻声哼着儿歌转悠,才会稍许安静。可怜我那三寸金莲的小脚奶奶,丁丁点点经常走得疲累不堪。实在困了,刚靠在树上或围墙上想打个盹儿,本以为已睡着的我又咿咿呜呜地哼唧起来,不得不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后来,村里很多人都说我是阎王派来折磨奶奶的。看着她矮小瘦弱的身躯,我也曾这样认为,并为此一直深感歉疚。
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成长于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再加上体弱多病,奶奶一直就像给快枯萎的禾苗多浇水施肥一样地特别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千方百计留给我。有一次偷偷给我吃一个煮鸡蛋,不料被发现了,我的弟弟妹妹以及二伯、三伯家的堂弟堂妹们都围在奶奶的房门外,不停地敲门,不停地叫喊;“奶奶,我要进去!”“奶奶,我也要吃鸡蛋!”“奶奶,你偏心眼儿!”奶奶一边抹着泪,一边着急地催促迟疑不决的我:“快吃!快吃!”可越是催促越是难以下咽,这是我一生中吃得泪流满面的一个鸡蛋,至今想起来,似乎仍感到腮帮、喉咙都还在发疼。
所以,自懂事起,我就固执地认为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没有之一。长大后,一定要挣钱给奶奶买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东西,带从没出过远门的奶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报恩尽孝,是我最大的心愿。可天不遂人愿,在我读高一的时候,卧病在床多年的奶奶就离我们而去了。闻听噩耗,不啻晴天霹雳,我的悲痛欲绝中,更包含了让我报恩尽孝心愿落空的遗憾和绝望。记得第一次领到工资,出乎意料地没有从此自食其力的欢欣鼓舞,反而在夜深人静时,泪湿枕巾。
生前未能尽孝,已是十分遗憾;死后也难到坟前祭奠,更令我深感歉疚。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逢清明,我是坐在家里也欲断魂。异地工作,每逢清明,看着家在本地的同事朋友们去祭祖扫墓,不禁悲从中来:不能到奶奶的坟前祭扫,不能给她烧些纸钱,不能给她奉上一些糕点,甚至不能给她一个跪拜。只能朝着家乡的方向深鞠一躬,默默为她送上我的祝福,还有深深的歉疚。
闻鸡起舞总关情
文/张亚玲
“喔喔喔——”公鸡的啼叫把我从沉睡中惊醒,哪来的公鸡?我使劲睁开眼睛,寻找声音来源,原来是爱人手机上的闹钟声。我不禁笑了,多熟悉的鸡鸣报晓声!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富有诗意的生活场景,曾是从古至今农村生活的一道风景线。那一身锦衣、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曾是人们生活中的好伙伴儿,“雄鸡一声天下白”,它们如时钟,送走黑夜,迎来黎明。
小时候我和奶奶睡,她好像耳朵特别灵敏,每天早上听着鸡叫声,叫醒我按时上学。
上小学四年级时,因为拿着教室钥匙,我让奶奶早点叫我,于是,每天早上我总是第一个到教室。一天凌晨,我被鸡叫声惊醒,发现窗外白花花的,亮如白昼(下雪了),我一惊:天大亮了,迟到啦,教室门还没开呢!我忽地坐起来,边穿衣服,边埋怨奶奶不喊我,奶奶说:“我听着呢,鸡叫了三遍,还早。”我不信,穿好衣服打开大门,跑向学校。
村庄静悄悄的,我啪啪的脚步声特别响亮,惊动了卧在大门里的狗,它们汪汪地叫个不停,公鸡们也争先恐后地叫起来。我突然觉得,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害怕包围了我,我跑得更快了。天上一轮满月,笑盈盈地看着慌不择路的我。终于到了学校,打开教室门,我瘫坐在凳子上。校园里悄无声息。一会儿父亲来了,把我接了回去。
后来,奶奶离开了我们,每晚,我听着鸡鸣声,反反复复起来几次,到后院二伯家问和我差不多大的堂哥时间,他有一个闹钟,钟面上一只大公鸡头一点一点地啄着米。
前年五月,我到西泰山赏杜鹃花,夜宿农家宾馆。不知夜深几许,蒙眬中,阵阵鸡鸣传来,这是公鸡们在合唱一首交响乐,雄浑热烈。我再无睡意,披衣出门,站在走廊上眺望,月光如水,西泰山笼罩在轻纱里,缥缈神秘。昨夜篝火熊熊的广场正在酣睡,小石桥静卧着。
多少年过去了,奶奶听着鸡鸣声喊我上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年西泰山月夜的鸡鸣声也一直回旋在耳旁。“闻鸡起舞”的日子渐渐远去,“闻机起舞”的时代已然来临,喜哉?忧哉?
醉,梦爱
想了好久,不知道选什么题目好。醉,梦爱。窝在被窝里,泪水终于止不住滑落。
今天是到学校的第一天,晚上睡觉时竟然想家想到哭,2011年9月刚来时,对于学校一无所知,就这样待了半年从来没哭过,而今晚,却莫名的想家。
奶奶说,要好好学习,以后赚钱了养奶奶。所以,我一直现实的很,我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那样我才有能力养活我的家人。昨晚,我还睡在奶奶的脚边,而今晚我就一个人窝在冷冷的被窝里,想念混着泪水无声的落下。
越长大,越害怕。只一个寒假而已,朋友的母亲猝然长逝。而我,很怕很怕很怕……我知道生死有命,可是,每当想到终有一天我爱的人会离去,心那里会很痛很痛……
奶奶说,她有一次梦里梦到我,却抓不住我,喊也喊不出来,然后她就醒了,发现只是一个梦……奶奶说,你要找好工作,工作安顿好了再讲婆家……奶奶说,在学校要吃好穿好……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本没有能力,甚至没有努力,浑浑噩噩失了本心。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是幸福的,为什么不懂珍惜?至少现在一切都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受委屈了一个人偷偷哭就好,不敢找任何人倾诉……在扣扣里翻了好久好久,都不敢跟他们说我好难受……
我是个任性的女孩,我会固执的不允许别人做出对我爱的人不好的事,说也不许说。后来理智了些,在面对口舌之争时我从来不理会,既然不涉及根本利益,何必在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痛到窒息。
前几日在家学喝酒,一口便醉……醉了好啊,醉了就什么都忘了……忘了我今晚想家了。今晚奶奶在家,可还好?
很冷,脚的寒气无法退去,或许冷冷更理智吧。
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