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的散文
乡情的散文(精选18篇)
中秋月故乡情
文/坏坏兔皮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秋风的微凉渐渐扫去了夏末里的最后一丝余温。又是一年中秋夜,又是一年圆月时,灯火阑珊处的街道依旧喧嚣,唯有深邃的夜空中那一轮孤独而皎洁的明月俯瞰着大地。
从李白的《静夜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到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再到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内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千百年来对月抒怀已成为诗人宣泄情感的最好代名词,同时也被无数古人写进诗句里流传后世。在我心里,月光融融和那洒落一地的清辉却偏偏只有在八月十五这天最为唯美。
曾经小时候的中秋是甜的,它夹杂着浓浓的月饼香将所有的快乐凝聚在一起,幸福地听着奶奶在我耳边为我讲着嫦娥与玉兔的故事,亲口吃着母亲早已为我准备好的月饼娃娃,父亲还为我用脸盆盛了满满一盆清水,并告诉我用这盆水赏月时就能清楚地看到月亮里的嫦娥公主。那时候我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我静静地赏月嫦娥和玉兔就会降临人间并将我带到月亮上。长大后却发现中秋不仅只是一个浪漫美好的节日,更是一个蕴含浓浓亲情的节日,因为奶奶远去了,父母也渐渐地老去了。
月亮不仅是花有清香月有阴的时景,更是红尘作伴对酒当歌的团圆。 抬头仰望星空,皓月千里,不禁想起“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日子总像指间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原来月似无情,有情的是我们,月似无心,有心的也是我们。
中秋月,家乡明。中秋是一台无声的时光机,将一份份情怀集合成一张张老照片,翻阅着消瘦的日历,如同翻阅那满是美好的记忆被重新拾起。挂满银露的页霏和写满故事的情节渐渐地滑进双眸,然后变成中秋夜里的最后一段往昔…
老不去的乡情
文/张凤翔
结婚快30年了,住在先生小村里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短暂的相处,却收获了浓得化不开的乡情。
结婚后,初为人媳,被老公拉着手一家一家腼腆地见过父老乡亲。儿子出生后,乡亲们对这个在城里出生的细叔(因为先生家辈分很高,一出生就被称着爹和叔)格外宠爱,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儿子分不清什么辈子的高低,统统按年龄大小称呼,年长的婆婆都称为奶奶。给了他米汤喝的人就是米汤奶奶,家里种了藕的就是藕奶奶,乐得大家合不拢嘴。每次回家,婆婆为了留我在村里多住几日,村前村后到处找人陪我打麻将,这样也拉近了我与村里那些小媳妇的距离。
村里人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往往也会到我工作的医院找我,只要能帮得上的,我都尽力而为,因此也赢得了一些虚名。
公婆同我们一起进城后,我回到小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但对小村的思念没有一点减少。家乡老屋的大门和耳门上的对联还是儿子在小学四年级时书写的,十多年过去了,大红颜色虽然褪尽,但仍牢牢地被粘贴着。
年前,我同先生要回乡祭祖。几年没见,小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栋栋装修精美的楼房拔地而起,家家用上了自来水。我感叹党的惠农政策和打工经济明显缩小了城区差别。
记得儿子小时候总不肯回到乡下,就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住不了几天也吵着要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里到处是鸡粪、猪粪,简直没地方走路,而且茅坑太臭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村容村貌大为改观,新做的房子全部修建了像城里商品房一样的卫生间。
村里那些婶婶、媳妇们看到我回来了,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她们说:“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老了很多啊。”是啊,岁月不饶人,都50岁的人了,能不老吗?老不去的是那浓浓的乡情。
热情的婶婶和堂弟媳早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婶婶把两只鸡腿分别夹给我和先生,虽然我不爱吃鸡腿,但没办法拒绝婶婶的一片心意。给客人夹鸡腿,是农村待客的最高礼遇。记得小时候,有些困难又讲面子的人家来了贵客,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只好向别人借鸡腿。借来的鸡腿还要原封不动地还给别人,于是在借来的鸡腿上系上一道红绳以示区别,客人也都心领神会,接受了主人的礼遇,但不会把鸡腿吃掉。现在人们生活条件普遍提高,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端上来的菜都是诚心诚意给客人吃的。
弟媳讲,她一年一个人的打工收入在7万元左右,加上侄儿和弟弟的收入,全家一年打工可挣上15万左右,我听了,感到无比欣慰。
临走时,这家送几块年粑,那家送一袋花生,还有什么鸡啊,蛋啊,糯米啊,把整个车子后备箱都塞满了。我不胜感慨,不管走多远,不管变得多老,永远老不去的是乡情。
乡情是一块含在嘴里的糖
文/铃铂
春节期间,亲朋好友相互联系,多年不见的同学亲朋再相逢,总有欣喜绕心头。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琴,在初四的时候,听说我在家,带着她四十岁上生的闺女,来我家玩,一见面就嘻嘻哈哈诉说个没完。她在省会开了家超市,雇了四个人,和老公当老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儿子高中毕业考了三六九分,就再没上学了,跟着她们在超市里干活,四十岁的时候,她怀孕了,一直担心再是个儿子,一生下来,哇,生了个应心,她爸爸可高兴了,把“俺那小龙女”挂在嘴边上,婆婆给她看孩子,小姑子也在石家庄,一家人其乐融融。
妈妈和琴很亲热地聊天,想必是职业的原因,她俩相谈甚欢,我不怎么插话,只是倾听,有一句没一句地插一下话,相比起琴,还是她嗓门大,嘻嘻哈哈,说话又快,我给她看孩子,削苹果,倒果汁,玩了两个小时,孩子要出去,琴才带着闺女离开,依依不舍地互留电话。
我的本家的一位叔叔,也在石家庄,和他在大门外的街上站着,也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了面知道是他,如果在石家庄大街上碰个对面,真的谁也不认识谁,他变化太大了,沧桑了,模样变了。他弟弟和我是同学,倒是能认出来,只是胖了很多,在外地必须仔细辨认才能如梦方醒。
春节回去的比较晚,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儿子的到来,给父母带来了欣慰,儿子给姥姥姥爷叩头拜了年,姥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直往儿子兜里塞。
入乡随俗,乡情是一种仪式。每年的祭祖,在我们老家就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大年二十九,全家老少,男性公民都到自家的祖坟上,磕头烧纸放炮摆贡品,然后喊着祖先:“走,咱们回去过年啦!”孝子贤孙们回家,在已经悬挂在墙上的家谱前点上香,贡品祭上,磕头,就算把老爷爷老奶奶请回来了。初一早上拜年,自家人先给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父母磕头,兄弟们从小到大、孩子们再依次拜年;到族人家去拜年,也是先给人家的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长辈拜年。
没出嫁的女孩不拜年,也不到祖坟上去。按照传统习俗,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所以不参与拜年和祭祖的任何活动。
初一拜本家和本村关系不错的人家,初二回姥姥家,初三姑娘姨家,初四或初六回娘家。现在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好多人初二就和孩子一起回来了。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姑娘回娘家,是大事,家里的牛羊肉都留着呢,带着姑爷这家串串那家拜拜,这一天来拜年的都是姑爷,家里姑娘多的,姑爷们排着队来,谁是谁家的都分不清。年纪轻的就各家转一转,年纪大的,有了资历了,也就不去转了,把一个族院的长辈请来一起喝个酒,就算礼到了。
好多大户人家,每天都招待亲戚,设着酒席,从初一到初六,家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现在人们都有了私家车,拜年也简化了,开上车,初三以前把拜年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
什么程序都可以简化,但在我们家,初二外甥们来走姥姥家,必须设宴招待,不吃饭,当舅的不高兴。吃饭前,拜年,一跪一屋子。每年拜年,让人心情很是不能平静,拜年拜年,每拜一次,人就长一岁啊,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
曾经很不喜欢磕头这种拜年的方式,很是抵触,随着年龄的增大,也觉得,这样一种拜年的仪式,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习俗,拜一拜,是一种教益,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是一种对孝道的再思考,没什么不好!
只是我到现在也没给自己的父母亲磕过一个头,可能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比较特别,处于父母的偏爱和兄嫂们的袒护,也没人提,所以就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
其实,不磕头也不表明不爱,只是从小在这个家庭里没这个习惯而已。想想这些年,其实在外人家里已经磕过不少头了。
乡情是一道飞架在天空的彩虹,是一柄撑起在雨夜的小伞,是漂泊在异乡的庇护。
背着行囊,回到家乡,看着门上贴的红红的对联、房檐上红红的灯笼,感到一阵阵暖意从心头溢出,再艰难的回乡之路,都化成了嘴里的一颗糖,甘甜清冽……
一个人的故乡情结
文/李单晶
生命来来回回是一个圆。王家卫说,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久别后的重逢。正因为有离别的不舍,才有重逢后的喜悦。我的世界曾经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群星璀璨时尚休闲的国际都市,另一个是记忆模糊坐落山间的江边小城。弹指间近二十载没有回过那个小城,然而,她却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二十七年前,我出生在这个长江边上的小城。那时候年龄太小,太多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得。妈妈说我一岁就坐飞机到成都探亲,当时机票七十元,幼儿打一折,因此,我七元钱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飞机。之后再回到小城上了几天幼儿园,是万县棉纺厂的职工幼儿园,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只依稀记得幼儿园中午的豌豆饭很好吃。那时候跟外公外婆住在三峡学院里,还有没出国的表哥天天陪着,总是特别开心。
三岁到成都定居,中途回来过几次也是太小而时间匆忙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有一次回来,正好遇到我表弟过生,陪他过了一次生日,他特别高兴,说终于有人陪他过生日了,我心里觉得酸酸的。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缘分到了,表弟结婚,邀请我们全家去喝喜酒。小时候那个经常哭鼻子的小男孩终于长大了,娶媳妇儿了。
回家的路,总是特别漫长,充满了太多想象。然而,当真正回到这个梦中的小城,所有的想象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单薄。没有更多的言语,小城就这样慈祥地向我张开双臂。我放下行李就赶紧出门,生怕错过与她亲密接触的每一秒。妈妈说我每周都要去一次附近的西山公园,去看公园里的猴子,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似乎有点印象,但是又不敢确定。爸爸指着一些地方说,这是外公的老房子,这是外公外婆晚上带你散步的地方,这是楼下的荷花池。我真的记不得了,但是又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仿佛我世界的另一个部分,那些一直缺失的空白记忆,逐渐因为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变得丰满起来。
这次回来我又去了西山公园,可惜没看到我的猴子。不过一进公园后门,那歪歪斜斜的下坡梯,斑驳灰旧的老墙,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都是对的。走出西山公园,才发现前面就是长江!长江的风吹撩起我的头发,那一瞬间我又回到了天真无邪的小时候。小小的我,头上是外婆扎的两个羊角辫,在外公外婆慈爱的目光中,江边戏水,欢笑,奔跑。我再也忍不住飞快地奔向她那久违了二十年的怀抱!我跳跃着,尖叫着,大声呼唤着曾经的自己。我贪婪地大口呼吸她的气息,温润的潮湿的味道包围着我。她用她博大的胸襟,包容我在大都市物欲横流的神志不清。我尽情地在江边闹腾着,缓缓驶过的船舶、低低飞舞的白鹭、静静伫立的大桥,都是曾经另一个世界的物证。这时候,西山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一声又一声,似乎拍打在我记忆的海岸,曾经被分割开来的两个世界,在此时重合了。我的世界,完整了。
中国人是最有故乡情结的。无论走得多远,累了,老了,都想回到自己的故乡走走看看。年少的我早早离开了故乡,如今回来,诸多变化,但是长江,依旧在这里流淌。长江流不尽,故事说不尽。想起年幼的自己不愿离开这里,走到哪里都说自己是重庆的万县的,对故乡那种深沉的爱,已经深深刻入骨髓。也许真的就是这样,每个人的世界都是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他(她)生活的工作的打拼的朋友多的城市,而另一个是他(她)记忆深处的熟悉的家里亲人盼着的,总是会在某天突然觉得该回去就回去的地方。心,就是这样。心在哪里,只有我们自己明白。飞得再高,总是会回到那棵老树上歇脚。都说人三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但是谁又知道,梦里那些就不是曾经的故事呢?
故乡情思(三)--再回故乡
文/绿草幽岚
车在村外头停下了,那一刻我又呼吸到故乡特有的气息了。我的村庄, 我的故土,梦里几回相见,却无法取代双脚踩在那深情的土地上实在。
15年后的一个正月里,我与十几年未见,现在在上海工作的儿时伙伴约好在她老家相见,特意去了一趟我的村庄。那时村庄很静,村里人都出去访亲探友了,门几乎是紧闭的,我只见到了几个儿时伙伴和几个叔伯辈的乡亲。时隔两年的假期,我回了趟娘家,正赶上母亲要回老家喝故友儿子的喜酒,我抢先报名替着去,为了就是实实在在地走进故乡的怀抱。不要骄阳的怜惜,不要花伞的呵护,来尽情地吮吸着曾经熟悉的味道。
那条铺满光滑的石子路已经消失了,它退出了记忆外,这冰冷的水泥地隔绝着那沧桑的石子路的温暖只能让我停留在儿时的记忆中。 拿着相机,踏着水泥地,我已无法找寻故土熟悉的身影。破败的木房子被挤在高大的楼房旁,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探寻的目光掠过那个小山坡,已无法找到儿时伴我成长的两棵高大的梧桐树,只剩下一颗倾斜的孤零零地守护者这片山地。记忆中花雨飘飞早已被夏日炎炎烈日炙烤得一滴不剩,还到哪里找寻曾经在树下拾捡花瓣的小伙伴?
柿子树呢?记忆中的那棵柿子树,怎么也不见了?那一串串的柿子花链是否还挂在记忆的树梢上?
古老的木房子中还坐着两位村中最老的长者,守护着这片曾经的乐园。空洞的目光只有时光的影子,岁月的痕迹伴着我在村中转悠而被拉长。
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已被岁月磨得只剩下几片丝丝点点,握住双手拉起过往的记忆换成了亲切的问候:“阿妹,你回来了?都认不出来了。”是啊!17年了,我从一个20多岁的无知少女,如今已步入不惑之年,还有几人能认出我,还有几人我会认得出?年老的已经离去,年轻的只会抬起头奇怪着看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在村中游荡着,然后再低下头去玩他们的手机。
记忆中,那条石子路大街的距离好长好长,感觉村头到村尾总会让儿时的我跑得个气喘吁吁。而今,冰冷的水泥地却拉近了那个记忆中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得站在街中心可以触摸到两旁的房子。
又挪进自家的老屋了,总是对它留着无限念想,可它毕竟现在不属于我的了。但我的童年,我的少女时代毕竟在这是度过。看看木楼梯,那里还曾留着我不小心滑下来的痛楚;看看木窗户,那窗棂外秀英姆家的小花圃的千里红和指甲花早已不在,可是它的香气还在我脑海里萦绕;看看小阁楼,那白猫是否还经常光临?曾经以为是狐狸,让儿时的我们兄妹梦里几回惊醒。什么都不见了!只有斜坡上,那扇叔公叔婆家的窗户还可以瞧见;那个爱种茉莉花的阿姆家的茉莉花树已经枯死,水池边早已是杂草丛生;街中心的德叔的旧房子上的葫芦窗依旧还在,只是它的主人早已魂归西天。
街头街尾,我一次又一次地走进走出。在烈日的炙烤下,我努力搜寻,搜寻童年的记忆,找寻那逝去的一切。如今,这一切都将如那石子路一样,都会远去。
小小的村庄,陪伴着我二十四年,看着它从繁华到衰败。如今,曾经热闹的小街只剩下几栋木房子,即使崭新的房子里也是空空的。人们呢?已被生活逼迫得没有方向了。
我知道,这古老得村庄就要消失了,就有如当年的那场大火烧过一样,把旧的一切,古老的一切,以及曾经美好的回忆全都化为灰烬,挺起的都是陌生的新。
站在村尾那棵断翅的老樟树下,记忆在拉长,却再也找不回童年夏日的快乐。坐在两位长者身旁,倾听他们讲述古老村庄的故事,感觉自己似天外来客,与这样的记忆愈走愈远,没有一丝关联。
“ 苏力”台风就要来了,傍晚十分,竹梢在风中猛烈地摇摆。我吃完喜酒后就要起身离开,乡亲的挽留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响:“阿妹,以后再来啊!”但我却要走远了,还会再来吗?
我的村庄,我的故土,别了!
乡情二题
文/池宗平
吼秦腔
在外地城市生活久了,有关家乡秦腔的记忆也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无论时光怎样变换,那些美好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
秦腔在陕西,特别是关中一带是最具大众化的娱乐方式。那时,走在老村间的小道上,时时都能听到秦腔的声音,就如同今天城市早晚都能听到广场舞曲一样,是寻常而自然的事。
但唱秦腔大戏,往往是被安排在春节过后的二月份。因为这时间不仅农人们相对清闲,同时,也俗称“龙(农)抬头”,乡亲们图个吉利,便从剧团请来秦腔戏班热闹热闹。那些天,一出出传统秦腔折子戏或本戏接连上演,老村的乡亲们便奔走相告,扶老携幼地赶去看戏。老远,便能听到戏场上高音喇叭传来的狂吼或咿咿啦啦声。坐在父亲自行车后的我们心如鹿撞,恨不能立马飞到戏场去。
另外,老村里谁家的娃们结婚女儿出嫁老人过世,也一定是要“唱秦腔”大戏的。说是大戏,其实,也就是请来专门从事红白事工作的唢呐队在“正事”当天热热闹闹地表演一翻。他们往往一行六七人,在院里烧一堆火,众人围火而坐,吹拉弹唱地表演秦腔折子戏,众乡邻们围着圈,个个伸长了脖子看,有的还伴着器乐摇头晃脑地哼上几句,不胜陶醉!
这些年,虽身在异乡多年,却常想着老村里那些爱看爱吼秦腔的乡亲。我时常在想,秦腔尽管在西北一些地区都有流行,但为什么在关中特别盛行?时间久了,也便明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戏曲。西北最早属秦,向来就称苦寒之地,使得秦人性格“刚毅寡言,能征善战。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其实,秦腔说穿了就是一种生活方式。秦人恋故土,极少迁离异地者,因而秦腔也只局限于陕甘宁等地,即使在秦地陕西也只是关中最盛,陕南次之,陕北则多民歌了。
也许,正因为秦腔这些特点,贾平凹说:“对待秦腔,爱者便爱得要死,恶者便恶得要命”。今天,当我想起曾生我养我的老村时,在异乡的我,才真正感怀秦腔感念故乡老村那些爱吼秦腔的人们与那时那境的情景。
土窑洞
过年回家,走在老村新修的水泥路上,眼里时不时地闯进一孔破败的窑洞。那些早已被挖走了门、窗的窑洞露出一个个黑洞,就像落寞人的那双失落的眼睛,就那样一直望着行人。院子里的荒草杂乱从生,若是那类“明庄子”还可以看得到门楼以及门楼顶部的砖木雕刻。走近门楼细观,门楼早已斑驳不堪,依稀可见门斗上的大字。那些漆上去的大字,通常都是些治家格言:如,恭俭让,今胜昔;勤俭节约、天道酬勤、家和万事兴、大展鸿图等。连接门楼的原始筑土围墙因无人看管的缘故,而缺了一个口或背阴处的土墙上早已长满了杂草。
记忆里,家乡的窑洞大多依坡而掘,高低随地势而定。一般一个院落正面有三孔到五孔不等,坐北向南,或坐西向东。正中的大窑必然是家中年岁最长的老人居住,东边依次是长子、次子,而西边必然是次子或者孙子辈居住。所以每当分家,总是按着哥东弟西的长幼而写约书,后辈不得豪争强夺。约书一定是村里最有威望的长辈或者先生用蝇头小楷书写在宣纸上,落款少不了见证人的指印等印迹,然后小心地装在一个一尺左右的漆盒内,一式三份或两份置于中窑的天窗下面,代代相传。
我家院落总共有两亩多见方呈长方形挖掘出总共五孔窑洞。坐北朝南三孔窑大很多,中间一孔当年住着奶奶。其余依次住着父母。另外还有厨房,以及牲畜窑、柴窑。听父亲说,当年为了修这五孔窑洞,全家人没日没夜地整整花费了一年多时间,门前的平地就是修窑的土方垫起来的。可以说,当年家乡人为修窑洞,都花费了每一家人的无数心血。
如今,时代变迁,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见好,随着新农村建设的脚步加快,加之窑洞的诸多不便,人们早已把即使还能使用的窑洞也闲置起来,搬到阳光充足的新房子了。此刻,看到这些被废弃的窑洞,回想起在窑洞生活时的童年,不禁感慨万千。记得当年无论酷暑严寒,父亲总是自得其乐地躺在窑洞土炕上,哼着粗犷的秦腔,吧嗒吧嗒吸着旱烟,或是一瓶烧酒细细品嚼。而慈善的母亲,经常坐在窗前和隔壁的婶子、大妈们在午后拿着自己的针线活儿快乐地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唠叨着家常。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她们经年的笑声、唠叨声时光回流般地回荡在耳旁,让我感到那丝温馨。
现在,工作之余,总是幻想那天和父辈们一样,朝茶晚酒,喜笑颜开地躺在曾经记载父辈喜乐和见证我成长的窑洞里,颐养千年。只是,这一切只能在回忆里去“享受”了。
家乡情怀
文/周德义
如果有人要问我,世上你最熟悉、最眷念、最向往的地方是哪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家乡。
几十年来我像一只飞得高远的风筝,飘飘然,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土,但是总有一根来自家乡的生命线紧紧地连接着我的心。
凌晨,天刚蒙蒙亮,画眉鸟在翠竹丛里婉转歌唱,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还在与儿时的同伴一起嬉戏游玩:
在云雾缭绕的翠云峰峦,我们放下装有机关的篦笼子和诱饵,静静地等待着捕获猎物。周边的山水分外地安静,披着毛绒霜的茶花树盛开着娇艳的花朵。我们远远地躲藏在灌木丛的后边,头上戴着用松柏树枝做成的头饰,一边模仿着雌鸟“咕咕、咕”、“咕咕、咕”地叫唤,一边紧张地观察着笼子那边的动静。不远处,有求爱者先是“吱吱、吱”、“吱吱、吱”地回应,然后是慢慢地移动,再是急匆匆地朝着情场如战场的地方奔跑。我们的心也随着鸟儿的脚步声加速,最后几乎是屏蔽了呼吸,看着鸟儿入笼,听到笼门关闭“啪”的一声,大家几乎同时一跃而起……
在资江的滩头,浅薄的水急急地流淌着,阳光照在水面上,也斜射进入水底。水底是清亮透明的,水草摇曳,鱼虾嬉戏,石子光滑油亮。我们褪去身上的衣裤,只留下一条遮羞的裤衩。顺着水流往下走。间或,轻轻地把一双手插入水里,在石块底下摸鱼抓虾。结束时,大家一定会分为红队蓝队,打一场水战完事。在回家之前,我们不会忘记在巨大水碾子的前面水滩上,在两根树干之间,放下挂满鱼钩的尼龙绳挂钩。每个挂钩上面挂着一条或一截蚯蚓作为鱼饵。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们就会齐队,收取头天放下的尼龙绳挂钩。这时它上面一定少不了活蹦乱跳的鱼虾。挂钩捕捉的鱼儿通常种类不少,较多的有黄鸭叫、沙鳅、鳝鱼,有时也会钩上一个小乌龟什么的。大家随便地分拣开来,然后通过“石头—剪刀—布”划拳领取。再回家吃早饭上学。
那个时代,经济紧张,物资匮乏。当时有句口头禅,叫做“孩子盼过节,大人怕过年”。但是家里不管再拮据,也得在“过年”“过节”“孩子生日”的时候给孩子们一点表示。
譬如,端午节,大人们带着我们坐在南门外资水畔吊脚楼上米粉店,一边吃着天下第一美味的米粉,一边俯视着龙舟竞渡的景观……中秋节,晚餐很丰盛,有血浆鸭、粉蒸肉、皮蛋盐蛋、红苋菜等等。晚饭后如晴日,大人们就早早地把铺门前洒湿,然后把竹凉床、铺门板搬到大路旁屋檐底下。一条街的孩子分几堆坐在一起。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摆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个插满了燃着香、烛的大柚子,用意是祭祀月光菩萨。大家一边吃柚子嗑瓜子,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圆圆的月亮在蓝天上逡行。一旦月亮躲入云层后面,孩子们就敲锣打鼓,没有锣鼓的就用锅碗瓢盆替代,大家一面起劲地敲着打着,一面有节奏地呼唤:“天狗食月!”、“凡人来救!”,“天狗食月!”、“凡人来救!”……一直叫唤到月亮穿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一张慈爱的玉盘脸。这种活动会持续到后半夜才会逐渐散去。
我有时在想,那时的孩子虽然缺衣少食,但是好像活得还没有今天的孩子这么累。我们也上学,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功课,这么多的家庭作业。整个小学、初中就那么几个薄薄的课本,老师按课本讲习,学生的思考练习题全部在课本上面,不再有什么复习资料、习题集和专门制作的寒暑假作业。我们有大量的“胡思乱想”和课外体验社会生活的时间。我们每年都去春游、秋游。学校甚至有一块勤工俭学的学农基地,我们在那里种植了大麦和各种各样的青菜。农忙时节老师还带领我们到近郊乡下去帮助农民伯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冬天学校组织长足拉练、运动会。我们还有时间分小组到工厂矿山参观游玩……说实在话,儿时,我们从来未曾有过读书上学是一种沉重负担,是一件苦差事的感觉。每每回想起来,只有如怡的温馨和愉悦。
我下床趿鞋,伸伸懒腰,走到窗前,拉开白色纱窗,只见一轮朝阳冉冉。我想,这位伟大的光明使者正是从我的家乡福地云峰的背面探头升起来的。望着窗下安静的小巷子,路面上还残留着昨晚毛毛细雨的湿润,空气中流淌着月桂的芳香,孩子们正背着书包赶去学校,我感觉到自己一路欢喜地蹦蹦跳跳地行走在他们中间……
炊烟袅袅系乡情
文/张少刚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每当听到邓丽君这首优美的《又见炊烟》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想起家乡的炊烟。
在农村,清晨的炊烟风轻云淡,清灵疏朗,伴随着鸡鸣犬吠,送走黑夜,迎来黎明,揉开人们惺忪的睡眼,唤醒整个宁静的村庄。中午的炊烟,急速升起,瞬息消逝,那是乡亲们匆忙的步履,也是孩子们放学归来时饥肠辘辘的期盼。晚上的炊烟,持续时间较长,就像一幅水墨画,涂抹着安宁与闲适。
我是在炊烟里长大的孩子。
炊烟是我童年时最美丽的风景。那炒菜声,那风箱声,那灶膛里的火苗,那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饭菜,还有母亲灶上灶下忙碌的身影和父亲被火苗映红的脸庞,无一不构成淳朴而和谐的画面。
在儿时的记忆中,大雪纷飞的冬天,我穿着单薄的棉衣、踩着厚厚的积雪放学回家,手和脸被冻得通红通红的。走进村子,看到炊烟袅袅,心就一下子暖和起来了。
在假日里,我和小伙伴在外面疯玩儿。每当看见炊烟从烟囱里升起来,婀娜着飘向高高的天空,渐渐地弥漫成一片氤氲的雾色时,我就闻到一股股喷香的味道,紧接着,便听到母亲那亲切的呼唤声。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家,端起碗,大快朵颐。
记得当年我考上大学,父亲送我去车站。那是个初秋的清晨,当走出村庄时,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头望望村庄、看看炊烟的冲动。站在那高高的山坡上回眸整个村庄,看着那一缕缕飘向天际的乳白色的炊烟,我想起了勤劳而慈祥的母亲,想起了炊烟里的欢声笑语。那一刻,我潸然泪下。
参加工作后,我离开了家乡,也离开了炊烟。但是,每当出差或者乘车远行,经过一个个村庄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趴在车窗上,睁大眼睛,无限神往地寻找着村庄上空飘起的炊烟。这时,我的脑海里也会随之浮现出篱笆墙、鸡棚、猪舍、羊圈,还有那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倍感温暖和美好。
我喜欢乡村的炊烟,喜欢炊烟弥漫的纯朴,喜欢炊烟升起的宁静,喜欢炊烟飘荡的空灵。乡村的炊烟是一道风景,它从大山深处升起,飘逸、缭绕;乡村的炊烟是临摹的画笔,在天地间挥毫泼墨,挥洒自如。乡村的炊烟更是一缕缕乡情,让漂泊异乡的游子魂牵梦绕。
多少年来,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看到升起的炊烟,闻到柴草燃烧产生的烟味,心中就会生出一种别样的激动,工作中的烦躁和无奈、生活中的不易和煎熬,统统烟消云散,心情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因为炊烟的味道是我童年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是亲人的味道,是故乡的味道;守着一缕炊烟,就是守着家,守着一份朴实,守着一份感动,守着一份幸福。
乡土 乡情 乡愁
文/路惠民
乡土,曾经令多少文人雅士魂牵梦绕,为多少人所向往。那静谧、悠然自乐的田园生活,为多少人所神往。今天它已离我们渐行渐远,难觅踪迹。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不断地更新人们的思想、生活理念、价值观,中国土地上延续几千年的农耕文明被改革开放的浪潮所击垮。
每次回到故土,看到一栋栋崭新的房子拔地而起,那古老的村庄又重新披上新装,平坦的水泥巷道,让祖辈雨天生活在泥泞中的乡亲们摆脱了久远的泥泞。大红的大铁门,时尚的门面,让曾经古老的沧桑踪迹远遁。村落里难以看到古老的参天大树,没有了去日的树荫浓密,似乎一切变得干练空旷。只有不远处古老的土城墙依然矗立于风雨之中,目睹岁月的变迁。
村边那棵数百年的古槐,依然精神矍铄地站立在路边,默默地赐予路人萌荫。那一排苍老的柿子树依然一年比一年健壮,不辞辛苦地年年挂满串串灯笼似的柿子;秋日里,那火红的树叶如同路边一把把燃烧的火炬。
村子边不远处的山坡上,曾经的光秃秃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茁壮成长的树木;夏日里,走在林中一股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几声鸟鸣不时传来,还有那山鸡时不时地引吭高歌,与村落里鸡鸣犬吠交相辉映,一种惬意之情油然而生,那悠然的感觉在喧闹的城市里永远无法寻觅,不由得贪婪地深吸两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立在那儿,清空思绪,让思绪自由地飞翔,驱赶走往日快节奏的生活、工作压力,一种轻松自在,浑身的舒坦弥漫与整个身心。秋日里,这里层林尽染,风光更是无限。
举目望去,那村落里儿时记忆中的东西已远逝,只能深深地留在记忆当中。那大杂院中,五、六户数十口人的吵杂声萦绕于耳旁,还有生产队收工回来,父辈们放农具的声音;母亲们急急忙忙地演奏着的锅碗瓢盆交响曲;不一会儿,弥漫于整个三进三出的黄土高原古老宅院的炊烟,袅袅升起于空中;孩子的哭声,大人们的责骂声,那纷杂的交响乐时不时的与我梦中相遇。
村子里的巷道中,没有了牲畜的踪迹,路边再也看不到牲畜的粪便,一切变得干净卫生整洁。那曾经竖立于巷子边的一个个精雕细凿的拴马庄,早已不知去向。拴马庄是用青石为材料,精雕细凿而成,上面是形态各异的猴子,下面是高一米有余的四棱见方的石柱,一部分埋在土中,牛马等拴在上面。牲畜在这里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初步的机械化农业生产替代了以牲畜为主的农业生产;村里仅剩的几头牛是年长的父辈们情有的独钟,孩子们的记忆里,没有驴、骡、马的一席之地,对它们的认知只能从影视作品中偶尔得知。曾经立于大门两旁的做工精美的石雕狮、猴等门墩石今日也看不到了。
村中央的那口涝池,也被废弃。曾经是村子里重要的水源地,夏日里孩子们烈日午嬉戏的乐园,饮家畜、洗衣服、浇菜等用水都依靠它。到了雨季,村子里的雨水从四面八方被人们引到涝池里,一部分被引入水窖之中,解决生活用水。曾经的过去家乡的人们都是靠天吃饭,遇到天旱,涝池的巨大作用就得以发挥,帮助人们渡过难关,迎接雨季的到来,告慰干涸的土壤。村民们用水是相当的节约,最大限度地发挥水的作用。每年春季村民们自发集中起来,一起淘涝池,清理雨季冲积的淤泥,以备雨季蓄水。如今家家都接上了自来水,用水相当的卫生,涝池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院落里的两面盖的厢房越来越少了,那考究的门窗也已销声匿迹。只能留在记忆中的。记忆中的房门是两开的,左右两扇,门扇上有能工巧匠雕刻的浮雕刻画,以经典的“二十四孝”、传说故事为主,人物栩栩如生。窗子是若干个格子组成的窗框,上面用白纸糊上,讲究的女主人会在上面贴上自己或请别人剪得剪纸画。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大土炕,上面铺上席,冬日里把炕烧的热哄哄的,大家坐在一起暖暖活活地。房子里面还有结实庞大的柜子、箱子、八仙桌……站在远处可以看到土木结构的房子,工艺依旧的考究,处处撒发出黄土地上独有的古香古色味道。
电灯替代了麻油灯,过去冬日深夜里母亲们悠悠的纺线声,还有古老的织布机的织布声,今日很难听到。古老的手艺几近失传,如今很少有妇女织布,那粗布衣裳、粗布床单难以见到。就连那纺线车和织布机也所剩无几,看似图案简单粗布床单,如今的年轻村妇很少有人能织出来。
行走在村落的巷道之中,今天能看到的大多是年老的留守者和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条件好的年老体迈者带着孩子,悠然地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忆往昔峥嵘岁月;大家情有独钟的地方戏——秦腔;新闻……话题纷杂,却也不失精彩。条件稍差的老人依旧在田地里劳作,努力发挥余热,为儿女减轻负担。
村里的年轻人几乎全部离开了乡村,到城里去学普通话、务工,努力改善家庭经济,他们要改变乡村古老的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乡村失去了“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式的诗情画意世界。田园生活不再是年轻一代向往、追求的目标。在年轻一代的农家子弟心中,似乎有一中乡村很自卑的感觉,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离开,背井离乡去开创现代人的生活,去实现人生价值的升值,开创人生的辉煌。
在老家生活数日,与几个打工归来的年轻人交谈。他们的心中有一种惆怅和彷徨。如今的人们不是不再关心乡村,似乎关注的是乡村消亡的速度。在一些人的心目中,乡村就是穷乡僻壤的代名词,一些舆论使乡村声名狼藉,自渐形秽,明显地让乡村人日益感觉到自卑,巨大地乡愁正在人们内心深处蔓延。许多传统的文化正在不断地消失,古老的风俗、民俗悄然地被冷落,甚至遗忘。曾经给与我们哲学、宗教、文学、美学、文明、风俗、音乐、舞蹈、艺术根基的乡村,正在被新思维、新思想所吞噬,正因为此,我们生活之中将失去更多古老的传统,古老的传统逐渐离我们远行而去,或许我们将失去更多。
传统的中国文化中,有几个词语在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中、在国人的骨子里深深扎根:“落叶归根”、“衣锦还乡”……如今许多人衣锦灿烂,却难觅归乡路,记忆中的乡土不在了,一切变得陌生起来,在芸芸众生的心头蒙上一层乡愁。
乡村走向城市化,乡村人的思想也随之走向城市化,在城市化的道路上,让许多乡村人遗失了淳朴善良,增添了市侩、狡诈;遗失了乡情,增添了世故、圆滑;遗失了厚道,增添了势利……
那乡土文学、那经典田园诗情画意、悠闲的农家生活一步一步地远离我们而去,那曾经魂牵梦绕的乡愁,思乡之情,有时只能在乡土文学或古诗词中寻觅;那乡情深深地留在灵魂深处,如同浮云随游子飘荡四方,默默地关注乡土的变迁。
故乡情愫
文/姚林宝
我对家乡感情难以从内心割舍。关于家乡事亦是一二句话难以讲完。我18岁离开家乡,一晃是36年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人生易老,世事沧桑,岁月把我青丝染成了白发。或许离开家乡太久,或许停留在家乡时间太短暂,村里的年轻人几乎是陌生人。虽然已经在外面工作结婚生子,但对故乡感情有增无减。一头连着单位与家庭,另一头牵挂着家乡与亲人,总是难以割舍对家乡的眷恋和向往。乡土、乡情、乡愁让我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乡土,对于客居他乡的游子来说是亲切的。无论家乡的土地是多么贫瘠,生活是多么艰辛,方言是多么难懂,交通有多么不便,基础建设有多么落后,还是念念不忘,无法从记忆中去抹掉。韵味十足的江南水乡,水晶晶的南浔镇风情优雅迷人,名扬四海的京杭大运河,中国湖笔发祥地的善琏湖笔,高高耸立的标志性建筑物含山塔,隆重热闹的清明蚕花节;田野田埂,水渠池塘,金黄色的油菜花,幽静的竹林,成片葱翠的桑叶,蜿蜒的村路;上学路上的石板桥,屋后清澈的小河,一河两岸的民宅,缕缕的炊烟,“行遍江南清丽地”。家乡生态改善,经济转型,正朝着更强、更富、更美方向发展。“春风不改旧时波”,每次想这些自然柔和的景色和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令我产生出无限的沉思和遐想。
乡情,对于客居他乡的游子来说是温馨的。浓浓乡情一直深藏在我柔软的心底里。首先是家乡食物勾住了记忆。年糕、糯米圆子、麦芽塌饼等食物让我的味蕾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仍然喜欢米饭不爱面食。在缺衣少食困难年代,年糕、糯米圆子、麦芽塌饼、粽子、米酒等食物平时是很少在餐桌上见到。只有过年、过清明节时母亲做一些,但数量很有限,因为粮食紧张。其次,家乡的人和方言。朴实厚道勤奋的家乡人,受吴越文化影响,崇尚传统礼仪。温婉柔美的吴语,听上去很舒服觉得是一种精神享受,聊上几句是一种抚慰。虽然在外面生活多年,说了半辈子普遍话,但说话始终带着吴语腔调,有时候无意识地漏出一二句方言,让人啼笑皆非。第三是家乡清明蚕花节。每逢清明节家家户户裹粽子做麦芽塌饼,倾家出动,上含山踏青,乐此不疲。诗人说乡情是一杯浓郁的茶,醇厚芬芳;家乡人说乡情是一杯醇绵的米酒,时时品尝,觉得有滋有味。
我爱家乡、念家乡、思家乡、想家乡;乡土、乡情、乡愁又令人陶醉,萦绕于心又让人难以化解……
故乡月,故乡情
文/任静
许多年未曾看头上的月亮了,明知道人间城市与乡村,天上“月”只有一个。可是,愚昧的我,身在外地,栖居他乡陌生之感,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不默契,总是让我这只在他人屋檐下的候鸟,看不见月,也时常感受不到太阳的光晕。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在暗夜里,逆水行舟中孤独地吟唱。
写到这里,想了一下故乡的月儿,泪水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了,在我猝不及防地,打湿了眼前的本子。
记忆中,故乡的那轮月,总是忧伤地,孤独地挂在乡村幽暗的天空,然而,当一颗少女的心灵打开满腹芳菲,对朦月轻抒一首诗词时,“月”瞬即就晴朗起来,几颗星星也突然现身,欢快地眨起了小眼睛。一缕风,轻骑快马驶过疆场般地推送出一朵白云,白云抽出长长的云带,载来无数颗星星布满天庭。“月”悠然而开心的笑了。这些,皆因我的几句诗词和一遍遍反复吟哦唐朝李太白月下独酌诗意驰骋和想象,招呼明月与我作伴,赞赏月的冰清玉洁、超尘拔俗的节*所成。
由月,想到人。如月的人便是我的母亲。由母亲想到了父亲。常言说,父爱如山,泰山之重,抗起了一群儿女情。然而,那时候生活贫困,医学并不发达,我的父亲生病因无适当的药物可医离世尚早,他全权交由我如月的母亲苦难地承担起这群儿女的生命重责,这样,我就想起我的一群哥哥姐姐弟弟;由我的哥哥姐姐弟弟,想起童年的玩伴,少年的挚友,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叔叔伯伯们——一幅多么美好的亲人盛情图腾啊!然而,我今天的这篇文章里,写的不是亲情而是月色和故乡情。这个故乡情的“情”字是在一种超乎自然之上是非实物的景色描述。
也许,人的一生,最淡定下来的时候,就是月夜里虔诚心境的独思了。白天忙碌与吵杂喧闹中,谁又能灵与肉统一根茎,用心劳神地斟酌思考一些事物呢?
三月看桃花,四月观梨花,五月赏石榴……,八月桂花九月菊……这花与花之间,你是一心不可二用地才能打探出他们开花的秘密。就如冬寒,梅枝俏;就如夏炎,荷之滟,思再三,你才能真正地走进花的灵魂与花的馨香之核心。
世上,万事凡俗或高雅,最能体现出其本质时刻,不是站在丽阳下,垂手可得到的。人生,我最深有体会的时侯,那便是在夜下,用一颗远离尘世拒绝凡尘喧嚣热闹好去处的心,守住一池中的一藕荷,借助嫦娥展开的银灯,我仔细地用我的明眸,偷偷地摄取花骨朵绽放华韵的翅膀,观看她一片一片地伸展。
月亮,你看见么?看见女孩的心事么?月亮,你看见么?看见夜里花开花凋的过程与承载着的几多思与使命么?月儿不说话,有时借助风让云掩了一下脸,默默地告诉我,它说:“小才女,其实呢,你不知,花开的声音时常也会碰痛了草藤呢?”我不知道草与藤萝是嫉妒花,还是太自卑了,我只是看到,月的沉静性格深深地点染着我的内心;月的轻轻移动,深怕搅扰了人世间的一帘幽梦,多么如我隐隐地蕴蓄满怀温情和邃远的理想之境域哦。“月”的天空是离不开星星的陪伴,同时,这些精怪的小东西,又潜移默化地帮我成就了天真和调皮的性格。星星的语言在于眼睛的表现,我就也学会了星星经常省略了语言,用目光说话。
难忘故乡月,铸就了一个女孩性格。难忘故乡情,风是慰藉的,水是柔和的。说起水,也就想起村前河;也就联想起窗外雨幕,庭院小园中,葵花如太阳金黄的笑脸,它风中摇摆,雨中晃动,千摇万晃就是不惧狂风骤雨的袭击,站立得笔直。
这篇散文,故乡的情,我不写人与人之间的过往,也许一个爱诗的女孩成长经历中,她更看重的是岁月更叠刻印脑海里的景色吧?尤其是,这故乡的明月。由月不能不牵扯到夜;这夜是月的寝宫呢。
谁人抱月归?寻了千年,不见有来者。八千里路云和月,我突然明白了,心向所归,世相就必存在。也就是说,你的心在哪里,你所欣赏的景象就在哪里。游子千万里,岁岁年年,在外的游魂,百岁后,都是盼归故里的人。而我,恐怕不是这样的人儿呢。
今天,执笔写下这篇故乡明月,故乡情,也全当是忆旧当中,因为过去的事情是思念人儿的难忘。人也好,物也罢,刻印脑海里的,就是值得写一写,翻一翻,回味回味的。
我想,几年后,我再重度今宵夜与月,那份感慨与回顾决不亚于这篇散文的重度,甚至会超越这篇回味少小与青春时家乡月与情的那份重量的。因为,人的成长,感悟,经历与阅历,更是给以后的回忆打好了更加牢固的奠基。毕竟,我在这个城市里已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青春,爱情,孩子的成长,夫妻关系合与离,朋友,老师,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早已装满我记忆的宝库,如酒沉香,愈发久远地淡漠了怨恨,深深锁住了恩情,多年后,竟然也会是我故乡的月,故乡的情难以忘却的人生之岁月呢。
我的乡情乡恋
文/摩梭人
我出生在泸沽湖畔古老的摩梭山寨里。这里的青山秀水是祖祖辈辈的骄傲,但有时也成了我们面前的屏障与天堑。我们走出大山的人,比别人更早、更深地认识到一个人成长历程中奋斗的重要意义。
我的作品是我人生的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里,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美好而神圣的。那里有像孩子眼睛一样清澈的泸沽湖,有保留至今且引起世界众多人类学家关注的奇特的婚俗,有根植于历史深处的无以计数的故事和传说。随着乡情在心中不断“发酵”和知识水平的日益攀升,我对故乡的情感早已不再停留在热爱和赞美的表层上,而是在对故乡人情物感的点点滴滴的回忆中探寻着“文化”因子。故乡人们代代相传的坚定乐观的生活态度、与劳动相伴相随的生动优美的民间歌舞、不经意间创下的丰富多彩的民俗,以及人们与生俱来的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秉性,在我的心中都打上了“文化”的烙印。
我注意到,我的家乡一次次成为旅游者的目的地。他们或带着对这片山水的好奇,或带着对“文化 ”的关注,从一座座城市出发越山过岭,来到泸沽湖畔。有关专家称此类现象为 “文化的返璞”、“心灵的回归”。年少时,生活在大山褶皱里的我曾把目光投向遥不可知的山外。而现在,几十年军旅生活之后,我又与那些“游子”一样,一次次把目光投向故乡的大山里———怀着一位摩梭之子对母亲的热爱,带着一位军人对故乡的依恋。再回首故乡时,便在对乡情乡恋乡思乡愁的梳理、沉思、审视和开掘中不断接近文化的根须,找到了作为军人对故乡的真性情。
故乡的轮廓是大山,奋斗的历程也是大山,我把茂盛的乡情移植到了奉献青春和热血的地方,并在军营写下了摩梭人的骄傲和自豪。今天我依然能够感触到跳荡在自己雄健脉搏中的故乡情节。
近乡情怯
文/康然
五月的清晨,走近了我魂牵梦绕的故乡———鸡鸣山驿,她的一切与梦中的一样,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雄伟高大、历经风霜的城门。门洞两边道道刮痕和地上深深的车辙,是历史留下的印迹。我轻轻触摸着它,与“古老”、”沧桑”进行着心灵的沟通。
徜徉城中,古木林立,碧草芾茂。在这蓊郁典雅中,一幢幢古朴的建筑格外引人注目,庙宇雄浑,回廊曲折,砖雕精美。如果说满目的苍翠是这座古城缩影的话,那么这些完好的古代建筑就是家乡人保护古迹的见证了。
途径文化博物馆,门前伫立着古时驿使和驿吏的铜像。马背上驿使双唇深抿,神情肃穆,马下小吏双手高举,弯腰接过邮件,他们是在履行神圣而又庄严的使命呵。
面对着铜像的远近都是粗壮挺拔的枣树,峭然挺拔的站姿,俨然是守护神秘古城的忠诚卫士。枣树们的皮也因风霜的洗礼,大多已成褐色,层层叠叠地皲裂、脱落,恰似一部传世经典被经年累月地翻阅后出现的磨损的卷边,让人肃穆起敬。
沿头道街往里右转,是泰山庙,供奉的神是碧霞元君。幼时,每每回老家就来到这里玩耍,本以为常事。此时,心中却多了些敬畏,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惊动了神明。不禁“怯”感油然而生,右脚轻抬,迈入庙门。凝望着“泰山奶奶”的塑像,心生虔诚。
从泰山庙出来西行,不远处就是供奉孔圣人的文昌宫。近一米长的高香立在古鼎上,“金榜题名”大字高悬,格外显眼,像是为我们这帮即将升入高一级学府的学子特意准备。正殿的门楣上一块牌匾书有“斯文在兹”四个隶书大字,牌匾与墙面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看上去不像是钉上去的,倒似从墙里长出来一般,这种感觉刻骨铭心。
登上高高的城墙,站在东城门楼远眺。我暗叹着家乡的庄严和神秘,俯瞰着东城门脚下不远处我的老家老院。如今的老屋俨然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弓腰驼背,衣衫褴褛,但依然站立在古驿一隅,昭示着他不息的精、气、神。父辈们的童年就定格在这里,我的梦也留在了这里……
结束了旅程,倚车窗回望,望着古城望着家乡渐行渐远。———好想,好想,好想再奢侈的享受一次,享受一次故乡温情的抚慰。
永远的乡情
文/瀟灑出塵
离开乡村许多年了,但乡村那乡人乡事乡情已成为我忧伤的挂念,到如今我都无法抹去记忆中那份纯真朴实的乡情。
那时,我刚刚从学校毕业来到了一所乡村学校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只知道那时的心情很茫然,从学校到社会,从学生到教师,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过去在学生时代的种种向往、理想、抱负都被现实打得粉粹。但是我依旧上好我的每一节课。每天学生放学后,我就看书、听音乐、家访。也是那时,我开始习文学、拉二胡、练书法。
这乡村校园的前面是一个大操场,后面则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开着黄花的油菜地。刚到三四月份的时候,正是这油菜花开的时节,身处在这油菜地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每天黄昏的时候,我就拿起我那心爱的二胡独自一人来到油菜地里,学着拉起那忧伤的曲子《二泉映月》和《江河水》。直到有一个礼拜天的黄昏,我正坐在油菜地边低头拉着曲子的时候,猛然一抬头,在油菜地的那头,有一个身穿黄底白花上衣、头上扎着一把头发的乡间姑娘,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亮的,正对着我微笑,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郁,在我来说,我的情感世界还是一片处女地,我当时心里一跳,的确,在大片半人深的油菜花丛里忽然露出一张人面桃花来,那牙齿白白的、齐齐的,脸色有些红扑扑的,虽谈不上明眸皓齿、秋波荡漾,但在这乡村周围,能见着这般乡姑也着实不多,总能让人过目不忘。正想着,当我起身再看时,那姑娘已不见身影。我依旧在晚饭后,一个人拿着一本书或是一把二胡到学校后面菜地里看书拉琴,看风景。
一个学期过去了,新学期到来,学校来了一名老教师,当地人们都称其为“老先生”。恰好被安排与我一个办公室。老先生五十来岁,腰板稍有弯曲,浓眉大眼,老师和校长都很尊重他,似乎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不多时,我便知道了他的神秘所在。原来,老先生家世很特别,祖辈曾是地主世家,出过几代咬文嚼字的读书人,老先生满腹经纶,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之乎者也、平平仄仄熟练如指,年轻时曾教过私塾。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一家人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到了他中晚年时才自由了。后来党和政府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将老先生请出来在乡村学校执教。我家几辈都是平民,虽然听上人说起过那个年代的事,但我始终很尊重有才的人,老先生看我好学,便对我毫无保留,我欲拜其为师,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不答应。也自那时起,我便经常将自己写的七言八句请老先生指点,老先生从平仄到对仗,从韵脚到声律,从屈原到苏轼,从诗经到四大名着,每每道来,津津乐道,信手拈来,全不费功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的古典文学基础皆受益于老先生,才得以后来与汉语言文学结缘。这就是我那方圆乡里众人皆知的乡师。我的忘年交。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办公室里,我正和老先生谈诗论词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姑娘,那大大的眼睛和忧郁的眼神、那身黄底白花的衣着和一把到背的长发,使得我怦然心跳,原来她就是那金灿灿油菜地里我见到的乡姑。我足足对视了两分钟没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听她说“爸爸,我给您煲了汤拿来了。”老先生这才跟我说起是他闺女。但没等我说点什么,她便转身走了。我心里一片罔然。过了几日,老先生跟我拉家常,说他这闺女上完高中就没再让她读了,家里缺人手帮忙,闺女心里一直是个结,说要找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老先生拉着我的手,给了我一张照片。我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一位姑娘站在一片油菜花地里,只看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完全掩映在油菜花地里。我知道是谁了,我将照片放进了口袋。我那时刚步入社会,除了教书读书,整个一呆子,不知道老先生话里有话,也就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很纠结。
到了又是一年油菜花开的时候,老先生因年事已高,离开了学校。
我还是经常拿起我的书和琴到校园后面的油菜地里看书拉琴,期待再看一眼那熟悉的风景。我会不时地抬起头望望油菜地的那头,似乎想看到什么,但却一直也没看到那心跳的风景。于是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正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直到我离开这所乡村学校到城市工作了,也没见着。
在一个夏天,倒是听人说,老先生离开学校后不久,生了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于是,我从工作的城市赶往那个乡村,但却没能见着老先生最后一面。我的乡师,我的导师,就这样走了,我无言以对。当我再打听老先生的闺女在何处时,乡邻告诉我说她已嫁人了。我知道我欠下了我今生都还不了的情份。我拿出那张在油菜花丛中的照片,再次来到那片油菜地边,望着那片熟悉的油菜地,油菜花已开过。曾经是那样花开金黄黄的油菜地,如今已是收割完毕,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回忆……
“在我离别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眸,消失在天的尽头,为我把深情挽留;在我回来的时候,也有一双眼眸,把碧蓝碧蓝的天空,沉入我的梦中。”离开乡村以后,我总是忘不了那片金黄黄的油菜地,那里有我的乡师,有我的乡恋,有我永远的乡情!
悠悠故乡情
文/都静
我的故乡吉林省抚松县坐落在长白山脚下的松花江畔。不知不觉中,离开故乡已经四十年了,那里早已没了亲人,可我依旧恋着故乡的音,故乡的土,还有遗落在故乡的童年……
故乡依然是我童年时记忆的模样。自我懂事起,故乡就是祥和安静,山青水秀。时隔多年,每当午夜梦回,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一切。皎洁的月色,缓缓流淌的小河发出细微又悦耳的流水声。徜徉在安静的夜里,仿佛栖身在另一个世外桃园,那里没有争名夺利的喧嚣,走近白桦林,细心聆听,偶尔有风吹动树叶,奏出沙沙的动听的旋律。
故乡春天的小河是羞涩的。每到春季,万物复苏,小河里的冰慢慢地融化,清清凉凉的河水是透明的,偶尔有鱼儿和蝲蛄快速地游过,飞快地躲进石头的缝隙不见了踪影。岸上的小草,露出绿茸茸可爱的小脑袋,一排垂柳抽出了新枝。这时,小伙伴们会走出家门,到小河边嬉戏玩耍。青山、绿水、草地,在早春的故乡显露出蓬勃的生机,有太多人和事让我念念不忘。
记得七岁那年,一个炎热的午后,母亲抱着妹妹对我说:“大热天好好睡会儿觉吧,别出去跑了,容易上火,你哥哥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随后,母亲拍着妹妹睡觉去了,我也假装闭着眼睛,可哪里睡得着呀,心儿早就飞到窗外去了。过了一会儿,见母亲和妹妹都睡着了,我便小心翼翼地爬下炕,踮起脚光着脚丫,拎起几天前母亲给我新买的红水靴跑到院子里。穿上水靴,从水井旁拿起小盆,欢天喜地地跑去邻居家找小伙伴,因为我们早就约好午饭后一起去河边抓鱼。
来到小伙伴王茂杰家院外,我轻轻喊了两声,只见窗台上露出两个小脑袋。接着,王茂杰和她弟弟从窗户跳出来。他俩一个拿着盆,一个抱着水桶。紧接着,我们又喊来其他几个小伙伴,人齐了,便向着河边跑去。
来到河边,其他几个孩子比我们大几岁,也比我们心眼多,早就各自找好了合适的位置,纷纷下河。我和王茂杰姐弟俩,只能到下游去寻找有利地形。我跳到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上,脱下水靴放到石头上,拎着盆子光脚下了河。河水很浅,才到我的小腿肚子。
我和王茂杰做了分工,她弟弟在岸边看着水桶,我俩下河抓鱼。我把河里的石头翻了一块又一块,始终没找到鱼的踪迹,反而弄得一身水。就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一只蝲蛄慢慢悠悠地从我身边游过,我急忙把盆子往水里插,不知是动作太猛还是经验不足,那蝲蛄一头钻进石缝。我赶紧把周围的小石子一通乱翻,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王茂杰高喊:“笨笨,你快点过来,这儿有鱼,快点!”我把手里的盆扔在大石头上,飞快地跑过去。王茂杰说:“等我准备好,你再扒开石头,我蒯鱼。”她把水盆轻轻插在石头缝旁边,然后说:“好了,快翻石头。”我收到信号,蹑手蹑脚地猛然翻起那块石头,只见王茂杰迅速用盆子一搂,哈哈,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鱼便被抓住了。我俩开心极了,小心翼翼地把鱼运到岸边,倒进水桶里,然后信心十足地继续我们的抓鱼行动。
有了经验,接下来我们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了。一会儿的工夫,水桶里有了鱼,有了蝲蛄。在故乡,蝲蛄又叫东北小龙虾,因为蝲蛄的样子与小龙虾相似。它多栖息于水质清澈的山地河流中,喜欢流水,对水质要求严苛,具有昼伏夜出、避强光趋弱光的习性,它喜欢在水草、石块等可遮光躲避的物体间爬行生活,能抓到蝲蛄对我们来说是特别幸运的一件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河水开始慢慢升高,没过了矮矮的独木桥。在河边长大的孩子,都被父母掐着耳朵教育过。夏天太阳快落山时,河水就会涨起来,这时候就不能在河里玩了。
太阳快落山了,我们自觉地朝岸边走去。上了岸才猛然想起来,我的水靴和盆子还在河里的那块大石头上。往河里一看,我傻了眼,哪里还有大石头、水靴和盆子的影子啊?光顾着抓鱼了,没注意河水上涨,水靴和盆子早就被冲走了。再低头看看自己,白背心上泥水横流,蓝色的短裤也变成了花裤,已经分不出颜色。想想自己要是这副狼狈样回家,肯定躲不过母亲的一顿训斥,幸好父亲出差没在家,否则等着我的很可能是“男女混合双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老实了很多,天天规规矩矩的不敢惹祸。可没多久,我又开始不安于室。因为母亲要上班,改由哥哥来照顾我。母亲把我们锁在家里,不许出大门。哥哥比我大两岁,于是,我转而怂恿哥哥带我出去玩儿。哥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带我寻找出逃路径,盘算着出逃的计划。我们在院子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扒开栅栏,从缝隙里爬出去,玩到母亲快下班的时候再爬回来,把栅栏恢复原状,让母亲以为我们是两个乖宝宝。其实,我猜母亲早就识破了我们的小伎俩,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戳破罢了。
半个月后父亲出差回来了,给哥哥买了一套半袖海军服,给我买了一条粉白竖条相间的裙子,妹妹太小,给她买了饼干和布娃娃。我和哥哥穿上新衣服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向玩伴们炫耀。他们正在河里打水仗,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和哥哥,之后齐声喊到:“笨笨,下来玩啊!”“我才不呢!”我在岸边晃晃脑袋说。这时候,独木桥对面走来了邻居家的小丫。她手里拿着一根柳树条,上面有一只恶心人的毛毛虫。她理直气壮地嚷嚷着:“快让我过去!”见她如此无理,我把头一扭,不去看她。见我不理她,小丫说:“不让我过,我就把毛毛虫扔你身上!”
我回头一看,她果然拿着毛毛虫往我身上凑过来。我大惊失色,往后一退,一脚踩空掉进河里。她傻愣愣地看着我,我气急了,从河里爬起来,火冒三丈,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恨恨地说:“你也下来吧!”“噗通”一声,她也掉下河来。我低头一看,手里还攥着一块布。小丫爬起来,又哭又嚎,那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破烂不堪的背心被我扯坏了。她伸出手使劲抓住我的裙子,让我赔她的背心,我拼命甩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倒在河里。
我跑上岸,她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追着喊:“你等着,我去告诉***妈!”哥哥见状,抓起我的手说:“赶快回家躲起来,否则你非挨揍不可!”
我一听,吓得魂儿都没了,飞快地跑回家。趁父母没注意,悄悄躲进柴房。柴房里有一个大大的米箱子,我躲进箱子,盖好箱盖,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听见有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半天才安静下来。外面安静了,我也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多久,等我醒过来时候,发现很多人正围着我。原来,我在箱子里睡着,外面人找疯了,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因为箱子里空气稀薄,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这次闯祸的后果是,父母用我的两件衣服和一些饼干赔给小丫,又说尽了好话,才算罢休。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我们便举家搬到了通辽,从此,我便离开了故乡那个山青水秀的小山村。
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烙印在我心灵的深处,留下了太多的回忆。无论是抓鱼还是打架,孩子们的嬉戏转身就是雨过天晴,留在记忆中的,始终是那样的美好。几十年后,儿时的小伙伴早已天各一方,回想起故乡,内心满是惆怅。怀念故乡的小河,怀念故乡肥美的鱼和蝲蛄。走过人生四季,经历酸甜苦辣,更加想念儿时的伙伴,想念故乡的青山绿水。我知道,如今再回故乡,我也早已是过客,无法融入其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于家和故乡的概念混淆了,总认为有家的地方就是故乡,故乡就是家。多年以后,已经辗转了几个城市的我终于发现,我错了。家可以迁移,可故乡却永远在那里,它会给你一种别样的、永远无法复制的感觉。
故乡是那样普通,没有现代都市的繁华热闹,没有轰轰烈烈的辉煌历史,它只是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但在我眼里,它却是无可替代的美好。当我委屈与难过时,疲惫与辛酸时,第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就是故乡。它可以给我一片宁静的空间,让我坦然面对人生的境遇。我热爱故乡,因为它就在那里,在我的心里。它像风筝的那根线,牵扯着我,无论我在天涯海角,我的根还在故乡。故乡是无法替代的存在,心之所属,魂之所系。
腊味乡情
文/开心
从冬至开始,一般人家都要腌一点腊货。特别是老年人,总爱在这个季节,灌一些香肠,腌制一些咸鱼咸肉或咸鸭等分给孩子们。
同样的腊味,当孩子们夹起一片香肠或腊肉时,都会赞上一句"家里腌的就是好吃!"对于味蕾已经迟钝的现代人来说,家中香肠腊肉是不是真的好吃?很难说。这样的觉得,皆因为那些腊味里所包含着的"亲情",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
也许是现在食物太繁杂丰满了,我总认为,腊味的美好还是在冰箱没有普及的年代。特别是农村,从春天开始,家家都会养一头小猪和一群小鸡鸭,费神费粮地将它们养大。目的就是要将它们到冬天变成腊货,成为一家人一年的营养和做人情的资本。
那时侯的人没听过吃腌制品不好的说法。谁家的腊货腌得多,是一种富裕的象征,很值得大家羡慕。"张家明年日子好过哦!鸡鸭鱼肉腌了两大缸……"或者"李家今年没杀年猪,没有腌腊肉,明年的日子怎么过……"人们在腊月里谈论的往往都是这些话题。
进入腊月,辛苦一年的人开始为过年做准备,家家都忙着杀鸡杀鹅,杀猪佬在这时候成了红人,非要早早预约才能挨得上。人多劳动力多的人家,腌的腊货也就多。一头猪一百多斤,除了留点现吃外,往往被全部腌成腊肉。在那个时代,仓里有粮食,壁上挂满腊鱼腊肉,如果有姑娘来相亲的话,肯定会一眼就相中这家小伙子。
我们家乡腌腊货很简单,就是用粗盐将那些鸡鸭鱼肉抹个遍,放在大缸里,按结实就行。过几天翻个身,再过几天,就拿出去晒。晒干了的腊货就挂在厨房里的墙壁上或吊在屋梁上,要吃时就在上面去割。
家中有了这些腊货垫底,做人心中就不慌。乡下人最看重的是面子,自己的日子可以苦一点,万不能慢待客人。农闲季节也是走亲访友的季节,谈婚论嫁往往也是在这个季节敲定。家中存了腊货,才能够好好招待客人和办大事。
来了客,因有了丰富的腊货,主妇们做的菜又大气又多样。蒸猪肠一碟,风干鸡一盘,咸鸭、腊鹅、腊肉、炸圆子等等,拿来烩一下就上桌,快捷方便,不一会满满一桌。以往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有了这顿好饭菜,也就尽释前嫌了。有些人家每天都有客人,锅台上也就每天腊味缭绕。家家如此,整个村庄几乎沉浸在腊货的香味里。
记得我们小时候,除夕清早,母亲就把那些腊货浸在水里,待它们变软了,母亲把那鸡、猪、鹅等放在一只大锅里,用小火慢炆,为的是怕正月初来客时现煮来不及。这些不加任何作料,或风干或腌制的腊货,放在一起炆熟后,那特殊的、自然的、不带任何辛香气的腊香味,实在是香得无法形容,是任何荤菜的香味都无法比的。那种香气算得上是腊味中的极致。
乡村有个传统习俗,正月里互相吃请。今天请你到我家,明天请你到他家,轮流请客,目的是为了增进友谊。这是非常好的一种联谊方式,可以借助冬日里的吃请,把平日因忙碌而疏忽了的友情,在餐桌上、在腊味里串起来。过去一年中的小不如意,在腊味和酒香中全被抹去。来年家中需要乡亲们帮忙的地方,也都在这些乡情和腊味里得到了答复。这样一请一复中,即美了口福,也融洽了乡情。
柿饼味 家乡情
文/wxqyyz2007
今年初五,河南老家来人,送我们一袋柿饼。
这些柿饼远没有超市里礼盒中的柿饼那样漂亮。一个个“块头”都不大,模样也不周正,有的身体蜷缩着,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可就是它们的丑模丑样让我顿感亲切。而每一块柿饼上覆盖着的那一层白霜,又赢得了我的信任。好柿饼不在长相,甜还是不甜,全在这身白衣服。我咬了一口,肉质黑,果肉甜,细腻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齿颊间荡漾开去。吃着家乡的柿饼,乡情的薄雾慢慢浮起在心头。
豫西山区,自古贫瘠。然而一方水土有一方的出产,山区土地瘠薄,柿子树却扎根其中,茁壮成长。田间地头,沟沟畔畔,坡坡脑脑,到处都有它冠盖巨大,枝繁叶茂的身影。它真像你的老友,往往你不经意间就出现在你面前。“柿树”是个一般性的称谓,而只有家乡人才能站在树下,滔滔不绝给你讲一通“柿子经”,说清楚它们属于哪一种柿树,它的大小、形状、色泽有何特别之处。火柿、水柿、阳果红、八月黄、小柿,有啥不一样。你才明白家乡人对柿树的珍爱,它真是家乡人的宝树。
柿子颜色由青变红,皮肤由硬变软时,就意味着它成熟了,它的味道也由酸涩转为甘甜。家乡人称自然成熟的柿子为“烘柿”。
犹记俺伯给我讲过:日头老毒啊,院子畔上的八月黄也熟了。我就上到树上摘烘柿吃。八月黄有小孩拳头大,身子吊吊的,熟的早,吃俩烘柿就顶一顿饭了。于是随着这个故事,那个个头不高的老头蹒跚而来,越来越近。他站在大太阳底下,微笑着,脸上写满饥饿的疲惫;他走向“八月黄”,慢慢爬上柿树,仰头寻找烘柿。估摸着哪个熟透了就摘下来,靠在树杈上把柿子皮轻轻撕掉,然后几口吞下去……他如今离开我们已有二十多年了。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大人饿、小孩儿更饿。而烙馍上摊一个烘柿就足以安慰一个饥肠辘辘的孩子。
生柿子酸涩无法食用,温熟后却脆甜可口。我家院子旁边有棵柿树,叫阳果红。我妈说,阳果红不能做柿饼,但是能做漤柿。于是,在它有八九成熟还硬硬的时候,就摘下来,放置在砂锅里,倒满温水,在煤火上温一夜。次日清早即熟透可食。我喜欢那种硬硬的漤柿,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没有生柿子的涩味,又不像烘柿那样稀软。它不是什么人间美味,不过吃过老家的漤柿,舌尖上的味道就种在心底,成了永远的记忆和再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柿子只有加工成柿饼,才能使它的商业价值最大化。但这个过程复杂而慢长,其中甘苦,绝非柿饼的味道那样甜蜜可爱。
首先的难题是卸柿子。有的树还好,长在平地上;而有的却长在地边崖畔,树冠的一大半就凌空而踞。平地上的好摘卸,崖畔的就要上树,倚靠着树的枝杈去摘卸。一面劳动,一面还须注意安全,因为树下可能就是深沟。那时,我们家是比较特殊的,我们小,也帮不上忙;所有的活,都包在我妈一人身上了。霜降前后,该卸柿子了。唉——,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妈妈怎么胆战心惊把柿子卸完了,我至今也茫然不知。但确知的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有一回就从树上滑下来……
柿子运回家,先要削皮。用一种简易的手工削皮机,右手摇动手把,左手把刀刃搁在柿子上;转右手,左手的柿子皮就徐徐而出,一次只能削一个。而卸回来的等着削的柿子堆得像小山。我记得天黑尽了,妈妈还在削柿子。
削的同时就开始晾晒。农家晒柿饼离不开一种工具——箔,箔是用高梁秆编织的席状物。晾晒时,地上支凳子,凳子上架木棍,木棍上把箔摊开。这样做是为了透风。削了皮的新鲜柿子有一层粘液,粘乎乎的。要赶快放在箔上暴晒,同时不要让它们粘在一起。经过几天晾晒,柿子变软变蔫变小、皮紧身束。这时人们能松口气。但工作还没完,还要继续翻动、晾晒,晚上用席或麦草帘子盖住。这样,二三十天以后,经过秋风和秋阳的洗礼,柿子周身渐渐出了霜,才算大功告成。
我印象中,这是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有时要把柿子倒来倒去;还要经常翻动翻动让它出霜均匀;经常看天气,推想未来的天气状况以决定如何应对。半夜里,正睡着,有雨了,就得赶紧爬起来去收柿子,或加固遮盖物,以防它被雨淋风刮。这段时间,晒柿饼成了家里的中心工作。这些工作细碎繁琐,几乎全是我妈一个人在做。柿饼晒成收走,我妈松了一口气,我好像也完成了什么任务。做柿饼如此费力,以至于我感觉不到柿饼有多甜!
只有今天,在远离家乡,空自念想的时候,我才能细细体会柿饼的甜!
我怀念着家乡的柿子树,它陪我们走过一段难忘岁月,给我们带来苦,也带来过甜。
乡情
文/关东大先生
过年了,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喜庆之中,大街上穿梭的人们红光满面、行色匆匆,或流连于百货商场购置新衣,或徘徊于农贸市场采购年货,大包小裹地如远行的旅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奔波的劳顿,亢奋的要命。尤其是傍晚,登高远望,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上挂满了千奇百怪的高科技彩灯,霓光霞影,璀璨斑斓,耀眼的灯光将偌大的城市辉映得如同白昼,很是炫目。已进不惑之年的我也不由得被这绚丽多彩的景色深深地感染,浓浓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每逢佳节倍思亲”。离开家乡已经二十余年了,身在他乡的我由于工作、家庭的繁杂琐事缠身,很少回家,就连电话问候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很觉得对不起家乡的亲朋好友。然而,家乡的一草一木,乡音乡情却深深地在记忆深处留存,挥不去抹不掉,每到年关时节才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咀嚼回味。
老家在农村,一座不算偏远的村落,一群勤劳、朴实、率真的农人,世世代代在哪里辛勤劳作繁衍生息,我在那里渡过了人之初的十九年。农村过年,比城里喜庆得多,排场也大,因是农闲,整个正月都算过年。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就算开始过年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过年时,墙上挂满了年画,画的无外乎大胖娃娃和鱼啊、鸟啊以及关公财神之类,窗上也粘满了剪着喜鹊登枝的窗花,春联自然是不能少的,就连猪舍上都贴着“肥猪满圈,年年有余”的对联,院子里都竖起高高的木杆,再挂上大红灯笼。年货也准备了很多,品种虽然单一,但很富足,院子里放一口大缸,里面放着足够吃个把月的猪肉和自制的农家冻豆腐。自家兄弟或和邻居搭伴杀一头猪,大户人家要先将猪头供奉在祖先的供桌上,然后自己灌制血肠,自己熬皮冻,大锅里炖着酸菜、白肉、血肠和猪杂碎,那香美的味道瞬间飘满了整个村落,足够你回味一生。
大人们盼过年是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孩子们盼过年是想穿上压箱底的好看的新衣服,再肆无忌惮地大吃几顿香喷喷的好饭菜。最热闹的是年三十晚上,一家人盘坐在土炕上吃着年夜饭看着春节晚会,十点刚过,窗外就已是鞭炮齐鸣,二踢脚、闪光雷、钻天猴等各种样式的爆竹夹带着巨响一股脑地射向天空,静寂漆黑的夜空瞬间被爆竹撕裂开来,于是,整个天空就变得如彩虹般繁星点点,星光灿烂,据老辈讲,谁家的鞭炮放的多放的早财神就降临到谁家。放完鞭炮,本家的孩子们自然地拢到一起,紧随在大人屁股后到长辈家拜年讨赏钱,于是,大街小巷里不绝于耳地传来“新年好,新年好”,这既是一句新年的祝福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企盼。整个正月都会在这种祥和的节日气氛中愉快地度过。
二十多年了,生活在这繁华的大都市,过着殷实的生活,却总是割舍不了对家乡的那份眷恋,对亲人的丝丝牵挂,那群纯朴善良的乡里乡亲,那些曾经纯真无邪的儿时玩伴,那乡音,那乡情,时不时的缠绕在我的梦境,不绝不灭。
过年了,我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