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回乡的散文
关于回乡的散文(精选12篇)
回乡
文/王江
一个相伴一生却又从未去过的地方,我老家——山东武城。
幼时,我听说那儿有运河,春风逐浪杨柳青;大些,我知晓家乡的青纱帐,父亲藏身打游击;后来,三弟回武城辛庄下乡,谈看果园,摘棉花,还有贫瘠的沙土岗。我常想回去看看,一直未能成行。
7月7日早上,我踏上回辛庄的土路。昨天下过雨,洼处一汪汪黄泥汤。乡间路,低田一尺,晴为道,雨成溪,易排涝。我站在田埂上,棉花长膝盖高了,开淡粉花,有的已结了桃。绿棉花淌向远方,风荡碧波,江河般翻滚。
当年这片土地,翻腾着挺拔的高粱玉米。父亲带县大队,蛰伏青纱帐,等日本兵走近。枪响处,青烟袅袅。父亲身穿黑布衣,游走乡村,发展队伍。他吃百家饭,替百姓护粮,扫奸除霸,百姓贴心。一次,父亲被围,鬼子刺刀寒,汉奸来回窜,一年轻女子低头挪步,手牵父亲衣角,认他作丈夫,父亲才逃过一劫。随时光流逝,这羞涩的小脚女人,形象日渐高大,只是不知,她现在何处?
我走进辛庄,亲戚围拢来,乡间亲切悦耳——父亲讲话,就这劲儿。1974年,三弟回老家下乡,爷爷已74岁。当时父亲关在狱中,断了老人的供给,啃杂面馍就咸菜,爷爷没抱怨;开批斗会,他主动搬个小板凳上台;让他揭发,他嘴里叽里咕噜,说不清。父亲任河南省委书记时,爷爷来家里,要为公社买辆拖拉机,父亲担心影响,没同意,气得老爷子直吹白胡子。1978年,爷爷临终,想见父亲一面,却未能如愿,带着遗憾走了。
爷爷的坟守望着大片麦田。我跪在墓前,轻声说:“爷爷我来晚了,对不住您。爸爸平反了,早来看过您,也去世多年了。您如果有意见,尽管说吧……”
中午,我走进侄子王岳峰家。他家有六间宽敞的新房。他儿子登云个高白净,今年考上军事学院。我搂搂他瘦削的肩,愿他继承前辈的事业。随后,家人坐到炕上拉家常。五位叔叔都还在种地,一人两亩地,棉麦纯收入也就2500元。我问为什么不出去,二叔说:“人老腿短,还是家里牢靠。”说时,他眼里透出一丝光亮,这守候乡土之光,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炕上的红花褥子,摸着软软的,无疑是新弹的花——家乡产棉,默默支持着国家的纺织业。
菜上桌,德州扒鸡,肉片炒蘑菇,糖醋鲤鱼,武城旋饼……家里出了二级厨师,今天他掌勺。我夹起一片蘑菇,口中溢满鲜香,二叔说:“这叫双孢菇,麦秸种的,是咱县的知名产品,还出口韩国、日本呢……”
我走出院子,村里的杨树林,飒飒临风,树干微睁眼,观世间变化。这就是我的故乡,武城:运河明珠,状元之乡,全国玻璃钢第一县,辣椒第一城……
回乡,过年
文/陈瑶
走得最快的总是那些逝去的时光,似水流年,匆匆而过,来不及细想,新的一年又悄然而至。
回乡下过年,还未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年味。文化礼堂前停满了各式小汽车,都是回家团圆来的,游子们无论走得多远,也走不出内心的故乡。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挂起了红灯笼,门楣上一个个大大的福字,映衬着春节乡村风俗的热闹与喜气。孩子们更是闹腾,拎着一串串火红的鞭炮,兴奋地奔向大礼堂,“噼里啪啦”,响亮的鞭炮声传来,听得人耳朵都快炸开了,可孩子们却玩得疯狂,似乎那阵阵清脆的鞭炮声,会把他们沉积下来的所有郁闷与不爽都随之带走。
隔壁邻居,家家大门敞开,年货都置办好了,堆了满满一屋子。对门的阿婶家正在谢年祈福,鸡鸭鱼肉,五色糕点,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正中间供奉着一盆大猪头,烛火燃起,香气袅袅,祈求着来年平安喜乐,福瑞绵长。看着阿婶阿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朴素,平实,温暖。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一份安稳妥帖的气息便好。
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碌着,生炉烧水,杀鸡斩鹅。屋檐下挂满了鳗鲞、带鱼。道地上晾晒着一大盆酱油腌过的熏鱼,一阵风吹来,飘来缕缕鱼腥味,那是海岛人闻惯了的诱人之味。而此时,父亲正蹲坐在土灶前,烧火煮肉。每逢过年,家里都会买好几斤猪肉,在大锅里慢慢炖煮,炖得汤汁油亮亮,香气四溢,才算入味。记得小时候,家境贫寒,日子过得拮据,一年到头,只有过年了才有肉吃。那时,“吃肉”也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父亲煮肉,我和姐姐早早地围在灶台边,待到肉香味溢满屋子时,我们早就馋得直流口水了。父亲每每回忆起几个孩子争着吃肉的情景,总会感慨万千,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油腻腻的肉都不要吃。以前,春节第一天,家里都吃肉汤汁烧年糕,现在,都不敢吃了。反而是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备受青睐。暮色四合,院落里,红灯笼亮起来了。厨房里,母亲煎炒烹煮,忙碌不已。我在旁边帮衬着母亲,剥冬笋,择芹菜,洗碗盏……灶台的火烧得透亮,映红了母亲圆润的脸。母亲虽是一乡间村妇,却烧得一手好菜,一生所去之处,不过是院落堂前,田间地头,守着方寸之地,相夫育女,俭约素净。待到一个个时蔬、海鲜、汤羹新鲜出炉,袅袅香气弥漫开来时,厅堂里已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了。
岁月无心,人生有情。很多值得记取的美好回忆,也只能化为时光的印痕,轻轻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忍触碰。生命原本是一场旅行,总是在不停地奔走,穿过时光变迁,流转四季风景,始终在寻找自己的归宿,最后还是要回到生命的原点。
回乡,回乡,炊烟起,倦鸟回。新年,正在门口等你!
回乡帮秋
文/李红波
“十一”和中秋连在一起,又是一个长假——八天,足可以出去游玩。大家都是这样计划的,如果不出意料应该到处都是人,又将经历“大人看脑袋,小孩儿看屁股”的场景了。
其实长假真的要出去游玩儿吗?我觉得未必,尤其是我们这些根在农村的人。不远的农村里还有我们的爹娘,地里还有他们侍弄的庄稼。他们不愿意来城里——不习惯城里的生活,离不开睡了几十年的土炕,放不下地里的农活儿。“十一”和中秋节的当儿正好是家里秋忙,各种庄稼需要收回。我们与其去游玩和别人凑热闹,还不如回老家和爹妈一起收获庄稼。
带上爱人,带上孩子,一起回家。让城里的爱人感受一下农村人的辛苦和不容易;让孩子感受一下爸爸成长的环境;让孩子在农村宽广的土地上撒撒野;让老人享受一下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现在农村的收割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说是回乡帮秋其实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另外好长时间不干了自己也干不动了。回乡帮秋更多的是一种仪式,一种情怀。
回乡过年
文/路惠民
又是一个岁尾年头到来,苍茫的时分不时地撩动我的心境。连续多日,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不停地催促我踏上回乡的行程。
从乡土走向城市,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但不时的有一种喧闹不堪的感觉;告别了静谧的乡土,踏进繁华的城市,短暂的欣喜之后,却有一种无法完全适应的感觉,总觉得一种浮气绕于身。喧闹的都市生活,琳琅满目的货物;灯红酒绿的酒吧、饭店;吵杂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中夹杂着衣着时尚,装扮时髦合时宜,又充满活力的靓女俊男,努力地赚足了眼球。……
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行色匆匆的人流,快节奏的生活,来自多方的压力,让人生活空间被无情的压缩,一种焦躁的心境,时不时地困扰着自己。虽然城市里拥有着优越的生活、工作条件,与乡土相比更具时代信息、更具活力,又有更多的机遇,更易快捷地实现人生的升值,……但这一切无法抵挡乡情不时的呼唤回归。
从乡土走向城市的人,总有一种乡土情结,骨子里总是以“城市乡下人”自居,无法完全融入现代化的都市生活。虽然城市的一切让人目不暇给,但这一切似乎让有着乡土情结的人们,心灵似乎更加苍白贫血,物欲横流替代了从容,功利之心使人与人之间关系发生了裂变,缺失了一种纯朴与憨厚,增添了人与人之间的世故与市侩。长久地城市生活的奔波,让人纷扰不宁,一种困惑与浮躁;一种迷失自我的感悟,让人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回归乡土欲望。
说不清也道不明,越是接近年关,越是急切地想回乡,也许是乡土、乡情的呼唤,也许是过去的时光,曾经让我太多的感动与联想;也许是记忆中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召唤。乡土、农舍家园和那朴素、朴实的相邻,让魂牵梦绕的我,急切地期盼回归。
走近乡土,面对那收割后的一片深沉平静的田野,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苹果园,纵横于阡陌之间的小路和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那寒风中矗立的粗壮古老的古槐;埝边地头那一排排高大、苍老的柿子树,无声的注视着归来的赤子。
村子里那一排排暂新整齐的楼房早已替代了久远的土坯瓦房,一幅幅红红的大铁门镶嵌于时尚的瓷砖面墙之间,门顶上苍劲有力的“家和万事兴”、“耕读传家”、“富水长流”等瓷砖匾额,门廊上贴上了充满喜庆的春联,家家户户“旧桃换新符”;孩子们穿上了新衣裳,高兴的穿梭,“显摆”着自己……
游走于故乡古老而新潮的巷道之中,热切的关注乡土的变迁,在迷茫模糊的岁月风尘中回眸,现实与过去不断的交错闪现,让自己来回穿梭于时空隧道之中,从容地平衡着内心,把曾经的过去与现实结合,冥冥之中感觉到一种呼唤,召唤着自己踏上记忆之中的旧路,追梦去日,一种亲切、一种刻骨铭心,使曾经浮躁的心回归平静,血液却在体内汹涌流淌,一种力量无声地触摸到灵魂深处,往日的宁静与纯粹,朴实与祥和,重现于眼前。远离了喧嚣尘世,那一草一木曾经寄托了我多少梦想,让生命里不由地洋溢着欢乐的音符。
邻里、亲人们的嘘寒问暖,热情的话语、亲切的方言乡音,让人感悟出生命力里的祝福与热烈圆满。响亮的鞭炮声编织出洋洋的喜气。家族之中所有的男丁,依照古老的的习俗,齐刷刷地跪于列祖列宗排位之前,拜祭先祖,企求他们赐福、保佑,继续蒙荫子孙,俨然地向先祖祈福;众多的子孙后代们与先祖们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品味着日常生活的小满足和大幸福,诉说着曾经的得失,期盼着来年的丰收与辉煌。
说不完的乡情、亲情,一天时间转瞬即逝,再看那夕阳下的村落,依偎在落日残留的余辉中,显得更加美轮美奂,那太阳渐渐失去了炙热刺眼的光亮,慢慢地降落于远远的西山背后,消失了。晚霞在惨淡中褪色,夜幕开始弥漫于时空之中。
乡村过年,一种亲切,一种心灵的宁静与平和,一种幸福美满,还有那无穷的感悟与慨叹。平静的乡土生活,使人惊心岁月流年暗换,募然之中,发现生命之中的又有一些日子远逝,岁月无法挽留。
回乡记……
文/龚志华
我站在单位的楼顶与母亲通电话,我告诉母亲准备星期六回家一次。母亲听了很高兴,不断打着“哈哈”。电话那头,除了母亲的声音,还传来丁丁当当敲打砖木的声响。这是母亲请人在修建她的新房子。通完电话,我看了看楼顶四周,正下起了零星的小雨,一阵风从西边横扫过来,我感到了一阵深秋的凉意。
从娄底市区到安化东山,取道途经桥头河、仙洞、龙田、巷子口。路程虽只有七八十公里,却需转车四五次,中巴车、面包车、摩托车,一路颠簸,一早从6点出发至上午11点多,近5个小时的折腾,总算平安到家。
算起来我已有两年多没回老家了,这次回来自然是为了探望母亲。母亲也是清明节后特地从长沙弟弟家回到安化老屋的,因为她对这栋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土砖房实在放心不下。果然,她眼前的这栋老屋,室内的一切都已潮湿,家具业已霉烂,瓦片也在漏雨。难过得直掉眼泪的母亲,于是下定决心要在老屋的东面拆掉一列厢房,再在原来的基地上建一栋混凝土结构的两层小楼。其实这也是母亲多年来的一个宿愿。
我回到家时,母亲在建的新屋已建好了第一层的主体,目前正在由师傅安装模板准备打水泥倒制。母亲介绍说,整栋房子包工不包料,所有的材料,包括红砖、水泥、钢筋、沙石,都由母亲一一请人从外面拉回来。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全部包给别人,你只需管管质量,人就轻松许多了。母亲告诉我,自己进材料比全部包给别人要少花上万元的费用,这么多钱要到哪里去赚呢!
看到母亲忙上忙下的样子,并且显出似乎有使不完的干劲。我想,母亲这样做是对的。作为农民的母亲,她年轻时就建过两次房屋,都是土砖房。最早的房子在祖屋旁边,因年久失修早已坍塌。第二次便是她目前住的这栋,典型的安化山村民居,上下两层,有堂屋、厨房、卧房共5大间,地面面积约计350多平方米。而在建的这栋红砖小楼,虽上下两层总建筑面积不到140平方米,但母亲仍然要责无旁贷地操心。村里的人都曾对母亲说,你几个儿子都在外地买了房,以后他们也不见得会回来居住,你何必再操这份心呢?母亲便说房子这样旧了,儿子们回家一次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都像做客一样,起栋好点的房子,也让他们图个方便,有个好的安身之处。
母亲在建的这栋房子的结构是由她自己设计的,下面一层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楼梯间,另带厨房和卫生间,上面一层有三间住房,另带一卫生间。这应该是母亲受自己住过城里套间的启发而想到的。我对母亲说,这设计挺现代的。母亲于是又兴奋地告诉我,当你们带着妻子、儿子回来,就像住在城里一样方便了。我为母亲的周到计划而心生感动。
故土的一草一木本来并不陌生,但两年多不见,以前的印象现在仅余下了轮廓。我爬上老屋后面的山腰,放眼审视这片故土。山地,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田野,在秋风中涌起一层层的稻浪。以前的山路找不到了,只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在茂林之中此起彼伏。不远处的小河边,一条硬化的水泥公路如一条白色飘带直通外界,各家各户新建起来的红砖楼房接二连三地出现在眼前。家乡变了,变得使我感到有些陌生。
山村的夜来得特别早,不到傍晚7点,家家户户就亮起灯光。我帮母亲在火炕里添柴烧火,母亲则在一旁洗碗抹桌。回家后我才知道,母亲还要每天准备一顿中餐给四五位师傅们吃。母亲告诉我,本来说好了包工不代饭的,但母亲考虑到来做工的师傅吃中饭不方便,于是她就又决定免费让师傅们吃一顿中餐。我回来的这天,中餐有四位师傅吃饭,他们都是本村黄家湾的,他们由于是包工,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图的是在一天尽可能多做事,这样就划算点。
在火炕边,我问起了邻居的一些事。母亲告诉我,今年仙花婶子在长沙动了一次大手术,是子宫瘤,花了两万多元。母亲还说聋满死了,说聋满是一年多前突发脑溢血死的。定安立的女儿今年考上了艺校,又说定安立今年在外面摔断了一条腿。了满公的儿子福伢子在吉首大学读书,快毕业了。还有在株州工作的球货子会在10月国庆期间回家看他母亲。听着这些,我仿佛在听故事,间或随着母亲的话语叹着气。
后来我们又谈到了献哥哥起房子的事。母亲说,本来献哥哥是想将新屋建在后面祖屋地基上,后经过全面考虑,便决定建在我家右侧面的一块田地里。献哥哥是我大伯父的儿子,我对母亲说献哥哥的房子建在我家附近是明智的决定,场地宽阔,采光好,又靠公路,很方便。我还说我们不在家时,献哥哥和嫂嫂对母亲您也是个照应。献哥哥家的房子也是两层,地面面积就有130多平方米,是我母亲在建房子的两倍还多,已经封顶了。我回家时看到献哥哥和嫂嫂正在将红砖从一楼挑到楼顶。嫂嫂大老远看见我就亲切地喊我的乳名“拉巴公”,献哥哥也是。
山村的秋夜,可以更近更清晰地听到秋虫的鸣叫。我睡在小时候睡过的那张床上,唧唧的虫鸣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仿佛随手就可以摸到。山村的秋夜很凉,我裹着一床棉被,心里想起了关于这个小山村的许多事,也想起了早逝的父亲。关于父亲,我总觉得是内心深处的隐痛。16年来,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我总会想起他,或者会用浅显的文字提及。还想起了我的阿公,他去世也有8年多了,但他老人家的模样在我心里仍是那样一成不变。我怀念他们。
我不知是何时睡去的,等醒来时,才知天已大亮。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过早晨7点。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就起床了,她知道我今天一早就要走,正忙着为我准备早餐了。
山村的早晨氤氲着浓厚的雾气,尤其在这样的秋天的早晨,白茫茫的雾气一如升起在天空里的牛乳,将整个的山村全部浸了起来,闻一闻,似乎有种淡淡的馨香。我站在母亲在建的楼房上,很想再为母亲做点什么,但又觉得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突感懊恼起来。
吃完母亲做的早餐:一碗面和两个鸡蛋。我一看时间,差不多8点。这时正好准备用摩托车送我到巷子口的老四也过来了。我要走了,我对母亲说:“妈妈,你在家要好点啊!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母亲直叫我放心好了,有个什么事,会有邻居们照顾。母亲今年68岁了,身体没什么大病,这倒让我值得欣慰。
老四的摩托车载着我离开我的老屋,离母亲越来越远。我回头,只看见母亲一直站临近水泥公路的河堤上目送我的身影渐渐远去。
当我一回到娄底,就打电话给母亲报了平安。母亲在老家告诉我,运沙子的汽车陷在泥坑里,她喊了两个人正将沙子挑进去。这时我又想起,母亲在建的房子,在阴历八月十六前,必须将需要的水泥、沙子请人运回来,以便中秋节过后将二楼的水泥倒制楼面打好。
依稀回乡
文/冬寒
近30年没回故乡了,人家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而我仍未有归期。恋乡之情随时间年轮越来越老了,怕自己真的回不了。有时又常常想故乡还在不在那里?地方变了、故乡的人也都变了。回去也该是无人笑问我从那里来?不如把它长留在梦里。
那日静静的走出,在回家的路上,依稀的记得家乡的庄稼绿得发黑,泥土黑得发亮。因为泥土太好了,总有人怀疑地下有什么,探油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解的摇头走了。最后家乡的土还是被烧砖的看上。离家之前家里的泥土到处被挖开,土胚,红砖到处堆放,那时曾是军事要地的刘庄旁的小团已不再有完整的路面。经过战火的土地,和平时变得肥袄、富娆却又因这肥袄使家乡变得十分破败。
乡亲没了土地就如无根的浮萍,如飞扬的柳絮纷纷散落它乡,近的到了新团,远的象我家从小团到刘庄又从刘庄飘到广东。据后来人说老家那广茂无垠的田野不见了,取代的是到处是水草,竹林,到处是芦苇荡,家乡如今好似水乡是麋鹿和丹顶鹤的天堂。
那天晚上很黑很黑,带的手电也不够照长长的路,因为家乡秋天很高很远,不象广东秋天的水乡早晨和晚上就象梦的地方,天与地仿佛贴在一起,汽车是那夹缝看会爬行的虫,边闪烁边爬行偶尔发些声响……故乡的路是寂静的、漆黑的,远远的看到微弱的光亮,我想一定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更期盼遇到村庄……一路上追随那微弱的光亮,仿佛觉得些什么,希望那微弱的希翼能越来越强。一边小心探路,发现相向亦有点亮,渐行渐近,而可能吸引我的光亮仍在那里,如天上的星星,可心里知道那样的天,天上是没有星的。我们相遇了……路窄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路宽的地方我们结伴而行,她说要给恋人惊喜独自去他的家乡,而我也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遇着这回乡的缘分我们相遇。在无路的地方我们决定不走了,我们停在一个渡口,我们相依着座等天亮……(我们不是为了等摆渡人而是觉得这样迷失的走下去,不是离她的目标更远,就是离我回家的路更长……)我要去刘庄、她要去新丰。我们珍惜这样的缘分就让时间在这儿做片刻的停留,那晚秋虫也停止了歌唱。
天亮了,河的对岸传来阵阵的稻花香,随阳光的出现越来越浓烈芬芳。艄工从薄雾中慢慢駷来,她也从我身边醒来。确定了前方就是新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看那曾吸引我们彼此的微弱的光,不见了,天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上天要理由不由得人都笑了,我目送她渐行渐远,我们曾经互相靠拢、结集,互相欣赏。用我们朦胧的星光,织成相互最深远、最淡薄的希翼,也许是一种生存的必然与默契,我们又相互分离,……她上船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已错过就再无理由相见。
从梦中醒来,我仍要回乡,那一定又是在另一个清梦的晚上。
回乡偶书
文/西门牧野
久违了,故乡。
好多年不曾在盛夏时节回到过故乡了,对于故乡盛夏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的暑假。盛夏时节的故乡。绿肥红瘦、树影婆娑。一草一木还是像记忆中那样郁郁葱茏。熟悉的知了叫声不绝于耳,令人愉悦。许多稚嫩的面孔欢笑着蹦过乡间小路,清晰可辨的笑声恍如隔世,过着和我一样如出一辙的童年。看似模式化的孩提生活。却常看常新、怦然心动。相同的事出现在不同时代的光影里,我的童年记忆,他们的孩子时代。殊途同归。
见到不少以前认识的老人。在不同时间的维度里相看。突然发现苍老竟是一把如此锐利的尖刀。深重的皱纹篆刻出岁月的印记。面对老人,面对无能为力的苍老衰竭。时间在我行我素的前行,他们的幸福、他们的伤悲、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希冀……都被岁月辗磨而过。但愿你们能保持灵动的脉搏,逃离时间无情地审判,尽管最终还是会被擒获,终究片刻的欢愉胜过庸碌的千年。
约了几个十几年未曾见面的老同学一起共进晚餐。酒过三巡之余,彼此寒暄、笑谈。那份儿温情的感觉。在时隔数年之后,原来并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流失与淡落。
在时间与空间的轮回中,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故乡的黄昏还是像记忆中那样的美。落日熔金、晚霞似火。夕阳越过高高的树冠给大地留下了一层斑驳的色彩。
吃过晚饭,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月是故乡明”,趁着皎洁的月色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群山的整个轮廓。影影绰绰的群山在月的映照下一声不响地缄默着。似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任何一个人兴衰荣辱,都不会打搅到它什么。越夜越清净,少了大都市的闹腾。自然也就多出了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成就了故乡最纯粹的夜。
突然有种想冲破现实的羁绊去过祖辈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纵然是粗茶淡饭,我也愿偏安于这乡间一隅。一盏清茶、几页闲书。从此做一个闲云野鹤之流,寄情于山水。不必理会明天股价楼盘的跌涨与否。足矣!但这份儿奢侈的想法马上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击的荡然无存。罢了,也只好让那份儿可怜的希冀默默地在心底迁徙……由于诸多事件缠身要处理,在家只呆了两日便要匆忙动身启程。
故乡赋予了我生命,更寄托了我年少热血的情怀。那段青涩少年时光的山中岁月早已相去甚远。在年深日久之后的记忆里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朴实而又厚重。唯一永恒的当属那份浓浓的乡音与乡情。
十月赏秋(回乡小记)
文/完全没道理
大都市的秋天与山区截然不同,能见的小区路道旁飘零的叶,不如山里秋的多彩,原有饱满丰硕的树木,落下只片黄叶,怎么看都是形单影支,虽已是深秋了,却不如山区显见,大城市的四季四景,最掠目的还是你追我赶的车流与人流,哪有山里的红绿枯黄来的分明显现,中秋高挂明月后,值的一看就是山的秋色了,早就计划想离开一下这车水马龙世界,到大山深处,一闻树木草本味香,观赏那山峦叠嶂的闽北山地秋后景色。
一、隐没在心中
国庆时节成行,G60高速路上,一路开着空调,只因今年夏日超长,入秋后气温还是很高,车窗外树叶依然是苍翠的绿色,不见一处的江南枫林叶红,到处还是青色未退的杂草灌木,行至晚间,才凉了起来,远望山顶的落霞是唯一的不同,那是秋的海水与野火,这如我在市内捕捉拍摄的一景较为相似,因行车中没敢在高速路上停车拍摄,也就错过这一景,只能隐没在心中。
二、山的情怀
回铁城一趟,因时间跨度小,少有走亲访友,第二天,一早我办完了车辆的年检一事后,又到市公安局办理“港澳出入证”与出境护照,晚上,就认认真真呆在家中,因这一日是我生日,老父亲烧了好几道菜肴,还买了个生日蛋糕,为我庆生,哥嫂妻儿一桌与老父齐唱“祝你生日快乐”,歌声中我臊红了脸,这平凡的一生,没有大失败的打磨,更没有小成功的经历,多年来,没给父母多一点孝敬,自我一生就是一个小男人结核。感动中,此刻,在吹灭烛光灯火时,强烈许愿父母身体健康与快乐,兄弟与家人平安。千里行程到家中,此番蕴含的秋语祝福应是最浓。
辞晚过后,躺在床头,息了灯,我眯眯糊糊中,又将儿时秋事揪起,最忘不了年少的时候,很少吃上水果,那有现在想吃苹果就吃苹果,想吃香蕉就吃香蕉,小屁孩时代物质匮乏,父亲一人养五口,吃零食与鲜果那是奢侈,好在单位住房临山而居,队上十多岁的小朋友三二结群砍柴上山,上坡找点采摘“冬秋子”是最兴致的事,一尝山间美味,专拣紫果一吃,吃就吃到舌根发黑色时, 尔后背柴下山回家,小口袋装的“冬秋子”满载而归,去与大院子里的其他小伙伴们分享……从那一天起,第一次果实的收获,我就有了秋的向往,更有了对山的情怀
三、金秋十月画一般
节日里还是受好友人之邀,到山里走一走也合我意,只因为大都市太堵,太闹,到外边“走二步”瞧瞧,观赏那山峦叠嶂的山地。
十几人一行,去登爬市郊外最有名的山“留仙峰”,此山因太极祖师张三丰修练成仙在峰顶炼丹而名声大噪,我们驱车盘绕山路,10点才到了山峰脚下,一进入山底,我就被山谷里的层层稻浪所吸引,当即动了时情,坡坡梯田上,金灿灿稻谷连绵,稻谷的茴香弥漫在山谷中,走在田埂上。就忍不禁近身亲密接触,还能鼻吸出轻微的似金菊芬芳。
到了半山腰上,这才见到农作的夫妇在忙于收割,我惊讶的是使用收谷的工具,居然还是盘古开天地的原始,现在早已是知慧城市、新农村城镇化,想打那就打那的导弹时代,可他们竟然还是手抓一把稻,用臂力在谷盆里筛打,我询问一下,一日能收多少?夫妇笑答“大约五百斤”,我无语了,但从夫妇俩挂满汗水的脸庞上,和厚实的笑容上看,还是对粮谷丰产充满了喜悦。不过此情此景,却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抬头看这蓝天下淡淡的云朵,远看山间松柏苍翠,近看五谷丰登农人收割,田间小息燃烟笑问,客籍何来,拂一阵秋风而过,身感枝叶飘零的落语,这山地山涧,金色之笔涂抹恰到好处,秋色斑斓如画一般,这才是上演一出秋的真光景了。
四、茶经茶道皆善哉
我们继续爬山向前,一路徏步,山路边的绿叶,有的已枯萎凋谢,只有鸣叫的鸟儿偶露踪影,却不见树丛灌木里的野生小动物,大概此刻也都藏到了洞穴深处,山林间不用掩饰,就能找到一份宁静。
同行者中,我与邵武诗歌协会副会长冯家传先生(碎铜茶的发掘者)边爬边聊一家常,他说是不经意间发现香港《大公报》刊登的野生碎铜茶,事后,就协同市有关部门与当地茶人着力推广,因碎铜茶的神奇功效:茶叶在嘴中咬碎后,放入老铜板,几分钟就可以将铜板咬碎。碎铜而得此名,只是这个神奇的现象,至今未能破解。故而,为了进一步研究碎铜茶,他多次进山调研,并与福建神农时代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武夷山三想茗茶有限公司、留仙峰寺主持云峰法师(碎铜茶的守护神)、在今日共同成立了碎铜茶科研基地,并正式挂牌 .
我也曾在往年的武夷山茶博会的电视上,看到一湖南教授学术论述的有关报道,就是这款1200米海拔高山野茶的茶多酚含量,是普通茶叶的三四倍。可以说,碎铜茶具有非常好的保健效果。这入秋养生喝碎铜红茶,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午时,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一入庙围门,91岁云峰法师喜迎我们一行,老法师冯先生是老相识,因而老法师高兴,引领我们入座后,便立刻生火烧饭,他拿出自制的碎铜茶及珍藏的香菇与豆皮款待我们,此情谊触动了我的慧根,心中念道“南无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五、留仙峰上阔胸怀
登高远望宽阔了胸怀,从山顶向下一看,那秋天的村落,淡淡袅袅的云雾在山脊半腰,连成片片朦胧的烟霞,那归园田居在太阳的照耀下展示出优美的画廊,可最让人陶醉的,还是那镶嵌着金黄色的稻谷,让人欣然。
站在庙前峰顶上,与友人比划了起来,我们这一年轮的人,大多的身体都有了年岁的标记“大肚肥腩”,可都有“仙”的情愫,除了言语多与寡间能谈出个经典,仿仙学仙而作出一种超然就是一种境界,当架式摆好,每拍一次照,希望日后记忆,尚能有今天“暮色苍茫看劲松,万云飞度仍从容” 的豪迈。
在结识的友人中“神农”大华先生确实一个才子,他的太极功夫一招一式,非我能及。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把一个“兰”花写到了极致,此友对兰花体察幽深,解兰能雅意玄远,评兰更让人宁静而致远,在他所著的《中国寒兰》一书中,冲出了瓣形学而写下了精采,并进一步拓展对国兰文化的经典解读,甚是了得。今日上山之憾事,就是兰不得而见,可能是我不识,只猜想秋寒兰应该是秋韵中最美的使者吧?不知友人是可认否?
六、十月秋风送
饭过午后,在庙中茶聊一会,便举行挂牌仪式,一行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看也看了,该做的事也做了,山前庙门礼数尽到,大家起身道别整装返回,老法师一再挽留,大家一一谢过,老法师只好“善哉,善哉”,让我们一行捎上开过光的茶叶,并目送大家惭惭离去,这一别情太过惜人了,我不忍相看,便快步闪身,我佛慈悲,祝愿老法师身体健康,来日相见时依然在留仙峰上供佛念经,如张三丰在世,再造神奇,让太极功夫发扬光大,让碎铜茶道韵传世人 .
下山了,这下山就比上山容易多了,一会儿就下到半山腰,遇有零星的人登山游览,犹如蚁客游走一般,相互招呼过后,山坡上显得旷静,归西的阳光软软的,远处晚霞越来越少,山风刮了起来,吹奏着山的旋律,树叶飘落在栈道上,我已把这一切储藏在记忆深处,回沪后再将温存的愉快慢慢升起…
别了…挥挥手,别过山谷、别过留仙峰。
别了…挥挥手,别过老铁城,别过亲朋好友。
返途,曦伴秋风送,大地祥和,十月金秋,浓浓的秋香是成熟生命的精采,让人惬意,让人陶醉!
回乡的路
文/孟红梅
40年前,地里的庄稼一收完,人们就算闲了。每当这时,村里便会出现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背着洋镐,夹着铁锨,穿着劳动布裤子,说说笑笑地走在村街上。他们来自城里,是响应公社号召,义务修筑出山公路的。
在这支修路大军中,不乏年轻姑娘的身影。我已记不清她们的模样,只记得她们的头发剪成齐耳短发,或梳成两条麻花辫。短发利落,却容易披散,遮挡视线,影响干活。有的姑娘就将前面的头发扎起来,扎成一个小马尾。红头绳从马尾根部缠起,一道道,一圈圈,密密实实地扎个两指宽。这时,红头绳只剩下两三寸长了,便停下,开始打结。结多打成花朵蝴蝶状,衬着乌亮的头发,说不出的俊俏。
赶在年底前,路修好了。通车那天,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看。一辈子没出过山的小脚老婆婆也由孙子背着,站在路边的山岗上看汽车。为了看得更真切,孙子要背她到路边,她坚决不去,怕万一汽车发怒,把她吃了。后来,村里通了城乡公交车。我们叫它“开(客)车”,原因是我们的发音中,客、开同音。
第一次坐客车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那年我八岁,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弟弟去城里看望父亲。是辆绿色的大卡车,撑了个绿帆布的篷,三排木凳,左右分列,中间空出过道。后车厢上挂着铁梯子,以供客人上下。只是那梯子离地太高,母亲是在司机的帮助下才登上车的。
每天下午,只要日头开始脸红,老林准能把车开到白龙庙岭上。他开的是辆大轿子客车,能容二十来个人。有时人多座少,可挤三四十人。山路弯多、坡度大,这辆暮年的老车走得十分吃力。那是个深秋的下午,父亲去县城接我回家。我坐在老林后面临窗的座位上,抱着三岁的儿子。到了白龙庙岭上,老林习惯地吹起口哨。这时,日头开始脸红,红着红着就掉到了山后头。
我似乎听到“咕咚”一声,紧接着车身开始向外倾斜。以为路不平,一会就好了。谁知越来越明显。老林踩刹车,逼老车停下。倾斜仍继续。老林死死把住方向盘,回头吆喝道:咋坐着不动?没见车掉沟了吗?
老林作势起身,车跟着晃了一下,后边外侧的轮胎便陷下了路沿。幸好有棵树挡住,老车没真的往下滚。车上只剩老林。有人喊,老林,赶紧下来吧,车和命比不值钱。老林没理会,黑着脸,一动不动,睡着似的。忽然,老车发出怪叫,接着猛地一蹿,就蹿上了路沿,老林手脚并用,将它开上了正道。
这些年回老家,都是自己开车。走的是新修的另一条铺了水泥的公路。老林那破车当年跑的老路,因走的车越来越少,便渐渐废弃了。去年冬天,接母亲来郑州看病。病情刚有好转,我便有事,要去北京几天。母亲执意要回,只好送她回家。先给小弟打了电话,让他在洛阳等着,我把母亲送过去,由他接回家。然后我在洛阳直接坐高铁去北京。
走在站前广场,看到鲜花摆设的各种大型花卉造型,母亲吃惊地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等我回答,又慌着用手去摸,凑上去闻,然后,小孩子似的对我说,是真的,真是真的。我去取票,母亲紧跟着,寸步不离。进站时,母亲不停地仰头看。我问她看啥,她说高铁呀,高铁不是从高处走的吗?
一路上,母亲出神地看着窗外。土坡,黄草,赤条条的枝条,背阴处的积雪……车到站。我唤母亲,母亲一愣,咋恁快?怕是一垄地都锄不到头。以后你去哪儿,再远,我都不萦记。
回乡有感
文/东山听潮
又见春日,暖和得不得了,似夏天一般,惺忪然一如懒睡的小狗,静寞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抬望处,满眼的绿色,一阵风来,夹杂着泥土气息,像是小时候牵着牛儿从这里走过,脚丫儿还带着淡淡的草籽味。那一条泥泞的小路不见了,但熟悉的影子从未在心头掠去,就像这路边的小草,歪着头,斜斜地望,在轻风中频频点头,几十年了它还在这里痴痴地等。
对面的青山,墨绿绿的,山顶似与天空的云彩拥在一起;几户人家镶嵌在山岙,白白的墙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钻石般夺目;那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地如蜗牛漫步的痕迹,连接着山与山,贯穿着家与家;曾经攀爬无数次的涧溪,借着几天的雨势,正悬挂绵绵的丝带,如小姑娘俏丽的发髻,山显得格外的妩媚了。
春光无限好,春风留不住,很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烙在心底,不在乎一黛山色,不在乎一方水土,在乎其时常撩拨起点点思绪,想起我小时候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日子——那些个不穿鞋的日子。三五个小伙伴,相约着去玩耍,没有精心的安排,也不作时间的约定,有的是一种默契。趁着大人们忙碌的时光,我们去后山采果子,那是我们最好的零食地,也是我们集会的秘密地,不会只有一处,也不会只有一种果子。上山的第一件事是采果子吃,有时候分散,有时候集中,首先得把肚子填了再说,特别是碰到高大些的果树,我们便分工合作,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特长都发挥得淋漓尽致,采的人不会轻易先食,等采完了大家集合起来一同分享,不会去争谁多谁少,但肯定让采果子的先偿着吃。而那些山果子中,有野石榴、野杨梅、野核桃,呵呵全是野的,大伙儿最爱的还是野核桃,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只是因为这种果子,可以用来炒着吃,招待客人是最好的山炒货了,所以拿最多回家也不会责怪,只会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一年四季,我们时时都有可吃的,夏秋两季是最容易找吃的,冬季里我们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泛香的烤蕃薯,即使是没有果子吃的春季里,我们也可以大把大把地吃花。当然,上山去我们不仅是为了弄些果子吃,更多的我们会学着电影里战争片中的情节,去扮演不同的角色,享受着不一般的感动和剌激,直到大人们大声吆喝着催促的时候,才不情愿地各自回家。
也许是住在山里久了,也许是渐渐地长大了,我们不再去山里采果子,也不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我们知道这山里它可以给予我们什么。谁知道这山里到底有没有神仙,习惯了老人们种种神奇的传说,默默地聆听着大人们的唠叨,就这样极不情愿地穿上鞋,慢慢地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们知道是山一样的神秘,给了我们一种无穷的力量,一种走出去感受外面世界的勇气。尤其如这样的春天,那一抹绿意,那一阵清风,覆盖着大地,平铺着希望,不仅令人回味,也同样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回乡的路
文/蒋波
午夜梦回,想起梦中走在回乡的路上,看到故乡的亲人,见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不由泪湿眼眶……
回乡的路,尽管是曲折的漫长的坎坷的,但每次回乡,我的心是期待的迫切的喜悦的,一程又一程的路途,充满着熟稔的感觉。从繁华喧嚣车来车往的城市,转入寂静的农村小道,归乡的心欣喜而焦灼。一片片熟悉的景致跃入眼帘,风也似乎变得轻柔了起来,近了近了,期盼的家就要到了。一张张家乡亲人的笑脸映入眼帘,随着一声声亲切的招呼声,老爷爷老奶奶饱经沧桑的面容乐开了花,亲热地拉着我手嘘寒问暖,婶子叔叔们匆忙走在路上,为生活忙碌奔波,看到我时,灿烂的笑脸与亲切的话语,让我感到家乡亲人的温暖。终于,在村头的小巷边,看到了倚墙晒太阳的邻居和笑盈盈的母亲,我知道,母亲虽在这里聊天说笑,其实是等我心切呀。
故乡的路,连着我的家。故乡的路,来来回回,伴我人生的旅程。上学的时候,每日穿梭往来,从小小孩童成为翩翩少年;出外求学的日子里,父母送我离家,通过这条故乡的路走向外边广阔的世界;放假的时候,归心似箭,与焦急等待在路口的父亲一起回家。回乡的路,走过一次又一次,每一棵树都向我召唤,每一棵庄稼都向我颔首,每一缕风都牵起我的手,指引我回家。回乡的路,在我远离故乡后变得陌生,琐事羁绊,让我的脚步停滞不前,只有在梦中,走在无比熟悉的路上,欢快地归家,听着鸟鸣,哼着小曲,兴冲冲,美滋滋。是呀,乡间的小路,给我太多的回忆与温暖。记得第一次带爱人回家,一条路曲折漫长,左拐右转,失去了方向感。可我并不着急,这条路的故事说不完,这条路的路程行不完。故乡的路呀,尽管不是那么平整宽阔,但在我的心里,却是无比亲切的温暖的难忘的。走上这条路,就进入了浓浓的乡味与浓厚的亲情中,走入其中,紧密相融,难以割舍。
回乡的路,从儿时走向中年,从幼稚走向成熟,连接着我与家的脉脉温情,连接着我与故乡的浓浓深情,无论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故乡的怀抱,还是风尘仆仆地走在回乡的路上,踏上这一段回乡的路,我就感觉到是那么踏实,脚步也变得轻盈了不少。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乡,故土难离,故乡难忘,而回乡路,无论是漫长或短暂,坎坷或平坦,走在上面,都会带给我们缕缕美好的回忆。回乡的路呀,常常在梦中浮现,如亲人深切的呼唤,萦绕不断,成为我们今生最好的依恋,最深的热土,最美的一段路程。
回乡小记
文/全红莲
一 回家
脚步总是跟不上心的速度,双脚还没踏上故土时,心早已抵达。
天空蔚蓝,鸟儿掠过,不留一丝痕迹。没有风,阳光温和,空气里弥漫的是各种花的馨香,田间地头,有菜花黄,李花白,桃花红。
叫天子在清唱,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着,燕子轻盈地飞来飞去,三五只鸡在草地里觅食,一群鸭子在池塘边的芦苇丛里歇息,一只大黑狗无聊地在菜地里溜达,一只正在发情的猫,叫得春心激扬。
田埂上绿意盎然,深绿浅绿点缀其中。鱼腥草和藜蒿长势旺盛,散发出浓郁的好闻的气味。地米菜开出了白色的花穗,蒲公英也顶着金色的花苞。野韭菜这里一丛那里一窝,鲜嫩鲜嫩的,大可放心挖一些回家炒鸡蛋尝尝鲜。
一块耕过的水田,新翻的稀泥软烂平整,稻桩草茎斜斜地露在稀泥上,蛰伏了一冬的虫子浮游在水里,时不时出现小小的涟漪,和几串小气泡,蚯蚓爬过的地方,有细细碎碎堆在一起的泥粒儿,水田的一角,有人几铁锹挖出了一个小口子,水声哗啦,晶亮的水珠四溅,我顺手往水口处一摸,一条泥鳅从手中溜过,算了,还是不捉,且随它去。
我顺着田埂往前走,前面是一个池塘,返青的杨柳,伸出芽尖临水照着影,零星的狗吠打破周围的宁静。一枝桃花从芦苇丛边伸出来,花蕊沾着露珠,花瓣绽开,粉嘟嘟的格外娇媚,我不由心生欢喜,缱绻的乡愁瞬间在花朵的芬芳里消融。微风拂面,我扫视了一下头顶,今天晴空万里,一朵朵云轻飘飘地飞过。
一整个下午就那么轻快地晃悠过去了。
夕阳开始下沉,将落而还没有全落。树林斜斜的剪影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无数光线变幻交织,由深变浅,慢慢地,越来越浅,远远地晕散西去,最后隐没在暗淡的云层中。
起风了,香樟树枝叶摇曳,在门外吟唱。乡村夜色,薄雾轻寒,在我短暂分神的时侯,一弯新月缓缓爬上树梢,发出弱弱的光,好像担心风随时会把它吹走。天地之间,夜幕拉下来,世界被黑色填满。云朵,树叶,桃花,油菜花等一切都幻化成了想象中的轮廓,扭扭捏捏的样子变有些夸张起来。
睡到半夜惊醒,屋顶好像传来人的脚步声,仔细一听却是雨声,点点滴滴,由慢到急,不知为什么,我总想走上楼顶去看雨,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雨声渐停,月亮从云层中跑出来,在窗外露了一下脸,这时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嘎哇嘎哇……是荷塘边的青蛙。
清爽明快的鸣声,我心中忽然装满了一片月色——在淡雅荷香与蒲草香里,雨后叶片上颗颗晶亮的水珠,滴到水面上,一圈圈波纹微漾,银盘一样的月亮,倒影映在水里,软绵绵的身体变换着各种姿势,正享受美好的沐浴时光。“荷塘月色。”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两遍,闭上眼深深呼吸,一股泥土气息迎面袭来。
……
在梦里又不像在梦里,各种草木萌生,百花争艳,一千种树的叶子绿得流油,一万朵花一万种色彩一起盛开,我想用笔把它们描绘出来,可笔偏不听使唤,画不好也写不好,茫然不知所措,那可是亲得像爹娘的地方啊!
那一晚,我在梦里唱:
再一次高唱我的故乡歌,就让微风吹散我的烦恼根,心里最初那段真心真情意,总是让我觉得刻骨又铭心……
?二 油菜花
花为三月好,三月是赏花佳期。春到家乡,开得最好的非油菜花莫属。
油菜花分布全国,不管是什么品种,天南的还是地北的,我都喜欢。
油菜花如同天空明媚的阳光,如同大地上欢乐的笑脸,像春风一般温情。它秀外惠中,碧绿的叶片和深绿的茎杆富含生气。
油菜花灿烂的金黄,是造物主恩赐给植物界的一件杰作。百花争春,一定是油菜花的色调主宰了花的王国,先是一株株,一垄垄,再是一片片,然后漫山遍野。在我们的视线里,就好像一张张撒开了的黄色大网,目光收拢回来时,馥郁花香早已窜到鼻子里,随着呼吸道进进出出。花香是植物与身俱来的特性,离开地面后,便亲近空气,升华成醉人的味道。引来蜜蜂来回飞舞,蜜囊装满油菜花粉,经时间发酵,在蜂巢里酝酿,淡黄色的油菜花蜜是物与物交融后的结晶,而这结晶又是生活里不可缺少的甜蜜。
所以,趁春光明媚,困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哪里油菜花多,就往哪里去。当人置身于一片花海中时,心花随油菜花一起绽放,花如我,我也如花,人人陶醉在花的海洋里,得意忘了形。我也是其中之一。
傍晚的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升腾,滋润舌尖的菜籽油芳香四溢,橘色的晚霞迟迟不退,与屋顶,树木,花儿的侧影长久地对视着,薄薄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降临到油菜花田里,露水在悄悄凝聚,虫子们开始低吟,过一会就是满天星子的夜晚了。
三 栖息的家园
乡间的晨晓,鸡鸣声排名第一,然后就是鸟了。人间天籁是“啾啾”,我把鸟声当做乡村乐章里最动听的一个章节。
门口有几株香樟树,树龄都超过十年,枝繁叶茂,远看就是一个小树林,它们成了鸟的天堂。
灰色的麻雀是一群一群地飞起飞落,叽叽叽的叫,是这里数量最多的居民,喜欢在房顶的瓦片上闲逛,你一声我一声,声音会越来越大,房顶一片热火朝天,过不了多久,它们展翅飞起,一起落到地面上争抢鸡鸭们吃剩的稻谷粒。
白绿相间的花喜鹊总是飞到高高的枝头上,长长的尾巴朝下,头朝上“啾啾啾”喊几嗓子又飞到另一棵树的枝头,这是一种人见人爱的鸟,有它在的地方说明家宅吉祥如意。
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就忽略不写了。我最熟悉的就是这二种鸟,它们每天都与我照面,老朋友十几年了,听惯了它们的声音,看惯了它们的样子,也习惯了在一方水土上一起和谐相处。
树是家,鸟是住客。住在城里的老徐却不这么认为,他有一块地,地上有两棵很粗大的洋槐树,槐树下,堆满杂物。五月份槐花成串地开,花香鸟语,每天,远远的就能闻到和听到,洋槐树成了鸟儿栖息的家园。
老徐却总是皱眉埋怨:看看这些鸟都干了什么,电动车才停了一会,上面全是屎。地上更多,蚊虫到处爬,每天清扫,边扫边嘀咕:看你们还叫几天?没多久,他终于动了想法。
城市土地寸土寸金,老徐的地盘老徐作主。他砍倒了洋槐树,卖了三百多块钱,拉了两车碎石子,请人在空地上打了一层水泥,等水泥一干,他就提着黄色的油漆桶划了二个停车位,招租的小广告才贴上去,车位就被人租了下来。
曾经在树上欢叫的鸟早已飞得无影无踪,城市那么大,哪里还有鸟的栖身之所?
四 听取蛙声一片
月亮把一个村子都照亮了,几窗灯火,远远近近,像一张曝光了的照片。
树木与房屋露出淡黑的轮廓,新耕整过的水田泛着白光。鸟声隐去了,偶尔几声狗吠传来,马路上车轮与水泥路摩擦的喳喇声和发动机的轰轰声,但这些声音很快都消失了。
白天的温热唤醒了田里的青蛙们,它们纷纷从洞里,杂草丛中跳出来,喝几口露水,清一清嗓子,鼓足劲儿发出“哇——”的声音,一只青蛙叫了,二只青蛙叫了,三只青蛙叫了,越来越多的青蛙叫了,它们附和的音律随节奏此起彼落,不需彩排,不需要有谁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就正式上演了。
几只叫声尖而脆的蛙总能引起我的注意,是一片蛙声里最动听的,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我试图用手机录下这些演奏者们的节目,终究徒劳。这样的夜晚,能身临其境,静静地当一个听众,也很好!
记得有一次,在岳阳,一个同学送我一份特别的东西,他说花了钱请乡下的表弟抓的,很不容易才弄来的,自己一半,给我留一半,很好吃的呢!
我打开一瞄,天那!是一袋活蹦乱跳的青蛙,我不知道该谢谢他还是骂他,这份“好意”实在让我承受不起。
从小我就知道青蛙是益虫,是农田害虫的杀手,上一辈人也常常告诫我们:不可作孽,不要去伤害造福人类的朋友。
当然,我不会像我那个同学一样,残忍地剁下青蛙的头,剥去它的皮,掏去内脏,再放进锅炒成一盘菜后吃掉。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提着袋子回了小区,送给了一楼的老谭。因为他家有一个长满水草又养了各种鱼的小池塘。
后来,我在他的朋友圈里,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蛙鸣,那么明澈,那么清亮。
五 黄花菜
晨露如散落的珍珠,散在黄花菜的叶片上,晶莹透亮,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朝着阳光的方向开着,我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的静默。
黄花菜是让我母亲那一辈人吃腻了的一种野菜。它长在青黄不接的春夏季节,不择土地的肥沃与贫脊,田间地头,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母亲说,在她小时候的饥荒年月,黄花菜救了很多人的命。人多粮少,大人田地里干活,老人小孩就用铲刀去挑黄花菜,炒着吃或把它切碎了煮稀粥吃,一家老少,把肚子填饱了就行。
在我小时侯那会,家里条件有所好转,黄花菜就远离了厨房。但也有人去挑,拿它喂猪,后来没人养猪了,黄花菜也就无人问津了。
母亲拿着小铲刀走在前面,我提着篮子跟在她身后,一蔸蔸顶着小花的黄花菜,一碰茎杆就折断了,汁液渗出来,染在指纹上,颜色淡淡的,有草腥味儿。不一会,我们挑了半篮子。
母亲将洗净的黄花菜焯了一遍水,切成几段清炒了一盘,夹一筷子放嘴里,有一点点苦,一点点涩。
日子越来越好,吃腻了珍馐佳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吃黄花菜,可是忆苦思甜啊!
它从以前农村大众菜变成今天少数人才吃得到的思乡菜,我还认识,但我的下一代就难说了,他们在城里长大,很少和泥土打交道。走在乡间小路上,儿子指着一垄稻秧用上了“绿草如茵”的词,女儿把鸭蛋拿在手里硬说是鸡蛋,弄得我哭笑不得,无语之后,这又能去怪谁呢?
如今在越来越寂寞的乡村,黄花菜依旧扎根田野,繁衍生长,逐渐成了上一辈人的记忆。
六 锅巴粥
气温逐渐回升,食欲锐减,想吃点清淡滋润的东西,于是我母亲提议熬粥。
我眼睛一亮,小厨房里还保留着小时候做饭用的柴火灶,双耳的铁锅,木把锅铲,木锅盖,工具俱全,就等淘米下锅了。
白天的太阳很大,母亲用撮箕把去年存在仓里的晚稻撮了一些铺地坪上晒了大半天,下午就打了米,这样的米煮出来的饭香得不行,熬出的粥就更别提了,只要肚子能装,嘴巴就会停不下来。
乳白色的淘米水从指缝间流到桶里,加二瓢油糠,用竹棍搅了拿去喂鸡,一点也不浪费。
回头放米放水到锅里,盖上锅盖,用杉树枝引火,塞几根木柴,火焰燃起来,火舌舔着锅底,水蒸气从锅盖的缝隙往上升,袅袅娜娜,厨房里一团烟火气。
水开揭盖,用锅铲划动几下,稍后用竹箕沥起,半熟的米和米汤分离开来,再把米倒进锅里,扒平,锅边浇一圈水,上盖,小火烹之。待听得嗞一一嗞一一嗞的声音由慢到快,香气四溢时揭锅盖,把饭盛起后,金黄的锅巴就留在锅底了,将锅巴翻个面,灶里的火不能熄,待锅巴烤得焦黄时,把先前的米汤倒下去,将锅巴压散压碎,继续用小火熬呀熬呀,直到锅里由稀变得粘稠时,一锅香喷喷的锅巴粥就熬好啦。有人问“盛出来的饭哪去了?”当然是粥不够就吃饭啦。小时侯,我们家的锅巴粥从来就没有剩下来的,只有剩过饭。
母亲在一旁感叹:你们姐弟每次回家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厨房就一直空在那,一年也难得开一次火。
是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家家户户都用液化气炒菜,电饭锅煮饭,太阳能、电热水器烧水,比起烧柴火灶烟熏火燎的忙活干净卫生方便高效多了。
如果以后城市里呆腻了,就常回老家来住。母亲对我说。
我突然觉得,离开乡村十多年后,再次吃到这香喷喷的柴火灶锅巴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