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屋的诗歌
关于老屋的诗歌(精选10篇)
少时老屋
文/速风
也有千愁百绪
也有五脏六腑
极普通
极特殊
这是一座高高大大的建筑
不太讲究长宽协调、色彩搭配、卯榫契合
明明暗暗的窗子里
一盏煤油灯,撑开一搂大的杏黄
有双老手,捻细蛐蛐的叫声
把扯开口子的生活缝了又缝、补了又补
风儿进进出出
吱吱呀呀的户枢不蠹
落满鸽粪和月光的屋脊。砖雕的兽们
挺胸叠肚
它的呼吸里
有菜根的香、药汁的苦
背上痂似的青瓦,不是鳞、不是羽
心儿飞得再高,潜得再深
双脚已扎进了半截子泥土
墙上钉个钉
挂锄
炕上支块板
放书
一阵雁叫,把我带上千里万里远的路
一粒麦子的疼痛
文/心悦使者
(1)
阳光,被麦子的诱惑吸引,直杀过来。
割去第一层外衣,麦子,骨感淋漓。一根根生气的刺,直刺太阳的心脏。
火,从遥远的地方流淌下来。
燃烧麦子的冲动,烘干麦田垂直的等待。
疼痛奔跑起来,在母亲肩头歇息。流下一滴泪。
布谷鸟衔着麦子的外套,飞进黄土地的怀抱。流泪的那粒麦子,最懂母亲的心。
(2)
在灯下打磨月亮,时光锋利无比。
风,开始蠢蠢欲动,去收割麦子的疼痛。一镰,一镰。
躺下的思想流着血,割不断直立的刺。一粒麦子脱光衣服,静看夜色,想爬到月亮上沐浴。
母亲的目光截断拥挤的田野,一个孩子跟着娘回家。
牛儿驮着一片树叶,写满麦子的忧愁,伤痕累累。
一只蚂蚁抱着一粒流浪的麦子,深情的吻着。
娘老啦!不去关注麦子的恋情。
(3)
疼痛,竟传染给老屋。
夜里,老树总会听见老屋喊出的疼痛。一阵一阵。
疼痛很孤寂,田野太辽阔,他只有躲进老屋,躲进一颗苍老的心,随着心一起跳动。
跳一下,疼一阵、麦子就躺在灶台上,睡不着。
娘割去了麦子的疼痛。
娘把疼痛装进自己的口袋。
娘的心替娘疼痛起来。
我看不到那粒麦子去哪了,我看见弯月握着一颗滚烫的泪滴,上午刚收割的。
(4)
一缕炊烟,向上奔跑,托起庭院的目光。
身后,跟着麦子的呻吟。从镰刀下爬出来的身躯,带着惊恐的觊觎,总算过去啦!
一两声蛙鸣,此起,彼落。
在树下做梦的不光是那条黑狗,还有一盘静立的石磨。
等待,等待制造一种疼痛。
麦子最怕石磨的呐喊。转动处,化成一股白色的相思,那是麦田感情的流露。
娘准备好了口袋,蒸笼开始出汗。六月太热。
(5)
没有白疼,娘手里的馒头真香。
太阳想吃。
月亮想吃。
我更想吃。
那种香甜一直回味在我梦里。我吞下麦子所有的疼痛。娘笑了。
皱纹深处,我察觉出另一种痛,酸酸的……
晾衣竿
文/网络
一根竹竿,横挂在太阳
和月亮之间,任时光荡秋千
绿衣,红裙,黄书包
一件件光鲜的童年
布上的蝴蝶,小鸟随风飞走了
晾衣竿,像一段褪色的回忆
如今,晾衣竿像一杆秤
称着母亲白发苍苍的身影
称着风吹雨打的苍凉
每到腊月,装满年味和思念的
秤盘,偏向老屋那端
老屋
文/占平
老屋不再明亮,不再发新枝
终将愈老
成废墟,化为尘埃
消失在风中
如果灵魂还在,不愿孤独
就在我身边
我是你们的孩子,受之发肤姓氏
你们痛我也痛
我的太阳也是你们的光明
我还会
焚香,供奉,喝酒
还会遇到你们,谈天说地
打扫你们的庭院
我还会来,带着孩子
即使荒芜破败,一无所有
我会教他们认识:先人,房屋,庄稼
我会让他们知道
这里还有一条
永远无法割断的江河和血脉
老屋的抽屉
文/梦萝馥秀
拉开老屋的抽屉
满满陈旧的物品和泛黄的页纸
以及 大大小小的脚印
吵吵闹闹的声音
拉开老屋的抽屉
蹦出母亲的絮叨和父亲的勤恳
以及 爷爷奶奶的面孔
兄弟姐妹追逐的场景
一桌一椅
一碗一盆
一砖一瓦
流淌着父母的汗水
遗留着岁月的印痕
还有好多好多
都在老屋的抽屉里
我不停地翻看着
被扬起的灰尘迷失了眼睛
夏日,娘家的老屋
文/行走的云朵
深深的胡同巷 长长的青石墙
那巷子的尽头 有娘家的老屋
夏日的风撩起雨丝如雾
缓慢了午后时光石磨盘
羊羔正优雅的打盹
淘气的猫儿追逐在
院角落葡萄架上
石墙外 几朵石榴花还留恋着枝头
红红的木棉树下
看家的小黄狗眯眼睡了吗
巷子里 木门边
那个城里来的男孩
仰着稚气的小脸
静静地端详着几棵杨树
细听蝉鸣……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总在某个闪念的瞬间
就急切的踏上回乡的路
经常黄昏时来或者去
温香的记忆如风
流动在水面 婉转在街角
来不及舒展蹉跎的心卷
微笑已经从心里荡漾到脸上
路上的秋天
文/张筱
月,在地球另一边去了
置身这个季节的凉沁
花谢了,开了
空气从不上锁
天与地,也从不会上锁
天青,山青向远处融合视野外
云的稠乳散洇。马儿
悠闲地嗅着一朵野菊
看不见的溪水只闻叮咚
心,合着籁的节律
万里之途上,还是风
一座城一座城池地刮过
一道山一道岭地起伏蜿蜒
雨扯开轻盈纱幔,偶尔
会有一枚叶子从眼前飘过
是山要盛装了吧,从此时开始
大地也在耳语着色彩
老屋,石砌的街径
篱笆后的一盘向日葵
如沉思者低着头颅
水潋滟着,有鸟倒影于上
我的影子流于风
流于雨,和着前途的尘
寺在高处
铁马在风中不停铮鸣
老屋
文/王全安
老屋更加老了。
院子里,一地凌乱的落叶,
没有鸡,也没有鸭,
父亲种的黄瓜秧已经枯萎。
连绵的秋雨,潮湿爬满了青砖,
推开堂屋门,
母亲在镜框里向我微笑。
这一夜,我陪着父亲睡在老屋。
父亲明显老了许多,特别嗜睡,
看着电视就起了鼾声。
窗外,秋虫唧唧,
月光照进来,照在
我似睡未睡的脸上。
在老屋再攒起一堆火(组诗)
文/亦然的文学视界
一回到老屋,我就捡些柴禾攒起一堆火
像郭老的凤凰啄起的
东边的香禾,西边的梧桐
他是为了燃烧,而我是为了唤醒
这一根是父亲的杵路棍
那一根是母亲的豇豆栈
我知道,照着父亲的脚印走下去就不会跌跤
我知道,将母亲的豇豆栈插进故乡任何土地
就是一季开不败的花
摘不完的果
在这里,任何一根茅草也是神圣的
任何一匹断瓦也可以当做燃料
那些温度就是母亲的温度
那些轻重就是祖先放不下的犁、锄、刨子和斧头
就是肩上千斤的扁担
我跪下
我用火钳将这些一件一件地捡起
一件一件地放进火塘淬炼
我要请回我的那些全部的神
我喊——祖先,这些都是你种在后人心头的柴火
永远,永远也烧不尽
烧不完
请下老屋的门板当茶桌
请下,轻轻地请下
请下老屋的门板
当做一方茶座。在我的花园
一丛竹、一朵菊,我全请在这里
我的神,这清香的半盏茶
你不必却情推盏
然后
请下我的父、我的母、我的祖先
请她们出来
高坐上首,静静地看一窝子孙在故居的田地上
垒土、栽树、培苗、长大成林
看一炷好旺畅的香火
在这盛世里缭绕,旋转
我捧起废墟里的青花瓷碗
有多少年了?这茶碗,这酒盏
我捧起,犹如印盒寨捧起的朝阳
犹如你捧起的土壤
你捧起的我
你捧起的永开不败的篝火
擦掉一层尘垢,又一层尘垢
这些烟尘,风,屈辱,荣光和思想
这些清白,坚韧,汗水和期望
数百年了,青花瓷的花朵依然芬芳
碗底纵横雕琢的你的名字还在
祖先,阳光一般
依然放射着初心的光芒
这碗,这杯
盛满苦味的高粱,黍米、稻,还是童话
盛满一代总比一代强的咒语
我的祖,我的祖先人
这话,青花瓷碗一般馨炫
犹如燃烧的火焰
2022年8月19日 巴河半山居
诗人简介:亦然,原名李宁,四川巴中人,中国诗歌学会、中国小说学会、中国延安文艺协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现行走在某市机关。个人辞条编录《中国诗人大辞典》《中国小说家大辞典》。著有诗集《巴河的早晨》、长篇小说《通河无言》,代表作有中篇小说《飘逝的讲义》、现代诗《我控诉》、散文诗体小说《醉或者半醉的》等。长篇小说《大风跑过》《鹭兮归来》待字闺中,数百篇作品散见《莽原》《星星诗刊》《中国小说家代表作集》等刊物文集。诗集《巴河的早晨》荣获首届“中诗文库优秀作品集”、收录中国诗歌学会中国诗歌万里行“中国百年千家诗集”收藏项目、短篇小说《上坟》等十数篇作品获奖。
醒来一场雪
文/蒋红平
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一场雪
在岁月的拐角处留下的
天空的缺口
悲伤,落寞,寂寥
而今,我们都在刻意回避隐匿的苦痛
就像看见冬天的阳光
我们不会说出枯草上的冰凌
长满蛛丝的老屋
锈迹斑斑的锁
是的,锈锁终会断开
无人居住的老屋终会坍塌锁
一辈子的梦也会出来
我们在冬天的一滴泪水中
看到一场雪醒来后的辽阔
温暖,和蓄满爱意的光泽
如何磅礴冬天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