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校长的散文
关于校长的散文(精选11篇)
回望春天
文/林平
街头广场上,每天晚上都有人踏着乐声跳舞,大多是中老年妇女,今晚也不例外。只是在众多的大人中,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跟着音乐的节奏手舞足蹈,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煞是惹人疼爱。
我的思绪就是在那是倏忽间远驰,飞到三年前的汶川地震灾区的。电视上,报刊上,网络上,关于地震灾区的图片和文字连篇累牍,那些残垣断壁下血肉模糊的孩子,悲惨痛苦的孩子,至今仍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灵魂。
至今,我还记得当时写下的一首诗《我不是在默哀,而是在呜咽》中的几行诗句:
都说人死去就没了灵魂,一切都已随之消亡
而此刻,我宁肯相信迷信,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
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跟我们一样的生活
让我手持火把,默默地,伴他们走上一程……
然而,我没能真的手持火把,送他们一程,我甚至没能去地震灾区看一看,去抚摸一下那些透着体温的废墟,以及那些哭泣的灵魂。但我的心却是哭泣的。逝去的,永远去了,活着的,仍需坚强。就是在那时,我的一些同事去了四川地震灾区,为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保供电、架设送电线路,也算是对我的心灵的一种慰藉吧。那年过年,回了乡下老家,听一些外出打工的乡亲说,他们去了北川映秀等地方搞灾后重建,讲述在那里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真是令人羡慕。
好在发达的新闻媒体给人们提供了高效快捷的新闻资源,我们能详细地了解地震灾区的一片瓦、一块砖,甚至一个婴儿的诞生、一间课堂上的朗朗书声。我还得知,灾后重建工作进展迅速,无论是质量还是规模,都超出了许多人的想像,包括我。
看过一篇报到,说的是一个记者采访一所中学的校长,那位校长在地震发生时应对得当,全校师生无一伤亡,然而学校的楼房全部倒塌了,师生们无处安生。在异地重建学校时,让校长规划重建蓝图,校长狠了狠心,把能够想到的都划进去了,得出的重建资金是三千多万元,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上面给学校的重建资金超过四千万元。如今,校长和他的孩子们早已搬进了窗明几净的智能化教学楼上课学习,过上了幸福生活。
很多时候,我想说一句遭人痛恨的话,那就是:幸亏发生了那场地震,活着的人才有了今天的幸福。假设没有发生地震,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即便再过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今天的水平。
我这样说,并非说地震好——我是咒诅包括地震在内的一切自然灾害,我只想说明,生者应该记着逝者,永远不要忘记他们。因了他们的鲜血,才换来了八方援助,才有了这个风和日丽的春天。正如地震灾区一个乡镇的负责人所说:今天的建设成就,起码比地震之前提前了二十年。
这是一个文明程度的飞跃,也是一个心灵历程的飞跃。一些先知先觉者将地震废墟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成为“原生态”的旅游资源,达到了祭奠逝者与发展经济两不误的效果,不能不说是步好棋。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以一个不速之客的身份闯入那些遭受过地震袭击的地区,见到了“地震原貌”,而不远的地方就是现代化的街区,繁花似锦,又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想像不出将来的境况,我能想像的,是在这个春末的夜晚,看着广场上翩翩起舞的大人和孩子,周围霓虹闪烁,回望过往的春天以及泪水和着欢笑的时刻,我的无限飞扬的思绪。夜渐深,怀里的小鱼儿昏昏欲睡。不去想了,不去想了,我该抱着小鱼儿,跟妻和母亲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又值槐花摇香时
文/陈建昌
在北方,在干旱贫瘠的黄土谷塬,槐树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最普通的,木质坚硬的落叶乔木。它龟裂的灰褐色的树干,如勤苦农人的手指一般,粗糙而遒劲;它伞盖的浓荫的树冠,繁盛如村庄上的一团团烟雾,既可以独树一帜,又能够簇拥成林。它对生的羽状树叶,形状很规则,但数目却并不一致,因此古老传说中就有以之占卜相卦决策的神秘之用--大概“槐”字从“鬼”也源起于此吧。
小时候,看到电影《天仙配》中,成精的老槐树在七仙女的点化下开口讲话,主持公证的有趣一幕,便给我懵懂的心灵存留了一个如沟壑一样很深的印记。自然,槐树也便成了我从小就敬重的一个树种了!
槐花摇香是在春夏之交,天气正处在不温不火的时候--格外宜人;槐花摇香是在桃李挂果,油菜花败落且收黄的当儿--特别醒目!
无论是田埂的沟渠,还是村道的两侧;不管在河堤的岸头,还是在山脊的背上,当一棵棵槐树,或一片片槐林开花吐香之际,无论你站在远处还是近旁,不管你是有心地驻足凝视,还是无意地游目骋怀。那挂在绿色背景中的,洁白如玉,晶莹锃亮,形似一串串铃铛的槐花,怎么也会跃入你的眼帘,让你无法视而不见。当旷野上迎面吹来的凉风,摇动满树的“挂铃”筛落稍带甜味的清香,从四周弥漫开来,香气就会像钢琴高位黑白键上轻奏而出的脆音,怎么也能窜入你的鼻息,使你顿感沁人心脾。假如你愿意,你也可以踮起脚跟,随手摘下几串,捋下花蒂,放入嘴中含英咀华,则更能品出槐花无私的深味来--困难时期,槐花也曾一度是农人锅中的添加之物,也曾一度是我们幼童充饥的可口佳品。至今,我还会不时地惦记起“槐花熟面”,“槐树群群”的醇香的味来。
刚参加工作时,我被分配在一个乡村学校任教。学校虽说也是个很有历史积淀的老学堂,但因教育资金投入不足,校舍缺乏应有的修缮,整个校园破落不堪:教室的门窗,千疮百孔地裸露着,师生的桌凳残腿少牚地凑合着;上下课的铃声是半截铁轨敲出的呻吟,进出的校门是铁丝捆扎,木板打锭钉出的沧桑!如果说,教学区由坍脊弯梁的房舍所围还算完整的话,那所谓的厕所和操场便是由塌垣断墙围着一些象征性的大意罢了。所以学生上下学时就很有意思--各自为抄各自的近路便从厕所和操场的矮墙上四下溢出或荡进。虽然老校长为此费尽了口舌,跑累了双腿,还制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但总是收效--“没校”.
然而,假若你站在村外的高处看学校的话,校园的整体风貌还是非常清晰的--这便要得益于环抱学校的,种植于三十年前的,而今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槐树了。围在操场一圈的近百棵槐树,大致都有水桶般粗细,四五层楼高低。既是庇护学校的天然屏障,又是校园和农田、农舍的分界标,还是村里几个“五保户”越冬烧炕的燃料制造所。历经了多少个春秋,槐花引蜂洒香也好,槐荚育子成熟也好,槐叶离枝飘散也罢,槐树与校园的契合一如教师走进课堂那样当然,又如学生毕业升学那样必然--仿佛琅琅读书声的动听美丽似一串串槐花的记念!
工作的第三年,我要离职去进修了。记得学校也才刚刚安了一部转接电话。那天早上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后,一向我特别敬重的老校长提出要给我祝贺。他黝黑慈祥的脸,和善大方的举止,认真从教的态度总会让我油然产生一种磁石般的亲近感。他向我祝贺真使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便忙和两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开始了张罗。当晚,就在学校的办公室,室外的月光很皎洁,室内的气氛很融洽。我们谈笑风生地快把老校长拎来的两瓶他珍藏多年的“金徽大曲”与沸腾的血脉相抵消时,隔壁房间的电话铃响了--老校长去接电话。我们三人便继续切磋“拳技”,并没在意什么。
“不能通融的,我再说一遍,要打树的注意没门!”
……
“只要我姓汪的在一天,我就不同意,管你天王老子呢--”啪,电话扣得很重,声响很大。
我们仨吓了一跳,毕竟从来没见过老校长有这么失常的举动。一支烟的工夫,老校长旁若无事地进来了。他接住我递过去的酒瓶,斟上一杯,深深地抿了一口,对我们自嘲地一笑说:“我自罚一杯。年青人,以后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该把心态放端正地去做心安理得的事,那样就不会有太大的过不去的沟坎……”
原来有个木器厂的私营老板,见学校的槐树有利可图,要以每棵四十元的价格全部收购,还给老校长也承诺了“分子”,可老校长就是不答应--说要等有合适的机会给学校做桌凳。老板于是又跑通了上面,给老校长施压,老校长气愤不过,发火了!
我听说后来还有很多的周折,但统统都叫老校长硬顶回去了。两年之后,老校长如愿以偿,终于等到上级部门划拨的修建专款,放倒了大槐树,改观了学校的办学条件,得到了村人赞许的口碑。
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感受槐树倒下时的悲壮,也没有再体味过失去大槐树后,校园是如何地寂寞空旷。但那天晚上带着几分的酒气,仰望校园里月光下的槐树显得格外地瑰丽--那挂在树梢上的一串串槐花,如同圣诞树上晃动的礼物在光的映照中熠熠地闪烁,浪漫无比;而老校长的一席人生体悟的真切话语也变成了一串宝贵的槐花挂在了我的心上,使我受用无比--
现在,那所学校的风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当年校园槐树的风姿已尘封在记忆的最远处了,而又值槐花摇香时,我多想把我对老校长和槐树的敬意也变成一串一串,隽永的文--字!
冬之菊
文/凌泽泉
季节没有和自然界的花草们打声招呼,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寒冬。风儿带着寒意,在曾经的风景上罩一层淡淡的冷意。楼下香樟经霜的叶子凝着一层滞绿,比起地里一日日蔫下去的草们,它们在季节变更中转身的脚步倒是显得迟缓些。
我居住的楼楼梯口朝北,上上下下间冬天仿佛就这样随后而至。霜意很重的清早,每每下楼向东绕去,经过楼间的夹道,就有一种压迫视野的感觉,脚步自然变得急迫些,待转至楼之南面,忽与楼下人家庭院里的一畦畦正在盛开的菊花不期而遇,心情也骤然变得舒展。
冬天的菊花地,没有秋草的陪衬,更无蜂蝶的点缀,那枝呀叶呀压根儿失去鲜艳的包装,看上去,其表面均附有一层细密的白霜,可底子里却仍透出一份深绿。那些绽放着的花儿也蜷缩着自己的爪儿,紧紧地护住花盘,仿佛是在向花蕊儿取暖。
想,这餐风露宿的菊们,白天在行人的视野里淡定,夜晚又要在寒霜的夹击中挺起脊梁,比起躲在空调下享受恒温的人,它们真的很辛苦。
因为孩子幼小,平素生活节奏偏快,很少能有赏花爱草的心情。记得当年求学,老校长是个花痴,住在一处平房里,庭院里用水泥杆架设着层层台阶,上面簇拥的全是花呀草呀。一日,老校长突然喊住我,让我每日黄昏去他住所,当他养花的帮手。我去了,老校长手把手教我培土、浇水、打杈、施肥。半年后,由于课业重,这些活儿被我的一个学弟承担了下来。如今,我已记不清那些花草的习性,只是还记得那些花草儿在老校长的眼里和心上都有着纤弱的生命,任何一丝小小的怠慢,都可能伤及它们的性命。
老校长在我毕业离校后一年退了休。舍去城里住所的他,执意回到童年生活的山里。时值深秋,他亲手把那些盛开着的菊花们一盆盆搬上车,金菊、银菊们就这样伴他归隐于乡下。
是啊,繁花退场后,孤独的菊花却在这凄凉的台上展尽芬芳,它绽放的语言又有谁人能听得清?
种豆南山下的他,每每荷锄归来,定会和这些菊儿说上几句。我想,老校长对菊儿说的话儿注定只关风霜与雨雪。
把家搬回山里的他,耳听鸟雀的啁啾,目视草枯草荣,不变的当是淡泊的心境。
想,也是这样的冬日清晨,他定不会像我等一样提着竹篮挤进闹市,在小贩们的吆喝声中讨价还价。他小小的世界里,满院的菊花开得寂寞,可枝叶间分明装进了秋日的喧嚣和冬日的恬静。
生活在城里的人,耳朵里整日是车水马龙的纷扰声,脚步也匆忙到来不及停下来欣赏一下蓝天上的白云,哪里还有别样的心情去关爱这寒风中依然傲立的菊们?就是偶尔听人提起,也总以为它们是挣扎在冰冷世界里行将枯萎的植物,早已失却当初的艳丽与繁花。
静静地呆立在这一地盛开着的冬菊面前,我才恍然明白,这些迟走的金色或银色的菊们,承载着春花的烂漫、夏花的璀璨、秋花的繁茂,在这个缺少花朵的季节里,把生命从夏至秋尔后又延续至冬,它们一路铺展开来的绚丽有着悲壮的大美啊。
这些天,开在楼下的菊们,每每潜入我的梦里。无论是白天还是傍晚,一有空闲我就咚咚下楼,去看看这些依然挺立在寒风中的菊们。面对它们,我却只能选择无语。
晚上一夜细雨,闻听雨打窗棂的声响,辗转反侧的我记挂的就是楼下的菊们,隆冬到了,你们可以退场了,不能退场的当是我们这些谋生也谋爱的人。
岁月留痕
见惯了事事易变,听多了闲言碎语,尝遍了辛酸苦辣,认清了人间百态,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我不是伟人,也不是明星,更不是神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回首过去岁月的点点滴滴,悲伤,快乐,兴奋,沮丧,交织成我难忘而又陈杂的过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我们的过去随着我们步伐的加快而愈渐清晰,我原本以为,我的那些令我伤感的过去已经远远 的成为了我尘封的记忆,今生今世都不会触碰,可是,当我翻开我的相册我才发现,愈想忘记偏偏愈难忘记……
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 的我仗着自己成绩好,家境好,有家长和老师 的宠爱,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向自视清高的我,从来不去想作为差生的感受。那时,我们班里转来一位外地走读生,听说家里面条件很差,在她亲戚家寄人篱下,偏巧老师竟然将她安排和我同桌,开始,我仍旧保持着我一贯的作风,上课睡觉,下课打闹。可是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连老师那我都没有办法,而她,我的新同桌,入学一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早上她是第一个来上早读,晚上又是最后一个走,在课间从来没有看见她休息半分钟,她好像受了打击似地拼命的学习,和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甚至连看我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也许是年少轻狂吧,我却总是打扰她,和她聊天,和她说笑,尽管她从来不笑,我以为平平静静打打闹闹的初中生活就会这样不痛不痒的走过我们生命的那座桥,可是,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对于我和她而言却是今生难以忘却的那个明媚的近乎可怕的下午。因为她的不懈努力,我和她一起被学校推荐到重点中学。可是,名额每个学校只有一个,这意味着我和她之间必须只能选择一个,从前不好学习的我开始暗暗的和较劲,上课我再也没有见过周公,课下也和她奋笔疾书,只为了心中理想的高中。
有的时候真的是命运弄人,那天下午,我到校长办公室交一份我自己的资料,碰巧校长不在,当我将资料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份关于招生的重要资料一时好奇便没有问过校长便自己拿走了,我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她,她向我微笑示意。“她也来找校长”,我心里暗暗思忖,后来班主任通知全班开会,内容正是关于我拿走的那封简章信的事。
在老师的询问下,脸已经发红发烫的我不知该怎么向老师交代,当老师用充满信任的眼光看我时,我出了汗的手仅仅抻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说什么,这时突然一个念头窜入我的脑海,我结结巴巴的对老师说,我看到同桌她那天下午进了校长 的办公室……
她的眼神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老师走到她面前大声质问她,她憋得通红的脸干瘪的嘴唇声嘶力竭的喊着,不是我 !是她,她拿走的。我,没有办法便做下哭泣,说,不是我不是我,望着她那炽热而又灼热的眼神,似乎要把我吞噬……后来,我如愿进入了我梦想的那所高中,而她,听说那件事之后,便转走了,回到了她偏僻的家乡,听同学们说,是校长将她开除的,……
坐在高中的校园的长椅上,看着秋日的落叶一片片飘零,犹似曾经的我们,深深伤害,却来不及道一声对不起,岁月就这样静静的允许着我的任性给你带来痛苦,没有声音,却一生难忘,现在的你,同桌,好吗?
岁月的流逝,沧桑了我们彼此的容颜,褪去了我们浮华的外表,但却清晰 了曾经的自己,
因为懦弱自私虚荣,自己的无知深深的戕害了那样一个无辜 的生命,
岁月,将这段灰色记忆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永远无法抹去。伴随一生良心的谴责,在痛苦中,静静的体味岁月幽幽,人生匆匆,曾经,曾经,曾经……
制衡
文/李文明
我们那个地方沟、河、坑、塘较多,一到雨季,河里、坑里的水暴涨,安全风险也随之增加。
这些年,在我们县,不断有学生溺水事故发生,给家庭造成巨大悲剧,也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一些失去孩子的家长,找学校和政府讨说法,搞得各级领导很头疼。所以一到雨季,政府就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各镇各村在河边、坑边设立警示牌,提醒人们注意安全,不要下水游泳和到水边钓鱼;教育局更不敢怠慢,除要求学校加强对学生的管理和不厌其烦地进行防溺水教育,一到暑假,还要求学校采取教师分包学生、组织教师到河边坑边巡查、防溺水工作日报告等措施,确保学生的暑期安全。
今年放暑假时,上面又对学生防溺水工作作出部署,政府那边的要求是,采取一切措施,确保不出现一例学生溺水事故。为了把工作落到实处,教育局还与各校校长签订了责任书,哪所学校发生溺水事故,中心校校长和分管副职就地免职,扣发全年绩效工资,三年内不准评优、评模,班主任老师扣发半年绩效工资,两年内也不得评优、晋级。
可是,尽管我们做了大量工作,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位本地籍女老师的孩子,背着大人和两个小伙伴去村边的水坑里玩水,结果,他滑进去,溺水而亡。
有人把情况报上来,校长一听,脑袋立马大了一圈儿。稍停一下,校长稳住神,带我和赵副校长去那位女老师家了解情况和表示慰问,下午6:00多钟,人埋了,我们才回到学校。
“要不要把情况往上报?”我问我们校长。因为按规定,发生事故必须上报。
“这个——我考虑一下。”校长说。
我没说什么,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事关前途和一年的绩效工资,校长要考虑周全。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又去校长室,赵副校长也在那里。校长坐在办公桌前,跟我俩说:“这事就此打住,不上报了,谁也不许在外面说。”
“不上报能行?”我想了下说:“如果瞒报,肯定要受处分,再说,孩子的家人,一定会找学校和村委会讨说法,到时闹出去,恐怕想瞒也瞒不住。”
“不会。”校长吸了口烟,胸有成竹地跟我说:“孩子那边不会找咱和村委会闹事,这个放心。”
“这个谁敢保证?”我不太相信。
校长喝了口水,跟我和赵副校长说:“我已经和那个村的村委会主任通过电话。那位女老师去年夏天偷生了个二胎,咱们学校和村委会都为她瞒着,她才没有被上面处理。她要跟学校和村委会没完没了,把超生的事牵出来,她的饭碗还要不要?就凭这一点,我敢保证,她家不敢把事情闹大。”
事情果如我们校长所言。两天后,村委会象征性地给了那位女老师家8000元钱,事情就算结束了。
调离
文/朱胜球
溪流小学虽然是一所乡里小学,但是离县城不远,几公里的路程,交通又方便,更可观的是,教师可以享受乡下岗位补贴,这可是让城里的老师都眼红的事。因此,溪流镇只要是上不了县城的老师,都想往溪流小学挤。当时我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入这所学校的。
今年全县退休老师暴增,师范类毕业生回乡的又少,乡村教师严重短缺。学期开始,教育局下了死命令:必须精简各学校教师人数,下放充实村里小学。
开学前一个星期,我接到我们溪流小学胡海校长打来的电话:朱老师,中心校校长何校长在小学校长会议上已经明确提出,要从我们学校调离一名教师,我看其他几位老师都有过硬的背景,尽管你工作扎实,教学成绩好,但我还是觉得你被调走的可能性最大……你看看是不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胡校长是一位好校长、好同事,对我们几个老师都很关照,学校工作也抓得好,每年年终目标管理考核总在全镇第一,我们都很喜欢他。
我千恩万谢之后,放下手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该怎么办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调离溪流小学。原因诸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女儿正在上高三,如果继续在这所学校任教的话,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可以回去帮女儿煮个晚饭照顾一下生活什么的。如果调到本镇其它任何一所村学校,都要在学校住宿,无法每天回家照顾女儿。我当年从溪流中学拼尽全力要调到这所小学,不就是为了照顾女儿的吗?现在女儿都高三了,如果在这紧要关头调走,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吗?
谁去谁留,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中心校何校长。因此,我毫不犹疑拿起手机打通了何校长的电话,我问他晚上是否有空,想到家里拜访他。他一听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口拒绝了我。
我冥思苦想:该怎么办呢?想到有个表亲戚在县教育局工作,这些年都是他在关照自己,紧接着就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却说:我现在退居二线了,人走茶凉,啥事也办不了啦。
两个电话下来,就像是往我头上浇了两盆冷水,我深感不妙。
我反复刷新大脑存盘中的记忆库,印象中倒是有个同学是县政府的一个重要领导,但我们虽然是老同学,毕业以后,除了打过几个照面外,没有任何交往,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认我这个老同学。唉!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女儿,我硬着头皮带上红包、拎了烟酒去找这位老同学。见到同学,我有话没话地叙旧,可还没热乎,事情还没讲,他就被电话叫走了。走时,同学让我把红包与烟酒原封不动提回去,还让我有事找他。我心里头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个定数。
今秋开学的前三天,与往常一样,全镇老师开会,最后一个议程是中心校何校长宣布人事,整个会场鸦雀无声,空气都像快要凝固似的,老师们个个竖起耳朵,屏气静听。此刻,我的心急得到了嗓子眼,好像快要蹦出来似的,坐立不定,心想:我将到哪个村里去任教?我那高三的女儿呀……
终于,我听到了何校长宣布的结果:胡校长主动申请回到一个偏远的小学去当校长,由我担任溪流小学校长。
省不了
文/李文明
我们学校在一个镇上。
这段时间,上面对公款吃喝查得紧,纪检、监察部门还不断到县城和乡镇的一些酒店进行明察暗访,一时风声骤紧,大家全都当起事来。
这也难怪,一顿饭四五百元,不管单位经费如何,上面来人就得招待,宁可在别的方面过紧日子,也不能慢待了领导。最后,报销还要想法变通,弄不好还要犯错误。大家都有怨言,可又无可奈何,把这事管紧些,对我们未尝不是好事。
转眼快到年底,局里又安排对我们这些基层学校进行年终考核。我们校长在局政工科当过两年的副科长,跟局里的科长科员们都很熟,考核组成员是临时从各科室抽调的,所以我们拿个高考核分没有什么问题。
不光是工作考核,这两年,由于有这层关系,我们单位的许多事情到局里都很好办。当然,局里的人员下乡,最后落在我们单位吃饭的时候也很多,单位的招待费一年下不了3万元。我们学校规模不大,3万元不是个小数目,用在学校和老师身上,可以办不少事情。如果能把公款吃喝给卡住,这些钱我们就可以省下干些正儿八经的事情。
那天上午10点钟,在李科长的带领下,考核组一行5人来到我们学校。我们把领导迎进屋里,寒暄客气,敬烟献茶。停了一下,李科长说:先办正事,大家分头开始吧。
校长跟李科长在那里喝茶闲聊,叫我们陪其他领导分头去检查。有看档案材料的,有找教师座谈的,有去教室看卫生和室内文化的,还有检查专用教室使用情况的。折腾了多半个小时,考核结束,大家又都回到校长室。
喝了杯茶,李科长站起身,跟我们说:“好了,你们忙,我们回局里。”
校长也不挽留,我们也不好说别的。大家往外走,领导们钻进小车,扬长而去。
回到屋里,赵副校长问我们校长:“莫非领导有要紧的事情?怎么不留领导吃饭?”
校长说:“留了,李科长说,局里开了会,现在风声正紧,不准接受下面的宴请。”
“这倒不错,形势一紧,几百块钱的饭钱咱们省下了。”王副校长说。
“省什么省?”校长苦着脸说,“刚才我和李科长在屋里,我跟他说中午去饭店吃饭,李科长不应,说风声正紧,别找麻烦。可他又让咱给报一些车费,给了500块钱的出租车票,拿走了500块钱。这倒好,咱们钱没少花,可连一点儿酒味也闻不到。”
一字之差
文/李文明
五年前,我们这些基层学校的经费改由县财政统一拨付,不仅制度上有了保障,经费标准也提高了不少。同时,经费的管理也比以前更严格,除了办公和必要的购置与维护维修,一律不准花钱干别的。而且,基层学校全都取消了财务机构,所有开支一律到局财管中心去报销;大宗的支出,还要先申请,经局主管领导审核批准后才可以进行。
那年春天,我们校长想把他的三间办公室重新装修一下。他找来负责财务工作的老刘,叫他从镇上找个搞装修的,让人看看用多少工,用多少料,一共要花多少钱,然后以单位的名义给局里打个申请报告。
那天上午,老刘带着申请,去局里找领导审批。领导一看,十分不悦,说现在经费虽然比以前宽裕了,但学校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经费是用来保运转的,师生们的工作和学习条件还很艰苦,不能花钱搞装修闹排场。说完就把申请退给了老刘。
老刘落了个无趣,回来跟校长汇报。校长听完,对老刘说:这事不用愁,明天我去局里办别的事,顺便再跟领导说说。
第二天上午,校长来到局里。跟主管领导闲扯了几句,把1000元钱塞进了领导的办公桌斗。领导客气了两句,说有事好说,这是干什么?校长拿出那份申请叫领导看。领导看了下,笑笑说:你们脑筋真是死,变通一下,把那个“装”字改成“维”字,另打一份,不就得了?不就是一万多元嘛!
过了两天,老刘带着那份“维修申请”去局里。尽管申请金额由原来的15000元变成了17000元,领导也没细看,大笔一挥,便签了个“同意”。
十几天后,我们校长的办公室装修完毕,三间屋子变得金碧辉煌。校长坐在老板桌后,俨然就像个大领导。过了几天,局财务科来人验收,校长又给了那人两条好烟,那人大笔一挥,也签了字。就这样,17000元“维修”费用顺利报销。
做个爱笑的孩子
文/白兰华
他爱笑,是那种源自心底的喜悦的自然表露,如阳光般照着人温暖。他常说,整天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像别人欠了你什么似的,弄得自己不爽,又影响别人的心情,何苦呢?高兴,就笑出声来,让大家都知道;悲伤,就望望蓝天白云,然后一阵疯跑,到后来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是农民工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跟随父母辗转奔波,城市留下了他们匆忙的脚步。来这座城市是呆得最久的,他在城郊一所学校读完了初中,整整三年。
父母的要求很低,靠收破烂就支撑起一个家。难的是儿子的入学问题。父亲曾在酷暑难耐的夏日,奔波了好几所学校,均因户口不在本地遭到拒绝。后来,父亲干脆带着儿子,到租住房附近的学校守着校长,恳请校长给孩子一个学习机会。并承诺,如果儿子违反校规、成绩跟不上可以随时退回。父亲甚至将事先写好的保证书捧到校长面前,让校长过目。校长仔细打量了孩子,发现他简单普通却极其洁净的衣着,看见他满怀期待却一直微笑坚定的眼神,决定接纳他。那刻父亲如释重负。
父亲白天出门收破烂,母亲在家整理归类做家务,日子劳碌清贫却怡然自得。放学回家,儿子煮饭洗衣打扫卫生活不离手。功课做完后,帮父亲装货卸货蹬三轮,青春膨胀的力量在汗水中恣意挥洒。在校,他仿佛也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球场上,高挑的个子较强的爆发力让他成为灌篮高手,劳动课上,一人得抵两人还最先完成任务。校庆文艺汇演,他那被大山清泉滋润的歌喉征服了所有评委。学习上,没开小灶没请家教,照样年年拿第一。校长慧眼识珠。
他开朗乐观,没有农民工子女的自卑阴影。该干啥就干啥,就连双休日和父亲一道出门收破烂,他高亢的吆喝声也浸透着力量,浸透着不卑不亢。老师知道他的家境,有废书废报什么的就给他说一声,喊他父亲来收。中午休息时间,他骑着三轮载着父亲乐呵呵地来了,拿着称竿提着口袋带着父亲一间办公室一间办公室地收购。末了,帮父亲装好货,目送父亲出校门,然后跑回教室学习。一脸汗水,一脸喜悦。
中考,他一不小心成了全区状元。当校长和班主任老师到他家报喜时,他还和父亲在外面劳作,逼仄的小屋里,母亲正分拣码放着废品。
考虑到家庭经济状况,他选择了本地一所收费低廉的普通中学,但县城唯一一所国家级重点高中的招生办主任知晓他的情况后,提前点招了他。录取理由是:阳光、开朗、坚强、奋进!
赊学费
文/王兴全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孩子们开始了新学期的旅程,我想起自己少时读书的情景,不禁唏嘘。
那年九月,年仅五岁的我,跟在村里大哥哥大姐姐的屁股后面,来到那个乱石砌成的乡村小学。我赤着脚,光着上身,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短裤,趴在教室外面的窗户看老师上课。那位漂亮的年轻女教师走了出来,牵着我脏兮兮的小手走进教室,让我在一个空板凳上坐下听课。
我读书刻苦,成绩优异,经常受到老师表扬。那时家里太穷,交不起学费,每次开学,父亲就带着我到学校求情,说学费能不能先赊着。学期结束时,父亲还凑不齐学费,期末的那段时光我就常被老师撵回家。
我哭着跳着找父亲要钱,父亲总是一次次地“骗”我和老师,说明天一定交齐学费。直到现在,还有年长的叔叔阿姨笑话我,说村子里的那座小桥是被我跳垮的。
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转到了乡中心校。父亲带着我,亲自向班主任刘老师求情,恳求学费宽限数日。班主任老师见我成绩优异,便同意了父亲的请求,约定半期之前交齐书学费。可半期过了好久,临近放假,父亲依然拿不出5元钱来。刘老师一狠心,将我撵回了家。我边走边哭,回到家,无论父亲怎么哄骗,没有拿到钱,我就不肯回学校。
第二天,父亲将家里唯一的用来打鸣的公鸡递给了我,让我到集市上出售,并再三叮嘱我,低于5元一定不能卖。
我背着书包,趿拉着一双烂解放鞋,蹲在集镇冰凉的石板上等待买主。尽管寒风凛冽,吹得我瑟瑟发抖,可没有任何人愿意出5元钱买走我手中的公鸡。直到集镇上的人群散尽,我依然没有等来买主。
我又冷又饿,抱着那只公鸡来到学校,怯生生地走到教室门口,引来同学们的一阵哄堂大笑。我手足无措,恨不得能钻进地缝。
刘老师看见了我怀中的公鸡,又看了看衣着单薄冻得脸色青紫的我,他叹了口气,爱怜地将我拉进教室。我刚刚在座位上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拿出课本,就听到一声清亮的鸡鸣。鸡鸣声引来了校长,校长问清了事情的原因,掏出5元钱递给了刘老师。
多年以后,我向在街头不期而遇的老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白发苍苍的老校长怔了怔,疑惑地看着我。我仰起头来,喔喔地学起了鸡鸣。在嘹亮的鸡鸣声中,老校长似乎回忆起了往事,一把抓住我的双手,哈哈大笑。
握住老校长布满青筋的双手,温暖袭上心头。
紧急调课
文/李文明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离期末只剩下一个来月的光景。
那天上午,校长去局里开会。回到学校,他召集我们领导班子成员开会说:局里已经决定,这学期期末对全县各小学的四、五、六年级进行统测,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和英语三科,考试结果要进行全县排名,并用于学校和老师的考核;咱们商量一下,一会儿开个全体老师会,把会议精神和有关要求传达给大家。
一说要进行全县排名和用于考核,大家全都当起事来——这分数不仅关系到学生,还关系到校长和老师;谁排名靠后,丢人现眼不说,绩效工资还要少拿,这可不是个小事情。
班子几人很快达成一致:为了统测时拿个好成绩,从现在起就要争分夺秒做准备;要增加这三门学科的教学时间,强化复习和考前训练;一切工作都要为县统测让路……
上午第四节课,全体教师被集合到会议室开会。校长讲了两项别的工作,又着重把县统测的安排传达给大家,校长说:离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关老师要加班加点,迅速进入实战状态;为了保证这几门学科有足够的时间讲课和复习,现在对四、五、六年级的课程安排进行一下调整,从今天下午开始,这三个年级的科学、品德、微机和音、体、美课程全部停下,时间由教导处统一分配给语文、数学和英语三个学科的老师来支配……
下午,那几个年级的几门“副课”立马停了下来。多年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学校并没有专门的音、体、美教师,课程只是由几名老师兼任,勉强应付着开起来,微机老师也是个半路出家、只懂点儿皮毛的年轻人,教学效果一塌糊涂。这下好,不管讲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