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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月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正月的散文(精选10篇)

古代过春节

文/一叶

春节是中国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各地都有形式广泛而多样的庆俗活动。然而,古时候的老百姓是怎样过年的呢?庆俗活动与现在又有何不同?明人沈榜在明万历十八年(1590年)曾任顺天府宛平县知县,他所着的地方史志书籍《宛署杂记》,记载了明代京城百姓的一些过年方式,对了解古代春节民俗有一定帮助。

四百余年前的京城,正月初一一大早起来,一家之主就会带领全家拜天地、拜祖先的牌位,然后给长辈祝寿,全家一起做“匾食”。若是出门游玩,路上见到了亲戚朋友,小辈就当街给长辈磕头行礼。匾食是北地方言,泛指馄饨、水饺之类的面食。如今许多地方有春节包饺子的习俗,大约就是由此沿袭下来。至于祭神祭祖的仪式,也是隆重而严格的。把草纸剪成纸钱,和不同的供品,分别供奉于祖先牌位和神像前。祖先牌位的供品为三牲熟食,纸钱在三天后焚毁;神像前则供果子素食,纸钱在过了元宵之后才焚毁。

无论男女老幼,在节日期间皆以金箔纸折成飞鹅、蝴蝶、蚂蚱等形状的饰物,插在头上,用于烘托喜庆气氛,名为戴“闹嚷嚷”。大的闹嚷嚷有巴掌那么大,小的如铜钱大小。一般人都是戴一个,也有故意炫富的有钱人,在头上插满了闹嚷嚷。

明代的烟花爆竹已经有了相当高的制作水平,品种有数百种之多,可以表现出逼真的花草人物等图案。烟花从制作材料和形态上进行区分:用泥包裹的叫“砂锅儿”;用纸包裹的叫“花筒”;用筐封装的叫“花盆”;只发出声响的叫“响炮”;能飞上天空的叫“起火”;飞上天空后发出响声的叫“三级浪”;在地上旋转的叫“地老鼠”。一些权贵大户人家,每年都会请巧手匠人制成各色烟花,在除夕通宵燃放,一年仅是放烟火就要数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县一年的财政收入。

从正月初十到正月十六,是赏灯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地的制灯工匠和商人纷纷云集京城,把自己的产品拿到东安门外迤北大街售卖。灯市上形形色色的花灯,应有尽有,专程前来观赏的人磨肩接踵,男女皆有,热闹非常。正月十四开始试灯,各种花灯开始点亮悬挂;正月十五灯会正式开始;正月十六罢灯。

罢灯这天晚上,京城的妇女会结伴夜游,由其中一人持着点燃的香在前面走,其余的人跟在后面,名为“走百病”,祈祷在新的一年里无灾无咎。如果走过的地方有桥,就三五个妇女相携而过,取度厄之意。在城门处,妇女还会在黑暗中摸索城门钉,如果能摸到,就是吉兆。这一夜,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都通宵不闭,任由百姓往来,士卒校尉则通宵巡逻,维持秩序。至此,年才算是真正过完。

大红灯笼高高挂

文/刘福田

正月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烛照一抹猩红,颤颤的,鲜鲜的,如羞赧,如蛋黄,如初恋。心暖这红红火火的节日民俗,对正月“大红灯笼高高挂”情有独钟。

童年有过许多贫穷无奈的记忆,但每年的元宵节,父亲都要选一根笔直的细白杨,在院子里竖起一根高高的灯笼杆子,然后把自己用红纸扎的大红灯笼,用红色染制的细麻绳系到杆顶,别有一番景致。那时的老家,只有元宵节的夜景是有着几分朦胧的通明,一小段红蜡,一个造型独特的纸灯笼,映照着孩子笑靥肆意的小脸,在漆黑漆黑的夜色里,总是那么格外抢眼。每当我家被点亮的那串大红灯笼系到高高杆顶的时候,小院的茅草屋、高高的柴草垛、肃静的羊棚、欢闹的猪圈,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瑞氤氲的红光之中,整个院舍都感觉变得暖融融的。时至今日,每每回味心头依然不舍暖意缭绕。

童年穷困的年代,买不起灯,各家各户全都是弄张红纸自己糊。尽管材料匮乏,技术拙劣,糊出的灯笼圆方不周、拙劣可鉴,但一经高高地挂起来,红光燃亮夜色,片刻间便满堂温情、熠熠生辉、喜气洋洋,给困窘的人们增添了不少好心情。

现在,日子都过好了,无论身居繁荣的城镇,还是富足的农村,这临近元宵的时节,满街的红灯笼大放异彩。那种直冲脑门儿的喜庆劲儿,把你平日里积攒的那些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爱恨情仇,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每个人满身心都沁浸在福祉憧憬的美好里。

“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这老歌虽然有了新调,全然一直这么响亮的流唱着。从各类媒体知晓,各地城乡正月十五的灯会安排都是如此的精致而热闹,其实此刻自己的内心依然有种不舍得情愫,到了正月十五已接近这亲情大团圆的尾声。正月,大红灯笼高高挂,火红的灯笼,像一枚银币,似一樽金杯,若一位新娘。通明的烛照,昭示着新的一年明晃晃、光闪闪、亮灿灿地站在前面,向你微笑,向你招手,向你炫耀着、辐射着无穷的希望。

正月迎春笑开颜

文/心随你动

今年春节,依旧热闹非凡。白天,街上行人,接踵摩肩,路上汽车,拥挤成海;晚上,爆竹声声,震耳欲聋,烟花阵阵,夜空如昼。

老舅当兵转业后,一直在长春工作,并安家在长春,只有春节长假才有时间回故乡与我们一聚。其子虽已上高中,但从没去过位于奉节的全国着名的旅游景点——白帝城。因此,我们一家人特邀老舅一家共游白帝城,去欣赏欣赏三峡夔门的鬼斧神工,去品味品味诗城碑林的千年古韵。

初五,驱车半小时,来到白帝城。进入大门,百米风雨廊桥张怀迎接,千年古城白帝映入眼帘,万年巍峨夔门雄立为幕。这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奉节、每年都数次来白帝城的人来说,都还是让人深感震撼。可惜,今日天公不作美,乌云遮住了太阳,冬日的余寒让丝丝微风都觉得刺骨,峡口之处更是风如刀割。但坏天气挡不住好心情,更挡不住这浓浓的亲情,我们坚持顶风前行,我们依旧谈笑风生。

走过风雨廊桥,巨大的诸葛亮雕塑呈现在眼前,诸葛亮手持白羽扇,指挥三军,气度非凡。其身后屏风之上正面、背面分别雕刻着着名的《前出师表》《后出师表》。沿着石阶继续前行,放眼四周,尽是枯草丛丛,好不容易有几棵大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这寒风中瑟瑟颤抖。这时,远处林中的一片鹅黄深深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原来是迎春花。那密密麻麻的明黄,犹如中国古代的泼墨画一般,淡淡的墨色线条,豪放奔洒、淋漓尽致地将满枝桠的小黄花们呈现在泛白的宣纸之上。我快步前行,来到花丛前,感觉自己置身在霞光四射的云彩之中。细看那每一朵小花都呈淡淡的鹅黄色,六片花瓣围成一朵,每一片花瓣都是上尖下宽,桶状花身,略微带一点儿红色,花中花蕊如同细针,黄中带橘,甚是惹人喜爱。无数朵汇聚一枝,无数枝汇聚成片。一阵微风吹来,迎春花随风摇摆,一阵阵淡淡的清香钻进我的鼻腔,流进我的心田。这时,居然从乌云的缝隙之中漏出了几丝阳光,那破碎的阳光透过迎春花的枝间,反射出斑斑的金色光芒,映衬着朵朵迎春花更显娇艳。

迎春花又名金梅、金腰带、小黄花,她与梅花、水仙和茶花统称为“雪中四友”。可世人都只赞梅花迎寒开、水仙案上供、茶花满山艳,却忽略了迎春花,更有宋人刘敞说:“黄花翠蔓无人顾,浪得迎春世上名”,说迎春花是浪得虚名。然而,这只是刘敞的个人的看法,还是有许多诗人喜欢迎春花的。明代王世懋在《学圃杂疏·花疏》中曾记曰:“迎春花虽草木,最先点缀春色,亦不可废。余得一盆景,结屈老干天然。得之嘉定唐少谷,人以为宝”。宋代董嗣杲在《迎春花》一诗中写道:“破寒乘暖迓东皇,簇定刚条烂熳黄。野艳飘摇金誉嫩,露丛勾引蜜蜂狂。万千花事从头起,九十韶光有底忙。岁岁阳和先占取,等闲排日趱群芳”。宋代韩琦也曾写道:“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我也爱上了这小黄花,因为在它的身上我看到了朴实无华、淡泊名利和无私奉献!

在迎春花的芬芳中,我们逐一游览了白帝庙、托孤堂、明良殿、武侯祠、观星亭、碑林等景点。就在离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再去看看那摇曳的迎春花,心中顿悟:迎春风中笑展颜,春天已经到人间!

春节纪事

文/李晓

猴年的春节,应该还是从头天的大年夜开启的。

大年夜,春晚还没开始,城市的车流,早已散去,这是最安静的时分,新年正在分娩之中。我一人出门散步,抬头一望,楼群中多少窗花灯影闪烁之下,团年宴开始了,母亲们做的饺子热腾腾的了,真暖和的气流啊,熏得回家的孩子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年夜饭,这是唤醒打开千门万户的密码,连接万家灯火的暗语。

我在街头漫步,走到了陈姐的包子店铺,她正准备打烊,她用一个铁钩拉上店铺的卷帘门,我打了招呼:“陈姐,回家了啊。”满脸福相的陈姐笑了,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家。”我平时喜欢在那个包子点吃包子,陈姐说,开馆子的人啊,首先讲的就是要讲良心。这个良心包子铺,卖的肉包子,都是放心肉。我当初叫她“陈老板”,后来她纠正说,不要叫老板,我开个包子店,就是把一家人的日子给过下去。陈姐凭一个包子店,还供养儿子在北京读研究生。

猴年的天籁之音,从天幕穿透而来,感觉客厅里有穿堂风吹来,我本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拥抱了家人。我们一同跨过年关,猴年腾云驾雾落地了。

正月初一早晨,吃了乡里亲戚送来的糯米汤圆,突然想起小时侯红糖汤圆里包的硬币,那种隐秘的幸福又去哪儿了。这是新春第一天,有薄雾袅袅。约上回乡的几个发小,驱车回我老家,祭奠祖坟,烧香磕头,山梁上的风,一阵阵吹来,如逝去的亲人们在小声地呼喊。我靠在一棵老松树上,层层盔甲一样的树身,让我想起几个老祖宗的手,在梦中对我慈爱地抚摩。

老家山梁旁边,有一个山顶机场,飞机接连从头顶飞过,一仰头,可以望见机窗里的灯光,机上灯火,还是没有大地上的灯光温暖,机上食物,还是没有母亲做的家常菜香,所以一架飞机,它落地时巨大的摩擦,就是和大地最热烈的拥抱。大地太小,其实一个人偎依一扇窗口透出的光,就可以暖和身心了。

正月初一晚上,我楼下平时住在养老院的刘老头儿回家了,他正在用儿子打的洗脚水烫脚,83岁的老头儿兴奋得给娃娃们哼唱起了几句京剧。腊月二十六那天,刘老大去养老院看望老爹,老头儿一个人靠在墙角打瞌睡,大衣领子都把老头儿的头罩住了。“爸,爸,跟我回家吧!”刘老头如从梦中吓醒抬起了头,刘老大发现,老头儿流出的鼾口水,都把领子打湿了。

火车依然在正月里奔驰,还有路上的人在赶着回家。过年,不就是对故土家园亲人老小的信仰么?正月初三下午,在城郊火车站,我接到了从东北回来的老孙。老孙刚下了火车,就拉上我的手,直奔发小崔哥开的火锅店。路上堵车,崔哥在那边催:“火锅汤都开滚了,毛肚、鸭肠……都准备好了。”逗得老孙的口水在车上都流下来了。

正月初四,我陪老孙去乡下他父亲母亲的墓地祭拜。老孙献了花,一头跪下来,嘴里喃喃:“爸,妈,我回来了。”老孙走到村头一棵黄葛树,叶子在风中哗啦啦响,老孙说,他在外面,梦见的也是这棵树。

在老孙的乡下,几个留守村子里的老人蹲在村头闲聊,老孙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个春节红包,老人们喜笑颜开,跟老孙不停说着吉利话。老孙在回程的车上默默无语,快回城了,老孙说:“我的村庄,就靠那些老人给照料着。”

正月初五,友人老韩告诉我,他春节已发出微信红包1888元。正月初六,我们几个发小,再次上了城后山顶,在一家农庄吃饭,一直到夜幕落下来。望着城市灯火,老孙咕哝了一句,春节这么快就溜去了哦。

也是啊,好比除夕夜里城市的焰火,升腾在半空中,很快化为青烟散去,多像一场盛大的幻觉,焰火散去,我们就要回到平常的生活里去了。

雨季断想

文/孔德鹏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让我感觉心里毛毛草草的,一个小说仅仅开了头,却再也写不下去了,只有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心里才有了丝丝的暖意。

以前,我是个喜欢雨的人,尤其是在农村,早晨醒来,若发现下起了雨,人也便小孩子似的雀跃起来,找几个朋友打打麻将,聊聊天,那是绝对自由而幸福的日子,可惜后来去了城市,即便下起了大雨,也无法消闲时光了。

北方的空气干燥而郁闷,落一场雨,人也会如雨后春笋般靓丽起来,可是夏天极少有酣畅淋漓的雨,多是一阵阵短促的雷阵雨,只有在秋末冬初时节雨才会多一些。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我还是很喜欢的,因为雨天可以推掉许多的事情,躲在家里弄自己的文字,尤其是雨夜,听着雨在窗外啪啪地敲打着窗棂,我竟恍觉似是百灵鸟在枝头欢唱一般。

如今在这南方的小镇上,我却不再喜欢这绵绵的雨了,并非是雨天带来的寒冷,也不是清冷而来的孤寂,阴潮的天气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早上起来,总是习惯去阳台站站,可天阴沉着,对面山上的草木也瑟瑟着,任由细雨刷刷地淋着。天灰蒙蒙的,再不见了以往那欲出未出的太阳。以前这个时刻,我总会看到太阳冉冉升起的模样,总想多站一会儿,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到小屋,一边写作,一边感知着窗外的阳光。而今终于有了空闲,可以任由地站在阳台上了,太阳却不见了。

十二生肖中,我排在最末,又出生在正月,或许是八字使然,也或许是小时候在农村听大人们讲惯了,正月里不能干活,否则这一年都会忙碌的。于是每到正月,人便懒懒的,三十几年过去,这已经成了一个积习。那么唯有盼时光快快地走了,走过这漫长的正月,也走出这阴潮的雨季。这样一想,我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等晴了天去烈日下站站,痛痛快快地洗个日光浴。

正月二十三的传说

文/张跃刚

在豫西地区,关于正月二十三有这样的一个传说。当年老子骑着青牛来到弘农函谷关(现在河南省灵宝市函谷关镇),由于关令的盛情邀请,老子便停下来,在函谷关太初宫着述他的旷世之作《老子》。是年正月,豫西地区发生了瘟疫,恰好老子的青牛这时吐出了一块牛黄,老子就将牛黄练成丹药用葫芦装了,到民间发放,遏制了瘟疫的蔓延,解救了当地的老百姓。为了纪念老子的功德,每年到了正月二十三日,豫西地区家家户户的老百姓就用黄纸剪成金牛和葫芦贴在大门上以辟邪。至今在在民间还留有民谣:正月二十三,老君来散丹,门上贴金牛,四季保平安。

正月乡村的仪式

文/北城

在乡村,正月是最闲适的月份,也是仪式最多的月份,从正月初一的拜年伊始就拉开了仪式的帷幕。

拜年最集中最具规模的时候是大年初一的清晨,天蒙蒙亮,先给父母拜年后,队伍就出发了。在大街小巷,三五成群,到处是拜年的人流。拜年的范围仅限于本村,本家近亲的长辈要一一登门跪拜,依照感恩的最高礼节,喊着对长辈的称呼,不论长辈年龄大小,都要恭敬地叩头施礼,祝贺新年,问候生活安好。拜年的仪式很讲究,进屋后先拜写有家族谱系传承的祖宗案,然后再给男性、女性长辈拜。有两种情况不拜年,一是未婚的男女,二是当年家里有白事。磕头是封建社会的礼节,但磕头不代表封建与落后,它是中华民族最尊重、最能表达崇拜之情的礼仪,是对长辈尊敬的表现。现在有些村庄取消了磕头的形式,是否妥当值得思考。

在冀南的乡村,从年前蒸馒头开始,各家各户都要把祖宗案挂出来,以示先人回家了。一日三餐吃饭时,先把饭食盛好双手放在案前自己才能吃,这种先后次序不能颠倒,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

正月初十,民间传说是老鼠娶亲日。这天,各家都要捏饺子并且要捏紧,俗称捏老鼠嘴儿,寓意是把老鼠嘴捏死,老鼠就不能咬东西了。这天不准动刀、剪子,不兴做针线活,不能乱翻乱动,否则惊扰了老鼠就会啃咬衣物。

正月十五元宵节,当晚的重要仪式不是吃元宵,而是照蝎子、蚰蜒。从前蜡烛未普及之时,都是选用掏空的白菜根部,灌以花籽油,放进引捻,作为照明用具。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边照边念:“照,照,照蝎子,照到蝎子撂橛子;照,照,照蚰蜒,照到蚰蜒一大串。”照完后用三张烧纸裹住,用砖压在灶台一角,等到正月十七晚饭前送走,这样一年当中就不会无端遭受蝎子、蚰蜒的伤害了。

正月十六晚上烤杂病火,是村民的一场集体烤火的仪式。将柏灵枝配以花柴、秆草等点燃,把旧衣旧鞋等破烂家什投入火中,寓意烧旧换新;而燃烧的柏灵枝则有去邪秽、疗百病之效。人们边烤边说“烤烤手,一年咱家啥都有”、“烤烤背,一年浑身不受罪”,边说边把全身烤个遍。小孩子能串大半个村,到各家各户门前烤,期待身上多沾些喜气。

“接城隍”的风俗仪式,在冀南的乡村颇为盛行。“接城隍”各村时间不同,以我的故乡公子村为例,这项传统文化至少从光绪初年就开始了,接送的时间是正月二十三至二十五,至今日期未变、风雨无阻。公子村三个行政村轮流接,一年轮一次,轮到哪个村,以哪个村为首操办接城隍事宜。接城隍爷的寓意为:一年到头,在正月这个农闲时节把城隍爷请来,到村里察看善恶,并享受三天供奉,保佑村民在新的一年里五谷丰登,幸福安康。接送城隍要搭棚,请鼓乐队、戏班。各户门前悬灯挂彩,凡城隍爷经过的地方,家家户户的妇女都跪在门前设供桌恭迎,放鞭炮、上供、烧香、焚纸,让城隍爷接受祭祀。城隍爷棚前人山人海,三天的敬神仪式,正是全村人一年一度放飞思绪、嬉戏欢聚的节日。

正月二十五俗称填仓节,每家都要举行打囤的仪式。早晨,筛选好细炊灰,在院子里撒出几个大小不等的粮囤形状,里面放上麦粒、棉花、玉米、谷子、大豆等农作物种子,用砖盖住,取意五谷丰登之意。天黑后取开砖,取意开仓,拉亮电灯,打开街门,仓官爷爷就开始往家里扛粮食了。这一天不准动菜刀,以防切着仓官的手,也不准做针线活,以防扎伤仓官的眼睛。在改革开放以前,人们会在这天晚上,到家门口唱这样的歌谣:仓官爷爷扛粮哎/仓官奶奶播场哎/大囤尖小囤满/发面窝窝扣仓眼/金轱辘轴/银轱辘轴/金子银子往家流/金轱辘圈/银轱辘圈/金子银子往家端/黑马白马来俺家蹦达/黑牛白牛来俺家抵头/黑小白小来俺家穿红袄/黑妮白妮来俺家带坠坠……

而今,这样的歌谣,没有几个人会唱了,正月乡村的许多仪式正在被淡化、遗忘,渐行渐远。母亲说,那个时候,小孩们都喜欢唱这样的歌谣,可是生活还是很苦,日子很艰难,现在大家都不唱了,生活倒好了,日子也富裕了。可是我仍然怀念这些带有农耕文明深深印记的仪式,怀念并感动于其中所蕴藏的质朴的情怀和对新年新生活的美好祈愿!

红了正月

文/郭成良

俗话说:“十里不同天,五里不同俗。”但过年这样的习俗在汉民族的大家庭里却是大同小异的。小时候有民谣:“腊月二十三,灶家娘娘快上天;二十四,掌柜家宰年猪,二十五,弹尘扫房子,二十六,打发伙计过年去……”人们在地里辛苦忙碌一年,力出了,汗流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为准备过年,又得忙碌一阵子,人称忙腊月。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普遍好过了,对年的期盼不像童年时期那么急切,没有了那种压着指头算日子的渴望,有人嬉称“现在的人天天在过年”,这话不假!

逛过几个年货会,赶过几次夜市,会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场面令人震撼,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是叫人目不暇接。最愿意逛的是每个集市上售卖春联的区域,那铺天盖地的春联年画灯笼挂饰活脱脱渲染出一片中国红来,耀着人们的眼睛。那各种各样的春联,门神,福字,寿字,囍字,招财进宝,恭喜发财,金童玉女恭贺新年,吉祥宫灯,大红灯笼,十二生肖,窗花剪纸……花花绿绿,喜庆吉祥。平面的,立体的,镂空的应有尽有,都在昭示一个主题:年味越来越浓了。看着这些现成的春联,许多年前有关写春联的往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的家乡坐落在拉脊山脚下,这是一个贫穷的脑山小村庄,但这里的人们并不因土地贫瘠而自艾自怨,他们对生活始终充满着十足的信心。记得小时候,临近年关,父亲都要准备好几张联红(写对联的专用大红纸),有时捎带一小瓶墨汁,提前叫我去二叔家写春联。

二叔是村小学的民办教师,老师是最有资格书写春联的。每年这时候来写春联的人很多,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把联红排成一溜,算是排了队。人们袖着手,或谦恭的看着二叔握管挥毫,或相互之间窃窃私语,显露出羡慕之情。也不因我是亲侄子,二叔照顾我,先给我书写。有的时候去的迟了,要等好长时间,母亲几次打发妹妹来看;有时二叔还要把排我后面的人的对联先写了,我心里尽管不快,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终于等到给我写了。只见二叔拿起联红,对齐,折叠,裁开,对联,横额,门芯,剩下的边角碎料也不丢弃,收在一起。开始书写,只见他抿笔,屏气,悬腕,一系列动作之后,一个个大字出现在联红上,我能断断续续念下来,每写完一副对联,二叔都要大声地念一遍,每年写得最多的就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写完最后一个字,没等墨汁全干,我叠起春联一溜烟跑回家。

母亲已洒扫完院子,哥哥撕了门框上年残留下来的对联残片,擦好了糨子,等在那儿了。我们先从家里往外贴,贴到大门时,远处“噼噼啪啪”的鞭炮此起彼伏响起来,好多人家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对联,红红的春联把或新或旧的门框门楣门扇装饰得吉祥喜庆,映得门顶墙头的残雪也泛着红光,像极了乡村少女初嫁时绯红的脸颊,也像白头发老翁脸颊红润,喜笑颜开的沧桑面容。联红贴上了,一挂鞭炮燃响了,我们蹦着、跳着,大声欢呼起来:“过大年了,过大年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考上县师范学校,学校课外开设了书法、美术课。我对书法有了一定的认识,跟着老师临习书帖,潜心学习,我的目标就是每年腊月里,不再夹着几叠联红往二叔家跑,自己写得字能够贴上自家的大门,来装点红红火火的正月,过一个不同寻常的大年。

这个愿望在当年腊月就实现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我亲手书写的春联,我心里像灌了蜜糖似的,发誓好好练字,在正月的门面上展现自己的书法艺术。

自己忙得不亦乐乎,母亲着急地团团转是从上师范第三年开始的。那些年腊月二十四、五,我就忙开了。邻居家的老爷爷、叔叔、婶子,或小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夹着几张联红,提着一小瓶墨汁或一袋子油炸馓子,纷纷跑来我家写春联。我有点兴奋,师范三年的书法练习有了展示的地方。我拿起联红,对齐,折叠,裁开,剩下的边角碎料也不丢弃,认真书写对联,每天从早忙到晚,一直忙到大年三十中午,自己家的春联抽时间写了几副,还不够,得抓紧写出来,不然母亲又得唠叨。人人家家的对联都贴出来了,我们家里却是人来人往。只有贴上对联,放过鞭炮,外人就不再登门,大家才能安安心心过年了。

遗憾的是我想追求完美,又想显示自己的能耐,别出心裁地画起门神来。从上年开始,我们家院门上的门神像是我描画画出来的,那时的门神多为线条勾勒,手工雕版套色印刷的。一对门神也就卖一两块钱。我买了一副,贴着玻璃窗描出来,再填色,整个画面色彩艳丽,色块凝重。秦琼、敬德二员大将赫然立于纸上,威风凛凛,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觉。买一副,复制一副,分别贴于大门和主房门扇上。花点时间,找点乐趣,省点金钱,也吸引了别人的眼光,就有邻居小伙硬缠着我给他家画门神,好话说了几大筐,无奈,就给他家复制门神。这活儿费工夫,啥地方一旦画错了,就得重码盅儿重定财,重头再来。

写春联裁剩下的边角余料,也大有用处。写上“出门见喜”贴在门前的老榆树上,“身卧福地”贴在老人卧室的墙上,“五谷丰登”贴在粮仓上,“六畜兴旺”“牛羊满圈”贴在马棚牛圈上,“五味生香”“移风易俗”贴在厨房的门楣上,“平安出行”“日行千里”贴在手扶拖拉机的拖斗上……

临近黄昏,远处的鞭炮“噼里啪啦”响得越来越密集。一声声尖利的呼啸过后,伴随的是一声声“呯—”“嗙—”的爆炸声,上天炮在空中炸响,火星迸散,烟雾弥漫,纸屑纷飞,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油烟混杂着焦毛及硫磺的味儿,间或夹杂着着小孩子的欢笑声,越来越浓烈的冲击着我们的视觉和听觉。

年味越来越浓了。

忙过腊月,进入正月,年在家家户户的精心准备下大摇大摆,噼噼啪啪,吵吵闹闹就来到了人间。走过街巷,人们的脸是红扑扑的,小姑娘的棉袄是红扑扑的,贴在院门的春联是红扑扑的,人们提的礼品是红扑扑的,场院里影子匠的亮子上是红扑扑的,社火场上涂了浓重油彩的脸谱是红扑扑的,就连人们的欢声笑语和敲锣打鼓的声音也有红扑扑的感觉……

而最为庄户人看重的就是贴在门楣上的一副副春联。大红的联红上书写着墨色或金色的字体。有一年我给三叔家写得春联由于三叔不识字,大门上的对子贴错了,一边是7个字,一边是9个字,这也不要紧,没几个人发现,要紧的是那红红的春联就吉祥地、耀眼地贴在自家的大门上,过的是大年,迎的是吉祥!尤其那祝福风调雨顺、人寿年丰,祝贺新年新气象的对子,更是给农村的年味增加了深意,年的韵味便加饱满绵长。

亲朋邻里见了面,拱手作揖,互道一声:“过年好!”“新春吉祥!”整个心里也是热乎乎红彤彤的感觉。过年了,烦心事,都往后放一放,除了大人小孩沉浸在年味中,就连人家里的牲畜、果木也感觉到了年味。你看,那个大爷牵着骡子走亲戚,骡子的额头、鬃毛、尾巴上都拴上了红布条,想必他家里金贵的果树上也挂上了红布条,没有迷信色彩,给它们穿上节日盛装,就图个喜庆,图个吉利!

往事悠悠,现在过年的方式较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好多习俗都丢弃不用了,新的习俗随之形成,如网上办年货,聚会团拜,微信有信拜年,看春节联欢晚会等等。春联也没有往昔那样挤着排队去书写,市场上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拿钱买上就成,只是缺了那么点味道。是少了繁复褥杂的过程,得到太过简洁容易吗?是少了人情礼节的周旋情调吗?好像也是。但这正迎合了如今人们快节奏的生活方式。

不变的是大红对联,还在正月里染红了半边天。年味儿,还在城乡之间氤氲飘散……

正月里的秧歌

文/尹群

正月里,我们那里的农村人,最大的热闹,就是扭秧歌。就是看秧歌。人们早早的就开始盼年,不仅是为了过年能吃上好吃的,也是为了过年能看上好看的。在我们乡下,尤其是冬天,什么是好看的呢?当然是秧歌。我们老屯人习惯叫大秧歌。

秧歌,本来就不是舞台上严肃的歌舞,是娱乐,是宣泄。复杂一点的,热闹一点的,不仅有唢呐,有锣鼓,有成百号人的舞之蹈之,还有杂耍,还要弄些花样,比如弄个“老汉推车”,其实老汉并不是真老汉,真老汉力气不够,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装扮,嘴上粘了白胡子,独轮车被装饰得花枝招展,满载着丰收的果实:金黄的玉米,通红的高粱,碧绿的西瓜,都是用五彩纸糊成的。这样,内容就丰富多彩,就不仅仅是娱乐,也有宣传“农业学大寨”的意义。推车的老汉也不是死巴巴的只是推着车走,要踩着鼓点,要推着车扭。还有“跑旱船”,哪有什么船,将车糊成船的样子,一人在前面牵了长长的红绸,船上盛开着大朵的莲花,跃动着肥硕的鲤鱼,这叫“连年有余”。“舞狮子”的,也没有狮子,就是人戴了面具又蹦又跳。无论是哪一支秧歌,队伍里总有一个丑角,今天扮成老太太,耳朵上吊两只红辣椒,专门跟推车的老汉眉来眼去;明天扮成孙猴子,前钻后跳,手里的金箍棒翻飞舞动,专门驱赶那些挤进了秧歌队伍里的小孩子;后天又扮成肥头大耳的“猪八戒”,专跟漂亮的姑娘作对,那股子死乞白赖的劲头,惹得围观的妇女们一阵阵哄笑。丑角的意义,就是出洋相,逗乐子,制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在他的感染下,男女社员情绪高涨,达到忘我的境界,把个秧歌扭得热烈火爆,把个冬天扭得春意盎然。

有时候,秧歌扭着扭着,一群人就扭疯了。原来,是打鼓的鼓手,暗暗使了坏心眼儿,把个鼓点子越敲越快,越敲越快,快到人们几乎是脚不沾地,小跑着才能踩上他的鼓点子。虽说是小跑,可又不能乱,身上依然要扭出韵律,扇子依然要舞出花样。不一会儿,汗水不仅从鼓手的脸上往下淌,也从每个扭秧歌人的脸上往下淌,把脸上的粉彩冲成了七沟八渠的大花脸。男人的胡子眉毛白了,女人的刘海围巾白了——全是白花花的霜。扭到最后,有跟上鼓点的,有跟不上鼓点的,脚下的步伐便乱了套,在一片乱哄哄的笑声里,秧歌达到了高潮,戛然而止。

正月,真是个快乐喜兴的日子。

妈祖巡香:正月里最后的祝福

文/吴晓川

在水岸,早春的喧闹就像海上一只只低旋的白鹭不肯停歇,这满满的锦簇,是奉了谁的旨意,向大海祈祷,向大地微笑。

扫路队、大摇人、腰鼓队、彩旗阵、花篮队、香亭队……步调如此一致,正月里的最后祝福竟是这般热闹沸腾。

簇拥着妈祖绕境祈福,张灯结彩,到处锣鼓喧天;簇拥着妈祖过火驱邪,舞龙舞狮,到处鞭炮齐鸣。架起喜庆的拱门,摆上供奉的花果,一如端午的蒲艾,一如元宵的花灯。

蟳埔渔村的血肉以自然为水土,沿海通道的水土以心灵为魂魄。一种不可或缺的凝聚力,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内心的想法,像一串又一串的鞭炮在炸响,炸得个个心花怒放。

在这靠海的村庄里,母亲用花朵和宠爱喂养你们,父亲把骨气和桨楫传递给你们。作为妈祖孩子,你们多么幸福。

再燃一柱香吧,作为海神,你会迎着粗粝的风,亮起一盏灯,在有风暴的夜里,迎孤单的帆;作为母亲,你会俯下身体,轻抚惊涛巨浪,整个大海温驯了,你的温暖绵延十里、百里、千里……

仿佛蚵壳厝此时苏醒了,房屋扭动着身子也要加入人群的狂欢,在和煦的太阳底下,我们感动得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