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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月光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月光的散文(精选11篇)

缕缕青烟,缕缕思绪

文/雅冰儿

前传:2011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曾几何时疯狂的迷恋着这首歌,而如今,熟悉的旋律再次回荡在耳边,但是那熟悉的感觉却不知被我遗忘在哪个角落。

繁华的尘世,我在寻找着那一缕青烟,几经磨难,百般无奈,无助的眸子承载了哪些内容,我却无从去理会,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朦胧了我的眼睛,谁为我点起那一缕青烟,抹去那缕淡淡的忧伤。

奔跑在时光的流年里,你曾是我承载梦想的地方,却在斑驳的月光中被搁浅,浮华的尘世中,只能用相思勾勒出“冷月图”,用冷月晕染了那缕青烟,景中人,人中情,月光里的青烟还能被捕捉到吗?是的,青烟在月光里早已随着思念飘向远方,孤独的人儿变得如此的凄美,谁能为她点起一缕青烟,抹去月光的冷漠与无情。

在那些残缺的年华里,忧伤仍在,爱人却已走远,在那个云淡风轻的日子里,独自一人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孤独的徘徊,树叶的沙沙响,鸟儿的绝啼声,让我回望,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这时我明白了,这缕青烟为我一直点起,需驻足,去等待!

后续:2013

两年的时光仿若隔世,原来,那些曾经坚持追随的事情,已经变得微不足道,那些曾经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已经划为匆匆过客,当回头看着走过的路,原来已经覆盖在岁月里变得模糊不清,当回忆起那些逝去的日子,原来也可以变得如此淡漠 。

那缕流年里的青烟,不再是我承载梦想的地方,而是梦想走进湮灭的死亡归宿,曾经的我视它为珍宝,贪婪的吮吸着它所供给我的“氧气”,蹉跎的岁月改变了它,何时它却转变致我死亡的“毒气”,我愿成为那祭奠月光的祭祀品,永与冷月常相伴,也不愿被抛尸荒野成为冷冰冰的尸骨,无人问津。

残缺故事也是一种美好,看故事的人不会感觉结局的圆满,但却能留下一种神秘的悬念,那个故事里走远的并不是爱人,而是她傻傻幻想中的虚拟人。也许现在我也是看故事的人,看着里面的悲欢与离合,再或许那只是一场独角戏,戏里从未存在任何人,只是自己在自导自演着,可笑的小丑,可笑的剧情,可笑的导演与编剧,我愿撕毁整本书,焚烧一页页满满的情节,撒入大海,从此不复存在。

缕缕青烟也随着这首歌飘向远方,乘着风儿灰飞烟灭,轻轻的告诉自己,后面还有很多的故事需要谱写,现在需往前看,往前走,永不止步,直到尽头!

月上眉梢

文/谢枚琼

看看夜色已浓,便下楼去,想着楼前的坪里只怕早已淌了一地月光吧。中秋之夜的月色往往是最慷慨的。

但哪里有半点月光的影子呢,水泥坪里空空如也,摇曳的只不过是人家窗子里泻漏出来的零零碎碎的灯光,和灯光里斑斑驳驳的树影。四周远远近近耸立着楼房,黑幢幢的,将我眼前的这块坪地围成了一方天井。天空呢,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目光被硬生生地锯断,天空被硬生生地切割成豆腐块。我觉得自己是一只俗话中的青蛙,攀在井沿上狐疑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难道今夜无月?

皓月当空早已成为中秋夜的标识,没有月亮的八月十五,还能称作中秋节吗?

说起来这却不过是一个私自的念头罢了,自然界的现象肯定不是哪个人的意愿能主宰的。譬如月之阴晴圆缺,它断然不会因你心情之好坏喜恶而改变。现实突兀得哪怕再让人措手不及或难以接受,你却不得不面对。譬如眼下,即或心里悻悻然地,月亮也不见得就会突然从楼顶上向我探出半个笑脸来。赏月是雅事,我等寻常百姓原本无意附庸风雅,而在这个乡情亲情馥郁芬芳的节日里,我们内心深处其实早已习惯于那一轮明月相伴相照,如影随形。

离乡的游子举头望月,仿佛即听到了家乡老母亲在月下唠叨着。那一畦的虫鸣,听起来竟然也有了乡音的味道。

手机遽然响起,友人在东山脚下大呼小叫,月亮挂到眉毛上了,你还不过来它眼看就落到后脑勺了。他的语气还真有些急促。噫,新鲜的讲法,平时我们都说太阳晒屁股了,第一次听到月亮挂在眉睫。

东山并不远。在小城的郊外,不过刻把钟的车程。站在东山脚下一望,果然一轮明月风致楚楚的正悬在山巅上。山并不高,海拔不过四百来米吧。山脉却绵延着,宛若一条卧龙。看不见龙的首尾在哪里,只觉得山势逶迤不知其起始,黑黝黝的东山在月光下反倒显现出它的巍峨与神魅来,尽管它的确算不了峻挺峭拔。

这里真静寂。是虫子轻轻的吟哦不会惊动的静寂,是山风倏忽拂过不会吹皱的静寂,是山脚边农舍里温暖的灯光也不会唤醒的静寂。

静寂无边,无边的静寂里,我沐浴着皎洁的月华,呼吸着秋季的泥土里散发出来的特有的微微沁甜的气息,在如水的月光里抖落一身的尘嚣扰攘,顿觉神清气爽。想想一曲《月亮之上》唱得那么让人心气腾腾,“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我现在只想享受这无垠月色里的无边静寂。

还有谁和我一样任自己的思绪在今夜酣畅淋漓的月色里徜徉?我的目光停留在山脚边的一棵树上。那是一棵黑松,本地没有的品种,它被人从黄山上千里迢迢地运送过来,栽植在东山脚下,与它一块背井离乡而来的只怕不下几百棵吧,它们一行行一列列整齐有序地站在月光下。这是一个被强迫迁徙的群体,看上去挤挤挨挨的一大片,但我似乎感觉到了每一棵树的孤独。月光下,我看到了它的身体上有两根枝条已褪尽青翠,针叶尽显枯黄之态。朋友告诉我,这种树一旦出现哪怕是一枝枯槁的情形,就必定回天乏力了。我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我没想到,一棵在崇山峻岭中那么凌雪傲霜的松树,其生命竟然会脆弱到这般地步,是因环境而异,抑或是本质使然?我不得而知。谁有妙手回春之术?对于一棵黄山黑松来说,那已是多么遥远的奢望。朋友介绍,这一片地里移植的几百棵树中有近六成将成为今夏烈日的牺牲品。我一时哑口,默然。

月亮泊在疏疏的枝丫间。我慢慢趋近那棵黑松,它并无直指苍穹的挺拔,弯弯曲曲的遒枝中透出苍劲,如虬龙盘踞,我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它身体上留下奇特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人工雕琢的生硬与讨巧的刻意。它墨绿色的松针一根根舒展着,似乎在尽可能地伸展开手掌,要将那如水的月光一把牢牢攥紧。我相信月亮温润清柔的光华,照亮了一颗渐行渐远的魂灵。

踩着一路清泠泠的月色,和一缕被薄薄露水打湿的缥缈心绪,我和友人途经一户人家。一对朴实的农家夫妻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来坐坐吧,晒晒月亮。”大嫂泡上一杯清茶,又摆上一碟切成小块的月饼。呵,“晒晒月亮”,弯弯的月亮挂在男女主人的眉梢上,月光银色的足迹爬满小院。山风徐徐,屋子前蓝幽幽的池塘里波光粼粼,像天上的月亮冷不丁地跌落水中,迸溅成无数双闪烁的眼睛,亮晶晶地笑得弯成了无数个月芽。

友人煞有介事地说,人们都在盛传,下次月亮出现如今晚这般最圆的时候得候上个十年八载的。我想,不论是否有足够的根据,我们都大可不置可否。

只要自己的心空上永远悬着一轮明月,那么在任何时候,月亮就挂在我们的眉梢上。

圆润,明亮,真实,伸手可及。

月华朗照

文/飞云流沙

一帘黄昏,把夕阳收入西山。天籁皈依清幽,地平线上,朦胧。

心若止水,静静等待,等待一轮柔白的光华朗照我心。

云天豁处,银盆冉升。承载亿年恬静、阅尽海天孤独的秋月准时赴约。雪白光华流泻,素颜依旧的明月仙子,莲步苍穹。

伫立巅峰,弹剑长吟。斟一杯万顷碧波之上的月华,畅饮万古寂寥、绝代独韵。沉浸在仙子的温柔、悬念、幽美、激情中,清朗的光芒唤醒了寂谧的甜美情节,跌宕起伏的情愫脱躯而飞。深切的思念与婉约的柔光交织在一起,幻化深邃清幽的情致。我临水听琴,在属于我们的一席之地,轻触娇柔的心灵,曼妙静美的点滴徐徐展开,在广柔的山川飘逸。

九月花在青黄不接的间隙带着晨光、霞蔚、迷雾悄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与洁净娇嫩的花蕊相映成趣。岁月葱郁厚重,天地高远博大,河山雄奇壮美,而你清丽淡雅。仿若有一个充满无穷魅力的女性磁音,从月光中缥缈而来:送你田野的芳香装进胸膛,送你音韵的波光戴在耳旁,送你秋夜的静谧懂得思量。音容如月华惊魂,魅惑醉迷。

月光的旋律从树枝中飘过来,若有若无,就像晶莹的珍珠,在地面上滚动。这些散乱的珍珠仿佛被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拨动,在微风吹拂下优美舞蹈,用闪烁着淡柔萤光的躯体把寂寞的天地描绘得静美诗意。

沿着光芒来时的方向,思维攀援灵梯,肃穆相迎雪白。静候如水的灵动萦绕身心,浸润幽情。月华如水,舒缓流泻。月光是凉静的,因了丝缕薄雾,就有了浮动的缭绕。也许,一些细碎的平常,构成了美好的回忆,也有了每年中秋的相思。

月色溶溶夜,谁是月中人?

萦绕纯净幽柔光华的小巷,白描与暗淡交织。我穿过狭长的路径,是否也走过坎坷,获得澄明?小巷尽头,树丛簇拥,秋花飘香。虽说月光下的景致没有了白昼的五彩缤纷,却用素洁的含蓄为我勾勒情悸意涌的深邃。抖落所有羁绊,情愫如振翅飞鸟,在月光中舞动。

我在记忆的城堡流连忘返。时而端详,激赏临水照影的女子,托腮遐思的静美;时而捧读,体会怀一缕纯真老去的浪漫。一声娇笑如画笔,在我心灵的宣纸上,涂抹峰峦叠翠、水碧花艳的彩晕。灵魂深处的姹紫嫣红与此刻的幽谧洁净交相辉映,月朗花正香啊。

守望最后麦田的人眼中没有诱惑,携手的日子又怎会不安静如湖?如今夜,月华朗照,教我好不欢喜,沉醉似熏……

月影的记忆

文/燕飞侠

平生所见月影无数,惟独今夜的月影令人着迷,那乳白色的溶溶月光,那迷离的树荫花影,那阔大无垠的静谧氛围,都紧紧地萦绕着我,似乎一切都充满着诗意。

庭院中间这棵高大的垂柳早已吐过柳穗,一轮圆月正悬在它的上空,脚下的水泥地上摇曳着斑驳的树影。楼前那棵冠盖硕大的玉兰树,像一只巨型的手挡去了洒下的月光,在它身下画出了一个幽暗的圆晕。花池内白天还风姿绰约的月季,此时已隐去了娇艳玉色,在微风的吹拂下悄悄传送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唯有后院那一排哨兵似的白杨树,还威威武武地站在那里,迎着偶尔刮起的阵风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是我退休之后,迎来的第一个春天。月光下,我用目光打量着这熟悉的环境,惊异地发现它竟然如此之美,它的每一种景物、每一个角落,都可以讲出一连串故事,带给人一阵阵欢乐,唤起一个个美好的记忆。

六十多年前一个夏夜,初中刚毕业的我背着行李,踏着明亮的月光,返回故里。临近村西的一棵大柳树时,我突然发现一男一女依偎在树荫下。年轻人的好奇心驱使我探索其中的奥秘。我悄悄钻在邻近的高粱地侧耳细听,原来是村南的九黎和村北的小凡在谈恋爱。这两个人都是我儿时的玩伴,九黎大我几岁,小学毕业后在家务农,身高力大,多次摔跤我都败在他的手下。在村南头一带小伙中算是一个头面人物。小凡是村北头冉家的大女子,却并非冉家亲生,是其母从外村改嫁带来的,人们背后叫她“带犊”,长相俊美,性格又开朗,自然成为村里年轻人追逐的对象。前几年就听说他们两个要好,可谁也没有亲见。

“我是一个‘带犊’,在村里没有根底,跟上你就是为了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人,让我家能站得住脚,不再让人看不起。”小凡说。

“怕啥!有我站在这儿,谁还敢说个不字?我还能饶得了他?”九黎突然把小凡紧紧抱在怀里,瓮声瓮气地说。

“我对你的心不变,你说的话也要算话啊!”

“我说的话像板上钉钉,再也不会变的。”

再往后两人抱在一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东边天幕上泛起鱼肚白,两人才携手向村里走去。

这次回乡偶遇,常使我想起戏台上演绎的相公、小姐月下相会的故事。我曾在一篇作文中描写了这件事,受到老师的表扬。尽管以后事情的发展出人预料,由于继父去世母亲再次改嫁,小凡随母远走他乡,这场恋情也就此作罢。可是,这月光柳荫下的一幕却长期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月影,年轻人恋爱的天堂啊!

1956年,我正在郑州市第二高中上学。这年春节过后,由于对豫剧大王常香玉的倾慕,我特意买了由她主演的古装剧《西厢记》的戏票。当看到“张生月下会莺莺”这一场时,我忽然想起当年在故乡看到的一幕,觉得分外动情。“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红娘引着莺莺在庭院摆设香案,张生道白曰:“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此时,记忆中的村西头、月光里、柳荫下的场景就在我面前重现。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张生站在墙头,对着眼前的梦中情人吟出一绝;莺莺则以“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作答。这一问一答,将这月下的爱情气氛引向极致,我霎时感到:这溶溶月色、寂寂花影,似乎是专为这对相互爱慕的恋人而设。

常香玉(红娘)在月下的一段唱腔,把这场恋爱推向高潮:“谯楼上打四更,霜露寒又凉,谁家的亲生女,夜晚会张郎……”。一对日夜思念的情侣,终于亲密相会,不禁让人羡慕、感叹。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每听到这一段唱腔录音,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月影啊,爱情在这里升华!

岁月的迁延,把我从少年变成了青年,我终于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的婚姻并没有经过花前月下的缱绻,而是由父母一手操办的。但婚后也有一次月影下的经历。

那是一个夏夜。我与妻子到县城闲逛,回来时天色已晚。刚出县城已是晚上9时,我们披着皎洁的月光,穿过两旁高大白杨树的阴影,步行在公路上。周围一片旷野,寂静无人。我拉着妻子的手说:“我们要走30多里路才能到家,你害怕吗?”妻子依偎着我说:“不怕!跟着你,到哪里我都不怕,走一夜也行。”霎时,一股暖流在我的全身涌动。

“跟着你,到哪里我都不怕”。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倾注了妻子对我的无限深情与信任。我们相拥着,从那一棵棵树荫下走过,远处偶尔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叫声,我们全然不顾,依然互相诉说着经见的一个个人和事。3个多小时在不知不觉中度过,接近村口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生产队饲养室的灯还亮着,父亲见到我们回来嗔怪说:“搭这么大的黄昏,让人操心。”妻子反笑着说:“月亮这么亮,晚上又凉快,不怕的。”语气中充满着幸福和自信。

月影啊,你让世间的情人在你的掩护下,自然地吐出了真情!

可是,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忙忙碌碌几十年,这一幕幕美好的月影,竟统统被关进岁月深处,忘诸脑后。自从退休以后,这久违的记忆,才冲破繁冗尘务的封锁,被解放了出来。面对今夜的月色树影,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舒适。

“叮铃铃……”微信铃声响了。打开一看,是老友明德发来的,题目是《活在当下》:“世界上充满了美好的东西,我们要慢下来,活在当下,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些美好,不会‘白活’了。”说的太好了:美好的东西处处都有,就看你能不能真正体会得到啊!回想起来,如果说在职时的忙忙碌碌是为了明天活得更好,那么退休之后就可以“慢下来”,名正言顺地享受生活,“活在当下”了。

“活在当下”,月影之美将永留人间。

萦绕的月光

文/夏明瑞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地渐渐地笼罩着一种温柔的光芒,那颗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而我喜欢那些有月的夜晚。

我个人一直认为,月光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一种清冷的浪漫,给多情的人儿许多缠绵的怀想。月光是那样晶莹剔透地洒在地上,那些山川河流与树木花草在月光下显得那样宁静,月下的视线也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芒,想起诗中有人说过这月色也曾经如此照耀着古人,心境便无限地宽容,想起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东西。

印象中最初认识的月光是淡淡的。在童年某个看电影夜归的路上,路过晒谷场的时候,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声:“今晚上的月光真亮,我们再玩一会儿吧!”一行中的伙伴便纷纷响应,七零八落地放下凳子,坐在晒谷场那层薄薄的月光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直到夜更深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去。最后又有一个人提出来说:“别回去了,今晚就玩个通宵!”于是我们一群少年便尽情地在晒谷场上嬉闹,直到困了躺在月光上睡着了。记忆中,那是一片自然淡雅的梦境,天色澄澈,几片洁白的云朵悬浮在头顶,托起一轮脸庞一样的月亮,我想它应该是一位充满母性之爱的女人吧,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温情的目光。那不是黑暗的夜,也不是冰凉的夜,而是处处都充满生机,虽然生活中的物质溃乏,但是人与自然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水乳交融地合为一体,一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力量吸引我的幻想,那就是向着遥远的向往。那个向往带着我,虽然只是淡淡地飘了几十年,直到今天却还不曾漫漶与消失。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常常想起,那时候的我们在月下安睡的模样该是多么可爱,后半夜人已入梦,四周有没有人来过,有没有躲着窥视我们的眼睛,那都是不重要的,因为我们已经长大。那个晚上,我不知道想到坏人,同样也不知道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在某个时刻依然怀念那个淡淡的月夜,纯纯的月夜,只有梦想的月夜。

今天清晨又在梦中醒来,隔着玻璃窗,隔着时间的河,望着对面闪烁的灯光,我的心又坠入一片透明的月光中。在乡村宽阔的蔗地上,一条银白色的沙土路上,一些碎石上跳跃着年轻的心。在我工作一年之后的暑假,和好友相约到一百公里以外的横县去看另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住在小镇上,但她上班的学校在镇外的村庄里。我说想去看看她工作的地方,她说行,白天太热,等晚上再去。

晚上九点,朋友找来三辆自行车。我惊讶地喊出来:“天啊,三个小女人在夜里骑车进村!也敢?……”朋友说放心吧,保证是绝对的安全。那一晚月色清洁,周围的小山都憩息在盈盈月光中,放眼望去,树影婆娑,凉风习习,田野中蛙声阵阵,乡村里的气息仿若一首安谧的田园小诗。我第一次在月光下骑车,看不清路上的石头,自行车跳跃着,发出一阵哗啦啦的颤声,但不用管它,我只顾得上如何跟得上前面的友人。车到半路的时候,我听到朋友在和别人打招呼。定睛一看,我才发现在路上行走着散步的人,有的是两三个同性的青年,有的是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遇到了人,我的恐惧打消了,在后面的路上不由感叹:乡村生活,有一种惬意的自在。到了那间乡村小学,同事说有甜杨桃成熟了,叫我们一起去爬树摘果。

那些果树很矮,在月光下我伸手就可以摘到硕大的果子。对于在夜月下爬树摘果,那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在树上坐了一会儿,我们兴趣盎然,边摘边吃,让那些清甜的汁水把我们滋润了个透。下来的时候,衣服口袋中都装满了果子,我们俩还在感叹新鲜,那位友人却淡淡一笑:“我经得多了,不觉得奇怪。”我张望那些月光中的校舍,那些黑黢黢的影子又让我缄默良久:如果是在白天,这里的孩子们是不是一个个欣欣向荣又朴素憨厚的样子?望着园中淡蓝的夜色,我被那种纯朴的乡村气息陶醉着,特别是当我行走在喧嚣的街市,望着行色匆匆的人群,也当我又听说哪个女人走在街上让人割开了手袋,当我闻着附近工厂刺鼻的气味,我都会悄悄怀念那个月下行车的夜晚。

漫漫的人生路上,自然的风光无边,人类的生活也充满希望。在中年即使来临的时光里,能够萦绕今夜的只是几缕流淌的月光。我想对自己说的话,也许在遥远的地方,也许珍藏在心底,自然自在的生活诱惑着我们,我只有到宁静的月色中去,慢慢品味。为何?以前我常常向往未来,向往长大,当我长大了之后,却又常常怀念过去。大凡美好的时光,若在步履下曾让心灵有过颤动,就会在脑海中印下深刻的印象。我这样常常怀念的月夜,算不算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心情呢?

记得一位朋友对我说过:“以前我没有钱,但是生活中没有忧虑;相反在今天感觉有钱了,却没有过去活得的快乐,有时候甚至感觉生活是没有多少保障的事情。”他的感言,却又将我拉进那片关于月光的怀念。尽管我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却早已飞到多年以前的月下,沉浸其中,直到后来我竟然按捺不住兴奋的心跳,终于忍不住,唱几声快乐的歌谣。

仿佛我老了,又仿佛我未老,年轻的心境没有边界,今夜本是无月的春夜,萦绕的月光,绕开几缕笑盈盈的怀念。

月光明媚的夜晚

文/李彦荣

熄灯欲眠,有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带着山村秋夜的凉意和故乡黑夜的静谧,轻盈地洒在床头。经不住诱惑,遂披衣而起,来到院中赏月。一抬头,见得那月,便醉了——那是怎样的月色呢?清冷?皎洁?明净?许多的词眼在心口徘徊,却总觉得不能够准确表达那一刻的月传递给我的感受。那感觉,就像是穿越长长山洞之后看到洞口光亮的豁朗,又像是挣脱浓稠的黏液束缚后的轻松,还像是连下了一周阴雨之后的一天早晨,太阳突然从天际泻出光明给人的明媚——对,明媚,正是明媚,终于,那踟蹰的情感,如一股温泉从心口喷涌而出,一股暖意升腾而起,流遍四肢百骸,竟驱走了秋夜的凉意。

月光明媚,是多么奇妙的一种感受啊!而我,正是在这般明媚月光的浸润下长大的。

记忆中,童年时的月,特别光洁、明亮,照在院子里,倾泻下满地的银辉。我经常幻想,那满地银辉就是一块巨大的电影幕布,投射在地上的大树斑驳的影子就是电影镜头,风充当放映员。风吹动时,妖怪打架的电影就开演了:只见左边的椿妖张牙舞爪地挥着拳头砸向右边的榆妖,榆妖却灵巧地避开了;接着,榆妖发起攻击,一头撞向了椿妖的胸口,椿妖被撞得后退几步;椿妖愤怒不已,又挥着大拳头击打在榆妖的脑袋上,它们你来我往地战斗个不停。而房妖就像个闲汉,蹲坐在一旁看热闹……风停了,放映便结束了,幻想也就停息了。

还记得,约莫六七岁光景,第一次见到月食。听父亲说,那是天狗吃月呢!我趴着窗沿儿看着,只见月亮一点点被天狗吃掉,最后竟完全不见了。正在屏住呼吸暗暗紧张时,亮亮地,听到村子里有人大声喊叫,还敲着铁盆咣咣地响,父亲说那样会将天狗吓着,便会把吃掉的月亮再吐出来。不一会儿,月亮真的被吐了出来,那一幕真惊奇。月亮又在了,便心安地躺下了。只是躺下后,又忍不住想,那天狗又是怎样的?怎么吃得下月亮呢?那天狗,是不是和我家那条大黄狗一样?

不过,月亮有时候还真和我家那条大黄狗挺像,总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曾经有很多个夜晚,抬头便发现,月亮总会跟随着我,我跑快,它也跑快;我猛地停下来,它也立马不跑了;我掉头跑时,它也跟着掉头跑……彼时,月光下,只见一个小孩儿,脸对着月亮,跑跑停停,来来回回,自得其乐……

乡村的夜晚,永远是属于月亮的;乡村的月亮,又是属于孩子的。

多久没有见到这般明媚的月光了?大概自从进入城市之后,便没有了吧!其实,城市也有夜晚,也有月亮,只是城市的灯光越来越亮,楼越来越高,月亮便黯然失色,可有可无了。更遑论雾霾漫天,月亮更是难觅其踪。城市的月亮,也与孩子绝缘了。他们仰望的目光会被林立的高楼弹回;他们的迈出的步伐在逼仄的空间中畏首畏尾;雾霾淹没了月亮,也湮没了童真的想象……讽刺的是,他们却知道“圆圆的月亮像玉盘,弯弯的月亮像小船”,甚至有些孩子还知道,蟾宫月娥只不过是峰壑斑驳的石头和毫无生机的寂静,“天狗吃月”只不过是地球、太阳和月亮处在一条直线上时产生的天文现象,“月亮走,我也走” 只不过是参照系变动产生的错觉而已……但“知道”并不意味着拥有,就像很多孩子可以随口说出弯弯的月亮像镰刀,却从未见识过、持握过真正的镰刀一般,脱离了生活经验的“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浸润生命的灵光。更何况,知道的越多,也就离诗意和美越远。

夜越发深了,乡村已然酣睡。进屋后,还是感觉没看够,又提了个小凳来到院中,坐下来看。月亮挂在天空,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远,仿佛伸出手便可触摸到它一般,那么近,那么亮。此时,我才体会到刚上大一时女老师的感叹,“真的是可以摘到的!”她信誓旦旦地向我们描述草原故乡的星空明月,说得那样认真和严肃。那时候我刚离家,还不能完全领悟其中的情愫,而几多年后,在我的故乡,我也有了这般的感喟。

明日又要远行了,行囊早已打包妥当,鼓得再容不下半丝半缕。但即使放弃其他所有东西,我也要将这明媚的月光打包进去,只愿在我身处异乡时,在一片高楼中,在满眼尽是霓虹的迷茫中,可以随时从背包中掏出来,咬一口,慢慢咀嚼……

瓦尔登湖的月光

文/赵丰

《瓦尔登湖》是一本清新、健康、引人向上的书,对于春天,对于黎明,对于月光,都有极其动人的描写。梭罗的文笔优美细致,像月光的纯洁透明,像山林的茂密翠绿。品读它,自然会感觉到心灵的纯净。

瓦尔登湖并非人烟罕至之处。它距康科德那个小镇不过两英里,况且不远处就有连接林肯和康科德的公路,还有通往菲茨堡的火车从湖畔驰过。瓦尔登湖被梭罗描绘得毫发毕现。打开书,我们甚至可以听得见蛙声和鸟啼,月光下,看得见湖水的波纹和林中的暮霭。

其实,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很少写到月光。翻遍全书,寥寥几处而又用笔简洁。是他习惯于白天思考呢?还是他漠视月光的存在呢?我很困惑。自然,书中大部分的笔墨是白昼的景物,难道梭罗天一落黑就入寝?一个思想家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想象是:梭罗迷失了月光。

梭罗为什么会迷失了月光?月地里,我停住脚步,用右手遮住前额朝前望,树木、山峦、村庄,还有夜行的鸟儿,散失了的炊烟,甚至还有某一类人的灵魂在月光下都晶莹无比,争相展示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韵律。我晕眩了,大自然的美和人类的思想让月光糅和在一起,彰显着物质和精神的浑然一体。

此刻,月光只不过是一个道具,它的作用仅仅如此。

“怎样一种空间才能把人和人群隔开而使人感到寂寞呢?”梭罗在进行着一种试验。他用斧子割开瓦尔登湖畔林子的一片空间,又用斧子剖出自己的心灵,种植在那片空间。

心灵孕育着,破土,生长,成长为一棵大树。那棵树叫寂寞树,伞样的形状,椭圆的叶子。风伴奏着曲子,云鸣唱着歌词。

梭罗呢,是不是该静静地站在树前,目测着树的高度(那是在勘测心灵的高度),合抱着树的胸围(那是在丈量心灵的纬度)。

梭罗用一棵树的比喻阐述着物质基础与精神追求的关系。正如植物向下扎根正是为了“更自信地向上伸展”。他解释说:自己在瓦尔登湖隐居,是因为“生活太富贵”。他要寻找一种有深度的生活,吸吮生活的精髓。

这精髓根据我的想象,便是“甘愿贫穷”。它的意义超越了物质多寡的算计,摆脱了为物质利益奔波的劳累,将生命的重心驱逐到思想的独立、精神的丰富之上。他不过想证明:人们可以在只有很简单的食物、衣服和住所的情况下,过上充实的生活。

“甘愿贫穷”,正是《瓦尔登湖》的核心。在非物质的灵魂通过内省寻求真理的过程中,任何物欲都会对它形成阻碍。正因为如此,印度教和佛教具备着源远流长的出家苦行的传统。耶稣也是一个典范,他僧侣般的到处漂泊。“腰带里不要带金银铜钱,行路不要带口袋,也不要带鞋和拐杖。”(《新约·马太福音》)耶稣的圣徒弗朗西斯是最具人格魅力的楷模。他相信,最简单的生活是接近上帝的最好方式。还有苏格拉底,由于专注于美德的追求,在讲授哲学时拒绝收取酬金。生活于东方的孔子也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梭罗在上述圣人的感召下,针对当时的美国人由于过分关心物质得失而导致灵性窒息的病症,通过自我的实验,开出了“自愿贫穷”的药方。

月光升起来,林中飞来一只鸟,静候梭罗。梭罗开完药方,顺手一扬,那片纸就被鸟用尖利的嘴衔住,展翅飞出林子,向患病的人类撒播那治疾的处方。

梭罗来到瓦尔登湖隐居,无非就是为了寻找一片宁静、恬淡的月光。拥有了那片月光,从此他不会再寂寞。梭罗知道,瓦尔登湖的月光,那是人类精神的影像,宁静、恬淡、充满智慧。

月落湖畔

文/张建春

巢湖的水波从没平息过,天上的月怎么就能安静下来?驿动的湖月该是何等模样?

夜晚的巢湖在星星点点渔火中隐藏下了自己的面孔,如不是拍岸的涛声,还以为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浑圆的月投进了自己的倩影,浮浮沉沉中,虚拟出隔空相望的真实。水波漾动,月随风传,水中月羽化为了片片光明的碎屑,转眼间又合拢而来,做实为可以轻轻抚摸,湖光四溢的元素。合拢的月再次被波漪揉碎,夜鸟的啼鸣裹缠着,一次次升上了无垠的天空,抬头望去,天上一轮明月俯视着人间万物,巢湖舒展了身体,万顷碧波在月的清辉下,富有诗意地弹动,让空落的心充满了润湿的情境。

总以为离岸边不远的孤山是明月落脚生根的地方,孤零零的石与山寸草不生,礁石硬气光滑,月光和阳光一样,尽情尽意地为它的周身镀上了生命的迹象。夜鸟惊叫,鱼儿溯水观望,芦苇摆动摇曳,渔火激荡浪花,月光似乎不在意这或有或无的声音,静静地洒落轻巧的柔和。山石带着水的温存,把月光揽入怀中,恨不能每个旮旯都被疏密的月光打湿,如飞动的水沫,生命般激活山的纹理,石的纹理。倒映在水中的月,守卫着山的坚实,突然狂浪卷起泊月,猛地向孤山扑来,月碎了,山仍坚定,只是山体瞬息剔透起来,月色细致地注入了山的心中,山明亮了,一湖水清洌了。

沿着月亮的岸线,去走最原始的路,我已分不清拥在夜晚湖声中谁是湖光山色的主人。沿湖岸而生的细柳、芦苇、蓑草、青苔,带着《诗经》中曾有过的叹息,带着陷巢州、长庐州的不老传说,甚至还有有巢氏夜间取暖嘘叹的拥挤声,密密匝匝地伸出自己的根须,舒展迎露陡生的绿叶,历史的况味在水波的冲击下清晰而又意味深长,而这些正是从草芥中生发出的。

我急于分辨出细柳和芦苇在夜色月光扭结下的形状,顾不得浪急风高,顺着湖坡向水而去,细柳轻俏,芦笛声脆,一湖水意韵无穷。我捧起湖水轻贴面孔,此时我已是湖的一滴,湖月的一缕,我陡然感到生长在湖边的细柳、芦苇们真的幸福,听拍岸的浪声入眠,顶一轮明月过活,天天都有“千里共婵娟”的境界,好生可叹。

明月唤归,行走巢湖明月里正是初秋时分,城市的灯光闪闪忽忽袭来,增加了观月的心情,大湖名城将巢湖纳入心怀,不也将湖畔明月植入了市声里?“我欲乘风归去”,采一轮明月置于枕边,让所有夜晚的梦明亮起来,该是何等的逍遥?归途仍在明月里。

映入心海的月光

文/刘杰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深秋,急匆匆赶路的我,闯入了一片密林。但只走了一段,便有些踌躇。

此时暮色已经降临,林子里愈发昏暗,不断蒸腾的雾霭又加剧了视线的迷离,使一切都显得那么幽深叵测。脚下,被秋雨、寒霜浸透的落叶,恣意铺陈着,冷风扫过,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而掩映于林中的累累荒冢与不时传来的孤雁悲鸣,不由得让人想起“兰若寺”的意境。

但若折回去,则要多走四五里冤枉路,于是硬着头皮快步前行。然而经过一座坟茔时,一团黑影猛然蹿出,在我脚前嗖地掠过,大骇之下脚底一滑,险些跌倒。后来我疑心那是野兔、黄鼬、狗獾之类的野物,但当时已是毛骨悚然。

我站稳身,努力克制住恐惧,环视四周,除了几只被惊飞的宿鸟在盘旋乱叫,并未发现什么。于是继续疾行,拐过几个弯,看看快出林子了,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时,猛然感到面前一亮,定睛一看,竟与新月撞了个满怀。

在我的左上方,刚刚从云层中突围的月亮,静静地嵌在夜空,将万里清光倾泻下来,使眼前狭窄曲折的小路为之一亮,更使周围的密林都笼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与隐约可见的雾霭、寒霜相融合,共同交织成一片清丽曼妙、如梦似幻的画卷。更可喜的是,画卷之外更有画卷,美景之外更有美景,欢唱的溪流,温情的村落,摇曳的灯光,久违的老家,就在眼前。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得奢侈的景致惊呆了!回想一下刚才的经历,觉得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磨练,甚至是享受。后来,那座密林被彻底砍伐,往日神秘恐怖的氛围荡然无存,但那轮新月和那满怀月光,却久久地映入了我的心里。

在以后的人生路上,行走于钢筋水泥间的我,也曾看到过城市里的许多风景,但却怎么也不能与那晚的新月相比。尤其是当我遇到严峻的挑战或是遭受惨痛的挫折时,总能忆起那满怀清丽的月光,仿佛在告诉我要清醒,要镇定,要振作,闯过迷雾终见新月。于是重新抖擞起精神,继续干我的事业。

心里洒满了月光

文/杨思齐

“初一一条线,初二看得见,初三初四眉弯弯,十五十六圆又圆”。看着这条不断被转发的中秋祝福视频,嘴里念叨着这首儿歌,我不禁像那动画中的孩子一样笑了,心中对中秋,对圆月,竟有了急切的盼望,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时,妈妈总能把一块普通的月饼吃出一些诗意来。她会在门口那棵大梧桐树下铺好垫子,摆上月饼、香蕉、石榴,先教我念几句古诗,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又或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那时的我哪里懂得什么诗意,只知道鹦鹉学舌,对我最具诱惑力的还是那美味的食品。

不过,中秋赏月却成了我们母女的保留节目——只要是晴天的中秋,在与家人团聚后,我们肯定会这样去品味中秋,品味明月。虽然秋日的风有些凉意,但那温柔的月光总让我感到暖暖的。那是母亲带给我的深情,也是古人穿越时空带给我的诗情。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于是,我又急切地期待着与月的相会。

前几日晴朗干热的天气竟似夏季,虽然热得人难受,却也心中暗喜:中秋应该是个好天气。夜晚,深蓝色的天空点缀着闪烁的星星,还有那一点点变圆的月亮,都让我充满了期待。

中秋节的早晨,我在床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正要梳理一下思绪,却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哎呀,不好!这么多天的期待就要化成泡影,这可如何是好!心里却还存着侥幸:应该不会,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怎么可能下雨!当一切成为事实,当我一天的祈祷都化为泡影,我心中确是深深地遗憾!而这种遗憾在我备感中考压力而焦虑不安的心中更是深切的——是月亮失约导致的么?

和妈妈走在没有月光的校园小路上,耳边传来大一新生军训时响亮的口号声,吸引着我来到操场上。密密匝匝的人群井然有序地在操场上训练——口令声、军歌声此起彼伏,迷彩服、荧光彩棒交相辉映,看得我也激情澎湃——原来中秋不但可以有诗情,还可以这么有激情!原来走进更广阔的空间,就会有更广阔的发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能求全的事就不必去求全,放下,放开。我从那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人身边走过,甩了甩胳膊,深深吸了口气——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我感受到了!我比他们更年轻,有更多的机会。不就是学习么,不就是中考么,它只是我人生路上的经历罢了,放下包袱,往前走就是了。

无月的中秋,却给我的心里洒满了月光。

昨夜的月光

文/项顼

昨夜当我离开电脑,打开阳台的窗,此时已是初夜,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大地一片葱笼,微微的秋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我才悟到,已是深秋。

今年很奇怪,中秋之时,并没有秋日照耀,到是体验到秋风秋雨秋煞人的味道,一直是盼望金秋,大约是今年闰七月的缘故,金秋一直迟迟末到,难道今年就看不到那秋日映照下金色般的的秋天吗?

许是闰七月的缘故,往年十月的金秋,挪到十一月,按旧历算起,其实才是九月,九月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小镇到处都能看到怒放的菊花,那菊花虽多彩却不多姿,都似那女孩盘在头上精心熨烫过了的发髻,一籫一籫的,活泼富有女性的气息。

望着这透明光亮的月光,看到镇上那幽暗淡黄的灯光,在灯光下忙碌的人们,此刻是不是有许多的人像我一样,独自孤清地看月。大约过两天就是九月十五,本来月亮是要到十五才会圆,那时当是满月,只是不知道到那天,还会有月亮吗?不过,据说是不能在十五满月之夜受孕的,如果是在那天受孕,会影响小孩的智商,是否有科学依据,不得而知。

虽然不是八月十五,可是昨夜月光很美,月光很明,明亮得掩饰那一点点的月缺,所以看上去,昨夜的月亮已是很圆、很圆。月光撒满我能看到的世界 ,我静立在月光如泻的窗前,身体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上,显得孤单和清冷。今夜的窗外,是否还有如掬月在手,望满径落花,叹生命如常,暂时的繁华,繁华后,最初时的激越,到了终是归于无痕。 聆听室外那条接近干枯的河水声,闻到迟开的桂花散发出的幽香,我是不会被这淡淡的桂花香所陶醉,尽管我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 。虽然我是那么的孤单和憔悴,可是在这个清冷的秋夜,还有一轮明月与我为伴,在月光中释放自己的灵魂,让心无垠的旷野里自由地奔跑。

相起诗圣杜甫在《月夜忆舍弟》中写道:“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

想念的执著其实也是一样。在这样明月的夜晚,思亲的愁苦一阵一阵的涌入心田。月光下,女儿在灯下读书的身影,在这样清冷的夜晚,她也会觉得孤苦吧。女儿才十二岁多一点的时候,离开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求学,初去时她是很兴奋和充满激起,可是后来,思乡的折磨,让一向都开朗善言的女儿,多几许的稳沉。前些天,给她寄去胡适《我的母亲》,胡适在其中写道:“我14歲(其實只有12歲零兩三個月)就離開她了,在這廣漠的人海裏獨自混了20多年,沒有一個人管束過我。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如果我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我希望女儿能看到这一段,能够坚强完成学业。像胡适先生那样,做一个有品德、有知识和高尚情操的人。

昨夜的月光令人难忘,全因多年未曾见到这样的圆月。这明亮的圆月,直照得大地泛起青白的光亮,天空清透得像是一笼溥纱。这是一个只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只有这分外皎洁的月光,照亮这世俗的夜晚。宋代词人姜夔在他的《扬州慢》中写道:“… …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要经历无数的悲欢离和、世事变迁,才能写出这“冷月无声”这样孤寂的词句。

已是子夜时分,夜亦睡,喧嚣的尘世趋于平静。还有几天,就是旧历的立冬,在正式进入冬天之前,到每年的旧历十月,当是还有一个小阳春,大约应该是在冬至的前后。按旧制,十月初一这一天是寒食节,要为故去的亲人送上寒衣,以抵御即将来临的冬天的寒冷。

很快就会闻到冬天的气息,漫长而洁白的冬季,是很少能看到月光的。到是那漫天飘舞的风雪,在夜晚里映白了山峦和原野,也许旷野的寒里里仅能看到野兔奔跑留下的印迹,或许是田野里几只孤零零地觅食的麻雀。其实还有那一点一点破雪而立绿油油的麦苗,预示生命的顽强和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