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城市的文章
关于城市的文章(精选10篇)
此生如寄
文/娟子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像虫豸一样,俯仰天地间,触目俱浩浩。
看城里人,个个白白胖胖、光鲜靓丽,而我们农村小孩子穿着大人年复一年改小的衣物,蓬头垢面,大人呢,也好不到哪去,粗糙紫铜黑的皮肤就像深秋的老榆树,个个瑟瑟,内向地啃着寒酸。自卑就像雪花般纷披于内心,冰凉于内心。那时候,小小个体的我,发誓要走出农门,摆脱这种苦寒的生活方式。信念植根于内心,伴随着成长一天天大。可现实并没有多少优厚条件回馈梦想,农村师资力量落后,多少年走不出一个重点生。父亲托人找关系,把我调进县城小学,我便住进了县城的亲戚家。姑姑,舅舅,表哥,一家接一家,像水中的浮萍,精神和肉体都历经了生活在别处的寄居感。
后来考学到安庆,第一次看见了逝者如斯夫的浩浩荡荡长江水,由衷地感受到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之个体的渺如尘芥。我一边拖着行李,一边把肉身寄居在这一所城市。学校不大,半个小时就能走完角角落落;离宿舍不远,是操场,操场不大,十来分钟就能绕一圈。就这一方小天地,却给我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喜欢月夜绕着操场转,不为别的,喜欢那一片静谧,喜欢不远处城市的迷离的花火。操场一侧挺拔着松树,松树遮天蔽日;一侧茂密着灌木丛,灌木苍苍郁郁;另一侧犷裸着城市的灯火,在一个小小角落里我们的辅导员深夜不熄的灯光也是这样飘忽着。我常想:一座小城能够长久留住一颗沉迷的心肯定有着它无能企及的美丽——梦幻般的美丽。等到近20年,我又返回这座城市,一切安在,一切无恙,只是少了我。我从心底醒悟,原来那两年,我被寄于此,纵然一腔柔情地无数次深情留白,依然漂泊无依没有归宿感,而正是这种没有归宿感,让我孤独,也让我灵魂深陷,执迷喜欢啊。
再后来,我到芜湖读研。这座小城“半城山,半城水”,空气清新的能把皮肤滋养的如鲜藕那般滑嫩。底蕴和气场里都被柔媚胀满,让人如游历小桥流水的江南一般。满城尽是银杏树,秋来,银杏叶子一黄,满城的荣耀,满城的炫彩,满城的诗意。晨曦中,踩着一地的凄美,一种相恋了年深月久的厮磨感油然而生。校园盘踞一处图书馆,曰敬敷图书馆,一排排高大昏暗的书架总能把人的灵魂提起精神,走进去就让人有了依傍,有了前进之力。我在那里消磨了一个又一个下午,除了完成硕士论文,还写了一部十来万字的小说。在那里重新升腾起来的文学梦至今记忆犹新。大学附近的大学生就业园,有一家老鸭粉丝煲,南方的小商贩干活精致得很,墨痕梅花釉质的砂锅,青翠的细竹筷,端上来咕咕冒着热气的粉丝,晶莹剔透,上面还搅拌着几截老油条。粉丝爽滑,鸭子细腻,老油条散发着谷物的幽香,夜幕中一碗完毕,余味袅袅,回宿舍直接抱一本书直到半夜都不觉饥……后来,无论走到哪里,也没有尝到芜湖的老鸭粉丝煲那样甘之如饴了。于是感慨,此生被寄到过那样有情有味的城市,何其幸哉。
当然,生活呢?东城复南陌,有朝云就有暮气,不是你想寄便有所寄。还记得那一年吧,我跟老公生气,生气呢,就希望好分好散。把简单的衣物拾掇一番,准备出走,去哪里呢?世界之大,忽然感觉无处寄身。再后来呢,一个温热的手势,我还是被轻松地确认进了他的购物筐。于是感叹,人啊,生活在地球上,终究不能像孙猴子那样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再大神通,也得向地心引力缴械投降,乖乖回归家庭。
今夜,读尼采的诗句:夜色是多么美丽——可他疾步向前,不肯歇息,不知道他的路通往哪里。一个孤独的漂泊者,寂寞的想要随便拥抱哪个人的尼采,一样的如我们穷路迷茫过。当然,人在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即使我们家庭幸福,安居乐业,也避免不了身体的衰朽,皮肤的松弛,老冉冉来矣的一席苍凉。那就不论幕天席地,居无什么样的室庐,寻一方灵魂的居所,安下心。我想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形骸寄文墨”吧,文没有年纪,始终能激起求知欲,墨色苍老如暮,岁月再老,也老不过暮色呀。
窗口
文/品闻书香ljy
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被不远处拔地而起的大楼掩去了多半的南山红叶,心里多了几分无奈。去年站在这里看南山红叶,被她的美所迷醉的同时,还效古人作悲秋状,伏案写些短文作无病之呻吟,今天再谈悲秋显然与眼前景是不符的,就只剩下无奈了。
城市的景最迷人的要算打扮入时的女人和夜晚的灯,如果看多了也就不成为景,特别是曾被欲望燃烧而“劫后余生”的人,更是对此有一种惶恐与不安。自然之景才是他们真正的追求。但在城市看自然之景,却是最奢侈的。最方便的就是透过窗口看远山,即使没有红叶、没有翠绿,就暗沉沉的山影也足以引起你的向往与遐思,对上天也会产生一时的感恩之情。当山的巍峨在现代城市文明的挤压下,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在窗口消失时,你已经走出了自然玄幻,脱离了人作为动物的根基。你的眼前没有了山水,心里也就不再有诗情,欲望成为你的引路人。这是一种无奈的轮回,在无奈中你的窗口变得也越来越逼窄,最后只剩下一盆吊兰装点你的窗台。
不知道故乡的窗口还明亮吗?窗口里的红叶还那样红得像诗吗?
只要站在老家高房的窗口,扑面而来的是山的红、山的绿、山的野趣,不需要走出去,你其实已经在山里了、在画中了。乡下的窗口是宽敞的,它开在土墙上,开在大自然中,窗是家的窗,也是山的窗、河的窗,还是杨树柳树、杏花梨花、野菊花的窗。你只要伸出手,就随时可以摘一片叶、一朵花。
我也常常站在老家的窗口听雨,特别是在夜晚,山里静得只剩下雨声,灵魂随着雨丝飘荡在树梢、草丛间,此时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我已经被雨打树叶的声音、雨落在屋瓦上的声音,还有大地发出的叹息声深深陶醉了。
老家的窗口有我太多太多的梦,多得使我难以割舍。这些梦当我走进城市的灯火时,填充着我孤寂的岁月,装扮着土气的我,使我不至迷失在欲望的苦海中。虽然城市的窗口比老家的还要亮、还要大,但在我的心里是窄狭的。可是无论如何,城市的窗口总是我遥望红叶最清楚的地方,是我梦回故乡的安慰。可是现在也被高楼填塞了。
城市,我的眼前是无数扇明亮的窗,它们规则地把城市的楼墙切割成五颜六色的条块,与路上的车流一起装扮着城市的烦嚣。每到夜晚,窗里的灯光与马路上的霓虹灯相互映辉,使城市变得迷离而多姿,像一位浓装艳抹的少妇尽量展示着自己的妖娆。
我在窗后面无聊地听着音乐、无聊地写着文字,常常怀疑自己被城市的窗吞噬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思想是不是落伍了。我在拷问自己的同时也在拷问着现代文明——自然山水应该与现代城市是相融的,关键是架通它们的彩虹在哪儿?
乡愁是难以愈合的伤
文/我本空灵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题记
转瞬之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在业已远逝的岁月里,不知道身后的路,还有路上丰富的情节,能否在记忆里留下永恒的影子?只晓得,离家的日子愈久远,于家的感觉和回家的渴望,便如遥遥无期的旅程,一沓沓增加着厚度。有时候,默默回想起来,就会体悟,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天起,缱绻的乡愁就以流动的方式,在自己的血液里轻吟浅唱,给风风雨雨的过往,增添一抹想要抚平但却无法愈合的伤。
新年的当口,独自一个人站在岁月的街头,默默地凝思往事,无言的泪水以滂沱的姿势,肆意地打湿原本欢快的容颜。而此时,纯朴乡音正徘徊在村口,那里有一对佝偻的身影,已经站成一幕永世的风景。他们的身后,是纯朴的小村;他们的背上,是袅袅的炊烟;他们的眼神,是无尽的企盼。山坡上,小鸟的歌声已经穿透时空,哀怨的鸣唱伴着冷风,在寂寥的天宇下飘散。隔着千里路途,我看见,爹娘那迷离的眸光,没有觅到即将归来的风景,只有冽冽的寒风追随着雪花,为我捎来溢满浓浓乡情的呼唤。
离开家乡已经好多年了,经历过坎坷泥泞,品味过辛酸苦辣,在融入污杂的同时,那纯朴灵净的乡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淡。泥土原始的芬芳,只在脚下默默地伸延,却嗅不到最初的弥漫。蜗居在城市狭小的褶皱里,每日每夜,我多愁善感的诗歌,依然以怀旧的情结写满思念。
透过岁月的尘烟,我发现,母亲已经老了,而父亲脸上的皱纹,宛若初冬的田野,挂满了四季风寒。在孤独远行的日子,我经常在睡梦中呼喊:兄弟姐妹们还好吧,想起你们,相依相伴的甜蜜便萦绕在眼前,曾记否,为了填不饱肚皮的餐桌,我们哭过多少无眠的夜晚。如今,贫穷已经远去了,但当时的那份情感,却永远也无法忘怀。
清晰地记得,每年冬天,伴着大东北肆虐的寒风,那冰冷的霜花一夜之间便铺满了整个窗棂,有时好几天都不会融化。而就在这样的境况里,母亲依然用她那龟裂的手掌,在晨星呼啸的季节中,抖掉一层层残雪,从外面抱回一捆捆柴草,然后燃起满庭满院的温暖。那红红的火焰,仿佛也在跳动着贫穷的韵律,在母亲用哈气驱赶寒冷的过程中,捂热了酷寒和辛酸。
那时,我和兄弟姐妹们还小,懵懂的年华根本不知道苦累艰辛,但冥冥之中感觉,无忧无虑的顽皮,也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超然!但不管怎么样,窗外算不上风景的风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毫无遮拦地映照着贫穷和凄凉。走在放学的路上,看见一只慌张的野兔,正在饥饿里慌张地流窜。每每看到这大自然的生灵,我就想,要是逮住它多好呀,回到家里炖上一次兔肉,应该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一定会让让寂寥大山,篆刻一段永远难以忘怀的流年。
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与家乡感情上的距离,好像也拉得越来越远。只是在一个不特定的时刻,蓦然回首,才发觉,多少回忆正在风雨中模糊视线。那些曾经的细节业已飘忽,竟然在梦里也找不到它的影子。我知道,久居城市,那封闭的钢筋水泥,已经隔绝了最初的温暖。如今,习惯虚伪的夸张,就如同习惯了没有丝毫愧疚的谎言!每天,深入城市内部,感受市场里叫卖的肮脏,竟然不知道哪里是纯净,哪里还有香甜。而千古传唱的爱情,也夹杂了不可理喻的阴暗;而污杂的世事,更是令人难以启言;而我印记乡村的脸庞,也如变幻莫测的霓虹,在夜里开得花枝招展。
也许是吃了太多的苦楚,原本瘦瘦的身体,现在也开始发胖了。可是,形之于外而内化于心的思想,却变得越来越孤单。当为了寻求所谓的功名利禄,把眼睛瞪得像秋天红红的沙果,本应传承的道德和良心,也变得像乌鸦般黑暗。很多时候,外在的欢声笑语,总也掩饰不住内在的空虚,接触了众多熟悉的面孔,但回想起来,只是记忆中增加了一份陌生的情感。
默默奋争的过程,于污杂之中学会了坚忍,但在坚忍之中却找不到真实的笑颜。每当一个人独处,心中的哀怨便随着星空寂寥,那份未泯的纯真依旧在思乡的日子里,于脑海中经久地回旋。我知道,无论天涯海角,古老的乡村都会敞开怀抱,喜迎离家游子归来的无奈。
离开家乡的日子久了,许多曾经熟悉的身影,宛若悄然隐没在夜的阑珊,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视而不见。而我每每想回报的爱情,终究还是找不到归宿。我不知道,在远方游荡的目光,哪里还有最终的落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了,这无形当中给我增加了心灵深处无以诉说的不安。
儿子渐渐长大了,但生活在城市没有绿色的环境中,却认不得田里的每一株庄稼;妻子也渐渐成熟了,但依旧衷情于城市那缺少真情的眷恋;而我归隐的心绪,或闪动灵光,或在窗子里独自黯然。在无以寄托的日子,多想摸一摸父亲粗糙的大手呀,抑或看一看母亲日益沧桑的容颜,还有村口老棵榆树飘散的香甜。日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而我落叶归根的想法去总也挥之不去,我知道,不管我和故乡离得多远,我们的血脉总是紧紧相连。
马上就是春节了,我的相思只在梦里团圆。今天,孤独地面对城市越来越无法描述的辉煌,我,又想起了乡下忽明忽暗的灯盏。我知道,寒冷但却温馨的土屋里,几道目光正在交融着爱意,宽宽的火炕上正在睡满团圆。
而此时,还有一个不知归处的灵魂,正徘徊在回家的路上,目光悠远,泪水涟涟!
夏日情怀
文/梁伟
近来,突然迷上了拾草弄花,置身于清香扑鼻的花丛中,秉持安静、自然的本色与姹紫嫣红的花儿为伴,远离尘世的喧嚣与浮躁,洗去心灵的浮尘和铅华,素手拈来那沁人心髓的馨香,让身心悠然地徜徉在时光的长廊里。
独爱白色的百合,不染尘埃半缕,俨然绿丛中的仙子,寂静无声地飘散着淡淡的馨香、暗自透露着浅浅的落寞,淡然如她圣洁得让人不忍触碰。暮色一点点渗透了整个城市,家中环绕着低沉舒缓的音乐:“灯熄灭,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却为何没有再见面……”我倚窗而立,夏夜的霓虹闪烁迷离了喧闹的街市,幽幽叹息不禁涌上心头:时至今日,身处繁华喧嚣之处,又有几人能不为功名利禄所缚,以如此安然的心境去倾听一首歌曲情感,去体味一种花的灵韵和气节?时间和周遭,将多少人心中的那片净土碾碎成了块块斑斓的碎片。
城市的天空,频繁地变幻着季节的颜色。翠绿的银杏叶标榜着城市的风景,从前,我总以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天空总是永恒的见证,自到了中年之后,已不再笃信毫无缘由的永远,小心翼翼修补着不可躲避的变迁。蓦然回首,往事如同是别人的故事,只剩飘逝在风中落英的声音,时光已经了无痕迹了。
室外,街路上车水马龙,一栋栋楼房承载着沧海桑田的变迁,他们宠辱不惊,依旧笑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而我无从拒绝城市的喧嚣,排斥夜晚的灯红酒绿。在这个古老的城市生活久了,但我对她依旧陌生,也没生出半点依恋。唯有那精致的花舍,孤傲的百合,令我为之怦然心动,迷醉于那若有若无的香如故。
我是热爱文字的,我喜欢把它绣成缥缈的云、彩虹般的精灵,从空中乘着风儿飘来,携着一池萍碎的清香,带着商时风、唐时雨,平铺在我的纸上,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淡淡的心绪,在纷扰的尘世中轻舞,扬飞着优雅和浪漫。
窗外,谁家的古筝轻轻低吟,似暗波汹涌,如行云流水,若低语泣诉;阑珊处,筝声漂浮不定,指尖的风情尽在不言中。风乍起,盛开的百合慢慢凋零,飘忽一缕香魂,缤纷一地。人生可否也如此情景?一缕幽香飘到生命的尽头,那些曾经怦然心动的往事,也随时光的流逝而泯灭?久远的思念也戛然而逝?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记忆中的百合依然温馨,只是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
梦一场
曾几何时。我喜欢黑夜。喜欢夜的寂静。夜的深沉。仿佛。只有最安静的时候。
思绪。才能飘的很远。很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我开始惧怕黑夜。反感黑色。每当关上灯光。仿佛自己沉浸在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挣扎。纠结。困惑。因此。我养成了浪费电的坏习惯。每当夜幕降临。喧嚣的城市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我总会把天花板上当灯打开。直至天亮。看着白色的微光。总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直都试图逃离。逃离这个世界以外。曾经。漂泊过不同的城市。只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适合自己。温暖的地方。留下来。然后生活。工作。然。终究无果。或许。那个地方。它并不存在。所以。我的心。始终不停的行走。行走。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流离失所。跟我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尽管。我是那么的渴望盛世安稳的生活。
躲在城市的霓虹里。看流转的风花。听岁月的低吟。原来。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了。很多人。很多事。都无法保持原有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摧残。岁月的洗刷。一切。都会变的那么暗淡无光。那些纯白的幸福。不过是一场幻觉。
常常。我无法将自己定格。定格在一个初始的状态。所以。我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那些往事。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眼前上映。仿佛在看一场结局悲冷的电影。那些疼痛的感觉。若隐若现。那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心裂肺。我想。这个世界。不存在有与我内心有交集的人。亦不会有人懂得。那些眼泪。那些疼痛。是多么的无力。
看着遍体鳞伤的情感。看着洒落一地的斑斑泪痕。常常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想写下。关于幸福的句子。证明爱情。它真的存在。可是为什么。疼痛总是违背幸福的心愿。那些泪眼凄迷。不过是需要一场疼爱的告白。可而今。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轮回的时光里。世情的冷漠不断的上演。很多时候。我喜欢与自己对话。然后。泪流满面。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你若一世安好,我便不扰
文/陌澧
只因听说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要去见他。
于是,没有任何迟疑,也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在天微亮之际独自买票坐上火车就一路向北狂奔了。我想,你们一定无法理解我当时那种连走路都带着风的心情。
两年了 ,这座城市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然而这座城市里的人似乎有着巨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陌生,站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竟让我感到无所适从。也许你说的很对吧,我太自私,自私到可以把一切影响我们之间发展的事情,全部过滤掉,只剩你就好。一直以来我可能都太善于欺骗自己了,活在自我营造的世界中,别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明白罢了。但是我想,我们都还是给过彼此机会的吧。
在现如今这种尴尬的状态下,我完全不知道这样贸然去到你的城市又还有何意义,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奔向未知的远方。只是我在期待见到你的同时还是会害怕和你见面,害怕见到你的我会在人群中泪流满面,却也无人心疼。我无法让自己淡定的面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我终究还是会败给你。我只好和自己打一个赌,赌注就是我自己。我想我只要能像古时候找人一样能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你,那么这一生无论会发生什么我都容忍,都不会离开你,只要还有一丁点希望。然后我只好特意无视一切能与你联系的通讯工具,在一家又一家医院里绕着圈,只为能遇见你,结果终究还是不遂人愿。我只能安慰自己,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无缘吧,不合适的两个人,即使近在咫尺,也不可能会相遇。
站在湘江边,任由微风吹过脸颊,突然觉得这座城市的天气有点冷,果真是不适合我的吧。也该明白了,还是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去吧,放下执念,好好的去生活吧。终有一天,那些你以为无法忘怀的东西都会变得无关痛痒的。以后,好好的去爱自己,好好的去爱那些爱你的人,如此便好。亲爱的陌生人,愿你一切都好!
飞翔的青鸟
文/刘玉林
城市凝固了,像突然进入了封冻。一些影像都是静止的,静止的楼房,静止的树木,静止的灯杆和路边的广告牌。像摄影棚临时搭建的布景没有人影,马路像一条条干涸的河床,在不久前,这上面还沸腾着钢铁的咆哮,流淌着汽车洪流滚滚成金属的波涛。
在街巷的那一头,若不是一辆电瓶三轮车缓缓地驶来,你一定以为视野里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张照片。新冠病毒更像是一种冷却剂,刹那间就冰封了城市的喧嚣。一辆送快递的电动三路车穿过街巷,就像一只甲壳虫爬行地若无其事,三轮车上的快递小哥眼神落寞地打量着荒凉的街巷,熟悉而又陌生。他似乎突然间不认识了这个城市,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一直生长的地方。这样也好,在平时,谁会在意一个“快递小哥”的存在呢?在以往的都市繁华当中,一位快递员就像一块移动的树影,飘忽不定而又无足轻重。而现在,所有人都躲进水泥阁笼躲避瘟疫的袭扰,他们成了马路的主人,偌大一座城市成了他们的舞台,就像卓别林可以在空荡荡的街巷里尽情演出。在空旷中,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来没有如此清晰,他们似乎成了城市唯一的生物,就像史前的某种爬虫行走的漫不经心。
一位快递小哥的眼神中总是充满无奈。命运无法选择,但人生却有多种可能。在很多时候大学毕业只是走完了一段路程,双脚却是重新踏上了起点。从没有人把送快递当成一种职业,却是最容易得到的工作。许多快递小哥对着高高耸立的写字楼会陷入沉思,一层雾水会让瞳孔变得迷茫。面对从网上疯狂购物的白领们充满了艳羡与嫉恨,他们又明白,正是丰富的阶层构建了城市挺立的海拔。
想必这位小哥也是。当他成为一位快递员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片不平。他觉得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种在理想中从未设计的生活把他的青春埋葬,一种失败感会把他吞噬。谁让他不是出自名牌大学呢?虽然这不一定是他的宿命,但梦想却注定从低洼处起飞。城市很富有,但城市往往又很无情,它们从不同情弱小,总是用资本与文凭的出身看人。
但一位快递小哥本来就一无所有,也更容易放下身架弯下腰身。当快递小哥有什么不好呢?他们每天都能见到许多人,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些人从不多看他们一眼,话都从不多说一句,但他通过一张张面孔就像翻看了一页页的书,他把货物递到他们手上,让他们签收,一笔交易最后在他这里划上了句号。他经手太多财富了,他也懂得了财富的重要性。但他只是一个邮差,或者是一个信使。收发多少快递能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在大街小巷跑多少路程能够娶回一个老婆?
掐指算算往往一声叹息。但好在他在路上,就终于有抵达目标的那一天。想到这里他会长舒一口气。青春是饱满的,也是值得期待的,总有些好看的女孩子喜欢用微信支付,他会收获许多好友,一张张面庞真的像一页页书的话,他感觉自己的书架上越来越丰满。他缺少什么呢?似乎什么都不缺,他最大的富有是拥有大把绚丽的日子,他坐在电瓶三轮车上,忽然感觉自己像个骑士,他真的该穿上机车夹克,这样看起来他就像终极战士。他身后的货柜里堆满了商品,那些东西虽然不属于他,但让他的底气足了不少,就像一位乡绅揣了一块名贵的怀表。他在反光镜里反复打量着自己的样子,然后把墨镜带上,总觉着缺少点什么,于是把一支香烟叼在嘴上,伸直手臂用手机来一张自拍,然后发到了朋友圈,问他的朋友们——像不像周润发?他忘了周润发的座驾最次也得是三开门的,而他的只是一辆电瓶车,他就像一个拖着大篷车游走江湖的吉普赛人。
——不像,倒是有点像冯小刚!朋友圈里他的无厘头同伴在评论他的照片。
“我靠,这么帅的小伙你竟然说我像冯小刚……”那一刻他很气恼,但转念一想,冯小刚有什么不好?冯小刚也是明星大腕成功人士,快递小哥的圈子很小,但天地很大,包括梦想。
青春是一场悸动,他的伙伴们也常说青春是一种“闷骚”。年轻的光阴哪天不是金灿灿的日子?一个快递员不晒空间不发朋友圈还能引起谁的注意呢?快递员怎么了?他们为千家万户送去了期待。快递员似乎都一个模样,一身青色的工作服,快递公司还为他们每人配发了一件长衫,那天他穿上长衫又带上了墨镜,一张自拍又发到了朋友圈耍起了“酷”,又问他的朋友们:“黑客帝国?蝙蝠侠?青蜂侠?”
——这不是孔乙己吗?总有一群俊男靓女王八蛋损友在打击他的自信,对此他又会气恼上5分钟。
“我看还是像青鸟……”那是一位同龄的美女在给他点赞并留言,他记得那个小美女是金黄色的头发,嘴巴小巧的就像一粒红樱桃。
于是一阵幸福的袭击让他晕眩。终于有人为他点赞了,而且还是一个美女,一个肯为他点赞的美女似乎有无限可能,他的遐想也插上了翅膀,他知道什么是“青鸟”,《山海经》里说青鸟是专门为西王母取食的,是一种被称为“信使”的鸟。想到这里幸福的小青鸟驾着电瓶车一路狂奔,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更像散发着黑郁金香华贵色泽的阿兰德龙。
一位快递员头顶有了明媚的阳光,那他就会尽情地飞翔。他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假期不休息,春节也不休息,这样工资会高一些,房子和老婆也就离他更近一些。
新冠病毒像好莱坞大片中的异形生物带来恐怖。奔忙中的快递小哥忽然看不到了许多笑意盈盈的脸庞,所有人都把面孔遮挡在口罩后边,包括他自己。隔阂从来就会让快递小哥感到卑微,隔离后的圭角更是把他硌的生疼。那些人见到他就像遇到了瘟神,似乎他就是一枚冠状病毒,有着邪恶的外形与致命的杀伤。
他货柜里的商品来自四面八方。但这种异乡的邀约并不是来自于他,那些严密的包装盒上沾满了贪婪却像又贴上了某种诅咒,一位每天筛选各地货物的小哥就像从魔域而来,让人心生恐惧。那些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手指甚至都有些颤抖地接过自己的商品,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因为他是奔波在每一处角落的快递小哥。
一位快递小哥身上再不见了平日的活泼与天真,冷漠与歧视会把他的自尊带入冰点。他看不到了温暖的笑意,更看不到姑娘们眼角娇媚的流波。没人再怜爱地称呼他为“小帅哥”,也没人再叫他喜欢的那个称呼:“小青鸟”。走街串巷的他现在是最有风险的一位疑似病毒携带者。
迎接他的是一道道狭窄的门缝,闪电般裂开而又把暗黑掩上。从他手中接过商品就感觉那不是一块烫手的烙铁就是一块坚硬的寒冰。一位快递小哥刚刚燃起的火焰被冷水浇灭,信心正像剥茧抽丝一样从他的身躯里游走,自卑就像一条条爬虫蠕动挤压在他的五脏六腑。
寒风里快递小哥大口吞咽着冰凉的面包与矿泉水,不知所措。他从没感到一座城是让他如此冰冷,没有比萨,没有肉夹馍,连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都没有,他连杯热饮都买不到。几滴眼泪在毫不直觉的滑落,像心尖许多颤抖摔碎在坚硬的路面。
快递小哥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把他包围与挤压。他终于感到了终止的恐怖,他的生命会不会像一座城陷入静止?有多少美好他没来得及品味,有多少温馨与浪漫还没与他邀约。快递小哥突然感觉,自己最好不要回家,如果他是一种灾难的话,最好远离自己的亲人一段时间。他不能把危险带给爸爸妈妈,如果他是一块沾满肮脏的抹布,最好萎缩在城市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妈妈,部里加班,今天我不回家……”
“妈妈,公司不让请假,今天我还不回家……”
“妈妈,你没事不要出门,出门一定记着带口罩……”
“妈妈,你怎么哭了,你的儿子在打工,又不是上战场……”
“”妈妈,你想想那些离家出走去wuhan冒险的医生们……“
妈妈在电话的那一头还是哭,说到,”可你只是一名快递小哥啊,听妈的话,咱不干了,回家来……“他很生气,连妈妈也瞧不起快递小哥,他决定不理她了。快递小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寒意彻骨的春节,没有鞭炮,没有饮料与啤酒,没有电玩与悠闲的时光,更没有热气腾腾的饺子……
他最恨那些在朋友圈晒美食的家伙,在冰凉空旷的分货间里,吃着泡面啃着榨菜条的他把那些精美的美食图片又转发给了妈妈:
”妈妈,今天中午我们吃的水饺……“
”妈妈,你看今天晚上我们吃大虾……“
”妈妈,我现在才知道谁做的鸡汤也没有你的好吃……“
很多地方快递小哥不能去了,这个高档小区,那处别墅庄园。铁栅栏门闪耀着凄冷的寒光。门卫一脸森严像庙宇里的怒目金刚,过年期间连走亲访友都被杜绝了。那些小区快递小哥是那样熟悉,那幢楼里住着一位贵妇,一只可爱的斑点狗还咬过他的裤脚,那幢楼里住着一位画家,他把他的作品发向全国各地。还有那幢楼里住着一群白领丽人,她们还塞给他一把樱桃,他每次去送快递总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看头发乱不乱。那个小区里的假山是那样奇崛,那个楼盘里的灯光喷泉是那样诡幻,快递小哥偶尔会觉得自己也属于这里,起码将来会是。而现在,这里与他恍若隔世,一群大爷带了红袖箍站在门口,严禁外来人员进出,他们把病毒隔绝在了外面,也把快递小哥隔绝在了外边,快递小哥只能把电瓶车停在门口,挨个打着电话,让里边的居民出来签收付费……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雪花飞进快递小哥的袄领,丝丝冰凉让他缩起了脖颈,快递小哥看了看在小区门口把关的老头,也是浑身泛白像雕像一动不动,他的心底泛起一阵悲凉。雪花越飘越大,一团团更像他纷乱的思绪,还有一位业主没有取走他的商品,快递小哥伫立在雪中焦急地等待,不时地跺着脚。他无聊地扒拉着手机,一座他梦想里的城市武han陷入了劫难,当年填报志愿他是如此向往那里,他曾经向一位女孩许愿带他去看樱花,但现在这些变得越来越遥远,所有一些浪漫的事都在离他越来越远。一位快递小哥的未来就像满天的乌云一样让人看不透,谁让他是一位快递小哥呢?如果他是一位白领就不会在这样一个春节陷入凄冷,他忽然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但他知道那个老娘们肯定在电话里又是一阵哀嚎,哭喊着让他回家……
地上已是铺满了雪白,冰冷正像泉眼从脚底下涌上来。快递小哥的眼泪又飘落了,在雪里溅出一眼眼黑色的斑点,从此他再也不相信网络小说里的屌丝逆袭,再也不羡慕总裁与妃子们的爱情。现实就像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在他身体里游走出彻骨的寒意。但一位快递小哥从来不会被悲伤击倒,快递小哥看到微信上一位女护士剃去了满头秀发,变成了一个小尼姑,也是满脸泪痕。他笑了,他忽然很想给她留言说:”你还不如一个快递小哥呢……“
在眼下,一位快递小哥的使命有一位女护士伟大吗?快递小哥开始了自卑。因为他知道自己与那些奋不顾身的白衣战士差得太远,好看的鲜花凋落向来也是从容的。快递小哥在想,如果自己是位医护人员会不会冲在这场战争的最前沿?他认为自己会的,但令人伤脑筋的是谁替他送快递呢?再说了,他只是一位快递小哥,快递小哥注定不会轰轰烈烈,没有任何可以自豪的资本。
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好一个快递小哥,如果连他们都不工作了,城市的钟摆都停止了晃动。在一个本来热火朝天的节日,他为那些”宅“在家中躲避瘟疫的人们送去了许多。有卫生消毒用品,有蔬菜肉蛋食品。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只是像一只青鸟,他像一只老鹰,那些居民就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小鹰雏,这样想的时候他心里宽慰了不少。那些吃我送的东西又瞧不起我的人都是我儿子,想到这里,快递小哥阿Q一样坏坏地笑了。
他清楚地记得,许多人虽然没有让他进门,但都趴在玻璃上向他致谢,连鼻尖都压瘪了。那一刻快递小哥很感动,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只青鸟了。
终于出来了,这个最后一个出来取商品的女子看上去和他一样年轻,虽然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但一双明澈的眼睛告诉快递小哥,这个美女应该很”正点“。女孩看到他脸上有泪痕,表示了一下歉意,月牙儿笑得更弯了。站在雪中向他伸出代表胜利的那个”V“形手势,那一刻快递小哥心头扫净了所有乌云,他也向女孩伸出了同样的手势。他想自己一定要离去的帅一点,他端坐在三轮车上,像个骑士,加了一下油门。三轮车冲出去,在雪地上碾出一对灵动的车辙。
可气的是三轮车蹿出去没多久又停下来,电瓶没电了。他只得跳下来尴尬的推着走,回头望一下,那个女孩笑的的直不起腰来,快递小哥狠狠踢了一脚自己的座驾,他更生气的是,自己竟然忘了厚着脸皮加那个女孩的微信。
快递小哥吃力地推车穿行在雪野里,雪花扑簌簌打在他脸上,像一群群飞蛾在亲吻他的面庞。夜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来到自己的小区门前,那一刻他很迟疑,这是现在一个唯一不拒绝他进入的小区,但他还是推起车继续向前走去,雪地里一串脚窝有些凌乱,在雪花的纷飞中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快递小哥觉得自己无非再坚持几天,却是送给了许多人安心。他知道自己的妈妈每天都会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一个个快递小哥在街上穿梭,像一只只飞翔的青鸟,她一定在分辩哪个才是她的宝贝儿子。
合格的路人
文/王开林
我们应该有勇气承认:当今社会,人欲横流,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做一个精神纯粹的人,做一个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难度系数很高。这样的人,我们不能说绝无仅有,但最乐观的比例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吧。如果我们降低难度,做一位合格的公民,又该如何确定标准?与人为善,不违法乱纪,敬老慈幼,尊贤爱才,尽职尽责,严守道德底线,这些“标配件”一项也不能少。事实上,做一个合格的公民也并不容易,要不然,清官廉吏又何至于被老百姓视为凤毛麟角?按理说,任何官吏都是人民的公仆,清正廉明岂不是他们的本分?为何这些公仆刚刚达到及格线,主人就竖起大拇哥,赞不绝口?
网络时代,风声鹤唳,别说做一位合格的公民,就是做一名合格的路人,也越来越困难。稍微大意,你就会遇到危险;一旦失措,还会招来谴责。
先说危险。由于购车者越来越多,急于上路的新手(尤其是把油门当刹车踩的女司机)越来越多,马路杀手的“出勤率”越高,路人的危险性也越大。怎样的城市才算得上文明城市?官方的认证系统和评比方式相当复杂,我们想检验,很难面面俱到。其实,最简便的检验方式一直客观存在,若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司机看到行人过斑马线能够主动减速礼让,那个城市就堪称文明城市。
这个标准低吗?却能让不少荣获官方定评的“文明城市”羞愧地退出洋洋自得的行列。抢灯争道的司机比比皆是,将路人轧伤后故意倒车轧死受害者的恶性案件也时有耳闻。弱势的路人出一趟门,上一趟街,就无异于历一次险,毫发无损地活着归家,就叫捡回了一条命。这真不是笔者存心夸张。在我居住的小区门外,有一条斑马线,却没有安装红绿灯,由于车流量大,自觉减速的司机少,行人穿过斑马线,有时就像红军强夺铁索桥,危险系数很高。有一次,一位行人在斑马线上被汽车撞倒了,司机硬说他是碰瓷,结果那位受了轻伤的行人自认倒霉,一瘸一拐地走了,有人为他抱不平,他说:“我的大腿只碰破了点皮,没有伤筋动骨,就算万幸了,你们看,他开的是豪车,车上的人个个耀武扬武,凶神恶煞,我惹得起吗?”唉,他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算不算合格的路人?应该维权的时候他却宁肯吃亏,充分彰显了自己的弱势地位。
再说谴责。你千万别以为自己没挡别人的道,就万事大吉。要是你看到有人扒钱抢包、猥亵妇女、欺负老人孩子,怎么办?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还是打110,拍视频保全证据?
你要见义勇为,得有那个能耐才行,慢说对方手持凶器,单是五彩文身就能吓出你一头冷汗。你若打不过对方,自己会受到伤害。你若打得过对方,将他打残或打死了,就可能属于防卫过当,刑责难逃,该赔钱还得赔钱,该坐牢还得坐牢——面对歹徒,生死攸关,你哪有思考的时间和选择的余地?如果你坐视不管,或者错愕之际,让犯罪嫌疑人逃之夭夭,那你就由陌生的路人变成了冷漠的围观者,必然遭到网民的齐声谴责。要知道,“懦弱的人总是在现场,勇敢的人永远在网上”。
还有更考验你的事情,一位老人突然晕倒,你恰巧在附近看到了,敢不敢扶他,是一码事,怕不怕他讹,则是另一码事。如果你决定做一位合格的路人,就立刻报警,叫救护车,保护好现场,以免老人再遭伤害,然后让警察做警察该做的,让医生做医生该做的,你别逞能当英雄,也别贸然出手当冤大头,把握好分寸,你就算是一位合格的路人。
有些人谨小慎微,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事不关己,一概不理。怕就怕,在路上,万一哪天,你不幸遭到意外的侵害,别人也选择视若无睹,或者冷眼旁观。
颐和园的小姑娘
文/肖复兴
“六一”儿童节的黄昏,我坐在颐和园的长廊里写生。我在画停泊在排云殿前的画舫,忽然听到身边有个脆生生的声音:爷爷,你画的这个龙船还真像!我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的身边,大概一直等我把这艘她说的龙船画完,忍不住夸奖了我。
我觉得她的口气像老师在鼓励学生,故意问她:你真的觉得像吗?她拧着脖子,很认真地说:真的,就跟我们课本里印的画一样!
这话说得更像老师在鼓励学生了。我注意打量了她,一身连衣裙,一双塑料凉鞋,都有些脏兮兮的,脚上的丝袜明显有些大,像是母亲穿过的。因为她有点儿外地口音,我问她是哪里人,她告诉我是河南泌阳的。泌阳?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问她泌字怎么写,她很得意地在我的画本上写上了“泌”字,又补充告诉我,是属于驻马店地区。
我以为她是随父母旅游的,便问她是跟谁来颐和园玩的。她又一拧脖子说:我和我弟弟。我有些奇怪,叮问她:就你们两个孩子?从河南?你上小学几年级呀?她说:我上四年级,可我就住在北京。离颐和园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和弟弟常到这里来玩。今天不是“六一”儿童节放假吗?上午我们都玩半天了,中午回家吃完饭,下午又来了。我问她中午谁做饭?她一扬下巴:我呀!我问她:你会做什么?西红柿炒鸡蛋,煮面条,我都会。
我猜出来了,父母打工,她是和父母一起从河南来北京的,而且来的时间不短,河南话里已经有明显的北京味儿。并不是我有意问她,是我在画长廊和排云殿相接处的一角飞檐的时候,随便问了句:长廊附近有卖冰棍的吗?她看着我的画头也没抬说:有也别买,这里卖的都贵,要买就到外面买去。我妈就是卖冰棍的。然后,她指着我画的松针问:这画的什么?我说是松针,不像吧?她说,你还没画完,画完就像了。她挺会安慰人,是个小大人。
我不知道如今在北京打工的外地人有多少,他们的子女到北京来上学的又有多少?我们都管这个小姑娘的父母叫作农民工,这是个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新名词。这个偏正词组,让他们一脚踩着两条河流,却又哪一头都靠不上。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农民,早就脱离了土地而进入了城市,工作在城市,生活在城市,按理说,他们已经无可辩驳地成为了城市有机的一分子。由于城乡二元的社会结构,户籍制度等一系列制度与政策,使得他们又不是城市人,他们的身份认同处于一种尴尬和焦虑的位置上。作为城市里出现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农民工,他们最终归宿还是要落叶归根,回到家乡农村去的。但是,他们的孩子,特别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农村的印象和归属感,没有父母那样强,城市生活的影响和诱惑,又会使得他们不可能如父母一样只是把城市当成打工的漂泊之地。他们更愿意成为城里人,这从他们的打扮、饮食和爱好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越发显示出趋光性一般向城市靠拢的天性。但是,城市并没有完全地接纳他们,首当其冲的,没有城市户口,便如一道石门,令他们无法打开真正通往城市的道路。读小学借读还可以,高考就被打回老家。他们变成中国城市中第一代边缘人,他们是无根的一代。
我想起曾经来过北京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麦克法登说过的话:如果向贵国领导人提建议,我会建议他关注农民工下一代教育问题。望着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我想,颐和园可以让她这样的农民工的孩子与北京的孩子共有,学校也应该让她和北京的孩子一样共有,这应该是起码的公平,是解决农民工下一代教育问题的前提。
爷爷,你怎么不画了呀?我有些走神,停下了画笔,她在催促我。我对她说:太阳快落山了,你弟弟呢?你怎么不找找你弟弟,得回家了。她一拧脖子,说:我才不找他呢。我们净打架,我得等他来找我!我问她:你弟弟几岁了?你不怕他找不到你?我弟弟比我小一岁,我们常在这里玩,这里,他可熟了,不会找不到我的。
弟弟不知还在哪里疯跑?姐姐还在长廊里等着我把飞檐画完。他们的母亲不知在哪里卖冰棍?晚饭,还是要她来做吗?
暮色四垂,昆明湖的色彩暗了下来,那艘龙船不知什么时候开走了。
会望,也会忘
这些年,那些事,累人;那些年,这些事,烦人;此间时,此间事,无人明;彼时花开,会望,也会忘…
——题记
雨季的花海,移动在这个初夏的城市,朦胧间看见飘在往昔岁月里的繁华以及远去的背影,那把撑在花海的油纸伞下,血滴打在白色的花瓣上,溅起细小的血珠向四周散开去,伞遮不住的炙烈阳光打在那只滴血的手臂,微微泛起了疼痛。不过瞬间的幻觉,就已疲惫太多,难怪总说心累,原来便是如此…
沧海一粟的世界,极眼处一片浮华。时常看不清的朦胧,罩在喧嚣的城市空。庆幸这不是个阴雨绵绵的季节,更不是那个四季细雨不断的城市。那些生活在酷热城市的人都说这里是避暑的好地方,客观点来讲也没错。可于你,这个城市的夏季一直不曾凉爽。深知至始至终是个怕冷也怕热的人,就是这个时节,很多时候都不愿接触凉水,那刺骨的凉冰入心底,开始虚予这现世了。梦幻中的温暖如春,始终藏在不知名的角落,你眼里无声的呐喊,在晴空之下,谁来垂怜?那些叹息的瓶子像起伏的海洋,擦肩而过的遗忘,便是你一生的惊涛骇浪…
岁月是朵两生花,开在你熟睡的梦里,醒来这世界便已是另一番模样。别再寻问昨夜梦里孰来孰离,那片汪洋荡着的注定是寂寞的帆。梦若如此,便也成一种暗示,你又何苦紧紧相逼?如若百般阻拦也可顺心顺意,再多烦琐又怎能拦你于彼之端,只遗憾这世间有些事怕是千般折腾也是枉然,说得清吗?你说命中有时终会有,可你曾知命中有些什么,可怜的人,这一世的流离怕是紧紧相逼了。站在你面前的那些讥讽,早就是做好了台词,等着你一露面便千般为难,所以你的万般准备也只能化作虚无了。
一出纸醉金迷演一出闹剧,可叹剧中人却是真正切切投入的心意,一袭染尽红尘的衣,沾了这俗世的尘烟,便再也不能两袖清风,来去自如了。老旧的唱机,早就转不回旧日流年,轮回了的思绪在边沿摩擦打转,硬是近不了圆心;褶皱的信,勾勒一片繁华蓝图,只可惜那些都已泛黄,载不起日渐浮躁的华年;那一支勾勒眉角的笔,躺在妆盒中早已没了往日的光华,何以化得出那般迷人眼;衣香鬓影掩不了的叹息,在静谧的夜空,冷眼旁观霓虹深处的别离不间断的上演。望,隔世经年的梦,已经渐渐和声,不再曲转悠悠。忘,这一开始便是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演的精致,落的纯粹,不带半点泥水。
这浮躁流年终究没有那烛火明亮,硬是华灯笼罩,也抵挡不了满地摇曳的冷清。四季摇落的繁花空等着谁来记起,既已知那是为梦送行的人,何苦又不忍散去,既无人愿一世陪你痴迷看一场场旧戏,那伴你如衣的早已灰飞烟没,就该早早断了枉恋。这个季节,太多细雨弥漫,终究还是会望,更也会忘的,四月,这一路可好?别再苦着自己了,阴雨终会时之有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