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银杏的散文
关于银杏的散文(精选11篇)
大美江边银杏林
文/张瑾
周日中午,摄友给我电话,相邀去江边拍银杏林。银杏树,这个时候应该是金黄一片了,因为上次去市区听课回来,大路两旁偶尔看到几棵银杏,瘦瘦弱弱的枝干上布满了金色的“小芭蕉”,让车里的我眼前一亮。
当我们驱车来到位于张家港大新镇地段的江边银杏林时,因为天气的缘故,银杏的树叶已经开始凋零,为林间小道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地毯。因为正下着小雨,游客并不多,银杏林显得格外幽静。三三两两走在其间,散心踱步牵手,都成了这个金色天地的点缀。
我们同去的两个小姑娘,义务为我们当起了模特,她们调皮地捡起地上的银杏叶子,在脸上贴着,亲着,满心喜欢地和叶子做着游戏。活泼的身姿,让银杏林顿时洋溢着活力。其实我是有点遗憾的,如果银杏叶刚开始转变颜色的时候就来,这里或许还没有今天的金黄和成熟,但是我们起码可以看到饱胀浓郁的秋色。记得上次一位报纸编辑曾经在网上吆喝,让大家去寻找最美的秋天。今天的银杏叶能不能舞出最美的秋天?我有点疑惑。同伴们说,“能的!”
在钢筋水泥架起的丛林中,哪来这满眼满地的金黄让你享受和挥洒?生活在城市中,匆匆忙忙的日子里,除了霓虹的妖艳,就是钢筋水泥的青灰。像这种自然的秋色是想象不出来的。晚秋的江边虽然有阵阵寒意,但却是自然和青春最美的色彩。大家踏着满地松软的“地毯”,放慢脚步,用心体会着这里独特的美。
几片银杏叶子在我的眼前飘过,让我想起曾经看过一个植物学家所描写的银杏,他说银杏是植物王国里的“大熊猫”:有独特的气质,古朴的容貌,脱俗的神韵。虽名扬四海,但从不张扬;虽内敛深邃,但从不隐逸;虽沉着稳重,但从不清高。我用心望那一排排的银杏树,感觉还真有他描绘的气势和神韵。虽然树上的银杏叶渐渐枯黄,叶茎开始松动。甚至在江风的逼迫下,像蝴蝶一般,打着旋儿飞落到地上。可是它似乎没有半点的悲凉,从容地洒落在这个广袤的树穹里,开始回归的旅程。这何尝不是失落中的充实?或许,在初冬即将来临时,这里要比其它地方更让人接受和留恋,因为江边的银杏林正用它独特的耀眼的色块,为它周围的大地点缀骄傲的金黄。
银杏叶落悟禅声
文/晓云林风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秋风飒飒,银杏叶簌簌,淡然,以千百种姿态,离枝而落。或三两翩翩,或一叶便将整个秋日舞成金黄。映在俗尘客眼中,便分出舞动还是飘零,便分出凄然与脱俗。
不知,叶与叶之间是否有窃窃私语,是否会将心事付与相知?随风摇曳,清晰的叶脉,划出道道弯弯的秋思;回首,向枝干做最后的回眸。飘于地上,却并不委于泥淖,于草地、树跟间默默而栖。似扇,轻轻扇出一季的清凉,让秋之脚步走得更疾了些。于是,一地的金黄慢慢幻化成一眼的灿烂。
静听,身之四周,叶之沙沙,是秋之呻吟?还是解脱的欢悦?每一次落下,似乎都是命运之手随意地弹拨。而以心而听,则只闻寂寂,却无丝毫的悲凉,梦于一瞬间,就在身影后寂寥无踪。
那是一种风景,每个人眼中都变幻成一种唯一。不管落于何处,则只变成一个人世界,在风中站成一树的前生后世。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银杏乃佛教圣树,坚硬细腻,雕佛像,指甲虽薄,亦雕刻如真,不损不破不裂,化千手佛无数,敬谓佛指甲;而叶为菩提之替,精致而如经书片片。秋风拂过,满树的梵唱,让人在纷乱中沉淀,满心的思绪都如蝶翼之薄。
银杏结果,色白,为白果。白即无色,即空,一切皆空。无悲无喜,无苦无难,平静而寂然。似乎是一种天意,到底还是归于佛家。
一叶银杏,一声清远的禅语,自空谷而来,入耳,入眼,入脑,让佛之三昧点化俗世之尘。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想来,黛玉当年所见之秋叶,皆为常见者,故无顿悟超脱之情,只见悲苦之意。而如妙玉之槛外人者,所见当为禅院中之银杏,故少悲秋之苦也!
叶落,即放下。放下,难也不难。但将心思细细滤过了,沉静而无一丝的尘埃。拾几枚金黄,夹于鸿雁,送往不知多远的远方;将一树的思念放飞,也将满心的思绪放下,让秋之阳光,就这样静止在空中。
佛不语,拈花,微笑。银杏叶黄,也是可以拈的,轻若无物。人声、风声、佛声,似乎绕身却无影无形。金黄,浮于湛蓝的天空,顿悟于此时,慢慢结为一生的回望。
银杏叶落,落于山间古寺,只闻禅音袅袅,穿透千年的月光,落于何处?涅,即一世的轮回。落于闹市庭院,不见秋之凄凉,只见满眼的明朗,静卧草间道旁,无一丝愁怨,满身的思绪,都已放下,在那金色季节里。
冥冥中,一声佛唱,在刹那间带走时间的枯黄……
果香
文/郭静娟
父亲是个爱花树的人,每年都会添种点什么。小院里,有着数不清的果树了。除了常见的橘枣梨,特别好的,还有这些:屋子旁侧的一棵杏子树,品种特别好,果又大又甜;屋后的一棵橙子树,方圆罕见,夏末里挂上去的果到秋日里金灿灿沉甸甸的,味道虽然不是上佳,却别有一番鲜美;屋前一棵因人家拆迁而移来的樱桃树,有一层半楼高,每到春天里,繁花盛开,美丽至极,等耀白如星的细碎繁花落尽,红艳艳的樱桃美味极了,不仅足够我们尽情品尝,附近的邻居小孩也来大快朵颐,许多不知名的鸟儿,每年都会如期而至,和我们同尝美味;屋前小河边,还有两株一人多高的柿子树,斜斜地探出身子,在水边的土坡上构成一片小绿影,家养的八只大肥鸭,就常常站在那绿影里,悠闲地小憩,张望。
果树的香,是家的味道。那么,种下的每一棵果树里,是不是都藏着留守者一份默默的期待?期待远行的孩子,能在果树的香里记着回来的方向?
我在校园里抬眼往远处看去,看到了办公室门前那棵银杏树。每年秋天,高处的白果被风吹落坠地的声音,如清脆雨点,总诱惑着路过的我们把它们一一捡起,有时回到家,放到微波炉里,烤出的“啪啪”声响,有趣得就像是一个希望的突然实现。
是在前年的冬天吧,一个爱好摄影的同事去拍银杏树叶,发现有一张叶片长得很特别。近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张挂在枝丫上的银杏树叶形的许愿卡,上面写着一行字:银杏,愿保佑高三(6)班蔡同学,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要是苏大就再好不过了。蔡同学恰好曾是我的学生。短信给她这个发现,她很快就回复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注意到它。当年那棵银杏承载了我太多次的愿望,每次课间跑步经过它身旁,都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就让银杏带着我的愿望伸到高处,伸向天堂吧……
有人说,人常和草木在一起,也会多一些植物性。喜欢阳光,喜欢水,喜欢清风明月。那么,果树所散发出的质朴和单纯的香味,在许多时候,是不是会为茫然的我们指引心去的方向?
“一切草木,皆具佛性。”这是一次旅行时在山中偶然拍下的提示牌话语。宁静的草木,从不会改变自己的模样,它们默默站立着,每一片叶,似乎都写着一句给予人类的暗语。
真喜欢行走在这满是果香的校园。秋天,像是一位高明的香水大师,轻轻一洒,处处皆是桂花香,稻花香,各色果子香……闻着香气,犹如捧着一摞书,心儿宁静,却倍觉快乐和丰富。
银杏树叶黄了
文/肖复兴
几天没去天坛,银杏树的叶子全黄了。进北门的二道围墙内,大道两旁的两排银杏树的叶子遮天盖地,一片金黄。大自然在这个季节里,才如此奢侈地将这样炫目的色彩,通过银杏树,挥洒在人间。
其实,秋风一刮,大多数树的叶子会渐渐变黄,但哪一种树的黄叶,也无法和银杏树叶相比,其他树叶只能说是黄,甚至是枯萎的黄,而缺少了银杏树叶黄中透亮的金色。只有银杏树叶,才有这种金黄色,用绘画中独有的“提香色”,可以与之媲美,透着晚秋初冬时节一种依然旺盛的生命力。
在天坛,为银杏树拍照,或者以银杏树为背景拍照的人很多。这是这个季节里天坛最常见的景观。大多数是外地游人,他们刚进天坛,一眼撞见这样蔚为成阵的金黄色,自然要叹为观止,忍不住拿出相机或手机。北京人,尤其是经常来天坛的北京人,一般不会在这里和外地人抢镜头。这里的银杏树固然漂亮,但这里的银杏树长得高大,叶子浮在半空,照出的照片,叶子显小,没有看到的那样壮观。
走过这两排银杏树,往右拐个弯儿,到了祈年殿大门前,再往右拐个弯儿,丁香树丛边的绿草坪上,并排长着两株银杏树,长得高矮合适,枝繁叶茂,北京人会选择到这里拍照,让这里成了网红打卡地。每年这个季节,路过这里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不少北京人拍照。一组人马,又一组人马,排着队,有次序地分别跑到那两株银杏树下,手机、相机,“啪啪”一个劲儿地照。树上树下,都是金光闪闪的银杏树叶,叶子厚厚地铺在绿色的草坪上,黄绿相间,更是鲜艳夺目。照相的人,会弯腰捧起满满一把银杏树叶,然后伸直了胳膊,朝天空撒去,纷纷如金雨飘落,照相的人不失时机地按下快门。每年,都会看到这样的“金雨”飘飘落落,都会听到这样的快门声响起,还有随之而起的笑声朗朗。
今年立冬那天路过这里,看到一群女人在树前换装。在这里照相的女人换上漂亮的外衣、披上漂亮的头巾,是经常出现的事情,不足为奇。这天,这群女人不一样,她们不是换件外衣、披条头巾,而是光着胳膊露着腿,换上了旗袍。脱下了皮鞋或靴子,光着脚穿上了船鞋,然后,次第跑到银杏树下拍照。虽然,这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但毕竟已是立冬节气,这样一身装扮,还是冻得她们有些哆嗦。
这是一群50多岁的女人,芳华已逝,但还没有到老年,抓住人生后半程的好时光,为自己拍下这个年龄段最漂亮的照片,留一份纪念,冷一点儿,也算不了什么。秋末冬初的银杏树,和她们人生的这个时辰正相配,那一片金黄,是她们最灿烂的金黄。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跑过去,倚在银杏树旁,左腿弯起,脚后跟蹬在树干上,双手背后,昂首挺胸,等着拍照,阳光透过头顶的银杏树叶,斑斑点点洒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碎金子一样光芒跳跃。在这一群女人中,她的个子最高,身材最好,穿上这一袭红色旗袍,俨然模特,格外打眼。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抢拍下一张照片。
等她从树下跑过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把手机打开给她看这张照片,夸奖她:看,多漂亮啊!
她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笑着回头冲女伴叫了起来:快看啊,这位大哥拍得真好看!
我对她说:不是我拍得好,是你长得好。
她的伙伴们围上来,看后,纷纷说:真是好看,把你拍成18岁的姑娘了!
她笑着直摇头:还18呢,都50多了。然后,她转头对我说:都53了!
伙伴们怂恿她,还不把这照片发到你的手机里?她便要加我的微信,我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用你的手机再给你拍几张,不就得了!
她把手机递给我,又跑到银杏树下。我为她拍了几张,她一张张看,不住夸我拍得好,她的伙伴也凑过来看:这张拍得最好,风把旗袍都吹起来了。
风把旗袍的下摆吹得很飘曳,她在一地金色的银杏树叶的衬托下,如玉雕一样,很是秀美。
这是一群刚刚退休的同事,约好了到天坛银杏树下拍照。她们一起工作多年,彼此熟悉,和我虽是素不相识,但在那一刻,却一起聊了很多。银杏树,在这里默默站了多少年,只有到这个时候,让人们向它走近,也让人们彼此走近。
两棵银杏树
文/熊仕喜
梦乡里常有两棵银杏树,一棵在咱家的后院,一棵在老宅的门前。
十多年前,我在一所山村小学教书,与当地的村民混得挺熟。由于路远,中餐大多在学校凑合着过,今天村东头的家长送来一竹篮白菜,明天村西头的学生娃捎来几根丝瓜,村民们的质朴就像那些山坡上的野菊,虽不浓烈娇艳却也清香宜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用他们的馈赠温暖着我,其中最珍贵的我觉得还是一位村民送我的那两棵银杏树苗。
好树苗要栽到好的地方。一回到家,我便在房前屋后地转悠,为它们找最好的栖身之地。一棵我把它栽到屋后的小院,那些调皮的孩子不容易伤害到它;另一棵我把它栽在门前的一条排水沟旁,那里水源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两棵树在我们的精心照管下长势都很好,尤其是院子里的那棵树,它的主干笔直、粗壮,侧枝舒展修长,树梢已经高过两层楼房的顶端,它的目光早已可以饱览院子外面的花花世界。
夏天,中午一过,后院便有了些许阴凉,我常拿个小马扎,捎带一两本闲书,坐到银杏树下边纳凉边赏读。有时会有一两只蝉儿来到银杏树上高声鸣唱,它们不必担心有人打扰它们的演出,茂密的枝叶为它们提供了绝好的庇护;有时会有一两只鸟儿在树梢歇息,叽叽喳喳地诉说着彼此的心事,高大的银杏树成了它们的驿站,也成就了我观赏那些生活在乡村的鸟儿的机缘。
其实,春天萌芽,新绿如染,夏天勃发,翠色欲流,这与其它树木差别并不太大。银杏树最美的季节当在初冬,我总是这么认为。此时诸如杨树、枫树、水杉等高大的乔木都早已在秋风中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打着冷颤。惟有银杏,它的叶子如同一把把金黄色的小蒲扇,仍然高高地挺立在寒枝之上,颇有一番斗霜凌雪的架式。
在“大雪”这个节气将至的一个周末,我回到乡下老家,最让我惊喜的是院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黄金。也许是昨夜的那场风雨,加速了叶子飘落的步伐。它们团团围在大树的身边,像吸附在磁铁上的铁屑,那不是树对叶的吸引,那里饱含着叶对树的深情。叶是忘我的,其实银杏树又何尝不是无私的呢?据那位送我树苗的朋友说,银杏全身是宝,叶和果实均可入药。它生长较慢,寿命却极长,从栽种到结果要二十多年,四十年后才能大量结果,因此别名“公孙树”,有“公种而孙得食”的意思。“前人植树,后人乘凉”哪个子女不是承受着父母如山的恩情呢?面对那么美的金地毯,我出神地想了很久。我不忍随意踏上一步,只是轻轻地俯下身,拾起一片金黄,在手中轻轻地摩挲……
回到城里,我把那枚银杏叶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厚厚的《全唐诗》中。其实,我早已把家中那两棵银杏树藏在了心中,不然它们何以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乡:一棵在老宅的门前,一棵在咱家的后院……
冬日的银杏叶
银杏叶黄漫天舞,四下飘荡落何处?冬风不解暖阳意,金光片片撒满路。
冬日的银杏叶是金色的,正是这金色给死寂般的冬日带来暖意,与人温暖;也正是着金色展现出诗一般的景,与人想象。
银杏叶别于枫叶的热情,它与人安静,与人感动。
金黄的银杏叶是我的最爱,上班门前便种有三棵,银杏树高而挺拔,银杏叶似一把把乖巧的小扇子,街道的周边均是常见的行道树,这三棵树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特别,那么地引人注目,常有行人停而观之,从表情可见惊叹它的美。
一旦无人,我便会痴望着银杏树,缕缕阳光透过银杏叶,闪闪发光,似金叶般,甚是好看:银杏叶飘逸而空灵,纤巧而细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似乎也在看我,时有一两片叶轻轻柔柔地飘落下来,与人无尽的遐想……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突然发现环卫工人正抱着银杏树狠劲地摇动,那神情似贪婪的财主摇着摇钱树般,恨不得全部摇下,银杏叶无奈地飘落在地,环卫工人随即扫起,再摇动,我似乎看到了银杏叶的泪光,我似乎听见了它们的叹息,真想喝住环卫工人粗暴的举动,就为减轻自己的工作量,生生地令它们脱离母亲的环抱。
银杏叶将美丽奉贤给了城市,给了行人,令冬日不在清冷;临近深冬,它将告别人们,等待来春,拾起一片,放置书中,留住这暖人的金黄……
银杏情怀
文/李洪
我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五年前的冬天,我搬到了现在的住处,背靠南山地处半山的幽静之所。书房外是一个露台,站在露台上,抬头就能看见蓝天白云和飞翔的小鸟,还能看见远处来回穿梭的轻轨,这些,都是随性的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居住的主要原因。露台外面种了不少的植物,玉兰、榆树、银杏、三角梅,还有些我不知道名字的,混杂在一起,倒也给平淡无奇的日子增添了些许乐趣。
与银杏结下不解之缘,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搬家的第二年初冬,我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血脉不畅,有些僵硬,走了好几家医院,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效。在与一友人闲聊中,他提起用银杏叶熬水泡脚,可以活血化瘀,使血管扩张促进动脉与静脉的血液循环。我并不知道这个药方是否有效,病急乱投医,试试总不是坏事,况且,露台外就有一株,不用刻意寻找,何乐而不为呢?那时,正是金黄的银杏叶飘落的季节,树下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随便捞回一些,按友人教给的方法,清洗干净后,足足熬煮了半个多小时,等冷到50度左右后,才趁热泡脚。没想到的是,这样泡了七、八次,我腿上的毛病竟然渐渐好了。我心生感激,从那以后,开始有意无意关注露台外那株治愈我多年顽疾的神奇银杏树了。
三月的春风刚吹过,光秃的银杏树枝丫就会生发出许多淡黄的新叶,灰褐的枝丫枯槁色与那一抹新鲜的生命之色交相辉映,随风而动,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同时长出的还有悬挂在叶岔间的花,呈下垂的长心形,三五成群的各自簇拥,像风铃,侧耳倾听,还真能听见随风发出的细微声响呢。
初夏时节,银杏叶早已长成了墨绿色,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有风的时候,蝶状的叶片与跳荡的阳光一起上下翻飞,像腼腆的小姑娘在惬意地摇晃着芭蕉扇,煞是好看,目光与其热烈相遇,真是一场诗意的邂逅。这个时候,一枚枚青果像害羞的青涩女子,掩藏在叶片后面,矜持中透着些许顽皮,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们的身影。我是能看到她们的,与银杏的情感,已经深深种在了心底。阳光的午后,她们躲在叶丛中,也偷偷地窥视着我呢,相互凝望中,我听见了她们低低的私语,无拘无束,乐不可支,与空中啾啾欢唱的鸟鸣一起,涤荡着我的心扉。
八月,一连几天的劳累,再加上长期吹空调,身体出现了微恙,头晕,身体乏力。我知道,这是多日疲劳所致,由于一直关注银杏树的缘故,这次我不再胡乱吃药,知道银杏树叶泡水喝,可以提神,改善耳鸣、晕眩等症状。于是找来晒干的银杏叶,放几片泡进开水里,慢慢地啜饮。没几日,头晕乏力的症状就慢慢消失了。
中秋过后,银杏树渐渐披上了黄金甲,远远望去,金碧辉煌,绚烂夺目,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银杏一年中最美的季节。银杏果也已经成熟了,一粒粒褐黄色的果实,裸露在慢慢耷拉下来的叶子间,难以抗拒啊,引来几个闲适的老人,用长棍子打落下来,这可是难得的美食。我伫立在露台上,看着棍子一下下打在银杏树上,焜黄的叶子也随果实簌簌落下,不觉心生怜悯,让它们自然凋落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无情摧残呢?银杏树啊,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受到疼痛,但我的心是一定会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拍打而抽搐的。
银杏树,早已在我的感激与怜悯中,形成了深深的情感。
最后一片杏叶
文/棋迷鼠
风,刮得更猛,催得更急了!
一片金黄的杏叶——确切地说,还有最后一片金黄的杏叶,在挺拔瘦劲的梢头迎风狂舞,随时将像先前的叶子一样被狂风一一卷去。
蒙蒙暗云涌,猎猎晚风遒,天色黯淡如昏。是时候了!枝桠遒健的银杏树,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急风过后便会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大雪,她要赶在风停之前将这最后一片叶子由风儿捎去。她静静地凝视着这摇曳翻飞的最后一片叶子,她觉得,那就是她自己的心……
这棵银杏怕有上百年了吧?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这样寻思,都会不自觉地走近,用手摸一摸褐色的树皮。这棵银杏树就在村口的弯道上,不远处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每一天银杏都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再远处是黑黝黝的一年四季难得有空闲的广袤土地。
她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位打渔的孤独老汉将她栽在了小河边。老汉有一条破旧的小船,小河边搭着他小小的破茅屋。卖鱼归来,老汉照例会打上一壶酒,一个人对着飒飒翻飞的银杏自斟自酌,又一边喃喃自语。她渐渐长高了,她看到老汉打渔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看到他喝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她记得秋叶飘零满地黄叶堆积的一天,那条破旧的小船顺水漂去,再也没有回来……
她盯着这最后一片叶子,她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银杏长得更高了,更加地枝繁叶茂了,村里人用长长的石凳围了一圈,他们都喜欢在树下小憩片刻。他们常常聊起孤独老汉怎么只栽了一棵银杏,至少也得栽上两棵呀?她依稀记得,她和许多伙伴一起破土而出,一起绽芽抽节,一起快乐谈笑,翠绿的杏林间总会不时发出嘻闹的沙沙声。随风而来的,总传递着一股热烈懵懂的信息,这让她有些不安又充满着期待。她知晓,一定是那棵离她不远的俊逸疏朗的青涩银杏,每天传来柔柔的目光和絮絮的轻语。
……又何必再怨恨那孤独的老人呢?银杏长得更加高大了,她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每一片绿叶都舒展得分外精神。她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在每一片扇形的小叶上,一定会有读懂她的树(人)。她要借着风的帮助,将每一片深情飞向远方。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夏去秋来,艳丽的骄阳将一片金色撒向银杏,片片团扇闪动着令人眩晕的鳞鳞金光。这样的时节,她看到一对满头银发的村里老人常常依偎而来。男的戴着厚厚的棉帽,拄着拐杖,女的扎着暗红的围巾,扶着男的手臂一路慢慢挪移着。他们总在黄昏时分准时出现,默默地坐上一会儿,缓缓起身蹒跚而去。
她又忆起一对旅行的年轻恋人路过这里,绕着她疯狂追跑,又手拉手想抱住她。姑娘说,别的银杏树似乎都落了叶,怎么这棵还这样满树金黄?小伙仰起头,满树是纯粹的金色,沉思了一会说,他(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吧?姑娘看了下他,狡黠地问,那个他是你还是我呢?还未等小伙回答,却呵呵地笑开了,说,你瞧,你仔细瞧,那叶片像是一颗心吧?
银杏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隐隐地温暖地痛着。是的,她让那年轻的帅小伙说中了。她的确在等待着,她不会让这满树的金黄像萧萧秋叶般无声坠落,她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每年这样的时节,还有一个人总是会出现在她眼前。他支起架子,捏着画笔,在洁白的画纸上涂抹出一片美丽凝绝的金色。她看见他微秃的脑门,像清清的河水泛着莹莹的波光。村里人静静围过来看画家作画,显出敬仰的样子,只有孩子们一会儿钻到画架下,一会又在石凳上跳上跳下追逐着。村里人都觉得画家画得好,她却从画上看到了自己的孤独和落寞。多少年来,她把这些都隐藏得很深,惟有这位画家看到了枝繁叶茂下的孤独,看到了金光辉煌下的落寞。
寒风呼啸,一阵猛过一阵。是的,是时候了!银杏深情地望了一眼这最后一片金黄的杏叶,那上面有隐藏得深深的孤独和落寞。她,终于松开了刺向苍穹高举的手!
那小小的黄叶,在风中急急地打了几个转,像一只振翅而飞的黄鹄冲入黯淡的浓云,向远方飞去……
古银杏遐思
文/黄庭寿
一
那是怎样的一棵古银杏哟。
六七人合抱的树干在齐人腰际处分成三绺,每一绺都意气风发地直刺苍穹,在八九米处分枝散叶,撑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树冠。树干上的皮纹歪七扭八,像风中飘摇的炊烟。可能是养分充足的缘故吧,近树梢处形成三五个脸盆大小的树瘤,或怪目圆睁,或头角峥嵘,或异峰突起,平添了几分神秘而灵动的韵致。时至秋天,扇坠形的金黄树叶随风而下。站在树下,耳畔似乎传来低沉浑圆的嗡鸣声,像从树冠深处生发开来,涟漪一般在周遭扩散。这时,你会忽然觉得,整棵大树仿佛自上而下逆生长,一股充沛的清俊之气从顶端倾泻下来,劈头盖脑地注入你的全身。佛家所谓“醍醐灌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在苍溪大山深处的黄猫垭,我看到了生平仅见的古银杏。在山丘、田野、池塘、村庄环抱的温馨氛围里,一棵大树挺直如脊梁,瞬间打破阳刚与阴柔的平衡,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据当地老乡讲,这棵树每年结白果数百斤,刨去养护费用,卖果还有结余。如此说来,这样一棵自给自足、自得其乐的古银杏,比“老树春深更着花”的境界更深一层了。
二
现在说说古银杏的根系。
可能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吧,树下围了一圈青石条。但嶙峋的树根根本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把那些石条扛得七拱八翘。大大小小的根系组成一道凝固的瀑布,在山坡自由地伸展,一些树根滑下山坡,穿过阴沟,像粗大的绳索,拴在不远处两套老院子的墙基下面。
两个院子显然有些历史了。倾斜的木柱,雕花的门窗,破损的石板,积地的灰尘,都在诉说昔日的荣光。院子里的人家多半姓蹇,据说祖上很出过几个光大门楣的显赫人物,在当地属于名副其实的望族。当我们来到院子里时,热情的主人端茶递烟,与我们拉起了家常。世事轮回,在他们身上,望族子弟神思飞越的得意劲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其如此,那种朴实谦恭的烟火气息才令人备感亲切。
1934年的秋天,也是这样一个落叶萧萧的日子里,李先念指挥了着名的“黄猫垭阻击战”,取得了重大胜利。创造了红军战史上光辉的范例。黄猫垭,因这一场阻击战一举成名。
当年,战斗的硝烟还未散尽,这群官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蹇家大院休整。那时,早已露出破败相的院子内外挤满了士兵。是嘎吱作响的木门给他们挡住了山里的风寒,是朴实的父老乡亲给他们端来甘甜的山泉水,是亭亭如盖的古银杏为他们撑开一片金色的天空。
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古银杏一定目睹过很多,但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切近,这么惊心动魄。
三
在红军渡,我看到了这样一条石刻标语:红军是为穷人找饭吃的队伍。当年,不足20万人的苍溪,就有3万人参加红军。就是从这个渡口,他们趟过流血漂橹的嘉陵江,开始了长征。“风萧萧兮易水寒”,镌刻在石碑上的苍溪籍烈士达6000多名。这些义无反顾的举动,是为了革命,革命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活。
如今的黄猫垭,岁月的风沙行将掩埋战争的痕迹。我们欣喜地看到,大规模的景区打造已拉开帷幕。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们有必要讲述那段英雄史诗,咀嚼历史蕴含的微言大义。
古银杏无言。其实,它像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什么都明白。不信,你走近它试试?
银杏叶的自诉
文/杨雅琳
春风轻轻地吹拂着,小溪咚咚地吟唱着,鸟儿美美地旋舞着。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是风的轻抚唤醒了我;是小溪的低吟引领着我;是鸟儿的舞步诱惑着我。我缓缓探出嫩绿色的小头,我的哥哥姐姐们向我问好:
“小妹啊!你可真贪睡,我们可醒了很久了。雨露滋润着我,阳光温暖着我,小鸟给我们唱歌,小草给我们讲故事……”
“小妹,看看这优美的世界吧!你会爱上这里的。”
我晃晃小脑袋,看着“哗哗”摆动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已经有了扇形的身子了,小小的扇子一片一片,真美丽。
一缕金色的阳光照着我小小的身体,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眯着小眼,惊奇地看着。蓝蓝的天空,几朵可爱的云儿在蓝空中追逐嬉戏,清澈如镜的小溪映衬着天空的美景,衬着柳树姑娘婀娜的身姿。鱼儿们兴奋地跳跃,溅起阵阵水花。争奇斗艳的花朵们,开演唱会的鸟儿们……
好美啊!我的眼睛闪亮了起来,心灵深处被触动,好想飞向天空,看这辽阔的世界。
听着鸟儿的歌声,看着嬉戏的云朵,看着溪流狂奔。一日复一日,我已长大了,身子像扇子般。风沙沙吹着,我摆着身子,绿油油的。哥哥姐姐们都夸我美。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间,秋天来了。秋姑娘一挥手,我就穿上了金黄色的衣裳。哥哥姐姐们渐渐衰弱了,连在树枝上站着的力气也用光了,他们陆续从树枝上跌落。
“小妹,姐姐先走了。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你的梦想,姐姐永远在你的身边。”
“小妹,哥哥们永远支持你”。
我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地滚落,怎么也止不住了。
“哥哥姐姐。我很快就会回到你们身边,等着我回来讲故事给你们听。风婆婆,能不能请你帮我送到天空中?”
一阵大风吹起,吹得草木“哗哗”作响。我快速上升,我看到了翩翩起舞的黄蝴蝶,仿佛是这世上最美,最绚丽的风景。
我越升越高。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汽车在马路上穿行,灯光五颜六色,繁华的街道,新颖的店铺;高楼林立……可是在这样梦幻的世界中,我并没有感到快乐,因为少了亲人的温馨。
我缓缓下坠。慢慢地我看到了我生长的地方,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我回到了亲人身边。他们的呵护,他们的叮嘱,他们的支持……在他们的身边,心里是那么暖,那么甜。
那金黄的银杏树叶
文/心如歌行
很可惜,今秋银杏树叶的那一片金黄,依然只在我的记忆中美丽!
多年前,曾在都江堰见一高大银杏树,枝繁叶茂,那一树的金黄,辉煌于绿树丛中,轻盈如纱羽,灿烂若云霞,令见惯葱翠银杏的江南儿女,一时惊艳到失态!走出老远,还依依不舍地一路频频回头。
惊艳之下,又颇懊恼:老家附近也有2棵银杏树,高大繁盛,树姿优美,且年代久远,连老人们都说不清它是什么时候栽下的。放眼远眺时,总能见到它们郁郁葱葱,并肩而立,仿佛相依相伴,地老天荒的样子。印象中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它的金黄身影。想来,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美景!
或许因了老家银杏树的美丽记忆,因了都江堰那金黄银杏叶儿的惊艳与震撼,在斑斓的秋叶中,对金黄的银杏树叶,便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钟爱。
今年秋风乍起,便开始等待银杏树叶转黄。看着梧桐叶儿黄了,梅树叶儿黄了,估摸着银杏也该黄了吧?赶紧就上公园。金风爽朗,秋阳高照,芦花江水已是秋,偏树叶儿青葱依旧!只好用相机“采撷”点“蒹葭苍苍”,也算不虚此行!
过了几日,秋风渐紧,怕叶儿一黄被风吹落,赶紧再去公园。公园有两排挺气派的银杏树,可惜,还刚刚绿中带黄。那泛出淡黄的枝叶间,犹如春日柳树抽芽时的浅黄嫩绿,更像一抹阳光洒在葱绿的树上,倒也煞是好看。然终究不是我所盼望的金黄!只好怏怏而归。
连日阴雨,好容易听天气预报说下午雨止转多云了,拎起相机赶紧去公园。哪想,刚到公园,还没找到银杏树,天就下雨了。细密的雨丝,挟着冷风、落叶,扑面而来!笃信于天气预报,连伞都没带,只好落荒而逃。
第二天,却当真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咳,没说的,拎起相机再去!
轻车熟路,径直来到银杏树前。过了这好几天,满以为银杏叶儿都该黄了吧?至少,上次部分已泛黄的那几棵该满眼金黄了吧?
放眼望去,不由傻眼:银杏树依旧和前两周来时一样,葱绿中略带泛黄!而上次已经泛黄的那几棵,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一片叶子都没有了!
突然醒悟,以前老家的银杏树的金色美景,并不是错过,而是不曾有过!或者基本不曾有过!江南湿润多雨,年年秋雨绵绵。叶儿还未真正枯萎变黄,便已腐烂发黑掉落。正因为江南难得一见,或因为偶然粗心错过而根本未见,才会在都江堰如此惊艳与震撼!
呜呼!金秋那一片金黄的银杏树叶,只能继续在记忆中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