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校的散文
关于学校的散文(精选11篇)
难忘追梦路
文/宋建谕
艺考生,在世人的眼里,有赞许,有羡慕,也有轻视。
艺考路,对我来说,是选择,是记忆,更是财富。
从小到大,我和很多孩子一样,普普通通,没有特别、过人的艺术天赋,只是在父母的安排下,以丰富情趣、磨练意志为由,开始接触小提琴、跆拳道、演讲等业余艺术课程。高一以前,我对艺术的喜爱还是处于一种兴趣的选择。高二那年,我反复地拷问自己,是做一名真正的艺术考生,还是继续将其作为情趣修养?在理性分析艺考生学习难度高、升学竞争大、就业渠道窄等现实问题后,我还是遵从自己内心的召唤,坚定选择了做一名音乐类艺考生,也试着迎接人生的第一场大考。
因为是艺术和高考的双重身份,所以我们的备战是双份的。由于自己从小学的是小提琴,对钢琴没有一点基础,正常几年的钢琴曲目,要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提速完成,我没有了退路。从指法入门,从音阶开始,每一个中午,每一天夜晚,都是我拼命练琴的时间。除了声乐是我在初二就开始系统学习外,还有乐理、视唱、练耳课程,我都是第一次系统学习。五大科目的综合学习,几个老师的轮番训练,我没有了休息日。日益增大的压力还是让当初坚定的我变得烦躁、犹豫起来。好在,有老师的鼓励,有父母的陪伴,我坚持了下来。
因为长时间的专业课异地集训,几乎断档一年的文化补习带给我的挑战不亚于艺考。3月份回到学校后,我的英语和数学测试均不到60分。面对只有三个月的备战时间,我心中那份顺利通过艺术专业考试的喜悦瞬间化为恐惧,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残酷,什么叫背水一战。每晚自习后,我不能像其他的同学一样直接回家,而是到校外辅导老师那里进行两个小时的一对一的英语或者数学的补习。十一点后回家后,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还在等着我。我差不多每天都是在午夜两点以后入睡。高强度的连轴运行,恶魔式的追补功课,使我的体重整整下降了10多斤。终于,我赢了,以较好艺考成绩上线。
回首来时路,只为警醒、鞭策自己勇敢前行。能够成为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我是幸福的。音乐是那么神秘和超越。失落时,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告诉我:生命不需要失落,激情是快乐的源泉;自卑时,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告诉我:生命不需要自卑,重新振作起来吧……于是,我深深懂得,黑白相间的钢琴键、四弦鸣奏的小提琴、日日飘歌的练声房,是我们走向艺术教育梦想的阶梯和熔炉。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成功的背后,永远是艰辛的努力。进入大学后,我珍惜每一份光阴、每一个机会。我竞选当上了学校通讯社新闻部干事、学院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主动参加了学校“勤工俭学杯”辩论赛、“心声杯”辩论赛、“五四”演讲比赛、“中国梦”征文比赛等文艺活动,先后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团员”、“优秀志愿者”、“文艺先进个人”等。作为重庆市青年交响乐团小提琴手,多次随团巡回演出。2015年,荣获第11届世界华人青少年艺术大赛(重庆)音乐组(美声)第一名。
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人生的扣子从一开始就要扣好。”我庆幸自己,选择了艺术,也跟进了努力,成为幸运的追梦人。
记录成长,致敬岁月,青春无悔。
放手!
文/鲁秦
12月18日到昌乐二中督导评估,看到学校大门两边挂了三条横幅,年龄日长记忆力减退,不再过目不忘,只记得两条:爸爸妈妈,我们已经长大了,别来学校送饭了;今天靠父母送饭,明天靠什么成功!就这两条内容足以震撼我这做学生家长的心。
这个学校倡导学校自主、自理、自立,实行的“271”自主课堂教学模式,已经被中央教科所等科研机构认可,全国各地来学习者络绎不绝,据说全国各地到该校学习的已经达到26个省市,该校派出的讲课的教师已经到过全国26个省市讲学,每有学校教师到外地讲学,学校会把一面红旗插到地图上的某个地方。近来一周内,就有30位教师到甘肃、湖北、黑龙江讲学,这个学校的骨干教师都已经成为专家级人物,到外地去,住三星级以上宾馆、报销往返机票、拿不菲的讲课费。就在我们评估的前一天,云南省教育厅厅长带领各地州分管教育的副州长、教育局局长来校活动三天,使得山东省教育厅、潍坊市政府、市教育局、昌乐县委县政府、县教育局有关领导全程陪同。
昌乐二中,经过这几年的迅速膨胀发展,已经成为万人高中,成为全国名校,学校本部在校生7200人,在潍坊举办的初中部在校生2600人,教职工1200余人。就这样的全国名校,每到双休日中午,学校门口浩浩荡荡的送饭大军同样成为一道极具讽刺意味的风景线。
因为该校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学生家长到学校送东西,只能等候在大门外,还没到下课时间,许多心急的家长都会紧攥铁门,等候与儿女相见,匆匆嘱咐几句,孩儿们便急匆匆消失在人海,如此情景,从2003年该校搬迁至此延续至今,无数作家长的都在此留下过身影,被形象地称之为“探监”。
作为该校的学生家长,我也是这送饭大军的一员,应了闺女的要求送这送那,也享受着等候的煎熬。本地县城的学生家长还好说一些,送上吃喝以后,很快就可以回家吃饭,而外地的学生家长有私家车需要驱车两三个小时,没私家车要辗转倒车,为的是匆匆见儿女一面,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面对日益强大的送饭大军,学校领导不会视而不见,外地参观学习者也不会视而不见,浩浩荡荡的送饭大军直接挑战着该校的管理模式和管理理念。据校长介绍该校学生实行的是自主管理,学校的好多事情都由学生参与管理,而这些送饭大军的存在无疑是对该校教育理念的挑衅和讽刺。挂在学校大门外的横幅,显然是以学生的口吻劝诫家长放手让学生自主发展,我猜想很可能是学校领导的意图,学生会的制作。
这几条横幅挂的好,别具匠心,别有风味。不是我们的孩子太娇贵,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能自立,只是我们做家长的不舍得放手,家长的爱正在摧毁孩子的独立生活的能力。我们上学的时候吃过一些苦就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吃苦,我们有条件让孩子生活的更舒服一些,却不知这样的想法和做法让孩子失去了飞翔的勇气,孩子读高中,我们来学校送饭,孩子读大学呢?孩子参加工作呢?难道我们要为孩子送一生的饭?
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谈起美国的教育,无不露出羡慕色,其实不是美国的教育制度和教育方式有多么先进,而是美国的学生家长敢于放手,舍得孩子吃苦,从小就培养孩子的自理能力,孩子能做到的事情家长绝不参与,更不会帮忙。而我们的中国特色不是,我们的学生家长恨不得替儿女包办了一切,从读幼儿园开始就开始考家长,美其名曰绝不输在起跑线上,拉关系走后门拿赞助费,是谁在助推教育的不公平,显然是学生家长无止境的需求在作祟。
不敢放手,我们的孩子就永远也不可能独立生长、自由飞翔。前些天跟一个高中女同学聊天,她儿子技校毕业待业在家,不是没有工作可干,是她不放心不放手,孩子想去省城找工作,她不让,她宁愿儿子待在自己身边。我听了她的话,很是生气,她这样的爱绝不是爱,简直的自私,孩子已经长大了,理应有自己的想法,让孩子去闯,我恨恨地打出了这样一行字:孩子大了,你不可能永远把孩子揽在自己怀里,不可能把他吊在自己奶头上不放下来!气得那女同学发誓要拉黑我,我说我的话粗理不粗,你自己琢磨去吧!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何尝不跟我们那可爱的女同学一样不敢放手啊!
爱看书的我
文/王不了
嗨,大家好!我叫王不了,名字特别吧!是不是看到这里,你肯定忘不了我呢?
我今年10岁了,出生在四季如春的昆明。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偏不斜地嵌在我最为骄傲的柳叶眉下面,看上去特别炯炯有神,在那张不太白皙的脸上,常常被误认为刚从夏威夷非洲回来,面对别人的惊讶,妈妈笑着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云南人,高原紫外线强呢!最讨我喜欢的是,我那像玫瑰花瓣一样的粉嫩小嘴,学校广播室里经常有我传出的声音。
我的爱好有很多,羽毛球、声乐、英语、写作、下棋、美术、看书等我都喜欢,但是在这么多爱好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书。
自从我认识书,它就没有离开我的生活。妈妈告诉我,书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是唯一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的朋友。还在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给我订了幼儿画报,慢慢地我上小学了,妈妈就给我买有字的故事书了,刚开始是拼音的,后来就直接变成了纯文字。现在,我的几个书柜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海底世界》《昆虫记》《汤姆索亚历险记》《吹牛大王历险记》《红楼梦》《水浒传》……这些书我都读过。
记得在一个晚上,吃完饭休息一会,我就要上房间看书。半小时后,妈妈过来叫我去睡觉,我一口答应,但又接着看书,又过了一会,妈妈又来了,说“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现在都几点啦?”说完就把房间灯给关了,我只好乖乖地爬上了床,心里却想,等你走了我再看……第二天,在妈妈的多次叫声中,我磨叽着半天都不想起床,趁妈妈没有发火之际,只好顶着熊猫眼去学校了。
有时候,为了看书忘记了吃饭,中午忘记了睡午觉,晚上有时候不知不觉地看到了凌晨。长期下来,我在书上学到了很多课本里学不到的知识,当得到老师的夸奖时,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在同学们眼里,我是一位很负责任的班长,是一位可交心的朋友。在老师眼里,我是优秀的好学生,在父母眼里,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这就是我,一个弥漫着书香味的小姑娘。
校园生活
文/李文勇
时间如流水,明代诗人钱鹤滩在《明日歌》中写到,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校园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但也只是几年的光阴,转眼就过去了。
小学的校园生活是童真的,在那时不要担心什么,因为会有父母帮我们承担,有老师无微不至地呵护。那时候我们尽情的玩耍,无忧无虑。
中学的校园生活是纯真的。伟人曾说过,在中学交的朋友是真心交的,因为那时的我们还未曾会勾心斗角,我们期许着未来,憧憬着美好。
今天的我因中考受挫来到云南交通技师学院。刚到学校报名的时候,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情是,戴着小红帽的学生会干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为我们引路。军训的时候很苦很累,但我们玩得很开心。我们学校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也有理论结合实际的一体化教学。在这里,我们亲自拆装发动机和底盘,这所学校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让我学会了做事、做人。我想我们大部分同学都是中考受挫而来到这里读书的,我想对大家说,学校给了我们挥洒青春的舞台,我们不能辜负父母,辜负老师的厚爱,要用优异的成绩回馈父母,回馈老师,回馈学校。
两面人的爱
文/汪永丽
最近一段时间,他是个让我头疼的学生,每天放学,常有学生向我告状,说他捣蛋,欺负女生,给别人起外号。找他谈过几次,批评也好,教育也罢,他一脸桀骜不驯,一切都无所谓,等我说完了,他会象征性地客气一下:“谢谢老师,您辛苦了,再见。”回去后的他继续再犯。也许,我的话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阵风,拂过他的脸,拂不进他的耳。
父母离异的他,跟着父亲生活。他的父亲,靠做豆腐卖为生,他放学后,会帮助父亲磨浆、生火,将做好的豆腐用手推车推着,大街小巷地去叫卖。我曾见过他大声吆喝的样子,晶亮的汗珠不停地爬上他小小的脸上。他嘴甜,“叔叔”、“阿姨”地喊着,脸上是真诚的微笑。
我很难想象,同样一个人,在生活中和学校,为何会判若两人。是青春的叛逆?还是同学欺负他?我多想走进他这个两面人的心里去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周末,我决定到他家里去看看,跟他父亲交流一下。
进了屋,他没在家,他的父亲一脸憔悴,在熬中药。交谈了一番,我才知道,他的父亲小病舍不得花钱去医院,拖成了大病,没钱住院医治,只能开些中药回家来吃。生了病,豆腐也做不成,生活日益拮据。
“要不是孩子听话,学习好,我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他的父亲这句话,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我才明白,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的父亲是不知道的。
他回来,看到我,并不惊讶,说声:“老师好!”然后开始淘米做饭。我把他叫到一旁:“你的事,我没有告诉你父亲,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学校里,是同学们欺负你吗?”他“啪啪”地落泪:“我是故意的。”
我疑惑了:“为什么?”他不说话,沉默了一下,抹去泪水:“老师,我的家您都看到了,我希望找一个方法,让学校开除我,强行让我退学,太坏的事我做不了,就只能给身边的同学弄一点小动作。我要回家照顾父亲,我要赚钱养家。”
我愣住,哽咽难语。从没想到,一个孩子,对父亲的爱,竟然如此深沉。
他的父亲看出了异样,焦急地问我:“老师,孩子在学校里是不是闯了祸?”我说:“没有,他很乖的,数学竞赛获奖,我特意送奖金过来。”那是我第一次对学生的家长撒谎。说完,我把准备去买笔记本电脑的钱给了他,意味深长地说:“带你父亲去医院看看,有了健康的身体,什么困难都不怕。”当着他父亲的面,他无可奈何地收下。
我走出门没多远,他追了上来,我知道他想还钱。我说:“钱你留着,就算是老师借给你的,你记住,你还欠老师一笔钱,你唯一的办法是好好读书,有了工作才有能力还清老师的债。”他说声“谢谢老师”后,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泪水滴在我的后背上,湿透了衣衫。
坪田的落日
文/老农
我们是傍晚时分到达坪田的。单位的头儿说,工作辛苦,应该放松放松。到1929放下行李,离吃晚饭还有一点时间,挎上相机,顺便到村巷里走走。
夕阳挂在西边青翠的山梁上,把一棵老柳杉定格在农家黄色的土墙上,斑驳陆离,影影绰绰,全然不见盛夏的暑气,仿佛海拔一高,趾高气扬的太阳也温柔了起来。村巷里的水泥地面上,一条黄狗优雅地卧着,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们,不吠也不起来。两只母鸡专心致至地在巷道的角落里寻觅着什么,一只公鸡在旁边踱步,仔细一看,仿佛是方步,颇有点像京剧里将帅上场,不禁让人莞尔。
村舍的四周是青山,郁郁葱葱的样子,不远处的四季豆随着山坡迤逦而上,最上边的,与青山连在了一起,好像要隐匿到青山的怀抱里。
连接坪田叶和坪田李两村的,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线条流畅而优美,中间划了黄色的隔离线。在这样的地方,看见这样一条路,犹如一个人在了无人烟的沙漠里行走,猛然看见一个衣着鲜丽的妙龄女子,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站在坪田叶村外的公路上远眺,群山茫茫,夕阳如血,一幅壮美的万山图奔来眼底,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这是坪田的落日,这是遗落了我少年愁绪与烦恼的落日。
三十八年前一个秋日的傍晚,我和四个小伙伴来到这里,不是来旅游,不是来观光,也不是来谋生,我们是来求学的。连续走了五十六里的山路,十三岁的少年已是筋疲力尽,坐在一段原木上喘气。学校已近在咫尺,但是四个小伙伴都有些忐忑,学校是什么样子,老师是什么样子,同学是什么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坐下来喘口气其实是个借口,只想坐下来平息一下怦怦乱跳的心。
这是一个很小的小山村,几百户人家就住在两片密密麻麻的房舍下,房舍的瓦片不是青瓦,而是黄色的,有许多的房舍的屋顶上还盖着杉树皮。路的两边全是木头建成的茅厕,人类排泄物的气味随风隐隐约约而来。房舍上,一片炊烟袅袅而起,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虚无飘渺,景况很是优美。我们各自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新学校生活,远眺近看风景,初离家门的一缕乡愁从心底弥漫开来,冲得鼻子发酸。现在想来,真有点“少年不识风光好,为掩忐忑强说美”的况味。
学校不大,却是五脏俱全,从小学到高中一锅炖。小学一至五年级各一个班,初中一、二年级各一个班,高中属于草创,只有我们一个班形影相吊。由于是戴帽高中,老师的组成就有些草率,数学、化学老师由同一个人担任,姓吴。吴老师原是上海一个研究所的研究生,不知说了什么话,被弄成右派下放到屏南劳动。山旮旯里办了高中班,让这个身怀绝技的牛鬼蛇神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领导有没有认为他立功我不知道,但在我们学生看来,他这个功立得真是太大了。他不但是数学、化学老师,物理、历史、地理、语文都比任课老师好,下课了,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悉数可以请教他,他也是有问必答,巨细靡遗。高二快毕业时,说要学英语,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到哪去找英语老师,于是他又成了英语老师。吴老师已近中年,却是独居,他的居所成了我们的乐园。他不知从什么渠道订了一份《参考消息》,我经常到他那里阅读,每一期报纸从一版至四版,往往一字不落地看一篇。现在吃了新闻这碗饭,还能混得下去,估计那时打下了一点底子。
读《参考消息》大多是下午下课后。搬一张椅子,坐在吴老师寝室外的走廊上,就着落日的余晖,静静享受阅读的乐趣,真是一件快意的事。
虽然一个班只有三十几个同学,却也是藏龙卧虎。三十八年过去,王少荣成了华中科技大学的教授、博导,季盛清是省委党校副校长,官至副厅级,吴高庆是浙江工商大学的教授、硕导。
同学中虽然学习成绩良莠不齐,却也各有个性,妙趣横生。
可能是性格爱好有所相同,我接触最多的是现在华中科技大学当教授的王少荣。山旮旯里的学校自然没有图书馆,连图书室也没有,课外书是个稀缺资源。文学类有一本《青春之歌》,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像还有一本《金光大道》,倒底是不是,记不大清楚了。自然科学方面,竟然有一套不大完整的《十万个为什么》,我们如获至宝,争相传阅。可时间一长,大多数同学的兴趣渐行渐淡,于是,这套书几乎成了我和王少荣的私藏,经常一起阅读,讨论,争辩。
虽然学校的上课不是很正常,但是少年的求知欲是遏制不住的,我们都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宇宙、黑洞、UFO之类。晚饭后,我们一般会到坪田叶村外的公路上散步。落日的余晖里,我们且走且淡,眺望远处茫茫群山,畅想奥妙无穷的宇宙,幻想着有UFO飞临面前,让我们看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夕阳里,王少荣激情勃发,兴之所至,手舞足蹈,真个是意兴飞扬,面部表情丰富之极。如有女同学同行,往往会看到两眼放光,两颊绯红。曾有一次,一位女同学差点因此坠入悬崖。都说红颜祸水,其实有时候,充满智慧的少年也很有杀伤力的,而且是秒杀。
散步之时当然不只聊宇宙,也有其它。季盛清喜欢淡历史、国内外形势,很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后来考入了北京大学历史系。吴高庆喜欢唐诗宋词,还能作诗,让我们这些芸芸众生惊奇得张大了嘴巴。
现在想来,两年高中,上课学了什么基本记不大清了,惟有落日余晖里的散步让我记忆犹新。这样妙趣横生的散步,让我从这些学霸身上受益匪浅,乃至受用终生。
当然,散步也不全是谈论这些,也不全是大众的,也有小众的。
最后一个学期,常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邀我一起散步。全班三十多个同学,不邀请别人,独独邀请我,觉得脸上很有光。散步的地点有点特别,绕过一个小水库,拐上一条两边树木茂密的小土路。诡异的是,在一块光洁的巨石上坐过一阵后,他们总会从我的身旁消失。我很是讶然,莫非他们去找什么好吃的野果了?那么明天一定不会邀请我同行了。可是第二天,邀约照常,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恋爱之中一般不大喜欢电灯泡的存在,但也有例外,如我,就曾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电灯泡。
一阵恍惚之中,太阳已全部落入西边的山峦之中。落日的最后余晖里,群山的剪影像一群骏马,铿锵前行,把坪田的落日衬托得愈加壮美。
据说,屏南周岱的落日更美,站在悬崖之上,看万道霞光映红天际,山风鼓荡,衣袂飘飘,如羽化而登仙。离题了,打住。
纸来纸去
文/李文明
六年前,我在原来的那所镇中心校做副职,主抓安全与工会工作。
那一年,某省接连发生两起校园安全事故,造成多名学生死伤,一时舆论哗然,学校安全被提上重要议事日程。上面连发几个文件,要求立即成立安全领导小组,加强对安全工作的领导,迅速开展校舍安全大检查,组织教职工和家长成立护校队,开展应急疏散演练和安全常识教育等,安全工作成了压倒一切的大事,在上级领导和广大师生心中,安全这根弦着实紧绷了一阵子。
但时间不久,人们又开始松懈下来。
那所中心校地处偏僻,由于经济落后,办学条件十分简陋。中心校下辖4所小学和8个教学点,其中一所小学的校舍是由上世纪六十年代村里建的一座礼堂改造而成,由于年久失修,透风漏雨,岌岌可危;另一所小学的校舍是几十年前村办企业的一些简易厂房,更是破败不堪;有个教学点,几间校舍全都是危房,而且学校地处低洼,一遇大雨,校园里就全是积水,甚至灌进屋里,师生们无法上学,只好停课;还有一所学校的大门口一侧有家个体加油点,一个大油罐常年放在那里,就如一颗定时炸弹,时时威胁着师生的安全。
检查,上报,教育局和镇政府来人转了转,但由于新建校舍需要资金太多,其他一些情况也比较复杂,问题便被搁置起来。
此后,教育局对学校安全工作依然十分重视:局里成立了“学校安全科”,专门负责对学校安全工作的领导与督促;学校安全工作被列入工作考核,而且实行一票否决;局里每年下发的有关安全工作的文件和通知不下50个,安排的自查、互查、抽查、联查等要有十几次,发放的安全教育材料也有厚厚一叠,但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停留在书面上。上面发了文件,下了通知,下面进行了检查,并将情况报了上去,该做的工作似乎都做了,日后有了事情也都可以推脱责任,但真正的问题却没有解决,跟镇政府和几个村委会的干部反复沟通多次也没有结果。学校的危房依然是危房,加油的油罐也照样矗立在那里。虽然有关安全工作的档案材料装了满满的30多个档案盒,但许多师生仍然在战战兢兢中工作和学习。
这种纸来纸去没完没了的应付,只会为日后埋下更大的隐患。
草色青青
文/王艳梅
刘苏来到这所乡村中学已经两年了。
她还是那么柔弱的样子。她的头发有些黄,又有些薄,再加上她那不足八十斤的小身板,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能管住学生吗?
刘苏任教的是初二三个班的音乐和历史。虽然,这与她的中文专业毫无关系,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一个没有背景又没有野心的人。她习惯了做好安排给她的分内的事情。
刘苏的逆来顺受,也给她添过不少麻烦。
这个学期刚开始不久,刘苏在校长室门口碰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她礼貌性地对他笑了笑。没想到,那个男人从此就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有事没事往她身边凑。一天晚上,那个男人给刘苏打电话,要请她吃饭。刘苏不愿去,结果,他硬是把一辆摩托车笔直地开进了她的宿舍,在她的房门上撞出一个大窟窿。后来,学校领导亲自出面,才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祸事”。
刘苏变得更加沉默。连走路的时候,她都习惯了低着头。她的这段“绯闻”让她在课堂上的威力又减小了许多。
这天晚上,刘苏有第二节的历史自习课。上课铃声刚落,她就赶到教室。教室里闹哄哄的。有人扎堆说话,也有人在座位间走来走去,上节数学课老师写的粉笔字还留在黑板上。
刘苏在教室门口迟疑片刻,终于大声喊道:“哪个同学把黑板擦一下?”谁知,她的话如泥牛入海,半点影响都没有。
刘苏无奈地抱着书本退到走廊上。她抬头看了看天,一弯上弦月正明晃晃地照着,对面的办公楼有一半都沉浸在那柔和的月色里。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堵进了什么东西,她用力地往外吐着气。她感觉自己快被憋死了。
这时,刘苏听见教室里有一个清晰的男声在说话,那声音很高,盖过了所有的吵闹——
“你们别吵了!”
“今天谁值日?赶紧把黑板擦了!”
说也奇怪,这话音刚落,教室竟然安静下来了。
刘苏走进教室,她看到了说话的男孩,是阳林。
刘苏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这个男孩的个子比她还高。他已经不止一次充当了她的保护神。每次月考后讲评考卷的时候,她都要在黑板上抄写答案,这是一个既辛苦又无趣的工作。刘苏说请一个同学上来帮忙板书答案的时候,成绩好的女生在这时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娇气,她们要么低着头玩“隐形”,要么上来写不了几行字就说手痛。每次,都是阳林帮着刘苏把苦差干完。
今天,又是阳林救了她。刘苏看见他坐在那里,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上嘴唇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可能是先天性兔唇经过手术之后留下的疤痕。奇怪的是,这样的缺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身上初见成效的男子汉气息。即使是刘苏,每次站到他的身边,都会有一种备受保护的愉悦。
这天,刘苏下了第四节课,稍微磨叽了一下,再去食堂时,饭菜都没了。刘苏只好去小商店里拿方便面。就在刘苏与老板娘闲聊的时候,有个个子小小面目清秀的女生进来买零食,她冲刘苏打招呼:老师好!她买了一包零食就急忙走了。
老板娘见了就问:“这是你班上的?”
“是啊,她叫占菲,怎么了?”
“这个女孩家里有钱,她爸爸在镇上开着最大的南杂店。你不知道吧,她对你班上的阳林好得不得了。每次阳林到商店里来,她都要给他买东西,还经常给他买方便面,不是给添个卤蛋,就是加根香肠。”
刘苏对老板娘的八卦新闻没怎么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现在的中学生即便是早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自己在中学时就喜欢过自己的班长,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在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都是蛮甜蜜的。
当天晚上,刘苏下了晚自习,又在教室里批了几本作业。学生都走光了。她习惯性地从左边的楼梯下楼,走到楼梯口,才想起这一边楼道的灯坏了。她拿出手机照明,这时,她看到二楼转角的地方有两个人几乎重叠在一起。一听到脚步声,两个人影飞快地分开,然后往楼下跑去。刘苏注意到,男孩在飞跑时还紧紧拉着女孩的手,她看到那个高高个子的男孩就是阳林。
这两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刘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校规是明令禁止学生恋爱的。
没过几天,刘苏路过阳林的班主任尹老师的办公室时,就看到了让她糟心的一幕:阳林和占菲站在里面。占菲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她的妈妈。
尹老师正义正辞严:“听宿管老师说,你们周六都在学校逗留,不知道学校的校规吗?一个初中生就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将来怎么办?我们166班的风气现在越来越差,我看,你们两个的功劳最大。”
这时,尹老师盯着阳林问:“让你叫你爸爸来学校,怎么没来?”
阳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尹老师的头顶上方,好像他从来没有学会低头看人。
“我爸爸不在家。”他不紧不慢地说。
尹老师有那么几秒钟的语塞,可能他也不习惯教育这样一个似乎相当有主见的学生。他发了狠话:“好,你爸要么找个时间来学校签个保证书,要么把你从学校领走。否则,你在学校弄出什么事来,谁来担责任?”
旁边占菲的妈妈一听,急了:“老师,我占菲一向听话的。以后老师帮我管严一些。我保证她不敢再犯错。”她说完就自顾自地教训起自己的女儿来。
刘苏很不习惯看到这样受刑般的场面。她仿佛看见一块才冒出青色的草地,在一群人的践踏之后,变得一片狼籍。
刘苏去办公室签了到,返回宿舍的时候,迎面又碰见了从尹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占菲和她的妈妈。这个在老师那里受了气的妈妈正在向女儿撒气:“你不知道阳林是什么人吗?***妈是个疯子。他爸爸早就没管他们了。什么人不好凑?你偏和他凑到一起!告诉你,你不听话,以后就别在这里读书了。给我丢人!”
刘苏看着母女二人远去,心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第二天刘苏再去教室的时候,她看到阳林的座位被搬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占菲依然坐在教室左边的第二排。她注意到一前一后的他们偶尔还会有短暂的对视。只是那么几秒或者十几秒,他们便飞快地脱离了纠缠,像两只备受惊吓的兔子。
没有等到期末,占菲就转学了。阳林在第二个学期也去了一所电脑培训学校。据说,他想要学到一技之长,然后早点找到工作。
刘苏还是在这所简陋的只有将近400学生的乡村中学里继续工作,看上去依然是那样柔弱。她对每一个学生依然极度温和,甚至很多老师都觉得她依然是那个震不住学生的黄毛丫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喜欢保留着自己的本性。比如,她酷爱学校足球场里的那一整块的青草地,每次,看到草们抽出嫩嫩的新叶,她都会满心欢喜。
小巷旧滋味
文/刘腊梅
学校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这儿以前是一所师范学校,我在这里呆过三年。校方像圈地一样把我们保护得很周详,尽管有专门解决师生餐饮的食堂,但我们常常不买账,与老师斗着并不高明的智慧,悄悄溜出学校去吃。学校外面有条小巷,巷子里有好些卖相和滋味都诱人的小吃,小贩们迎合着我们年轻的重口味,把一条巷子染得有滋有味。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卖凉面的女人,面相很薄,嵌着细瘦的眉眼,低垂着,生计与算计都写在里头,很内敛的样子。她不似其他卖家的欢腾热络样儿,系着一张宽宽大大的白围裙,看得出努力地洗也洗不白的灰旧,好身段藏在里头隐约地灵动着,长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顺顺溜溜地挂着,如果添点喜庆样子,也有两分“凉面西施”的味道。我们最爱去她家,往靠街的小桌上一坐,看她熟练地捣腾面前的调料瓶,炸黄豆,炒芝麻,葱花绿,辣子红,蒜泥白,姜汁黄……一样样五颜六色的调料被洒进金灿灿的凉面里,再佐以几丝深紫色的海带或是淡黄的豆芽,首先饱了我们的视觉,和美术老师色彩浓重的水彩画一个样子。
我想,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至极美,也是一种艺术吧,能够以一份热切的心怀去做一件事情,也算是一位生活的艺术家吧。我恰是为着她那两分安静中的热切而去的。
片刻功夫,凉面就调好了,根据个人口味加糖加醋,酸甜麻辣,所有生活的味道都在里头。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们会慢慢坐着吃完最后一粒炸黄豆,抹抹嘴,意犹未尽地离开。有时也打包带回寝室。我们从来不问女人的名姓,只叫她孃孃,她也从不向我们出言凉面以外的话题,我们的交易单纯而直接,一直维持了三年。冬天的时候,女人会搭上一口煮麻辣烫的锅,烫点粉皮之类的热络小吃。男人在后堂帮衬,妇唱夫随了十多年。
那天,我带着儿子路过旧地,看到女人,样子沧桑了些,身段还是隐约灵动的,面相薄而皱,像用旧的纸,眉眼还是低着,一副顺随的样子。儿子吵着要吃凉面,刚坐下,女人却开了口:“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好快啊。”我怔了一下:“是啊,我们以前喜欢到你这儿吃凉面,你做的好吃,生意也好。”我应付着客套与人情,一边与儿子说起了小时候在这儿吃凉面的事。女人一会儿问辣不辣,甜不甜,一会儿添盐,一会儿加糖,很是热络。我突然有种千万里行程后归家的疲惫和亲切。
我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
三十年一聚 同学情更浓
文/郎人之居
三十年前,我们44位同学,走出了黔东南州商业技校的大门,踏上了商业部门的岗位,三十年后,我们44位同学,已走了5位,且只有33位能够再次相聚在一起,重温恰同学时曾经难忘的记忆。
同学情,星转斗移,三十年,已酿得愈加醇浓。
那是1979年的金秋10月,一群吃商品粮的懵懂少年,怀揣着别样的梦想,相聚在了距州府4公里远的一所坐落于大坡的商业技校。大坡原本是一所知青农场,山上长满了茂密的松树。在面朝太阳出来的山腰上,一字排开建有三座砖房,其中两边是各有10余小间的平房,供知青居住,中间是一楼一底的办公楼。后来,农场用来办学了,知青也就走了,左右两栋平房,就分别供老师和学生之用了。
因为学校是新办,条件十分有限和艰苦,虽然仅招了一个机修班和仓储班,一共还不足100人,但却连教室也没有半间,学校便发动学生自己动手,将一栋知青用来存放农具的仅有三面墙的库房,封隔起来,作教室之用。后来这教室用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但我们学习的三年,寒来暑往,都是在自己亲手砌就的教室里度过的。
当时的学生生活,相对现在而言,十分单调,没有电视机、收音机、MP3什么的,就是与家里联系,也只能通过电报和写信的方式进行。
由于是技校,我们在吃的方面便有了保障,但一日三餐总是离不开馒头、粉丝、海带、洋芋等等,因为缺少油水,下午4、5点钟,大家的肚子便会不自觉闹起革命。说实在的,只要生活有了保障,在一定程度上也减轻了各自家庭的经济负担。所以,我们每月受馈于家里的汇款,便在5至10元之间,这些钱,一般是用来买生活日用品的,如果要拿去打牙祭,那是千万不可能的;至于在精神生活上,大家除了打打篮球外,别无他求,于是,学校里早中晚的高音喇叭,便成了我们获起外部信息的源泉。因之,学校的高音喇叭,“教会”了我们很多的流行歌曲,如《甜蜜的事业》、《敖包相会》、《芦笙恋歌》和《年轻的朋友们明天来相会》等等,至今,每每当听到这些老歌曲,大家就会有一种置身于那个年代的感觉。当然,那个时代,如要想看看电视什么的,却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好在,那时时兴放露天电影,因为不花钱,大家只要知道哪里放露天电影,不管远近,就会邀起一同前去观看,然后头顶星光,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学校。
在学校,在彼此的帮助和影响下,大家提高了生活自理能力,如洗衣、洗被、叠被,在一米见方的床上缀被子等等。而在44 位同学中,因为其中李阳明、高佩和秦国良曾经当过知青,较为成熟、活跃,做班干,对我们影响很大。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
从走出校门到5月25日凯里“王三姑酒店”相聚,挥手之间,已是三十年。搜寻着昨天的记忆,我们有太多的感叹也有太多的高兴。我们感叹,44位同学,已故5位,为他们感到惋惜,而健在的39位,其中女同胞14位,完整无缺,为她们感到高兴。但我们39位健在的同学,仍有4位因其他情况不能参加聚会,很是遗憾。因为明天的明天,我们39位,不一定都会整整齐齐能相聚在一起。
为了重温过去,26日上午,我们乘大巴,踏进了曾经的校园。而随行的摄影师、照相师,则将我们的活动进行了适时记录和定格。
因为合并办学,商校已并入了凯里学院,现在的商校所在地,已挂牌为国防学校。学校虽然新添了几栋房屋,但过去的办公楼和师生宿舍依旧保留着,就连原先我们睡过的两层木质床,都还完好保存着,无不勾起我们的还想,而我们亲手封隔的教室,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拆出了。不过,在参天大树的掩隐下,学校显得更加的古朴而宁静了。
兴奋之中,我们在曾经是教室的球场上,手挽着手,拉开一个大圆圈,唱起了“年轻的朋友们明天来相会”。
按照日程安排,下午我们邀请了曾经任过我们班主任老师的罗康潮、杨光宏以及唐大姐,参加了在“王三姑酒店”的座谈会。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大家畅所欲言,重拾起昨天的记忆,感慨多多,心情激动。大家感慨,能聚在一起是缘,三年的师生情、同学义,将倍加珍惜,永远不能忘记。
27日,我们将聚会地点移师到了麻江县的的下司镇。我们的目的,一是参观国家皮筏艇训练基地,二是到“鸣鹿风情园”感受苗族同胞的烧烤风味和独特的长桌宴。
“长桌宴”,主要是苗族过节日、办红白喜事和接待客人而举行的一种饮食仪式。举行“长桌宴”时,家家户户会搬出桌子、板凳,连接排上几米或数十米,场面绵延、壮观。 如今,苗家的“长桌宴”已声誉远播,并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民族饮食文化,已走进农家乐、风情园。而我们将要感受的,不再是谁家搬来的桌凳,而是已经做好的有10余米长,一米多宽的长桌。这张长桌,将供我们包括其他人员共40余人共同就餐,并为我们的三十年一聚带来美好难忘的记忆。
老兵父亲
文/李辉艳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年近七十的父亲,背脊依然挺拔,步伐依旧矫健,军人风姿不减当年,这首《当兵的人》是父亲唱得最好而且不离口的曲子。
父亲是一位退伍老兵,骨子里刻入了一种军人情结。虽然离开军营很多年了,但军人的优秀品质和精神却一直伴随着父亲。
在部队,父亲是大家又敬又爱的好班长。他带兵有方,既关心战士的身体,又关心战士的心理,还是训练新兵的一把好手。父亲带的班级在连队的各项竞赛中常常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退伍后的父亲被推举为村里的支书,他便成为了一名受乡邻尊重的好支书。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是忙碌的。父亲不仅要下地耕种,还要为村里各种事务忙碌奔波,小则邻里各种鸡毛蒜皮的纠纷调解,大则困难户的帮扶、村里的发展。得闲在家,父亲会用一个个好故事教育我们兄妹要诚实做人、扎实做事。父亲常常教导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父亲为我们解决了学校危房的事情。
“不要用力在教室里跳!”每当我们在教室里活蹦乱跳的时候,老师常常严厉地阻止我们,原来我们村小一二年级的教学楼因年久失修成了危房,老师成天忧心忡忡又小心翼翼地看护着我们这群活泼好动的“小兔子”。身为村支书的父亲望着天真烂漫的娃儿们,决心要尽快筹建一所新学校。
建学校谈何容易?可谓困难重重——人力、财力、物力从何来?然而父亲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首先解决人力的问题,他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建学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家家户户都要无条件出劳动力。”父亲雷厉风行,随即带领村委会干部挨家挨户去宣传、做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这样人力问题迎刃而解——村里的青壮年男劳力纷纷响应村委会的号召,愿意为了孩子们贡献一份劳力。
建学校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单凭村里断然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是正事、大事、当务之急的要事,必须做成。我相信事在人为!”父亲的言语斩钉截铁!他思索着:“把我们的村小与乡里的高小(只有五、六年级)建在一起,这样我们乡里就有了中心完小。而且现在的高小正好用的是我们村的地,我们再出一块地,建一栋一到四年级的教学楼,如此一来孩子们上学方便了,教学也更好规划了。”心动不如行动,父亲马上联系当时的学区主任,学区主任一听直叫好,当即承诺出资5000元。5000元啊,太让人欢欣鼓舞了!趁热打铁,父亲立即跑到乡政府,找到乡党委书记汇报此事,党委书记亦是欣然应允想办法出资解围。
好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在乡邻间传开了!早已枕戈待旦的施工队成员马上开始动工!不过几周工夫,新教学楼的基脚就打好了。正当大伙干得热火朝天时,新的问题又来了——教学楼要建三层,村里的工程队没有合格资质,怎么办?“好事多磨!办法总比困难多!”父亲这样安慰大家。当打听到邻近的镇上有具备这种资质的基建队时,父亲马上骑着自行车跑了十几里路,找到他们的负责人沟通,说明来意。那负责人一听,爽快地承诺提供他们的资质,并且每天免费派一个监工到建筑工地督工、指导。短短3个月,一栋三层的教学楼拔地而起。搬进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我们的读书声变得更加响亮,我们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新学校建好了,但缺老师怎么办?父亲组织村委会讨论后,决定公开招考。当时我的母亲不论是学历还是年龄都符合考试条件,可父亲为了避嫌坚持不让母亲考。为此,做了一辈子农民的母亲常抱怨父亲古板、不近人情。但我知道母亲抱怨的背后不乏几分自豪,为父亲的正直无私而自豪。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位普通但不平凡的好父亲,一位退伍不褪色的好军人。在父亲的潜移默化下,正直、务实、刚毅等优秀品质也悄然根植于我和哥哥身上,不知不觉间又传给了孙辈们,而今已成了我们的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