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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电影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电影的散文(精选10篇)

电影给我的启示

文/万听萱

阳光明媚的星期六,我和小伙伴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春天国际影城观看《疯狂动物城》。

这真是一部有趣的电影。片中,可爱的兔子朱迪从小怀揣警察梦,但大家都认为兔子不能成为警察,但朱迪不放弃,她进入警校,虽然刚开始她被别的动物看不起,但在毕业时,朱迪成为整个警校中最优秀的学员,成功晋升为一名兔子警官。她在警察职业生涯中结识了许多好伙伴,其中就有狐狸先生尼克。她与尼克肩并肩共患难,破解了一桩隐藏着巨大阴谋的案子。

这部电影不仅有趣,而且很有教育意义。它告诉了我们两个道理:一是从小就要有梦想,并要一直为这个梦想而努力奋斗,这样梦想才能实现。二是每个人都有缺点,同样每个人也都有优点,我们应该取长补短,不要看轻他人,但也不要看轻自己。

露天电影

文/刘万里

黄昏去汉城湖散步,见浮雕广场在放露天电影,观众寥寥无几,我坐在台阶上看了一会,肃然无味,便起身离开了。

曾经让我让我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露天电影”,现在已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但记忆一下让我回到小时候的露天电影。

那时候我们穷,生活很单调,但很快乐。那时村里没电,家家照明都是煤油灯,只有漩涡镇上有电,镇上是柴油机发电,一到晚上12点就停止供电了。村里没电,自然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感觉那时可玩的东西很多,记忆并不苍白,光着屁股下河洗澡,到小河里捉鱼,到果园里偷果子,到坟地里的草丛里捉萤火虫,到山上玩打仗游戏,在村里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滚铁环、玩跳绳、玩地牯牛(陀螺)、打沙包、踢毽子……男孩子有时站成一排,看谁尿得更远。无知幼稚的儿童时代,天真淳朴的岁月,但记忆里最深的还是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没有规律,今天在这村里放,明天又在那村里放,特别是红白喜事,有钱人家往往会包几场电影。那时我们消息都很灵通,一旦村里有电影,那将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不管多远我们都要赶去,我们早早吃完午饭,然后成群结队的嘻嘻哈哈就出发了,我们常常跑十几里路去看电影。放电影的场地因地式而定,有时在操场里、在院坝里,或在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里,只要能拉上一块大大的白布就可以放映了。几乎每次放映场地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放映前,放映员先要对光,镜头要对准白布,调皮的孩子们有的就伸出手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屏幕上就会出现手,头,鸡,马各种造型,引得人们哄哄大笑。电影一开始,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生怕漏过每一个情节。一场电影通常要分四段放映,一段放映完,灯光大亮,放映员调换胶片,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电影里的情节,特别是大坏蛋,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坏蛋打一顿。有几次去晚了,没有位置,我就站在白布的反面看,虽然人是反的,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看电影的乐趣。

看完电影,人群四散,我们又成群结队回家,回头一望,满山都是火把的亮光和人们大声的说话声、唱歌声。有月光的夜晚,群山轮廓清晰可见,水田里的水晃着光,有不小心者一脚踩在水田里,顿时人们哄堂大笑。有好事者,故意讲鬼的故事,或放一个响屁,走在后面的就朝前插队,人们都想走在前面,结果队伍大乱,我们就开始奔跑,仿佛鬼就在后面追赶着我们。

后来,漩涡镇上每天晚上开始放映电影,那时镇上没有电影院,在政府的大院里,也是露天电影,没有座位,但要收钱,电影票最初5分钱一张,后来一角一张。放电影是一老一中两个男人,他们每次回家都要从们村里路过,人们便讨好的打听新电影的消息,或给他们递烟,请他们进屋喝茶,那时,我好羡慕他们,希望长大后也能当个放映员。当时我的小姑及村里一帮姑娘们,常常去镇上看电影,我和弟弟便成了她们的跟屁虫,一张电影票可以带一个一米二以下的小孩,每次我们就趁人多时进场,检票时我就故意弯着腿,这样看起来我的个子就矮了一大截。一年下来,我至少能看上百部电影。有的电影看了一遍还不过瘾,还要看第二遍第三遍,比喻《地雷战》《地道战》《少林寺》等等。看完电影,我们常常组织小伙伴模仿电影里的打仗情景,双方开火交战,有时还打的头破血流,我眉头上的那块伤疤,就是那时“打仗”时留下的。

有时小姑有事不去看电影,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我很羡慕那些翻院墙者,他们个个像武林高手,往往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翻进电影院。我舅家院子里的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几个男孩,他们就常常不掏钱翻院墙看电影,有一次我跟他们去翻院墙,看到高高的院墙和墙上的玻璃渣,我顿时胆怯了。院墙我不敢翻,我就想别的办法。记得有一次,我赶在清场前摸进政府大院,政府大院里有个厕所,我假装上厕所,躲进厕所里,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只到电影放映前,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走进看电影的人群里。

后来,我去汉阴中学上学,我家也因安康修水电站搬迁到了月河川道,露天电影便成了美好的记忆。再后来,我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故乡已是多年没回去。有时我在想,露天电影那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如今听说家乡已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法,我的心里很欣慰。如今,我又想起老家的山川河流,儿时的露天电影,心里便升起了浓浓的乡愁…

红芙蓉

文/钱续坤

读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对其开头两句印象颇深:“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那么是否有一种花儿,在水陆均能见其倩影,且在群芳谱里占有一席之地呢?这对于从小就喜欢采花赏花的我来说,觉得当仁不让的莫属芙蓉。

“芙蓉”之名,最早见于屈原的《楚辞·九歌·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种属则有“木芙蓉”与“水芙蓉”两类,分别归于锦葵科与睡莲科。木芙蓉并非乡间真正的“宠儿”,多数零星地栽植于院墙外、篱笆边、沟垄间;偶尔也有三五株携手在熟稔的家园,但是它们始终不媚不俗,不妖不冶,只是默默地吸纳酷热的暑气,蕴积天地的精华,彰显葳蕤的生机;待到“秋风起兮云飞扬”之时,甚至是“千林扫作一番黄”之际,那躲藏在绿叶之下的蓓蕾,才会在沁凉的晨露中,扬起一张张白里透红的“脸”。我仔细地端详过这张“脸”,它比牡丹的高贵稍逊两分,比玫瑰的浓艳略输一筹,可是那清晰的纹路,那水红的底色,显得格外地端庄与标致,就像出挑的村姑,素面里透着成熟的美,简朴中不乏清丽的韵;尤其是那金黄色的花蕊,与叠叠皱皱的花瓣互为映衬,常常吸引过往的游人,或赞其美,或羡其芳,或品其性。我私下里曾将芙蓉的蕊与沁人心脾的丹桂进行过比较,虽然颜色相近,但是香味迥异——前者需近前使劲嗅之,方才感觉到淡淡的清香袅娜升起;后者即使相隔百十步,鼻翼之上仍能体验到浓郁的幽香掠过。尽管如此,在我认为,两者都可归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之列。

其实,周敦颐所言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专有所指——莲花。莲花既有“芙蕖”、“泽芝”、“菡萏”等诸多别名,更有“水芙蓉”的雅称。这雅称与其说是特定的称谓,不如说是形象的比喻,不信你看呀,在江南水乡,那不濯清涟的荷叶之上,攒动的万茎早已高高擎起生命的辉煌;那此起彼伏的蛙鸣声里,绽放的娇妍正静观莲塘深处的荫凉,在夏日怎样临山呈瑞,照水呈祥。从来不知愁滋味的乡村少年,在那时仿佛就是一只只会凫水的鸭子,成群结队地嬉戏于荷塘之中,莲藕成为午后的美餐,荷花装作漂亮的头饰。这种在水中来回游弋的场景,多年来一直留存在记忆的深处,及至后来有机会观看到美国米高梅影片公司出品的电影《出水芙蓉》,我都会情不自禁地为少年的那段幸福时光哑然失笑。

失笑的当然还有自己在认知上的谬误。农村的孩子对“木芙蓉”多少是有点印象的,但几乎很少有人知晓“水芙蓉”的雅称,至于那文绉绉的别名,更是闻所未闻。所以等到品读李白的诗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时,我一度偏执地认为,这根本不合常理,并搬出王维的诗句“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振振有词地与语文老师理论。我中学时的语文老师虽不是轻捻须髯的老夫子,但是古典文学底蕴深厚,他只引用了韩愈的《木芙蓉》进行比较:“新开寒露丛,远比水间红。艳色宁相妒,嘉名偶自同。”这终于使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原来它们之间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植物的种属上,也表现在花开的节令上,“水芙蓉”是盛夏的标配,“木芙蓉”是寒秋的代言。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谢晋执导、姜文与刘晓庆主演的电影《芙蓉镇》。这部反映小人物悲欢离合的电影,不仅在国内外获得了多项大奖,更是使得位于偏远湘西的一座古镇闻名遐迩。我慕名前往芙蓉镇采风时,是在十多年前的一个初春,当时既未亲眼得见“两两轻红半晕腮,依依独为使君回”的木芙蓉,就连“幸喜纤枝摇碧水,偏为玉宇俏红腮”的水芙蓉,在“楚蜀通津”的酉水之上也难觅踪迹。不过这并没有败了我观光的雅兴,因为在我的心中早已坚信,“水陆草木之花”拥有同名者,唯芙蓉而已……

回望乡土

文/吴根云

鸡进舍后,夜幕开始降临,瓦房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团团的黑影从田野掩向村庄,大地瞬间静默。昏暗的煤油灯三三两两地亮起,豆子大的火苗在寂静的夜空悄悄地燃烧。庄户人家的大门一年四季习惯性地敞开着,无论酷暑与寒冬,暗淡的灯光从屋内泄出,穿不透那浓浓的夜色。村里的男人大多披着家织的棉布外套,弓背弯腰,蹲坐长凳上,左手握着烟斗,右手夹着点燃的秸秆,大拇指与食指用力地揉搓着烟丝,揉成团后,塞进烟锅,深陷的眼窝,有些呆滞的目光,斜视着灯火,咝咝……地抽着老黄烟。狗,缱绻在脚边,布鞋垫着下巴,抬眼凝望。或摇着尾,往来于堂屋与厨房之间,轮流讨着好。农妇系一条黑色围裙绕着灶台转,往灶眼添一把柴禾,再到锅里翻炒一下青菜,花猫在锅台边窜上窜下,眼珠滴溜溜地转,用舌条舔吸着嘴唇,“喵喵”地叫着……孩子们聚集在收音机旁,在单田芳抑扬顿挫声中,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群雄并起的乱世。浴后的村姑,如出水的芙蓉,端坐镜前,洒几滴“头发油”,用心梳着及腰的长发,再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沾少量“雪花膏”,在脸上轻轻地涂抹开来。夜色,在村子里蔓延,它严严实实地裹着田野和村庄。沉寂吞噬了一切,除了几声犬吠,只能听到柴禾燃烧时的噼啪声和咝咝的抽烟声。

急促的哨声打破夜的静谧,接着,人声嘈杂,马灯晃动,灯盏的火苗和着屋外的节律摇曳、跳跃。男人把棉袄扣子扣上,摸黑将牛棚和猪栏的门关紧、锁好,女人洗好锅碗,脱下围裙,换上了过年过节才穿的衣服,用手指拢了拢头发,便走出了家门,朝着马灯的亮处会合。长长的人流在田地间蜿蜒穿行,路边草垛成群,秸秆成堆,布底鞋踩在经霜的枯草上,软软的发出“簌簌”的声响。几只狗,有时混杂在人群中亦步亦趋,有时跑在队列的前头狂乱撒欢,有时跷起一只腿来,对着草垛或树丛撒上一泡尿。男人们一路上谈论着收成,讨论着农事,女人们炫耀着自己织了多少布,做了几双鞋。年轻的男女,早已离开队伍,而不知去向。经过数不清的田埂和地头,到达目的地时,第一部电影已经结束,放映员正在倒带,准备放第二部影片。偌大的场地,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有的嗑着新鲜出炉的葵花籽,有的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山芋干,几个小孩盯着银幕的反面仔细地揣摩着,稍远处,黑影窜动,有人在树后、墙沿或草垛边匆匆地撒尿。不经意间,电影又开始了,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人们自觉地把手插进了衣兜,影片人物的说话声或打斗声伴着配乐穿过田野,透过夜色,越过村庄,飘过水面,在乡村寂静的天地间回旋,振荡。霜,从空中洒落,染白了头发、眉毛和胡须,棉袄上的霜,在体温里消融,丝丝缕缕冒着白汽。鞋底上的霜,也在脚的温度里化为冰水,刺骨的湿气向双腿扩散。跺一跺脚,拽一拽衣,眼睛不眨,眉头不皱地继续看着电影……

散场后,大多数年轻人跟着放影队一起“跑片”,到下一个村子补看没能赶上的影片。年纪略大的,上有老,下有小,又牵挂着老父老母床上的棉被是否掉落在地,又担忧着自家的猪、牛和鸡是否会有人偷,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拉着孩子,相互照应着往回赶。庄稼人几乎都不识字,电影的名字自然叫不上来,他们却乐在其中,一路上各说各话,表达着对电影的独特见解。有时,还穿插点花边。

几年轮一次的电影终于来到了村里,“稻场”边早早竖起了高高的柱子,宽银幕格外显眼,远远的就能看得见。在自家门口看电影,对于庄稼人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全村男女老少忙碌着,像过年一般兴奋热闹。乡村出行不便,亲戚路途遥远,平常很少往来,于是,有的托货郎客捎信,有的请牛贩子带话,并备好酒席,恭候亲戚的光临。从下午开始张罗,一直忙到黄昏。亲戚到齐后,天也完全黑了。擦燃火柴,将灯盏点亮,再移出八仙桌,摆上四条长凳,男主人按亲戚辈分及长幼,逐一安排就坐。吊罐煨肉、瓦罐煨鸡、河虾焖萝卜、豆腐炒猪血……桌上堆满了难得吃到的菜,正如几年才能在家门口看一场电影一样,简直是一种奢望。自家的小孩是不给上桌的,只能捧着饭碗,靠在门框边,远远地嗅着、瞅着,一只只馋虫从嘴里爬出,顺着口水缓缓滑落。菜与酒的香气融合在一起后,飘出了堂屋,在村子的夜空中弥漫、消散。酒足饭饱的亲戚把家里的凳子全都搬走了,不论长凳、短凳还是高凳、矮凳,一个不留。孩子们悻悻地来到放电影的“稻场”,找一个要好的伙伴,削尖了屁股挤在一起。电影还未开始,放映员的旁边已经围满了年轻的姑娘,他们在一起嬉闹着,说笑着,有时还会动手动脚。不远处的土坯墙上,挂着一盏马灯,金黄色的油条在油锅里翻腾。几个货郎客担着箩筐,在人群的外围缓步走动,手里摇着小鼓,拖声曳气地叫卖着。人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稻场,放映员看了看手表,将片子安上了放映机,放映正式开始了。全场人的气息被革命英雄人物的壮举牵动着,感染着,提着心,吊着胆,心情随剧情起起伏伏。片头一般都有向伟人致敬的内容,中间还会插播几段过了时的新闻。

电影放完后,无数的马灯朝着不同的方向引导着人群分流。本村的孩子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柱子被挖出,电影幕被解下后收藏在铁皮箱中,直到放映员将它挂在自行车后架上再次去“跑片”后,才往家中走,让梦接续着电影的情节……

我们的第一部电影

文/许淳皓

当第一缕阳光轻轻站上我的眼睫毛,我睁开双眼,从床上蹦了起来。揉揉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动作迅速地穿上一件长袖白衬衫,一条黑蓝牛仔裤。走到浴室,快速湿润面部,将洁面露涂在脸上后,我仔细按摩,揉搓着,洗去一晚上脸上分泌的油垢,保持面部所能达到的最完美的洁净。刷牙也比往常更加仔细,生怕放跑了一丝脏污。用了近20分钟清洗后,我照了照镜子,眼睛十分贴近地搜查后,确认已无问题,便蹬上一双黑绿相间的运动跑鞋,将裤腿放到鞋上,使其能在鞋面上保持堆积状。

走出家门,我就一直微笑着,嘴角45度向上斜过去,使双颊上的肌肉挤压眼圈,这样,眼睛下的黑眼圈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直保持这样的微笑,并在一个阳光充沛且炎热的周六的早晨穿得这么整齐,一定是去参加什么重要活动或是去约会。但我不是。我是要去与朋友们拍摄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

两年前,还在读小学的我们,在一次聚会上观看了电影《超级8》,看着片中的同龄人在童年拍摄电影时所经历的事情后,就一直想模仿片中主角,在少年时代拍摄一部完全由自己制作,属于我们自己的电影。今年 ,当我们在电影院里观看《美国队长2》时,听见300人一起发出的惊叹声和欢笑声,拍一部电影的梦想就更加强烈了。

到达约定地点后,看见另外几位朋友,充沛的阳光照在他们衣服上,反射到我的眼里,他们就像穿着金色的丝绸一样。尽管近40度的温度让人异常燥热,但我们并不在乎,心情依旧非常爽。

按照“导演”凌谦的要求,排练了几遍后,就拍摄了第一个镜头。

“不,你不能这样做。”盛辉略带哭腔地说着,脸上表情变得悲伤起来,眼泪也从微微红肿的双眼夺眶而出。那些眼泪在双颊上划过一道道泪痕,又从下巴滴落,有的滴在上装的立领上,有的滴在扣子上。最后,他用白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袖口立刻紧贴在他的手腕上,并变成浅灰色。

我将摄像镜头从盛辉转向辰雄,并拉近为他脸部做了个特写。

“但我必须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辰雄用镇定却哽咽的语气说,可以听出来是故作镇定。

我又赶紧将镜头拉远。

辰雄用右手拿起仿真自动步枪,用左手拿起弹夹装在枪上。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显得犹豫不决,但马上又继续了起来,做了一个上膛的动作。

“别走。”我立即将镜头转向盛辉。随即,盛辉快步跑过来紧紧拽住辰雄的胳膊,脸上肌肉紧绷,写满了不舍,辰雄脸上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食指也从扳机上挪开,思考是否终止自己的行动。最终辰雄还是拿定主意,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了声:“我该走了。”

凌谦示意我停止录制,于是我关闭了摄像机。

刚才还处在“生离死别”状的盛辉和辰雄立刻换上了笑脸,相互吐槽开了。

……

146个小时之后,我们拍摄完了我们的第一部电影。

观赏者只有我们的朋友和家长。我们演得很卖力。

看完之后,我走到阳台上,望着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的明星,心想:我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虽然我们的作品并不能跟院线里的大作相比,但我变成了一位摄影师,一位导演,我迈出了梦想的第一步。

记忆中的乡村电影

我们农村有个习惯,谁家碰到了什么大事——如媳妇生儿子,孩子考大学,老人生病等,就要在神前许愿,以求得神灵的保佑,愿望实现,就得还愿;愿可以不许,但许下了不能不还。而所许的愿,通常是演一场电影。因此那时的乡村电影,主要是给神看的,人不过是沾了神的光,才得以一饱眼福。

演电影大都在冬天,天虽冷,人却闲;场地就是村里较宽阔的街道,因为没有专门的场所。黄昏时分,放映员把电影片子从乡影院带回来,消息马上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大街小巷就沸腾起来。大人们关心议论的,是谁家演电影,为什么事演电影;而孩子关心打探的,是演什么片子,几点开演。然后就是焦急的等待,夜幕却迟迟不降临,妈妈做饭也似乎特别慢。尤其是听到鞭炮声(那是主家在放映前的祭祀,也是电影开演的标志),恨不得马上就飞奔而去,妈妈就会又安慰又呵斥,一定要让吃了饭再去,说天冷,不吃饭会冻掉耳朵。

真到了放映地点,电影却还没开始。放映机映着雪白的银幕,银幕下挤满了高高低低的小板凳,——那是占位子,人却不多,只有一群心急的小孩子,银幕上是他们此起彼伏的小拳头,小巴掌。

人一会儿就多起来,电影也终于在期盼中开始了。一般演两个片子,第一部是唱戏片,像《抬花轿》、《徐九经升官记》、《倒霉大叔的婚事》等,这些片子符合上年纪人的胃口,年轻人、小孩子却提不起兴趣。年轻人和孩子盼的是第二部,通常是武打片或枪战片。放映员一换片子,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声。随着镜头的出现,四周变得鸦雀无声,人们沉浸在紧张激烈的情节之中。谁要是恰巧以前看过这部片子,不免心里痒痒,自觉为别人承担解说员的义务,预报情节,评判人物,感觉十分自豪。而我,那时最神往的是电影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没动筷子呢,就乒乒乓乓开战了,想想都流口水。

此时,谁要是猫腰从银幕前走过,挡住了镜头,就会招来一片嘘声或口哨声。但如果过来一辆拖拉机,无论多么不情愿,人们还是不得不站起来,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催促司机快过去,但司机这时不为所动,小心得很。最糟的是天公不作美,半中间下雨了,总不能冒雨看电影吧,即使这样,人们也要坚持到雨下大了再离开。

回家路上,评价人物好坏,探讨武功高低,就成了争执不休的话题,甚至明天上学,还会把疑问带到学校,跟伙伴们再津津乐道一番。

在那个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双重匮乏的年代,电影是我们最重要的一道美餐啊,就是它,伴着我们,度过了贫困但快乐的儿童时代。

山村影视

文/程默

说起电影电视,在我们这一辈都能激起共同的话题。第一次对电影有比较深刻记忆的,大约是我八九岁的时候。至于电影的影名,现在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了,依稀记得是抗战的黑白片。

那时候,农村里放电影是很稀罕的事情,我们只要听说哪儿放电影,放学后就特别勤快,料理完每天必干的家务,接着就是完成家庭作业。草草吃完夜饭,便随着看电影大军赶集似地出发了。像我们这样的外庄影迷,是很难找到看电影的好位置。因此,银幕背面,甚至连离影幕较远的围墙上树杈上都大有人在。大家不管是熟悉不熟悉,都比较友好,整个场面弥漫着喜庆的气氛。偶尔有为了一个好位置而互不相让的,那一准是本地的孩童影迷,他们往往要在大人们的斥责下才能平息风波。夜幕完全降临了,放映也便开始了,许多赶了上十里山路,走得大汗淋漓的影迷,由于没有好位置,便搬来大石头,坐在靠边处,斜视着影幕。多数时候,带领我们前来观看的大人们为了我们这帮小不点们第二天的正常上学,往往不等电影结束,就强行喊走我们,虽然有诸多遗憾,但没有谁敢独自留下来继续观看的。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大家津津乐道着电影中的情节,议论着电影会是怎样的结局,没有照明工具,路旁的稻草秸秆,很快就扎成了火把。忽隐忽现的火把斗折蛇行着,远远望去,颇似电影中红军夜行军的情景

又一年,我们村盼来了一次放电影。我们这些小“地主”们,没等天黑便扛来条凳霸占了放映机四周的最佳位置,并端坐在上面,以免个别投机取巧的人插凳挤占了位置。大家虽大呼小叫的,但待到电影开幕,影场上便是一片充满快乐的和谐气氛了。那时在正式放映前,总会放上一卷胶片纪录片什么的,不是国家大事就是革命新闻,在放映员换胶片时,我们这些小淘气们总喜欢将双手高举过头,就着投射灯做手影,什么蛇头啦鹅头啦兔子呀等等,惹得观众们哈哈大笑。记得那次放映是和别的村放跑片,第一片结束,村里就派一名村民坐拖拉机将片子送到邻村,再从邻村拿另一部影片的片子来放,因此时间拖得较长。许多同伴们困了,便偎在父母的怀中,虽然迷糊着双眼,仍不忘叮嘱父母再映时喊醒自己,可结果硬是错过了放映。次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免老大的不高兴,有的甚至跟父母闹别扭,早饭没吃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到了学校,听着某些“铁眼睛皮”同学绘声绘色地讲述,心中不免气得直咬牙,发誓下次看电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后来,村里又放过一次电影,是谢晋导演的《牧马人》,影片中,女主角李秀芝的勤劳、纯情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的我,喜欢将“她”与文学作品《边城》中的翠翠、《人生》中的刘巧珍来相提并论。也就在那次放映中,我发现邻村的陈家金大哥哥喜欢往我堂姐身边凑,趁人不注意还拉起了堂姐的手,后来居然将堂姐拐到最后面去了。当我将这个发现悄悄地告诉母亲时,母亲瞪了我一眼,并嘱咐我不要乱讲。现在回忆起那动人的一幕,便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毛毛孩。在陈大哥和堂姐的心目中,影片上的故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颗年轻的心灵借助拥挤,偷欢在了一起。

也就在同年,镇里建起了电影院,只要花上几毛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阶梯大厅里看电影了,然而我一次也没有光顾过。掏钱看电影,我连铅笔和书写本都是用鸡蛋换的,不看也罢。

大约是82年吧,在村里任大队书记的大伯,买来了本村里第一部 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时间,村民们像热锅里的沸水一样奔走相告着,当天夜里,差不多有300多人一下子拥到了大伯家,直把大伯家的堂屋堵得水泄不通,就连门角落的鸡窝上也站满了观众。前面尿急的人想出来方便一下也成了问题。大伯没办法,只得将电视机关上了,告诉大家先出去,而他自己,则拉了一根导线,放在廊檐前,再搬来一张桌子,将电视机稳稳当当地放在上面……待后来放功夫片《霍元甲》时,大伯家门前的晒谷坪已经不能满足日益增加的电视迷了,好在那几日,村里又有两户冒尖的农户同时买来了电视机,大伯家的电视迷才稍稍缓减……

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电视机已经完全普及到了各家各户。在家里,往沙发上一躺,遥控器一摁,你想看啥就看啥,精彩纷呈的,一台电视机就圈起了“自我”世界。也就在这不知不觉地改变中,我谛听到了偶尔几声犬吠后的山村的宁静。在这宁静的畅想里,我又开始怀念那远去的电影电视了。

早春

文/张凌云

连年的冷冬,使气候早已颠覆了传统,非要等到四月后才有真正的春天感觉。

但转念一想,这样好,这便是所谓的早春,我一直期盼却常常与之擦肩而过的早春二月。

曾看过一部电影《早春二月》,印象极深,黑白胶片叙说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至今尚记得男主人公萧涧秋飘逸的长袍,忧郁的神情,以及一汪傍着小桥垂柳的湖水。

早春二月是什么?于我看来,早春二月更多的是指一种感觉,如同电影给我留下的心理定格。

朦胧的,浅浅的,在平淡中寄托着某种憧憬,换言之,在静静悄悄的过渡中,潜藏着看不见的方向和希望,事物在无声无息地走向某个节点,拐过一道弯,就是另一番气象了。于人而言,亦同样如此。即使在十面“霾”伏的环境里,你看不见光,透不了气,但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周围各种看不清的风景,也都闪烁着早春二月的影子。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很喜欢唐人张渭的这首《早梅》。在我看来,其意旨与早春二月有异曲同工之妙。循环往复的庸常生活,使人学会了疲乏倦怠。此刻,不妨多一份平静达观,日子是一潭看不到尽头的深井,在曲折的时空隧道中,你奋力击下的那枚石子正在击穿最后一道阻碍,或许再等一会,就能听到清脆的回响。

回头看来,《早春二月》这部老电影便是极好的诠释。嘘唏感叹的过程,却是令人回味无穷的结局,早春二月正如一棵傲雪凌霜的花骨朵,它寂然肃立在清寒与萧瑟中,即将趟过整个漫长的冬季,迎来最美的一次绽放。

林 青

文/胡马

人的一生当中,会邂逅很多人。有的人认识时间长了也就是个熟人;有的人结识以后虽不常见面,甚至不常联系,但心中总会惦记,见面后又很平淡,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认识林青有十多年了,是缘于一个影视项目。一位北京作家写了一部反映新疆反恐题材的小说,南京的一家影视公司买下了版权,要改编成一部电视连续剧,找到了单位。领导让我负责这个项目的协调、筹划和运作。对方负责这个项目的制片主任就是林青。

在饭局上,这个身材魁伟,脑袋硕大的汉子双手向我递上名片:林青,林彪的林,江青的青,如再缀个尾,林青霞,和名人都搭上了,好记!林青长了一付北方人的相貌,酒场上也是一派北方人的豪情气概,不推辞、不畏惧,不做作,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叫喊。酒酣耳热、瓶子滚地的时候心扉大开,脑洞也大开,是那种内心宏阔,精神逍遥的汉子。这让我对林青有了第一个好印象。其实他是“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草未凋”的扬州人,这么婉约的地方怎么生长出这样一条汉子来?虽然他不会把“桔子”念成“决子”,但在粗砺的外表下,南方人心思缜密、敏锐细致、生活精致的一面他都具备。扬州人吃什么少不了酱油的特点在他身上也完美地存在,吃米饭都要到浇上酱油的举动真是惊到了我。在不经意的交谈中,我们俩找到了共同话题:电影。那是从一部刚上映不久的电影《草房子》谈起的:南方乡间,一望无际的芦苇,黄灿灿的草房子,明媚的忧伤,懵懂的友情~~~~~~一下子就把我们拉近了。在对的时候,遇见了对的人,就有了共同话题。林青对我电影话题水准是有诧异的:这在圈里也是专业的!我听了晕晕呼呼了心里很受用。其实我就是个打酱油的电影迷,充其量是业余爱好,在茫茫大海边上嗅一点海的咸味。电影一直是我生活的另一部分,虽然经风吹雨打岁月销蚀,对电影的热爱至今也痴心不改。有那么多缤纷过眼的电影垫底,有经年累月关注电影发展的积淀,我自信和圈里人谈起电影没有疏离和隔膜。

就这样,由公务起头,影视做媒,我们开始认识,继而成了熟人。这部戏前前后后筹备了近两年,最终因政策原因没有拍成,但却因这件事的联系,我们成了朋友。

为了打磨好剧本,林青先后请了好几个编剧,把他们带到南疆住在那里,熟悉民情,体验生活,讨论剧情,打磨剧本。邢进,两条粗眉毛,演林彪都不用化妆,高个儿,却老佝偻着腰,特实诚的一人。到北京只要联系,必然热情相见,对了,他爹是《平原游击队》的编剧。唐大年,号称中国第六代导演,《北京杂种》编剧,慈眉善目,嫌和低调,曾在北京带我到偏僻“根据地”淘碟。包为,网络知名写手,广西人,以他的勤奋上天不眷顾都不行。后来电视剧未拍成,包为把收集到的素材写了一部小说《绝地风暴》,在网上发布,算是不虚此行。我在这些文化人身上汲取了很多养份,有的人至今还有来往。见我对影视痴迷亢奋的热爱,林青说,如果连续剧能够顺利开拍,就套拍一部电视电影,由你来执导,圆你一个梦。剧本有现成的,新疆题材,剧组也是现成的。导演没有什么神秘的,把你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行。这件事听上去很诱人,拿着导筒,坐在监视器后面指手画脚,拉风又牛逼。但要真正操作起来却不是吃一顿大餐那么简单,真让我拍未必能行,苛求自己,没有欢喜。但我相信林青是真诚的,是懂我的。

林青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从事影视工作既是他的情怀和兴趣所在,也是他的金光闪闪饭碗。他的艺术鉴赏力、审美水平和协调组织能力是对得起他的行业的。我搬新房子时家里要装修。他提议说,用南京城城墙砖来做电视背景墙,古朴又沧桑,他说帮我找城墙砖,还从电影美术角度对对装修提出了意见。遗憾的是因各种原因设想都未实现,但我佩服他的思路和眼光。他在北京艺术品市场为我挑了三幅具有现代色彩的油画,装点了我家的客厅,让我觉得这三幅油画把我家里的格调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一次我去江苏,林青带我到扬州、苏州、南京等江南水乡走了一遭,还特意带我到《草房子》的外景地苏州木椟镇去看看。当时木椟镇还没有开发,保持着原来的风貌,粉墙黛瓦,麻石小径,荒草丛生,甚至有些破败的气息。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人:北宋文学家范仲淹,清代诗人沈德潜,曾任台湾“中华民国”总统的严家淦等等都是木椟人。此行使我对江南地域文化、对南方人有了更加感性的认识,不再囿于一域,夜郎自大。

所谓君子之交,是那种“相见亦无事,不见常念起”的情份。这些年,我们天各一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风清云淡,又不时惦念。平日不打扰,有事则不怠慢。当年我孩子到南京上大学时,遇到麻烦,是他在关键时刻倾力相助,得以如愿。每每念起,都心存感激。

从事影视行业,决定了要长年漂泊在外。北京是各种文化资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虽然他家在江苏,常年的落脚点却是北京。现在林青在圈子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制片了,身边人都称他“林总”。每次去北京,有时间我都与他相约,一起吃饭小酌,天南海北地扯一通。每次相见都有些微变化,去年冬天我去北京,林总正好在怀柔影视基地拍戏,他约我过去。一见面,笑意吟吟,握手有力,拥抱真诚,还是那个林总。变化大的是坐骑,原来是一辆小巧的微型车,现在换了一辆气势汹汹的黑色大切诺吉,和林总的气质身份都相称。他头已谢顶,索性留着光头,身着黑色大衣,宽厚的体魄,颇有江湖大哥的样子。

林总先带我们去了片场。那里正在拍摄一部由左小青和郭晓冬主演的一部年代剧。片场工作人员、导演见了林总都很客气,林总、林总叫个不停,林总则一付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参观完片场,到了剧组住地他的房间。房子里有些杂乱,最显眼的就是一张茶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茶叶和茶具,紫砂茶壶就有好几把,各具形态,看得我眼馋心热。你把茶馆都搬来了?林青呵呵一笑:身体不行了,喝不动酒了,就喝点茶吧!看见我眼中的贪婪和渴望,林青很体贴地说:这些壶你挑一把吧。这时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喝到通体舒泰腋下生风的时候,痛下黑手选了那把最心仪的朱泥潘壶。壶已开始包浆,摩挲手上,器型、手感俱佳,不忍放下。我知道这也是林青钟爱的宝贝,面对朋友,毫不迟疑地就拱手相送了。完了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饼陈年普洱送我,还说,有空喝喝茶,养性又养生。

林青告诉我,已在通州宋庄买了了新房,正在装修,等下次来住在那里,咱哥俩儿好好聊聊。我好奇他会把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呢?欧式?中式?会不会弄几块南京城墙的老砖整出点沧桑啊岁月风尘啊什么的。我更期待在这个温暖之乡度过一晚,放下一切俗事,在暧昧的灯光下,在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上,敞开心扉推杯换盏,然后把一壶香茗泡老,让它的味道都走进我们往昔的回忆中去,繁华散尽,依然如初。

我对林青有一件负疚的事情,现在想起还不能释怀。那年,他筹备拍片带了个编剧要乘火车去阿克苏库车县体验生活。因为到站时是半夜,人生地不熟,加上对南疆不时发生的暴力事件的心理压力,便央我能否安排当地朋友接一下站,安排住宿。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那边也找了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事,就没有特别叮嘱。然而就出问题了,那个家伙可能是当晚喝高了,把接人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直到站台最后一人离去也没有人答理他们。我不知道当天夜里林青他们几个在空旷寒冷孤寂的站台上,是一种怎样无助的心情和感受。那天中午我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们被放了鸽子。我为自己信誓旦旦却无信担当而羞愧,歉疚了很久,对那个库车的朋友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从此再不联系。

最近,他筹备的一部电视剧要在新疆取景,他来打前站。上飞机前兴冲冲给我打电话,我却在内地出差,错过了见面。没关系,他和他的剧组很快就要过来。新疆已经入冬了,冰雪茫茫,四野疏阔,适于撒欢,我在胡天雪地等你。

永不落幕的光影

文/杨慧

“金鸡百花”来到合肥,真是让我们这些爱看电影的人过了一把电影瘾。

我是一个电影迷。

我的家乡以前是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天天看电影是我童年最美丽的梦想。可是放映队一年能到家门口来放个一趟两趟,已是十分奢侈的事了。

晚上要放电影的时候,放映员会在下午就把一块四方四正的白布挂在两根水泥杆子上,再在大广播里通知一遍。一得到消息,我们会在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把书往书包里一塞就往家里跑。回到家,随便找个什么冷饭团子或生山芋往怀里一揣,再跑到田里向着做农活的大人们呼喊着:“快收工吧,今晚公社放电影!”

大人们听到这样的喊声,也很兴奋,果真就早些收了工,打发我们这些小孩子先去抢位子。村子离公社放电影的地方有二三里路,我们抱着小板凳,早早地跑到放电影的地方,拿小板凳或砖头来占位子。有的小孩干脆抱来一抱子柴草铺成一条,可以坐着看,也可以躺在上面睡一觉。

那时候电影通常一晚上要放三部,先放一段纪录片,再放一部战争片,还有故事片。

那时候我们最常看的是战争片,《地雷战》、《地道战》……最喜欢的故事片是《永不消逝的电波》、《冰山上的来客》、《英雄儿女》等,可惜那时候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没头没脑的。

那时候电影几个月都看不上一场,所以公社放电影时,会有好几千人去看,银幕前后坐的都是人。

这种露天电影,放映机放在观众中间,一盘放完,就停下来换片子。电灯一亮,我们就会哇哇地叫一通。电灯一关,我们就会把手伸到光束中,把小手映在银幕上。

有时候其他村里也会放电影,我们不惜跟着大人们跑上七八里的夜路去看。最远的要跑十几里路程。有人恶作剧,或者是听岔了,结果会害我们白跑一趟。于是回来时老人们就会讽刺地说:“今天晚上电影好看吧?”“好看!”“什么电影呀?”大一点的就说:“青年英雄白跑路!”小一点就说:“少年英雄跑白路!”逗得人家哈哈一笑,我们的沮丧心情才得以缓解一些。

长大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电影是可以坐在屋子里看的。那年看《少林寺》,我们步走了一二十里路,翻山越岭,去电影院买票看。

从那以后,每每进城,只要有时间,就想去看电影。碰到自己喜欢的片子,像《小花》、《小街》、《庐山恋》、《一江春水向东流》、《罗马假日》、《魂断蓝桥》等会反复看好几遍。

后来,家里有了电视,看电影的心情才减了几分。渐渐地,对电影疏远起来,很少再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可不管我喜不喜欢,电影还是在拍,演员还是在演,明星依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不穷。

当互联网深入千家万户后,我觉得偷菜养宠物都没啥意思,于是许久不看的电影又重新萦回心头。那搁浅许久的电影情结,又使我再度迷上了看电影。

可是不知是感觉迟钝了,还是理解能力差了,现在一些所谓的大片,真是让人看不懂。有的片子,得反复看几遍才知道它想说些什么,有的片子甚至看好几遍,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如今的电影越来越多地追求感官刺激,一些电影人几乎把观众都当成了感性动物。

于是,我怀念谢晋、谢铁骊、吴贻弓他们的《牧马人》、《芙蓉镇》、《城南旧事》,喜欢《冰山上的来客》、《一江春水向东流》、《小花》。喜欢刘晓庆、潘虹、斯琴高娃、陈冲、张瑜、于洋、王心刚、田华、达式常所塑造的一个个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记得去年当银发如雪的田华在第30届百花奖上拿到终生成就奖,她的那一番感慨是令所有人激动的。她说,观众与电影就像是恋人关系、鱼水关系,互相依恋,互为交融。这种关系也是最为生动和永恒的。

电影,是我心中永不落幕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