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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退休的故事

2023/02/20经典文章

关于退休的故事(精选7篇)

老年圆了书画梦

文/刘乐尧

我是一名退休教师,出生于1937年,从1952年起,我幸运地接受了两年初等师范教育,奠定了身为人师的基础。1954年,我登上了讲台,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后又因种种原因被停职。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我又有机会重新登上讲台。当同学们喊“老师好”时,我热血沸腾,感动得好久未说出一句话。

得益于祖国改革开放的政策,1980年,我和家人告别了茅草房和小农舍,住上了砖瓦房;1987年,我获得了中教一级职称。在以后的几年里,我的工资连续上升,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我的女儿和老伴儿还办理了“农转非”,在大家眼里,我们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啊!

1997年,我光荣退休了。退休后的第二年,我参加了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国画专业的学习。由于所学与兴趣吻合,我的国画水平进步很大,由于我本来就是一名退休教师,有教学经验,所以从2000年起,我由学员转变为辅导老师。2003年9月7日,我这名乡村老师,首次乘坐卧铺火车奔赴首都北京,进入首都师范大学参加了国画教师培训班,学习期间还有幸聆听了著名画家姚治华、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的讲课。

2004年,中国书画函授大学20年校庆,我荣幸地接到了请柬。当年10月16日上午,我手持请柬步入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时,流下了自豪和幸福的眼泪。作为一名退休教师,我深深感到: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是党给了我们开阔眼界、实现梦想的舞台。

近年,我不断举办展览,宣传党的政策和祖国的发展成就。感恩党,感恩祖国,感恩时代。

自己退休

文/梁安早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夏日,疲惫不堪的老吴老师下楼梯在转角处意外地遇到了老李局长,当时老李局长正勾着头上楼,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老李局长抬起头正想发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心里一动,试探问道:吴桐,是你吗?

老吴老师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秃顶,满脸红光,大腹便便的男人。他也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在那儿见过。

他犹豫了一下说:是我。请问,您是?

老李局长说:我是李实啊。

老吴老师急忙伸出手:原来是李,李局长!

三十多年前,老吴老师,不,那时他叫吴桐,与李实在师范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两人在同一所山区小学任教。几年后,李实改行到政府部门工作,随着他工作环境的变化,职务不断升迁,两人就失去了联系。不过,吴桐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李实一些情况:他从最基本的工作人员做起,最后成为县里油水很好的某一大局的局长。而他吴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变山区小学老师的身份,不同的只是不断地从这所山区小学挪到另一所山区小学,三十多年来,居然在十五所山区小学任过教,可以说,他跑遍了全乡所有的山区小学校,他从当年的小吴老师熬成了现在满头银发的老吴老师。

两人倚靠着楼梯扶手闲聊了会儿,老李局长问老吴,快退休了吧?

老吴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还要两年。

老李局长愣了一下:我好像记得我们的年龄……随即笑了笑说,真羡慕你还能光荣地战斗在第一线,为国家为社会作贡献啊。

老吴老师说,你退休了?

老李局长说,还有半年。老了,不中用了,白吃国家的俸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分手道别。

在离开时,老李局长说,有时间到他家坐坐,有事要办就打声招呼,只要他做得到的。然后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老吴老师。

看到老李局长离开的背影,老吴老师有些想不开:两人明明是一年出生的,一起参加工作的,他怎么就能提前两年退休呢?

到了局长办公室,老吴老师从包里拿出医院开的病历证明和病退申请报告说,局长,我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局长打量了一下身材消瘦、肤色黝黑、头发凌乱花白、一脸病容的老吴老师,打断他的话说:我看看你的病历证明和申请报告。

他在病历和申请报告上飞快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提笔在申请报告上批了几个字:情况属实,同意病退。

老吴老师把有局长批示的申请报告和病历交到相关单位后就回了家。他继续站在讲台上,天天盼望着电话响起有人通知他办理退休相关手续。

老吴老师继续站在讲台上,只是感觉精神越来越差,身体越来没力气,右肩有时酸痛得抬不起。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他始终没有接到让去办理退休手续的电话。

老吴老师实在是等不及了,拨通那个部门的电话,询问结果。那边说,关于他的事,还没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接到电话。老吴老师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校长看不下去了,说,这样吧,你请假回家休息。

老吴老师说,不行,我占着编制不上班,白吃国家的饭,心里惭愧得很。

一天,老吴老师忽然想起老李局长,也许他与那个部门的领导熟悉,叫他帮自己去说说。

他拨通老李局长的电话,那边问你是谁?老吴老师说我是吴桐。那边说,有什么事?老吴老师说明原因。那边犹豫了一下:我不认识你,你打错电话了。

老吴老师无力地放下电话。

电话那边,老李局长正在参加退休老干部欢送会,他以副处级待遇光荣退休了。他挂掉电话,心里说:老师待遇本来就不好,提前病退待遇会更少,神经。

老李局长退休一个月后,老吴老师再度拨打那个部门的电话。那边说,关于他的事,还没有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老吴老师继续等待。这次,他是在床上等待,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在弥留之际,他让老伴再次拨通那个部门的电话,那边依旧说,关于他的事,还没有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那边挂了电话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材料都没送来,老是打电话催问退休,神经病。他忘了,有一天他喝醉了,把老吴老师的材料当废纸扔进了垃圾篓里。

这边,老吴老师颤巍巍地对老伴说,他们不让我病退,我就自己让病退吧。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

多拍勤晒 老有所乐

文/陶爱兵

妻子刚退休那会儿,由于角色转换,生活节奏由原来的紧张、有序,一下变为清闲、松散,孤独、失落、急躁等不良情绪时有发生,弄得我无所适从,好不揪心。

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妻子没事的时候经常到附近的公园里走走,在公园里的树下拍拍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里晒晒;去水边转转,也忘不了留下倩影几张,发到微信朋友圈里刷一刷存在感。

起初,我并没怎么在意她的这些举动。可时间一长,我便觉得她的这一做派单调乏味,于是心生厌烦,每次发现她在朋友圈里发这些东西时,就没好气地说:“你这是闲得没事,卖萌、装嫩、发嗲。徐娘半老的人了,晒给谁看呢,能不能琢磨点有意义的事?!”“晒给我自己看!”妻子不甘示弱,绵里藏针地回敬了我一句。之后,她依然故我,乐此不疲地到处拍拍晒晒。

别说,这一路拍下来、晒下来,妻子的精神头儿好多了,一改刚退休时的慵散倦怠、对啥事也提不起兴趣的状态,说话声如洪钟,走路也带风。这不由得使我开始认真审视起妻子所干的不是正事的拍拍晒晒了。

的确,自拍并且在朋友圈里晒照片,不是什么大事。但老有所乐,是社会对退了休的老同志的基本要求。老有所为,是在这个基础上的提升,是高标准。

妻子是个普通工人,退休之后能够老有所乐,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不给家庭添麻烦,不给社会添负担,这就是贡献。这样看来,她的自拍与晒照片,有积极的一面。至少,她在自拍之前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越拍,她越会注重收拾自己。越收拾自己,她就会越忙碌、越精神、越快乐。这几件事如果来回反复地做,就会良性循环、良好发展。时间一长,还会形成肌肉记忆,变为自觉行动,从而逼着自己远离邋邋遢遢、慵慵散散。这是因为,每个人晒的形象都是阳光、精神的一面。形象变得阳光、精神、帅气、洒脱,心眼也就跟着活泛起来,甚至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这不,拍着晒着,妻子便和大院里退休在家的姐妹们一起,把各自家里不穿的衣服、鞋袜找出来,洗净、晾干、包好,捐给边远山区。当然,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这些退休的老姐妹也没忘记拍拍晒晒。叽叽喳喳,晒晒赞赞,使这些退休老姐妹的捐赠积极性倍增。大家乐此不疲,捐赠的区域不断扩大,接受的人员也在不断增多。我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早想说出的那句话:“老婆同志,这回你总算有事干、干正事了!”

老徐发热记

文/陈爱松

老徐从学校退休了。

退休了的老徐,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富翁,大把大把的时间没处挥霍。这位老党员就到处发挥余热。

老徐从家里转到街上,又从街上转到家里,瞅见了寂寞在墙角的旧自行车。这辆车还能骑,就是车胎没气了。修一修,以后骑着出门,不是既能锻炼又环保吗?

说干就干。老徐一辈子半教书半务农,啥活都会,修自行车也是行家里手。家里备有锉子、气筒、扳手,又去买了一管胶水,万事俱备,只欠动手。小半天工夫,旧自行车就“容光焕发”“老当益壮”。老徐得意地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去街上买菜,遇见熟人问,就夸:别看车旧,修修照样好!以后补胎什么的,找我啊。

整理好全套修车工具,修车能手老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了想,又找了个纸板,工工整整地写上:义务修车。老伴说他没事寻事,老徐说:领着工资啥也不干,心里能过意得去吗?

二婶推着电动车要去走亲戚,出了门,才发现前轮没气了。试探着跟老徐一说,不大一会儿,前轮就鼓起来了,二婶欢喜得见人就给老徐做广告。邻居需要修车,也常找老徐。老徐找到了事做,常常两手黑、一脸笑。

一个邻村老汉来卖菜,三轮车车胎突然瘪了,正着急呢,有人告诉了老徐,老徐带着工具就来了。车修好了,老汉拿出十元钱感谢,老徐不要,老汉一定要给,老徐说:你要硬给钱我还不修呢,修车不为钱,我这是党员志愿服务!

修车的事并不常有,闲不住的老徐就侍弄花。家里的破脸盆、旧木箱、老瓦罐,都成了种花主力军,高高低低摆满台阶墙角。连门前的一小片空地,也被打理成了一个小花园。

老徐又把眼光放得更长远。街不宽,对面是人家的后墙,没人管理,黄蒿、狗尾草就疯长着。塑料袋、纸片常常盘桓在那里,蚊子苍蝇也聚集在那儿。他看中了这条荒草带。春天里,老徐镰锄齐上,用了两天工夫,硬是把半条街的荒草弄干净,又撒种,移栽。每天早晨一起来,老徐就笑眯眯地给花浇水。

那些花真争气,憨了似的猛长,月季、蜀葵、美人蕉、波斯菊什么的,不名贵,却开得满眼明媚,喜气洋洋。这花谢了那花开,半条街都氤氲在花香中。从街上走的人,都说好看,并且谁也不好意思乱扔垃圾了。门前没花的人家,立刻相形见绌,也开始动手种花。最后,整条街成了村里最好看最干净的街,连邻里说话办事都和气起来。老徐偷偷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人能改变环境,环境也能教化人哩。

每到周末,孩子们玩疯了,作业老是忘了做。家长顾不上管,说起这事就叹气。于是,老徐又找到了一件事做:让孩子们都拿上作业,来家里做,老徐又成了免费辅导员。孩子们的成绩蹭蹭往上蹿,家长们见了老徐,都笑成了一朵花。

如今,村里又请老徐主持道德讲堂,参加禁烧宣传,当矛盾调解员,老徐忙得很呢。忙碌着的老徐觉得自己腰更直了,劲更足了。老伴嗔怪他:退休了,不好好歇歇,发啥烧哩!老徐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发烧,是发热——发挥余热。工作可以退休,党员不能退休!

大妹

那一幕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将近60年了,最近却时时在我眼前闪现:五岁的大妹穿着妈妈的那件碎花的单衣,在屋后的空地上唱着跳着,一双小手抖擞着宽大的袖子向前奔跑,仿佛正在学飞的小燕子。她看到放学回来的我,拉着我的手仰起小脸说:“阿哥,幼儿班老师今天教的,我跳得好不好?”

命运不让小燕子飞出家乡。16岁那年大妹连初中也没有读完,便跟随着我下乡当农民。她很快和老队长的女儿取妹结成朋友,一起出工学农活,一起结花编。她吃得起苦,肯舍力气,又不甘人后,插秧挑稻样样不落,不到两年就和个子比她高半个头的取妹挣一样的工分。

大妹在农村足足战天斗地了整整8个冬夏,年年分红,好强的她总是全公社女知青的第一名。

大妹上调到了供销社,先是进了点心店,每天三点钟出门,从来没有迟到一分钟;氽油条烘大饼做馒头,一学就上手;不久改任售票员。棉布店有个老职工退休了,门市部主任向社领导点名要我大妹调过去。她果然不负所望,不到半年就成了众人称赞的“一剪准”——她将顾客选中的布匹扛上柜台,抖落几下,取出尺子一量,张开剪刀,一阵咔嚓咔嚓,收起剪刀,折叠所剪布段,不差分毫,顾客啧啧称赞。我曾经悄悄去看过她的“表演”,不禁对大妹刮目相看。

后来她调入县百货公司工作,大妹所管的柜台经营几百种商品,直到公司转型而退休,也没出过一次差错,她兼任的指标员工作也月月获得好评。

大妹在单位是踏实工作的业务骨干,在家中是无所不能的顶梁柱。她为了家庭,任劳任怨,还孜孜不倦地学习新知识。她会修理家用电器出现的小毛病,会使用榔头、镟子、电笔等工具,甚至会修理抽水马桶。有一次暑假,我上大妹家附近学生家访问,老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急匆匆奔向大妹家躲雨,门开着人却不在,过了十来分钟,大妹像落汤鸡一样跑进屋,她说刚才在屋顶更换有裂缝的平瓦,我大声责备她:“你不要命了!快去洗澡换衣裳!”就是那一天,她作出了翻建新房的大胆决定。为此,她下班回家加紧编织手工活以增加收入,后来为了还债,退休第二天就去装潢市场打工,一打就是十年。

长期的劳累,大妹终于病倒了。2013年2月在华山医院动了胰腺癌手术,两年多来,大妹勇敢地与病魔搏斗,闯过了胰腺癌术后平均5个月的生存期,医生说她创造了奇迹。最近病况急剧恶化,病灶大面积转移,命悬一线。大腿骨折的我躺在床上干着急,只能让妻子每天熬一碗枫斗虫草汤送去。令我意想不到是,大妹坐着轮椅,由二妹和护工推着看望我。病入膏肓的大妹佝偻着身体蜷缩在轮椅上,短短5分钟的兄妹见面犹如生死诀别,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得到的消息越来越揪心,一天三针的吗啡已不起作用,但是她拼命坚持着,她对探望的亲友断断续续说,她要硬撑到外孙女大考结束。

大妹啊,我多么希望时光倒流,让你穿着花衣服为我们唱一首《小燕子》,像小时候那样翩翩起舞。

退休也忙碌

文/陶诗秀

退休前觉得工作总是忙,一旦退休一切都会轻松了:睡到自然醒,精神没压力,一天可以无所事事悠闲自得。夏天,可以没有时间限制地在公园树下乘凉;冬日,可以懒懒地在门前太阳之下发呆。但真正退休一段时间后,却发现一切并非如此。一次见到高中毕业后40多年未见、刚退休的同学,问他:“最近忙些什么呢?”没想到他竟说:“忙退休啊!”

过去只听说忙工作,现在说忙退休,真是一个很新鲜的说法。细想下去也有理由。

到底忙什么呢?一、带孙子;二、参加老年大学各专业班;三、做家务;四、参加不同朋友群的饮茶聚会;五、旅行;六、其他属于自己的个性事宜。

这些活动除了带孙子及做家务是传统的忙之外,其余各项都是新时代的新玩意。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参加各类饮茶聚会和参与旅游,成了当今城市老人最乐此不疲的两大忙。

自从有了微信这一社交工具之后,再难找的人只要想找一定可以找得到。不同时期的同学朋友时不时都会发起聚会,君不见当今酒楼饭店,常常爆满,其中不乏兴高采烈的老年人在聚会。忙赶场、忙回忆,我就常常为几个不同朋友圈同时约某一天聚会不能分身而头疼。

还有旅行,这几乎是近年退休人员最喜欢的选择。过去几十年忙工作且穷。现在有钱有闲,不仅仅是桂林,还有黄山、庐山、华山,冬天哈尔滨冰雪,夏天海南岛的沙滩,更远的是美国加州的阳光、加勒比海,还有俄罗斯冬宫、夏宫及欧洲的大城与小镇……都是要去的地方。

退休的人都有这么一种心态:要赶紧去,60岁到70岁是旅游的黄金时段,再老就走不动了。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不少人马不停蹄地出游,走东走西,国内国外都要去看看,只有时间不够用。这么多样的忙加起来,说“忙退休”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甚至很确切!

我的一位旧同事,忙旅游已经到了达人的程度,不但专业而且成瘾了,只要半个月在家里就不安稳。退休前,她把在一轮牛市中所赚的几十万元作为旅行专用款,现在已用了七八成,见多识广、精气神十足正是她现在的状态。还有一个同学,痴迷于拍摄,忙于奔走于各种花鸟虫鱼展,拍出来的照片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当然还有忙跳舞、忙烹饪者,各人有各人的爱好。

与在职时的忙不同,退休之忙,是快乐的忙,是幸福的忙。

退休卖萝卜

文/刘椿山

我住的地方在城乡接合部,每天早上都有一些郊区的菜农,把菜挑到我们小区门口来卖。

腊月二十三,小年儿。晚上要招待亲戚吃饭,一早我便去小区门口买菜。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卖萝卜的老头很是吸引眼球,面前的筐子里只有萝卜。

我在老人那里买了两根又粗又长的白萝卜,准备离开时说了一句:“我看您不像卖菜的。”

老人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那你说我是做什么的?”“我看您像干部。”接着又补充,“退休的那种。”“小伙子,有眼光。”“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为什么还出来卖萝卜呢?”

老人朝我递了一根烟:“抽吗?”我摇了摇头。老人为自己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说完还自嘲地“哈哈”笑起来。

“可您哪来的地种萝卜?”“找邻居要的。”“家里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老伴和儿女呢?”问完这话,我便觉得不妥。老人不觉得什么,说:“老伴五年前去世了,一儿一女都在美国。”“春节他们都不回来过年吗?”“不回来,他们都想我去国外过。”老人吸了一口烟说:“中国的年,到国外去过,有什么意思?”“您是觉得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所以就出来卖萝卜,并且这些萝卜本来您是种来自己吃的?”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平时不回来看您吗?”“一年回来一次, 住个十来天就走了。”老人回答得很无奈。“干脆去儿女那边住吧。”“去生活过一段时间,不习惯就回来了。”老人将手中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那天我欲将老人的萝卜全部买下来,可他不同意,开玩笑说,如果我一下子把他的萝卜全买光的话,那不等于买光了他的快乐。

想想也是,老人卖的不是萝卜,而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