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鞭炮的文章
放鞭炮的文章(精选20篇)
我的窗
透过沾满风尘的纱窗,看到对面七楼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我端坐在窗前,希望描绘出他们的幸福。
六楼的书房,奋斗的身影,年轻的小伙在做高考前最后的冲刺。
对面有位奶奶站在钢条圈围着的窗前,不知谁留下她孤独地张望。楼上的鸽子,洁白的羽翼,优美的体型,灵动的双眼,在笼中踱着步,尔后栖息。
鸟儿们细语话别,仿佛怕打扰了疲倦的人们。它们每天都是欢乐的,下雨天,晴天,都可以听到他们的歌声。明天,新的一天,他们又开始歌唱。
夜,披着黑色的薄纱,笼了下来。
晚风吹来,打一喷嚏,拉上窗帘。
短促的鞭炮声传来,又一位老人辞世,这样的时节,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鞭炮声。
高跟鞋发出充满诱惑的声响,这样的一天结束了。
春节的味道
文/宇逸
春节的味道
每到年底,走亲访友是少不了的,拜个年,道个喜,携一点礼物敬长辈。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也就没有去哪位领导那里觍着脸行贿的必要,没有了繁文缛节的尴尬场面。
回家过年是千万客居他乡者的心愿,回家过年也是游子的大考——几多欢乐几多愁:发财者盘点着囊中的钱包,开着轿车到处招摇,脸上写满了自豪;打工者,手摸囊中的钞票,盘算着一年的开销,聚会的餐桌上,躲避亲友们的探讨。
如果说还在年少时,春节挨近,内心充满期待——蒸年糕、置年货、购糖果,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还有压岁钱等,这些令人兴奋。
如今人到中年,不再有小少时的激动,不再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内心分外的恬淡。我常年在家守着一个店面,体念不到游子归心似箭的心情,体会不到久别重逢时的激动!没有别离的伤痛,也就没有团聚的喜悦。过年于我如流星般从空中划过,并没有留下印痕;过年于一个游子,就好像人生的一个驿站,记下他(她)的足迹。
过年了,午夜,敲响了蛇年的钟声,整个夜空银蛇舞动,四面村庄鞭炮齐鸣。抖动的夜空摇醒了浅睡的我,飘荡的硝烟使我感受到新年的来临。躺在床上,无法熟睡,时稀时密时近时远的鞭炮声在夜空中爆响。
天亮了,起床开门,新的一天开始了。整个街道空空荡荡,这是一年中最为冷清的一天。充盈眼帘的是满街鞭炮碎屑,不时的嘭——啪——的炸响,嗅到的满是火药味,这就是新年的味道。我暗自遐思,假如过年没有鞭炮的燃放,是悲是喜?是文明的进步还是国粹的丢失?
大年初一的小镇分外的冷清,如果你喜欢搓麻将或者打牌的,还可以找到几个赌友打发时光。可是我缺少这样的雅兴,唯爱看书,苦乐自知。假如说看书使我感到生活充实,那么网友的短信使我快乐,。新年了,放下手中的一切,我向网友送去新春的祝福!
望年
文/余运桥
腊八节一过,大年三十说来就来了,鞭炮声也日渐多起来,此起彼伏吆喝着人们赶紧启程往家赶。而我却一度在走与留的困惑中纠结,走则携妻带女,长途奔袭,注定疲惫,留则故乡的父母和异乡的自己忍受孤独,思念难耐,真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老家武汉蔡甸区侏儒山,有“年关”之说:“年关年关,年年是关”。每到这个时候,讨债的、结婚的、庆生祝寿的往往应接不暇,过了一关又一关,往往令一家之主痛苦不堪。那里还盛传“小伢盼过年,大人盼种田”之类的乡间俚语。小伢们(小娃娃们)盼过年是希望能得到压岁钱、穿上新衣裳。而大人们则不然,盼望过年能早点打开春天的门,赶种庄稼,收获希望,好让一家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如今到了年关,我竟真不知道这一关该咋过!
我是穷孩子出身,幼时盼望过年和小伢们的心情一样迫切。但压岁钱自然是没有的,新衣服更是不敢奢望,唯一比平时好一点的是能借走亲访友之机吃上几顿美食,以解一年之馋。过年本是一家团聚相守的日子,但穷人家的小伢们过年都被使劲往外赶,无非是想沾点油水。我现在还记得初二去舅妈家尝到的腊肉煮豆皮。腊肉肥而不腻,散发着绿油油的光亮,豆皮是新米夹杂着少许黄豆粉做成的,软酥香甜,吃上一大碗还嫌不够。还有初一去三姨妈家吃到的莲藕炖排骨。蔡甸是中国着名的莲藕之乡,盛产鲜嫩肥脆的野莲藕,莲藕炖排骨自然是一道故乡特有的美食。三姨妈家和我家住一个村子,初一早晨去她家,拜个年,吃碗莲藕炖排骨,真是两全其美。初三初四就去远一点的大姨妈、小姨妈家,吃她们做的糍粑、汤圆、鸡蛋面,美美撮上一顿,满载而归。
现在想起来,父亲和娘逼我们几个兄弟姊妹出去拜年,虽有让我们沾点油水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有一份联络感情、增进亲情的强烈愿望。他们常说,“亲戚不来往,血脉不周流”。“农忙种庄稼,过年走亲戚”。平时大家都忙家事农事,难有时间走亲访友。春节期间,你来我往,谈白聊天,百无禁忌。既品尝了美食,又增进了感情,这或许就是春节经久的魅力所在,也是如我一样的游子节前急切盼归的原因。
如今离家久了,对家的思念随着年关迫近而迫切,满脑子折腾的都是年事。印象最深的是父亲在大年三十那一天虔诚操弄的那些仪式,常常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晃来晃去。每到这一天,父亲总要赶早起来,扎上一个长长的扫把,戴起草帽,四处打扫家里的扬尘,从墙角到房梁,一丝不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定要去掉一年的晦气。忙到下午,他就熬一碗米糊,在前、后门贴上门神“秦叔宝、尉迟恭”和“关羽、张飞”的画像驱邪辟鬼,在大门两侧贴上对子祈福求安,在窗户贴上“姜太公在此”,在鸡笼贴上“六畜兴旺”。等天暗下来,父亲就带上纸、香和蜡烛,到村口公公庙敬土地公公,叩三个响头。
天刚一擦黑,父亲就会挨个房间把电灯打开,让全家灯火通明,说是要祛除黑暗、迎接光明。我幼时电还是稀缺之物,只能到春节才通上几天,但电灯也是像萤火虫一样微弱,电价也不菲。即便如此,父亲也会破费亮上一整晚的电灯辞旧迎新。晚上父亲就值守灶台,燃起劈柴,慢火卤煮莲藕、猪肉、鸡肉之类,一宿也不让灶火熄灭,寓意新年生活红红火火。有时还把鞭炮散开摊放在筛子里,端进厨房小桌子上烘烤一阵,好让鞭炮燃放时欢快尽兴。父亲说,鞭炮中途熄灭了不是好兆头,往往一年都不顺。为了燃放好鞭炮,他每年都要把鞭炮烘干后缠绕在两根长竹竿上,除夕时尽量让鞭炮放得更长久更利索一些。缠鞭炮时总有一些零星鞭炮掉落下来,父亲舍不得扔掉,就拿给我们几兄弟姊妹放。其实这也是我过年时的念想,我从不敢奢望能有什么各式各样的烟花,能有几十颗鞭炮就很知足了。因为年幼,我很难陪父亲守岁一整夜,放完鞭炮,吃点“麻叶子”(爆米花糖)就困了睡去。朦朦胧胧中听到父亲喊了,已是鸡叫声遍地,天也快亮了。赶紧起床,穿上干净衣裳,做好除夕的准备。这时满屋子都弥漫着卤菜的香味,我们忍不住也要去偷吃几口。父亲也已在堂屋神龛上点燃两根红蜡烛,烧上三根长香,在香烛前面摆上三个盛满糯米饭的小酒杯和一个放着一条风干的红鲤鱼、一块腊肉、一堆冥纸、一把香、三根蜡烛的盘子。堂屋里则放上一大捆干芦苇梗,这些普通的芦苇梗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有一个别有韵味的名字,叫做“发拔柴”,蕴含发大财当大官的良好愿望。当听到邻居家的鞭炮声响过后,父亲就赶紧带上雷管炸药,跑到离村子较远的空旷稻田里,三声巨响震耳欲聋,父亲回来了。他在堂屋里点燃大捆“发拔柴”,一语不发、满脸肃穆、低头弯腰地抱着熊熊燃烧的“发拔柴”走出屋外,搁在石凳上,把我家屋前照得通透敞亮。然后再返回屋内,端起神龛上的盘子走到屋前角落处,极其庄重地点上三炷香和两根蜡烛,烧上一堆冥纸,先面朝东方作三个揖,再面朝香烛作三个揖,口中则反复叨念“请菩萨保佑伢们无辛无憾”(没有辛苦和遗憾)。最后父亲就回到屋内扛出卷有鞭炮的长竹竿,架在屋前树丫子上,点燃鞭炮,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响彻云霄,我们亦如迸溅的鞭炮活力飞扬、激情四射。鞭炮燃尽,我们家新的一年就正式启程了。
多年后,有一次我问父亲,为什么不早一点放鞭炮,非得等在别人家后面,等到快要天亮了才放?父亲说,我们是地主家庭,家庭成分不好,年年挨批,哪敢在别人家前面放鞭炮?再说天快亮了放鞭炮,也是盼望有天明的那一刻!或许父亲的怯懦与倔强、脆弱与坚强、失望与念想,都深藏于大年三十那些虔诚的仪式中,异常的精致与悲壮!我知道爷爷在父亲六岁时就病逝了,留给奶奶、父亲和叔叔几十亩地、一大栋房子和一顶“地主”的帽子。也见过父亲被一个“贫下中农”一拳打倒在地,不敢吱声,黯黯爬起来走回家。还见过父亲屡屡从田间地头一身淤泥回来喝点稀饭就赶去挣工分。如果换做我,我甚至不敢想象是否能坚持到今天。有一年回家过年,我和哥哥坚持在初一零点就燃放了鞭炮,不再等待即将天亮的那一刻。我们希望父亲能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会。那一晚我们还燃放了十多个烟花,几乎灿烂了半个村子的夜空,也终于灿烂了父亲的脸。父亲说,几十年都没有这么过过这样的好日子,只可惜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真想多活几年,多看看好光景。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身体,我的眼里霎时注满泪水,泄了一地。父亲三年前查出患上了膀胱癌,前年我趁部队转业安置间隙回了一趟家,陪他和娘过了一次年。七十六岁的父亲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和城里同龄人简直无法相比,注定时日不多了。无论我怎样解释,他和娘都半信半疑,担心我转业是因为犯错被部队赶走了。直到我走上新的工作岗位,看到我邮寄包裹上单位的确切地址,他们才终于把心放下。
有时我就很纳闷,我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不知为何父亲和娘还当我老没长大,如果每个星期不打电话向他们报一次平安,他们就打来电话追问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问我工作顺不顺,提醒我要夹着尾巴做人,天冷了多加点衣服,感冒了注意吃药,云云。但一想到自己也是这样提醒十三岁的女儿,心里也就释然了。树高千尺也离不开根,叶茎总是血肉相连、心灵相通,孩子是父母放飞的雏鸟,飞得再远也飞不出父母这片广袤的天空。当我们的父母越来越老了,他们也会越来越想紧紧攥住对我们的爱,这就是牵挂难以名状的幸福,是亲情耐人寻味的真谛,是故乡无法描绘的诱惑。倘若父母不在了,我们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漂泊何处,故乡也就成了异乡,永远再难以亲近、无法触摸,只能在泪中怀想,在梦中守望。
于是兴冲冲地打电话回家,告知父亲今年春节可能回去,哪知父亲说能回家当然好,不能回家也无妨,一定要以工作为重,以女儿的学习为重,年过完了,还有一长串日子等着我们,马虎不得。这就是我的父亲和娘,曾经为了我有一点出息,在几十里外的地方承包十多亩地挣钱供我读高中。这就是我的父亲和娘,即使内心是多么渴望在春节能儿孙绕膝,但也始终深藏于心,哪怕是孤独和委屈自己。
不管怎样,这个春节我得带妻女回去,代替年迈的父亲和娘打扫扬尘、贴门神对子、燃放鞭炮,让他们好好休息,过一个欢乐祥和的年,也让妻女分享一下大孝与真爱的滋味,感受一下故乡的博大与纯粹,更让我在乡音乡土乡情中能得到些许心理安慰!
过年之乐
文/康玉琨
人们大多具有恋旧情结,因此,总觉得如今的年味不如往年来得浓。
爆竹声声除旧岁,笑声朗朗迎新春。在阵阵鞭炮声的催促下,新的一年迈着轻松的脚步款款而至。那时的我们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与我们结伴而行的是“月光光,秀才郎,骑马仔,过三堂”的民谣,以及“天上星,亮晶晶,我在大桥望北京”的诗句。过年一到,许多愿望可以得到满足,放鞭炮、穿新衣、吃肉、玩……简单而快乐。有一年大年初一的下午,一挂六分钱的鞭炮放完了,我们竹溪大队买不到了。我就约上几个小伙伴,边玩边走,来到玉斗公社,可惜这儿也只剩下大个儿的“二踢脚”之类,我们舍不得买,就继续向坑仔口公社进发,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为了走捷径,我们选择难走的小路、山路。到了坑仔口,我们如愿以偿买到了六分钱一挂的鞭炮,简直如获至宝。那种快乐,记忆犹新。
后来,我结婚成家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过年的时候,最盼望的是,在医院工作的妻子春节不用加班,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也就退而求其次,希望她大年三十不必上夜班。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其乐融融。连续多年,春晚成了我们一家过年的“必修课”,不管人们对其评价如何。零点前后,我们还有一件事忙得不亦乐乎,那就是给在老家的亲人一个个打电话,祝他们新年快乐!给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发短信,向他们表示新年的祝贺!有的短信是原创,有的则是“复制”“粘贴”,但心是真诚的,祝愿是美好的。有一次,给一个杂志编辑发短信“过年好,过了年更好!”,那编辑回复“言简意赅,内涵丰富,祝福满满,同乐!”对此,我心里美滋滋的。
如今,我已过了知天命之年。虽然仍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穿新衣”之类的愿望随时都可以实现,用不着等到过年,心态也就渐趋淡然。过年的时候,更盼望的是家人团聚、亲人健康。这几年,老父亲身体不好,我们全家都回农村老家,与父亲相伴,与弟弟一家团聚。大年三十,父亲喜欢打牌, 我们全家分成两拨,一拨涛声依旧看春晚,一拨吆五喝六打扑克,乐此不疲。零点将到的时候,我们就把八仙桌抬到家门口,摆上年糕、鱼肉、糖品和水果等各种贡品,点上香烛,燃放起大串的鞭炮和冲天的烟花,在家家户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迎接新年的到来,期待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其实,过年之乐,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而家人团聚的浓浓亲情,以及对未来更美好生活的期盼之心则是不变的。
父亲
文/徐竞草
那些年,西瓜成熟待摘时,亦是“防卫工作”最吃紧之时,每晚,父亲都要带着我,在瓜田里看瓜。
被父亲统称为“害物”的野猪、獾子、老鼠等,会在夜色的掩护下,来瓜田里偷食西瓜。它们只要朝瓜上咬一口,这个瓜就算破相了。
为了阻止这些“害物”偷瓜吃,每隔半小时,我跟父亲就要打着手电筒,绕着瓜田巡逻一次,一旦发现“害物”,立即驱赶。
这是一项非常容易犯困的工作,上半夜,我还能强打精神,但到下半夜,我就不行了,睡在瓜棚里不想出去。巡逻的任务,只能由父亲独自完成。
但父亲也没法坚持太久,他也想躺下睡会儿。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买来一串串鞭炮放在瓜棚里,在下半夜时不时点燃一串,用力扔出去,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鞭炮声的确能吓走“害物”,但也会吵醒我,我就会气呼呼地责怪父亲。父亲听后从不生气,但也不会因此停止放鞭炮。
这是为什么呢?这个疑问曾一度困扰我。
后来,我才理解了父亲。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并对我抱有愧疚之心,所以即便我对他有大不敬,他也不生气,忍了。
我做了父亲之后才明白,每一个好父亲,都会有忍性。
中元节随想
文/井上沙
吃罢午饭,便觉神思倦怠,刚躺在床上小憩一会,没想却被窗外不断的鞭炮声惊醒。不禁纳闷,非年非节,怎么来的鞭炮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这才告诉我说:“七月半了。”
七月半是指农历七月十五日,也就是中元节,俗称“鬼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之一,只是他的影响并没有清明、端午、中秋、春节等节日大。传说中,在七月初十这天,地府会大开鬼门关,放出全部鬼魂回家探亲。而在世间的家人则通过每日供奉三餐茶饭迎接亲人,直到七月十五当日,凡有新丧的人家,则需上新坟,而逝去多年的则找一块僻静之地,泼些水饭,焚些纸钱,鸣放鞭炮,恭送祖先上路,重回地府。现在的人们,对于过中元,已逐渐的剔除了迷信色彩,保留祭奠形式,作为对祖先的缅怀和纪念。
小时还在农村时,每逢中元节,我和童年玩伴们都会感到害怕。因为大人们总是耳提面命的告知我们说这几天是放鬼的日子,外面到处都是,还特别叮嘱我们不要动地下的石头,每个石头下都会藏匿一个鬼魂。对于幼小的我来说,对世界的认识一知半解,所以特别相信大人口中的“鬼”是正式存在的。
听着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的鞭炮声,午休是不能继续了,便坐在母亲身边陪着闲聊。在收费站上班,离家遥远,也只有在休假时在家的几天能陪陪家人。看着母亲,我疑惑道:“妈,你怎么没有和爸爸回老家烧纸?”每一年这个时候,父母都是要回老家的,而我们这小一辈的因为工作的原因,倒是难得回去一次。
“我昨天在楼下小巷边已经烧了。你爷爷和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当他们过了以后,年久了就不用回乡下去了,在城里也一样。”母亲有点忧伤的回道。
我不由回想起他们往昔的音容笑貌,不觉中他们已相继逝去多年,记忆已有些模糊不清,回过神来看到母亲头上的白发,想想自己也即将步入中年,不由的感叹时光的流逝和人生的短暂。
鞭炮声里的电视情结
文/曹宏安
我家买电视很晚,当然是家里穷的缘故。如果当年父母不是为了磨豆腐供我上高中,恐怕上世纪八十年代照明线也难扯上,更不用说买电视了。但电视没少看,感觉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儿都有。
第一种是甜甜的滋味儿。最早看电视是在大队部后面木楼上,全村就只有这么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木屋里人山人海都是些年轻人,去晚的和体弱的因为挤不动被淘汰出局,只好在外围悻悻地转圈儿。记得电视里播放的是《大西洋底来的人》,这是我第一次了解外面的世界,给人离奇神秘的感觉。我当时小,但去得早,还能占个位置,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多少天就结束了,原因是春节里那几天人过多,小木屋竟被挤塌了,人们都从楼上坠下去,幸好人没有事,倒是电视机没有了声音影像,小木屋就此关闭。
第二种滋味是酸酸的。当《大西洋底来的人》快要被淡忘的时候,庆玉叔家买来了全队第一台熊猫牌14吋黑白电视机,全队人都到庆玉叔家看。院里放了张小木桌,电视机就搁在上面,院里人满满的,整整齐齐地并排坐着,人们谈论着说笑着,还有几个男人在边看边吐着烟雾,小院里洋溢着幸福欢乐的气氛。
看电视时间段集中在夏夜和冬夜。夏夜天热,必须在院子里看,而冬夜漫长且天冷,肯定要放在屋里看。人们,特别是孩子们对电视的痴迷已经达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有几家在底下暗暗地攒劲儿。仅过一年,树根爷就搬回来了一台。又过一年振宇哥家也搬回一台。都还是黑白的,尺寸也没有变,只是牌子多了,凯歌、金星、熊猫都有。
我还是爱看电视,对这个世界开始重新审视。突然发现自己长高了,同时也在电视的喧闹声中走到了从县城高中毕业。
我在有电视的几家之间转悠着看,看的回数少起来,或者只有除夕和春节的几天里。去别人家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看电视不需要再搬凳子,因为所有家电视机都放在床尾,主人一家围坐床上,我可以坐在床沿。除夕夜,主人早选好台,一家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围在机前等待着春晚的到来,他们都会热情相让,这反而会让我的心酸酸的,甚至有了些难受的感觉。
我终于买到了自己的第一台电视机,彩色的,不过是半旧的。春节前,我听了朝爷的主意,在谷水会上买的,试的时候图像声音好清晰。在回车站的路上,我用买的一片窗帘布裹着这个大疙瘩一步步走着。这条路很长,大疙瘩很重,我走得很吃力。我觉得它不仅仅是一条路,更像极了我的人生。我被后面一阵听不清的声音吵醒,扭头发现是一辆破旧的脚蹬三轮在一直缠着,我很明白,最后狠狠了心没给他这个机会。
除夕夜,门外到处都在放着鞭炮,我、妻子、儿子第一次围坐在电视机前,吃着香喷喷的饺子观看着那年的央视春晚盛会。我还喝了些小酒,有点儿醉醺醺的,胸中一团灼热,心里是辣辣的。
过年
文/足迹
初一那天,婆子说:过了初一,这个年就好象过完了。我对过年没什么感情,因为过年对我来说,从来就没什么特别,还不如平常。现在自然的有点盼过年了,那是每年和孩子团聚的时期。
过年最讨厌的事,就是放鞭炮。说是给人们带来喜庆,其实,你认真的总结放鞭炮,没有一件好事,全是灾难。几十年来,我发现越穷的人越喜欢放鞭炮,总是寄希望于来年象鞭炮那样红红火火,他们就没想到红红火火的“灾难”。我不敢说放鞭炮是“愚昧”,至少没给那些放鞭炮的人带来什么好处。
今天初三了,同学约会。昨天,我在廊桥咖啡订了个最大的包厢。电话只约到了四个人,其中二个是夫妻。是感情淡了,不是。是工作比以前忙了,更不是。广东的那几个大老板,打电话来说,他们在广东聚了。南昌的老板,现在还没个电话。就剩我们几个吉安的穷人了。 我想,这应该是人性的回归。昨天,听说在外地的中学同学初四回来,每年也会有一约的。
我的脑子里,很难找到什么有关春节特殊的回忆。可能是在我刚有记忆的那一年春节,我得了二毛钱。花一毛五买了一个打火药的玩意,样子象橄榄,大小只有橄榄的四分之一,一头插了三根红红绿绿的鸡毛。中间掰开,放进火药,往天上了扔,掉地上就“啪”的一声。我高兴完了回家,大人们如临大敌:“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花钱,长大了那还得了……”,我真不知道发给我的钱,产权不归我。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压岁金钱。
文革其间,我最怕的就是过年。大街小巷里就剩我一人了,平时在那二个仅有的面店里偶尔还能喝到几滴面汤,现在也关门了。整个世界赋予我的只有饥饿和刺骨的寒风、冰雪。
做木匠以后,我也不喜欢春节。我家的春节气氛不好,我总想和朋友在一起,可是朋友要回家过年,又剩我孤零零的一人。
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家,过年才真有意思。从哪会儿开始,温暖、幸福、祥和的春节就没离开过我。
村童记忆之过年
在村童眼里,没有一种节日比家乡的春节隆重和更有味道。
冬天来临的时候,便是开始盼望着寒假,因为一个学期的结束,意味着新年已然开始。在外打工的村民逐渐背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那时的打工其实很单一,就是到城市去做泥瓦工,无意识中为城市的建设出力出汗。所以冬天一到,“泥瓦工”们就开始了漫长的假期,这正好中了与家人团聚在热炕头的美意。这样看来,村童长辈的年似乎来的更早,“放假”对于村童和长辈都是年的开始,而团聚更是不可缺少的喜悦。
长辈用辛苦一年的血汗钱开始为村童置办着年货,鞭炮自然是村童最爱了。从“大地红”到“花花炮”,从“钻天猴”到“响天雷”,在村童的衣兜里布满了“火药”的味道。山村开始了零零星星的鞭炮声,从村头到村尾,到处都能看到村童们的身影,到处都能看到鞭炮的碎纸。
在村童眼里,鞭炮的威力都在掌控之中,“小鞭”也好,“双响”也罢,都可以在手中从容的点燃,真是做到了指哪响哪。夜晚的来临伴着星星点点的烟花,让山村的美丽继续持续。小伙伴们一人手提一个红红的小灯笼,走东家、串西家,让天真的笑声在山村的夜空中伴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成为一道暖暖的风景。
儿时山村平素的饮食都比较清单,菜是自家菜园产的,再变着法做都是素食为主。而随着新年的临近,各家开始把喂了一年的肥猪杀掉,于是荤菜开始抢了青菜的风头。大部分村童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改善”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却与生俱来的讨厌猪肉,听好了是讨厌猪肉而不是讨厌猪啊。理由很简单,猪肉味一入鼻肚子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于是我就成了家乡为数不多的素食主义者。当然我的素食的概念仅仅是不吃猪肉,做为新年时刻的奖励,父母会经常做我喜欢吃的鱼和野兔来为我解谗。
在记忆不是非常健全的年纪里,村童的新年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鞭炮、红灯笼、鱼和野兔,和小伙伴没黑夜没白天的在外面疯玩。终于明白,过年对于村童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家。而欲望这个词并没有很早的植入村童的思维。因为,想吃的无非是鱼和野兔,想玩的无非是鞭炮和灯笼,而整个山村都是家就无所谓什么时候回家。
那时那刻、那番美好告诉村童:过年是放假,过年是放鞭炮,过年是在山村里闹翻了天,过年是村童享受家乡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捡鞭炮
文/刘卫
小时,每年春节期间,县城几个燃放鞭炮的节点是男孩的盛事。我们捂着耳朵,在鞭炮屑里翻找,总能寻到漏网之鱼,然后在街头巷口等处放着玩。为节日添喜,延长着年味。
虽然那会儿我们不差钱,父母或多或少给了点,但小伙伴们仍乐此不疲。一来花自己有限的压岁钱,有些舍不得;二来通过劳动,更有获得感。
多次历练,我们总结出几个峰值期。一是除夕“接年”,时钟在敲响十二点的那一刻,各家各户伸出长竹竿,比谁家的鞭炮放得响,时间长。啪啪啪,咚咚咚,间或穿插着“轰隆”巨响,此起彼伏,喜气冲天。天空映照得通红,浓烈的硝烟味飘荡起。此时,年的气氛烘托到顶点。等硝烟刚散,我和弟弟打着手电筒,迫不及待地冲过去,能捡到不少“战利品”。也能看到不少提着灯笼,打着手电筒找宝贝的小伙伴。如果谁捡到一只大鞭炮,众人会发出一阵尖叫,满眼羡慕。
再一个节点是正月初一开始拜年时,一些大户人家特别“好客”,燃放五百响或一千响的鞭炮迎贵客。此时,我们在家境殷实的门口守株待兔。响声刚止,就会涌上来一大群小伙伴。彼时人多“货”少,竞争激烈,也只能为捡漏遗失补缺。
最后的高峰期是初八开门时,为图吉利,新年里大发,街头的商户和单位竞相燃放鞭炮。有的店主豪爽,燃放一万响的鞭炮,这里面藏着许多没放好的鞭炮,甚至还有大家伙。鞭炮声就是在召唤。商家也乐见此情景,藉此招徕了人气。大人牵着孩子,躲得远远的;旁观的人群,捂耳拍手叫好,演奏着春节收尾的欢乐颂曲。
捡回来的鞭炮,被男孩子视为春节期间最好的玩物。认真清理,把没引线的鞭炮挑出来,扔掉,再把溅了雪水的鞭炮在炉子上翻烤,确保不是“哑炮”,免遭其他小伙伴嗤笑。那时火柴点燃鞭炮显得太奢侈,有人偷出奶奶的细香棍,随用随点。
我们玩到极致:有的把鞭炮绑在木头鸭子玩具身上,放进盛满水的盆里,齐齐点燃,木鸭被驱使向前,甚至翻滚,引得围观的小伙伴大声喝彩;有的放进空纸盒里,点燃后,一声闷响,盒盖炸上了“天”。开学后,把自己珍藏的大鞭炮带到学校。放在操场地上,由身手敏捷的体育老师集中点燃,消除了小同学燃放时的安全隐患。伴随着“冲天炮”的声声巨响,女同学吓得捂起耳朵,发出快乐的尖叫声。师生们年兴未了,简短的开学典礼过后,带着愉快的心情进入到教学中。
那时燃放捡来的鞭炮有些“江湖上的规矩”:不能对老人放,虽然小鞭炮响声轻,但是还是有可能吓出心脏病;不能对幼童放;也不能对男性中年人放,一旦惹上火,追上来,弄不好会挨揍。再就是放冲天炮要找旷野地方,而且得有大哥哥或叔叔陪同。所以,我们专盯那些上、放学的高年级女孩子,还有中年妇女,冷不丁在身边丢只“炸弹”。一时间,她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声责怪,或招致老嫂子的一顿臭骂:“谁家的孩子,这么淘?逮住你,让你娘好好地管教管教。大过年的,欠扁哦!”我们早跑得无踪无影,笑得透不过气来。
年节里的鞭炮
文/董竹林
在与太行山连接着的冀南老家,年的感觉,不是从日历本上翻到的,也不是从大人嘴里听来的,而是从天空中传来的鞭炮声中感知到的。“叭——叭”的炮响,从零星到密集,从散兵游骑到集团军激战,这才是人们心目中年的脚步。
童年的记忆中,老家前街北头路东,是村里唯一的小卖铺,那时叫供销社。年前,供销社常常进不少鞭炮和两响。货厨南头中间撂鞭炮的那格,吸引了我们更多的目光。早已磨得晶亮的几枚属于自己的钢镚儿,全让衣兜里那一串花花绿绿的鞭炮绽放成一脸的欢笑。
我有一远房亲戚,距离六七十里地,平时没有走动。尽管,我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记住的不是他们,是每年的腊月二十边上,是他们背上背着鞭炮来我们村里卖。
当时,我最大的自豪,就是亲戚挑起一挂挂鞭炮,立在跟前的大石头上面,点燃一声声、一阵阵的脆响,而我有资格站到圈的最里面。
过去,老家的集日最热闹。热闹的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声。所有的卖家,都会站在车子上高高挑起一挂挂鞭炮,不住地试放。个头小的如枪击,个头大者如炮轰,二踢脚腾空一跃晴天惊春雷。鞭炮无论大小,响声成串,竹筒里倒黄豆般干脆利索,最能吸引买主。近前的炮皮屑,能埋住厚厚的大头鞋。
除夕夜,就是鞭炮的集合战,那时的响声最热烈。人们就像赶点似的,要放都放,鞭炮声机关枪般地响成一片。忙坏了捡拾鞭炮的孩童。他们往往是正要赶向一家,身后近处的一家又响了,扭转头要去,旁边一家的院子里却噼啪开了。一时间不知去到哪家才好。
这也应了民间有“开门爆竹”一说。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家家户户开门的第一件事不就是要燃放爆竹吗?哔哔叭叭的爆竹声才能体现人们除旧迎新的情怀。
声响并非爆竹有之,但绝不是所有的声响都能给人们带来吉祥和喜庆的感觉。感觉,是有着血脉传承和记忆的。吉祥和喜庆,是和驱邪避害密不可分的。
古时候,人们途经深山露宿,他们在火中燃爆竹,用竹子的爆裂声驱逐令人寒热,使人得寒热病的鬼魅山臊。吓跑山臊,即驱逐瘟邪,才可得吉利平安。南朝梁代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记住了那些上古的人们:“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避山臊恶鬼。”到了唐初,瘟疫四起,有个叫李田的人,把硝石装在竹筒里,点燃后使其发出更大的声响和更浓烈的烟雾,结果驱散了山岚瘴气,制止了疫病流行。正是这盘根般的记忆的传承,变成了人们习性中的自觉。
一千多年,期望长生不老的道士,在炼丹炉前,促成了火药。火药出现后,人们将硝石、硫黄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了“爆仗”。到了宋代,民间开始普遍用纸筒和麻茎裹火药编成串做成“编炮”(即鞭炮)。正是这个普遍,才使得竹子不曾落根生节的地方的人们,也能够不费艰难就能够得到爆竹之乐。
于是,人们读到了唐刘禹锡“爆竹惊山鬼”句,读到了元稹的“乱骑残爆竹,争唾小旋风”和张说的“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更不用说家喻户晓的宋朝的宰相王安石的《元日》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无一不在印证着爆竹声响中那辞旧迎新的标志和人们喜庆心情的流露。
1931年和1932年的春节,已经年逾五十的鲁迅,即使在避难中,除夕也要买花爆十余,“与海婴同登屋顶燃放之”。1934年的他竟连放了三夜的花爆,“使隔壁的外国人也‘嘘’了起来:这却和花爆都成了我一年中仅有的高兴”。1935年春节,鲁迅更是说“十多年前,我看见人家过旧历年,是反对的,现在却心平气和,觉得倒还热闹,还买了一批花炮,明夜要放了”。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贫穷还是富裕,年节的爆竹声,它不仅仅烘托着喜庆,更是表达了人们心灵深处一种除旧迎新的原始冲动。爆竹声声,显示出的不是一股喷薄向上的力量和摧枯拉朽的气势吗?有人说,这是男人的脉搏,我要说,这是世上所有渴望新生活的人们的宣言……
童年的春节
文/王敬礼
春节临近,看到人们忙忙碌碌购置年货,总会勾起我对童年春节的回忆。
在那生活条件差,吃穿都不能满足的年代里,孩子们最盼望的 就是过春节了,因为过年才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有鞭炮放。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过年就这么简单。
记忆中的春节特别有年味,家家贴春联,户户放鞭炮。那时进了腊月就有年味了,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空中乱舞,鞭炮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腊月,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离春节还有二十几天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按照习俗,廿三祭灶、廿四扫房,廿五、廿六蒸年糕,还要赶集买年货,那个年代,年货不是很丰富,无非就是刀鱼,红糖、芹菜,还有肉。只有家道殷实的人家,才会杀鸡宰鹅的。但几乎每一家都会在那有限的鱼和肉上大做文章,炸刀鱼,做丸子,煮猪头。
除夕晚上我们家通常是煮猪头炖蘑菇。平时很少卖肉,要想实打实地解一会馋,也就是等着年除夕了。我们家兄弟四个,都是“吃饭没饱”的岁数,光吃猪头肉未必够我们打牙祭的,只好在肉里多加蘑菇。做好后,盛上一大海碗端上桌,香喷喷地扑面而来,我们便迫不及待大吃起来,这就是年复一年的除夕团圆饭了。
按照习俗,正月初一的清晨,家家户户一定要早起煮饺子,还要放鞭炮。当热气腾的饺子端上饭桌我们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一连吃上两三碗。吃过饺子穿上母亲、姐姐们做的新棉袄便跟在大人们后面挨家挨户拜年了。最大的收获就是鼓鼓囊囊的两口袋瓜子糖果。拜年回来整天会捂着耳朵放鞭炮,忘记了天冷,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但过年那几天,也显得异常慷慨。桌上的笸箩里摆着花生、瓜子、糖,但是,许吃不许往外拿,这对于惦记着吃,又惦记着玩的孩子们来说,无异是极大的遗憾。只好趁家长不注意,抓一把,揣到口袋里,溜出去疯跑,吃完了,回来再偷一把。更美好的是,平时惹了祸、淘了气,少不了挨一巴掌、踹上一脚,而到了春节,家长们和气了许多,对你有什么不满,也基本上采取宽大处理的豁达态度,顶多瞪你两眼。邻居们见面也比平时亲切多了,拜年时各个脸上笑容可掬,把所有的不快和郁闷都暂时搁在一边,你就觉得春节那段时间,空气是清爽的,天空是明亮的,人是自由的……
过完除夕,春节过了一半,后一半就开始走亲访友或者接待客人了。从正月初二开始背上苑斗,放上几个饽饽去三姑六姨家拜年 。饽饽通常是不会少的,中午能吃上一顿好饭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六,年也过得差不多了。
现在觉得年味不如以前了,关键是生活条件好了,渴望过年的心情也没有过去那么迫切了,尤其是小孩子,以前过年盼着有新衣穿,有好东西吃;现在呢,天天像过年,所以过年的味道也逐渐淡下去了。 童年的春节是美好的,是终生难以忘怀的。
低碳环保过春节
文/史久爱
俗话说:“新年到,新年到,女孩要花,男孩要炮。”记忆中,春节燃放鞭炮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对男孩子来说尤甚,总感觉那声声爆竹把节日的喜庆气氛推向了高潮,是春节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小时候,一进腊月,村里就开始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尽管大人们总说玩鞭炮太危险,禁止我们毫无节制地燃放,但我们却毫不放在心上。因为在那没多少玩具及娱乐设施的童年,鞭炮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新奇与刺激。记得当时村里有家加工鞭炮的小作坊,那家阿婆特好,有时会免费送一些鞭炮给我们小孩子玩。当然,更多时候是我们背着大人用少得可怜的压岁钱去买,然后陶醉在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与那闪电一样的光亮中!以至于每天我们都会玩得满手是炮灰,满头是纸屑,甚至连流出的鼻涕都是灰色的。最刻骨铭心的是我们还恶作剧地把鞭炮装在玻璃瓶里、陶瓷碗中、洗脸盆下燃放,用鞭炮轰吓过猪、羊、鸡、鸭等,为此没少遭受大人的批评与责骂,但这并不怎么影响我们欢愉的心情。只是中考前的那年春节,我最要好的一个小伙伴在燃放鞭炮时竟被炸瞎了一只眼,伤心与震惊的同时,这才意识到大人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后来隔年做鞭炮的阿婆的小孙子在家里玩炮时不慎引爆了库房里堆放的爆竹,致使全家三死一伤,至今已奔四的我提及鞭炮依然心有余悸。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新搬进来的这个小区家家户户仿佛有一种默契似的,几乎无人燃放鞭炮。春节期间,大家除了走亲访友外,有时会相邀去茶馆喝茶聊天、去卡拉唱歌跳舞、去棋馆下棋、去图书馆读书看报……无形之中,小区成了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没有鞭炮,小区干净、整洁,空气清新,对粉尘过敏的儿子在小区的游乐场玩耍时也不用戴口罩了;没有鞭炮,爱写文字的我就可以静心涂鸦了,素来睡觉很轻的婆婆睡得安稳了。对我们来说,没有鞭炮的春节一样年味十足。
鞭炮
文/奋发
贾元春元霄节时给贾宝玉贾迎春等兄妹出了道谜,谜面是:能使妖魔胆尽催,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贾宝玉等人很快地都猜出来了,谜底是鞭炮。其实并非贾宝玉等人个个聪明,而是贾元春谜面出得形象浅白加上贾宝玉等人身边的鞭炮声又不绝于耳的缘故。
传说中“年”是一个害人的妖魔,腊月最后一天出来害人,怎么办?人们想出了一个办法:用鞭炮声来赶走它。“啪啪啪……”一阵鞭炮声响后妖魔“年”吓得屁滚尿流,跑了。电影《地雷战》中的日本鬼子听到民兵装在铁皮箱内的鞭炮声响后,一样吓得不知所措,被民兵游击队牵着鼻子走。被鞭炮炸惨“妖魔”还有《带响的弓箭》里的特务,深山密林中,围剿特务的军民正愁找不到特务行踪时,密林里的一处上空响起了一声鞭炮声,为他们指明了方位,原来这是一个被特务挟持少年英雄用弓箭把点燃火索的炮仗送上天空。
鞭炮是易燃易爆物,人们利用这种特性,设制了一些娱乐游戏,如“攻炮城”,将一串鞭炮挂在一定高度的木杆上,由攻城手把手中已点燃了的一串鞭炮抛向木杆上鞭炮,以炮点炮,谁点着了,“城”就算被谁破了。还有像“线香点炮”,把拆散的鞭炮一颗颗埋在沙堆里,只露出一条条炮火索。玩游戏的人手执一根末端吊着根点燃的线香的小木棍,谁用这样的木棍点燃了鞭炮,谁就能得到奖励。……有了许多鞭炮游戏,节日就增添许多热闹的气氛。
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小时侯我好喜欢过年的日子哟。过年了,家里难免又要买回许多鞭炮,我就可以向父亲要来一串两串,把它拆散化整为零,一颗颗燃放,变换着各种花样尽情地玩。放完了还可以去拾人们燃放完没响的哑炮,或用压岁钱去买一些鞭炮来继续玩。玩法太多了,玩哑炮一是把它放在石板上用石块铁锤等砸,砸中了会“砰”的一声爆响。二是把哑炮外衣层层剥离见硝药后把它点燃“卟”一团耀眼的火焰便迅速腾起,半炸半烧。玩“天地炮”选择在除夕晚上11点59分50秒点燃,让它一声响在今年一声响在明年。最好玩最刺激的要数“炸雕堡”了,在溪边找个地瓜般大的蚂蚁窝,取一个鞭炮塞进窝去,“敌人”吓坏了,迅速涌出窝外,黑压压的一片,团团转,还转得整团整团往下掉,点燃炮索后“砰”的一声“碉堡”被掀掉大半边,“敌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小半边散发着硝烟的碉堡一个“敌人”也没有了。
虽然放鞭炮能营造热烈喜庆的气氛,让人玩得心跳开心,但是,玩鞭炮很危险的,容易出安全事故。记得有年正月初,在家乡玩得正欢,突然听到有人喊救火,跟着众乡亲到出事地点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放鞭炮把山烧了,还好救火的人多心齐,才很快地把山火扑灭了。电视报纸曾报道过比这更糟更惨的事故:某鞭炮厂爆炸了死M人伤N人失踪X人。也难怪有关部门对易燃易爆物管理那么严,一些城市还要禁止燃放鞭炮。是的,既然鞭炮危险放鞭炮玩鞭炮之前,我们首先要想到的应该是安全问题了。
年的期盼
文/吴东林
都觉得现在这年过的没有年味儿了。所谓没年味儿,无非就是说,过年没意思了。鞭炮不能放了,吃饭下馆子了,饺子不稀罕了,这样过年还有什么意思。
所谓年的味道?我觉得有一份期盼,有一份忙碌,还有一份热闹。这样似乎才能烘托“年”的氛围。
小时候过年是有一份期盼的,说是期盼实际上是一份强烈的渴望。渴望吃两顿饺子,渴望穿一件新衣裳,渴望买两挂鞭炮。过穷日子的时候,过年能吃上一顿不掺玉米面高粱面的白面馒头,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了,就是这种现在看来不能算是奢望的奢望,已经非常诱人了。农村实行责任制以后,老百姓可以把种下的粮食直接拉到自己家里了,可以把卖棉花的一叠叠大票子揣到自己兜里了,那过年就该嘚瑟嘚瑟了,可以敞开了吃饺子,可以大块的去割肉了,可以把鞭炮放的震天响,可以把崭新的年画贴满墙。街头上一站,集市上一逛,看那精气神,真长劲!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过年是非常忙碌的,忙年嘛!好像一过了腊月二十就开始为过年准备,一直准备到腊月二十九。
要剁饺子馅吧,要做豆腐吧,要炸丸子吧,要炖肉吧,要蒸馒头蒸供品像枣山呀寿桃呀什么的吧,需要干的事挺多,反正是不到年三十就永远有忙不完的活。然而,忙并快乐着!不忙,还叫过年吗?
说到忙年,就不能不说到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一种食品——煎饼。也许有人说,煎饼谁不知道,大街上到处都有卖的。我说的煎饼肯定不是这种。街上卖的煎饼,是山东的那种,或者说是天津的那种,都是薄煎饼。我们这里的煎饼是厚煎饼,像半个月亮一样,松软香甜,非常好吃。做煎饼的原料是小米面,在一个大瓷盆里和成糊,然后在屋里用青砖支上至少四个以上,直径有半尺多的,圆的铸铁鏊子。用棉花柴或者玉米芯生上火,把个屋里弄的是青烟缭绕。削几个白菜疙瘩,蘸上少许的油,抹在鏊子上,舀上一勺米面糊糊,浇到鏊子里,不到半分钟,煎饼熟了,然后对折成一个半月型,一个金黄的煎饼就做好了。有的还即兴发挥一下,把弄好的素饺子馅夹到煎饼里,更是锦上添花。像这种食品,家里每年都要做一大笸箩。
过年的热闹,还在于民俗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互展示。像舞狮子呀,耍龙灯呀,跑旱船呀,踩高跷呀等等,配上锣鼓笙唢呐,是最受老百姓欢迎的。我们村当时还能排演大的现代京剧,像《沙家浜》、《红灯记》,过年的时候,在学校操场的土台子上,大汽灯亮如白昼,台子下是里三层外三层,锣鼓家伙一打,大戏就开了场,过年嘛,就要的是个热闹喜庆。
要说热闹,还要去“炮市”。我们那里的“炮市”是在大集最北头的一个大坑里。每到过年的几个大集、庙会,那里就是黑压压的人流。卖鞭炮的市场跟别的市场不一样,因为说它是市场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大的擂台。十几二十几家卖鞭炮的站在高高的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比试谁的鞭炮响,鞭炮声此起彼伏,哪里有拉鞭放炮的,人流就涌向哪里,叫卖声、鞭炮声、人流的喊叫声交织成一个欢腾热闹的海洋!
过年是一年当中的节日盛典,既是对当年的总结,又涵盖着对来年的祝福与美好的祈盼。年嘛,也叫春节。可见,这份隆重也是在漫天的飞雪中献给绿色春天的典仪。为什么?因为春天代表着生机与希望!
年,就是在这样一种期盼中,一份忙碌中,一派红火和欢闹中,伴着雪花的飞舞,伴着喜庆的鞭炮,伴着酒的醇香,伴着重复了千百遍的祝福,走向一个崭新的春天!这才是年的味道!
童年的鞭炮年味儿
文/冯静武
每到过年,总会想到没有电视机前那段充满乡村气息的、早早期待着的童真年味儿。
“过大年,响大炮,柿子核桃克炕泡”。(克炕泡:娄烦方言,在满炕上滚来滚去)。对于当时比较贫困的吕梁山区的娄烦县,没有新鲜水果,没有奢侈糖果,摆上一些柿饼和滚在炕上的圆圆的核桃,就是过年的好吃食了。于是响炮就成了儿时最大的快乐、最为向往的事了。
买炮是要经济核算的,买多少鞭炮,买多少两响炮,买多少花炮,那是极其精准的。鞭炮买三串一百响的:三十晚上一串,初一早上一串,剩一串拆开一个一个放。两响炮呢,腊月二十三放一个,发旺火后放一个,高潮时分再放三到五个,初一早上接神放一个,再就是正月出门留着一个,因此有计划地买八九个。花炮是比较昂贵的观赏炮,往往是根据经济状况购买一些,只在年三十晚上,请出全家人围着观看,每个人的神态都是幸福的,在烟火的燃放中,展露着灿烂的笑容。
这其中我最喜爱的就是小小的鞭炮了。起初时,鞭炮只卖一百响、二百响的浏阳鞭。响一串儿鞭,绝对不会随意摆在地上,或者点着后扔在一边。那时,我们都是极其认真地将鞭炮挂在晾衣服的铁丝上、树枝上,或者拿一个长长的木棍挑在一端,小心翼翼地点燃,然后看着它在瞬息间响完,直到鼻子闻着炮药味儿,还等着那些尚未响了的、燃放缓慢的鞭炮,就在等候中,不时炸响几个才算收手。然后借着旺火的光亮,寻找没有燃爆的鞭炮。就在一定范围内,看到完整的小鞭便捡了起来,用手一捏,挑硬的放。到次日一早,放完接神炮后,再到周边巡视一番,将昨夜没有捡到的鞭炮,装在崭新的衣袋里。吃罢早饭,相约几个要好的同学,到响炮多的人家院里,再拾捡一番,当作一种胜利战果满载而归。
捡到的小鞭,如是有捻的,点燃后甩到空中听炸响,放到桶里听回响,埋在土里、雪中看小爆破。如是无捻子的,可从中间一分为二,把火药端相对着摆放,一起点燃后,看哪边的厉害,这叫“小两口打架”;还可将中间折断,但还连着一点,摆放成一个架子,然后横放一个有捻的鞭炮,把捻子穿过炮药,点燃后,在火光冲天后带有一声脆响,这叫“机关炮”。再就是将多个无捻的炮药抖了出来,堆放一张纸上,再溜出细细的一道药线,点燃一端后,呲溜一下燃过去引燃火药堆,一片火光过后,一团黑烟向上散去,那叫“孙猴登天”……
从除夕到正月初三,我们就和鞭炮粘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玩出新花样。更多的时候,几个淘气的男孩子,用手指捏住小鞭炮的屁股,点燃后不松手,看谁胆子大。随着一声爆响,就在龇牙咧嘴后,再看看震得发麻的拇指和食指,被小鞭屁股上的黄黏土熏成了黄色,但是,笑容却挂在每个孩子的脸上。
再后来,出现了一千响的鞭炮,个头儿也比原来的大了一些,我们称之为“千子鞭”。响起来不仅声音大,而且时间也长,那叫个过瘾。挂在树枝上都可连到地下,特别是响过后,一层红纸屑,真让人眼馋。谁家院子有了这一层红纸屑,那就是一种炫耀。再后来,在“千子鞭”的中间,插进了一些小炮,燃放起来更具乐感。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不时来一声大的声响,满含着多少儿时的快乐呀!
新年未闻鞭炮声
文/姚中华
在所有年俗当中,放鞭炮算得上是过年的头彩。今年全市禁放,街上看不到出售鞭炮的摊点,四处听不到放鞭炮的声音。年,在清净、和悦的气氛中悄然度过。
大年三十,满大街上都是人,蠕动的人流如同非洲角马过河一样壮观。走亲访友、逛街购物、回家吃团圆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快乐与笑意。这是年在中国人的脸上刻下特有的印记。大红的灯笼挂满了街道两旁,店铺的门上已经贴上了崭新的春联,还有一个个抢眼的福字。年味如同岁月深处飘出的醇香美酒,飘荡在依然料峭的寒风中。但是听不到鞭炮声。往年的这个时候,鞭炮如同报春的使者,早已按捺不住性子,在街头巷尾响成一片了。
年,在欢庆祥和的气氛中透露出一份特有的清净。这种清净从除夕到初一,一直延续到整个春节假日。我不禁有些感慨,平生还是第一次在没有鞭炮声中过年。
过年不放鞭炮,如同一桌丰盛的家宴缺少一道诱人的佳肴,心中难免有几许遗憾。自从记事开始,每年过年,放鞭炮似乎是不可或缺的一件事。人们把辞旧迎新祝福与心愿,寄托在迎接新年的曙光里,也寄托在一阵阵冲天而起的鞭炮声中。过新年,放鞭炮,世世代代传承的古老的习俗,其意义早已超出它的本身。那响彻在新年里的鞭炮声,是无言心声的流露,是驱灾辟邪的祈愿,更是祈福纳瑞的象征。
儿时,家乡春节放鞭炮的情景,如同挥之不去的影子,时时都会浮现在眼前。
岁月本无痕,年却被鞭炮声描绘得生动而具体。从除夕早晨开始,鞭炮声如同一场约定的接力赛,在远近的村庄中陆续响起,到了中午,更是响成一片。家乡风俗,年夜饭一般从下午三四点开始。饭前,家家户户都要放年饭炮,放完鞭炮之后,一家人才围拢在桌边,享用年夜饭大餐,年也才算真正开始。这时,远近村庄的鞭炮声愈加稠密,掀起第一轮高潮。
除夕之夜,室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鞭炮声却是不间断的。常常是,一家人围着炉火,一边吃着瓜子糖果,一边守岁。孩子们被一阵阵鞭炮声撩得毫无睡意,期盼着新年早早到来。午夜时分,鞭炮声开始越来越响,也越来越稠密,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家家户户开始燃放开门炮,鞭炮声像炸锅的豆子,噼里啪啦,响彻在乡村的夜空,也达到第二轮高潮。
年热闹多久,鞭炮便响得多久。放完了大年三十年饭炮、初一开门炮,接下来还有初三祝祭祈年、初五迎财神、十五元宵节等等。一次鞭炮声就是过年中一次兴奋点。寂静的乡村,鞭炮声如同快乐的使者,给年增添了几多欢乐,几多喜庆。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年,延续着古老的习俗,却又总是以新的面貌出现。今年的禁放新规,似乎一下子让人们与熟悉的鞭炮声挥手作别。
其实,鞭炮给人们带来欢乐、喜庆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困扰早已出现。尤其是在城市,且不说每一次在楼道里的炸响让人心有余悸,安全隐患令人担忧,一堆堆炮泥、炮屑让人避之不及,燃放后的烟雾就让脆弱的环境不堪重负。因此,当政府一纸禁令,人们便坦然接受。
没有鞭炮的陪伴、烘托,年,依然以特有的内涵向人们提供欢庆的舞台。春晚,如同一道年夜饭大餐,在万民期待的目光中准时与千家万户见面;一些似乎被岁月遗忘的年俗重新回到了人们面前,秧歌、舞龙、舞狮、踩街等各种民俗表演活跃在城市乡村。还有如今人们须臾不能离开的手机微信,从年三十开始,一波接一波的拜年祝福,从天而降的“红包雨”,让人目不暇接。年,有太多的喜庆方式让人们乐在其中。
初一出门,看到邻居门上张贴着一副传统春联: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是宋人王安石《元日》里的诗句。千百年来,这两句通俗易懂却又寓意深远的诗句,已被无数个家庭用作迎接新年的到来。今年,没有鞭炮除岁,新年的曙光依旧在人们的祝福声中,准时照耀在春潮涌动的大地。
其实,只要有团聚、有喜悦、有憧憬,欢乐祥和,年,无论怎么过,都会充实而美好。
乡村的年
文/梁惠娣
好像时光在村前的老槐树上打了个盹,眨了个眼,便到了年关。
老槐树上的天空,愈来愈清朗。洁白的云朵,像成群结队的绵羊,在悠闲地溜达。欢快的风在田野上游走,像调皮的乡野小孩蹦来跑去,吹皱了村前清瘦的河面。菜园里的蔬菜长势喜人。青菜绿油油的,像踌躇满志的少年。大椒像旧时的大户人家,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喜庆得很。扁豆像弯月翡翠,挂满了枝头。紫茄子害羞地躲在硕大的绿叶下,却藏不住它们那肥硕的身躯。还有小葱、小蒜、香菜、芹菜……一律鲜嫩欲滴的青翠。过年的餐桌上,红的大椒、紫的茄子、绿的青菜……那一道道菜,像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多么诱人,多么温暖。
快过年的时候,走在乡村的路上,总会见到一些平时鲜见的面孔。那是外出的游子,纷纷像归巢的鸟儿回到家乡来了。不管走多远,家乡总会有些人,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家过年。游子回家过年,是因为需要心灵深处,那些来自故乡、来自亲人的慰藉。路上遇见,流露的都是久违的笑脸,和那永远不改的乡音。乡音,就像装在老坛里香醇的酒,醉着游子漂泊的身心。
接近过年的时候,村里搭起了戏台,请了戏班子来做大戏。晚上,好戏开始,锣鼓筝弦被摆在戏台的一角,敲敲打打,吹拉弹拨,伴奏声如高山流水,悦耳动听。穿着各式戏服、化着浓妆的生旦净末丑纷纷陆续登场,咿咿呀呀地唱,演绎着一段段传奇故事。村里的老人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一边跟着节拍拍着大腿,一边跟着摇头晃脑地哼唱,完全沉浸在戏剧的世界里。小孩子的心思可不在看戏上,他们像欢喜的燕雀飞来飞去,呼朋唤友,买各种各样的零食,买小水枪,买弹珠,买花炮,买烟花,尽情地玩。
除夕当天中午,人们开始做年夜饭。东家大娘在宰鸡,西家大婶在杀鱼,北边新娶进门的新妇,在认真地洗菜。人们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过后,美味的饭菜端上了餐桌上。白切鸡、红烧肉、炸肉丸子、香焖茄子、腊肉青椒……家乡过年的餐桌上,少不了的一道菜是鱼,寄寓着人们年年有余的美好愿望。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那一顿年夜饭,是一年之中吃得最香最快乐的一顿饭。
将近子时,一声鞭炮的炸响,掀起了乡村过年的又一个高潮。乡村里过年,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代表着人们一年里的日子红红火火。人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鞭炮,拆开,长长的鞭炮能绕院子两三圈。除夕夜,“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忽远忽近,此起彼伏,绵绵延延地响一整夜,那一夜,我们通常兴奋得睡不着,于是走出去捡“哑炮”。那时候,每家每户门口的地上满是爆竹的红纸片,陡增几分喜庆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那是过年的味道。
乡村的年,是说不尽的欢乐与热闹。
放鞭炮
文/段宏波
小时候,我对过年的渴盼,一半来自对鞭炮的念想。
在乡村,腊月二十三祭过灶神之后,就算进入年关了。鞭炮声陡然多起来,年味因之而变浓。一听到鞭炮声,我的心就飞了,抓一把散鞭炮装进口袋,飞奔到大街上,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扯扯闲话,比比放鞭的技艺,互相打问:“你家过年放多少响的鞭?”。
那时候,放几百响的鞭已是奢侈,上千响只在梦中。初一早上的长鞭,让我盼之又盼,掰着指头数日子,终于挨到除夕,早早定好闹钟。
平时一贯赖床,但初一这天,我会起得比闹铃还早。打开房门,冷气袭来,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看,天还不亮,满天星星闪烁。我走进厨房,一盒长鞭在灶台上烘了一夜,摸起来纸声脆响,闻起来有火药的清香。找一根长竹竿,鞭炮拴在竿头,挑在空中,如垂下一长串红辣椒。放鞭炮我一向胆量十足,擦亮火柴,烧着引线,短暂“嗤嗤”之后,一长串“噼噼啪啪”的炸响,回声在村庄上空滚动。
陆陆续续,人们都起来了,整个早晨,鞭炮声此起彼伏,忽远忽近。
那时鞭炮粗糙,在一地纸花中,总有一些哑炮。我走街串巷,到处捡哑炮,直到把所有的口袋装满。
哑炮有些是有捻的,但很短,点着要马上扔。我手疾眼快,一手持火香,一手捏鞭炮,火头在捻上点一下,迅速斜向上抛出,空中炸开一朵纸花。更多的哑炮是没有捻的,玩起来更有趣。最简单的玩法,哑炮放石头上,用锤子砸,声音比似乎点火放炮更响亮。也有细致的玩法,哑炮从中间剪断,露出火药,火头一点,“呲呲”地喷火焰,像火枪一样。很多断开的哑炮,摆成复杂的图案,甲喷乙,乙喷丙,一根引燃下一根,火焰如蛇行走,煞是好看。
家里有一个旧搪瓷缸子,也屡屡被我用作放炮的道具。找一块很平的地面,缸口朝下,覆在炮上,露出一截引线。一声闷响,缸子如火箭一样,垂直飞起来,有时落到房顶的瓦垄上。最后一次飞到邻家院子里,从此罢手。
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娱乐越发多样,我对鞭炮也悄悄失去兴趣。但那些因鞭炮而璀璨的时光,会永远亮在心里。
琼华祖屋那鞭炮杆
文/陈恩睿
有同事相邀,我们来到了海口市长流镇琼华村。
老村区,那高低错落、密密麻麻、深黑灰色的房屋间,竖立着一根根银灰色的杆子。这些杆子笔直而纤细,高约十米;阳光下,闪亮闪亮的。远看,宛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农村普遍使用的室外电视天线。
疑惑间,请教领路村干部谭高亮。“现在村里不都使用数字电视了,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室外电视天线?”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便扭起头笑弯了腰。“就知道你会开这种玩笑,够幽默了!那不是室外电视天线,而是村民祖屋燃放鞭炮专设的鞭炮杆!”他说。
村民燃放鞭炮竖立专门鞭炮杆!这引起了我的兴趣。
“燃放鞭炮是简单的事,随便在地板上一拉,围墙上一挂,或临时用一根木料撑起就行了,还要什么专门的鞭炮杆?”我又质疑地问谭高亮。“也许有些村庄是那样,但在我们村是有讲究的,可有文化呢!”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老村长谭明经介绍,琼华村建于宋代,杜姓人家先迁入,后有林、谭姓人家迁居,元、明、清年间陆续有柯、郑、王、吴等姓氏人家迁进。什么时候起村民开始燃放鞭炮,已难以考证,因此说法较多,但较认同的一种说法是始于明末清初。老村民谭孝定说,前辈人传说,1949年以前,村民燃放鞭炮是驱逐瘟神妖魔鬼怪,祈求人畜平安的一种民间传统方式,谁家燃放的鞭炮又长又响,就表示震慑力大,瘟神妖魔鬼怪就越害怕并离得远远的,于是,族里、家里来年就会迎来五谷丰登,发财发丁,平安无事。
琼华村传统节日、婚礼喜庆、各类庆典,甚至白事等都会燃放鞭炮,特别在春节、元宵节和公期期间更为突出,鞭炮使用量占全村全年用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至于什么时候起在祖屋庭院竖立专门鞭炮杆,也是讲不清楚了。村干部谭新浪说,没有看见过记载祖屋竖立专门鞭炮杆的有关资料,只听说过清代后期就有村民在祖屋庭院竖起鞭炮杆来燃放鞭炮,但只是极少数的大户人家。解放后,村民生活改善,竖立鞭炮杆的便有所增加,约占户头百分之二三十。特别是改革开放后,村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祖屋庭院竖立专用鞭炮杆便基本普及。
琼华村民在祖屋竖立鞭炮杆是有讲究的,不是立在祖屋左前方就是立在东南方,其它方向不宜。立左前方是传统风水取法,代表吉利的青龙,因为风水俗话有,宁愿青龙昂首,不让白虎抬头。立在东南方,意在每天一发亮就沐浴朝阳光辉,以求风调雨顺,心想事成,光宗耀祖,岁岁平安。村干部谭友旺解读鞭炮杆新的意义时讲了四句话——“时代文明惠民多,吉祥安泰幸福长;炮竹声响传四方,家家户户喜洋洋”。
琼华祖屋鞭炮杆最初以老竹杆为料,老竹长刺、坚硬、节节高,有驱除妖魔鬼怪邪气,保佑安泰生活节节高之意;后来有人改用木麻黄树料,木麻黄树硕果累累、带有棱角,而且坚硬,寓意驱除瘟神妖魔鬼怪,旺丁旺财又平安。鞭炮杆高度也较讲究,一般家族大,家境好,财丁旺的,鞭炮杆就立得较高,意为出人头地,反之就一般般,但都必须高出祖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村民对鞭炮杆进行改革,废除木质鞭炮杆,改用了钢管为料,后来干脆引进了无锈钢管。无锈钢管笔直、坚硬、光泽,寓意好日子闪闪发光,美好生活天长地久。
年代的不同,琼华祖屋鞭炮杆意义也与时俱进,在继承中积极充实文化内涵,鞭炮杆意义与时代同步,突出时代主题,融入了热烈喜庆、健康向上、分享欢乐内容。鞭炮杆的交替换代,让村民们转变了观念,更新了认识。如今,村民已将用来驱除瘟神妖魔鬼怪,祈求安泰发财的鞭炮杆视为传播喜庆、吉祥、和谐,传播信息的标志物。
每逢大年三十、初一、初三、元宵节、重阳节、大吉日、公期、狮子节、入宅、婚庆、考取大学等红事喜事乐事时,祖屋那鞭炮杆就大显身手,积极作为,让饱含喜悦的阵阵鞭炮声回荡在琼华村上空。每逢共同节日,如春节、元宵节、公期等,村民便热情友善地相约挂起长长的鞭炮燃放,有时燃放先后分明,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响声有序,和和顺顺;有时同时燃放,蹦蹦蹦、蹦蹦蹦,雷鸣般震响,意在村民同心协力,共同喜庆,分享美好时光。过去,把鞭炮杆视为家族身份象征,视为家族地位显耀,视为家族攀比工具的观念已被摒弃。现在村民只要看到哪家祖屋鞭炮杆上燃放鞭炮,便知道这家红事喜事乐事已临门,于是加以点赞、祝贺或分享;反之,有哪家祖屋鞭炮不挂在鞭炮杆上燃放,而是置于地板上,说明家有白事发生,村民获得信息后,前往慰问、分忧或鼓励。
琼华村祖屋庭院鞭炮杆,从选择材料,到坐向选择;从一家竖立,到基本普及;从显耀门户,到共享欢乐;从突出传统,到现代文明。这不仅是形式转变,而是一种文明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