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故事
大学的故事(精选14篇)
润物细无声
文/李汝骠
我和老伴退休前都是教师,在培养学生的同时,也培养了我们的三个孩子。大儿子是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现在山西大学任教;女儿在电子科技大学读完“博士后”,留校任教后晋升为教授,是教育部认定的学科带头人、硕士生导师;小儿子毕业于北京交通大学,是某通讯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技术总管。同事们夸赞我们夫妻俩,不但培养了很多优秀学生,而且培养了三个出色的孩子,使他们都成为国家需要的人才。
我和老伴都干了一辈子教师工作,深知孩子是家长的影子,更是家长的一面镜子,所以我们十分注意身教,努力当好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记得有一年,我得了痢疾,住进了学校对面的职工医院。虽然人住进医院,心里还想着不能误课,就在病床上备好课,一到上课时间就去学校登台讲课。上完课就精疲力尽了,再回到医院治疗,直到病好出院,没误过一节课。孩子们看在眼里,记在心头。1981年,我父亲病危,家里拍来电报,但这时正值学生紧张的高考复习和预选阶段,为了不影响工作,我连夜赶出预选考题。第二封电报接踵而至,父亲病故了。我赶紧回到老家天津,料理好父亲后事,又急忙返回太原,忍着悲伤,投入到紧张的教学中。当时我家住宿条件差,我常带着儿女到办公室上晚自习,我备课、批改作业,他们写作业、预习和复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耳濡目染,他们的学业不断进步。在我们做家长的潜移默化影响下,孩子们养成了刻苦学习、关心集体、工作认真负责的好习惯。三个孩子先后被评为“省三好学生”、“太原市优秀团员”、“太原市红花少年”。
家庭教育的关键是要树立良好的家风。“成由勤俭败由奢”,“俭以养德”。孩子们从小就养成勤俭的好习惯。他们热爱劳动,打土坯、打煤糕、挖菜窖、干家务。女儿的第一件毛衣是她节省的零花钱买下毛线织成的。1983年她考入北京师范大学,是穿着她母亲为她缝制的花格衣服走进大学的。小儿子也是常穿“大改小”的衣服。但孩子们买书是可以报销的。1981年大儿子考上太原师专生物系,我给他买了一本《辞海·生物分册》,他爱不释手,珍藏至今。1973年,学校推荐我到太原市教干校脱产学习,回校担任了我校第一届高中班语文教学工作。从1978年开始,我又参加了太原市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班业余学习。6年时间风雨无阻,从未缺过一节课。每门课都在90分以上,是全班第一名。1982年被太原市教育局评为市教院唯一的优秀学员。1984年我毕业以后,又参加了北师大的函授学习。我老伴也通过艰苦自学,在50岁时拿到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毕业证书,为退休后的写作、发表诗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40岁时读人大博士的大儿子感慨地说:“父母的好学精神为我们树立了前进的标杆,对我们来说就是无声的命令。”我家从2003年开始举办家庭春晚,坚持至今。正如小儿子所说:“每次家庭团聚都增加了继续前进的正能量,激发我们为实现梦想而再接再厉。”
教育贵于熏陶,好品行来源于耳濡目染的好家风,我们家培养了孩子们自强不息、勇于奋进、志存高远、艰苦奋斗的精神风貌,使他们在成人成才的路上一路顺利前行。
他们
文/耿德馨
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她从沙发上惊醒。
她穿上我的外套,夺门而出,边下楼边想:“孩子早出来了怎么办?她看不到我怎么办?她会生气吗?”到了校门口,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她长舒了一口气。
很多家长已经到了,他们散乱地站在学校门口,像月光下的一盘大棋局。我的母亲,像一条鱼一样游了进去,熟练地找到平时的小圈子。
“你们家孩子平时都几点睡呀?”
“嗨”,一位爸爸把手环抱在胸前:“他有时2点才睡哩!”
另外两位母亲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位母亲想起凌晨2点孩子屋里的灯光,却说:“他可没那么能学,一回家就睡下了。”
背后一阵喧哗,他们回头,一看是放学了。那位父亲的孩子已经走过来了,他像个胜利者似的挽起孩子,留下两位母亲用羡慕的眼光目送着父子两人离开。
校门口的家长越来越少,黯淡的灯光下伫立着两位母亲。那位母亲手动了动,我母亲仔细地辨认,发现她用手心暖着的,是一个橘子。我的母亲呆住了:“我怎么没想到给孩子带水果呢?”两人在初冬的风里瑟缩着,衣服褶皱中都充满寒气,但那个橘子一直是暖的。
“妈!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橘子!”“可是……得补充维生素啊。”“我就是不喜欢吃!”
我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母亲。
“今天学校里有开心的事吗?”“没有。”“有不开心的事吗?”“没有。”“那也很好呀!回去喝牛奶吗?”“随便。”“咦,你穿校服冷吗?”“妈,你以后能不能别穿睡衣跑出来?你穿了外套也能看出来,多丢人。”
校门口高高的钟楼,便是这样看着他们在自己脚下聚集,又看着他们如潮水般退去。他们为相遇而欢乐,他们为等待而凝视,他们想为自己孩子帮忙又不知从何帮起,他们想与孩子站在一起却被抱怨,他们与我们之间总有一道裂谷。
我的母亲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她冻坏了,但仍趴在床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拿着纸笔在一所又一所大学的名字上艰难地圈着画着:浙江大学、同济大学、复旦大学、山东大学、清华大学,她仿佛在认真地涂抹一大片缓缓转动的星空。
我有些愧疚。
开家长会的那个下午,我们几位同学低着头在教室里写作业。突然有个同学如梦中惊醒般抬起来:“他们呢?”
“家长会开完了吧?”“他们走了!”“我妈也不等我!”
我们像一群小鸽子飞出笼子,沿着大路跑下去,跑过一丛一丛的冬青,跑过空旷的长廊,去追赶我们的父亲母亲。
拐几个弯,你和爱才会来
文/莎小丫
5年,一段光阴的距离
出入侧门的时候,势必要经过篮球场。是不是所有的大学都这样呢?篮球场边上,永远站着众多的女生。而我却从来不去看,我不喜欢那些故意在女孩子面前卖力表演的男孩。也许是在我的心里,藏着一个影子的缘故。梁小池,他是多么沉默而骄傲。
从高中开始,这个影子,绵延了5年。5年,是多么长的一段光阴。他表面上,总是那么温驯。只有我知道,他的骨子里的桀骜。可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一眼。他的数学那么好,可是严重偏科,所以,他的名次怎么也排不到前20名。而我们的班主任说,不进前20名,难说可以进大学的。
我喜欢他。全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对大学的希望,让我不容许自己背弃理想,展开一场分心的恋爱。他走过我的身边,我也只是闭上眼睛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就这样,我等待着,祈祷上天恩赐一个美丽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我考上了他报读的大学,他的名字,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站在公示的红榜前,自言自语,是不是,没出息的人,不应该喜欢。我念着他的名字,只念了一遍,我的语速,比即将到来的夏季暑假更加悠长。
整个大一,我都游荡在学校。那时候,在图书馆的背后,长着两株巨大的腊梅。冬春之间,黄色小花开了满树,阳光尚暖时刻,我躺在树下,清香之中,想念梁小池。
他会怎么样了呢?
谁也没想到,我考上了这所学校,而他没有成功。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让他听见我心里的话了。我与他,距离越发远了。从一个教室,变成两个城市。
篮球场边上,还是尖叫不断,但仍引不起我的关注。
来到教室。我习惯固定在顺数第十一排的位置上。因为当年,梁小池坐的就是第十一排。
收到樊南的情书,是在大二的上学期。照例,我折叠了两下,丢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是不断联系老同学,打听梁小池。可是我什么都没打听到。
就像是一片树叶,在人生的岔路上,各自分手,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光阴似乎比往年快了
我终于还是决定放弃。年华一旦错过,就不再有了。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从前的一个师姐。她说,她最遗憾的是没有在大学恋爱过。目前她的一切都如此优秀,唯独缺了一门功课——恋爱。现在再也不会有如此纯粹的爱情了,也没有那般的心情去恋爱了。
我心有一丝的震撼:我会有她这样的一天,寂寞、失落,回忆里,遗憾缠绕心间吗?
大三这一年到来的时候,光阴似乎比往年快了许多。我一个宿舍的女孩子,纷纷都由单而双。只有我一个人,仍然孤独地上课,下课,自习。人抗拒得了痛苦,却难以抗拒寂寞。
樊南的情书,在新的一学期开始时,我终于收下了。他是唯一一个,始终不曾放弃我的男生。樊南有着太多和梁小池不一样的地方,虽然他们有着同样的发型,但梁小池是沉默的,而樊南是热情而活泼的,是直接的。就好比他喜欢我,于是情书连绵不断,一年四季等候在我的抽屉里。而最大的一个不同是,樊南喜欢我,并且我知道的。梁小池不曾喜欢我,即使喜欢,我也无法知道。
既然决定了忘记,那么就彻底一些吧。我跟着樊南,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即使,我只是被爱,因为我还没有那么快爱上他。
我们在南湖边上,看着太阳出来又落下。湖里多鱼,他常常去抓鱼,一起动手烧烤。在门口的一家乖乖炒饭店,他点了最辣的朝天椒牛肉饭,然后辣得哈着气,猛地在我面上亲吻了一下。大大咧咧,旁若无人。我被他的爱,炙烤得满面通红。不得不承认,他让我快乐起来,摆脱了修女一样的心境。
但我还是惆怅了,如果现在吻我的是梁小池呢?会是什么样的呢?
美好的日子,并不长久。樊南这样阳光帅气的男生,也许我无福消受。我总是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远远的,又像是很近,寻觅不到人影,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很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杀气腾腾地靠近我,公然宣战。不久以后,樊南不再找我。再不久以后,他见到我也躲闪着。
也许,我从来就没有认真开始过。总算,我也曾经恋爱过?是不是?大三,就要结束了。那些寂寞的岁月终于到头了。
爱情青睐勇敢的心
那一年的宿舍格外紧缺,于是我住到了靠近篮球场的4栋。夏天来临的时候,有风穿过窗户,吹得衣服晃动。临时宿舍里,乱糟糟的。
6月28日,是学校通告的毕业生离校的最后日期。
我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幅美女图。我忍不住笑了,没有办法,腾挪出来的旧男生宿舍就是这样的。虽然经过打扫,还是很凌乱。我将暗角的灰尘打扫干净,仔细擦过床铺上下铁架。最后,我忍不住揭下那幅美女明星海报,然后我惊呆了:在海报背后,居然别有图画。
上面是一幅铅笔的素描,长长的头发飘扬着,头发下,是一张纤细而熟悉的面孔。那,分明是我的模样。旁边是手书:“嘉柯,为什么你不转头看我一眼呢!为什么……”
我像是可以看见他坐在床上,发出悠长的叹息。是在怎样寂寞的日子里,他一个人画着我的样子,写下那些话?在角落里,是一个又一个“正”字。末尾,签着他的名字。
他有三百多次机会可以叫我的名字,却次次落空。
眼泪,如同眼泪应该流淌的样子,寂寞地掉了下来。而我,居然住进了他所在的宿舍。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他一直与我怀着同样的心事。当初他因为骄傲而沉默,我因为理想,而低下头去逃避。
后来,他读了成人教育的本科。他所选择的大学,就是我就读的这所大学。他所住的,就是4栋2楼,成教学生集中居住的地方。他知道我每天经过那条路,于是在那路边的篮球场上打球。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数不清楚多少次,没有一次,我注意到他。他也从来没有叫我的名字。
他为什么不叫呢!
我的头发越来越长,而他的“正”越画越多。爱情青睐勇敢的人,当年的我与如今的他,都是不配得到爱情的人。
我永远不会知道,那年,我站在高考录取的红榜前,所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因为他就站在巨大的牌子后面,身影全部被遮挡住了。其实,那是他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想要对我说一句话的。他在后面,等我等了许久,我的话使他自卑,他只好默默地离开。这一别,就是好几年。
骄傲有时候,只是一个抵御谦卑的面具。拿下面具,是一张哀伤的脸。
他是骄傲的,是沉默的,也是痛苦的。沉默的人,痛苦也比别人强烈和压抑。难怪我总是感觉,我和樊南在一起的时候,背后有着一双煎熬痛苦的眼睛。原来,那并不是来自那个女孩子。
毕业的时候终于到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送别所有人。我将在6月27日的上午,乘6点30分开出的538到火车站。
天空渐渐被照亮。我走出宿舍,走过湖边,走过排球场,经过篮球场,在那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我走出南二门。
我上了第一辆开过来的538公交车。整车只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男孩。他坐在第十一排的位置上。我一眼看见了他,他似乎在那里等了许久。
我惊呆了。
他起身,走近我,我数着他的脚步,眼泪像蹦跳的兔子一样出了笼子。
我们对望了许久,车开起来,人渐渐拥进来,整个城市热闹起来,阳光使每个人的面孔都明亮起来。最终,我们深深拥抱在一起。
爱情,只青睐勇敢的心。我们已经学会了勇敢。
致敬青春
文/陈德琴
打扫房间时,无意中拉开衣柜门,一大堆零乱堆放在衣柜角落里的书猛然闯入我的眼帘,那应该是我多年前为出租这套房子匆匆将它们塞在这个角落里的。青春年少时,我是爱书的呵,是有着考大学当记者当文学家的宏大梦想的呵!我一本一本地翻捡,这些承载我的青葱岁月、蕴藏我青春年少对梦想的执念的书籍呵,再见它们,仍熟悉如初。
全套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书籍被我翻了出来,腐朽的书封、有黑霉的书边、潮湿的书页,一副副疲倦不堪的模样。多少年过去了?青春的梦想与激情的碰撞是否圆满礼成?《外国文学简编》扉页上自己笨拙的笔迹仿佛成了最好的注脚:“有时候,身处逆境反而会绝处缝生,事情坏到了家,没有别的法子,你横下一条心,狠狠揪住命运的脖子,非把它撂到不可(美,亚科卡)”!
今天,我必须隆重地纪念一下我的青春、我的梦想!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考落榜,一脚跨出农门的愿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那就读普高再考大学当记者当作家吧,那可是心之所致的梦想呵!可母亲无奈地告诉我,家里只有42元钱了,读普高的书学费远大于这个数字。
没了人生目标和鲜活理想的激励,我变得混沌茫然,就像一列驶入隧洞的火车,没有光亮,不知前方,寂寞空洞而无聊。
母亲说,去读职业高中吧,毕业后可进厂当工人,每月至少有七八十元工资可拿。
两只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我就那么茫然无措地跨进了职中的校门。
有一天,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说:“同学们,如果你们的理想还在,如果你们心中的大学梦还在,就去参加自考吧。”班主任的话如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迅速点燃了我心中梦想的火把,内心迷漫已久的苦闷和怅惘瞬时烟消云散。
虽然生活费少得可怜,还时常饿肚子,但我和班长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考。我们从有限的生活费中预留出买教材和报名的费用。晚自习后,肚子时常饿得呱呱叫,我们就咸菜泡开水充饥;一两饭票再加一毛三分钱的油饼馋得人直流口水,也断然不买;最害怕的是“青黄不接”的日子里饥饿难耐的盼望和等待。所以,当今天再看到当年在自考课本扉页上留下的“为了学习,破点费是值得的!没事儿,挺挺就过去了!”我就会心潮澎湃、泪流满面。
班长选了“农业经济学”,我选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我们两个女学生经常穿梭于教育局的自学考试办公室,买教材、报名;教室里、寝室里经常挑灯夜战,苦读。有男同学说,穿着最朴素的我们是他们眼中最美的风景!
记得班长要考的《高等数学》《经济学概论》《统计学原理》等课程,其内容非常高深,这对刚从初中过来的女学生而言,无异于腿疾患者攀岩。没老师讲解,也没“度娘”可询,她就一个人闷在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推理、演算。相对来说,我所选专业的课程要容易得多,加之又是我的挚爱,因此,学起来倒不怎么费力,只是《古代汉语》《古代文学作品选》让我颇费了些心力。
斗转星移,我和班长忙忙碌碌,却甘之若饴。有同学大惑不解,你们每天苦行僧般去自考一个大学毕业证有什么用呀?毕业后还不跟我们一样到工厂当工人!我和班长茫然对视:“是呀,我们这么辛苦地去考一个大学毕业证有什么用呢?又没人给我们分配工作!”短暂地犹疑后,班长依然坚定地说:“管它呢,考吧!拿到毕业证,好歹也是大学生了!”
为了这个梦想,我们继续“头悬梁,锥刺骨”地苦读。
我们第一次自考是1990年4月。在紧张、心怯的考试中,我们小心翼翼地答卷;3小时的时间太少了啊,我们根本舍不得花一丁点儿时间去上厕所。
第一次考完后,我和班长就像经历了长跑的运动员一样筋疲力尽,回到寝室,倒头就睡,直至天昏地暗。之后,就天天忐忑不安地等待考试成绩发布。一月后,我的《写作概要》64分、《现代汉语》61分,顺利过关;班长考的两门课也如愿及格。
首战告捷!短暂的休息后,梦想和喜悦激励我们又进入了其他课程的紧张学习中。
自考大学毕业证终于到手了,我和班长相拥而泣!大家都说,那是辛勤和汗水的报酬!可我却要说,不,那是心有不甘的梦想,那是心向往之的情怀!
如意料之中一样,我们没有因此而分配到体面的工作;我和班长同其他同学一样,毕业后当了一名纺织女工;后来,我们又辗转广东各地务工,但每每在履历表的毕业院校栏填上自考毕业的大学时,骄傲总偷偷绽放在脸上。因了那张自考毕业证,班长成了一家台资企业的财务主管,我则坐在一家港资企业的写字楼里干着业务主管的工作。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大学梦,我当年心中的执念!我拼尽青春的热情,用热爱和痴情读过的如今已经泛黄腐朽的书籍,如何不让我泪流满面?
今天,我必须要隆重地纪念,纪念那些逝去的青春和永不泯灭的信念!
我的高考故事
文/王超
2020年的高考就要来了,作为一个高考的“过来人”,那个属于自己的高考是难忘的,心怀感激的。
21年前,我还是一名19岁的高三学生,发生了一件至今我记忆犹新的事。有一天我应同学之邀,一起去看望一位曾经教过我们的语文老师。到了之后,大家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
“你今年要走,我看,有点儿危险!”薛老师一边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一边微笑着对我说,语气里充满关心与担心。那一刻,听到她对我的“点评”,我只觉脑中突然“轰”的一响,眼前也随之一片黑暗。“她怎么能这样说别人呢?”我在心里愤愤地说着。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她说话向来是有几分依据的。她曾在初中教过我们一年,对自己学生的能力、潜力了如指掌。但是我极不明白,自己一向尊敬喜欢的薛老师,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对我说那样的话,她难道没有考虑过会对我产生怎样的影响吗?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从那次之后,更不知疲倦地做自己应该做且能做好的事:努力,进步;再努力,再进步……终于,那年夏天,我考上了大学,而且成绩高出分数线不少。一块无形的巨石终于从心头落下,我终于解放了!“黑暗的高三,见鬼去吧!”心中反复恨恨地喊着,“薛老师,你不是说你的学生今年要走有点儿危险吗?哈哈……真不好意思,学生让你失望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飘飘然了多久,突然之间,我开始问自己:你考上了大学,是怎样考上的呢?“你今年要走,我看,有点儿危险!”21年后的今天,已是不惑之年的我又想起了老师曾经说过的那句“狠话”。但是,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当时的一句话,既让我看到希望又让我感到压力,无形中成为我高考路上的牵引力和推动力,让我努力拼搏,勇往直前,堂堂正正迈进大学校门。
薛老师,你知道吗?就是你那一激,使当年的我有了一个倔强而奇怪的想法——“一定要考上大学,绝不能让老师的话应验!考上大学,看她还有什么话说!”我抛除一切杂念,安心学习,只想着自己多努力点就会有进步,坚信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靠着这股“执拗”劲一路前行,我终于获得了成功。亲爱的薛老师,请原谅学生的无知,曾对您一时的误解吧!
尼采曾说:“如果你低估一个水手的能力,那么就祝他一帆风顺吧!”2020年高考,我只想对参加高考的蓬勃而可爱的青年说一句:“你为自己高考而流的每一滴汗水一定不会辜负你!加油!”
愿你我都不被辜负
文/墨心
“新生必看”“入学攻略”……是的,开学了,该迎接2019级新同学的到来了。去年,我关注了大学母校的微信公众号,这一年,是母校建校60周年。离开已经7年,看着公众号里每天推送的消息,会忍不住点开来看,再往下翻,看留言,总能找到一个两个往届毕业生。我想,和我一样的应该还有很多,虽然我们不曾留下一言半语,但一直都在默默关注。
毕业后,再没回过母校,倒是平时接触过一些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在哪里读的大学。“哦,我们是校友啊!”“我们上学那会儿,还叫XX师专呢,新校区那边还是荒地呢!”那些比我高了许多届的学长学姐对我说。而今,我则可以对那些比我晚许多届的学弟学妹讲:“我们入学那会儿,新校区图书馆还没建好呢,教学楼一楼的那几间小教室就是图书馆,宿舍楼还没盖完……”
新的图书馆还未投入使用,里面的书就只有那么多,心里有点失望。记得当时一位学长说:“虽然书就那么多,但你敢说自己四年读得完吗?”当时年轻气盛,心想有啥读不完的?后来,是自己食言了。一次借5本,只有中文专业的学生才能全部借小说看,这让其他专业的学生很是羡慕。而每到期末考试,我们又羡慕同系的新闻专业和广告专业,因为他们很快就考完试回家了,我们还要一科一科地考,课程科目比他们多,考试也比他们耗时长。我的学号,那一串数字,成为今天各种乱七八糟账号密码的一部分,因为也只有它,我记得滚瓜烂熟。
第一批“00后”已经成人了,十年之内,大学校园的主力军也将是他们。现在,当生活中感到特别疲惫时,会反问自己:再难再累,能和高三相比吗?当年的成绩尽管马马虎虎,好赖也算考上了,说啥也不愿复读。“高考不行,以后可以考研啊!”当时信心满满的“曲线救国”策略,结果还是失败。现在看来,那时该吃的苦没有吃,总有一天,会回报给你。
一个大学同学深夜告诉我她想辞职的消息。“我以前总认为,往后会越来越好,我没想到的是,当我走到了‘往后’,已经各方面在走下坡路了。”我不知如何安慰,也真的没办法去安慰。因为,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是在走下坡路?
仰仗着四年里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仰仗那时的一点积淀,啃着老本,苦撑到现在,但总有耗完用尽的一天,而自己未能补充进什么,眼睁睁看着身上那“灵性”的一面渐渐消失。如果哪天真的不见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害怕我对它的消失无动于衷,我更怕对它的消失毫不知情。“想当年,你可也是文艺范儿啊,我可都是从你那里拷贝文艺电影来看的。”说的是我。“你是挺不着调的。”我在说她。“可我觉得,你比我还不着调,你都是在天上飘着的。”现在我们互相调侃着对方身上的世俗之气。
笑着笑着,却笑不下去了,聊到了那个让我们都小心翼翼的话题。她告诉我,要到广州去,再干两年,今后随缘。她说,再也不会回那个南方小城,自己的家乡,尤其是见过了外面的大世界以后。我记得,大学上写作课,她的一篇文章被选出来在班上读,写的就是那个小城,有小桥流水、青山云雾和美丽传说。大学里,飘的是我,毕业后,飘的却是她。两年后,谁也不知命运会怎样,唯有用一声“不后悔”去面对。“辞职后,我想先休个假,我们见见面,回学校去看看。”毕业后,我们一次也没见过面。
末了,她说:“愿那些有理想的年轻人,包括你我,都不会被辜负。”可是,纵使曾经在一条轨道上并肩努力着,未来,还是会分道扬镳,各有各的轨道。或都好,或都不好,或一个好一个不好。
同寝室的六人,有四个当了老师,说好的,今年暑假要聚一聚,毕竟都在一个省,相聚也不算难事,但暑假已近尾声,还是没聚成。想一想,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六人,也只剩下我还没有成家。
以前的班级群里,平时大家都吐槽各自的工作,各自的熊孩子,吐槽自己步入中年的油腻。然而,凡是每一个回学校的同学,都会在群里发一些图片,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小树林、小池塘、阶梯教室……大家便立刻安静了下来。曾有人发过学校的航拍视频,舜耕山下,淮河之滨,绿树红墙,青山葱郁,空中俯瞰,真的很美。
读书的流年
文/杨少校
每当我走进老干部大学,自由地选择学习各种知识,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非常地珍惜。有时往返于老干大学的上学路上,原途看到大街小巷穿着整齐的校服,新潮的运动鞋,背着漂亮书包上学的中小学生,走进亮堂花园似的学校读书是多么的幸福。他们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可以顺利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上高中、考大学完成各种学业都有机会。他们生逢盛世我感到由衷高兴。
从这些充満天真绽放阳光的孩子脸上,仿佛看到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读书的情景。那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求学之路,也是我人生成长的一段艰难历程。我走得非常辛苦,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50年前,小学发蒙。在没有家长的护送下。我每天梳着两只羊角辫,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上绽放着兴高采烈的笑容。穿着母亲做的花布鞋,挎一个黄书包,一个人一蹦一跳地走在长満茸茸杂草的田埂上,小心冀冀地趟过一条小溪,再过一座独木桥,到村公所学校的小木屋里上课。
小学五年级,上课的小木屋被洪水冲毁。学校重建移至山坡高地,建在离家2公里外依山傍水的小溪边。不通公路的学校造房时所用的红砖,由在校的老师和小学生们义务负责运输。我分得几百块红砖运输任务。我每天梳着两根编织得象绳索一样垂在肩下的小辫子,沿着山边通向砖厂的一条弯曲简易的泥沙路,每次担10块砖,一趟往返八里多路,一天跑2-3趟,担了10来天,超额完成任务。
尽管稚嫩的肩膀过早地担负起为社会增砖添瓦的重任,肩膀被压得红腫,扁担有时压在辫子上将头发扯得生痛生痛的,脚板磨出血泡。想到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再坏的心情也会被知识的火光照亮。小伙伴们似乎都没有怨言,运砖时结伴而行,你追我赶,担得挺欢快的,惟有天真依然。
新校舍落成。坐在自己参与建成的简陋教室里,脸上的微笑便冉冉升起。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掠过那连绵高低起伏的山峦,看蓝天白云,看窗外天空飞翔的鸟雀和地面飞舞的蝶虫。
推开窗户,山林的风带着摇曳而来的树木清香,吹起额前刘海,抚摸着我的面颊,便远远拂开去,冲出教室门洞,活泼地卷扬起空荡荡操场上的尘土,悠扬地散开去,天空一片灰朦。
有时那刚烈的风吹得人泪眼含砂。
一阵大雨过后,空气清新,但道路变得泥泞。没有雨鞋,只能打赤脚上学。把旧布鞋放到书包里,撑把纸雨伞,迎着寒凉的秋风,深一脚浅一脚,稀泥从脚趾缝里冒出来,冰凉冰凉的。偶尔踩到尖碎的小石子,刺得脚板生痛。短短的脚掌,梅花瓣似的脚趾,从家里一路撒到学校门口。然后到教工食堂滔一瓢水,洗净泥脚,换上布鞋,坐到教室里似乎心里暖烘烘的。
小学六年级,文化大革命席卷祖国大地,造反派将打倒“牛鬼蛇神”的大字报贴到老师的蚊帐里。我们这群还不明白事理的农村孩子,义务受教育的权利被剥夺,连小学毕业证书都末拿到。继续读书的梦想,就象学校门前那条小溪中漂流的纸船,被突然冒出的一股山洪之水冲得支离破碎,不知所措。
年少的我失去了读书机会,早早地走上了农村广阔天地这所社会大学,与父辈祖辈们一样修理地球。天不亮就起床出集体工,做一气工,才吃早饭。每天劳作10来个小时,男劳力一天出全工挣10工分,女劳力一天出全工挣4工分,我是小孩子一天出全工挣2.5分。年终算账分红,男全劳力的工价一天挣2-4角钱,我的工价每天只有几分钱。末成年的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自己的劳动也养活不了自己。有时干脆便偷起懒来,躲到村子一个角落里不出工。找大哥哥大姐姐们借一些小人书看。如“岳飞传,柳毅传书,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连环画册,认真读起来,以填补精神的空虚。
读得多了,对课外书籍便产生了浓厚兴趣,逐渐借一些大部头的小说读。如“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山乡巨变”等。没有电灯便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热天乡里夜晚蚊子多,买不起驱蚊香,就把脚泡到水桶里看书。当时虽然读不懂书中的意义,却产生了一种想读书的强烈愿望。
1968年学校复课,我走进了一所乡里办的“五七”中学。学校比较偏远,离家里20多里路。那时我每天梳着一条马尾辫,扬着青春的脸,走过一片蛙鸣散落在水气蒸腾的稻田,再走一段沿河崎岖的山路,右边是不同山头栽満桃树、油茶树和松树的山坡,左边是一波波漾开的耒河之水。
这虽然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学校,任教老师并不是卷起裤管下田,洗脚上岸教书的民办教师,而是市重点中学被打成“右派或出身不好”的教学骨干,下到乡级中学一边教书一边劳动改造。这些老师在政治上抬不起头,但业务能力强,教学经验丰富,教书育人非常敬业。只要学生肯学,便会认真地教。
因生活教会了我,一种久违了的重获读书机会的喜悦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观念普遍是“读书无用论”。政治挂帅,“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认为知识越多越反动。农村社员们认为“谁要是光读书不劳动,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谁不参加劳动,就是图享受,谁就是资产阶级,就要革他的命”。农村孩子只要到了12-13岁,你不出工,生产队就派人来喊你出工。因此农村很多与我同龄的孩子都放弃了读书机会。
搞农业体力劳动很辛苦,我有了读书机会,就可以休息半天不出工,懵懂的我打心眼里満心的喜欢。
随着知识的增加,明白了一些事理。一个无比疑惑的“我们到底要不要读书”的疑问在心中产生。在与老师的交谈中,老师解疑释惑,肯定地说:“祖国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去做,没有文化,怎么能做好,你们不但要读书,而且要好好读书”。在老师的谆谆教导和启发下,我受益匪浅。
在社会“尊师重教”观念十分淡薄的思想意识下,我不再迷惘。好好读书的思想明亮起来,不再在春霭雨雾中发呆,在夏暑炎日里抑郁。
发奋读书,上好每一堂课,做好每门功课的作业,不懂就向老师请教。从初中到高中几年学习中,每个灯火流离的夜里,我把自己关在家中,趴在陈旧的木桌上,铺开作业本做题。铺开各种作业本子,就铺开一个无声陪伴却安然绽放的世界。
我生命中的花季、雨季就在一边劳动、一边读书,一边跳忠字舞、一边在各种灰白的作业本无声转换中瞬间成长。
1973年高中毕业,我的身体变得强壮,手指长粗,腿脚有力。在不能继续升学的情况下,梦想沿着村庄那条弯弯的小路走到山外去,走到一片荫凉的地方。不愿象父辈祖辈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想走到一座城市的一个工厂或一个街道让我糊口容身。由于打上农村户口的烙印,尽管有健壮的手足,外面世界的标的物我怎么也抓不到,它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始终走不出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在希望的田野上,掌控着锄头耙头。在深挖洞广积粮中,挖出潜力种出硕果。
我不再犹豫,积极出工,扎实劳动,学习各种农活技艺。听着“布谷鸟”的叫声播种,在“秋蝉”的嘶鸣中收获。村上看我表现好,就派我出去参加治山治水运动,栽果林、修水库。在修筑灌溉万亩良田的水库大会战中,我用长满茧子的手拿起细细的笔,写广播稿表扬好人好事。正好公社需要一个女干部,在众多通讯员和大队妇女主任的选拔中我胜出。1973年冬到公社工作,以后入了党提了干。
在工作中我感到知识还是不够用,推荐上大学又没有可以依傍的力量。1977年恢复高考,我又捡起丢下的课本,利用业余时间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后来被一位领导知道了,在全乡村级以上干部大会上受到不点名的批评说:“在乡干部中有人想考大学,不好好工作,还读什么书,没读书的,不一样工作得很好吗”?“读书无用论”在那位领导的头脑中根深蒂固。领导不支持员工学习,我跃跃欲试考大学的举动在各种批评的压力下也就偃旗息鼓。此后慢慢步入人生的成熟之道,结婚生子。
1983年全民掀起读书热潮。文化革命中的初中、高中毕业证书被视为一张废纸,国家不承认学历。参加工作的员工要重新参加考试,取得新的合格证书才算数。1983年我在乡政府通过考试拿到初中合格证书。1984年解决夫妻异地分居,我调到农业科研单位工作。这是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也是培养人才的摇蓝。
领导十分重视员工的学习,重视员工素质的提高,有很多优惠政策鼓励员工读书,获取各种文凭。1985年在这里我拿到高中毕业文凭,心中又燃起考大学的梦想,1986年考起电大,组织上让我带薪脱产学习,拿到了一张大专文凭。在以后工作中我又参加了有关业务知识的各种学习班。
行程无甲子,岁月随云飞。现在我巳内退,在人生的暮年我又背起书包走进老干部大学读书。学习各中不会的知识,生命的深度宽度得到延伸。生活的砺炼给了我克服困难的信心,面对得失成败过眼烟云,泰然处之。活在当下,把握眼前,愉快地过好每一天。
当夕阳最后一抹红晕被浓浓夜潮浸染时,站在阳台上,看万家灯火次第上演,黑夜反证着白昼的可爱,生命的灿烂。心情愉悦,象是到达了光明的彼岸。
2011年5月
灵魂里的大学
文/豫海歌谣
一晃大学毕业已是六年有余,虽然时光飞逝,但丝毫没有减弱我对大学那段岁月的怀恋,每每翻阅相册总能看到和回忆起大学时的种种,那些愉快的光阴,那些逍遥的日子,宛如成年的老酒在岁月的酒坛里历久弥香。
是啊,这就是时间的威力,他给了你丰富的人生但同时又夺走了你倍加珍惜的快乐,一遍遍翻阅灵魂深处的记忆,那不变的大学情怀让人难以割舍。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自己的阅历也是愈积累愈厚实,偶尔回味曾经的时光会扼腕叹息,为什么不珍惜那些愉快的时间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反而是我行我素的逍遥,故作深沉的孤高和没完没了的玩世不恭,当然还有那些令所有学子迷惘的彷徨,凡此种种,无不令人回味!但又一想,那样又有什么不好!所以偶尔会很惬意!
大学兄弟几个,数同室八个关系“最铁”,缘由是臭味相投。老大王轲,胖乎乎,有时又有点傻傻的,但他其实是最有中文系才子的底蕴的,不仅能背诵很多的名句名篇,而且一旦操笔写来更是不在话下,当然之所以称他为“老大”除了年龄的缘由外最主要的是他的宽容与韧性,这点作为老大名副其实。老二,永斌兄,是个典型的性情中人,不仅喜欢惆怅,就连他喜欢的女孩也是多愁善感的主儿,钟情于那样一个有气质的女孩儿却不被接受,想来甚是遗憾,倘若他俩能够结合定是情投意合的模范夫妻。老二心地善良,为人处事比较沉稳,因此我很佩服他的冷静和老练,比起我的冒失和冲动,我于他甘拜下风。记得老二永斌喜欢感慨,每天上床之前总会来一句,“人啊,难活啊”!对此我们几个会陷入深深的沉思。说写文章,老二的《大娃和他大***》,让人记忆犹新,其浓郁的西海固风情令人钦佩。老三尤哥,是和我一样的老回回,为人豪爽,但性格直率,若烦他,他定是冷眼冷面相向,从不示弱,但就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木讷,说不清楚,还好我们都跟他合得来,也很少发生误会。临了毕业由于他急着“找前途”,没能合影觉得很是遗憾。老四“曾剃头”性格比较冷,为人不好接近,但我们几个总会惹他,逗他乐,他有个对象,两人很缠绵,当时我们很是羡慕,如今他在省城的大学里教书,我们偶尔联系。老五虎强,现如今是省城名气日上的作家,诗歌写的是荡气回肠,每每从他的博客中读一读总觉得受益匪浅,当时他是我们寝室最有个性者之一,恋爱有他,耍酷有他,文章受人议论者有他,如今还坚守文学诺言实属不易,前几日大作付梓刊印,我打心底里为他高兴。老六是我,无须赘述。老七象博,文人习气浓重,最爱写风花雪月,骚体文章和虎强难分高下,只因当时和校报编辑很熟,因此对我也是提携很大。记得他和我佩服的岩森先生比较要好,因此有些文章继承了岩森所爱之鲁迅先生的遗风,杂文更是分量十足,如今我还收有他的文章,当然总是在上茅厕时翻来看看,很是陶醉!老八瑞明,现在是省城安全厅的干部,当年英语不得了,平时不但爱参加英语系的活动,闲暇时还买大量的英语大碟,一个人看一个人练习,最后是我们中文系唯一一个过英语六级的男生。那年非典,他高烧,我去校医室陪他,对于我的哥们义气他是感激不已!时过境迁,每次想起这些总能触动我的灵魂!
六年时光,兄弟几个各奔前程,见面机会少之又少,我和王轲、永斌,离开了可爱的故乡,在外谋生,但不管怎样我们总是电话联系,互相报个平安,虽短短几句总觉得心里很踏实。我想这就是最真切的兄弟情义吧!
什么最珍贵?我时常这样问自己,除了生命,我想生活的某种经历也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其实,对那段岁月无法割舍的情节就是我的财富,我想。
冒名求学有苦有乐
文/刘法超
人生就像一条念念相续、念念不住、念念不息的长河。
30年前,我是安徽“小三线”厂里的小青工,一次劳作中不幸扭伤,患了腰椎间盘突出症,长病假休养在家。那时,青年人掀起学习热,小学4年级就遇上“文革”动乱的我,也渴望学习、追求知识。华师大夜大招生的消息,燃起我的希望。招生报名需要单位介绍信,我热切地赶往单位在上海的办事处请求一纸证明。那年代,推荐上大学是一种待遇,组织上认为信得过、靠得住的人才能得到推荐。我一个乳臭未干而又任性率真的毛头小子自然排斥在外。情急之下,我请邻居伙伴查顺平到单位开了介绍信。我拿着借来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去学校报名,临行前,我特意在替换了照片的工作证上,用五分钱的硬币压了一圈痕迹出来。果然,报名处的老师将工作证斜在光线下瞄了一眼。天意啊!
就这样,我用“查顺平”的名字在华师大夜大求学5年。5年里,我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时刻提醒自己记住身份。
在同学们眼中,我也许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人,一下课,我就急匆匆地离开教室,不与他人来往联络。在校期间,我交谈最多的是同桌归青,一位清秀俊朗的儒雅书生,他是痴迷的京剧爱好者,说到兴致处,就捏起兰花指,依呀呜呀地演唱起来。毕业时,他考上了复旦大学王运熙导师的研究生,后来在复旦中文系从事教学工作。
往事如烟,不断在脑海中涌现。王智量,一位慈祥、善良、温和的老师,在俄苏文学第一课上,他说:“我是抢着来夜大上课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动起来。他用磁性、柔和的男中音,娓娓讲述着在著名诗人何其芳指导下翻译俄罗斯文学的故事,流露出对导师的爱戴感恩之情,让人油然生敬。期终考试时,他相信同学们不会作弊,但是,却有个别同学翻书找答案。他发现了,站在教室门口,眼中噙着泪花,口中喃喃着:“我相信你们,你们不尊重我,不尊重我……”
好学校、好老师、好同学,言之不尽啊。我更应感激的是夜大教务处主任,一位母亲般爱护、关心每个同学的老师。即将毕业之际,我拿着自己真实的工作证以及学习期间所有的交费收据,来到她的办公室,坦白了冒名求学的经历,并请求为我更正姓名。她一脸愕然,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一连串疑问得到解答后,她坚定地说:“如果此事真实,学校一定还你真名实姓。”可是,我的行为给学校、老师带来多大的麻烦啊!据说,学校为给我们这届毕业生授予学士学位,将学生花名册报到教育部审批;她们还走访了两家单位,查对了我入学考试试卷的笔迹……
在老师们辛勤奔波、不懈努力下,我终于拿到了大红的毕业证书,圆了自己的大学梦。
送孙女上大学
文/杨靳葆
今年,陪伴我17年的孙女考上了天津的一所大学,本来我对家长们送孩子上大学一事有看法,觉得有点兴师动众。可是孙女和我们一起生活了17年,总有些不舍,而且我喜欢摄影,也想去看看多年未去过的天津卫。于是,我也不免流俗,加入了送孩子上学的行列。
因为带的东西多,儿子决定自驾,我们一行四人一大早就从太原出发,一路顺利,中午我们就到了学校。办好手续后,我们到食堂去吃饭,饭堂很大,共三层,有多种特色,口味不错,价位也比较便宜。
第二天,我和老伴就到天津的旅游景点去逛逛。我们先去了古文化街,这条位于海河边的中国特色商业街并不长,有天津地方特色,泥人张、杨柳青年画、天后宫是其代表。走出街口,站在海河边,向对岸望去,两处橘黄色圆顶建筑群格外显眼,人们说这叫“左右冯袁”,即左边的建筑是当年民国总统冯国璋的官邸,右边的是袁世凯的官邸。在意大利风情街,我们看到了当年意大利租界的原始建筑。最让人难忘的是五大道,这里是中国近现代史上许多风云人物的聚居地,他们在风云激荡、波诡云谲的社会剧烈动荡中,起起落落,沉沉浮浮,留下了无数的故事和谜团,天津卫这个大舞台在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变革中演绎了多少可歌可泣、令人古怪、迷雾重重的事件,没有人能说清楚。
为了能欣赏到海河夜景,我们一直等到华灯初上,沿着海河一直走到了天津眼,拍了许多照片。
两天后,我们要返回了,临别时,孙女跑过来和我们一一拥抱,我的眼泪差点流下来,孙女的眼圈也红了,毕竟这18年来,她没有一天离开过家,离开过家人。
淡淡滋味藏着爱
文/董凤霞
我这个人打小不喜欢吃葱、姜、蒜,再好的佳肴,只要放了一丁点儿,我就完全没了胃口,甚至一闻到它们的气味,肠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小时候,为了改变我的不良饮食习惯,母亲想尽了办法,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无奈之下,母亲只有作罢,做饭时总会特意给我留一份没放葱、姜、蒜的菜。
大学以前还好说,到高中我都不住校,无论刮风下雨都往家跑。可上了大学,家在千里之外,吃饭真的成了大问题。学校管理很严格,平时上课期间,不经班主任批准,根本不允许外出,因而我也只有乖乖在学校食堂吃。一日三餐,或米饭拌白糖,或买两只熟鸡蛋,随便凑合过去。只有到了星期天,才可以到校外的饭馆里美美地饱餐一顿。
我们班的团支书是位男生,他长得帅,对人热情,工作还细心,我的反常举动他早看在心里。他问我,我如实告诉了他。他神秘一笑:“以后你想吃啥,尽管说,我到外面给你买。”从此,还真是我想吃啥,他都能想办法到外面给我买回来。直到有一天,他受到通报批评,我才知道,原来他悄悄地私刻了班主任的印章,每次才顺利地通过门卫那一关。这枚印章他从未作过他用,就是方便为我外出买饭的“专用章”。
我们相爱了。我问他:“我有这样的坏毛病,你能接受吗?”他说:“这算什么毛病!吃什么买什么,不吃就不买呗。不瞒你说,我对这些东西兴趣也不大。”我清楚他是在故意讨好我,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大学毕业后,他放弃留在大城市的机会,随我来到了小县城。伴随着柴米油盐,我们开始了婚后的日子。他果没食言,每天面对少葱缺姜的饭菜,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倒让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都说吃姜益处多多,有时我就主动买来一些,给他单独炒个菜。每当这时,他总是把刀具、案板及炒菜锅反复刷洗,最大限度地消除异味。亲戚朋友到家里来,他总会首先声明我们家的规矩,大伙儿只好“入乡随俗”。
直到婚后十几年,我才无意间从婆婆口里得知,其实他是最爱吃葱、姜、蒜的,以前顿顿饭离不开蒜。
当闺密们都在炫耀情人节、生日、结婚纪念日收到老公价值不菲的礼物时,我不羡慕,因为老公的爱就藏在没有葱、姜、蒜的淡淡滋味中。
用奋斗赢取未来
文/仲咏涛
去年,在广州办厂经商的妻弟一家回洛阳探亲,到我家做客聊天时,妻弟询问了儿子大学一年来的学习生活状况后,他对儿子说了一席话,让我感悟颇深。
他对儿子说:“作为一名现代社会的大学生,面对高科技飞速发展、知识爆炸、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定要抓住学习的黄金时间,努力将专业知识学精、学透。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和阅历,提升自身的素质,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努力实现理想,为自己的将来奋斗。年轻大学生要紧抓时代脉搏,紧追时代步伐,一步跟不上,就会步步落后!学生时光最珍贵,任何怀念过去的想法,都是在浪费时间。时刻都要保持野心、雄心和自信心,发掘自己前进的动力,去创造别人意想不到的奇迹。不局限于洛阳、河南甚至中国的发展圈,要有面向世界的勇气和信念。”
他还和我们分享了他最喜欢的女作家张爱玲的一句名言:出名要趁早。对于这句话的诠释,他举了一个Facebook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的成功例子。扎克伯格1984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哈佛大学计算机和心理学专业辍学。大学二年级时扎克伯格突发奇想,要建立一个网站作为哈佛大学学生的交流平台。只用了一个星期,他就建起了这个名为Facebook的网站。如今,这个网站已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社交网站。就连美国前总统奥巴马、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等政界要人都成了Facebook的用户。扎克伯格本人也因此成了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说实话,我对这个小我6岁的年轻妻弟是颇为佩服的,他也是自主创业成功的典范。他从郑州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广州发展。先是在一家手表厂打工,后来跳槽去了一家眼镜盒厂,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他就了解了工厂的全部运作流程。很快,他自己投资建了一个眼镜盒厂,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开拓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儿子开学前的一天晚上,告诉我他准备大三上学期就要着手考研。我知道这是他舅舅前段时间的那段谈话起到了作用,他知道了现在需要干什么,将来要去干什么,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为自己的将来奋斗了。
大学,我多么痛的领悟。
文/烟花易冷
坐在K1236回学校的列车上,看着窗外。只是傻呆了,把目光投到很远的地方,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想想这一年,时间好快,快到连回忆都来不及整理,就匆匆远去,渐行渐远的那些种种,埋葬了多少曾经的梦。然而,时间又好慢,慢到突然停顿下来的这个点上,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不想什么。于是,自己站在伤感的立场上回望往昔。
对于亲情。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子母子姐弟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她们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某个路口的这一端,看着她们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她们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彷佛和另一些背影有关。我一直以为她们会永远年轻`,而我,也一直当自己是小孩儿。原来,亲情不过是这样的过程,你目送我成长,我目送你老去。然而在这些的背后感动总会比眼泪多的多得多。也只有这样的爱才能让我们想言谢而不能言谢。
对于朋友。那些说好不分开的朋友不在了,转身陌路熟悉的,安静了安静的,离开了离开的,陌生了曾经的那些人们。有时候,不愿流露太多悲伤于是安静总是望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曾经熟悉的名字,莫名的想起一些人。有时候为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的时候,会那么疼。却不再给他(她)们打电话发信息,不愿划破这份沉默,只是默默的想念那些给过鼓励、给过关心的他《她》。虽然离开了却还是感谢,虽然陌生了却还是想念。曾经激励的铭记于心,曾经陪伴过的岁月缅怀有他《她》的温暖。我会永远记得。也许是我的安静让我们陌生了,也许是我的离开让我们陌生了,也许是我的沉默让我们不再联系了,也许,那些也许…无论它是不是已经过去,无论它会不会有将来。也许不会天长地久,也许会淡忘,也许会疏远,但却从来都不应该遗忘。 或许,我能面对现在的处境,能接受此刻的冷清,抹不掉的总是那些美的回忆。曾经的促膝而谈、曾经的狂欢嬉笑,都随着我们的梦不一样不得不天各一方,即使我们曾经那么的想走近过,而如今呢?我以为自己走进了你们的世界,我也以为身边站满了许多好友,却不知什么时候, 发现熟悉的人渐渐远去,远得只剩下了模糊。这些我们都不能责怪谁,毕竟我们活在当下这个现实的世界。对于你们我只能说声:我就在这里,不曾离弃。
对于梦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想,不过对于在大学的我这应该算是吧。从大一到大二,从负责人到班长,从学生会干事到副主席。一路走来,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我从不放弃过梦想。从小就听老师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能够到达金字塔顶端的就只有两种动物,一是雄鹰,二是蜗牛,站在顶端,它们看到的世界是一样的。但是蜗牛的回忆录雄鹰是写不出来的,因为他前进每一步都付出了巨大艰辛。我想当雄鹰,但我更是蜗牛。我渴望在实践中增长才干、磨砺意志。所以我一直坚信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自己就能走多远。我知道现在我只是在路上,未来的路很长,长得足够让自己变得更强。
对于爱情。 我们都在明白些什么,与无数人擦肩而过,与很多人握手言欢,然而,有些人却能成为了我的点点滴滴。夜深人静时,暮然发现,所有的人都有过未眠,听见那些回忆有着窃窃私语,或喜或悲…有过彼此相伴,就不会有些许羁绊,我只是很怀念过去了的这些日子,听那首歌,看那些文字,有些话是那么的熟悉,连时间地点都是那么的具体,却不知其味只是那些不堪往事可不可以不那么仔仔细细,流年似水,谁的不经意,见外了谁的梦媚,烙下片片羽翼点缀那不敢再翻阅的情节,然后发现回忆再美,少了那许些就是残缺,是什么让我们勉强去将就这一切,答案其实一直没变,也没敢变…然而现在,幸福其实说远也不远,只是不知道什么去安放这份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去释怀那份被爱,些许的些许我们都应该小心翼翼,有时候也许多想一点,多看一眼,爱也会变成一种伤害。但我们仍然应该要去相信能走到一起的不仅仅是缘分,还要有一起走下去的勇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都会遇到那个自己对的人,于是慢慢的我们也试着去相信爱情总能改变现实。现在想了想还是给自己的爱情放一个寒假,我知道有些东西该来的时候总会来,因为爱情是会眷顾每一个想要寻找幸福的人。
对于自己。这些年,多么怜惜的领悟。然而流年的眼依然红得如此深遂,一年,又一岁。如果人生再长,再长些,也没敢说无所谓。因为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一点道理可言。其实我喜欢人与人之间淡淡地相处,不会太累,也没有那么多顾及,淡淡的友情就像淡淡的茶香令人沉醉。我喜欢淡淡的文字,流淌着飘逸和纯真,有如潺潺清泉洗濯着疲惫的心灵;我喜欢淡淡的生活,静悄悄地走过每一天,不要留下什么印痕,我也不想被众人瞩目,我喜欢站在树下看远方淡淡的风景。然而偶尔在那些充满了阳光的长长的下午,我曾无所事事,也无所怕惧,只因为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有一种永远的等待。挫折会来,也会过去,热泪会流下,也会收起,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气馁的,因为,我有着长长的一生,而关于爱情和梦想,一定会来。
怀揣通知上大学
文/吴元成
那天上午,我离开分水岭,离开泰山庙,刚走到学校附近的老牛坡半坡,忽然听见山下一片喊声和哭声。我驻足一看,我教的五年级学生娃呼呼啦啦追上来,到了跟前,个个气喘吁吁,哭个不止。我的鼻子也酸了,说:老师只是去复习,又不是真的走了。即使真能考上,我回来还当你们老师!他们哭着不离开,我吵他们:赶紧回去上课!
当年的考点是在县高中。考完,自觉没戏,就要打车回老家。同在一个考场的老同学说:元成,你肯定能考上!我说:你们都正儿八经复习了一年,我就整了一个月,哪儿会!回到分水岭,正值暑假,无事可做,就和村里人在家后面的炮楼子山挖鱼鳞坑,为来年春天种植油桐树做准备。分数还没出来,通知让填报志愿。我知道舅家表哥在河南师范大学读书,所以选报学校的时候,我自然把第一志愿写了河南师范大学(我入学之后,才恢复河南大学校名)。我也许还想着一旦录取,回来还当民办老师,教我的那些学生娃。
眼看到8月下旬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记得很清楚,8月23日下午,在山坡上挖鱼鳞坑的杨光显姨夫说,收音机里播分数线了。他说了一串数字,我感觉自己是彻底没戏了。老八路出身的生产队长王子山接话说:我看你娃子,又是放炮不响,瞎火了。我讪讪地回了一句:瞎火就瞎火,继续修理地球!正说着,对面山上有人喊:吴元成,公社通知叫你明天去县里领通知书!
我一看,是我的同事侯金华。我没听清,更觉得不可能,他又喊了一遍:叫你明天去县里领录取通知书!
第二天一大早,大雨瓢泼,公路断绝。我翻山越岭,过了丹江,一路步行往几十公里之外的淅川县城走。天色将晚,雨还在下,道路泥泞不堪。走到蛮子营附近,遇到了一个同往县城领通知书的,一问,他是九重公社的,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俩人互相鼓励,终于进了县城,已是晚上9点多。到了县教育局,负责发放通知书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同行者的通知书,翻来翻去,却没有我的。他看我着急,跑到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里去查底册,过来告诉我:通知书被你们公社的柴老师下午领回去了,你得去公社拿。
第二天早上,继续步行,于晌午时分赶到盛湾公社高中,柴老师把通知书交给我,还给我煮了一大碗捞面条。吃罢饭,风停雨住,我沿着宋仓公路步行回分水岭。走到半路,大雨又下,担心淋坏通知书,我脱了布衫包住,夹在胳膊窝里。不一会儿,雨总算停了。走了二三十里,又累又饿。正无可奈何,听见有人喊我。早已辍学的初中同学小冯在路边的红薯地里蹲着。我问他弄啥,他说他也饿了,找蜗牛烧了吃。我不以为然,他说:我烧过,可好吃了!他在灰烬里扒拉着,开始品尝“美味”。我看着一阵恶心,先走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印象一直存在心里。直到去年到法国看女儿,第一次品尝法国大餐烤蜗牛,勉强吃了几个,竟然虚汗淋漓,差点晕了过去。
带着通知书到家,父母自然开心。方圆三四个大队,出了第一个大学生啊!同事、亲戚轮番到家祝贺,父母少不得置了简单的酒席招待。1982年8月28日,我离开分水岭,带着一床被子,怀里塞着父亲和兄弟们挖桔梗、黄姜瓣、沙参卖的30块钱。到了八里沟,三舅李宏瑞摇着小划子把我从丹江小三峡出口送到张营码头。临上汽船,三舅从口袋里摸出3块钱纸币:娃子,带上,路上买杯水喝!
我并不知怎样选择道路和交通工具到河南师范大学所在的开封,只是看了课本上的地图,自作主张,让父亲陪着我坐船到湖北的丹江口。在河南码头下了船,步行到丹江口火车站,买了一张经襄樊到郑州再转开封的火车票。我在候车室坐着,父亲转了一圈回来说:人家也有娃子考上大学的,刚买的车票是半价!他拉着我去售票窗口,女售票员说:你有学生证吗?有录取通知书也中!父亲赶紧让我掏出通知书递过去,竟然真的退了一半的车票钱。
火车终于隆隆开动,我隔着车窗玻璃,看到父亲慢慢走出站台,留给我一个肩背弯弯的背影。跟着坐船过来的大黄狗,汪汪叫着追。
寒假回家,活蹦乱跳的大黄狗直往我身上扑。父亲说,从丹江口火车站出来后,找不到大黄狗,以为它追火车追丢了。谁知道,一个多月后,大黄狗自己跑回分水岭。一百多里路,山山水水的,也不知道它是咋找到丹江口大坝附近的河南码头,坐上船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