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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叶的散文

2023/02/16经典文章

关于红叶的散文(精选11篇)

香山红叶

文/赵萍

大约是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初,我和广电局的几位同事去北京出差,我们就去了香山。那次适逢大雾,飘飘荡荡的大雾将整个香山笼罩了个严实。我们是乘索道上到香炉峰的,站在峰顶,眼下一片白茫茫,天气阴沉沉,看样子大雾一天也不会散去,我们只得悻悻而归,不仅无缘看红叶,连看看香山真面目也成了奢望。

1997年的金秋十月,我去北京参加一个笔会,其中的一项内容就是去香山观光。一夜北风,刮出来一个大大的晴天,路两旁的白杨树金黄色的落叶,盖满了马路,整洁的大巴轻快地行驶在阳光充沛的大道上,耳听着悦耳的轻音乐,欣赏着满地落叶,心情也特别明亮和熨帖。

那天秋高气爽,连绵起伏的香山以它的瑰丽多姿呈现在游人面前,山上的枫叶已红了大半,灿烂的阳光把苍翠的松柏、杜鹃,嫣红的枫树和金黄的白杨、银杏都染上了一层煌煌的亮色儿,风一吹,整座香山瑟瑟索索,像极了一幅浓笔重彩的活油画,将游人拥在它宽阔的怀抱中。沿着石阶和路标指引的方向,我们游览了清清的静翠湖和曲径通幽的玉华山庄,路旁山石间一丛丛,一簌簌的红黄白紫色的菊花开得正艳,有的从几尺高的地方一直倒垂到地面,风姿潋滟,看花人眼。山中密林间的木刻楞房子里,展示着造型各异,错落有致,色彩最接近自然的各种插花和盆景,给游人创造了一个春深似海,秋艳如菊,美不胜收的艺术世界。

信步走上高高的香山寺,远远看见寺前牌楼上刻着俊秀飘逸的“甘露”“永安”几个大字,近前欣赏,竟是乾隆爷的亲笔御书。香山寺始建于金大定二十六年,几经战火掳掠又几次修复。康乾盛世以后,每年红叶时节,前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不绝如缕,香山的大佛也慧心如海,有求必应,致使香火鼎盛,世世不衰。

坐落在香山东端半山腰的《双清别墅》,是一座环境清雅的庭院,别墅面山而建,因石壁上有两股清泉流出而得名。院子里有一池清水,池边建有供人休憩的亭台,还有青翠的茂竹,十几间房屋。正房外面,池塘边有一棵巨大的老银杏树,树干有一搂多粗,枝干覆盖了半个院子,树上的银杏叶腻如凝脂,金光灿灿,迎风起舞,成了别墅中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这所别墅先后住过许多的达官贵人,1949年,这里迎来了自西柏坡进京的毛泽东,毛主席在此地工作生活期间,从这里同朱德总司令一起发布了解放军渡江的命令,敲响了蒋家王朝的丧钟。陈列室中,存放着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等篇文章的手稿,无论是铅笔还是毛笔,毛泽东那大气磅礴,气壮山河的书法都令人赞叹不已。在毛泽东的卧室的木床上,线装书占了大床的三分之一,他穿过的睡衣和拖鞋原样放着,静静地述说着曾经的辉煌,俱往矣!加拿大作家说过一句颇具哲理的名言:一代去了一代来,大地春常在!

那年黄昏时离开香山,回眸望去,陈毅手书的“香山红叶好!”几个大字在夕阳中熠熠生辉,香山红叶如炬,层林尽染。那番游香山,圆了我把香山装在心中的愿望。

2014年的十月,女儿邀我去北京玩,星期天时我想到多年没去香山了,正好又是枫叶红了的季节,于是坐上了去香山的公交车。那天北京雾霾严重,不巧的是又赶上北京举行国际马拉松比赛,要等到选手们跑过去才能放行。一车人只好干等,等的时间太煎熬了,车上的人受不了,或步行或倒地铁,陆陆续续下了车。我等的心焦,不止一次地要回去,可女儿说来都来了,反正没事,索性等吧。从9点一直等到11点半,汽车终于开动了。

在距香山两三里地的地方,汽车就停了。因为人太多,道路又狭窄,人挤人,人挨人好不容易来到山下,看过去更为闹心!这里早已不是前些年来时那天高地阔的景象,山路两旁是一家家挤挤挨挨的店铺,卖的是吃喝和毫无新意的旅游纪念品,把道路挤成了窄窄的一条,面前人头攒动,脚下肮脏不堪,还不时有新建的建筑挡住去路,七转八转地好不容易顺着指示标记来到写的大大的《观红叶处》,只见山间的空地旁竖立一棵大拇指粗的枫树,可惜够得着的地方叶子早被人掳光了,只在树顶摇摆着星星点点还未发红的树叶,好不容易来到树下的人们看着这观红叶处和树上稀稀朗朗的几片树叶,无不发出戏谑的苦笑。远远望去,可能还未到霜打枫叶红的时间,山坡上还是一片黄绿相间的颜色。

惆怅中来到双清别墅,银杏树上的黄叶和别墅似乎还如以前,可是我以后不想再去看香山了。

晚秋的枫叶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枫林醉?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观赏枫叶的好时节,天高云淡,清风徐徐,鸟声醉鸣,吹得枫叶飘红,这是一年里最让人心动、最有诗意的季节。邀几位酒朋诗侣,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

“红叶经霜久,依然恋故枝。开窗聆晓鸟,俯首拾新诗。”枫叶,又称相思叶。我国民间流传不少有关红叶结缘的动人传说。据《云溪友议》记述:唐宣宗时有位姓韩的宫女,一天在后宫花园内闲坐,听秋风瑟瑟,看红叶遍地,不由得触景生情,拾起一片红叶,题诗一首:“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写罢,将其投入宫内小溪,红叶顺水漂流出宫墙,被一位进京应试的举人卢渥拾得,他为诗句所感动,也在红叶上写了一首诗,投入小溪上游,正好被那位宫女拾到。之后,两人十年相思,几经周折,终成眷属,双双在红叶上题下:“今日双双成鸾凤,方知红叶是良媒。”从此,给后人留下“诗题红叶,玉种兰田”的佳话。

生命的晚秋,也是枫叶一般色彩。枫叶在秋风中变红变紫,年年红艳年年醉,岁岁做着诗一样的梦。晚秋的枫叶蕴藏着人生处世的睿智,幼稚到成熟,从肤浅到深刻,从浮躁到淡泊,有了阅历,有了苦难,有了沧桑,才有秋天的成熟与丰收。

红叶赋

文/云芷清芬

太平鼎盛之年,蓉桂争芳之日,以红叶为请柬,邀四方之嘉宾。或踽踽一人,或三五成行,步乐平之古镇,目昔阳之丹枫。

时维九月,金天属节;序列三秋,白帝司辰。西风凄紧而凛冽,万木摧折而凋零。溪涧阒然,泉咽无声,露冷霜寒,四野寂岑。长空碧湛如洗,寒潭清澈如镜。彩蝶化茧而匿迹,寒蛩悲切而长鸣。翠失千山,染尽层林,灿若朝霞,五彩缤纷,煊兮赫兮,如血渍浸。独立枝头,如威仪之勇士;零落秋风,似翩然之惊鸿。张继夜泊,对江枫而愁绝;后主多情,寄相思于丹红。樊川停车,爱红叶之向晚;诚斋驻马,喜小枫之醉容。红叶为物,经霜而愈加秾艳,浴寒而倍添精神。傲岸若耿介之狂士,红艳似美人之朱吻。其色殷红,胜春花之媚俗;其质丰润,逊红玉乎晶莹;其容端庄,惭处子之娴雅;其心赤忱,愧比干乎忠贞。非天地之弃掷,乃自然之精魂。

噫!春光虽好,奈时序之薄情;秋容惨淡,以肃杀为心性。万木经霜而叶落,红叶独舞于秋风。以三秋之气为息,洒碧血以效其忠。如赤帜,猎长空,似杜鹃,啼春风。零落成泥,滋濡无垠土地;落叶归根,护持百丈森林。秋去春来,极天地之轮回;春华秋实,实造物之恩宠。庄子云:“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死无异,一体之同。譬如秋枫,罹金风以叶脱,托孤志于秋声,付残躯于大地,埋忠魂于黄垅。斗转星移,化粪土于红尘;冬去春来,尽大化于无声。于是焉,余有太息。感怀宇宙之博大,歆羡品类之繁盛。寄红叶于秋风,望来者有感乎斯文。

秦岭红叶

文/赵德铭

多年前,我从部队转业时,到北京游览了香山,那满山遍野的红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然而,当我近日回商州老家,路经秦岭,沿路欣赏了那高山峻岭上的红叶之后,才觉得秦岭山中的红叶比香山红叶更有一番耐人寻味的景致。香山的红叶,由于多是阔叶林和灌木丛,每到深秋季节,便是“山一片红”,人说再好的红花也得由绿叶陪衬,满山红叶的景致是不错,但没有绿叶相衬,总给人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而秦岭山中的红叶,有青松翠柏与它们互相映衬,互相争艳,给人一种红中有绿,绿中有红的美感。

秦岭,是座高大挺拔的名山,那一座座横空出世的山峰,像一把把利剑,直刺天空。而那些针叶林和阔叶林,正是生长在这把利剑上,它们随遇而安,绝境逢生,将根牢牢地扎在岩缝里,拼命吸吮着那点少得可怜的养料与水分。生存环境的恶劣,对观赏者来说,则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们有的生长在谷底,有的生长在峰巅,有的生长在兀坡,有的生长在悬崖,有的被岩石折磨得曲里拐弯,有的倒挂在岩畔陡坡,再加上高山流水、百丈瀑布就更是美不胜收了。站在山下往山上望去,那相间在绿树里的红叶,犹如一朵朵山花,将那崇山峻岭打扮得分外妖娆,让人有一种身临仙境的幻觉。

秦岭红叶,其更美的还是山山有别,树树不同。从深红到中红、浅红、淡红、黄色、淡黄,色彩纷呈,互相交织在一起,在绿树的陪衬下,组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画图,即便是再有功夫的画家,也很难将它画下来,唯有身临其境,方可体验到它的博大与深奥。

看完这“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秋色、秋景,我感悟颇多——这秦岭上的红叶,不正是我们老年世界的一个缩影吗?尽管大家都如这秦岭红叶一样,生存的境遇不同,但都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所以,我们大家都应更加珍惜这“胜似洛阳春”的金秋日子,完全没有必要去悲秋哀叹,像马致远老先生那样“断肠人在天涯”!

心中的秋

文/谢文娟

“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自古逢秋悲寂寥,不知何时,秋天已经成了悲秋的代名词。秋的季节总带着忧伤的色彩。一年风景即逝,唯情感堆积成堤。

人们常常把春花、夏雨、秋月、冬日比喻为一年之中的四道靓丽风景线,而我独爱秋,唯有秋这个季节的天空才会如此的蔚蓝,云朵才会如此的淡和雅。举目远眺:雪白的云朵、惊艳的红叶、金黄的稻田、人形归雁……

秋天在我眼里,是另一种生机。阳光总会穿透丛林,暖暖的洒在我的身上。气息是那么的清新爽朗,夹带着一丝丝果实的香甜味儿,或是一缕缕淡淡的花香……

秋的美丽无与伦比。一片红叶悄然落下,她没有香山的红叶那样令人惊艳的颜色,她亦不再是充满生机的绿色,当她从树枝的芊头掉落下时,便注定了她的命运。一片,又一片,她们用尽了力气,在空中尽情飞舞,把她最后的美释放人间。那样美的舞,恐怕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相媲美。那时,我被她的美所震撼,仿佛我是一片红叶……我没有红叶那样洒脱离去的权力,没有她们那样想飞就飞的自由。风,无声无息的抚摸着她们……

我不是诗人,这么美丽的秋在我的笔下难以诗情画意。万物总是随着季节的轮回生生不息,不是吗?在一转身之间,看到庭院正在盛开的秋菊,忽然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怀。

秋姑娘是如此美好,如此情形,如此愉快,如此温柔,如此清爽,令人心旷神怡。秋,我爱你!

秋染红叶霜满天

文/阎建滨

寒露是秋季的第五个节气,下一个节气就是霜降,“霜降杀百草”,也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从寒露到霜降,我国的气温将会持续下降,露气日益寒冷,各种水珠都会凝结为霜,也意味着一年秋去冬来,大地将从满山红叶,变为一片萧索景象。

华夏民族自古就有“迎青”和“辞青”的习俗,每年的三月上巳要“迎青”,要在水边举行祓禊祈福仪式,以迎接万花盛开,渴望美丽的春天到来。与春天对应,每年的九月重阳则要“辞青”,就是要登高望远,佩戴茱萸,向金色的秋天告别。春迎百花、秋辞红叶,这是年复一年的轮回,也是大自然花开花落生命有灵的规律。在“迎”与“辞”习俗中,赋予了深刻的人文情怀,为中华文化心理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在与之相伴的喜与悲中,中国文人发出了生命的咏叹,也产生了“女思春,士悲秋”的文化传统。“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中国的文人在大自然的春去秋来中,感悟到生命的波澜起伏,形成了对春夏秋冬四季轮换的审美定势。于是,悲秋成为了我国古代文学的一种情结,千百年来一直埋藏在中国文学的长歌之中。

在悲秋的文学作品中,春秋战国时代的屈原应该是开创者,他在《九歌·湘夫人》写道:“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写秋风起了,树木开始落叶,洞庭湖浩波因一叶而知秋寒。尽管屈原写了秋寒,诗意萧瑟却并不悲凉。到了宋玉的《九辩》里,悲秋之气就凸显起来了,写道:“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慄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宋玉还写道:“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廪秋。”宋玉不仅直写“悲哉秋之为气”,而且写出深秋的“憭慄”“廪秋”,把秋天的“独悲”写得伤感而萧瑟,令人深感暮秋之悲悯。追溯悲秋之开山者,屈原虽早,但宋玉应该是实际代表者。当然,宋玉以万物逢秋而衰败,寄寓了自己怀才不遇的失落心情。也许古代无数怀才不遇的读书人,在暮秋到来之际感时伤怀,看到宋玉这种悲秋之作,情不自禁地引起了情感的共鸣。唐代大诗人李白《赠易秀才》就写道:“地远虞翻老,秋深宋玉悲。”宋代大词人苏轼也有:“病马已无千里志,骚人长负一秋悲。”这些诗作所表达的悲秋与伤怀,都是一脉相承的。最能写尽悲秋肃杀之气的是近代女革命家秋瑾,她的“秋风秋雨愁煞人”一句,是血雨腥风中对那个不平等社会的控诉,也是她壮志未酬的悲愤表达。

但在中国文化传统中,面对秋天的文人墨客并非都是悲观者,也有不少赞秋者。唐代王勃笔下的秋景就十分壮美,没有丝毫的悲意,他写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从天而下,孤鹜从下而上,高下齐飞;秋水碧而连天,长空蓝而映水,形成了海天一色,秋景十分美丽,可谓描写秋天美景的乐观派。唐代还有不少诗人笔下秋景也很乐观,如宋之问的《始安秋日》写道:“桂林风景异,秋是洛阳春。”秋天在诗人的心中像春天一样开始明亮起来了。当然,真正赞美秋天、歌颂秋天的应该是一代伟人毛泽东,他在《采桑子·重阳》一诗写道:“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那豪迈的境界、伟大的胸怀、旷达的人生态度,一扫悲秋的阴霾和暮气,让秋天成为了大地丰收、人生收获的金色天堂,满满的正能量,成为中国诗歌赞美秋天的最强音。

深秋是金色的季节,正是一年赏秋季。此时,我国大江南北层林尽染,从绿色、黄色到红色,一层层、一道道、满山红遍,可谓一年一度赏红叶的最佳季节。在我国,赏金秋红叶的地方很多,如北京的香山、南京的栖霞山、苏州的天平山、长沙的岳麓山等等,都是赏红叶的佳地。我们陕西也有不少赏红叶的好去处,铜川的大香山、汉中的黎坪、宝鸡的太白山等,每年都举行金秋红叶文化旅游节,游人如织。西安最近赏红叶的地方是秦岭,一到深秋,秦岭各个峪口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秋色美得令人目不暇接,游人登高望远,可以一览秦岭的壮美山川。

唐代杜牧的《山行》一诗写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秋天的红叶中,枫叶之所以最有名气,也许与杜牧这首诗有关。在杜牧眼里,枫林中的霜叶,是比春天的百花还要美的。从当今科学的角度来看,秋林中最红的并不一定就是枫叶。在我国,秋季最常见的能够变红的树大部分是槭树的树种,还有枫香、鸟柏、漆树科树种。比如北京香山每年最美的红叶树主要是黄栌,黄栌在落叶前的二十多天,一变而呈鲜红色,漫山遍野、煞是美丽。科学研究表明,秋天绿叶之所以能够变红,一是胡萝卜素普遍存在于绿体中的橙红色色素,二是昼夜温差大,有助于花青素的形成,叶子很快变红。北京香山每年的红叶节之所以灿烂夺目,也是多年来香山不断增进黄栌品种、改变自然树种造成的结果。同时,为了增进人们秋天观赏红叶的效果,北京香山也不断吸收日本观赏樱花的科学经验,对香山红叶的变化进行科学监测,每年定期发布赏红叶的最佳期。

从悲秋、赞秋到赏秋,秋染红叶霜满天。金秋的红叶不仅有观赏价值,还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在唐代长安城就有这样一个佳话:一年赏秋季,一位书生在宫外发现了一片红叶,上面竟然有一首诗,写道:“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书生一看诗写的是宫女的寂寞之情,于是也添上了两句在红叶上:“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还将叶子放到上游,漂进宫城里。过了许多年,书生娶了一个宫女,发现了她收藏的红叶,大为吃惊,两相对照,这片红叶的诗竟然正是两人手笔,一片红叶冥冥中成就了有情人的天作之合。

寺台行

文/未江海

从临城魏家庄向西沿盘山公路一路蜿蜒而上。至顶时,停车小憩,回头东望,一抹绿色倾泻而下,奔腾远去,恍如置身天际。北边立着“小天池”三字的大牌坊,因无缘拜访,想是北边一池清水,便无怪乎“小天池”之称了。站在这太行山中部的东大梁上,向西远眺这纵横南北,绵延不断的太行山脉,满目葱翠,气势恢宏,不禁心中激荡,遥祭那些在太行山上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先烈们!是他们留住了这最完整的原始森林,留给了后辈们无尽的财富。

翻过东大梁,经过几个急转弯后,便到了谷底,沿路左拐,行不远,便是寺台村。盛夏季节,空气湿度大,抬头望时,云海流雾,轻飘漫舞,群山隐约其中,宛如仙境。一汪清泉淙淙而下,流进一依山而建的溢流坝,水漫坝而过,形成小型的瀑布,倾泻而下,撞到坝下的巨石,水花四溅,如雾似尘,夹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虽不雄伟壮观,却也别有一番气势。水清凛冽,乱石堆立,鱼虾游戏其中,身处其间,若置身世外,俗念顿消。

涉水而过,一条就地取材,半天然半人工的石径在青草、绿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曲折而上,直到淹没于云雾缭绕之中,宛若天梯。拾阶而上,杂草生长茂盛,遮掩了石径,需一路拨打一路前行。渐行渐高,大约行至三分之一处,一块大石矗立于右拐处,书“盘古石”三个大字。石色青润,石身层层叠叠,石旁一草木生成的天然拱门,躬身而入,层叠的石身宛如浑然天成的石梯。登梯而上,立于盘古石顶,俯瞰寺台,满眼绿意,青砖红顶的房屋隐约其间,鸡鸣狗吠遥闻,断断续续已有炊烟升起。四面环山,玉带缠腰,公路如练自峡谷间穿出,若非有此,真似不知魏晋的桃源仙地。

拐过盘古石,极目尽是树木,只见石径路一直向上淹没于丛林深处。继续前行,各种林木交错,遮天蔽日,凉风习习,虽是酷暑,却有秋高气爽之感。朋友说,这一带森林覆盖率90%以上,植物600多种,其中百年以上的古树就有2000多棵,是太行山植被丰茂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钢筋水泥的丛林,远离雾霾,置身于这天然的大氧吧,拥抱着最真切的大自然,一时恍惚,是自然远离了我们,还是我们远离了自然。

路仍在继续,却已有人陆续返回,去农家小院享受特色美味了,最后只剩下我与妻。登至红叶坪时已是午后两点了,红叶坪是石径路的尽头,海拔1000多米,形如一把圈椅,三面树木环抱,西向是半圆形的深沟,一直向北延伸与蜿蜒的山脉连成一体,尽头的山脚下,尚有误点的炊烟升起,寂寞而宁静。我们在一棵古老的橡树下共进了午餐。有人说,橡树不同于其他树种,她最知道珍惜,别的树叶子落得很快,一夜秋风落满园,而橡树的叶子是随时间推移,一点一点地变换色彩。初秋还是满树的绿色,渐渐开始泛黄,随后才层林尽染,叶子铿铿锵锵地落下。橡树的落叶仿佛只是缓慢的远离,犹如美人迟暮,对容颜无限的留恋。一棵橡树的叶子掉光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在这百十年的秋风秋雨中,橡树依然保持着风度,护理着容貌。我注视着妻子,说当生如橡树,待红叶绚烂时,我们还来。踩着厚重的落叶,我捡了些橡果,想给妻子做个手链。

在红叶坪短暂休息后,便沿着月亮泉的路标,拐向了东南方向的土路。月亮泉多么诗意的名字,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它美丽的样子。路越走越窄,有的地方需弯腰通过,路边散落的植物果实也越来越多。随手捡了几个山核桃,不过都没甚成色,文玩核桃的日益盛行,使得成对有型的山核桃早被抢摘一空。天色暗了下来,空旷的大山愈显寂静,茂密的树林深处不时会窜过一两个小动物,妻有些怕了,催着返回,而月亮泉还遥无踪迹。无奈,我们带着对月亮泉的无限憧憬,遗憾而归。

朋友早已在自家小院准备好了晚餐,野韭花炒丝瓜、清炖笨公鸡、熏猪肉、尖椒炒笨鸡蛋,都是取自最天然的食材。最感山里人实诚的还是菜锅里煮饺子,柴火、铁锅最纯朴的加工方式,带有农家气息的精致与奢侈。

寺台的山、水、人,还有那唇齿留香的美味,橡树的红叶,神秘的月亮泉,都牵着我的心,我想我还会再来的。

最是小坑秋色醉

文/红酥手

万美之中秋为最。又是一年深秋至,我的心便窃窃地喜,暗暗地欢。藏在大山褶皱里的小坑,又将浓妆盛彩,发出诗意的请柬。

小坑,五龙山脉中的一个古村,背倚海拔千余米的仙姑尖,休宁县溪口镇境内,村庄小巧玲珑,380多人。那里常年云霭飘荡,天籁奏鸣。

与小坑之缘,只有年许。那是去年深秋,我和好友文敏连日行走率水两岸,寻觅秋色,虽说亮点频频,但总觉得气势不足,色度不繁,一直在找个理想之地。

偶然间听说,小坑秋色颇佳。于是,我们决定出发,五十里的车程。

绵绵的青山,巍峨;长长的公路,盘旋。十里坞里岭,穿针引线,陡峭削直,重峦耸翠。越过岭脊,豁然开朗,颇有“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西北方向,视野开阔。

湛蓝的天幕,午后的阳光,通透光亮,铺洒在千山万壑间,轻拂着层林翠竹,明暗相间,棱角分明,一幅巨型的山水画卷。拨开路旁的芒花俯瞰,小坑村便一览无余,尽收眼底,黑白分明,高低错落,前窄后宽,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又像是一棵巨型蘑菇,躺在一条狭长山沟的怀抱里,恬然入睡,两侧山林斑驳,红叶点点,一幅养眼的徽州山乡秋居图。

车至老虎口,我们不由惊叫。那里是一片200多亩的高山茶园,梯田层层,园中分布着浩瀚无际的乌桕树,山腰、山顶上,到处都是。此时的乌桕树色彩艳丽,好似打翻的颜料桶,泼在青翠的茶园上方,有的绿,有的泛黄,有的酡红,每一种颜色又或浓或淡,或深或浅,而最抢眼球是那红色,像是那霍霍燃烧的火焰。三五株一群,十几棵一簇,在蓝天白云下,尽情地释放生命的激情。此时夕阳垂山,霞光万道,斜射过来,倾洒在梯田茶园,变幻着光与影的魔力,色彩时时变化,旋转出无垠的秋色,还有那少许的,一树繁叶落尽,果壳裂开,缀满枝头,似雪非雪,闪乎晃动,荧光点点,好似珠玑玉碎。我们的相机频频按下快门,享受着这人生曼妙时光,体味着那“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的意境。

一林霜叶万点红,半入霞彩半画中。乌桕树在皖南山乡本很普通,但它树形美观,观赏性很强。宋代诗人陆游说:“乌桕赤于枫,园林九月中”,还有诗人吴伟业云“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乌桕犹争夕照红”,乌桕红叶,在诗人笔下被渲染得比红枫更美。它曾经是经济作物,我们小时就采过,但近年来各地已日渐稀少,而小坑却能如此保存如此完整,实为罕见,而且这里的地形层层叠叠,更显漫山红叶之壮观。

后据我们了解,小坑村拥有近千亩茶园,村庄附近的四围皆是茶园,大多栽种于上世纪70年代初,当地一直有在茶树种栽种乌桕传统,一是因为茶树在散射光的条件下生长最好,二则还能起到防治病虫害的作用,所以当地的茶叶很少有病虫害,价格也比附近地方略高些。当地百姓以林茶收入为主,自然对茶树呵护有加,从不轻易砍伐,自然留下这片“白云红叶一溪诗”诗意。

一条潺潺的小溪,在仙姑尖山涧,跌落滚爬,飞瀑流泉,从穿村而过,自东向西,村人称之一奇。两岸人家,枕溪而居,“山溪日夜鸣,山色永春秋”,这里上世纪的70年代,曾经遭遇过一场火灾,大多房子毁于一旦,后来重新新建,粉墙黛瓦,土木结构,整齐美观,几乎没有那不伦不类的洋房,所以看去特别舒心。

“村桥原树似故乡”。村口百年古桥旁的那棵柿子树,特别惹眼。擎天而立,枝干虬劲,此时,秋叶凋零,唯有那一个个红色的柿子,缀满枝头,像红灯笼一般,挂在马头墙上,点亮着这座宁静的小山村。放学归来的孩童,荷锄而归的山民,从树下悠悠而过,“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这样的场景,熟悉而久违,温暖而惬意。寂寥的午夜,我定会常常拿来咀嚼、回忆。

小坑古名小川,清朝初年始建,有300多年的历史,像大多数徽州村落,小坑也是聚族而居,以朱、胡两大姓为主,村中央至今犹存的两座古祠堂,临河对峙,就是村庄的核心。朱姓祠堂的堂名是鹰宿堂,朱姓是清初从屯溪闵口附近的朱家叉迁来的,至今已繁衍十几代。而胡姓是清朝中期从婺源清华镇迁来,先居杨村,后居于此。岁月风雨的侵蚀,时代历史的变迁,让两座祠堂已是满目沧桑,部分倒塌,幽暗荒凉。不过村里的老人,为了让子孙追本溯源,缅怀先人,年年过节,都要挂上灯笼,贴上对联。虽然村子历史上没有出过什么显赫人物,可他们对家园的热爱是一样的。最近听说,朱姓后裔今年已着手集资,准备重修祠堂,款项基本筹齐,不久,就要动工了。因为,在村人的心目中,祠堂在,根在。中国人,特别是徽州人,有着很强的根的意识。新文化运动闯将胡适先生晚年客居台湾,可他时常对人说,即使把我烧成灰,我也是徽州人。

水口处的古林夹峙,流瀑成潭,粗壮的红豆杉结满了红色的果子,香榧树也是果满枝头,枫香树像是火烧云,这样的风景,村人已是熟视无睹,而对我们来说,却有着别样的诱惑。村子古朴清静,石板青青,小桥横斜,青烟笼屋,惟有小学堂里孩子大声朗读声、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飘荡在这大山中,诠释着村庄的活力与希望。

放眼小坑,青峰林立,山高林密,林海苍茫。革命战争年代,这里是红军经常出没之地。村西杨齐岭山中,有一奇石宛如巨船,边上有一洞穴,土名新娘房,里面有石桌石椅,红军就藏在那里。村里人还说起很多红军故事,那一抹抹的红色,就在我的眼前晃动,油然而生敬意。

那一次之行,让我迷上了它。以后又去过多次,还陪人去,山花烂漫,白雪皑皑,都领略过。今年元月雪霁,我们上去,轮胎打滑,翻在一侧,跌倒在地,擦破了皮,着实捏了一把汗,但我们无怨无悔。

可我以为,小坑最惊艳的还是这深秋,美在那“树红树碧高低影,叶黄叶绿远近秋”,美在那“白云红叶映老宅、青山墟落徽韵悠”的诗情画意。

秋香

文/杨崇演

秋来到,菱角香。在秋天吃菱角,已然是一种习惯,就如同母亲对子女的爱,也是一种天性和习惯。到家时,母亲颤颤巍巍地端出她亲手做的菱粉糕,那软糯的口感、香醇的味道又把我带入了回忆。

收藏秋香正当时。秋,是伴着阵阵稻香的。“稻花香里说丰年”,一季稻香,一年丰收。谷粒的清香,稻秆的草腥味混合在一起,可以嗅到成熟的果实之香和青涩的植物之香。红萝卜,红柿子,红大枣,红透了农家的小日子。胖胖的紫茄子,细长的翠黄瓜,扁扁的绿豆角……馥郁甜香,穿风透云,飘溢万里。

邻居秋香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每天买菜、烧菜,一家人生活得踏踏实实,也香甜。秋香识字不多,她说自己有三姐妹,大的名叫秋莲,小的唤作秋霞,她们的名字是父母给取的。秋香二字,不仅让人想起“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更是对这个季节沁人心脾的概括;秋莲,秋天的莲花,如有缕缕清香飘来;秋霞,秋天的霞光,秋水孤鹜,长天落霞,那是何等的气势和叫人赞不绝口的美啊!

就在这个金秋,秋香的女儿去了西安上大学。昨天,夫妻俩看了电视上的天气预报,便开始忙着寄包裹,包裹里还夹了手写便条——尽管有手机,有微博、微信、QQ。秋香写得言简意赅:秋天来了,西安比家里干燥,要多补水,多吃水果。

夫妻俩在中国地图上指指点点,念念叨叨。一阵秋风吹来,仿佛秋天的香气,就在那版图上一点点蔓延开来、散发出去——含蓄的人们,总是不经意地,顺手拈起花香,当作想念的借口。

打开文友微信圈,诗意的秋香纷纷呈现:金色的秋天,白天是香的,夜晚是香的;一抬头天上的星星是香的,一低眉水中的月亮是香的;秋虫的鸣唱是香的,晶莹的露珠是香的……

一位朋友更是妙笔生花:秋天的香,就是那“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就是那“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就是那“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如今,我虽然多年不曾秋收,但是心田的秋色依然生香。

秋天的香,什么香?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女儿和外甥女。外甥女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她笑着回答:秋天的香,是成熟的香,丰收的香。女儿一直在城里长大,她的回答超乎我的想像:秋天的香,是发乎于心、践之于行的。

这地地道道的秋香,入鼻入心的秋香,连孩子都闻到了,你我闻到了吗?

冬有青,夏有荫,春有花,秋有香。秋天是香的——风香水香笑也香,花香果香人也香。

秋天的香随风舞蹈。

秋风长,红叶香。“煮酒烧红叶”,是元代马致远的小令,读来韵味无穷;“霜叶红于二月花”,是唐人杜牧的诗,至今仍在小学生的课本里。“一片红叶寄相思”,是一段爱情佳话。我漫步于美丽乡村,瞧见石凳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女孩正用笔在一片红叶上写着字,男孩注视微笑。那情那景,让我立时想起了“红叶题诗”的故事——有点儿古典,有点儿浪漫,也有点儿温馨。

莫道秋风凉,桂花满城香。李渔曾在《闲情偶寄》中说过:“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桂乃月中之树,香亦天上之香也。”所言极是。

秋水长,荷塘香。荷生南国,北方不多,塞外珍奇。荷花凋零的藕塘里,兀自痴守的荷梗也在等待莲藕的出世,传递那一缕萦绕在水中的荷香。徜徉在这么好的乡间诗境地,尽可以扮一个渔翁,撑一长竹竿,望着荷香弥漫的藕塘,作一个闲钓的姿势……或者,让“莲动知鱼”的古典诗歌意象从眼下生出。

秋天的香触手可及,触目可见。

有香味的秋天来自烤红薯——热烘烘的,捧在手心里,好比一个暖手炉。轻轻掰开一点,黄澄澄的薯肉就露了出来,那个香气,仿佛要将经年的馋虫给勾出来。忍不住,低头就是一口……

亲吻你 梦中的红叶

文/牧 歌

一时间,满脑子都是你——一树鲜红的枫叶。枝头上,悦耳动听的鸟语,是彩铃送来的祝福。从春到夏又酝酿到深秋的爱情之光,终于在枝头点亮,婉约到了人的身旁。跳动着的心,魂不守舍。反复思绪,过去十余年的朝朝暮暮。孰知道,心底里的那颗遗忘的种子又悄悄地发了芽?为了心中的慰藉,人情愿去做叛逆者,朝你举出白旗,彻底溃败在你的魅力之下。《东方佛梦》的神韵,你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朝思暮想的你,在温暖的阳光笼罩中,你是我心底里灿烂的秋天。

我拾起落在地上的一片红叶,像是最初轻轻地握住了你的倩手。在你扑朔迷离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万籁星光。恍惚间,电光刺痛了心窝里的老伤,一股滚烫的热泪在幽谷中的暗河里流淌。看见的,是那原始森林中飘浮变幻着的云雾,时隐时现的秋红之淡淡的一抹微笑;看不见的,是那刻在额头和眼角上的皱纹,老泪横秋的往事,无从说起的痛。心知道,你常躲在山林那边偷笑着,又时常默默地哭泣着。为了你的微笑更加甜美,在吻你绯红的脸颊时,身上没有异样的味道,人就彻底戒掉了吸食几十年的香烟,从此改写许多不该有的问号。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爱的魅力。

其实,人早已料到有这样的结果。你本是生在小溪边的石崖上,守护山下碧潭的那棵枫树。是我的错,强将你挖回到盆钵里窝居。委屈了你,在这方小天地里生根发芽,在风雨霜雪中不休的挣扎,欲脱去三寸金莲之磨难。错以为,将你搬移到盆钵里变成魔鬼身材而富有;原本是,没有你在山崖处的自由和本有的原野里的华瑰。

你具有永恒的魅力。本身就是立体的诗和有声的画卷。在北方的商洛山中,你轮回演绎着春夏秋冬的色彩;在古老的崖壁上,你是唐宋诗词和随风飘渺的管弦乐章;在水墨画里,你是商山四皓茅屋前的枯藤老树,亦是李成、范宽笔下的亭台楼榭里千变万化的人妖。你是闲云野鹤的伴侣,亦是拥抱漂泊归来之航船的港湾。

检讨着人与树的差距,把捏着爱与恨的价值。抑或是,人为树,树为人。人为树时,向往树的寿龄,渴望树的青春,修炼树的老态龙钟,淡漠了树的枯枯荣荣。树为人时,向往人的儿女情长,渴望人的文化文明,羡慕人的离土漂移,体验人的痛痛楚楚。

然而,树永远是树,人永远是人。人和树最高级的目标都将是奋力地燃烧,抗拒着冷漠的世界。爱和恨之因果报应不只属于人类。人之情欲源于感觉,驱赶孤独和寂寞,调节心态的活动,尝试占有、享受或毁灭的本有野性。但是,树就不具备这些感知功能么?你虽在身边,却是永隔物界的么?不是的,你本有的高尚品质,即就是埋藏到深土下面几千年,变成又黑又亮的石头,仍然是值得人们永久珍藏的瑰宝。

收藏盆里的秋天,珍藏莳养盆树几十年的难忘故事,想念与春花月貌般的伙伴,与这秋红染霞之壮美为伴,与这霜天岁月之同晖。

面对眼前一树鲜红的枫叶,让冷漠或麻木的人复活。于是就卸下虚伪的面具,暴露出真实的自己,双手捧起这片殷红的枫叶,贴在自己的唇边,对你发出永恒的誓言:海枯石烂,亘古不变,即就是你红妆褪去,全裸着身躯,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美丽而富饶的秋天!

红叶飘落的风采

文/孤松

秋暮冬至,红叶如约而临。满山遍野,层林尽染,如团团火焰烈烈燃烧,似红衣少女翩翩起舞。山风吹过,红波蠕动,万叶婆娑,千娇百媚,让人遐思无限,心旌荡漾。

立冬前后,最壮观的景致莫过于那漫山遍野鲜活如火的红叶了。有些叶子像是喝了醇厚的美酒,忽地变成了浅红、大红、紫红,一派寒霜尽染的壮美。有的黄闪闪如醉金落满枝头;有的红彤彤如红霞血染山谷;有的雾蒙蒙似云似霞缭绕群山。这生命的颜色,一滴滴渗入叶脉,浸润出明亮的色彩,给这个逐渐萧条的季节平添了诸多风姿。

记忆中,家乡的红叶红得最为朴实,凝重,它凭着极短的叶柄,柔韧的叶脉,长在枝头,保持着与母体的亲和。它又独具个性,虽是一个普通的椭圆,边齿也显不出规则,但更见其平民本色。它面对百丈危崖,咬定青山不放松,汲纳石髓岩液,生得更加茂盛茁壮;它与崖鹰为友,听飞瀑清歌,含和守素,不躁不浮,耐得寂寞,红得那样妩媚姣好。

古往今来,无数骚人墨客留下诸多脍炙人口的红叶诗。万木凋零,正值丹枫欲燃之时,杜甫一句“含风翠壁孤云细,背日丹枫万木凋”,道出了经霜红叶更显艳丽的英姿。杨万里的“梧叶新黄柿叶红,更兼乌桕与丹枫”,描绘了如火如荼,红叶似血的山村秋景图。他的另一首《红叶》诗:“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又把秋枫变红形容是“偷天酒”,真是美妙至极。而王实甫的“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枫林醉”,一个“醉”字形象生动的展现了枫叶的颜色。

历代诗人描写红叶的诗句俯拾皆是,最着名的一首当属晚唐诗人杜牧的《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人以清丽动人的笔墨,描写了一幅云绕山峦,枫叶红火,夕阳和红枫相映成趣的晚秋迷人画卷,从而成为千古传颂的绝唱。

风雪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美丽的红叶也会化为一只只飞舞的红蝶栖息于大地。但我欣赏红叶飘落的风采,它潇洒自如地随风飘起,在蓝天与大地的舞台尽显生命最后的风流。当我再一次捧起一片红叶,以人类的气息轻轻地、慢慢地吹拂,不禁吟咏起那句经久不衰的诗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多情的红叶以抒情的方式呈现在人们眼前,暗香阵阵,红光掠影,送走了秋的萧瑟,燃烧着一个初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