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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杏树的文章

2022/12/14经典文章

关于杏树的文章(精选11篇)

生命的旋律

文/阎仁厚

院子里有两棵果树,东边的一棵是杏树,西边的还是杏树。虽属同类,可两棵树上杏子的成熟期却不同。

六月的阳光热烈多情,树上的杏子被阳光牵引着一天天地走向成熟。先是青的杏子爬满枝头,像一个个小孩子挤开绿叶探头张望。在阳光的热吻中,那些娇嫩的皮肤渐渐地变了色,变白、变黄,终而橙红,于是就有了一束束火把在枝头热烈地燃烧着。

当东边的杏树满怀着成熟的喜悦时,西边的那棵还在焦急地张望着——它的枝头还是杏子青青。鸟儿们先知先觉,没有谁发给它们请帖,它们却叽叽喳喳地来赶这场收获的宴会,在枝头跳跃着、挑拣着,不时用嘴巴尝尝这个碰碰那个。

一枚熟透了的杏子似乎受不了这番挑逗,一生气从枝头跃了下去,一只幼鸟吓了一跳,倏地一声飞到了西边的树上。它回转身来好奇地打量,就见到一群结伴而来的人。这些男男女女,捏住杏子轻轻一旋,果子就听话地落在了掌心。他们装满几竹篮后欢笑着离去,并约好了明天再来。

西边的杏树好生羡慕自己的邻居。繁华、热闹、收获、甜蜜、赞美,这些美好的东西都属于对方,自己这里却一片冷清,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几天后,东边的杏树上,只剩下几枚红果,在树梢摇摇欲坠。鸟儿们懒得去登高爬低寻找,它们的目光瞄准了西边的杏树——这里肥美的杏子压弯了枝头,金黄耀眼呢。于是,这棵杏树下又是一番喧闹。东边的杏树,沉寂在时光里,仿佛雕塑。

当这棵树上的杏子被采摘一空时,杏树周围安静下来了;属于它们的热闹,骤然落幕。西边的杏树心有不甘,它愤愤不平:“没有了杏子,我们就不是主角了。鸟儿和人类,是多么无情啊!”

东边的杏树说:“我的看法和你不同。我们的高光时刻,就是这短暂的收获期,韶华已逝,不用追悔。我们向大自然奉献了甜美的果实,我们这一年就是有意义的。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呢。”

“这么冷清,我们该如何度过今年剩下的漫长岁月?没有果实,我们是不是没有用了,会被遗忘?”西边的杏树接着问。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刚好走到了树下,他听懂了树的疑问。

“生命是一个轮回,就像四季一样,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的优势。世间事,就是听其自然,就是到了什么季节享受什么季节。”老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以你为例,夏季享受了收获的甜蜜。到了秋季,你的叶子仍然在进行光合作用,为地球奉献鲜活的气体;这段沉寂期,你也在为来年的收获积攒能量。看,你的生命没有荒废,每一天都是精彩的。有没有人关注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享受着生活,我们自得其乐。”

那棵杏树若有所思。很快它的兴趣转移到了老者的身上,它想知道老人要干什么。

“过来吧,小宝,树下凉快呢。来,爷爷教你背诗。”老人笑着对远处的孩子喊到。过了一会儿,一老一少的诵读声从杏树下传了出来:应怜屐齿映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梦里杏花迎春开

朋友圈里,老家的友人发了他去参加当地“杏花节”的照片,满山满野的雪白杏花,让我想起了老家旧宅里那棵杏树。

旧宅的院子不大,但却栽种了三棵树,各自占据了院子东西南三个角,一棵石榴树,一棵香椿树,剩下一棵就是杏树,在院子东边的角落,打开大门,即可看到。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棵杏树似乎就是那么粗、那么高、那么大,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后来听说,杏树是太爷爷当年栽下的,和人一样,属于高龄了,所以也就不再继续长粗长高长大了。

但这并不影响杏树开花结果。每年春天,杏树抽芽泛绿,一树杏花迎风盛开,似乎半个村子都能闻到它的香味,引得无数只蜜蜂一天到晚围着它嗡嗡叫,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充满了勃勃生机。

杏树站在院子的角落,高过了院墙,很多枝条就伸到了墙外面,是真正的“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杏花好看,又香,但是不管谁路过我家的院墙,都只闻杏花香,只看杏花美,却从来没有人去折断这些枝条。

天气逐渐变暖,杏花落了,一地雪白,然后一场春雨又把它们清扫干净。那些小小的,形状如枣核般的果实,就藏在了绿叶中间,如果不是抬头拿眼去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这时候的杏树,没有花,没有香,也就没有人注意。但是几个月之后,它就会孕育出香甜的果实,迎来属于自己的黄金季节。

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都知道,很多水果都是在还没有自然成熟的情况下被摘下树的,然后把它们放在屋里,或者是埋在麦缸里、稻谷囤里,把它们慢慢“捂熟”,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备自然成熟的果实被鸟雀啄食。但是很显然,这样“捂熟”的果实,比自然成熟的果实味道要差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样,父母从来不会提前把杏从树上摘下来,而是让它们由青变黄,由浅黄变金黄,自然成熟。用母亲的话说,任着鸟雀吃也吃不了几个,干吗要早摘呢。杏子成熟的季节,是我最期待的日子。我们正坐在屋里吃饭,听见外面“啪啪”的声音,就知道是有成熟的杏子落在地了,然后我或者弟弟妹妹就会放下饭碗,飞奔出去,把掉落的杏子捡回来,等妈妈洗干净后再吃。

如果是一家人都外出劳作,那么傍晚回家以后,还没到家门口,就会闻见杏子那种独特诱人的香甜。打开家门,地上保证落了很多摔裂的杏子等着我们去捡拾。因为我要早起上学,捡拾早晨掉在地上的杏子,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专利。尤其是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第二天早晨地上的杏子落得密密麻麻,我来不及全部捡拾,就只给自己捡出一条通往门口的小路,以免踩烂了杏子。而那些被我捡起来的,就装在口袋里,在上学的路上和小伙伴一起吃。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从院子里伸到院外的那几根枝条,无论上面结了多少果实,母亲从来都不摘,而是把它们留给路过的左邻右舍,谁捡到就谁吃。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长大了,杏树却老了,也可能是被树里面的虫子给蛀死了。先是朝南的一根树干不再发芽,慢慢枯死,然后逐渐蔓延到整棵树,在两年的时间里,整棵树就枯死了。父母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在他们看来,这棵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历程,走向了自己的生命终点。

人有生老病死,树也一样。到了南方,很少再见到杏树。每年春夏之交,集市上会有杏子在卖,价格也不贵,但再也吃不出童年的味道。现在,不但那棵杏树早就没有了,连老宅也荒废了,父母已经搬到了村前的新房。那棵曾经带给我童年无限香甜与期待的杏树,只是偶尔在我们的梦里迎春怒放。

看到红

文/冯杰

我家有三棵杏树,都是当年姥爷领着我母亲栽植的,培土、浇水。其中一棵叫“看到红”。

这种称呼是以杏色来命名的,说的是杏熟时肤色的鲜艳。这种杏总是最先售完。即使被挤烂,色泽不改,分明有一种“果木气节”。多年来我一直想画出这种颜色,用于在纸上抒情,十二种颜色里都没能调得,杏黄色概括不了它。真不如直接拓一颗大杏上去,那样颜色最准。

纸说,看到红。

它语气简单,到位,抢眼,深入,最先看到,就叫“看到红”。我们村里的鸟总是挑选鲜艳的果实下嘴,有点像男人观色。所以高处最鲜的熟杏最易被聪明的鸟早早关注。等我能攀到时,枝头只剩下精练的杏核。

我们小孩子偷杏自有经验,偷完杏后会倒退着走,把身后留下的脚印用小手左右抹平。大地平静如初,瓢虫也守口如瓶。

四十五岁那年我一口气让名医拔掉三颗坏牙,找不到病源,想想,可能就源于童年留下的一个微妙的伏笔。童年的隐伤大多要在中年复发,到老年愈显严重。人生意识之中,永远有一种“舍近求远”情结,譬如记忆,愈是童年愈是清晰,老糊涂。牙医说我是胡扯,当下的三颗坏牙与四十年前远方的好杏断然无关。

在《圣经》希伯来语里,杏还有“儆醒、守望”之意,就是说吃杏还会让人觉悟而不犯错误,可杏却知道,我们童年犯的错误比乡村的草垛都高。

世界上杏树种类有三千种,我家有一种。杏树在中国有四千年历史,杏树在我家有六十年历史。“看到红”树还在,栽树的姥爷和母亲都不在了。

祖母的杏树

文/张才行

在我老家的屋后,有一株高大的杏树。当年,祖母从遥远的北方嫁到江南来,祖母的母亲将一枚家门前树上结的杏核儿,放在祖母的手中。第二年春上,祖母在夫家的屋后播下了那粒溜圆光亮的籽儿。于是,便有小小的芽儿生发出来。

这就是杏苗儿了。杏苗儿在祖母的呵护之下,一天天地长大起来。到我能记事的时候,杏树已长成巍峨的大树,撑起一片巨大的荫凉了。

春天来了,那一树的杏花呀!温温婉婉地拥住一大片蔚蓝的天宇,引得小蜜蜂闹闹嚷嚷地跑过来。它们简直花了眼,这一朵上点一下,又赶忙飞到另一朵上去。还有那春鸟也耐不住了,颤颤地停在树上,惊喜地欢唱起来,脆生生的妙音,在灿烂的阳光里传得很远,好听极了。我常常立在树下,痴痴地想那鸟儿的俏模样。后来,终于忍不住爬上树去。不知怎么就被祖母看见了,她在树下屏住气,低声而严厉地喊:“快下来,可别碰坏了花儿。”

记得总有一场春雨在夜里下起来。第二天,那满树的花儿就从树上被洗下来,洒了一地。花落去,绿叶儿好像一下子旺盛起来,一大片,像美女子秀秀的生长着。我们这些眼馋的孩子,眼巴巴地仰望着那片绿色,一颗,两颗,数着小果儿;一天,两天,盼着果熟的日子。这时节,祖母就端把小椅子,坐在树下守着。她一边捻着纳鞋底用的麻线,一边给我们讲古经,有时也给我们唱一两首小曲子。

临近炎夏时节,杏儿终于从那绿色里一颗颗地黄亮着现了出来,像深邃的夜空闪烁着的星星。祖母还是不让我们去摘,说是时候早了会伤着树儿,同时,那杏儿也是只酸不甜的。终于,有杏儿熟透了,在枝上憋不住了,间或掉下来。祖母这才在树下铺一些稻草,取了根长竹竿,去拣那熟透了的杏儿敲下来。我的童年,最美妙的日子便来临了。杏树那时很能结果的,我们吃不了,祖母就腾出她做针线活用的小簸箩,盛了杏儿,整个村子挨家送。于是,整个村子便充满了杏儿那酸津津甜滋滋的味儿了。

杏儿一下市,酷热的夏天就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了。杏树却兜着了浓浓的荫凉,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总喜欢到我家屋后的杏树下歇息,让习习的凉风拂去满身的暑热和辛劳。祖母在树下放了张竹凉床,摆一桶冷开水和几只搪瓷茶杯,供纳凉的人们饮用。记得那时杏树下有两大块青石板,也是祛暑消夏的好物件。我最喜欢在那青石板上睡觉,身子一贴上去,浑身的燥热立即被吸得一干二净。但祖母总是不让,也不许别人去睡。说是那石板阴气太重,会伤到身体内里的。如果有人不听,她就颠着双脚气呼呼地跑过来,嘴里还一边絮叨着,连拉带拽地直到你站起来才罢。其实,那时祖母已经很老了,又拖着一条不怎么灵便的老寒腿。

说来真是奇怪,就在祖母去世的那年秋天,那颗老杏树在落光了叶子之后,竟灿灿地开出了一树粉红的花儿,还结出了一树黄亮的果儿。后来,秋风凉了,秋霜起了,冬雪飘了。第二年,杏树便再没有透出青来了。想想,好像就在昨天,但恍惚间,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杏花落尽不归去

文/方晓蕾

陕西虽隶属西北,但陕南因为秦岭的缘故,却是南方湿润气候。陕南三城,我的家乡商洛,我工作地安康,还有大名鼎鼎的汉中,都宛若南方。春天的花儿就是最好的证明。惊蛰一过,春气萌动,虽然寒暖交错,花儿却随季节而来,尤其是杏花急不可待。时序刚过春分,杏花则含苞待放,再过几日,就是一片锦绣。

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梅花也才刚走,杏花就急不可待地来了。敝地产杏,自然多杏树,各种各样的杏树都有,一到春天,都是杏花们率先自己在那儿争奇斗艳。我老家在秦岭南麓深处一个山旮旯里,拐拐角角、房前屋后都有杏树的影子,不过山上都是野生的,院前屋后却是嫁接的,很少有外来的品种。那漫山遍野的野杏花,好看是好看,可结出来的杏子呢,又小又涩,几乎没人食用。我小的时候,叔叔曾从山外弄了两株据说是新品种杏树种在老房子屋后。所谓山外,就是秦岭的北面,泛指八百里关中。种下第二年就开花了,可我左看又看,也没发现与本地的杏花有什么不同,既不见妖艳多少,也不见妩媚几许。叔叔说,花一样,果不同,结杏了才能见分晓。他还说他移植的这两株结的杏又大又甜。叔叔高中毕业,在外面闯荡了几年了,有见识,他的说法想必不会错。

又大又甜的杏,我见过,也吃过。每年端午前后,麦收时节,街上就有卖杏的了,就那么一两妇女,大阳坡过来的,挎一个竹篮子,篮子里装着青黄的杏子,并不大,也不好看,也有酸,但与坡上的野杏比起来,简直是仙物了。她故意气人似的,就在我家门口转来转去,还吆喝:杏子,酸酸甜甜的杏子哟。这明显是诱惑人嘛。我还好,弟弟妹妹们就受不住,眼巴巴地盯着那篮子。那时间,母亲还在世,听见叫卖声,就去买两块钱的杏子让我们解馋。两块钱不过二十个杏子,她自己舍不得吃,拿一个给父亲,余下的全让我们吃。父亲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说:败家女人,农村人,到处都是吃的,还浪费那个钱……母亲不等父亲把话说完,就把杏塞进他的嘴里了。这是我记忆中父母间最温情的场面了,好像也只是唯一的吧。因为后来我大了点就外出上学,母亲呢,生病,然后离去,至今快30年了。

父亲说是说,可母亲还是每年都买杏给我们吃,吃的时候,还说:等你们叔叔栽的杏树结果了,我们就不用买了,吃自己的。

嫂子,你只知道吃,我那杏树开花也很好看呢。

杏花还不一样的。和那山上的杏花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哦。我抢着说。那时,刚上初中,背了几句古诗,觉得很是了得,便卖弄起来,给母亲背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背叶绍翁的“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不一样吧,人家的杏花是看的,是卖的,不是吃的。

就你能。母亲笑着说我。第二天,我见家里喝水的杯子里插着一把杏花。见我好奇,母亲说:闻闻,香吧,我跑到对面山上折的,野杏花,好看着呢。回头,我们自己的杏花开了,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我们自己种的杏树第二年真开花了,听说结了又大又甜的杏子。可惜了,我既没见到花,也没吃到杏。我早已离开家乡,在外地上学了。

这两株杏树越长越大,杏花也越开越多,杏儿也越结越多,但现在老院子已经没人住了,叔叔一家早搬到县城去了,父亲也过仁河把家移到小镇的街道上去了。花开花落,杏来杏去,已经没人关注了。我每年回老家,去老院子后面上坟,路过那高大的杏树时,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便顺手折两枝插在母亲的坟前。我知道,离开大树的杏花,要不了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它就会全部随风飘落,花瓣散落一地,花香随风飘散。

春天的回忆

文/啸鹤

春夜的雨夜,虽然没有听到深巷卖花姑娘那清脆的叫卖声,故乡院子里那颗杏树,一定是开了满树粉红的花了。在江南我时常这样想过。

记得小时候,总要好多的同学在夏初雨后的清晨,去后山翻过许多沟沟梁梁弄成为土行孙才撷来几枚缀着朱红砂的青杏儿,可上面还沾着它跌落到地上破了后粘的土尘。拿起来,用手掌来来回回蹭几下,含在嘴里,酸酸一点儿甜,满嘴全涨满了馋水。那青杏虽然难吃,但比扒出一块洋姜在衣襟上摩擦几下香甜多了。

那同学说他们寨子里的麦田里,有很多野生的杏树苗。放了学,我便拿起铁锨跑去找了 。那时,我多么渴望自己有一棵小杏树啊!

那个黄昏,终于寻着了。那是怎样的一棵树啊?它细得还没有麦秆儿壮,象故乡的野小蒜头,它绽露着几牙淡青娇嫩的叶子,挤在燕麦草的堆里,如一个无人注意的灰姑娘。回到家,在低坑窑洞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挖回来的小杏树栽好。怕猫儿咬了皮,怕狗儿弄坏叶,怕猪儿拱了根,我用生满刺的野酸枣枝儿,为它编了一个篱笆墙,并拴上一个小铁丝网做的门。吃饭时,我左手端着碗,幸福地笑。那些日子恍然如梦,是在昨天吧?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等我努力记起时,小杏树竟然长大了,开了满树的花,“嗡嗡”的蜜蜂还在飞;转眼间,杏儿由青变黄快要黄了。它们一个接一个向我手里跳,拣了最大的一颗,尝一口,香甜,一点儿也不酸。“哇啊!癌?…”妹妹吃不到杏儿,急得大哭一畅?往事如烟了。我怀念那光着脚,光着身子,等小杏树长大的岁月,可惜一切不复存在了,记忆里只是一个影子了。

记得我天天看着,夜夜盼着,它总也长不高。我便问娘:啥时才能吃上杏儿呢?娘笑了,说:杏树还得等几年呢!我失望了,只得和伙伴们去寻找我玩的事儿去。任它孤零零地在角落里寂寞。某个春日的早上,偶一回头,瞥见已经长高了的小杏树开花了!零散的几个瓣儿,给荒凉的角落添满了春色,还有一群蜜蜂来凑热闹了,还有两只美丽的蝴蝶绕着它翩翩起舞,在倾诉自己的爱情。“看!我开花了!哈哈)?满院子飞着她的笑语。她的裙袂四处飞着!轻风裹来,它摇曳着。等着,望着,盼着……麦收时节,黄澄澄的杏儿熟了。只要几颗,摘下来,用手一掰,嘴唇一样裂为两瓣,妹妹笑了,我也笑了,母亲也笑了。秋天故乡的雨太大了,下坏了山墙,有两米的墒湿了下来。某一个晚上,把小杏树塌在底下了。秋天,我的小小的心中一片落叶似的怅惘,老担心那杏树明春不会再发芽了。父亲说,那树儿没被压断主枝,没事的,幼小的东西往往能经得起风雨啊,孩子你要知道每一个人的一生也这样子的。这样,我就牢记了住父亲的话。并盼着春天到来。

春天果然又回来了。那杏树竟然又神气地开着花!在笑!在闹!虽说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朵子,可那是在向世人宣言我还活着,并存在着。然而,那个春天的风雨特别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点儿。我趴在窑洞上,无奈地看着坑底的杏树。风已裹着雨打弯了枝头,剥落了一地花瓣儿,但她倔强地挺立着。它千百次地低下头去,又一次一次地挣扎着挺起。花瓣早已落尽后,在风雨中似乎减轻了负担。重新挺起了红雨润姿娇的身段。

当然,那年杏树一个杏儿也没结。

那年秋天,我离开家乡,孤身来汉水求学。

我盼望着早点儿毕业,可现实等着我去把我青春的花瓣一片片地剥落,让我生活的枝叶一片片破碎。就业的压力,失恋的痛苦,风雨如晦无情地浇灭了我年轻的热望与勇气。可我和那棵杏树一样,并没有在风雨中屈服倒下去,能嗅到泥土的芬芳,能听到飞鸟的歌唱,我还可见到美丽的汉江,能看到翡翠般的稻田,听到的春光里故乡的麦苗拔节……

由于求学在外,我每年那时候已不能回家了。曾写信给家中的母亲,顺便问起了那杏树。母亲说,今年的杏儿好的很啊,我摘了一橘子筐哩,可不能等你吃上……我又不能回家去,吃不到那又香又甜的杏儿了。

在这飘落了一月时间的春雨后,那棵经历了无数磨难的杏树和我一样,该开着一树怎样的花呢?对于明天谁也无法预料。人其实和任何一种植物有存在的理由,是不?我亲爱的朋友。

家乡那棵老杏树

文/张富贵

人过花甲退休之后,常常会回忆童年的往事。我老家青阳杨田屋前的那棵老杏树,在记忆的深处永远思念,牵动着我的梦……

老杏树生长在记忆的深处,树的年轮就像大脑的沟回一样,储存着世间的风和雨、雪和霜、人和事。老家缑山村里人,自古到今户户都有栽杏的习惯,一到春天,村庄便为“杏花村”。一提到杨岭脚下张家老杏树,方圆十里人人皆知。我家屋前那棵老杏树,根深叶茂,绿荫如云,干粗枝壮,果大味美。从我记事起,就见它每年果实累累。初春,杏花争妍,而后青果满枝。夏初,红透了的杏儿笑脸迎客,近百里的果贩登门相争批购。老杏树上时有知了的阵阵叫声。嗨!真是看也喜人,听也醉人。

人离不开树。那棵老杏树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生长着,树在与人的守望中间阅尽人间的沧桑。我在小学读书时,家境贫寒。祖父、祖母和二伯、大伯相继去世后,父亲挑起养活十几口人的重担。虽然起早摸黑拼命地干活,家里还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有时便饿着肚子去上学。春天,杏儿虽未熟酸溜溜的,但还可以填肚皮。闲空时,我高兴地光着脚,穿着短裤,脱下外褂,赤裸膀臂爬树,甜美地边摘边吃。吃饱了,又摘一点放在褂中扎紧带下,在上学路上和同学们一道吃。杏儿黄了,每天爬树摘杏充饥。不过,若不小心,碰着“洋辣子”,可苦了。在树上一触碰此虫,顿时疼痛难忍。即使如此,为了吃杏充饥,往往忍着被它伤害。老杏树是救命树。

古人云:盛德在木。木之盛德就在于给人类以生命、家园、未来。人之盛德就在于珍惜和爱护树木。初夏,端午节前杏儿熟了,父亲早晚上树摘,或用竹竿打,妈妈、姐哥和我在下面用旧被单接,时有杏儿掉在头上,掉在被单外边的杏儿被砸成两瓣,杏核溅在地面上,每日放学后拾杏核,砸杏仁卖钱交学费。掉在稻田里的杏儿,我们便赤脚下田摸。下杏后,我们相争抢破杏儿吃。无伤的红杏,第二天早上父亲便挑到镇上或县城里卖,然后买些油、盐、火柴、农具之类东西。说也奇怪,此树杏核种后,小杏树结的杏儿仍然小,唯有老杏树结出大而圆的沙杏,这难道是古人嫁接的吗?因此,父亲特别爱护这课老杏树,冬季培土,还把树干外部包一层稻草,平时不允许我们爬树。

家乡屋前的那棵老杏树,总给人以沧桑之叹、苍劲之美、古诗之韵。它常常在我的记忆里显现,是那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老杏树是一棵救命树,你曾填饱了一个饥饿孩子的肚皮,你曾给童年的我带来希望和愉悦,至今我还在深深地怀念你……

又是一年杏熟时

文/水韵街头

海南的夏季,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炽热,丝毫不见半点温情,一个人在海南已经生活好多年,也渐渐的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渐渐地也就把自己当个半海南人了……此刻站在美兰机场,戴着帽子,望着周围的一切,尽管额头的汗珠早已迷离一片,可这座城市的美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的脑海,挥之不去。但是当飞机起飞的瞬间,此刻我必须和它道声暂别,回到我的故乡,北方的一座小县城——长武。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咸阳机场降落,下了飞机我转乘大巴到达县城,又换乘出租车,或许越来越距离家近,一向平静的心情也激动起来,越发迫切希望快点到家,不由得让司机师傅开快点。司机师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问道:“在外工作应该挺忙的吧,你能抽时间回家看看也好啊,看看家人,走走亲戚,哎,我那崽娃子……”经过了解我得知司机师傅一家三口人,儿子也在外面工作好多年也没回家,家里就剩下他跟老伴两个人。看到司机师傅那落寞的眼神,再想到自己也好多年没回家,心里不觉地感到愧疚,这同时也更肯定了我回家的抉择无疑是正确的。正在我思索时,司机师傅又说道:“对了,你回来这时节刚刚好,家里的杏子刚好成熟了,虽说你们在外面买的到,但家里栽种的新鲜,在家多尝一点,回去工作也给朋友们带些去,这也算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嘛。”听到他的话,看着他微微舒展的眉梢,我想此刻他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孩子,或者说此刻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应承着说是,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意。

杏子,故乡的杏子,心里想着它的味道,不由得勾起了我记忆最深处的故事。

记得小时候每逢三月末的时候,我们那一群“小坏蛋”跑到山沟里玩,山沟里生长着许多的野生杏树,三月正是杏花开的正鲜艳的时候,我们就爬上树去,折一些杏枝,然后编成一个个精美的花冠戴在头上,然后你追我赶的在杏树之间追逐嬉戏,那情景就好像一群美丽的蝴蝶在百花丛中翩翩飞舞,一切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随着时间的推移,杏花慢慢的退去了它粉色的外衣,开始露出核果,不过只是细微大那么一点点,渐渐地开始成长起来,等到长到有指甲般大小,还是青色的时候,我们这群“小坏蛋”早已迫不及待了,又一溜烟的跑到山沟,一个个爬上树去摘食。虽然此时杏子味道仍然有些略带苦涩,但我们丝毫不觉得,一个个品尝着这份美味大餐,心里甭提多开心。这不,没等成熟,好多杏树上的杏子已我们席卷一空。哎,那些还没成熟起来的杏子碰到我们这群“小坏蛋”也算是倒霉,但我们的行动还在继续……

盼望着,盼望着,七月终于来临了,杏子成熟了,一个个黄澄澄的挂满了枝头,别提多诱人了,让人看到不仅垂涎三尺,更别提我们这群“小坏蛋”了,早就蠢蠢欲动了。但是山沟里的杏子还没成熟,就被我们摘吃一空了,这下只能去偷摘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这群“小坏蛋”大显身手的时候。怎样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去偷,谁放哨,谁爬树,被人发现时候该怎么办,一个个出谋划策,俨然一副谋士的样子,待安排周详后,再按照计划展开行动,几乎无往不胜,每次都战绩辉煌,伙伴们一个个嘴里品尝着甜美味的杏肉,将吃完杏肉的杏核用来玩“弹珠球”或者磕开杏核再食里面的杏仁又是一番享受。

马有失蹄,我们这群“谋士”也有失算的时候,那也是唯一一次被人发现。记得那次去别的村的人家偷杏子吃,一切按照计划安排就绪,我负责偷摘杏子,其他有的拿篮子接杏子,有的放哨,正摘着我看到较高处一株树梢有一颗杏子,金灿灿的,比其它杏子大出半截来,诱惑着我用手去够它,结果脚下一打滑,从树上重重的摔了下去,顿时伙伴们都被当时的场景吓蒙了,一个个不知怎么办,胆小的几个竟哭了起来,结果自然被人发现了,我也被送往医院住了好些天,爸妈也因为这次事情不再允许我爬树,并且在院子里栽植了一株杏树说是以后想吃杏子就在自己家摘,不让我再去偷摘别人家的杏子,但是谁都知道一株小杏树成长到挂果要好几年,所以往后有一段日子我还是经常背着家人和小伙伴们去外面偷摘杏子,直到慢慢的懂事后才不再偷摘而是去买。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一切是那么的开心,愉悦。

“老乡,到家了!”司机师傅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哦……,谢谢您。”

下车的一瞬间,心想:终于又回来了,当敲开家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我声音几乎是哽塞的喊出“爸妈!您们的儿子回来了!”母亲见到我回来,双手紧握着我的双臂,几乎有点疼痛。她上下打量着我,注满血丝的眼睛里隐隐地湿润了,此刻眼前的母亲已经比起当年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下面容愈加憔悴。一旁的父亲由于长年的劳作身体已略显佝偻,眼前情景让我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瞧我,孩子回来了,咱们还是快进屋吧,别站在门口。”母亲揉了下眼睛

“对,先进屋,来,把行李给我。”

“哦,不,不用了,爸,您……”没等我说完,几乎同一时间父亲已经将包拿了过去

刚就进门,我就看到院子里一株杏树正旺盛的生长着,一颗颗硕大的杏子簇拥在一起,看着都鲜美无比。

“你还记得院子这颗杏树不?”看我望着杏树,母亲略带神秘的问道

“这难道就是当初家里栽植的那颗杏树么?”看着眼前这颗高大的杏树我顿时恍然大悟,只是没想到它已经这么高大这么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了,哎,真是光阴似箭啊!我不由的心生感慨。

走进房间,我四周打量着这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小木桌,那是我曾经习字的地方;中国地图,那是我上初中地理课时买的;炕上的花布单,甚至墙壁上还有我小时用水彩笔创作的“山水画”呢,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而亲切。就在这时母亲端来我小时最爱吃的苜蓿面,我接过碗,很快的就吃了起来,吃的很爽朗,一直吃了两大碗,因为我知道母亲一定认为她的孩子在路途受煎熬,没吃好,这碗面代表着对孩子关爱,而此刻我吃的饱饱的,母亲也就放心了。

吃罢饭,端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欣赏着眼前一个个金灿灿的杏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金黄,是那么的诱人;回想起当初摘杏子的情景,是那么充满趣;司机师傅让回去时带点杏子时那思子心切的眼神,又是那么让人动容;看着眼前这株杏树的“诞生”,当初又凝结了父母多少关爱;而如今时隔多年才回家看望,父母又有多少个夜晚在期盼在想念远方的我呢?想到这里内心不觉愧疚不已,自己之前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在远方只要生活安好工作顺利,父母就会放心,开心。岂知父母最需要的还是孩子能时常回家看看, 待上一段时间,因为只有儿女在身边的时候,才是他们最放心和开心的时刻,而作为我们这些已经成为社会中坚力量的人,父母多半已是年过半百,我们真正能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更不会太多,因此更应该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机会,善待他们,让他们幸福的安度晚年。

看着眼前金灿灿的杏子,此刻我不只觉得它们是杏子,而更像是我的父母。开花时,她带给我童趣;挂果时,她带给我生趣;偷吃时,她带给我睿智。而当一个个杏儿成熟了,她的果肉给我以甘甜,她的核又带给我游戏的乐趣,杏仁更是给我以美的享受,总之一生都在为我的快乐而无悔地付出着,这难道不是我的父母么?想到这,不久后将为人父母的我也将会担当起这份责任。我想,那时又会是一年杏熟时节吧!

杏花雨

文/刘绍义

杏花雨,肯定是指杏花开放的春天,细雨落在杏花上,也落在人们的衣襟发际。但我说,纷纷扬扬的杏花如雨落下,这美丽的姿态,不也能称作杏花雨吗?

我们兄妹四人回老家的那天,正是杏花飘落的时候,父亲站在后园的杏树下,那如雪的花瓣,洒了父亲一身。大妹脱口而出,咋恁像咱爷呀。

是的,父亲老了,正像这杏花,本来含苞时色纯红,有着桃花的艳丽,但随着花苞渐开,红晕慢慢褪去,到大开时,已经变为了梨花一样的纯白色,就像父亲这满头银发,难免会落英缤纷了。“才怜欲白仍红处,正是微开半吐时”,宋朝诗人杨万里的杏花诗,应该是对杏花最真实的写照了。

后园的这棵杏树,到底是我爷爷栽的,还是我父亲栽的,如今已无人考究了,爷爷和父亲上了年纪之后,都喜欢到这棵杏树下或坐或站,与杏树相伴一会儿,倒是事实。难怪大妹将父亲当成当年的爷爷。

大妹的认错人,又让我想到钱钟书。本来宋高宗喜欢的杏花雨之诗,是陈简斋的,也就是咱们常常说的陈与义的,这在《朱子语类》中说得非常明白:“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但钱钟书在《宋诗选注》中偏偏把它记成了是陆游的,认为宋高宗喜欢的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可能是钱钟书觉得陆游的诗写得轻松自然,景色美丽,而陈与义的那句诗,斧凿痕迹太明显了。总之它们太接近了,就像父亲和爷爷,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面容,再加上差不多的衣着,在同一个常常呆立的地方,难免让人认错。只是爷爷已经去了多年,父亲只是老态龙钟而已。

我们回去那天,不是没有下雨,是雨刚刚停止,正刮着风,脆薄的杏花花瓣纷纷随风飘落,比蝶还轻,比雪还柔。“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把父亲牵进屋,怕他着了凉,受了风寒。

在我老家,家家户户都要栽上几棵果树的,杏树当然也不少。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争杜牧笔下的“杏花村”,杏花村不是一个确指多好,只要是有杏花的地方,都可以称作“杏花村”,都可以被“牧童遥指”,也都可以喝上一壶老酒。

“纵被东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这只不过是王安石的一厢情愿。当春风一过,绿树成荫的时候,爷爷也好,父亲也罢,哪一个做父亲的,不是像这杏花一样,最后都随雨飘落,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我是一株莲

文/何颖峰

我的根埋在松软脏兮兮的淤泥里,我从一发芽就很自卑,羡慕着那些花园里的桃树和杏树,她们生长在气派的花园中,每天都会有人为她们“端茶送水”,修枝剪叶。

旁边的荷叶大哥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荷叶大哥身穿一件绿色的大衣,几颗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他的肥大的肚子上滚来滚去。他缓缓说道:“莲姑娘,你不用去羡慕桃树、杏树所享有的幸福,你所拥有的幸福比她们拥有的多得多呢!”我歪着头问:“此话怎讲?”

荷叶大哥继续说来:“当暴风雨来临时,我会挺直腰杆为你遮风挡雨,而桃树杏树只能默默承受着,面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痛苦。而夏天,你有着忠实的伙伴蜻蜓,有句话不是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嘛!不仅如此,你更有美貌,不是有人夸过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吗?根长在淤泥中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只要你保持一颗纯净祥和的心,淤泥是不会影响你的。”

听完了荷叶大哥的话,我顿时醒悟过来,从此,我再也不羡慕别的花儿了,只是保持一颗平静而又安宁的心,挺直腰杆做好自己,也不再去计较什么幸福不幸福,只是做好自己,不受其他事务其他杂念影响。

突然有一天清晨,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有个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一袭白衣,背着双手执着一本书,轻轻念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然后他离开了,日子也还一天天过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露珠还是天天在我身上静静趴着。我也不恼怒于隔壁花园里游客摩肩接踵而少有人来看望我,因为我知道,我自有我的美丽和精彩,我是一颗内心安宁纯净的莲,自会有人倾心于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我是一株莲。

又忆杏花开

文/随风飘逝

前几天看到哥更新签名‘满山遍野的杏花一夜之间全都开放,放眼望去就像片片的白雪,真的很美。’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那漫山粉白,遍野芬芳,密密匝匝挨挨挤挤,一团团一束束的家乡的杏花一下子浮现眼前,美不胜收之外,是熟悉的故乡的味道,当然还夹杂着淡淡乡愁。

家乡里杏树随处可见,即使最贫寒的人家六七月份最不缺的水果就是杏子,当然也有沙果树,苹果树 ,桃树,李子树,我甚至在邻居家见到过枣树,但是最常见的就是杏树,几乎家家院子里都有棵杏树,我家最早是没有的,因为姐姐哥哥小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姥姥家住,那时候舅舅小,爸爸妈妈帮助照顾家里,直到我两岁时爸爸在他的一些朋友的帮助下在村子的最东面盖起来属于自己的房子,听姐姐们说搬家时我也就两岁左右,但是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明明是帮忙搬家了呢,我好像是抱着妈妈的一个梳妆台上的匣子,二姐解释说也许我记事比较早。

姥姥家就有两棵直径大概有二十厘米粗的杏树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因为我和妹妹小,妈妈去地里劳动总是把我和妹妹送的姥姥家,记得有一年杏子还没成熟,我和妹妹经不住诱惑,偷偷打起了几个早早泛起阳光颜色的杏子的主意,趁着院子里没人,我偷偷爬上树摘杏子,妹妹在树下接着,等杏子摘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有一条腿卡在树枝中间拿不出来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也就爬上树一人来高,因为年纪小个子也矮觉得爬得很高,下不来心里害怕的很,顾不上因为淘气被大人发现挨骂了,趴到树上大哭了起来,至今还记得妹妹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我也无能为力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多可笑,最后是舅舅把我从树上抱了下了。那个时候只是惦记吃的年纪,只盼着青青的杏子早日变黄,从没注意过杏花的美。

最难忘的领略到杏花的美是上高中的时候,高中在离我家三十公里的地方,周六偶然会坐班车回家,当然也有时候骑自行车回家,现在都不敢想象,三十公里要骑两个多小时,但是我们真的那么做过,记得有次骑车回家到离家几公里的时候同行的同学都到家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天已经漆黑了,刚刚下过暴风雨,路两边的树被风吹断树枝横在路中央,我竟然也不敢下车直接骑过去,回到家自行车惨不忍睹。哦,对了接着说杏花,那次坐班车回家,有段路路两边都是杏树林,树不高,正值繁花季节,从车窗望出去满眼的粉白,那个季节别处很少见的蜂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透过打开的车窗,阵阵甜香沁人心脾,枝头花团锦簇,朵朵怒放,第一次理解怒放这个词形容开放的花朵是多贴切,第一次感觉随处可见的杏花是那样的美。看到哥的签名让我不觉想起那次见到的杏花的美。

家里很多地方退耕还林种了杏树,爸的墓地就坐落在哥家的杏树林里,想来现在也是鲜花盛开了, 爸有漫山遍野的杏花陪伴应该不会太寂寞吧。应该是想家了吧,突然记起这么多!多想在杏花盛开的时候回到家乡再看看那满山的繁花,看看爸在杏林里是否安逸逍遥,老公前几天还和我说起孩子中考完让我请假去看看妈妈,是啊,又有两年没见妈了,尽管知道她在妹妹那一切都好,毕竟年纪大了,哥姐和我离她又那么远,有时候想想生女儿有什么用呢,如我,自从嫁了就很少回家,孝道一点未尽,爸走了留下永远的遗憾,说着又有些伤感了,故乡是一个人的魂吧,梦里常记起故乡的容颜,爸妈的身影常浮现在眼前。

又忆杏花开,再忆故乡人。亲人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