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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儿时的散文

2023/02/17经典文章

关于儿时的散文(精选10篇)

儿时的冬天

文/曲径通幽

又是冬天,孩子们都放寒假了。儿子一直在看《哈利?波特》,大约一共有六七本吧,叠在一起,有《红楼梦》两三倍那么厚。大概是长时间的看书、缺少户外活动的原因吧,小小年龄,近视已接近六百度了,真叫人担心。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儿子,想像着他与冬天这种很单一的相处方式,这种方式虽不算太坏,但毕竟过于单调了一点,缺少了一些色彩。

由此,我想起我们儿时的冬天总是那样的丰富而多彩,常常让我陷入那幸福美好的回忆……

(一)月下欢娱

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冬天,我们总是习惯于在傍晚时分聚集在我家门前的那片空地上玩。这时,月亮总是会悄悄地爬上村旁的那个山坡、再爬上树梢,直到把整个村庄都照得雪亮、雪亮。

那时,乡下的月亮似乎要比现在这城里月亮更圆、更亮一些,完全可以取代城里那些昏暗的路灯。我们那一帮野小子、疯丫头们就是在那如水的月光下尽情地玩耍着、快乐地追逐着。斗鸡、冲关、点兵点将、捉迷藏、老鹰捉小鸡……这些都是我们永远都玩不完、玩不够的游戏。

村西头的那个小我半岁的女孩,是我儿时最好的搭档。若是自由分组,我们总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一起来;若是“点兵点将”,我也总是会在“点兵点将,……好将就是你”落下音的同时手指向她,这时她就会很高兴地跳进我的队伍中来。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可是玩起游戏来,决不亚于一个野小子。在玩“老鹰捉小鸡”时,她既可以做一个称职的“鸡妈妈”,护卫着那一群可爱的“小鸡”;又可以做一只矫健、敏锐的“老鹰”,很顺利地叼来一只只对方的“小鸡”。

她不仅有男孩子的野气,也有着女孩子的娇气,偶尔受到委屈,她会躲到一旁偷偷地抹眼泪。而且,她很爱干净,身上常常揣着一方小手帕,这个手帕偶尔用来擦擦眼泪,但更多的是用来擦汗水(我们经常是玩得大汗淋漓的)。有时,她看着我汗流满面的样子,也总是会悄悄地把她的那快手帕递给我擦汗。

时光过的真快啊,转眼之间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如今的我们都已人到中年。不知当年那个可爱的疯丫头人在何处?她是否还能记起那些月光下的往事?……

(二)雪天捕鸟

那时,我们从鲁迅先生的文章《少年润土》中,学到了雪天捕鸟的方法。课堂上经过老师绘声绘色的描述,我们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课后相互讨论一番之后,便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很想实践一下那捕鸟的方法究竟灵不灵验。

机会终于来了,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而且那雪下得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还要厚。我们按照文中的介绍,选出一片空地,先用扫帚扫出一小块地面,在地面上用一根短棒支起一个竹筐,再在竹筐下面撒上谷粒、大米、小麦等之类。在短棒的一端用一根细绳拴着,人站在远远的地方拉住绳子的另一端,只等鸟儿进去啄食,便猛地一拉绳子,小鸟便关进筐子里了。

然而,村子里一般是以麻雀居多,除了看到一群麻雀在那雪地里蹦来跳去的,很少见到其它的鸟儿。嗨,麻雀就麻雀吧,反正总比没有鸟强,再说我们也只是为了试验一下这种捕鸟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谁知,麻雀那小东西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它们从那高高的树枝上一哄而下,全都停落在筐子附近,让你心里好一阵紧张,握住绳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可那些麻雀们都只在筐子周围蹦跳着,把撒落在筐子外面的食物一颗一颗都捡拾得干干净净的,就是不肯进到筐子下面去。而且,它们还叽叽喳喳地相互议论着什么,似乎在说:“别进去、别进去,那儿太危险了!”

最后,我们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只好走到筐边去查看究竟破绽出在哪里,这时麻雀们便会一哄而散,又飞到树枝上去了,徒留下我们几个在雪中望雀兴叹。这还没有完,你看那些飞上枝头的麻雀们又在议论纷纷,似乎在嘲笑我们的愚蠢呢。这时我们几个都彻底恼羞成怒了,找来石子和土块一股脑儿地向麻雀们砸过去、砸过去。然后一边叽里咕噜地埋怨着鲁迅先生欺骗了我们,一边拿着捕鸟工具愤愤不平地回家去。

(三)雪野探幽

每一场大雪过后,我们的快乐事情总是会很多、很多。既然捕鸟不成,就去玩点别的什么吧。

离村庄两三里处有一片松树林,那些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松树,以及其它的一些杂树挨挨挤挤、芊芊莽莽,把一片山坡全都围得水泄不通。树林中还生长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荆棘和藤蔓,将林中仅存的一点狭缝都一一填满,堵得严严实实,基本上是没有路的,所以平素几乎是没有人敢轻易深入其中的。而且,据村里一些大人们说,那林子里面经常会有野猪和犲狼出没,只可惜我们这帮野小子们似乎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当然也就只是半信半疑的了。

那时,对于我们来说,最惊险、最刺激的事情是在大雪覆盖山林的时候,相约一起去那幽深的林间探秘。在每一个孩子的心中,未知世界总是那么神妙莫测的,我们总想通过那片洁净而完整的雪地,来找寻林中动物们出没的一些蛛丝马迹,从而读懂这片密林。当然有时也还有一些非分之想,就是想沿着那些痕迹顺藤摸瓜找到一窝野兔、野獾什么的,据说它们的肉在大雪天里吃起来是鲜美无比的。

我们一行人穿得厚厚实实的,头上的帽子裹得紧紧的,踏着深深的积雪,慢慢地走向那片丛林的深处。由于大雪覆盖了林中的一些沟壑,形成一个个可怕的“陷进”,所以我们只好用一截枯树枝探路前行,那架式很像是一个小小的探险队。

林中十分静谧,我们似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当我们正沿着某一个古怪的足印兴奋地一路行进,突然“哗啦”一声,一只大鸟拍着翅膀从身边的某棵树上飞走,打破了这无边的静寂,紧接着便是一大朵一大朵的雪从树上纷纷坠落。此时,我们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有人收回了刚刚迈出的脚步,有人缩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也有人用手轻拍着受了惊的心胸。然后,大家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突然便会有一只野兔“噌”的一声,从你脚边的草丛里猛地蹿了出来,然后箭一般地朝前飞奔,你心里又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它便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四)草龙闹春

当我们慢慢地走过冬天的深处,那个火红的春节便又在一天天地临近,大人们都在忙碌着操办年货:做糍粑、磨豆腐、炸丸子、杀鸡宰鹅、炒瓜子花生……忙得不亦乐乎。然而,那些事情似乎跟我们并不相干,我们只觉得那是大人们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们只管忙我们的事情,那就是在几天之内必须制作出一条龙来。因原材料主要是晒干的稻草,故被称之为“草把龙”;又由于原材料粗糙、成本低,所以每每制作出来的龙跟大人们制作的龙相比只能是相形见绌,所以又被大家称之为“丑龙”。当然,由于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个象征,它在人们心中具有着神圣的地位,又因喜逢新年,所以,哪管它什么“美龙”、“丑龙”,都一样被当时的乡民们所敬重。

当新年到来时,我们那一大群小伙伴们就会高举着亲手制作的草把龙,挨家挨户去送福、送喜、送好运。其中一人拿出早已备好的小本本,照本喧读几句吉祥话,其他的人便齐声高喊几个“好”字,这家主人就会笑容满面地送来红包和香烟之类的礼物。所以,我们真是一举两得,既玩的开心,又收获了礼物。

当然,要玩龙灯还得学会一样本事——游龙灯。就是在一片比较空旷、平整的地面上,让你制作的龙能像真龙一样地“游动”起来。对于一位初次玩龙灯的人来说,这可算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当然最难的还是前面举龙珠和龙头的人,龙头必须紧跟着龙珠上下飞舞,左右追逐,蜿蜒而行。至于后面的人,主要是动作一定要跟上节奏,要与前面的人配合一致,这样,一条“活”龙瞬间便呈现在人们的眼前了。这时,人们往往会用鞭炮来助兴,一颗颗鞭炮被投向龙身,游龙灯的人必须加快速度,才能让龙身抵挡住鞭炮的袭击,否则鞭炮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在乡间,“游龙灯”可称之为玩龙灯中最精彩的一幕。

玩龙灯这项活动一直可以持续到正月十五之前。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也就是每年的元宵节),我们就会聚集到那条河边送龙升天——把龙彻底地化为灰烬。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后来是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告诉我:龙本是天上之物,不能在人间呆得太久了,只有把整个龙身都化为灰烬之后它才能升天……

(五)冬日渐远

每一个冬天似乎都是伴随着春节而渐渐远去的,也不知是冬天把春节送走,还是春节送走了冬天。

这时,寒假也基本上接近尾声了,我们才缓缓收住缰绳,收回那平原驰马般的心思,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望着渐渐远去的冬天的背影,心里像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齐漫上心头……

想念有雪的日子

文/杨亚爽

儿时的雪下得很勤,也很大。雪的前奏是凛冽的风。接连三四天,肃杀的北风呼啸着,飞扬的尘沙弥漫在天地间,满世界一片昏黄。院子里那几株老榆树和老槐树上干枯的枝条,被吹得啪啪脆响,细小的枝梢散落一地。三间老屋的两面窗户,虽然已被父亲用废旧报纸粘封了起来,但猛烈的风仍“嗖嗖”地往里钻,屋内墙角的水瓮中,也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铅灰色的云愈积愈厚,愈压愈低,爷爷说,该下雪了。果然,傍晚时分,风停了,纷纷扬扬的雪片飘落下来。我瑟缩着站在门楼下,望着那如无数鹅毛般翩翩飘落的雪,悄无声息地落在屋顶上,落在院子里,落在树枝上,迷迷朦朦,飘飘洒洒。不大一会儿工夫,世界变成了银装素裹,宛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棉絮。双手捧起一把,既酥散又冰凉。天色越来越暗,雪却越下越大,好像有千万条银线连接在天地间;又仿佛天公不停息地倾泄的纸片,能够掩埋一切。

屋外飘雪,屋内透风。寒冷的冬夜枯燥而漫长,全家人围坐在火盆子旁边取暖的情景,成了儿时最温暖的记忆。火盆子大都是陶制的器物,平底,口径约有大人们手指一拃长的样子。里面塞满谷糠或锯末,只要将火种埋进底部,便自行阴燃开来,没有明火,更不见烟雾。爷爷咂摸着旱烟嘴,慢悠悠地讲述的一个又一个故事,每每令人意犹未尽。“薛礼征东”始终让我念念不忘:“家住逍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多么巧妙而机智的回答!有时,母亲会在火盆子中烘烤几颗花生或小些的地瓜,直把我们兄弟俩吃得口舌生津,唇齿留香,只是那张张被熏烤得红彤彤的小脸蛋,早已涂抹得面目全非。

困意袭来的时候,慈祥的母亲常常提前用暖水瓶将被窝暖热。暖水瓶是用一次性玻璃瓶子装满热水封好口,睡觉前提前放进被窝里,几分钟工夫,里面就温暖如春。等我们钻进被窝,眨眼间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雪后的清晨,太阳光亮得刺眼,早起引燃炉子的几户人家,低矮的草屋顶上就有浓烟与热气弥漫着。路东五爷家的屋檐下,雪融后凝结的冰凌一根根地垂挂着,不怕冷的孩子们总是拣最长的打下,含在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晴朗的天空下,老黄狗陪我一同来到野外。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天地之间浑然一色。白茫茫的原野,一片沉寂,偶而起落和鸣叫的鸟雀,把树枝上的积雪都震落了下来,簌簌的雪花在阳光照射下,轻盈曼舞,晶莹美丽。狗儿似乎也被这雪的景致所感染,不停地撒着欢儿,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如朵朵盛开的白梅。北风乍起,高处的雪花落到衣领中,凉凉的,但分明又感到了一丝清爽。有时,也像鲁迅先生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的那样捉麻雀。只不过用的是草苫子,而不是竹筛。取一根直且长的木棍,担起草苫子的一端,下面用一段短棒支起,细长的绳子牵引到屋内,虚掩了门,耐心地从门缝中观望着。警惕的麻雀先是在草苫子旁边一阵察看,然后急速地啄几下秕谷,反复几次。然而,这些小家伙终究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慢慢地就移到了草苫子的中央,一只、两只、三只……十多只的时候,猛用力将绳子一拉,便成功了。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捉到上百只。

有雪的日子,是我儿时的记忆,每每想起,感觉那雪,是温暖的。

忆儿时摘野果

文/谭涛峰

儿时在家乡采摘野果,是项丰富多彩的“海、陆、空”活动,可称得上口眼“两福”双丰收,其乐无穷,至今有时还在梦中再现。

老家在安仁的一个小镇,街前不远是清澈的永乐江,街后背则山连着山,山上春夏秋冬几乎都有野果采摘。对于那些野果,不少至今我还对不上教科书里的名称,故只能叫其土名,如“莳田泡”、“茶包”、“茶耳”、“杨梅”、“野茄子”、“牛卵子”和“猫卵子”(猕猴桃类)、“羊米饭”、“鸡爪子”等,那采摘的一幕幕场景,至今仍记忆犹新。

春雨后,我们街上那群“细把戏”,早早相约去油茶山里找“茶包”、“茶耳”吃,“茶包”是白的、“茶耳”则是黄的,掺在一起吃既新鲜又有甜味,有时还用“鹿箕”管,插到一朵朵茶花里吸花糖。春插时,山脚下、田野里、池塘边到处有“莳田泡”,摘也摘不完,这是我们看牛、拾野粪时的一项业余活儿。夏秋在永乐江洗澡,沿河有好多桑树,是小伙伴们采摘桑椹的好去处。一群赤条条的男孩轮流爬树,将一颗颗紫红色的桑椹摘下扔到河里,其他人则边洗澡边抓起吃,酸甜可口别有一番乐趣。深秋上山砍柴时,摘吃“羊米饭”味则更浓,山上那一棚棚高低不一的“羊米饭”柴树,结满了豌豆般大、青紫色的“羊米饭”,外面还好像蒙了一层粉似的,甜酸适中好进口,特别是打了大霜后更好吃。上山大家先吃一顿才砍柴,中间休息时又吃,下山时还要吃一阵,既解渴又饱肚,吃得每个人的嘴巴都是乌青的,还要折上几枝丰盛的“羊米饭”插在柴上挑回给弟妹们,这如同当今带回的“巧克力”一样受欢迎。我们还懂得保护“羊米饭”柴,不随便砍掉,以保“资源不竭”。收摘油茶时则是大吃“牛卵子”、“猫卵子”和“毛栗”,有时一根藤上长有十多个“牛卵子”,摘回放在谷壳堆里“沤”一段时间更好吃。到“长骑上”、“狗背坳”等地砍烧山柴时,还可吃到掉在地上烧得半熟、又甜又香的“毛栗”,有时挖干树蔸或蕨根碰到了老鼠窝,可夺回好几斤上等“毛栗”。还有些野果如“黄梅球子”、“山苍子”、“金豆娄子”,摘回晒干后卖给供销社或药店,可积攒点学费和零花钱;而那摘回的木瓜剥开晒干,大热天可制作出“凉水”,加点红糖和醋吃起特别有味。这摘吃野果之趣事,真是一天一晚也说不完啊!

儿时的各类野果如此丰富有味,主要是那时生态环境好,无公害、无工业污染、空气清新。当时乡村还没有农药、化肥之类,连永乐江的水都可以直接喝。野果摘下来就吃,不洗也没有“拉肚子”、不舒服的,是真正的绿色食品。但愿这样的青山绿水能一代代保留下去,因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啊!

儿时最好的伙伴

文/胡海波

最近在某晚报看到一则“小人书换黄金”活动,触动心弦,于是我翻箱倒柜,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与混杂着书香和霉味的小人书重逢了。满含对“老友”的愧疚,我将这些尘封了十几年的小人书,一一摊在冬日的暖阳下,悉心整理折皱卷边的书页,按不同题材分类存放,并拍照电子留档。真庆幸几次搬家没有将这些老伙伴丢弃,现在竟存有上千本之多,重新翻阅着小书,我仿佛走进时光隧道,儿时的场景真实而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曾记得接触的第一本连环画《麻雀与狐狸》,那时还正是躺在母亲臂弯里聆听故事的年纪,渐渐地我被这种图文并茂、充满知识性、趣味性的阅读方式吸引和迷住。当初家在农村,物质生活匮乏,男孩子玩耍的无外乎滚铁环、弹玻璃球或斗鸡之类的,我却很少参与其中,因为看小人书才是不二的选择。每次父亲出远门,问我买玩具还是吃的?我都斩钉截铁地回答,只要小人书!一拿到新书,我总是反复翻看,爱不释手,并且晚上将小书放在枕边共眠。一旦不能如愿,自己则感觉异常委屈,经常找茬嚎啕大哭,伤心之余就躲到房间,用铅笔一遍遍地临摹连环画上的历史名人、英雄人物,以寻找慰藉,平复情绪。有时父亲会骑车带我去县城,他去办事,一般把我放在市中心的小书摊旁,一分钱租一本书,可以美滋滋地看一下午,当父亲接我回家时,我已过足了书瘾。

基于共同的兴趣爱好,我结交了许多喜欢连环画的小朋友,大家在一起看书,争论哪路神仙本领最大、哪个战斗英雄最勇敢、哪位公安破案最神,我们还经常换书,以便让双方书能成套或可收获各自心仪的小书,至今我收藏的连环画中,仍有不少书的背面写有某某人的姓名,见证了一段难以忘怀的童年时光。连环画涉及古典名着、神话传说、革命战争、少年世界等诸多题材,随着藏书量的积少成多,我的谈吐见识也与日俱增,周围的亲戚邻居皆戏称我为“小知识分子”。不过,这仅为外在的表象,更重要的在于小人书能够培养一个人乐于学习思考、做事有定力的好习性,它是我们当年人生起步阶段的良师益友。

时代变迁,电视、动漫、手机、网络等文娱方式开始大行其道,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连环画风光不再,青黄不接,越来越走向湮没无闻,再次重回人们视野的身份,已变成继字画、瓷器、邮票、古玩之后的第五类热门收藏品。当我满怀信心,用手机上传部分连环画照片给微拍群时,得到专家的鉴定回复却是:品相不佳、价值不大。如此结果令我始料未及,但也彻底打消了售书的念头,虽然我的小人书不同程度地留有汗渍、油渍甚至还涂鸦了算式公式,但却真实记载了我的喜怒哀乐、成长历程,内含的精神价值难以估量。那些所谓品相完好、装帧精美,翻阅需戴专用手套的小人书,动辄成千上万,完全沦为商人获利的工具,背离了亲民、阅读的基本功能。“古人不唾井,莫忘昔缠绵”,若闲来无事,我会泡上一杯香茗,捧上一本旧书,重新走进连环画的精彩世界。

儿时记趣

文/孺子牛

清明到了,学校里照例放了三天春假,班上许多同学趁此机会回家去了。我却没有回家,而是与同窗好友殷海积、许效约一起去玩了一趟蓼莪。

蓼莪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其山麓上有一座千年古寺,规模宏大,单殿堂就有九十九间半之多。据传,寺内有明代大书法家祝枝山的真迹,藏经楼畔还有一株巨型的批杷树,它年年开花结果,然果内从来无籽,堪称寺内一绝。

清明节一早,我和许效约一起赶到了殷海积家,他早已在门口等候我们了。因为,我们曾经听当地的老年人讲,到蓼莪寺进香的香客都可以免费享用寺里供应的斋饭,所以我们只在殷海积家喝了两碗稀饭,包了几只馒头就匆匆地上路了。

约莫八点来钟,我们已赶到了山脚下,在殷海积的奶妈家休息了片刻,吃了一个馒头,喝了点儿凉水,就沿着蜿蜒的羊肠小道一鼓作气地向山顶攀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高高的山顶已经在我们的脚下了。这时,我们才发觉身上的衬衫全都湿透了,腿肚子也有点儿发酸。我们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不住地喘着气,殷海积抬头向前望了一望说:“我们快些个下山吧!你们瞧,那边山沟里有一泓清凉的泉水,味道可好着哩!让我们冲下山去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饱,然后再翻过对面的那座大山,就可以见到蓼莪寺了”。

“哎呀,我的妈呀!还要爬过那座大山?我可真的没有劲再爬了”。许效约大声地叫嚷着,一边索性在大石头上躺了下来。

殷海积站了起来,看我们没有想动身的意思,随即转过身去,顺着下山的小道飞快地冲了下去。我望着他越去越远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把许效约拖了起来,一起沿着殷海积走过的小路踉踉跄跄地奔了下去。

也许是由于我们休息了较长时间的原故吧,这次下山居然没有费多大的劲。

当我们奔到山下的时候,殷海积早已喝足了泉水,坐在泉边的草坪上等候我们了。见到我们前去,随即从书包里掏出六只馒头,“来吧!一人两个,让我们把它统统消灭掉算啦!反正到了寺里有斋饭吃,带了这些东西也是累赘。喏,这里有一个小茶杯,你们用它舀泉水喝吧,小心别打破了,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要用到它哩”!

说老实话,这时我们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所以用甜津津的山泉就馒头,简直比酒席上的山珍海味还来得好吃。

吃完馒头以后,殷海积就命令我们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他说:“眼前的那座山要比我们刚才爬过的山还略为高一点,必须好好养精蓄锐,才能一鼓劲儿冲上山顶”。

约莫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殷海积突然跃身而起,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随着一声令下,我们就像三只小兔一般飞快地沿着对面山上的小路直往山顶上窜。不多一刻儿,我们就冲上了山顶,而且看到了那座早已向往的蓼莪古寺。这时,我们再也顾不得休息了,差不多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跑到了寺院的门口。

寺院的大门半开着,庭院里长满着青苔和杂草,整个院子里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我们怀着极其虔诚的心情轻轻地步进了山门,迎面望去,只见守门的“哼哈”二将的身上积满了灰尘,而且身子已经明显地有点儿倾斜。“四大金刚”的身子也已经多处开裂,硕大的雨伞和琵琶倾倒在金刚的身旁。只有二殿正面的匾额仍旧一尘不染地悬挂在上方。上面写着“无事山家”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旁边的落款是“祝枝山题”。无疑这便是传闻中的祝枝山的真迹了。

二殿的两侧是回廊式的“藏经楼”,两边的楼梯早已荡然无存。不少楼板已经掉落,无数个装满着经卷的藏经厨站立在摇摇欲堕的楼板上,有的已经倾倒在一边,大量的经卷散落在地上化为尘土。眼见这种倒坍败落的情景,我们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在藏经楼的西侧,我们找到了那株名噪一时的“无籽枇杷”。那株枇杷树确实不小,树寇足足有一间房子大,而今除了南边的一小枝上尚有几张绿色的叶子外,其余部分全部已枯死了。

转过藏经楼,我们信步来到了“大雄宝殿”。中间的“三世佛”和周围的十八罗汉的头顶上都结满了蜘蛛网,浓重的霉味直使人感到透不过气来。在大殿的廊檐上几个身穿补丁衲袄的和尚正在用砖头架着铁锅煮粥。由于年深月久,旁边的墙上已被熏得一片漆黑。

大雄宝殿的后侧是僧尞,里面摆着许多长长的条几,这大概原本是和尚们用膳的地方,再向西去是一个很大的厨房,锅台一片漆黑,案板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屋角里那几口直径两米以上的巨大铁锅依然张开着大嘴,似乎在向人们倾诉着当年的鼎盛和眼下的荒凉。

当我们再次折回大雄宝殿的时候,老和尚们已经开始用膳了,望着锅里稀得几乎可以照清脸孔的薄粥,我们再也没有勇气去分享他们的斋饭了。

这时,我们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而我们出来时所带的馒头又早已在路上吃光了。口袋里虽然还有几个零钱,但在这荒山野林里,何处又能买到能充饥的东西呢?

还是殷海积有办法,他说:“听大人们说过,在蓼莪寺南边不远的太湖边上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我们到了那里也许还能弄到一些东西来‘祭祭我们的五脏庙‘”。

我们迅速地步出了山门,穿过树林,径直走到寺前广场的边缘,发现广场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条很陡的石砌阶梯,下面是一条向南延伸的小路。我们下了阶梯顺着小路约莫走了五十来米,就发觉已经进入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林。这时正好桃花盛开,这条碎石砌就的小径在桃树下顺着山坡蜿蜒地向前延伸。阵阵微风吹过,粉红的花瓣就像红雨一般落到了我们的头上和身上。桃林深处一座四方的竹亭建立在路边,凳上放着一只拎水用的大木桶,里面盛着半桶尚有余温的大麦茶,这时我们正好又饥又渴,于是就轮流端起竹舀子喝了个饱。

当我们走出桃林的时候,看到迎面的竹林,跨过了横在小溪上的中石桥,眼前就出现了一排整齐的房舍。这时,太阳已经直照头顶,正是吃中饭的时候,我们看到不少人正在走进一年大厅模样的场所,里面摆着许多桌子,有的人还正在用饭,我们估摸着这大概是村里的一个饭店,于是就大胆地跟着人们走了进去,并拣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服务人员见我们是新来的陌生人,随即前来询问。我们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我们是道南中学的学生,是专程到蓼莪来春游的,原以为在寺里可以吃到斋饭,所以出门时只带了很少几个零钱,谁知到了寺里一看,那些老和尚们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了。我们只好到这里来看看,不知能不能卖几个馒头或烧饼之类的东西让我们临时充一充饥。服务员听了我们的解释,微笑着说“小朋友,莫要着急,我们这儿是公共食堂,不是饭店,来我们为儿吃饭的人是从来不会现金的。你们既然是山外来的客人,当然也不能收你们的钱。我马上给你们端饭菜来,你们就放心地吃吧!吃饱饭后,还可以到太湖边上去看看我们的公共养鱼塘。”

由于我们已经饿极了,所以服务员给我们端来的饭菜很快就被我们一扫而光。临走时,服务员还特意送来了一包馒头,说是给我们回家的路上作“路粮”。

饭后,我们在服务员的指点下,参观了村里的“公共鱼塘”。几十个鱼塘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太湖边上,鱼塘和湖滩之间是一条约莫两米来宽的水泥便道,道路的两旁夹种着桃树和垂柳。站在水泥路上,环顾四周,整个村庄倚山面水,桃园竹林相映成趣,宛若仙境一般。

在鱼塘边上,我们正好碰上了一位正在给鱼儿喂食的老人,他告诉我们“这里的山林和土地原本都是蓼寺的寺产,整个村上的住家全都是寺里的佃户,若干年前,寺里的方丈圆寂了,不久,蓼莪寺就衰败了下来,不少和尚外出挂单了。这些山林和土地也就没有人再来过问。于是,我们这些佃户把它变成了公产,并专门推举了能人来负责管理。打那以后,我们这里的土地、鱼塘、桃园和竹林都成了公共财产,一切生产事宜全由村里统一经营和管理。生产成果供全体村民共同享用,眼下大家的生活还过得挺不错哩”!

听了老人的介绍,望着眼前的景色,我们仿佛感到自己已经闯进了陶渊明老先生笔下的武陵仙境。我们寻思,假如到处都能这样,岂不是进入了“大同世界”的境界么?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浑身感到特别有劲,因为,在这次春游中,我们虽然未能见到千年古寺的“鼎盛香火”,却在另一个地方依稀地看到了人间美好的未来。

儿时的元宵最香甜

文/蒋美琴

人至中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40多个元宵节。现在元宵节虽然丰盛,却无甚味儿。儿时的元宵节虽清淡,但寓意尤浓。

当年因兄妹众多,家境颇寒,自然是将买元宵和灯笼的钱省下来。多亏母亲手巧,才能吃上她做的元宵。母亲给元宵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甜心”。节前,她便将红薯去皮蒸得烂熟,再买上半斤红糖,撒在上面,用手调和即成宵馅,然后像包饺子一样,把馅包好,搓成核桃大小的圆蛋蛋儿,即成元宵。元宵刚下锅时,我们就连声问母亲:“熟了没有?熟了没有?”煮熟之后,父亲先盛一碗敬神和列祖列宗,然后全家人就坐在一起吃起来。

吃罢元宵,我们便提着灯笼去村口。虽没钱买,但我家的灯笼也挺漂亮的,因为它是父亲的杰作。每年砍毛竹时,父亲总要挑出几根直溜溜的留下扎灯笼用。父亲会扎各种各样的动物灯,如鸟灯、鱼灯……特别是他扎的“走马灯”,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挂在大门前,会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当然,我提的也是“走马灯”。吃过元宵,孩子们提着灯笼满街地窜。他们三五成群,时聚时散,星星点点,红红绿绿,在月光交相辉映下,煞是好看。此时,每家的门前也都悬挂着自制或买的灯笼。站在村子的前头,顺着大街向另一头望去,沿街两边,每户门前的灯笼形成两条彩色的线,颇为壮观。这种情景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各家的大人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回来,回来!天不早了!”孩子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家睡觉。

每逢元宵佳节,儿时的此情此景,就浮现在眼前。

根里的记忆

文/罗旭初

车,行驶在九码快速通道上,心情也一路随着路旁的风景开阔了起来。看着迷蒙的雾气,远方的树木朦胧美丽,田野因为迷雾更加的迷人了。

天生的喜好,总喜欢在出行时,观看一路的风景,脑子里亦总是在那些景色里出现幻觉。总在想,我生活在那一片田野,有一个美丽的小木屋让我相依,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看看书,写写字,给远方的亲人朋友写上一封静雅而又思念的长信,诉说着心中那一份恬淡的生活,这,也是一种享受的生活吧!

我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知道大多数人的孩童时期好像都离不开乡间农村的生活。等到我们长大成人了,离开了那些田野,那些乡间的小路,那些野地里的树木花草,我才发现,一生中最向往的就是儿时生活过的农村,最美好的记忆,也驻足在了那些回忆里。

某次周末回乡下,在路边看到了很久未见过的野茄,欣喜之情油然而生。顺手摘下两串,用儿时的方法,用手轻轻地擦了几下,放在嘴里,那个味道,还是儿时的记忆啊!于是,瞬间回到了童年,和伙伴们在野地里找寻野茄的经历,都历历在目。那些小小的野茄,深紫深紫的,一串串,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尝尝,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想想那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夏日亦很漫长。周六下午不上课,约几个伙伴出去放邻居家养的牛。牛在一边吃草,我们就在一边玩耍。踢毽子,“打镫子”或者蹦房子是常玩的游戏。玩的饿了,几次瞅瞅太阳,老觉得太阳总是那样一动不动地挂在明晃晃的半天空。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大家赶着牛或骑着牛,吼着不着调的革命“样板戏”,一路疯笑着回到家。

大路上尘土飞扬,晚炊的蓝烟如薄纱缭绕着绿树掩映的小镇,灵敏的狗此时也会欢快地跑出来迎接它归来的主人。离家不远的时候,大队榨油房和镇供销社糕点房的香味总是让人更加饥饿难挡。也许是太累的原因,在屋门口坐在青石板上吃饭的时候,常常吃着吃着就睡着了。饭碗歪在一边,偶尔有那么两只调皮的小鸡来啄脸颊上的饭粒,惹得大人们发出朗朗的笑声。

我家的老屋是那种立柱木板、半砖半土的平房。栽着一排苦楝树外加篱笆墙围起来的后院,常被奶奶打扫的干干净净。吃饭的时候,奶奶在院里洒些水,拿出几把小方凳,中间放两把小方椅。常有邻居端着自家的饭碗,参加到我们的“饭桌”上来,边吃饭边“夸白”。热情的奶奶,总是要把碗里的菜添得满满的,感觉邻里之间亲和而融洽。晚上,屋里太热,那时常停电,更莫谈有什么电风扇之类的东西纳凉了,每每我们就可以在屋子的后院里睡觉。我是极喜欢睡在院子里的,可以吹着凉风数星星看月亮。院子的南墙角有一颗好大的梧桐树,是爸爸栽种的,阴凉得很。邻居在我家树下面用土坯砌了灶台,我们当地人都叫这为春灶。上面一口大锅,锅里每顿饭都飘出很好的美味:炖土豆,蒸红薯,煎自家人钓的或在河港湖叉里摸来的小餐鱼或小鲫鱼。邻居家疯玩了一天的男孩子,一进门总是迫不及待地去抓锅里那热气腾腾的红薯,被烫得左手倒右手,嘴里唏嘘着吹凉气,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我至今仍记得小我三岁的大侄子小时候常跑到我家满脸汗流沟壑地“蹭饭”的情景,奶奶总是边说着疼人的话边笑眯眯地看着。

记得端午节的早上,几乎每家的春灶上都早早升起了炊烟。每家都要煮上一锅黄米做的软糕,在案板上一层豆沙一层软糕摊开晾凉。孩子们也跑前跑后帮大人抱柴烧火。这时候,奶奶总要嘱咐,早饭凉糕别吃的太多,留着肚子中午还有更好吃的呢。所谓更好吃的,就是韭菜炒鸡蛋以及油烙软饼。用油煎过的鸡蛋嫩黄可口,和第一茬油绿绿的韭菜炒在一起,盛在一个大蓝边碗里,看一眼就忍不住垂涎。当年,我甚至认为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美食了。太阳刚升起,天蓝树绿,布谷鸟清脆地叫着,整个小镇飘荡着节日的气氛。

秋天的时候,成熟的庄稼也让农家的饭桌丰盛起来。早晚餐除了小米粥或者疙瘩汤外,还添了煮玉米,毛豆,以及从瑞昌买回的山药,满镇子飘荡着这些农家饭的味道。在灶下添柴,往往顺手放两颗土豆进去,等烧熟了剥皮后,就着一碟腌咸菜,也不失是一道美味。烟火人间,春耕秋收,日子过的简单而幸福。

那时候,邻居间常常赠送吃食。农闲的时候,勤快的女人们都要调剂一下生活,做些“稀罕”的食物,一块自己磨制的豆腐,或者是一盘上好的酸菜,都代表着自己的厨艺和热情。做好了都不忘送些给邻家分享品尝,女人们顺便坐到一起谈论些新做的针线或者田里的收成抑或哪家小子娶了俏媳妇。

如今,生活在这个水泥丛林的城市中,耳能听和眼能见的都是些萎靡的爱情,激愤的时事,彷徨的表情。饭菜的花样多了,却没有那时候香了;衣服也穿的高档时尚了,人心却冷漠了;屋子宽敞了也现代化了,心却越来越孤独了。有时候突然觉得莫名地心慌、悲凉以及思念,莫名地想流泪。只是儿时的发小偶尔小聚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喊几句“黑皮” “宝儿” “ 狗儿”等乳名,心里才无比畅快,无比踏实,那种“味道”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以,我想说的,这些都是根里的记忆在召唤着灵魂回家。

只是,每次回乡下,所有的儿时往事,都在流光中变成东逝水了。那些温暖的亲情,早已成为隔岸远离的风景。再回首,千念、万念……

儿时花灯

文/朱凌

一年一度,又是元宵佳节。每年过年,父亲总喜欢给我买一只灯笼。不为别的,似乎是为了圆我童年时的那个梦。那时,刚过了初一,便盼着十五。只因十五那天,家家户户的门前都会挂上一串红色的灯笼,很是好看,并且街上还有着好看的舞龙灯,对于孩子来说,那天,比过年穿新衣服还要让人兴奋。

母亲也总会在那天给我买只纸灯笼。红色的纸叠成的灯笼,黄色的须子垂在下面,让人越看越喜欢。轻轻地将火柴擦着,点在灯笼底端放蜡烛的座子上,灯笼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一支蜡烛点完后,便迫不及待地换上另一支。母亲总会埋怨我说:“这蜡烛要用钱买,省着点用。”可是那时的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只知道,点着它,到处走,到处逛,到处寻黑暗的地方,越黑,灯笼便觉得越亮。

或许,儿时的我们,在父母眼中,总是太过于顽皮。当我无意间将灯笼烧了,并且连累邻居家那堆木柴着火时,父亲将我拉回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且不准我再玩灯笼。

第二天,便是正月十五。可是父亲却不许我再碰灯笼,那天我哭闹了许久,可父亲却是那样坚决。母亲坐在一旁叹息着,她说:“这还不知要赔别人多少钱,你呀,就是个害人精。”

在那之后的每一年,母亲再也不给我买灯笼了。她也曾说:“不是妈不给你买,只是你上回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害得我和你爸把一个月的工资都赔给了人家,你说,妈还能给你买吗?”

随着我渐渐长大,对于灯笼不知怎的,竟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母亲知道后,轻声说:“还不是你那时太淘气了,不给你买灯笼,你以为我和你爸心里就好过吗?不然为何你都这么大了,他还每年给你买一只灯笼呢?”

的确,我长大了,父亲倒还越来越疼爱我了,灯笼买了一堆,买到最后,那种点蜡烛的灯笼早已被电灯灯笼所代替,可他却依旧要给我买回来。而今,我的孩子也有两岁了,还没到过年,父亲便买来了两只灯笼,笑呵呵地说:“一个是给我女儿买的,一个是给我外孙买的,两个丫头,一人一个。”

提着灯笼,我和女儿走在明亮的大街上,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站在街上,一度又让我想起那年的元宵节,想起我的父亲,曾在那天,心里是怎样的难过。

雪地里的回忆

文/龚家凤

月是故乡明,下雪,大概也是故乡的可爱之处吧!

儿时,每逢下雪,那股高兴劲,犹如身上长了翅膀,望着漫天飞舞如柳絮的雪花,总是禁不住内心的激动,在野外奔跑,撒野,狂呼,好像脚真的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似的。

地上有了积雪,就打雪仗,塑雪罗汉,挖雪窑,还极尽童趣的把冤家小猫、小狗关进雪窑,一会儿的“短兵相接”,雪窑分崩离析了。

玩腻了,就捕鸟去。

雪后三四天,鸟儿饿得四处乱窜,鸣声凄凉。

我同小伙伴来到禾场的稻草垛下,用一支竹做的自动机关,撑着一只竹筛,在机关的舌片上,放上谷子,只要鸟稍一啄,就被罩住。每每看见被擒的鸟儿在筛子急得团团乱转,便心花怒放不已。

堂兄比我大七岁,叫大毛。他从不屑于干我们这些小玩意,总是独自去高山捉麂子。堂兄高个,黑瘦,机灵得像只狸猫,一副上山打得死老虎的英武样子。有时,他一天就捉过三只麂子呢。我多次吵着要同他去,他不肯,说我太小。

一日,我悄悄尾随他上山,好久,他才发现,只得让我同去。

山披素装,树挂银花,晶莹剔透,如同童话般的境界。

岁寒三友的竹子,也可谓英雄气短,担负不起冰雪的累压,一律匍伏于地,我俩不时猫着身子钻行其中,宛如闯入迷宫,有趣极了。裹着厚冰的竹竿,碧青如玉,山风吹来,竹身微微颤动,冰层破裂,发出吱吱的声响,好似秋虫弹奏,噼——啪!一声山响,一支竹子爆裂。一声,又是一声,声音久久在山间回荡着,惊得山鸟满天乱飞。

山愈高,雪愈深。积雪早已没过了我的靴子,举步维艰,不时,滑入半人深的雪谷。

“蹄印套蹄印,莫踩着蚂蚁”,麂子有个走老路的习惯。我俩寻着一条重重叠叠印着无数蹄眼的“麂路”。偶然,发现有着几只碗口大,梅花状的蹄印,堂兄说是老虎的脚印,刹时,一股凉森森的恐怖感向我袭来,吓得我心怦怦直跳,脚好象灌了铅,迈不开步。堂兄给我壮胆子说:“不要怕,人三分怕虎,虎却七分怕人哩!”

穿丛林,攀山崖,不知不觉便到山巅了。风吹得很猛,地面,柴草上雪迹荡然无存,却裹着极厚的冰,熠熠然,油光滑亮,闪着寒光。树木也明显比下边稀矮,间或几丛苍松,曲虬古怪,皆冻成银珊瑚状。遥望大地,天高地远,白茫茫一色。我俩被这庄严肃穆,雄奇壮丽的风光吸引,忘情地从这山爬到那山,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捉麂子……

物换星移,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故乡似乎每年都要下那么一两场雪,但,远没有儿时那般大,更没有儿时那般有情趣了。

儿时的大雪

文/钱永广

入冬已有好些时日,我所在的地方,终于落下了几片雪花。可我心中还没有过瘾,这雪花转身就没有了踪影,让人遗憾。

回想儿时,常常是还未入冬,大片的雪花便如约飘至。记忆中下雪的前一个黄昏,常常是北风凛冽,刮个不停,铅灰色的天空像是罩在头顶的锅盖,屋后竹林里的鸟声阵阵,奶奶一边忙着将灶旁的柴草堆得老高,一边对我说,这天可是要下大雪了。听了奶奶的话,为防止雪后河流封冻吃不上水,我就挑着两只木桶到河边担水,直到将水缸装得满满的。

夜里,我蜷缩在被窝里,听窗外北风呼号,那风声像有人吹着哨子在跑,而梦里却全然不知一场大雪已悄无声息地降落。清早,屋外的雪白茫茫一片,明亮得晃眼,因为亮得很,人们早早地就醒了,母亲一拉开窗帘,就大声地说:下大雪了!这时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惊醒,心里也莫明地兴奋着,我会一扫过去懒洋洋的惰性,一骨碌爬起后就往外面雪地里跑,常常是一脚下去,快没及膝盖,发觉雪真的很深,就连屋后的竹林也被厚实的雪压弯了腰,竹子都快触到河面了。这时风一吹,远远看去,一颗颗晶体雪花,像灵动的仙子,从竹枝上一片片飞落到河面的冰块上,煞是好看。屋前,有比我起得更早的顽童,我们在雪地里追追打打,在河面坚硬的冰块上自由奔跑,丝毫不用担心掉进河里,那雪后的快乐真如那天空恣意飞扬的雪花,飘逸、自在。

这些年,我所在的城市,雪下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了,可童年时有关大雪的记忆越来越难忘。前些日子,天气预报说可能要迎来今冬第一场雪,我盼啊盼,等啊等,可觉得这风吹在脸上还是不够“深刻”,少了点“辣”劲,不像“刀割”那样让人觉得凛冽。我想经过多年进化,这冬天也变得越来越有“绅士”、“淑女”的味道了,果真老天爷只象征性地飘了几片雪花就草草收场。我悲哀地想,这一次大雪在“地球越来越暖”的预言中很快融化成了水,可是还有以后啊,或许不久就有新的更大的寒潮覆盖,然后在我居住的城市诞生一个奇迹,天空纷纷扬扬降下一场我童年时才可见到的大雪,那正是我心灵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