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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路的散文

2023/02/15经典文章

关于道路的散文(精选8篇)

岳北三井

文/邓前程

曾多次登临祝融,俯瞰群峰,遥望“九龙朝圣”的风水大观,九条山脊如龙形蜿蜒,齐向祝融,因而也无数次设想是否还有其他道路可登峰顶。

近几年才得知,原来山北还有一条古道可直通祝融峰,为清代湖湘名臣曾国藩为其母亲朝圣南岳而修建,故名“曾国藩古道”,因其险峻,又有“北山天路”之称。但由前山至后山古道起点,路途颇远,加之不常居南岳,来去匆匆,且无游伴同行,虽向往多年,亦未得偿心愿。

三月伊始,我们16名意志坚定的同事踏上了这一趟艰难程度未知的旅程。

如果说南岳前山给人雄伟而兼秀丽之感,南岳的后山却更加秀美多姿,大小山峰连绵起伏,错落有致,相望有情。汽车每过一道山坳,眼前便是另一番景象,田园、山峰、村舍、道路、溪流,交织成一幅幅画卷,真可谓一步一景。山北田园风光之美,甚至更胜于山南。

汽车不知拐过了几道弯,祝融峰顶突然就映入眼帘。“近了!近了!”人群中开始欢呼。同行中年龄最大的陈春荣,曾在这边的乡镇工作过三年,虽然未走过山上的曾国藩古道,却熟悉山下的每一个村落和每一条道路,也为后面数公里的车程担当了向导。

途经红旗村后,山路狭窄,弯多而陡峭,汽车径直停靠到一座红墙青瓦的小庙前。庙门上书有“南岳首庙——报信岭”,门侧书有“报恩为首;信愿必行”嵌名联,对仗十分工整,既切合古道始建之意义,又发人深省,意味悠长。

14:50,一行人开始登山。

从小庙左侧拾级而上,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宽约三尺。据悉,当初修建此道时,为不破坏山体,这些青石均凭人力从外地运来,直至山顶,可以想见工程量之大。道路险要处,两边原来应有青石柱连接的护栏,但大多已经损毁,不见影踪。

千仞之山,积于跬步。不少平时常坐办公室的同事,在最初的数百米攀爬过程中就开始冒汗。

稍往上行,道旁竹林掩映,春天的气息已将草木染出七分绿意。杂花生树,蜂蝶相邀,春意在此间或有些许寂寞,而我们这一众红男绿女的到来,给这安静的山岭带来了笑语欢歌。

石阶路上行不久,却被一段水泥公路所替代。再往前,道路一分为三,石阶古道从中向上延伸。第二十七级石阶左旁,有一块为申遗而立的“北山朝圣古道”石碑,以中英双语简介古道的由来。原来,唐末宋初就已有朝拜者踏出的小道,曾氏兄弟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扩建,此后,光绪元年又完成了最后一次维修。

白云生处有人家,山势平缓之处,不时有山中农舍孤独地矗立。路旁种着果树和蔬菜,地里的油菜花还未凋谢,与远远近近的玉兰、映山红、桎木花、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五彩辉映,扮亮了这寂静山林的春色。

山路时缓时陡,在密林中的夹道上,不时出现一道简易的栅栏门,原来这是当地农家为防止放养的牛乱跑而设。经过法雨寺和五岳殿的指路牌,我们继续挥汗前行,伴随而来的是口渴,大家携带的水很快就被喝光。当瓶中最后一滴水也不剩下时,我甚至还期望上方会有一家小卖店,能解这口干舌燥之苦。

正在大家为口渴而发愁之时,前方出现一个石墙小院,石屋门上挂着一块绿底红字的小木牌,上书“甘露寺”,两侧照例有对联:“避雨乘凉皆可小憩;礼佛拜神尽得安宁。”屋旁墙角有一水池,名为“岳北第三井”,清水汩汩流淌。

横看成岭侧成峰。转过一道又一道弯,远山便在一坡接一坡的视野中变幻着高低与远近。祝融峰时而遥遥在望,高耸云霄,不由得想起韩愈“祝融万丈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的诗句。看山跑死马,远看各处峰岭山脊上的古道石阶时隐时现,让我们不时猜测一下剩余的路程到底还有多长。

山路愈行愈陡。每行一段,回望脚下,四顾群山,都会发觉不同的高度与角度,南岳之美如此变幻无穷。行了大约一小时后,大家都有一点疲劳,索性停下来稍作休息,在石阶上坐下来,拍个合影。我们虽然是为了行走古道而来,但绝不是为了直达峰顶。享受过程,才更有意义。

峰回路转之间,祝融峰已越来越近,已能看清祝融殿下的大型雷达。一个个山头被我们踩在了脚下,大家似乎越走越轻松。众人不时对着群山呐喊,没有等来山谷的回应,却是前后同伴带着喘息的山歌。

“今来唯有禅心在,乡路翻成向翠微。”越往高处,山风越大,裹胁着寒意,大家相互提醒着穿上开始脱下的衣服。终点在望,众人放松了心情,原来,这一次攀爬并非想像的那么艰难。畏缩不前,只会错失良机,留下遗憾。

一块形如蟾蜍的巨石伏卧在道路右侧,下方是万丈悬崖,气势逼人。巨石侧面阴刻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字下却是“岳北第二井”。再往上行不远,“岳北第一井”静静在一转角处流淌着清泉。三处泉井既有造化之功,又有人力之功德,实是贴心之极。

两个小时后,经过一处壁立如屋的巨石,修路时似乎在此处将巨石劈凿而开。古道两旁的石柱与护栏断续接应,渐渐增多。由此向上又转过两道弯,会仙桥已然就在道路左侧不远处。“昔人曾此会飞仙”,天色将晚,今夜的会仙桥是否会有仙人降临?

进入北山门票处,看一下时间,从报信岭上来不过两小时20分钟。原先所存的疑惑与担心,至此全部化作了胜利后的喜悦之情。看来,正是陆游所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如果被他人的言论所左右,不敢尝试,就永远不会得到最适合自己的真理。

回想报信岭门联“信愿必行”四个字,它本应是提醒和督促人们,有着信仰和心愿,就一定要前来朝圣祈福。而我觉得,信愿必行,也正是我们此次行程的写照。甚或,还包含得更多,如事业、人生。

只有出发,才能知道:我行!

乡路

文/柳萌

小时候住的乡村,紧靠着一条河。河中流水平静、船帆高扬,河岸碧绿苇荡、繁忙码头,各有各的美丽景色。它们伴我度过童年岁月,那种纯真无忧的日子,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感到温馨温暖。

当我领教过生活艰辛,有时想起童年故乡,忘不掉的不光是河流,还有那条条乡村道路。这故乡的乡间道路,是我最初走的路。回忆时咀嚼往事,这乡村道路景况,常让我联想起人生。

哦,乡村道路,那是怎样的道路呢?晴天高高低低一溜儿土疙瘩,雨天湿湿漉漉一摊烂泥巴。骡马疲惫地拖着车,留下深浅宽窄不一的车辙,牲畜粪掺和着泥土,散发着刺鼻的怪味儿。车上拉着谷物和草禾,则散发着醉人的芳香。这就是我记忆的乡村道路。

沿着这条路走出故乡,我又走过许多道路。平坦宽敞的城市路,弯曲狭窄的山间路,风光秀丽的海滨路,繁华喧闹的商街路,还有新建的高速公路,天上空路海上水路。各式各样的道路,如同丰富多彩的世界,使我眼花缭乱。

说来也怪,我心中经常萦绕的路,并非这些多彩多姿的路,更多时候,是那些朴实简陋的乡村道路。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走什么路,它都像根坚固的带子,把我牢牢拴在故乡。故乡的乡间道路,给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一想到坎坷的乡间道路,想到在乡路蹒跚学步,我总是认真地走生活之路。

我常这样想,别以为自然景物不会说话,其实它创造出的氛围,是最好最美的行为语言,置身其中就会得到某种启示。海宽阔,山沉稳,天豁达,路艰难……都在诉说着人生。就连那些微弱小草、零乱石子,都以灵性感召亲近它的人,这时你总会想些什么吧?

现在很少走乡村道路了。记忆的乡村道路,走过的乡村道路,总是在提醒我:只有走过乡间道路,你才理解什么是艰难;只有经历过艰难,你才知道怎样去生活。我总是怀着感激的心情,回想走过的乡村道路。

秋天的大峪沟

文/周亚娟

周末回家,闲谈中与父亲聊起近年来乡村公路的发展变化,曾经从事公路工作三十多年的父亲,自然就来了兴致,他说有机会想去四十多里远的大峪沟里看看,那里有他几十年都没去过的他的外婆家,有他小时候常去打柴、割草的山山岭岭,沟沟岔岔。丈夫听了此话,哈哈一笑说:“爸,您上车,咱这就走,来一个大峪沟半日游。”

秋天的大峪沟,清静寂寥,道路两旁的村庄里,少有人烟。房檐下,核桃树上,光秃秃的树杈间,黄澄澄的玉米闪着金光,红彤彤的辣椒漾着笑脸,玉米秆儿耷拉着叶子伫立在田野里……那些勤劳的农人们,在这秋收秋种的间隙里,又外出打工了。

进沟约两里路,就到了东沟与西沟的分岔路口,放眼望去,东沟道路平坦,群峦叠嶂,沟壑纵横。丈夫一脚油门,车子就驶上了东沟路面,进入了真正的深山野岭。

新修的水泥路,干净整洁,路旁山岩巍峨,草木茂盛。零零星星的人家坐落在南山脚下,青石筑砌的石阶连通公路,连通树木掩映下的石院石屋。也有土房人家,门锁锈迹斑斑,檐下蛛网交错,显然主人早已迁居别处。道路北边的沟谷里,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哼着歌谣,蹦蹦跳跳蜿蜒而来。石拱桥、土木桥形态各异,尽显斑驳沧桑容颜。溪流之北,是随着地势起伏的田野,白菜、萝卜一片片地绿着,全然不顾秋寒料峭。偶有白墙蓝瓦的人家,被高大的爬满绿苔的梧桐树、皂荚树、老榆树笼罩着守护着,安宁而古朴。

车行至一座圆木搭建的桥边时,父亲指着路北一处断壁残垣的遗址说,这里就是他的外婆家。于是我们下车过桥,来到杂草过膝的场院里,面对如今荒凉无人的故地,八十岁的父亲感慨万分:“小时候去打柴,吃早饭带干粮,天不亮就出发,操小路一走几十里的羊肠路,返回时走困乏了就到外婆家歇脚,喝水。外婆家离镇上四十多里远,吃的用的盐、油、火柴等,都是我给挑进山来的。”父亲抚摸着杂草中一块又大又白像个磨盘一样的石头说:“外婆总说我喜欢这块石头,让我把它拉回去,可那时的山路,拉它谈何容易。如今外婆去世都快七十年了,我的三个舅舅和表兄弟们早就迁居到县城和镇上去了,只有这块石头,还守在这里。”

告别父亲的外婆家,车子驶上盘山路段。一座座山峦突兀眼前,黄栌树,枫树,华栎树与青松翠柏及黄色、白色、紫色的花花草草,交织出一幅五色斑斓,绚丽多彩的秋日画卷。面朝车外,应接不暇的美景,令我禁不住的赞叹。前排的父亲不停地搜寻当年他打柴、割草走过的小路,念叨着这条山沟,那个山头的名字。道路越来越陡,弯道越来越多,水泥路就像一条游龙,隐隐约约缠缠绕绕,云里雾里如梦如幻,一会龙身盘踞在这个山腰,一会龙头昂首在那个山头。我担心着行车安全和父亲会不会晕车,可同为公路人的丈夫和父亲却是精神抖擞,一个夸赞说路边挡墙、护栏修筑得坚固,一个夸赞说道路平整,线型顺适。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上这条线路的最高点——流岭天桥山。它是丹凤县与山阳县、商州的分界线、分水岭,也是丹凤县丹江以南最高峰。站在这海拔1800米的流岭垭口,寒风细雨扑面而来,迷雾茫茫笼罩四野。父亲推开车门,迈开大步边走边感叹着筑路人的英雄无畏。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路边有个老头子,站在那里朝着山野里怅望。父亲点燃一根烟递上去,就和他拉开话匣,老人说他的家原本就在这里,三年前搬迁到山外镇上住了,现在水泥路通了,回来采摘茱萸也方便多了。可是今天山顶上阴雨绵绵,冷风阵阵,这一树树熟透了的茱萸,该怎样才能收获呢。老人告诉我们,沿着道路前行,再走十多里就到山阳县的中村了,因为天气缘故,我们调头返回。

回来的路上,父亲仍是无限感慨:“前多年因为没有路不方便,山里人都搬出山去,如今道路修得这样好,城里人都羡慕山里纯净清静,想搬来定居。也许有一天,搬出去的山民们还会回到这里。”

父亲的话,让我的心情变得和斑斓而又萧瑟的秋天一样,复杂而又矛盾。隔着车窗,面对这纯净、寂静的山沟,我只能默默送上自己的祝福:愿你永远安宁,美好!

初冬的家乡

文/那厮小4

25日那天,随单位下乡督导人口普查情况。一行5人行进在笔直的村村通柏油路上。车子放着欢快的草原老歌,司机聚精会神开车,车上人颔首欣赏道路两旁风光。

沿途远山肃立,绿的,黄的一大块,一大块分割。细问同行者,说绿的是油松,黄的是落叶松。黄绿相间,霎是好看。河道微冻,不时有银白的冰茬在阳光下反射,河水瘦瘦的,静静的流淌,听不到一点喧嚣的声音。成群的牛羊在收割后的田野里,在山坡下游荡。 25日那天,随单位下乡督导人口普查情况。一行5人行进在笔直的村村通柏油路上。车子放着欢快的草原歌曲,司机聚精会神开车,车上人颔首欣赏道路两旁风光。

沿途远山肃立,绿的,黄的一大块,一大块分割。细问同行者,说绿的是油松,黄的是落叶松。黄绿相间,霎是好看。河道微冻,不时有银白的冰茬在阳光下反射。河水瘦瘦的,静静地流淌,听不到一点喧嚣的声音。成群的牛羊在收割后的田野里,在山坡下游荡。

田野里有成捆的玉米秸等收获后的弃物,更多的是黑黑的,大陇大陇的土地。祥和、静谧,令人身心舒泰。有人形容收获后的农田是分娩后的村妇,满足而喜悦,疲惫而安详。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分娩是要经过阵痛的,是痛苦的生死线挣扎。而收获则是喜悦的,是欢欣鼓舞,令人精神振奋的。所以,我眼中的初冬农田,怯怯的,静静的,像恬静的少女,经过舞会的狂欢,正在静谧安详地沉睡,脸上挂着娇羞的微笑。你看,远处河道旁那一丛丛浅红的柽柳不是少女的红晕吗?

一排排农舍在车窗外飞过,崭新的瓦房顶着太阳能,二层小楼,学校,村乡政府办公楼气派林立。农家院落里金黄的玉米仓,火红的辣椒串,干枯的榛柴垛,门前蹲在石头上叼旱烟的老汉,嗑瓜子做针线的村妇,玩耍的儿童,匆忙的赶路人,摩托车、三轮车不时飞过。道路两旁的标语,令人感慨:社会主义新农村。

荷塘里秋水微澜,中间干枯的苇子在风中摇曳,顿生怜爱,别有一番情趣。我有了照相的冲动。劲瘦,苍凉,风骨,残败,这不也是一种震撼的美吗?——心灵的震撼。

田野里不时有勤劳的村妇在弓身劳作,问同行,曰:溜土豆!就是刨收获后剩在地里的土豆。同事开玩笑地说,这是她们在帮人起的时候,故意埋下的,以备日后自己收获。呵呵,大家哈哈一笑。

这天,风和日丽,正赶上集日。肉鲜果亮,热热闹闹,花红柳绿。中午,招待农家游饭菜,纯天然。对于久居闹市的我来说,新鲜,刺激,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

游离

文/暮雪

游离

淋漓的春雨倾泻了一夜的繁华,街上的行人,摇曳的小树,不断敲打着都市的秘密。是谁惹恼了一世的的尘埃,洒下迷途的星雨,陨落绽放的记忆!不曾流离颠沛,不曾感悟伤怀,只因这朦胧的3月,还有这悄然来袭的雨季!

凝望窗外,烟雨曼舞,一阵凉风来侵,几分淡然,几分清新。不知是花香识别,还是故有的吹嘘。提笔跃然纸上,几度迷途,已幻化成昔日的守候,今朝不复,我泰然自若,只为心中一如既往的执着。

醉过了春华秋实,痴迷了冰霜雨露,那一抹年轻的色彩,宣告了遗失的美好!也曾酿下苦果,也曾有过悔恨,但埋藏心底的那一分希冀,环绕在心间,萦绕在指尖!生如夏花的斑驳, 弥留拼搏的往昔。一轮红日,映照光辉的历史,漫天星辰,点缀征程的辛旅。不做青春的尾巴,全心全意,成就心中的梦想;初露青涩的脚步,挥汗如雨,酝酿梦中的渴望。

记忆中搜索那一幕幕,经典和精彩,经历和精力。岁月的钟声在不断敲打着时光的轮转,我在这扬帆起航的弄潮中,挥洒了汗水,在荣誉的光环下,折射出不因时光荏苒的骄傲。苦过,在为懵懂的莽撞而付费;累过,因为那无怨无悔的付出;笑过,只因洒脱的擦肩而过;感动过,只为那触碰心底的琴弦,再度波动了幸福,前来扣门!

推开窗,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一丝清冷,抖弃了一身的颓废。豁然心动,凝望着远方的山蒙,云雾间,拨开一处,倒影在心田!信步阔首,迷茫的街头,撑伞的几个行人。有些萧瑟,有些忧郁,但内心的憧憬,点燃了心中的渴望,那节奏鲜明的鼓声,也在慢慢的变大。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雨水再一次冲刷了泥垢的车窗,那渐醒渐雾的车水马龙,似在预示着道路的泥泞,路途的艰辛。透过指缝间的微光,那渺茫的希望,在慢慢点起。

雨声越来越小,夜色越来越重。湿润的道路竟突兀了几分洁净。行人再度穿梭于喧闹的街上,我也买了点小吃,悄悄的消失于热闹的角落。

拉柳寨,上帝的绣花鞋

文/何蔚

从都匀到荔波,从清晨到午后,云缝里居然没有漏下一滴雨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午餐后,我们在汽车站买好车票,就钻进了一辆老旧的面包车。一出县城,面包车就开始和樟江一起蜿蜒,竹子和树木混搭而成的林荫道,顿时就接通了莽莽苍苍的清凉世界。我们面朝窗外,山峦不时从林荫的缝隙间撞过来,带着满头的阳光和一身鲜绿起伏跌宕、忽隐忽现。樟江也在林荫的缝隙间不动声色,处女一样摩挲着手中玉佩,那凛冽的绿光始终都在由浅而深的山谷中闪烁。

不到一个小时,面包车就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名叫“拉柳”的布依族山寨。司机说,从拉柳寨往前步行三百米就是小七孔景区东大门了。我们决定在此休整一夜,等养足了精神再去小七孔游荡。

四周尽是天然森林氧吧的拉柳寨依山傍河,总面积估计不足0.5平方公里,仅有三四十户人家,但每户都拥有一栋新修的小洋楼,每栋小洋楼都打着“农家乐”的旗号,将宾馆业和餐饮业一并归到了自家门下。在旅游开发的声浪中,这个曾经与世隔绝的小山早已脱胎换骨,悄然淡化了民族色彩,世代相传的农耕劳作也基本上退出了原住民的日常生活。如果不是偶尔看见一两位扎着黑头巾身穿青色衣衫的老人从面前走过,你根本无法将这个寨子的一切与少数民族联系起来。

现在是旅游旺季,整拉柳布依寨已是客满为患。好不容易找了间客房,虽然条件不好,价格也不低,但和那些远道而来却又找不到住处的游客相比,我们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我们安顿好行李,准备先在寨子附近转一转,看看林木深处是否还隐藏着别样的景致。我们先是顺着小路往山下走,刚走了百十米就被下游的樟江拦住了去路。我们于是又往回走,走到来时的大路上。在拉柳,也许只有这一条路是通透的,它的诞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益于旅游开发,否则,这一带的山山水水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将打开寂寞闭塞的金钥匙挂在了腰间呢?道路是好山好水带给山里人的好运,同时又是好山好水带给自己的噩梦。这不是预言。

拉柳寨因为道路而重获新生已经成为事实,但这里的原始风貌因为道路而黯然失色同样也是事实。成千上万的游客不断涌入,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金钱和商机,却带不走他们留下的污水和垃圾。我很难想象,再过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之后,拉柳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拉柳寨的未来虽然看似与我们无关,但事实上,人与自然之间的复杂关系,已将我们一生一世的憧憬和忧患都捆绑在了一起。在迷茫与惊醒之间,我们目睹着道路、山水和人在做着暧昧的交易。拉柳寨无疑是一个鲜明的例证,它正在全面印证着道路、山水和人的命运演进的过程。小小的山寨已经牵动了这个时代最脆弱的神经。从现在起,它只能继续朝前走,与此同时,它质朴的天性也将随之消失殆尽,这里的每一寸山水都将为它的富足买单。相反地,山水退色的所有成本都将均摊在我们每个人身上。人和自然的关系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无话可说了。我们只能争着眼睛去欣赏这一切,闭着眼睛去享受这一切,昧着良心去容忍这一切。拉柳寨又怎么能知道我们的苦衷呢?

此刻,通往景区和县城的道路正在拓宽和翻修,往来的车辆扬起一路灰尘。拉柳寨却正在心安理得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它和我们一样无能无力,一样无法操控山水的走势。从正面看上去,它仍然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山寨。由于背靠着“中国南方卡斯特”这棵大树,它已经初步实现了“农转非”的梦想,以至于一夜之间身价倍涨,寨子里的食宿已经超出了许多中等城市的消费水平。

我们在红尘滚滚的道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再也走不下去了,只好原路返回住处。

我们的住处也叫农家乐,是一栋二层小楼,约有七八间客房。我亲眼看见,有两间“标准房”里居然挤进了10位来自重庆的游客。可见这里的住宿有多么紧俏!而那些找不到客房的游客们,就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得不在县城和景区之间多跑一个来回。

看着隔壁房间的游客正在打地铺,那一刻,我的心底竟然涌出了一阵类似于幸灾乐祸的欢喜。幸亏我们早来了一步,否则,就算回县城住宿,明日再来游小七孔时,我们也必须背上所有的行囊,这样一路走下去,再好的风光也会被我们的行囊压垮。于是我偷偷地笑了起来。快乐上升为幸福的过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我拉好窗帘,去卫生间里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我的爱人冲完澡后,又帮我洗好了所有的脏衣服。然后,我们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寨子:它的每一根水管里都流着山泉,24小时从不关闭;它的三角梅红得发紫,柚子树挂满了硕大的果实;我们用泉水洗过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柚子就在衣服旁边摇晃,紫茉莉的花朵就在衣服下面释放着暗香。

我越来越觉得,拉柳布依寨就像上帝扔在黔南深山里的一只绣花布鞋。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来审视它的朴拙与娇贵,来面对它的势利与渺小。

路灯

文/段官苡

路灯,它用一丝光亮,照亮人们的道路;它用一丝光亮,指引人们走向前方;它用一丝光亮,让人们不再害怕黑暗。

每条路上有这样一排排的路灯,当人们走过它身旁时,谁也不会在意它。而它从不抱怨,总是看着人们走在灯火通明的路上很开心。

这天晚上补完数学,已是9点钟了。我骑着车回家,不经意抬头看见了路灯。此时我感觉前面明亮极了。那种感觉让人感到温暖而安全。让道路如此明亮的正是路灯。这使我不禁想到了我的老师。

路灯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指引人们走向前方,老师不也是指引我走向前方,照亮我的道路吗?

老师,您是多么的无私,您用辛勤的汗水,培育一代又一代祖国的花朵,照亮一个又一个人的道路,指引一个又一个人走向成功!

看着这不起眼的路灯,我心中不禁肃然起敬。这小小的路灯有着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精神。

我骑着车在明亮的道路上行走,而在心中大喊一声:“路灯,谢谢你!”

从香格里拉赴稻城

文/肖江

早晨六点钟,香格里拉小城依然沉睡在梦中。我们乘坐的汽车轻轻地穿过寂静的街道向城外驶去。我也在晨色中回首渐行渐远的小城,向香格里拉告别。

太阳还没有升起,晨雾飘散在小城的上空,周围的群山似乎也在沉睡,只有早起的牦牛在河谷中的草甸上悠闲地边吃草边自由地走着。

给我们开车的鲁茸尼玛是一位健壮且精力充沛的藏族小伙子,热情而干练,驾驶技术一流。根据他的介绍,从香格里拉到四川甘孜州的稻城大约四百多公里的路程。由于路况较差,经常有险情发生。一般情况下,途中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如果遇到雨雪等恶劣天气或者泥石流以及塌方等情况,时间则会更长。

离开香格里拉小城,我们一路向西北德钦县方向进发。出城大约八十多公里,金沙江开始伴随在我们的身旁,浑黄的江水从上游激情而下,汹涌澎湃。公路一直沿着金沙江的西岸延伸开去。面对险峻的地势和汹涌的江水,车厢中刚出发时还谈兴正浓的几位年轻人都集体陷入了沉默。

在金沙江边,有个叫尼西乡的地方,是司机尼玛的老家。尼西乡属云南省,属香格里拉市管辖,而一江之隔的另一个村子则属于四川省得荣县管辖。

我们的车子从尼玛老家所在的镇子中穿过,又驶过横跨金沙江的简易斜拉桥,进入到四川省得荣县境内,然后继续沿着金沙江东岸的悬崖公路行驶。

金沙江东岸的道路和西岸相比更加艰险难行,许多路段在维修,堆满了石块以及钢材、水泥等建筑材料。本来不宽的路面更加狭窄,如果对面有来车交汇,需要提前在较宽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通过。

在前行道路的右边,是陡立千尺的岩壁,左边则是在陡峭和狭窄的河谷中汹涌流淌的金沙江。维修公路的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工作着,工地上专人值守的人员警惕地注视着高高的岩壁,防止有石块滚落或塌方的发生。有些工人正在休息,他们三三两两坐在靠近金沙江一边的路基旁的岩石上,悬着的双脚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金沙江。

崎岖不平的道路一直延伸着,车子不断颠簸着。车厢里变得十分安静,耳边只有江水奔流的声音。其中一段路面崎岖不平,高低起伏,而且是泥石路面。尼玛边开车边介绍说,这段路面几乎每年都在维修,只因为新修好的路面很快又被泥石塌方掩埋,所以才形成这样的状况。他说,如果是下雨的天气,这段道路更加危险,伤亡事故经常发生。正说话间,一辆货车从对面驰来,当看到我们的车后,将车停下让我们先行。我注意到货车的车轮几乎已经压在道路的边缘。由于载货汽车质量太大,在它的轰鸣声中,岩壁上的小石块和泥土被震落,砸在汽车的车顶上,噼啪作响。听到这个声音,我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头皮开始发麻,好在有惊无险,车辆终于顺利通过这个险段。

离开金沙江的干流,我们沿着一条不知名的金沙江支流旁边的道路继续向得荣县城进发。车辆到达得荣县城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我们准备在县城稍事休息再继续赶路。

得荣县城是一个小县城,处于一个狭窄的河谷地带,一条湍急的河流穿城而过,整个小城基本上沿着河流两岸展开。县城里的道路非常拥挤,道路不宽,而且道路两旁停满了车辆。城里的建筑可能是受限于发展空间的原因显得非常拥挤,甚至连县委和县政府的办公楼也显得非常局促。我们简单吃完早餐后,匆忙离开得荣县城向着乡城县方向驰去。

离开得荣县城,道路依旧不平坦,只是地势不再凶险。旁边的河流也变成了不宽的溪流,河道里密布着大小不一的石头。周围的山坡上以及河谷中的空地上变得郁郁葱葱,不时有藏民居出现在山坡上和河谷地带,经常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牦牛闲散地走在山坡上和谷地中,偶有穿着藏民族服装的农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乡城县城也地处在一个山谷地带,规模比得荣县城大许多。我们到达乡城县城时已经午后一点多钟,大家决定在城里吃完午饭后再继续赶路。

离开乡城县城后,感觉到海拔一直在上升。尽管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上车辆不多,但是,路面状况和先前的道路一样坎坷不平。道路两旁的植物也不断发生着变化,从茂密的森林地带一直到只有苔藓类植被的区域,从呼吸上也能感觉出已经进入到高海拔地区。就在我们的车辆即将爬升到高山顶部的时候,看到一辆越野车抛锚在路上,一个外国旅游者和几名同行者焦急地站在路上招手。只因为我们的车辆已经坐满了人,对此,我们只能向他们表示谦意。此时的车外温度已经降至摄氏十度左右,我们只能暗暗祈祷他们早点修好车辆,脱离困境。

翻过高山后,又进入到下坡路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阴沉下来,太阳也被云层完全遮住了,乌云从天边拥来,和灰色的大地似乎要相交在一起。

大大的雨点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突然砸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啪啪的声响传进车内。我看了一下车外的气温,已经降至摄氏五、六度,不禁又想起了那辆抛锚在路上的汽车,也再一次为他们的处境担心。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雨突然间停了下来,车窗外面的景物也清晰起来,几处藏民居映入眼中。在这里看见的藏民居和在香格里拉以及沿途看到的藏民居有较大的不同。这里的藏民居的墙基本上是石头垒砌的(其他地方主要还是土墙),也不是白色的粉墙,基本上以灰色调为主。

当车辆转过一个弯之后,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平原地区,仔细观察之后才发觉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宽阔的河谷地带。可能是刚下了雨的缘故,地面上有积水,而远处的田野上则是草木葱茏,生机盎然。

我们在一个“T”型路口停下,打量了一下道路指示标志。其中向左前往理塘,向右三十多公里则是我们的目的地——稻城。

前往稻城的路尽管不宽,却十分平坦,车辆也不多。由于所处的谷地非常开阔,视野良好。道路右面的山势低缓,色调柔和,左边远处的群山青翠、黛蓝,时有白云在山腰间缠绕。道路两边的林地和农田相互交错。河流并不宽阔,水流也不急湍,隐约可以听水流的声音。在道路的两边,不断有藏民居出现在视野中。

看到这幅美丽的田园景象,我的思维似乎进入浑沌状态,好像行走在一幅山水画中。

转过一个弯,一座小城出现在眼前,金珠镇到了,稻城县城到了。

稻城位于四川省西南边缘,青藏高原东南部,属于四川甘孜州管辖。稻城县只有三万人口,百分之九十六以上的人口为藏族。稻城县政府所在地为金珠镇,金珠镇的人口大约只有一万人左右。

稻城,古名“稻坝”。藏语的意思是“山谷沟口开阔之地”。历史上,唐朝时,属吐番王朝管辖,清朝时,属理塘土司。光绪年间(一九一一年),因试种水稻成功,为了纪念此事,改名“稻成县”;民国二十八年(一九三九年),成立西康省,改名“稻城县”,名称一直延用至今。

金珠镇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只有东西和南北两条主街,街道宽阔,行人和车辆都不多,没有高层建筑,一般都是四、五层的楼房。小镇非常整洁,看不见随处乱扔的垃圾和其它废弃物,在和路途中经过的城镇对比之后,更让我对小城有了亲近的感觉。

我们下塌的宾馆在小城的边上,围墙外就是农田,目光可及的远方就是连绵的山峦。

小城非常安静,没有喧嚣的声音,甚至连汽车喇叭声也很少听到。我们到达小城时,恰逢全城停电,我们趁着傍晚的余光稍加整理和洗漱就走出门去。

夜色降临了,我们和小镇渐渐地融在了一起。

在青藏高原,有这样一个传说,在雪山深处,有一个遥远和神秘的地方。这里雪山环抱,白云悠悠,有雪山、冰川、峡谷、森林、草甸和湖泊,还有金矿和纯净的空气,这个王国就是香巴拉王国。在藏传佛教中,类似香巴拉王国这样的“净土”又被称为“香格里拉”。

而稻城的亚丁就是这样一块美丽的“净土”,而我们此行的最后目的地就是亚丁。

小城沉浸在静美的夜色之中。徜徉其间,体味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享受;身处其中,如同置身于默声的世界。

夜深了,小城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群山的怀抱中正香甜地睡去。

我们也要和小城一起睡了。这个晚上,我一定会有一个静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