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黄河的文章

2022/12/10经典文章

关于黄河的文章(精选11篇)

静水深流

文/冻凤秋

天地静寂,听不到一丝喧哗,只有风掠过面颊,拂过衣袖,在山水间任意飘荡。

阳光穿行在云层间,天空的模样瞬息变换,时而阴云密布,时而白云微开,时而蓝天清透,光芒万丈。

随着云朵的聚散,河流呈现出不同的色泽,或冷峻、清凉,或柔和、朴素,或温暖、绚烂。

你的心情也随之飘忽不定,时而忍不住奔跑着,手舞足蹈大声喊叫:乾坤湾,我来了!那声音随之消散,消散在莽莽群山,消散在浑厚的黄土层,消失在晋陕大峡谷间,消散在华夏数千年文明史中,继而生出一种深深的寂寥,无边的空旷与苍凉。

时而想静静地凭栏远眺,或稳稳地坐在岸边高高的岩石上,看那黄河之水自天上来,奔流咆哮至山西永和县,没有浊浪翻滚,没有震耳涛声,在巨大的S形大弯里,变得温柔、优雅、娴静,你第一次觉得它如此贴近你的内心。它呈现出最慈悲、最宽厚的样子,等你来,等你们来,等每一个风尘仆仆的行者,在它身边坐下来,放飞思绪,放空内心,感受一份亘古的静默。

乾坤湾!乾为天,坤为地,乾坤之间,万物化生。

你看,眼前正是永和乾坤湾七道湾中的仙人湾,黄河在此绕了个320度的大弯。山环抱着水,水依凭着山;水中有深绿的山,山中有浅碧的水;山沿水立,水随山转,山水交融,水山相映。这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一阴一阳,怎不就是一幅天长日永、和谐相生的仙境般的画卷呢?而置身其中,久久地盘桓,凝视,感受肉体的消失,灵魂的飞升,轻盈似一片嫩叶,如一滴清水,真个飘然欲仙了!

在永和黄河国家地质公园博物馆里,看到那些黄土,装在高高的圆柱形透明瓶子里。依次看过去:黑垆土型古土壤,灰黑色,富含有机质;褐色土型古土壤,浅棕褐色,棱柱状;棕壤型古土壤,深红棕色,带着斑膜和钙质结核层;马兰黄土,淡灰黄色,多粉砂状;离石黄土,分上下两层;午城黄土,红黄色,细密坚实……

这是第一次,知道何谓黄土,黄土的成因,黄土地层划分与气候旋回,黄土高原的形成和地貌演变,黄土里原来蕴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也是第一次知道,自百万年前,到10多万年前,和黄河孕育生长,形成海洋水系几乎同时,黄土高原开始隆起,并逐渐进入塬、梁、峁的地貌演变。

有了黄河,黄土,才孕育出绵长绚烂的华夏文明,这是每个中国人的根魂所系。

看着挂在墙上的永和黄河蛇曲地貌卫星影像图,那一条辽远、神秘的大蜿蜒,你忽然觉得,乾坤的奥义,生命的奥秘,都潜藏于此。这一个个大转弯,彰显着世间万事万物的曲折,变化,流动特征,说尽了复杂,也道出了至简,像是某种启示,等待着你心领神会。

灿烂的阳光下,我们轮流伸出手,耐心等待着,那一滴水,顺着他右手的中指滴下来,滴到我们的掌心。

我们如获至宝般欢喜。因为那是在红军东征永和纪念馆,是在毛主席的塑像前。那一刻,我们愿意以最纯真的心去相信,这是机缘,是奇迹。

“密云遮星光,万山乱纵横,黄河上渡过民族英雄们,摩拳擦掌杀气高,我们铁的红军。”默念着陆定一作词的《红军东征歌》,隔着80多载岁月,依然能想见1936年的初春,英勇的红军战士趁着黑夜,冲破敌人防线,乘小木船、羊皮筏强渡黄河的壮举。

那时,红军所面临的形势是多么的复杂、危难。中国工农红军红一方面军刚刚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克服无数艰难险阻,胜利到达陕北,开创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但是,陕甘苏区的红军又面临新的困难和挑战,军事上,遭遇多方追剿;经济上,面临诸多困境。是瓦窑堡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并最终形成了红军东征的战略抉择。

1936年,毛泽东同志率红军东征,曾两次进驻永和县,在永和生活、战斗了13个日日夜夜,并将“渡河东征、抗日反蒋”的方针,改变为“回师西渡、逼蒋抗日”的策略,壮大了革命力量,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在关键时刻扭转了中国革命的乾坤。

每走一步,都似在探险。是靠着心怀天下的大智慧、大果敢,靠着为人民谋幸福的大担当、大热爱,中国共产党率领红军一步步走出困境,走向胜利,走向光明。

走进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当年住过的窑洞,看到他们用过的墨盒、蜡台、马灯、茶杯等物品,听到他们留下的红军井、忠义柏的传奇,以及一个个洋溢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故事,这一切,都长久地诉说着历史的风云变幻和伟人的英明睿智。

又一次听加天山先生唱起那首《美好的日子》,在临别的那晚。听着那浑厚中带着清亮的歌唱,那带着山西味儿的朴实口音,不知为什么,总想流泪。

“跨过了坎坷,翻过了贫瘠,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请好好珍惜。

盼来了和风,祈来了春雨,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请好好珍惜。

好好孝敬自己的爹娘,善待那姐妹兄弟。好好打理你们的果园,还有那山坡坡、山坡坡地。

美好的日子,刚刚开始,祝福你们相亲相爱,朝朝夕夕。

春天槐花开,秋天枣儿红,好时代都是好年好月,人人好福气。”

这是他写的歌词。那一天,他本来要去太原参加全省扶贫攻坚会议,途中得知奇奇里村大龄村民冯文忠娶上了媳妇,于是绕道去祝福这对新人。参加完婚礼,已是深夜。离开山村,他心潮难平,在车上写下这首歌。

他并非专业的歌手,只是因为对这片土地倾注了深情,所以那歌声中有着格外动人的力量。

怎么能不动情呢?

当看到花儿坡的黄土里忽然冒出孤零零的一棵小小的槐树,那般细嫩,却开出满枝丫的槐花,你忍不住坐下来,看着它,想弄明白这奇迹是怎么发生的。正如你看到那位年逾古稀的冯治水老人,他用大半生的时间在黄土坡上植绿,同时写诗。他看起来那么平凡、普通,坚韧和诗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当在山方里村的清代古村落院子里,看到一棵五加皮树,从窑洞前的石阶上长出来,弯弯绕绕,自镂空的窗格里钻进去,再从墙缝里钻出来,倒挂着郁郁葱葱的叶子,你会感悟到时间的力量,它带走一个个窑洞主人,带走悲欢离合,带走光鲜留下残败,只有石头依旧,黄土依旧,青山依旧,绿树依旧。

当你在高原之巅,伸手似乎就可触到云朵的地方,眺望那一层层壮丽的梯田,看曾经的穷山恶水在当地老百姓的手中,如何变成了青山绿水,看那曾经的贫瘠如何成为眼前的富裕和美好,你又忍不住想大声喊叫,喊出自豪,喊出热爱,喊出最美的颂词!

你知道一切都不容易,如黄土的形成,如黄河的孕育,如天地万物的生长,如新中国的成立,要经历多少磨难,多少困苦,多少挫败,多少次从头再来,多少次迂回曲折,才能成就今天的和平,发展,辉煌!

这时,你想成为一捧黄土,一棵绿树,成为歌声中的一个音符,你想停下来不走了。就这样,和此地春天的槐花、秋天的红枣一起,安安静静,永永远远,融入大美山河!

掬一捧黄河水

文/齐善兵

我已不止一次走近黄河。

第一次走近黄河是在兰州,当时我还在部队服役。从风沙肆虐的边疆部队调到陇上高原的军区空军机关,周末便独自前往位于兰州的黄河第一桥——中山桥,近距离观看黄河的波涛。之前,因在西北边关服役,探亲或出差,乘坐火车从黄河之上匆匆而过,从未近距离亲近黄河。在中山桥伫立很久,看过阳光下依然锃亮的大桥钢梁和铁索,看过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车辆,走到岸边凝视滚滚而去的黄河水,不由想起孔子的话:逝者如斯夫。

脱下戎装定居郑州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我来到郑州黄河湿地公园,虔诚地弯下腰掬了一捧黄河水,了却了多年的心愿。虽然水是浑浊的,捧在掌心凉凉的,但心里是温暖的。

奔腾不息的黄河水,是中华民族延绵不绝的生命之源。

这之后,但凡有时间,我都会去倾听黄河流动的音符和她对生命的诉说。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青海循化。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刻,信步走到黄河岸边,抬眼望去,夕阳下是宽宽的河床,清清的黄河水缓慢地向前流去,仿佛老子骑着青牛在大地上慢行。循化之行,我看到了黄河的另一面。她是清澈的,是温柔的。而我对于黄河的热爱,如赤子之于母亲与日俱增。

驻村所在地距黄河不远。那天,我趁着午后的时光,终于来到了桃花峪对岸的黄河边。我的心在跳,我也听到了黄河的心跳。

桃花峪是黄河中下游的分界线。《河阴县志》记载:桃花峪“夹岸多桃林,春三月时,游人为之目眩……”这也是桃花峪得名的原因。桃花峪为中国三大阶梯地势二、三级交接点,属于山地与平原衔接之地。黄河自巴颜喀拉山一路走来,经过九曲十八弯,在桃花峪转了个身,大踏步向东流去。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伫立在桃花峪黄河岸边,抬头凝视桃花峪黄河大桥,如飞龙盘旋在黄河上空。大桥上不时传来汽笛声,间或还有飞机掠过天空的轰鸣声。

桃花峪黄河大桥于2013年9月建成通车,是跨越黄河的一座特大桥梁。而位于兰州的中山桥被誉为“天下黄河第一桥”。之前,那里的人们过黄河,要么乘船或坐羊皮筏子,要么搭浮桥,十分不便。直到1907年,清政府筹资,德国商泰来洋行承建,经过两年时间,建起了黄河第一座铁桥,初名“兰州黄河铁桥”。1942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将其改名为“中山桥”。

从中山桥诞生至今,我国已在黄河建起上百座大桥。其中,仅河南境内就有20多座。一座座黄河大桥,如一条条长虹,让黄河天堑变通途。

驻村所在地位于武陟县嘉应观乡。1721年至1723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武陟境内的黄河先后5次决口,大水北侵京津地区。康熙在位时,曾派胤禛亲临武陟带领民众堵口。雍正继位后,为祭祀河神、封赏历代治河功臣,特下诏书建造嘉应观。嘉应观被誉为“天下黄河第一观”。

当地有一座大王庙,一天傍晚,我慕名前往。传说,过去黄河发大水,冲来一根木头,有人用斧头一砍,木头流血,视为神木。于是当地人就将木头雕成金龙四大王,建庙供奉。金龙四大王即宋代人谢绪,曾隐居浙江钱塘金龙山,后因在河南治理黄河有功,且在家中排行老四,明朝时被朱元璋敕封为金龙四大王。金龙四大王信仰盛于明清,以祈“捍御河患,通济漕运”。

在我国古代治理黄河史上,元朝的贾鲁因“巧慧绝伦,奏历神速”,也享有盛名。元朝时期,黄河泛滥成灾,贾鲁受命担任工部尚书兼总治河防使,指挥十五万民夫和二万士兵治理黄河。在长达三百余里的治黄工地上,贾鲁亲自勘察和指挥修筑堤坝、疏浚河道,经过六个多月的奋战,使黄河复归故道,南流合淮入海。老百姓为了纪念他,将他疏浚的河道改名为“贾鲁河”。

黄河宁,天下平。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视察黄河,提出“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新中国成立七十多年来,在党的领导下,黄河得到了科学治理,岁岁安澜。在桃花峪黄河边,我曾遇到一位老人,说起黄河安澜,他一个劲儿说:共产党好啊!

老人世代居住在黄河边,他的话代表了黄河两岸人民共同的心声。

桃花峪的黄河,因是春季,水流平缓,鱼鳞状的波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桥下的岸边,有人在垂钓。风从水面掠过,带来一河的涟漪。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也一定是中华民族的幸福河。伫立在黄河岸边,我看到了绿油油的麦田和黄灿灿的油菜花,还有一树树娇艳的桃花。花香袭人处,黄河水像光着脚丫的孩子,撒欢向大海奔去……

第一次去老牛湾

文/李栓林

多年前,就想去偏关老牛湾了,诸多原因未去成。几天前,我们几位酷爱旅游的老朋友,坐在一块,说到去右玉和偏关旅游的事,一拍即合,马上去游!第二天就买好票,第三天一早,就乘上去右玉的大巴。

当天下午,游了右玉林海和著名的杀虎口。次曰一早,我们乘一辆出租车,从右玉县城直奔偏关。上午10点多钟,汽车驶入偏关境内,因路况差和正修路,车行驶较慢,11点20分,到了偏关县城。汽车行驶在宽阔笔直的文笔大街上,那畅通的四车道,林立的商场店铺,令人耳目一新,成了这个晋西北小县的靓丽一景。

驶出县城不久,上了盘山公路,天气也由晴转阴。很快,老天还下起了雨,秋雨哗哗洒四方,“敲”得车身啪啪响,雨在玻璃上流淌,遍地水蘑菇拔节长。在雨地里行驶了一阵,中午快一点时,我们到了位于地势很高的一家饭庄。饭店没有一位客人,女店主惊奇地说:“真没想到,下大雨你们还会来?”我笑笑说:“心诚则灵嘛!”

我们告她,要吃有特色的饭莱,她老公马上骑着电动车,冒雨采购去了,一会儿如意而归。这不,塑料袋中那条黄河大鲤鱼还“咚咚”地跳呢!黄河活虾还蹿呢!两口子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满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味。很快,黄河大鲤鱼、黄河青虾、特色杂烩菜、玉米、南瓜、毛豆……都端了上来,腹中空空,再加上特色饭莱正宗,不仅让我们大饱口福,还来了个风卷残云。饭后小憩,几分钟后就到了老牛湾。说来奇怪,刚才还是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转眼即是乌云散尽,万里晴空,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站在边沿上,举目眺望,金秋雨后的太阳,挂在碧蓝如洗的晴空,阳光下,秦晋黄河大峡谷,两岸危崖高耸,翠嶂青峰。一路奔腾不息的母亲河,在巧夺天公的这里,似乎很累了,来了个180度的大转湾,缓缓而平静地流着,明媚灿烂的阳光,给宽阔的水面镀上了一层金,波光闪闪,清亮动人。雄伟的大峡谷格外宁静。我们几个虽然年过六旬,看着亲爱的母亲河,像激动的顽童一样呐喊起来。尤其是袁国平老哥,扯开嗓门,冲着对岸,长长的一声:啊——啊——清晰地听到了回音。年迈七旬的贾豆豆老哥,高高擎起了一面插在悬崖边上的旗帜,在空中飘舞。此刻的我身“融”其境,站在一块岩石上,脱掉外衣,蹋腿、劈掌、冲拳,练起了基本功,向母亲河献上“武术表演”。

平原的血统

文/李春雷

前些天,在陕西省照金镇开会,结识了当地的一位李姓朋友。

这里属于黄土高原和山区交界处,山高沟深,满目苍翠,是北宋著名画家范宽的故乡。《溪山行旅图》的原版,就在这里。我惊喜连连,心想生活在这里,便若神仙一般了。

当我把这种感受说与这位本家时,他却无动于衷。反而,他对我的羡慕更胜几分:“咦,你们平原多好啊,不像我们山沟沟,视野这么狭窄。”

两人面面相觑。他看到我的眼睛里,闪烁着崇山峻岭,而我在他的双眸里,分明窥到了平原的一马平川。

是的,我的故乡位于华北平原,平整如毯,广袤无垠。

小时候,常常去县城买书。我的老家,距离县城12里,田野平畴,一路笔直。光着脚,脚掌抚摸着大地,温糊糊、热辣辣。夏天里,前方路面似有水光潋滟,像一条小河穿流而过,便急急地往前跑。到现场,一无所有,生硬干枯。叹息一声,骂一声粗话。抬头看,前面又是如此,水光盈盈,宛若美目流盼。再往前跑去,仍是一片幻影。于是,想,这就是《聊斋》里的鬼怪仙狐吧。心底,便涌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怕来。

我的村庄,虽上千户,却棋盘般并列,平民人家,平等相处,几条街道,一眼望穿。下雨了,街路上挤满了白白胖胖的水泡,呼喊着,嬉闹着,熙熙攘攘地向东流去,像一群群戴着草帽去赶集的农家汉子。裸着赤红的脚丫,踩着温柔的流水,在村里漫游。痴痴地想,跟着这些水儿,便可抵达大海呢。

月光铺满村头,坦坦荡荡。浑圆的打麦场,似一张烙熟的大饼,酿散着莫名的诱惑。一个个麦秸垛,仿佛一座座大山,巍峨壮观。躺在暖融融的麦秸窝里,看着漫天摇曳的星星,听着波涛汹涌的天籁,许许多多莫名的事情,密密麻麻地爬满心头。雨后的黄昏,往西看,是百里之外的太行山,淡淡浓浓的影子,若隐若现,似乎蹁跹着纷繁的神仙。

忽然,感觉自己的村庄,就是世界的中心了——往南是南京,往北是北京,往东是山东,往西是山西。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爬行着,黑黑白白,青青黄黄,冷冷暖暖,悲悲喜喜。原来懵懵懂懂、光光净净的小男孩,长出了毛毛茸茸的胡子;曾经羞羞涩涩、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变成了慢慢腾腾的孕妇;本来胖胖大大、说说笑笑的老人,忽然消失了,沉默为田野里一座座扁扁圆圆、高高矮矮的坟茔。

生活,就这样波浪一样,向前涌动。人们沿着宿命的轨迹,生于斯、归于斯,有趣又无奈、短暂且恒久。

后来,我去县城上学。再后来,又去了省城,去了京城。

但是,无论县城、省城,还是京城,都是平原,都是平原的手掌。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节奏,总感觉平淡无奇,总感觉脚下的平原太平静,太平庸,不如大山的瑰丽奇崛。

殊不知,平安平静的平原,正是大自然留给我们的最大遗产。

今天,我看着生活在陕西的这位本家朋友,似乎醒悟到什么。

平原的“原”,是会意字,其本意,指水流起始处。从此,引申为开始、起源。《管子·水地》曰:“地者,万物之本原”,又引申为平坦之地,即“平原”。

其实,这一片坦荡无边的大平原,实在与水相关。

因为,那是黄河的功力。

黄河的娘家是高山和高原,婆家是大海。数十万年的搬运,把黄土高原的营养,搬运到太行山之东。于是,便有了肥沃的华北平原。

华北平原,便是黄河的嫁妆!

看着脚下凝滞的土地,那是石化的呐喊,那是沉睡的澎湃,那是黄河的遗骸。

于是,眼前便恍恍惚惚地飘浮起一群群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来来往往的移民故事。的确,细细想去,华北平原自古以来就是膏腴之地,像一块硕大的蛋糕,引来四方觊觎,虎狼逐鹿,进而战乱频频、生灵涂炭。栖居之民,上推500年,不知从何处迁来,或高山,或高原,或南方,或北国。再往前1000年,2000年,3000年呢。

我们,都是历史的流民!

常常地,端详着自己的黄皮肤,似乎能听到血液的沸腾。那是奔流的黄河,那是跳跃的基因,那是呐喊的密码。

哦,平原,暗含着多少历史和文化密码啊。

我们都生活在这些密码里。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命,就是密码呢。

密码就是神秘,就是魅力,就是历史,就是现实,就是我们眼前的一切,就是这一切的无奈与美好。

想到这里,再细看这位生活在高原之上的李姓同宗,我的眼底恍然生出一股温煦煦的熟悉,心底油然涌上一种麻辣辣的亲热。

真的,我们拥有同一个密码,同一个血统!

让时光随河水静静流淌

文/福-太阳

住在黄河岸边,穿梭于黄河两岸,从大桥上展望黄河,滚滚黄流向东流去,在阳光下烁烁发光。平日,也没有近距离走进黄河,所以母亲河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五月一日早上,天高云淡,微风习习。我驱车来到高青县刘春家黄河灌溉闸风景区和黄河来了个近距离接触。黄河是地上河,河堤高于地面许多。黄河两岸的河堤现在都修成了沥青公路,方便了当地居民的交通,也为黄河防汛快速反应提供了必要条件。从河堤到黄河的主河道,一般还要有比较宽敞的漫滩区,滩区内种满了各种树木,有成片绿油油的窜天杨,还有大片的槐树,时值槐花开花季节,红槐花河堤上看去紫红一片,煞是好看。放眼望去,绿波红浪相应,风景如画。真是处处有风景,只是我们没有留心留意罢了。

刘家春黄河灌溉风景区内种植了多种树木,松树、垂柳、梧桐、紫叶李,设立的停车场,休闲小道,并修建了许多亭阁,方便游客休息、观景。景区内野生的苦菜花绽放,黄黄的小花连成片,别有一番风情。有人在高大的杨树下搭起了帐篷,架上了烧烤炉,看来是要野炊了。孩子们则欢快的跑着,不时还摘上几多野花。有许多老人也来到岸边,坐在躺椅上面向黄河闭幕养神。还有人在亭子中打起了扑克,欢笑声不时传来。

坐在黄河防洪的石垛上,静静的看着黄河流淌。原以为黄河是直的,会是一望无际到天边,也会产生“黄河之水天上来”感觉,享受“黄河远上白云间”的美景,可是在这里黄河却拐了两个弯,让我看到了一个弯曲的黄河,河面很宽,河水流的比较缓慢,没有电视上汹涌澎湃的情景。在河道中央一处河床露出了水面,颜色和河水差不多,只是静静躺在河中,接受河水的洗涤、冲击、淤积。只是在黄河的拐弯处,河水冲击河岸,哗哗的流水声才清晰入耳。黄河转弯后,浑黄如浆的河水又静静的向东流去。老乡告诉我们,别看黄河表面平静,其实河面下有激流漩涡,千万不要到黄河中游泳嬉水。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你用浑浊的河水养育了世世代代的中华儿女,大河文明孕育了灿烂的中华文明。我用手机把黄河的美景从不同角度拍摄下来,低头翻看着手机中黄河的照片,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时间也慢了许多,有好长时间没有享受这样宁静安逸时光了。

在黄河岸边大柳树下面,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带上耳机,听上一段轻音乐,让浮躁的心灵在音乐中沉静下来,安静的享受轻快的旋律,任凭时光在河水中静静的流淌,仿佛梦见了远古黄河那碧水东流的秀丽景象。

喇嘛湾 与老牛湾

文/赵健雄

将近40年前,我到乌兰察布日报社当编辑,第一次出差,就是去清水河县喇嘛湾,县名叫清水河乃历史遗存,实际上那时对岸库布其的黄沙,已无可阻挡地随风刮过来,形成一片接一片的荒漠,至于河里的水早就不清了。

相隔不远,有座那时使用了10年的黄河大铁桥,是自大同往塞上运煤的交通要道。卡车司机会在此地稍作休息,吃顿饭。

恐怕很少有记者来这个偏远的地方,见我们在黄河边晃悠,当地人多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至于到底为了什么报道任务去的,已不记得。

那座大桥上世纪末因为修万家寨水库拆了,或者是由于鄂尔多斯发现了质量更好的煤矿,储量大,开采速度又快,这条本来拥挤的通道难免渐趋冷清。

印象深刻的是当年县城里的众多窑洞,有石窑也有土窑,目光所及处没有植被的山坡上,一座又一座,绵延而去,即便两地相隔不远,彼此看得到,喊一声也能听见,下山再上山碰个面却非易事。

那时并不知道,喇嘛湾的黄河渡口,古名君子津,据《水经注·河水》记载:皇魏桓帝十一年,西幸榆中,东行代地。洛阳大贾赍金货随帝后行,夜迷失道,往投津长, 曰子封,送之渡河。贾人卒死,津长埋之。其子寻求父丧,发冢举尸,资囊一无所损。其子悉以金与之,津长不受。事闻于帝,帝曰:君子也。即名其津为君子津。

如此品行高尚的小吏,恐怕自古不多,这才令桓帝惊讶与赞叹。

此行奔老牛湾而来,无非名气更大,据说是黄河与长城唯一的交集与平行处。修在黄河支流杨家川岸边山坡上的长城,与别处一样蜿蜒而行,从高处看下去,完全感受不到它的气势,就像一条矮矮的土坎伏在那儿。

等下到岸边,城墙隐于山后看不见了,河底的土地呈龟裂状,杨家川几近干涸,只有一条细细的水流注入水量不大的黄河,据说是上游水库把水都截了,打算过几天再放下来。人类对自然的管控也和社会生活本身一样。

见到这般模样,尽管出乎意料,但谁又能说不是一种运气?看它赤裸的身躯,叫人震撼。这是千百年来哺育了我们的母亲河啊。

从前的黄河是多么纵情任性的一条河,目标伟大而如一,行进中百折不挠。就像眼前,在两岸绝壁间来回冲刷,形成一个又一个大大的湾,又堆积出一块又一块小小的绿洲。

我们踩着有些松软的泥巴下到河底中央,看周遭四方别有一种味道,太阳渐渐沉到对面山崖后去了,自己的身子慢慢落在阴影里,心想:再多看一眼这不易得见、也许再也见不到了的风光吧。

然后,顺着原路返回高处,走至一半,回头见农人仍在夕光下收割,那么瘦小,时而低头挥镰,时而挺起身子,看上去就像历史渐渐远去的影子。

村中有不少旧居,其中一家是从前秀才的老宅,用片石作原料盖起的窑洞虽已残破不堪,塞满有用无用之物,但派头仍有,建筑构件门当、户对皆在,老人姓李,是那位秀才的后裔,腿坏了,费力地拄着拐杖出门迎客。平时一人独居难免寂寞,和来人说说话也好吧。

一位做旅游业的小哥陪着我们,他喜欢探究世界,说起几十年前未及亲临之事,多少有些神往,只是历史在他眼中,与我们这些当事人的感觉与记忆竟如此不同。一时也没法说服他,甚至无意这样做。现实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新的循环正在发生。那就让它像黄河在这里的沟沟湾湾中一样转悠吧,终归要冲出去的,千难万难也会归海。

我去过黄河入海口,一片看上去依然有点儿荒凉却平静的土地。那是它的未来,至于历经千万里冲撞的河水,汇入大海后,还分得清哪一滴来自哪里吗?

都在清水河县境内的喇嘛湾与老牛湾,相距并不很远,从前两地之间河道险恶,一般过路船只无法凭自己的能力通过,得在前者请当地的船民帮忙撑舵。

此刻无法体会这样的情境了,眼见为实,而目光所及处的水面波平浪静,近旁甚至没有水面,哦,黄河!

但周围整体自然环境确实变好了,远远近近都有了绿色,就连对岸的库布其也是这样。

三色兰州

文/邵玉田

一座城市的色彩,往往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去过青岛,“碧海蓝天、绿树红瓦”是这个城市的色彩。不仅如此,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色彩。譬如“龙腾黄、青玉绿”是徐州的色彩,“暖灰、低彩红”是厦门的色彩,“半黄、黄白”是哈尔滨的色彩。国内如此,国外同样如此——巴黎的奶酪色、罗马的橙黄色……各个城市有各个城市的色彩。

这次从重庆去西藏,回来时经过兰州,了解到兰州这个城市的色彩更富有诗意和趣味。

兰州的城标,独树一帜,可以从中读出这个城市的色彩。

兰州的城市标志上,选用了“蓝、黄、绿”三个色彩,象征“天、地、人”之和谐。在布局上,以上蓝、中黄、下绿,描绘出兰州“两山夹一河”的诗意,契合了兰州这座城市的地貌特点——黄河穿城而过,兰州是全国唯一。

曾经有人把甘肃省比拟为中国版图上一柄巨大的如意,而兰州就是如意上那块碧绿的美玉。

2012年国务院批复设立兰州新区,是西北地区第一个,也是全国第五个国家级的新区。这是作为深入实施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的一个重要举措。同时,兰州又是“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城市。东中部省区往往把兰州当作跨越西部的头一镇,西部省区又将兰州看成进入内地的第一站。2020年,兰州将发展成为西部地区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

到那个时候,不仅兰州这块“美玉”会格外美艳,而且那柄“如意”一定会放射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彩。

打开兰州这座城市的文化记忆,可以发现那些文人墨客,尤其那些古诗词,同样能够让你产生视觉上色彩的审美——

“白雪消残河涘外,绿烟飞上柳梢头”(张澎《清明次日登五泉寺清晖阁远眺孵夕归》);“四面峰峦紫翠连,白云深处有人烟。落花泛泛流双涧,古塔巍巍出半天”(李文《游五泉》);“风清云净雨处晴,南亩东阡策杖行。幽鸟似知行乐意,绿柳烟外两三声”(段坚《读书五泉小圃》)等等。字里行间,“三色”斑斓。

只不过,古代诗人的吟咏,多为怀古幽思,兴亡慨叹,隐逸情怀和安居愿望等,显然,情调黯淡,色彩有些泛黄。

今天的兰州,色彩好似生命的舞蹈,在“三色”(音符)优美的旋律中,演绎出了最富于诗意的运动之美。

这个远古的边塞,“丝绸之路”上的商埠重镇和著名的“茶马互市”,今天已经是辐射西部八省的大商贸、大流通、大市场。实施国家西部大开发以来,国民生产总值连续多年以 9.2 %的速度递增。与此同时,生态环境建设不断发力。2015年全球气候大会在法国巴黎召开,兰州作为全国唯一参加这次会议的非低碳试点城市,在会上向全世界发出了绿色发展的“兰州声音”。

据2016年3月CCTV“中国经济生活大调查”揭晓:兰州在104个城市样本中,居民幸福指数较高,荣登“中国十大幸福城市”的光荣榜,且名列前五。

虽然第一次到兰州,却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那种亲近感。

以黄河为中轴线,和老伴一起,去北岸,上白塔山,看天;过铁桥,跨越黄河,观水;在南滨河东路,去柳树下,漫步……犹如于“三色”之中穿行。真可谓,登山情满于山,观河意溢于河。两岸,风景如画,草木繁荣,虽说泛泛的黄河,不能把这些美极了的景色映照在河水里,但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天地之间,有訇訇的水流声,在你的前后左右环绕。

来到水车园附近,河边一排男女青年,十几个人对面而立,用双手绷着一直延伸到河水里的一大块塑料薄膜,另外三个人,顺着那块大塑料薄膜形成的水槽,将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苗,倒入缓缓流淌的河水里。

再过去,便是“黄河母亲”的巨型雕塑了。艺术家将雕塑的底座处理成奔腾向前的波涛。意蕴“丝路山水名城,中国黄河之都”。

这就是我心目中——让人走心,动之以情的“三色”兰州。

登泰山

文/张志德

我是怀着朝圣的心情登泰山的。

我知道泰山是众山之首,它不仅是座风景山,更是一座文化山——道、佛、儒集大成之山;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精髓,都播撒在它的怀抱里。

到岱顶本是有缆车的;但为了表示虔诚,我决定一步步地去阅读,去感受它的伟大,去体验汉武帝对泰山赞叹的“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

我们从东路向上,没走多远,有一巨石竖在眼前,上面刻着“泰山”二字,且用红漆涂了,格外醒目。这说明登泰山正式开始。

年过半百的我,知道这是个“巨大工程”,需要体力的支撑,所以我背了水和干粮,悠悠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登着。待到中天门,我的两腿象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了,坐着歇了会,也无多少改善。我抬头向上望去,密密麻麻的台阶仿佛笼子铺就似的。我心里问:到底还得登多少台阶啊?

我在同伴的搀扶下,走走停停;大冬天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我没吭气。我心想:登一步就少一个台阶,就会离目标近一尺,只要坚持就会胜利!下午两点钟,我歪歪扭扭地到了岱顶。当我问导游我们到底登了多少台阶时,他说:6293级。总路程大约9公里。接着又说:我介绍一下泰山吧。泰山古称岱山,又名岱宗,春秋时改称泰山。为我国五岳之一。在山东的中部,总面积426平方公里。主峰海拔1545米。山势磅礴雄伟,峰峦突兀峻拔,景色壮丽,名胜古迹众多,为我国名山之首。岱顶有四大奇观:“旭日东升”、“晚霞夕照”、“黄河金带”、“云海玉盘”。“旭日东升”只能明早看了。

吃过饭,稍作休息,导游便领着我们去月观峰。我扶着同伴,拄着拐杖前往。

南天门西之山峰为月观峰。山上有亭,名月观亭。是即观月,又观晚霞和黄河的好去处。站在亭中,向西远眺,时值夕阳西下,落日融金,云霞满天,岚风轻拂,一曲黄河水,在燃烧着的夕阳映照下,象一条金色的带子放着异彩,曲折蜿蜒,镶于大地。此刻,有一种置身于仙境的我,忘却了疲劳,情致使然,朗诵出了千古名句:“谁持彩笔染长空,几处深黄几处红”。大约是被我的激情所感染,有同伴吟诵起袁枚的诗:“一条黄水似衣带,穿破世问通银河”。

我们饱尝了“晚霞夕照”、“黄河金带”之美景后,意犹未尽,还想观月。残阳即收,明月悬空;看月光如水洒遍群峰,听松涛低吟涧水欢唱,明人萧协中的诗句响在我耳旁:“月观峰上月华流,子晋笙飘仙韵悠。伫看不知身世处,轻裾风曳桂香秋”。

山顶的夜晚是极冷的。我们住进了派出所的招待所。山上没有暖气,只有电暖和电热毯。我们和衣而睡。山风呼呼地拍打着门窗,时而将我们从梦中唤醒。

唯恐耽过了看日出,我们早上五点半就爬起来,穿上招待所给的棉大衣和棉帽子,在日观峰上静静地等着。

日观峰在玉皇顶东南。1984年在峰东侧建观日长廊和迎旭亭。峰北有拱北石,俗称探海石——一个长约二丈、角约60度的巨石,悬空探出,直指渤海;石下是山谷。原先胆大的游人,都爬到上面留影,后考虑到安全起见,石周置铁栏围护。这是观日出的最佳景致了,我很有上去观日出并留影的意愿,但也只好望铁栏兴叹了!

是日有北风徐徐,我们缩着脖子专注着东方,唯恐错过了日出的每个细节。大约六时五十分,东方的天幕由漆黑而逐渐转为鱼肚白,再为一红线,红线渐渐扩张,忽红,忽黄,忽赭,问以碧绿,荡漾如波。少顷,海平面上出现弓形,再为半圆,而后从海面涌出橙色的“磨盘”,无光;随后它渐渐地升高、变小、变红,射出万丈光芒来。摄影师忙叫我过来,让我伸出右臂,张开五指,喊:“笑一个!’’我微笑了,快门按下去。三分钟后,照片出来了,我的手掌上竞托起个太阳来。

黄河流动的画卷

文/刘远宁

前两天,爸爸说兰州马拉松又开始报名了!我真高兴啊!黄河啊——母亲,我又可以在您身边快乐的奔跑了!

兰州是唯一一座黄河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我们兰州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两岸,黄河是兰州人抹不去的记忆。

春天,黄河并不是那么名副其实,碧绿的河水倒映着蔚蓝色的天空,微风吹过,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夏天,黄河边成了人们最喜爱的去处,白天,骄阳似火,河岸边却是凉风阵阵,黄河犹如一个巨大的天然空调,给人们带来了凉爽。天黑了,灯火辉煌,在各种彩灯的点缀下河水也变得五彩缤纷,真让人有一种“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金秋十月,天高云淡,大地落叶纷飞,那浓浓的瓜果芳香随着黄河水飘向远方。寒风中,雪花飞舞,有的落在河边,将宽阔的河岸染成一片白色,这成了我们打雪仗的战场,厚厚的白雪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弹药”;有的却像顽皮的小精灵,飘到水面上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黄河的四季就像四副流动的画卷,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她的美丽。每当这时,我多想成为一条黄河里的小鱼,可以在母亲的怀抱中畅游;我多想成为滨河路上的一棵杨柳,为美丽的黄河增添一抹绿色;我多想成为一只羊皮筏子,可以感受到黄河古老的文化。我不禁想起大战匈奴的霍去病,他是否在这里安营扎寨;我不禁想起平定新疆的左宗棠,他是否用河水浇灌那美名远扬的“左公柳”……

黄河,您不仅养育了祖祖辈辈生活在您身边的兰州人,您更是我们华夏文明的摇篮!我爱我的家乡,更爱美丽的母亲河!

从嫩江到黄河

文/苏莉

偶尔,路过挂着蓝幌的牛肉面馆,会有些犹疑,要不要进去吃一碗面呢?于是身体叽叽咕咕地蠢动着,产生着某种化学反应,让我不断地想起一个早已离我远去的地方——兰州。

应该说,兰州是我人生开始的地方。 1988年,我去那里的西北民族学院读书,当年那里在办一个少数民族作家班,我从乌热尔图那里得到消息,千方百计地争取去了。9月初,我和一个表妹搭伴,一路上也没买到卧铺,千辛万苦地坐硬座到了呼和浩特。表妹留在呼市读书,我则一个人继续西行,黄河时左时右总是出现在车窗外面,天地是越来越阔大而荒凉,终于在一个深夜到了兰州。我害怕自己在这样的异地他乡会遭遇不测,在火车上跟两个也是去上学的呼市女孩搭讪,那两个女孩子很友好,一说即同意我和她们搭伴去找旅馆。

一夜无话。第二天,跟旅馆老板问了路,我提着行李箱去找我的学校。那时候自然是不舍得打车的,就坐公交,居然也找到了。可是学校建在山上,需要不停地上坡,顺着一条小巷,我越走越觉得我的行李箱沉得提不动,总算到了门口,却还不是终点,还得继续爬山,爬了很久才找到了新生报到地,可是一问还没有我们这个班的接待员。我在无数个台阶之间上上下下,一直找到了中文系的办公楼才算遇到了自己人——早来的同学以及班主任。这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但是,我还是遇到了我的第一个难题,饮食不习惯!其实我也是吃牛羊肉长大的,不会觉得膻。可是在学校的食堂,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膻,那种味道扑面而来,令人窒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原来爱吃牛肉面的同学高兴得不得了,说学校居然有牛肉面且味道十分正宗!二十岁之前我没吃过牛肉面,从电视里知道有一种拉面,师傅像变戏法似的把手里的一团面拉来拉去就成了极细的面条。原来就是这儿的!我也试着要了一碗,可是却辣得我没有能分清什么滋味。我整天买面包、饼干吃,吃得更没有胃口了,学校里卖的方便面也是牛肉味的。我饿得直心慌,不得已,我只好去吃食堂,因为饿,我勉强能吃得下去了,后来倒慢慢习惯了。

都说兰州的瓜果好,我也买点尝尝,果然甜得不讲道理,吃了一串马奶子葡萄,嗓子被甜得发炎了。

我读书的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了,人们踌躇满志,都是一副要大展宏图的不平凡的样子,很骚动。我一直记得学校里一个藏族学生,他的名字很怪,叫作亚历山大·多尔巴,总是像一头雄鹿一样在校园里巡视,跟他看不顺眼的男生打架,建立自己的影响范围。我们班上也有两个男生,一个藏族人固扎多杰,一个锡伯人安弘毅,也是为了争取建立自己的权威影响,两个人有一天很男人地关起门来打了一架。说起来两个人也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也这么青春期。

固扎多杰长得很威猛,记得有一次他只用手掌就在桌子上为我拍碎了核桃,让我吃惊了很久。班上各色人等都各有特点,记得一个年纪很大的男生每天长跑,那么冷的天他只穿条短裤,班上只有他生活非常讲究,经常提醒我们宿舍的懒鬼们把脏水倒掉,“不然会交叉感染,”他说。他走之后我们一通大笑。也是他把我的民族说成是达尔罕族,于是幽默的同学立刻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达尔罕”公主。最近才与我建立了联系的张振民,想起他当年的饭量至今还让我咋舌,他一顿吃八个馒头。有一个写诗的湖北女孩王惠更是在学校里办了个咖啡馆,每天晚上在学校的一个食堂里卖速溶咖啡、瓜子之类,然后放音乐让大家跳舞。很是热闹了一阵,就是环境总有一股厨房的味道。

学校的课程是普通大学的一般课程,而且比较老派,我们一些自命不凡的人觉得我们都是作家了,怎么能听这样的课呢?于是有好事者组织罢课,强烈要求换课,像我这样的无知青少年也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瞎起哄,不去上课了。有一天早晨,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集体睡觉,不去上课。班主任魏老师冲了进来,拍着我们的床,非常强硬地要求我们必须去上课,我们脸都没洗就乖乖地去了课堂,革命宣告失败。

但是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学校把原准备下学期才给我们开的西方文艺美学提前开给我们,主讲人是徐亮老师。

徐亮老师是上海人,穿着灰色的中式便服,面目清秀,显得十分儒雅。他没有给我们讲西方文艺美学,而是讲怎么解读一篇小说。为此他专门给我们制作了一本特殊的教材,完全是油印的,里面的字迹有的还看不清。他选了十几篇堪称经典的短篇小说。有海明威的《杀人者》《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以及福克纳的《献给艾米莉的玫瑰花》等等,从这本教材的选题以及制作上可以看出徐老师的认真!他的课使我获益终生,听他讲课之前我看书是随性的,不大懂得那么多道理,更不会从技巧的层面去解读一部作品。比如一部作品里面的时间、视点、结构,什么是心理时间等等。徐老师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的优秀品质,学养丰富而谦逊,令人尊敬。除了解读作品,课堂上他会组织一些讨论,讨论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我把自己的习作给他看,现在想来我那篇习作该有多么的幼稚啊,徐老师很认真地读过很认真地对我说:“写得非常之好,你已经上路了。”给了我几多自信。

即便我后来离开了西北民院,但我还是一直对徐老师满怀着感念之情。在南大的时候,我们通过几封信,遇到不太懂的问题我还是想去问他,比如什么是新小说之类,南大的美学课程讲得大而空泛,不像徐老师讲得那么具体,容易让人茅塞顿开。我一直带着他那本特制的教材,里面有我听课时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从兰州到南京,又从南京带到莫旗,从莫旗又带到通辽……在莫旗的时候,我偶然翻到一本《飞天》杂志,里面有徐老师的评论,看他解析沈从文的《丈夫》,又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很认真地把他的这篇文章抄写在自己的本子里。市面上的各类杂志上比较不容易看到他的文章,我总是在想,像徐老师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不多写一点什么呢?看起来人世间不肯追名逐利的人大有人在啊!所谓到处都有可能藏龙卧虎,只有浅薄的人常在人前咋咋呼呼的。

除了徐老师,另一位老师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唐祈,据说是九叶派著名诗人,中国十四行诗的代表人物。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他年纪很大了,已经七十岁了,似乎身体很虚弱的样子,要学生搀扶着来上课。但是一旦站在讲台上,老人忽然会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本来我对诗歌不是特别有兴趣,但是听他用充满磁性的男低音朗诵诗歌,我莫名地会感动,也许诗歌真的是用来朗读的,而且由真正的诗人来朗读,一首诗真正的力量才会生发出来。我至今记得唐祈朗诵席慕蓉的诗歌:

在陌生的城市醒来

唇间仍留着你的名字

爱人啊 我已离你千万里……

真的好震撼!唐老师给我们讲授中国新诗的历程,由此我才知道现代诗歌曾经取得过多么辉煌的成就,比如我很喜欢他介绍的李金发、戴望舒等人的诗歌,很纯粹。他的课算是给我的文学修养链条里补充了很重要的一环。唐老师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韵,有点落落寡欢,有点寂寞和孤单。在西北。

我在兰州待了三四个月的样子,时常会去黄河边走走。兰州傍河而居,是中国最狭长的城市,像我的故乡,傍着嫩江。兰州人喝盖碗茶,若是吃肉串会整把整把地吃,街口会有小摊子卖夹肉大饼。我一直记得张掖路上一个夹巷里有一个卖元宵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屋里坐不下,人们都端着碗站在外面吃。我吃了一次,才知道原来元宵可以这么好吃!我越来越爱吃牛肉面了,了解了一下,牛肉面里居然有那么多的讲究,一碗面几乎凝结着西北所有的文化内涵。

西北,给我提供了一种迥然不同的文化参照,那种差异给予我的震撼是难于形容的。我在黄河边上,看着雄浑的河水时常会感觉迷失,不知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一些人,为什么会发生那样许多我想也想不到的事?我第一次有一种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单纯的我正在面临着一种深刻、强烈甚至是一种革命性的变化,就像婴儿新生时候的阵痛,那感觉是撕裂般的,令人惶惑而且痛苦。那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开始自己人生的重要时刻!

大概人们都不大爱谈论自己青涩时期的遭际,我也一样,二十多年里,很少谈论兰州,不知是想忘掉还是想秘密封存,我只是不想谈论。其实我也知道,一切还都在那里,在你身体的某个深处沉睡着,要唤醒它也不那么困难,也许只需要一碗牛肉面,一切就都回来了。

记得初到兰州不久,写作老师要我们写一篇“兰州印象”,我不知从何谈起,即便我当时身在兰州,我还是对这里的一切无从把握,就像描述空气那么困难。我偷懒,写自己初到兰州时已是深夜,对兰州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我的作文被老师批得什么也不是,我却偷着乐了很久。

二十多年了,我总算对兰州有了刻骨铭心的印象,补记于此,算是完成了当年一份迟到的作业。

跟着黄河走

文/刘瑞祥

小时候读着黄河,听着老人的故事,好像听着神话,是天上来的神曲。长大后读着黄河,是雪山上那朵雪莲下的圣泉。当我鼓足勇气走进黄河源头那座亘古的源,颇大的雪线上,拥抱着一百多个大海子,成喷涌状,突起的山头好像母亲的乳汁,雪白得让人就想喝一口。头顶的云彩还会变幻着洒下雨露。好像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想亲吻起来。荒原上还有放牧的人,用洁白的哈达表达,用虔诚的经筒转动,用自己的方式叩拜。

黄河是一条龙,我们是龙的传人。岁月风吹过历史的车轮,吹过天际那片圣洁的草滩。驻足在天堂里的鹰,把一滴水含在嘴里,发出奇特的呼唤。小草接纳了,那一注沸腾的泉,喷涌出力量的湖,蕴藏着、流放着、积累着、功成名就着、流动着,黄河是一座山,我们是山上的草。一年四季蕴藏的芽,盛开在高高的山梁。牦牛踩过了,咀嚼出草原的空旷,嚼出鲜明的雄性的个性。高原人踩过了,练就出男人一派阳刚。一座座大山连成河岸的风景,草原盛开了朵朵鲜花。

狂野的山风吹拂着大山,约古宗列曲,那一注注、一团团、一圏圈草叶堆扎成的湖,在日月变幻的高原上,连成无数星星的海。白天的阳光照射过来,闪耀着无限光芒,夜晚的星星,拉过黑色的帐,睡吧,是母亲对儿的安慰,等待太阳的晨露,每天都是新鲜的草,让成群的牛羊牧放吧!

有两个湖,一个是白色的长湖,一个是蓝色的长湖,藏族人说,是刚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姐妹。她们两个已经在高原上创造了英雄之美,用生活的手纺织成一部成熟的经典。那就是崇拜。无论你来自大山哪个角落,都有崇敬山水的理由。只有“六字真言”才能让你的心灵净化了,完美了。

太阳在脚下升起来,阿尼玛卿山,一直延伸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黄河就跨过这座雪山,正往前奔腾着。一声闪电,一声狂风,一声喊叫,黄河又折回阿尼玛卿山。雪花风月,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积攒雄厚的水塔。当地人用特殊的方式,把色彩鲜艳的经幡挂在山顶,并在岁月的音频里,以节日的名义弹奏、朝拜、雕刻成经文,撒向黄河流动的地方。

当我千里之外沿着黄河行走,从玛多那片云彩里钻出来时,河曲就像一条丝绸,被少女摔成袖筒状,丢给山那边的神父,能够战胜困难的民族汉子都是他的儿子。一群群牛羊也从云彩里出来,寻找最好的草滩。三江源就是最好的放牧之圣地。我把自己当作一匹骏马,奔跑着,一路不断欣赏大好河山。我看见的风景,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展开,就像一幅唐卡,色彩斑斓,佛一样的大山,都保存在心的境界。吉祥、平安是所有人的祈愿。

达日,是高原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粒种子飞过江河源,文成公主嘱托神山,把他种在河源拐弯的地方,于是达日就成了养育牛羊的牧场。主人都是黄教信徒,在放牧途中收到一个美梦,有一条龙在群山上空飞过,建造的龙宫就成了格萨尔王的经典纪录。

达日街道上已经被跳动的锅庄舞所覆盖,一首首激情的音乐是藏民族的最爱。她们用牛粪做饭,她们用酥油做茶,一碗青稞酒举起来,献给远方来的贵客,还有那洁白的哈达一同献给你。太阳沿着达日从东向西,一直在黄河两岸宣泄妩媚,妩媚的姑娘们梳洗打扮后,好像蝴蝶飞一样,跟随大人一同朝山去了。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雪雨,对面那座已经神化了的山,用五彩经幡装点成心中的图腾,无论男女老少,只保佑平安,都会主动朝拜。一路上,摇动的经筒都朝一个方向转动。如果所有的山、水、草地都是崇拜的对象,最终的修成正果,好像自己也成了神的化身。河有多长,经幡就有多长,那一首首经过文化沉淀的藏族文字,被印在风马旗上,自然而然在山风的吹拂下,如同一首牧歌,流放在挤奶姑娘的笑声里。

浪那山飞来的雄鹰,马背上传来的消息,一年一度的乡浪节、望果节、沐浴节、雪顿节开始了。还有亮宝节、插箭节。晒大佛是藏族人最崇拜最看好最喜欢的节日。好像释迦牟尼从唐卡上走下来,如何普度众生?佛说:心若静,可纳万千悲喜,可容宇宙万物。仰望无边深邃的天空,寻找她的芳踪。她的心跳,在山间,她的呼吸在草木中,她的心绪在云烟里飘渺,她的温柔在无边的天际。

在贴近泥土,倾听草原成熟的季节,我看见老阿妈摇动着经筒,磕着长头,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上。地上泥土芬芳,仿佛是她身体的温暖,今生为超度而生,亦为行走而活着。

一个轮回,不是一年,而是生命的延续。你转山转水转佛塔,牵着时光的手,跨过万水千山,升起风马,任真言随风飘荡,只为祈福,只为等待。

我在路上听着陌生而熟悉的歌声,那是接受神山灵气的洗礼,歌声把人心串起来了,牛羊把草滩串起来,心串的草滩就是天地的境界。

人生有千百次难忘的回忆,旅途可以有无数次心灵的对白。歇息、观望,留存。高原是古老的、文明的、深藏着绚丽的想象。山峰和湖泊的变迁在佛塔和宫殿里的壁画上隐藏着。我看见了“五美峰”飘动的哈达,经幡不是彩色的天外之物。雪山、白云、大地、黄土、草地、构成民族之魂,编织成崇拜的信念。

行走是为了追求梦想,追求一种境界。

行走是为了锤炼,锤炼一种意志。

行走是为了渴望,渴望一种美好的新生活。

在玛曲县城西南的阿万仓,是贡曲、赛道霞曲、东面的道吉,是黄河汇合处为中心的盆地草原区。贡赛尔喀木道历史悠久,自古就有“欲得河曲,先占贡赛”之说。古代为西羌以白鹿为图腾的董氏卿所属部落栖息之地。党项、吐浑谷、吐蕃、蒙古等民族先后在这里生息并建立游牧部落,黄河两岸先后发展起了新的民族游牧村落。

远看贡木赛道,河流回环,千山竞秀,拉日峰、沃特峰隔河相望,犹如两尊雄壮的金刚武士,守护着贡木赛道的门户。木西合下游的七仙女峰,是巴颜喀拉山、昆仑山脉的延续。民间相传,七仙女勇斗水魔,保护生灵,为保一方平安甘愿变为七座山峰。

七仙女峰巍峨、挺拔、峻峭、粗犷、豪放、剽悍、充满坚强的张力。万马沟是横亘在草原上突然断裂而形成的一个巨大峡谷。它的南部连接绵延广阔的大草原,黄河从草原上奔腾而过。茫茫雪峰,依次相连,蜿蜒曲折,深锁天色。身穿长袍的藏族人采集水母雪莲、冬虫夏草和蕨麻时也会哼着运气歌。

首曲采日玛,迷人的景观大道。当晨曦露出第一缕光亮,草原悄然苏醒。藏族少女的歌声清亮地在黎明唱着,叫醒整个草原。远远望去,好一幅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静态景观,只见黄河一会儿银光闪闪,一会儿变成橘黄色,大红色。第一弯的黄河,在这里九曲回旋,两岸崎岖,河水飘逸,平静地向前流淌,在鲜花与绿草之间,水天交融,映现出深远的诗情画卷。

幽幽长夜,我们在草滩上燃起了篝火,飘荡的火苗娓娓追述一个故事,轻风从上游刮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欢乐的笑容。草滩是阿万仓最大的湿地,以篝火为圆心,所有藏族汉族兄弟围成一个车轱辘圈,脸,朝着光明,背,朝着黑暗,红与黑撞击黎明的火花,每双手都捏着一个潮湿的憧憬,一个充满希望的梦。谁又说现在我们多少次走过玛曲,静静的河在唐克来了个九曲十八弯,还亲密地吸纳了白河,又缓缓地流,于礁石险沟处,于采日玛,于七仙女峰打出一个漂亮的回旋,从而激发了雪白的波浪,从而生长出五颜六色的野花,从而编织了丝绸一样的草原。

河流、湖泊、高山、丘陵、岛屿、灌丛、沼泽、湿地纵横交错,形成绮丽多彩、风光迷人、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观。

水是清绿色的,像在梦里。大拐弯是月牙形的,像是少女的发卡。因为有了碧水蓝天、牧帐炊烟、绿草如茵、雪山似银,才成为“格萨尔王的发祥地”、“亚州第一天然草场”今天,所有天地的风景,汇入澎湃的浪头,如闪电、如巨龙、奔涌着,沿着太阳初升的里程碑,驶向民族尊严的渡口,浇灌东方高傲的图腾之林。玛曲黄河旅游是永远的圣地。

当太阳还在远山的时候,老牛湾不知有多少日出日落。

我从黄土地上走过。鱼肚白、橘黄、红晕、赤色、血红,太阳终于圆了我的梦。山风轻轻吹过,好似黄土地上的唢呐,跃动、向前、旋转、跨越、腾飞。腰鼓瞬间变成了皮影戏,好长时间在脑海躁动。这老牛湾的灵动被黄土渲染了、描绘了,被城墙点缀了、延伸了。大河奔流,荡气回肠的转弯,流出千层赤色的黄土,裸露出绝壁断层,牵扯出几多豪迈与壮阔。农民说都是老黄牛的微笑。蓝天如洗,淡月初升,空气清透,阳光中仿佛不含一丝杂质,就连此时的黄河水,也清澈有如天湖一般。一大片波斯菊就在栈道边摇摆,玫瑰红互相渲染勾勒的花瓣,带着黄土地特有的艳丽。我下决心在这里扎下了帐篷,支起角架,等待落日的到来,等待星星的出现,等待银河的升起,山村里的土豆熟了,老牛已经进了窝棚,土坑已经烧好了,等我去享受,可这黄河的弯度却深深吸引着我,我倾注一夜豪情。

陕北的黄土,盖过民间的传说。那唢呐吹得地动山摇。一队队赶集的乡亲,笑声里流露出家乡的味道,只要站在山坡上一望,不时还有迎亲的队伍,小孩拿着糖葫芦,婆娘、媳妇们笑着,指着流动的红男绿女,熟悉的村庄被扭成了秧歌。

有一年,我帮朋友家娶媳妇,新嫁娘是从窑洞里领出来的。刚开始新娘子的脸都笑成了高粱花,但是要用大红盖头包着,喜悦被深深隐藏着。枕套、鞋垫、香包、摆满了院子,娘一年的光阴绣成的希望,亲朋好友送来的赠品,整个院子喷香而又热烈。都是大红枣串起来的村庄,马莲河欢笑了,九龙河岸的锣鼓敲响后,窑洞与窑洞之间,人头攒动。长寿面是新娘子的拿手好戏。里三层、外三层,财源滚滚全进门。认亲的乡俗没有结束,一直到夜色满月时,大喜还在持续。

乾坤湾的弯度、风度、宽度都是从北方塬上而来。来到乾坤湾圣览山巅,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位于S型的黄河古道边上的“河怀村”和“伏义河村”,天幕拉开了,延川,是远古先民生息繁衍的地方。秦晋峡谷上的天然景观。160万年的大河,流过西北高原,流经延川大程村、小程村、伏义河村一带时,母亲说回头看,一个“S”型大转弯。母亲又说:“远古时,太昊伏羲氏在这里“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犹如黄河巨龙怀抱其间的“阴阳鱼”。这段黄河古道就是乾坤湾。她令人遐想,发人深思。她如同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在天廷丢落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的“河图”和“洛书”,她酷似天地造化的天然太极图。

千里迢迢走过黄土高坡,西北风热烈而又慈祥,两千年窑洞里有说不完的故事,就是要看一看黄河拐弯的风采?看过壶口瀑布那轰鸣的波涛,我当时就站在崖壁上,河水拐弯后,好像舒展开来,奔放开来,一路上看到的山峰也奔放开来。一下子被上帝收入到宝壶中。算是千里黄河一壶收,奔流到海不回头。黄河在这里奔流而下,一种雄浑博大的声音,一种强悍向上的激情,一种鼓舞人心的喜悦,一种建设美好家园的期盼。让人们慢慢品尝黄河的滋味。这里好像注入了一种新生活的力量。轰鸣着,咆哮着深入峡谷,沿途记忆着一直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