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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桌子的散文

2023/02/05经典文章

关于桌子的散文(精选4篇)

今夜我将敬月

文/杨全富

临近中秋节,那一轮月亮就更加的明亮,更加的浑圆。当一袭黑色的幕布在天边渐渐拉伸开来时,夜就悄然间降临在这座我栖居的小城里。站在阳台上,看着渐渐失去光泽的天空,我怅然若失,然而这伤感还没有酝酿太久,月儿这个精灵已经从山边努力的探出了头,在云朵之中若隐若现。不一会儿,月儿就冲破了大山的笼裹,悬挂在湛蓝的天空里,那清冷的月光霎时间洒满大地,给这个无边的宇内增添了一丝生气,一些活力。看着眼前柔柔的月光和黑魆魆的大山,忽然间,时光仿佛倒流,儿时中秋敬月的场景一下浮现在我的眼前。

记得小时候,由于受地质条件的制约,老家的人们并不富裕,吃的都是自己地里出产的玉米等粗粮,在天旱的日子里就连这粗粮都会断顿,只好饱一顿饥一顿的,那时候,生产队组织电影队到村寨中播放电影,从黑布勾边的白色屏幕里我们看到了雪白的大米,这让我们这些小孩垂涎欲滴,吃一顿大米饭就成为我小时候的最初梦想。7岁那年的春节,父亲凭关系买来了几斤大米,那一年的除夕夜终于吃到了用大米熬成的粥,那香喷喷的味儿至今令我回味无穷。那时候母亲每天都要到地里去劳作,虽然我们年龄还很小,但是也要力所能及的帮助大人们干活,喂猪放羊干家务是我们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清晨忙完家务之后,我们几个邻里的孩子都要相邀一起将家里的牛羊赶到几里外的草坪里去,那里霎时成了欢腾的乐园,我们在林间小径上飞奔,手里拿着折断的树枝,学着电影里的人物互相击打,有人不小心被打着了,这时是绝对不能哭的,不然会被同龄人们耻笑。回到家里,带着新增的伤痕,大人们也从不过问,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们懵懂的成长着。

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节,因为可以吃到平时从不敢奢望的食物,在节日这天,大人们忙碌起来,我们几个小孩也在这时守住了狂野的心,静静地聆听从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当母亲喊吃饭时,我们一下欢呼雀跃起来,快步向家里跑去,在桌子边占领最佳的位置。每一年过中秋节的时候,母亲早早的起床,从房梁上取下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将肉皮烧软后开始烹煮,父亲挽着袖口,剁肉、择菜、熬油,一刻不息的在锅台边忙碌,我们几个小孩则聚集在土灶前烧火,中午时分,我们围坐在桌子边大块吃肉,喂饱那早已渴求油分的肠胃。吃过饭后,我们就盼望着夜幕快点降临,因为那才是中秋节的高潮部分。每年的中秋这天,夜晚仿佛来得特别的迟,我们差不多是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度过。当暮色在我们的期待下笼盖住山巅时,天空中的云朵已经在山背后还没露脸的月光照射下发出淡黄色的光辉,这时,父亲已将一张桌子放到了房屋的最高处,桌子上摆放满了自产的水果与诱人的糕点,在桌子的两边点上了省吃俭用后买来的两只白色蜡烛,烛光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照亮了桌上的食物,反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格外的诱人。此时我和弟弟们已经早早的跪在桌子边,等待那一轮明月的升起。在一段难捱的苦等后,月亮才慢吞吞的从山边升起,月光斜斜的照射在大地上,原本热闹的乡村一下仿佛进入了梦乡。在清幽的月光照耀下,充满了祥和与宁静。远处的山峰也显露出其粗犷的身影,像兽的脊背连绵不绝的向前奔去。我们虔诚的磕着头,在心底用本民族嘉绒语反复的默默祈祷“自拉桑桑,呢样得思一锵,自拉桑桑,得西额桑也即……”大意就是:“月亮光光,让我与你一样美丽;月亮光光,让我每天都快乐;月亮光光,让我家乡繁荣昌盛……”其实那时候,我们几个小孩的眼光一直扫射着桌面上的食物,心里一直默默的数着桌上月饼的个数,计算着等会儿能分到多少个,祈祷的语言只是为完成任务敷衍塞责而已。月亮已升得很高,敬月仪式终于在我们的“虔诚”下完成,父亲又爬上楼顶将桌上的食物端回家中,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着桌上敬完月之后的各种糖果,满屋只剩下我们吃糖果时发出的声响,满脸堆着幸福的笑容,更显得其乐融融,家人们尽情的享受着这天伦之乐,夜已深深,我们带着满嘴的余香回到床上,走进甜蜜的梦乡之中。

现在人们的生活富足了,一盒盒包装精致、馅儿多味美的月饼却再也已不能吃出原来中秋之夜的美味,再也不能勾起我的食欲,只是象征性的吃上几口,我想这也许就是家乡人所说的“惯坏了“的结果吧。不过,我想今夜,我要延续父亲的敬月仪式,与家人一起等候月亮的升起,再念念故乡人的喃喃祷告。

感念老师

文/肖云

偶然听说张老师得了白血病,正在接受治疗,心里不禁一惊。

张老师是我的初中物理老师。印象中,同学间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到也不说,只需用眼睛微微一瞟,课堂就安静了。而我也特别害怕他的眼睛,怕到后脊发凉。但说也奇怪,初中三年,却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我以为和张老师就这样敬而远之的过完初中三年。直到一次物理课上,张老师说要选物理课代表。我成绩并不突出,想想也不可能,况且心里害怕,于是便低下头看笔记。“你来当我的物理课代表!”听到声音,我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全班同学的目光瞬时投向我,吓得我手心直冒冷汗。

第一次去张老师办公室,物理组四个老师都在办公,四张桌子分成两排,靠在墙两边。桌子都很整洁,只有张老师那一张桌腿黑黢黢的,桌面还垫着一张半旧的报纸。我把一摞作业本放在桌上,正欲离开,他却把我叫住,打开抽屉,从屉子里拿出一叠物理卷子让我发下去。我不经意间看到他屉子里面一片漆黑,仿佛被火烧过似的,便问他桌子怎么了?“硫酸毁的!”他说完,径直改起作业,我不便多问,只好离开。

一次,在路上碰到化学老师,才知道张老师帮一位老师做实验,不小心弄倒了硫酸,结果整个桌子就变黑了。学校一直想给他换一张桌子,他每次都说还能用,不必换,一直延用至今。

再见到张老师已是今年八月了,张老师已赋闲在家一年,一年的化疗使他的身体浮肿,头发也稀疏了,但他的笑容却增加了。他说现在心态很好,自己教书二十多年,如今休养也挺好。我们谈了许多,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最让他自豪的还是学生的成绩,以及学校的中考情况。

经历过生死考验,如今张老师乐观的态度深深地感染着我。再次离别时,心里不再那么感伤,倒是多了几分期许。张老师,你要好好的。

安仁百家酒

文/段邦琼

安仁人习惯把那些四处闯荡做手艺活的人称作“呷百家水的”,意即他们什么饭都吃得下,什么世面都见过,什么关隘都闯得过。这称呼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赞美。一般的农户人家虽然没有呷百家水的口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种生活的向往。大年初一下午的“百家酒”就是集中体现。

小时候跟着父母在农村过年,虽然物质匮乏,但总觉得年味很浓。初一早晨,父亲把财门开启后,我们穿起先天晚上母亲准备好的新衣服、新鞋子,洗了脸后,坐在团炉火边等着母亲把换茶盘子端上来。这时父亲照例会将一大壶水酒温在炉火里,我们知道这是母亲封了一个冬季的鸡婆酒,直到新年才开坛的。看看一家老小已经全部到齐、围拢,哥哥便将一张方桌罩在团炉火上。母亲把装有爆米花、炒红薯片、炒花生、炒蚕豆、蒸黄豆,以及油枣、花豆等换茶的篾茶盘放在桌子中央,父亲把酒壶提上来,给我们每人倒一碗,一家人开始新年的第一次封杯。在哥哥的带领下,我们几个小的依次给父母拜年,说些祝身体好、赚蛮多钱之类的好话。父母照例会在我们的头上摸一下,然后说会读书、麻利长之类的话。封完杯不到一会,母亲又会端上几碗鸡肉煮烫皮给我们“过早”,这一大碗下去,平时饿怕了的肚皮被塞得滚圆,以致到早餐时,都只是象征性地扒几口了事。

吃过早餐,我们几兄妹便会根据亲疏、长幼的顺序去给族亲、邻里们拜年——当然别人家的孩子也大都出动了,父母们则坐在家里接受其他小辈的朝拜。把一个通湾几十户人家走下来,我们被款待得早已是东倒西歪,几个口袋里的换茶也不停地往外冒。拜完通湾回家的路上,会碰上很多同样在拜通湾的小伙伴,我们相互交换一把换茶或者几个鞭炮,然后相约下午喝“百家酒”时再好好乐乐。

父亲只有两兄弟,虽然房子紧挨着,但每年过年我们两家都得到对方家去吃饭。伯伯大,我们自然是先去他家吃了,再邀他们来我家吃。吃完两顿中饭,已是下午三点钟光景。这时外出“打红”的龙灯、狮子、乐声都回来了,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热闹喜庆之中。各家各户都知道,又到一年一次“喝百家酒”的时候了。这时不管你手头有多大的事,也得放下,必须从家里背上一张高桌子、四条凳子、装好一盘换茶、提上一壶好酒去“赶场子”。如果赶上晴好的天气,“喝百家酒”的场子会摆在公家那个上千平米的大禾场上,几十张桌子,一百多条凳子整齐地排成几行,每张桌子上摆上一盘换茶、一壶热气腾腾的米酒和几只酒杯,全村老小一百多号人口围着桌子喝酒、说笑、拜年,一个个都是笑脸、一个个都有蛮好的脾气。每个人都会尽量去品人家的酒,一个个又都不忘关注自家的壶。若是所有的人都去喝你的酒,你会觉得特有面子的,这时男人往往会打发自己的女人赶紧回家再提一壶过来。当然,如果你的酒壶少有人动,说明你酿酒的技术或者运气还差那么一灶火,自己会觉得有些失面子。不过,这会儿人们的兴趣不会太在意酒味的,不管甜酸苦涩,往往都要灌满一肚子,大有不醉不归的豪气,因为这不仅是对人家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祝福——新年要吃得开,要适应不同的环境,要能够呷百家水!如此一想,所有的酒也就一个味儿了。

如果碰上雨雪天气,场子就会设在村中那栋前后三进的老宅子里。辈分高的坐在顶席,其他小辈则围着桌子打转,热闹气氛丝毫不亚于禾场。有时龙灯狮子还会来凑热闹,乐声班子则不失时宜地来上一个“开门红”、“合家欢”,小朋友们比赛似的燃放着爆竹,和着四个天井里檐水的哗哗声,年味像一片厚厚的祥云,把这一方山水、这一方人罩得严严实实,其乐融融。

穿越时空的温暖

文/朱冬香

小时候我不喜欢穿红着绿,却偏偏对书痴迷,有时没书看,一本字典也能翻上半天。

家里的书其实不多,都装在一个黑色的真皮箱里,上大学时,我当宝贝似的将它带去,却发现,与学校图书馆里的书相比,我那个皮箱简直太小家子气了。

在图书馆看书的好去处,自然首推阅览室,那里有一排排淡蓝色的长条桌子,很宽的桌面,翻开书的感觉,犹如躺在蓝天白云下的青葱草丛里,欣赏着满眼的鲜花与翩飞的蝴蝶,感觉棒极了。

借的书多了,便渐渐熟识了那里的一桌一椅,尤其那个陀螺般的转盘,每次借书必定转动它找寻自己所要书的代码。转盘有两个,一个理科,一个文科的。每次转动它似乎在转动地球一般。

这种放开思想的翅膀自由翱翔的时光并不长久,我正期待着与更多智慧者的心灵在书中沟通交流时,毕业了,分回了老家。从此别了那个陀螺般的转盘,别了那些蓝色的桌子。偶尔遇上难题,我便会怀念起大学里的图书馆来,虽然实际上帮不了我什么忙,但那种思想的安宁与纯净,还是带给我不少的安慰。

终于有天学校准备成立自己的图书馆了,是一位博士校友捐资的。一年后,图书落成,却出现了新问题——没有图书。博士校友自告奋勇去“化缘”,带回来一大上车书籍,其中有北京一些大学赠送的崭新的一套套名着:《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金丝边的盒子显示着这些名着的高贵。

所有的书被老师们分门别类整理好,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有藏书的柜子。博士校友体谅到家乡学校的苦楚,再次去化缘。终于有天,一辆长长的敞篷车捎来了满满一车的柜子、桌子。我也好奇上前凑热闹,忽然眼睛直了:那是什么?一只淡黄色的精巧转盘,赫然站立我面前!接着我又发现更多久违的朋友:蓝色的长条桌子,蓝色的高脚书柜……我真的疑心梦中一般,曾经最熟悉的这些朋友,在经历了将近二十个春秋的离别后,居然与我在这个偏僻的乡村中学相逢了。

转盘还是那样的灵巧,蓝色的阅览桌子上,依然留着淡雅的小字。虽然它们表面的漆已斑驳陆离,但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书生意气,摆上书后,弥漫出的书香温暖着我曾经青涩年龄时的梦想。这些东西原来是我母校捐赠的啊!

因工作需要,我今年调到了另一所学校,从此别了那个温馨的转盘与那些散着墨香的书柜。

某一天,我看见学校硕大的操场上,摆满了一排排橘黄色的椅子与课桌,一打听,它们居然又来自母校!坐在位子上,看着上面依稀刻着的调皮学生的八卦文字,真有些上大学时的悲欢喜愁感觉。

我想,学校那些小家伙们若知道这些椅子桌子居然是那些大学生哥哥姐姐用过的,一定会在心里萌生出对未来更多憧憬吧?而如果哪一天母校能够跟我们学校进行联谊,那么,这种,就一定会更真实而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