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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公的故事

2023/02/21经典文章

关于外公的故事(精选5篇)

少年,自行车和外公外婆

文/张锐

我的第一辆自行车是10岁生日时外公外婆买的。印象中蓝色坐垫、红彤彤车身,我骑得飞快,越过河桥下坡,如一道彩虹般飞驰,风把春秋衫吹得鼓鼓的,心里爽极了。然而我的胆子还是不及其他几个同学,他们双手脱把,抱着双臂,面带微笑,头发被风往后吹,俯冲下坡时车子飞快,路人为之侧目。

我的第二辆自行车,也是外公外婆买的,是一辆金色的捷安特。那一年高考落榜,无奈复读,灿烂的20岁,骑着金光闪闪的自行车,本来黯然奔赴复习之路,心情一下明亮起来。这车子常引得同学艳羡,要借,我舍不得,坏了不少萍水相逢的交情。

我30岁时,外公外婆已不能一起来赴宴,外公来吃晚饭,凳子没坐稳,跌了一跤。我一直以为他们还是我印象中的老,而不是步履蹒跚。工作后我很少去看望他们,只逢年过节去。有一天吃饭,外婆弓腰慢腾腾端一碗汤上桌时,我突然发现外婆已经很老很老了。那段时间她常和小舅说,小时候我整天待在她那里,不肯回家,怎么大了,就不常来了呢?是啊,我为什么就没常去看看他们呢?转眼外公外婆已经走了7年了。自行车早就不见踪影,我甚至忘记车到底到哪里去了。心中不免悲凉。

我总记得大年初一早上四五点,外公会早起,周围小伙伴来拜年,他把廊檐里的灯拉亮,拿出平时舍不得抽的好烟,摩挲在手指间,递给晚辈,笑眯眯听晚辈们说着拜年的吉祥话。外公害怕寂寞,大年三十掷骰子时,和儿孙打成一片,还会朝骰子呵呵气,希望走运,翻出四五六,心花怒放,看到一二三就通赔,他就摸摸头皮,愿赌服输。

在我念小学时,我害怕星期一的来临,因为作业没有完成。那时睡得早,起床也早。外婆拉拉电灯线,灯亮了,瓦数不高,但很温暖。外婆买回来两根油条,尚有余温,墙上广播里播着中央人民广播台的新闻,新闻前有音乐旋律,旋律宣告着一天的开始,我喝粥,把油条撕成一截一截放粥里,粥热腾腾的,热气朝我娇嫩的脸庞上扑来。有霜的早晨,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浅浅的脚印,门口是一片菜地,围着栅栏,我背上书包去上学堂,憧憬周末时黄昏再来这里。

电影《寻梦环游记》里说,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挂念逝去的亲人,他们在那个世界就永远不会老去。

霜降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一把老戒尺

文/彭宝珠

2007年,我参加工作后,外公将他珍藏多年的戒尺送给了我,并认真地对我说,戒尺的作用不是训人,而是警示人,让人牢记为人处事的尺度和原则。

戒尺是旧时私塾先生的一件“法宝”。解放后,随着西学、新学的兴起,私塾制度以及塾师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戒尺被废除,学生们对戒尺慢慢没有了记忆。但我的一次疯玩,让我又认识了它。小学四年级的一个暑假,我借住在外公家。一天下午,我和几个同学到村后的瓜田里偷瓜,小伙伴们分工协作,有望风的,有摘瓜的,也有专门负责拿瓜的。看到有人来了,我们就撒腿而跑。我跑着跑着一脚踩空摔倒在水沟里,瓜散落在田里,也顾不得寻找捡拾,爬起来去追小伙伴们。就这样我疯疯癫癫玩了一个下午,作业也没写。回家后,外公拿出一把“尺子”,让我伸开手,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见外公举起“尺子”,打了三下。后来我才知道,那把“尺子”是戒尺,是太姥爷传下来的。太姥爷是秀才,人品端方,学问通彻,做了十几年私塾先生,教学严谨,他的戒尺曾令他的多名弟子心怀忌惮。

这是一把红木戒尺,纯手工打造,长30厘米,宽5厘米,厚1厘米,上端呈长方形,手柄呈双曲线形,镶嵌“三多堂”字样,色泽深红淳厚,木质纹饰典雅,历经风雨,愈加光亮厚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把戒尺造型华美而不张扬,包浆完好古朴,外观简洁大方,堪称上品。

每当我拿出这把戒尺,仿佛外公就站立在了我的面前,时时警醒自己,做到心有戒尺,行有所止。

小舅的奋斗史

文/蒋延珍

前段时间接到小舅的电话邀请,让我们到双流去耍,他家儿子办婚礼。早些年去过一次他家,我还以为他在邹家场,他说早在县城里买房搬进城了。因为疫情的发生,早该举行的婚礼延期,小舅说:“邀请匆忙,请你们谅解。”

小舅,是母亲的幺弟。因小舅只大我两岁,于是我们儿时就一起在外婆家玩耍。在蚊帐里捉迷藏,偷吃屋梁上挂着的花生,翻山越岭看坝坝电影,总之我与小舅格外亲。

30多年前,小舅和我一起参加中考,他因几分之差落榜,我考上师范学校,几年后回乡教书。小舅当时读了高中,第一年高考和复读那年的高考均因几分之差未能进大学。第3年外公又凑了一点费用,让他去复读,结果小舅拿着钱却跑到成都。后来据小舅回忆,那时来到成都后他租了房,买来菜和三轮车,找了一个年轻女子帮工,就开始了他的盒饭生意。一年后,他的生意稳定了,才告诉外公外婆他没有读书了,而是在外面做小生意。外公气得大骂,小舅却说:“我就是不忍心看你那么大一把年纪了,靠牵种猪挣点钱,在山路上高一脚矮一脚多危险。我不想你们再那么辛苦了,你和母亲都60多岁了啊。”我爸也劝外公:“有福,这个名字取得好,肯定是有福之人。”外公依然恨恨地数落:“成都那么远,你有事去找表姐商量,你自己去发展,我不管啦。”

后来有一次我进修去成都,顺道去看看小舅。他们租的房子在洞子口,两间旧房子,一觉醒来,木楼上老鼠叽叽叫,不远处不断有火车进站的轰鸣声,他们依然在忙碌。我有点担心小舅的生意,不成想几年后他居然挖到第一桶金,然后那个双流的年轻女工就成了我的小舅妈。小舅看双流离成都近,地势平坦,还有国际机场,小舅妈家4个女儿,其他女儿外嫁,小舅就落户到小舅妈老家双流邹家场安定下来。他们成亲时把外公外婆从重庆甲高老家接过来耍了一周,看到双流的条件不错,外公终于放心了。

之后,小舅更加努力了。他放弃盒饭生意,考取了驾驶证A照,买了客车跑生意,忙不过来时请人,最多时买了9辆客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然辛苦,但充实快乐。但在一次接退休教师去阿坝州旅游时,山路崎岖客车半路抛锚,小舅沉着冷静把车停在了路边,好在没出大的事故。事后,小舅还是很后怕,认为钱是挣不完的,出了安全事故那才麻烦,果断处理了车辆结束了跑车生意。

小舅通过观察,认为销售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比较有前景,就与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超市。小舅秉承着山城人的热情豪爽,对每一个顾客都笑面相迎,诚信经营,因此他们的超市生意一直都好。

小舅富裕了,买了房买了车,总想把老爹老娘接过来孝敬,然而外公外婆就是不愿意离开重庆,小舅就重庆双流两头跑,按时买东西送钱给父母。有一次小舅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坚持把他们接到双流住了半年。在邹家场他新修的宽敞漂亮的新家里,外婆激动得直抹眼泪,终于享到幺儿的福了。外公腿脚不好,上下楼都靠小舅背。小舅对外公外婆说:“爸妈,等过两年换个电梯房就方便了。”然而如今小舅有了电梯房,外公外婆却已仙逝。小舅后来对家里人说:“我老家来的亲戚一定要盛情接待,对于山区里苦一点的大哥二哥我要帮一帮,对于侄儿侄女读书,我这个幺爸也要帮一把。”小舅兑现了他的承诺,帮老家修了房子,把侄儿弄到双流开火锅店,一个侄女学了美发技术在崇州安了家,还有个侄女他在帮着供读大学。

这一天,我走在双流街上,感受着双流的巨变。大清早,小舅出去锻炼然后买菜,之后去超市上班。夜幕降临,小舅收工回家,街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慢了下来,三三两两来到公园赏花散步。

这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和美画卷,呈现在柔和的路灯下,载着人们的欢乐飞向远方……

母亲的灯

文/刘立文

那时候,我们家穷,米、油、盐等生活必需品不时断档,但幸运的是唯独煤油没断。

不为别的,就为我家邻居衍春老人。我叫衍春老人外公,他跟我母亲共家祠,与我外公同辈,母亲叫他伯伯。他经常晚上来我们家坐,或外出晚上回家从我家窗下经过,母亲都要为他点一盏灯。

照今天的话说,衍春外公是位留守老人,五个儿子都在市里或外地工作,陪在他身边的是老婆和几个孙女。因母亲是他侄女,加之他又喜欢我,也就经常晚上来我家坐,在煤油灯下跟父母谈家常,讲故事给我们听,有时兴起了还教我吹口哨。我们两家同住在一个大宅子里,他到我们家要走过一条走廊。走廊虽不长,但边上连着好几户人家的淤沟,老人视力不好,怕他踩到淤沟里,母亲早早地点上窗台上的灯,把走廊照得亮亮的。

衍春老人在陈氏家族里德高望重,家族里有夫妻矛盾、妯娌不和都找他调解,还有约他喝酒的,他就常常往陈家大屋跑,很多时候晚上才回家。陈家大屋在铁路东,去那里要翻过高高的铁路,他每每从那边爬上铁路,就会大声喊我母亲的名字。只要听到他的喊叫,母亲就知道他回了,看不清路了,或许想起某某人在这横过铁路时,被呼啸而过的火车轧死了,心生害怕了,便马上把灯点亮。即使是寒冬腊月的深夜,母亲也毫不犹豫爬起床,衣也不披,点燃窗台上的灯,把它拧得亮亮的。

其实,我们家与铁路中间横着一个大塘,直线距离有百多米,煤油灯再亮也是照不到的。有次我问他,我说外公,天那么黑,又距那么远,煤油灯那点光未必能照得亮你脚下的路。衍春外公乐呵呵地说,黑夜里看见了光,虽说只有萤火虫那么点亮,但感觉不孤单了心就踏实了。如果是冬天,人也感觉暖和了,这时候脚下的路好像一下就清楚了。他摸摸我的头说,你还小不懂,你娘懂。

我说我懂了,你这一说我就懂了。

那个我叫外公的衍春老人去世五十多年了。

我母亲去世也二十多年了。

但母亲的灯,始终在我心里亮着。

触摸

文/璞

每颗心,都脆弱,都需要,被触摸。

就像一阵风擦肩而过,无声的平常中带点温柔,却让人凉了一身。可它并非有意,好比你本就无心,没有约定过,没有准备过,是撞见的。只是风过以后,解脱了一生。

后背舒服地贴着,两手放松地摆在椅角上,抬着头,凝望。一张椅子,一个姿势,成了一幅风景。每次到这儿来都能看见他先站起来,再笑着迎上来。仿佛只有听到了敲门声,才舍得离开。我不明白,那张椅子竟是他晚年里最忠实的朋友,难舍难分。他是我的外公,除父母外,最亲的人。

我的童年留在他的视野里,同样地,他的画面也留在我的脑海中。我习惯了这道风景,却从未领会过。我多次问他,远处有什么?他不说,只是笑,我无心计较,于是每次都这样过了。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他走过那么多春秋,总该留有数不清的回忆,或许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从前。我便这样问了,“外公,你在想以前的事,对吧?”他听完,躲开我天真的目光,回到那个属于他的远方,陷入思索。我急了,也偷偷暗喜,可能我是对的。于是反复追问。好一会儿,他笑了笑,更像个孩子,“没有啊,我在看天。”看天,天上有什么?我和他一起看,寻找着他眼里的东西,却一无所获。突然我有些忧虑,外公老了,他怕岁月……我不敢再想,搬来椅子与他肩并肩坐着。他注视着夕阳,我注视着他。

终于有一天,我揭开了这个秘,才发现原先的猜测错得离谱,那么遥远的天空,原来那么美。

只是路过一个不太起眼的巷子,他竟然激动地叫唤着要车停下,第一次见平静的外公如此反常。他踉踉跄跄下了车,没拿拐杖就向一户人家奔去。母亲下了车扶他,他却毫不犹豫甩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那个瞬间,是如此理直气壮地从容,像推开一切般推开母亲的手,然后继续朝那个方向冲去,留母亲呆在那儿,惶恐的看着。车里的人不再去扶,只是目送。外婆好像全明白,却只是站着期待。我开始相信,有一种信念在支持他,有一种力量在守护他,有一种缘分在等待他。终于,他走到门口叫着一个名字,好一会儿屋里迎出来一个人,他们双双对视良久,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拥抱,胸口靠着胸口,像连接的两条生命。的确,外婆说,那是当年外公的战友,还活着,还彼此记着。我看见外公失声的哭了,不再像个孩子。那个人也是,只是流泪。我们都站在原地,感受着这份从风里带来的深情。时间停滞了,逗留在那一刻,兴许外公释放了所有压抑着的感情,也希望如此……

我懂了,他不是在看天空,而是留意着过往云烟,想捉住,却力不从心,任由它向远方飘去,然后消失。他眷恋着,仿佛一桩桩往事在云里晕开,让他舍不得闭眼。我不知道那些年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那些年缠绵了外公的一生。我想,纵然来日入了黄土,他也会带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触摸总在无心时感受,若有意捕捉,则一无所获。可遇不可求。

当然,也并不是只有外公的心会被触摸。

有一段时间,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自此,我们便判若两人,好似互不相干。矛盾总会解决,但无法保证它不再发生。而这一次,我们打开了心结,触摸到了那份父子深情。

父亲最大的兴趣有两个,一个是在家下棋,一个是在外钓鱼。别人用来消遣时间的事,他却乐此不疲。每一次生日我都会许下一个星愿:我一根鱼竿,父亲一根鱼竿,一字分开,中间摆一副棋盘,边上放一坛陈年好酒,然后一起看日出日落。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我将它写在纸上,藏在书房。事后那些天,父亲无心娱乐,就去看了看书。就这样阴差阳错,被他看见。我没看到那一刻他的表情,而当到了那天晚上,我想可以猜到了。

我刚洗完脸,父亲悄悄走进我的房间,看着我。我一时不知所措,当然,我已经回忆,那个眼神,是友好的。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我知道他醉了,酒气顺着他的呼吸传来,我感染了这个状态。他双手放在我的双肩,“儿子,爸爸说你你不能气的。”那个声音不像在教育,像在渴望,渴望重归于好。话未完,父亲却再说不下去,我听出了哭腔。茫然了。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想不到该如何面对。“儿子,爸爸从没在人前流过眼泪,爷爷去世那天,我也是一个人在守墓的时候偷偷地哭,儿子,爸爸说你你不能气的。”父亲哭得更厉害,我无法拒绝这情感,也情不自禁落了泪。“我知道,我不会。”我努力在眼泪出来前,清楚地讲完这句话。灯光在我的视野里打转,我看不到别的,索性闭了眼。父亲的泪打湿了我的胸膛,沸腾了我的血液。我贴近父亲,把这一夜深深记下,深得贴近心脏。

不经意的一个夜晚,平白的一张纸,一行字,一个心愿,牵动了自少年以来,尘封已久的父子深情。系紧了两个人的心,从此不相离。

班里的一个周末布置过与老师谈心的作文,别的我都淡忘了,只记得那堂课上,平日一贯严肃的茅老师禁不住流了眼泪。说了些什么我也不争气地忘了,只知道她应该十分感动吧,是学生的心声与坦诚,抚慰了她的心,让她看到了师生真情。我没有看过内容,但清楚的是,那些话,应是掉进了心坎里。那些压抑、苦恼、都被学生们真诚的触摸给释放了。

《非诚勿扰》上的乐嘉好些次遇到白手起家,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男嘉宾也会忍不住性情几次,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英雄相惜吧。

听别人的故事,留自己的泪。

有时候听听歌,看看电视,读读文字,也会动情。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慢慢地使人湿了眼眶。庭院里的鲜花一路盛放,飘落后使人看到时光。一个意象,大到一瓢江湖,小到一草一木,不经意间触到内心深处那些埋没着平日不会泛起的感情,于是似蜻蜓点水,袭来阵阵涟漪,措手不及。

小时候,哭着哭着会笑,长大了,笑着笑着会哭。经历得多了,心就装得多了,一打开就汹涌澎拜,无法自己。

情到深处谁都放不下,藏不了,就让它释放,不必强颜欢笑。笑容是世上最美的东西,而有时候,眼泪也不例外。

时间总把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藏在深处,一把沙子一把风尘。盖得深深的,人越长大,土堆的就越高,尔后,便成了坟。里面的灌木被永远封存,最后腐朽,消失在沧海桑田。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有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如果被触及,请勇敢面对支离破碎后化作眼泪,化作感慨,来释放感情,释放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