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饺子的文章
关于饺子的文章(精选19篇)
冬至的“雪花饺”
文/寒星
少不谙事,贪玩、馋嘴,关于冬至的记忆,除了白茫茫的雪花,就是白花花的饺子。
雪花可供玩耍,装饰萧瑟的快乐;饺子可供饕餮,慰藉寡淡的胃肠。在那清贫的时光,冬至和雪一样,都来自天堂。不过,由于家贫,我更多的是吸溜鼻子的份儿。我站在屋檐下,就着邻家的饺子香,吧嗒吧嗒地吃雪花。我意醉神迷地想,能蘸点醋就好了。
母亲做饭,我形影相随:“包饺子喽!”母亲撵我:“想吃问你爸要去。”我跑到父亲跟前:“我要吃饺子。”父亲拿烟袋敲我:“吃吃吃!向***要去。”那时太小,贪嘴,无法理解父母,更难以消化那粗糙清贫的生活。我从母亲面前到父亲跟前,像个雪球,被他们推来推去。
吃饭时,没有饺子,我拍着桌子哭闹。父亲一烟袋把我敲回原形。我端着饭碗,泪如涌泉。母亲心疼地说:“乖,晚上包饺子。”我这才抽抽搭搭地吃饭。很快,我后悔了:现在吃饱了,晚上的饺子往哪儿吃啊!
父亲吃完饭,出去了。母亲洗刷好,也出门了。我没在意,大人有大人的事,我有我的。雪更大了,沸腾般,一朵拱起一朵。那些鸡鸭猫狗,似乎怕这大雪,都躲了起来。只有老迈的房子跑不动,像饺子一样,被雪煮着。
想到饺子,我舔舔嘴唇,有些急不可待!我学母亲的样子,把雪放进盆里,加水,翻、揉、搓。我要自己用雪和面包饺子。面和好了,包什么馅呢?这难不住我,就是心疼。那几个藏了半年的糖,我真舍不得做饺子馅。一番折腾,“饺子”终于做成了。在哪儿“下锅”呢?我灵机一动,在雪地上做出一口“锅”,把饺子赶进去。大功告成!我拍拍手,抬头看“火候”:大雪沸腾。我心荡神摇:美味的饺子!可以吃了。
“就知道吃!快进屋。”母亲回来了,披一身雪,似乎少些什么?我没多想,拿出雪花饺子。母亲尝一口:“好吃!还是甜的。”说完,母亲从背后拎出一块肉:“晚上包饺子!”我乐坏了,满村庄奔走呼告。在村口,我碰见父亲,被捉了回来。父亲一手提着我,另一只手拿的竟不是烟袋,是块肉!
父亲把我和肉扔给母亲,忽地站住,愣了。父亲摩挲着母亲的头:“咋把辫子卖了!不是跟你说,我想办法吗。”母亲笑:“短发不也挺好吗!你把烟袋卖了,烟瘾上来就抽耳巴子吧!”我这才发现,母亲的头发短了,父亲的烟袋没了。我有些悲伤,虽然很想吃饺子,但我更喜欢母亲长发的模样、父亲吸烟的样子。我讪讪地说:“把肉还回去吧,我包的有饺子。”那晚的饺子味,我已淡忘,我只记住父母吃“雪花饺”的神情,甜甜的,和生活一个味道。
又是冬至,我买好饭菜,赶回家。父母很开心,笑个不停,满头银发沸沸扬扬。我忽然明白,冬至真的来自天堂,而天堂就是那个有父母、有我、有爱的地方,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家。
天佑苍生
文/马永红
包着饺子,脑子忽地闪过一抹红,那是我新买的一件羽绒服,颜色喜庆,明天穿着它,高高兴兴回老家。姊妹们也会赶回去,亲人们很久都没见面了,攒了一肚子的话,得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句一句地说出来才好,想想那些欢笑不已的场面,心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暖烘烘的。
先生还没回来,我得赶快包好饺子,想等他一进家就递给他一大碗,碗里放着由青蒜苗、红辣椒丝、小磨油调成的酸辣汤,碗上腾腾地冒着热气,他咬上一口饺子,一定会说:真好吃,还是家暖和啊。
饺子包好了,胡同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他回来的足音,电话打过去他在通话中,不会忙得连大年夜的饺子都忘了吃吧?
电话终于接通,他急促地说:不回去了,你们吃吧,疫情严峻,我得忙去了……
夜半的钟声敲响了很久,小狗对着门外“汪汪”叫个不停,他回来了,面色疲惫,神态凝重地说,你们待在家里,避免感染,不要给大家添乱。
难怪他那么忙,他所在的医院也被定为“隔离点”,收治疫区回来的发烧病人。为了筹建隔离点,他们连夜找来工人改造病房,组建医疗队,买防护设备等。疫情就像一个不速之客,弄得人猝不及防。我担心他的安危,怕他劳累过度,他却说,同事们都冲在前面,个个都不怕危险,我怎能躲在后面?
朋友圈里都在晒:在家里躺着就是为国家做贡献,无奈又苍凉,我也是其中一员,但我更欣赏朋友圈里的另一句话:哪有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那一群群在前线冲锋陷阵的雪白的身影,就是一个个负重前行者。丈夫是他们中的一分子。
我的眼睛只要离开书本一会儿,心就像只鸟一样“蹭”地飞出去,我看见他在开会,他在安排病房,他在四处购买医用品,他在和同事分析讨论……终于,裹着一身寒气的他,朝着家的方向走来了。他胖乎乎的圆脸小了一圈儿,鬓边发似乎又白了几根,我一阵酸楚,心底笼了一层霜。孩子也看到了,她指点着爸爸的头发正要声张,我用眼神阻止她。其实,一直在听电话的他根本看不见我俩,也许他没意识到是站在自己家里,至于他回来干啥还没有说出来,就又匆匆地夺门而去,风追着他在后面跑,“呼呼”地响,掀起他的衣摆,像艘鼓满风的帆船。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长长的胡同外,泪水霎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个春节过得格外漫长,几乎不见他,我们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打电话回来,我也不敢打电话过去,唯恐给他添乱,我闲得发慌,却给他帮不上一点忙,心情杂乱得很。看到朋友们发回来的图片,得知他防护得还好,我的担忧才稍微减缓了些,但如果不是疫情严重,这个雨天不打伞寒冬不戴帽一向大大咧咧的人,怎会用上口罩呢?我唯有虔心祈祷:希望疫情早日偃旗息鼓,天佑武汉,天佑苍生!
没有爸爸陪伴,孩子委屈得很,我耐心给孩子解释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你爸爸就是勇往直前的战士!
“原谅我不能给你更多的爱,因为他们需要我!”这是17世纪英国一个村庄的一位医生写给他妻子的话。这话,先生没有给我和孩子说,但他的行动告诉我,那些正承受着病魔煎熬的人也同样需要他。他虽然困得不行,但他眼中的光,让我看到一个共产党员在党旗下宣誓时,炯炯双眼流露出的那种坚定和自信之光,这样的光芒,和一批批抛家舍子奔向武汉的医务工作者的目光是一样的,勇敢而执着,温柔而深情,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变成那样的一束光,定会照亮这暂时被阴霾遮蔽的天空。
诚如钟南山老先生所言,劲头上来了,很多东西都能解决。大家帮忙,上下同欲,我们就有理由相信:不久,人间春暖花开,鸟语花香,千里清澈,万事安好。
一个人的冬至
文/杨健
一、 想娘了
一大早收到老太婆的问候:冬至早上好!才知道今天是冬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进深冬了!
就要去上海陪孙女了,春节期间也不一定能回来。临走前想去看看父母。想,就去呗,不需要时间和理由。就算非要找个理由,冬至也是一个节点。
我没买那些花花绿绿的纸钱,父母一生勤劳节俭,姊妹几个烧的纸钱早已用不完了。母亲喜欢吃水果,父亲喜欢喝一杯,我带了水果和酒。
在落叶覆盖,荒草没膝,哀树参天的墓前,我给母亲摆上水果,给父亲斟酒,想想母亲偶尔也喝酒,又给母亲斟了一杯。我不能酒驾,只能留着回去再陪二老。父亲和我一样,偶尔抽一根,我点了两根烟,和父亲对抽起来。告诉父母:爸,娘,我来了。我们现在一切都好,你们放心吧。没想到眼泪竟然控制不住流淌出来。
冬日的雨细,此时我的心思也变细了。
母亲生前常说,树倒猢狲散,现在父母不在了,猢狲各行其是,真的就散了。母亲生前说过很多话,都是真理!有人说:“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没了,家就成了故乡。”越过感觉越深了!
我没有祈祷父母保佑我们,因为父母在世的时候把生命都给了我们,现在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早就该自己保佑自己了。
默默地离开了父母,看看曾经修过的渠,挖过的沟,种过的地,住过的村庄,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这些故乡的符号越来越清晰明亮。
现在人追求回归自然,放眼这冬日的原野,空旷、寂静、荒凉,也许就是人们最好的归宿吧。
一天的时间还长,我该去哪里呢?去看看年届九旬,生活健康,幸福快乐的岳母大人吧。
这个冬至的上午我很慰藉。
二、午后读书
午休醒来,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一个人躺着没事,拿起闫红的书《她们谋生亦谋爱》,随便翻着。我特别喜欢看一本书的序和跋或者后记,就像读一篇文章的编者按,一张报纸的报眼,一本杂志的卷首语。感觉那都是浓缩的精华。
《她们谋生亦谋爱》写的是秦淮八艳,她以误读的心情写自己的所感所想,然她没有以她们意乱情迷,醉生梦死的生活去博读者的眼球,而是以她们跌宕起伏,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道出人活着会有爱,但首先要吃饭这极其简单朴素的道理。
我有幸和闫红近距离接触两天,听她讲课,为她开车,给她拍照,替她点菜。她能吃辣。去皇藏峪、赛珍珠旧居、陈胜吴广起义遗址参观考察期间,我想听她谈文学,而她和陪同的女友谈的大多是生活。她是一位接地气,识烟火的名人。
闫红是一位记者、编辑、作家,我不想在前面都冠上着名这个被今人用烂的词。她话不多,不张扬,甚至不愿意多拍照,是一个非常低调的知名作家、网络写手。闫红回去后立即寄来了她的新书《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而且是从网上回购的。她真是一个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
我身边还有她的《误读红楼》,她真的是误读吗?正像王蒙老师在《误读红楼》代序中所说“她的误读实际上是活读,就是用自己的经验、性情、信息、聪明来补充阅读的所获,用活生生的生活来解读作品;同时以作品来解读自己的人生。她是从作品中发现人生,从人生中发现文学,从人生,从生活出发,以全部积累和灵性接受作品,阐释作品,想象作品,体悟作品和感动作品。”她的误读,其实是真正的正读。我一定会认真地读她的书,汲取营养,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
这个冬至的午后我很充实。
三、吃饺子
小时候家穷,只知道过年才吃饺子,什么初一吃顿扁食,不咳也不喘等等,还很有讲究。以后不穷了,知道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迎客的饺子表示团圆,送客的面表示长久。现在网络又流行冬至吃饺子,说是为了纪念药王张仲景,但也没什么充分的理由。既然大家说吃,那就吃呗,好在现在吃饺子不难。
我吃饺子很挑剔,只喜欢吃素馅的,也是最传统的, 韭菜、粉丝、鸡蛋皮做的馅,如果放了虾皮、虾仁之类,我就不乐意吃了。皮用普通面粉,手工擀的,包的越薄越好。即使下到锅里烂了,也不影响吃,饺子汤更鲜美了。
吃饺子蘸点老陈醋,配上一杯小酒,最后把煮烂的饺子连同饺子汤一起喝掉,感觉更好!
我喜欢吃娘做的饺子,娘把素的叫扁食,荤的叫猫耳朵。但娘年轻时家里穷很少做,不穷娘又老了。
后来要求老太婆做韭菜鸡蛋粉丝扁食,但老太婆喜欢放点虾皮、虾仁之类提鲜,我又不喜欢吃了。
我特不喜欢吃超市、大饭店里的饺子。皮太厚、馅的佐料重,机器做的。吃起来硬硬的,黏黏的,一股佐料味,没有那种清淡爽口的感觉。
偶然在菜市场路边看到一个妇女在一个棚子里卖素馅水饺,虽然包的不是那么好看,馅的质量也不是那么好,但全是手工制作,而且是韭菜鸡蛋粉丝馅的,一块钱四个,尝尝感觉还是传统扁食的味道。
这个冬至,喜欢吃娘包的扁食,娘不在了。想吃老太婆包的扁食,老太婆去上海带孙女了。
这冬至的饺子和谁去吃?到哪里去吃?
有时候你会感觉朋友遍天下,但真要抓一个人陪你吃扁食,那就难了。不信你试试!大千世界,不是谁都能在那里等着你。
冒着清轻的细雨,去找那大棚里的扁食,微弱的路灯下早已不见了踪影。据说因为创城,影响环境,早被拆了。
转过街角,看到一家小小的饺子馆,折进去要一份醋炝绿豆芽,要一份素饺子。打开上午给父母亲喝的酒,倒了一杯撒到地上,又倒了一杯撒到地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因为娘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小店里人很多,有买回家自己下的,有送外卖的,有人在等着我的桌子。说实在的,那饺子,那醋炝绿豆芽我咋也吃不下去!
一个昏暗的雨夜,一个路边小店,一个人吃饺子……
这个冬至的晚上有点冷。
岳母的饺子
文/赵连伟
岳母做的饭菜,家人亲属都爱吃,像红烧刀鱼、葱花鸡蛋、笨鸡炖蘑菇粉条、熬肉皮冻、拌凉菜……尤其是她包的饺子,堪称一绝。
岳母包的饺子,好吃的秘诀在于拌馅儿。每次包饺子,岳母总是先精选食材,猪肉一定是选前槽部位的,蔬菜一定是时令新鲜的。岳母喜欢自己剁肉馅儿,剁好后,顺时针搅拌,边搅边加适量的凉开水。肉馅儿搅拌好了,岳母便开始炸花椒油,炸好后,把花椒捞出去,晾两分钟,然后浇在葱姜末儿上,葱姜末儿的香味就沁到油里了,倒到肉馅儿里,加入适量的盐、花椒面、生抽酱油,一块搅拌,饺子馅儿就准备好了。
岳母常包的饺子,有猪肉韭菜馅儿的、猪肉白菜馅儿的、猪肉芹菜馅儿的、猪肉酸菜馅儿、羊肉韭菜馅儿的、羊肉元葱馅儿的。至于面粉,岳母常年惯用的是内蒙古的雪花水饺粉。
包饺子之于岳母,已不是简单的厨艺和重复的流程,而是生活中一项庄重的仪式感——拌馅儿,拌入了岁月;和面,和出了亲情。
每当冬至、元旦、除夕、立春等传统节日,每当亲人团聚或家里来了客人,岳母都要包饺子。每当餐桌上端来热气腾腾的饺子,亲人们甩开筷子,敞开胃口,饱餐一顿,边吃边夸赞,岳母快乐、满足极了。
去年秋天,岳母新添了心脏早搏的毛病。家人们征得她的同意后,送她去省城治疗。谁知,住院治疗期间,岳母突发脑梗,一下子进入了昏迷状态。医生建议立即实施介入取栓手术。手术后第二天下午,按医院规定的时间,亲人们一起来重症监护室探视岳母。探视时间为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且每次探视仅限一人。六位亲人,半个小时,我们轮流进去探视,隔着敞开的窗子呼唤她老人家,可她没有丝毫回应。亲人们的心被阴云笼罩着,孩子们忍不住抽泣起来……
探视,并没有探到岳母一丝的表情回应。我探到的是,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一个好端端的亲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危在旦夕的病人。探视让我领悟到,人世间总会有这种情形,当你最想向亲人表达爱意和情感时,上天却不给你这个机会了。爱、感恩、尽孝、珍惜拥有的……对我来说,从此不再是轻飘飘、无足轻重的几个汉字。
探视完的第二天早上,医院传来喜讯:岳母醒过来了。岳母创造了奇迹,她的思维、语言表达很快恢复了正常。经过半年的康复治疗,她已能每天走一千多步了。她开始盼着早点回家。春节过后,一家人终于团圆。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艰难战役,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我们又过上了祥和安宁的生活。
看到岳母恢复得那么快,做子女的很是欣慰。但这场无情的疾病,还是从岳母身上夺走了很多。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健步走动,不能每天下楼与老伙伴们一起散步聊天,也不能每天在厨房里为一家人开心充实地忙碌了,不能再为大家包饺子了……
一个暖意浓浓的家庭,当灾难来袭时,必然会释放出巨大的爱的能量。岳母成为家人关爱呵护的中心,温暖、体贴的氛围始终萦绕在她的身边。她每天都很开心,她的病体在慢慢痊愈。家人知道岳母爱包饺子,爱吃饺子,如今,她不能包饺子了,但家里包饺子的次数反而更频繁了。一家人在一起,包的是团圆,包的是温情,包的更是一家人的健康幸福。
一位伟大母亲的自然衰老,往往意味着一种味道渐渐成为记忆。而孩子们的成长成熟,也标志着那老味道的继承以及一种新的美味菜系、新的味道记忆的建立和形成。
祈愿岳母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祈愿岳母的饺子在我们家香飘永远!
年俗的“升级换代”
文/黄桂元
过春节,俗称“过大年”。此一“大”字,表征的是“年比天大”的意涵。
过去年代,有限的节假日屈指可数,“过大年”,能调动和释放芸芸众生的无尽快乐。这个过程,并不意味着人人可随心所欲,口无遮拦——相反,却生出种种讲究和禁忌,密布于烟火人间深处的细枝末节。
在北方民间,正月伊始,便有一系列“不”字横在面前,提示人们规行矩步,谨小慎微,诸如不剃头、不买鞋、不提亲、不看病、不动针线、不说不吉利的话,等等,人们也自觉形成了高度默契。虽无官方的明文规定,却相当于老祖宗留下的“非遗宝典”,谁都不敢轻慢。
通常,凡俗百姓“过大年”,不怕热闹,不嫌事多,就怕清冷和孤单——当鞭炮在窗边噼啪响起,那种落差会被放大,外面有多繁华,多喧闹,自己就有多孤单,多寂寞。毕竟,像董桥说的,能将寂寞与繁华看作没有两样的人,这个世界,凤毛麟角。
我儿时的年俗记忆,主要集中于吃年饭、穿新衣、放爆竹,还有前庭后院络绎不绝的亲戚走动。家家食谱总是大体相似,可以细化到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的每一天,最诱人的是初一饺子初二面,天经地义,堂而皇之。今天看来,此食谱也只能算是家常便饭。小女儿跟我说,自己最没胃口的,就是饺子和面条。我耐心对她讲,对于老百姓,过去吃饺子可是件大事,老爸小时候,也只有在大年初一才有此口福,绝对美味无比。小女儿的结论是,你们好可怜!我的说词也成了笑柄。其实我也是图省事,总买些速冻饺子放在冰箱,食欲早已打了折扣。昔日大年夜的饺子,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气氛中诞生的,如今早已变调。而穿新衣,看似与吃年饭相提并论,其实含另一层微妙寓意。新衣穿在身,可看出各家的经济条件,兴高采烈地串亲戚,还能炫耀,显摆,大人、孩子都有面子。
我家不是老天津人,过年自然无亲戚可串。父母是一对老红军夫妇,风尘仆仆进城到天津,并没有学会入乡随俗。父亲去世时,我只有6岁。那段日子,母亲陷入悲伤,难以自拔。很多次,我半夜醒来,懵懂间发现身边的母亲还没有睡,披衣倚床,独自垂泪,如同剪影,我爬起来说,你不睡我也不睡!母亲用浓浓川音哄我,要得,要得……过年了,母亲让孩子出去玩,却把自己关在屋里,卧床蒙头,不吃不喝,邻居阿姨看不过去了,端热饺子敲开门,好言规劝,这是干什么?你不过年,也不能不管孩子呀!母亲这才抹泪起身,道句感谢,烧水弄饭。三年后,母亲终于追随父亲,撒手人寰,此后我家过年就更冷清了。
这都是陈年往事。近些年,民间年俗的各种讲究逐渐式微,上上下下对春节的重视程度却并未减轻。往往岁尾冒头,就觉出春节脚步的不断临近。管理部门的各类通知,各路媒体的推波助澜,大小商铺的让利惠民,熟人之间的相互提醒,预热,升温,终于在除夕夜,随着央视春晚的如期直播,山山水水同频共振,过大年的沸点达到峰值。
有句哲语说得好:一切皆流,无物永驻。进入21世纪,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国的乡土本色渐行渐远。城市化进程快马加鞭,雨后春笋般孵化出无数“新移民”,新的邻里模式颠覆了费孝通说的那种“差序格局”,各种人际关系得到简化,多亲戚家庭亦成了遥远传说。关起单元房门过自己的日子,无论远亲还是近邻,都不再重要。新冠病毒的出现,改变了人类的生存秩序,也普遍降低了中国民众对春节的期望值和兴奋度,松动了板结的年俗美学,使其升级换代势在必行,且不断提速。
大年之际,立足当下,尊重科学,防范病毒丝毫不能松懈。若只为吃顿年饭而长途奔波,多处辗转,密接人群,变数着实难料。所幸发达的网络信息,可使视频通话如临其境,将“天涯若比邻”变成现实。人们可以通过网络视频表达祝福,放飞欢乐,以简约的形式体验新旧交替的仪式感,尽享年味的融融快意。如此,对许多讲究和禁忌,皆可一笑置之了。
饺子
文/mark0242122
妈妈喜欢包饺子,而我只喜欢吃,不愿意动手参与。妈妈几乎每次都兴致盎然,不亦乐乎的忙前忙后,包完煮熟后坐在边上看我们吃。
小时候我也爱吃,经常很期待能吃到热乎乎的香喷喷的饺子,但后来吃的欲望逐渐降低,而且包饺子的工程太大了,和面剁陷再擀面皮,实在是浪费时间,也越来越没有兴趣,到后来甚至非常排斥了。我总要问妈妈:为啥又包饺子?
妈妈几乎从不解释,也不听我的劝阻,没人帮忙,她就自己做。这种状况几乎持续了跟妈妈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高中时离家去县城读书,每个月回次家一次,妈妈除了包饺子,还做辣椒闷子,后者是我最爱的食物,且迄今为止,没有谁能做的比妈妈做的更好吃,或许,里面有妈妈的味道吧。但是饺子,已经排除在我的美食之外了-我很少再吃饺子。不过,每次去探望妈妈,他几乎毫不犹豫的立刻包饺子,而且早就准备好了。
无论我在外面读书还是工作后,每个五一,十一,其他预料中应该回去的日子,妈妈都要包饺子饺子,虽然填饱了肚子,但也吃得厌烦,吃得无奈,我真的不想再吃饺子了!这种抵触的情绪,断断续续的一直伴随着我。
妈妈和爸爸后来从农村搬到辽中县城,住进楼房里,没有农活不用那么操劳了,但她劳作的习惯依然保持着。在我印象里,她把劳动变成了包饺子。我高中离开家,到后来工作就很少再回去,写到这心里也是酸酸的很惭愧的感觉,偶尔回家也会在早晨四五点左右,被妈妈剁饺子馅的声音吵醒,她辛劳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就为了吃顿饭,何必这么辛苦起来这么早?况且,又是我不爱吃的饺子。
妈妈就是闲不下来,总有很多活干,不过在我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坐在对面看着我吃,偶尔会问这问那,实在没话问了就说:吃点,再吃点。现在回想起来,很温馨的情景,甜甜的感觉。现在妻偶尔也会像妈妈似的在旁边看着我吃饭,内心里温暖的流动只有家人才能给予,也只有在家里才能体现。
三月份的时候,妈妈爸爸再一次搬家,住到了我附近,妈妈很开心,而且有帮手了:全家一起上阵:包饺子。妈妈热情高涨,不时的指挥我们干这个干那个。这几乎成了每个周末的经典节目。
这是久违的天伦之乐的感觉,充实,彼此依靠。没有什么困难能阻碍和分隔我们。
我们要和时间赛跑,因为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她已经日渐憔悴,终于步履蹒跚,最后干脆一卧不起--肺癌彻底击倒了她。要不是这场病,要强的妈妈也不会搬来我们身边。
为了照顾妈妈,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会包饺子,像妈妈以前一样,挨个通知:过来吃饺子。妈妈伏在桌边,常常是微笑地看我们吃,他也会努力的自己动手吃--但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妈妈开始还能自己把饺子夹起来送到嘴里,慢慢的只能把饺子夹在空中,眼睛紧紧的盯着,在我们的协助之下才能送到嘴里。再后来手也无法抬起来了,妈妈最后完全瘫痪了,我一直觉得这是易瑞沙药物的副作用,反复找医生看,也没有结果。
我们对妈妈一直隐瞒病情,她也从不问,清醒的大部分时间里,经常吩咐妻和弟妹:包饺子,让他们回来吃。
我不参与,也不抵触了,让妈妈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吧。这时候我也发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饺子,是非常和谐温馨的画面,为啥我以前对比没有体会呢?
我平时奔波在工作中,娶妻生子,买房还贷,满脑子都是如何赚钱养家,无法停歇。或许直到我们步入中年了,对生活的感悟更真切了。
饺子是个桥梁,亲情才是纽带!或许再妈妈质朴的思想里,吃饺子的时候也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妈妈走了。闲不住的妈妈终于停下来了,她或许去天堂包饺子了。而我以后还会吃饺子,只是不再有妈妈的味道了。
时间.光阴——冬夜里的暖流
文/婷婷
在街道上走着,望那往来的人们,坐在大排档吃喝嘻哈的人们,站在商铺门口吆喝买卖的人们……所有场景,那么的熟悉,却也那么的陌生。
在城市里,走到哪儿都是如此。若有不同的话,或许就是面孔与环境。
元旦,新年伊始,该是在热闹有氛围的环境中欢度,可此时,孤单的影子在街灯下随行,甩都甩不掉。再没有心思去找寻这座城市中的咖啡屋了,就像许久没有心思想(去)找个男人谈恋爱一样。总有一股阴霾笼罩在我周围,想挥之却又无力。有时,你就是会对突袭而来的阴沉情绪倍感无助或是烦躁。或许此时,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位熟悉的朋友可以聊聊天,感觉将会好一些,不准还会将那份阴霾从身边驱散开也不一定。
不知不觉走到港口附近的街道。四下几乎无人,冷冷清清。周围的商铺也都将关门。真是早,此时才八点不到。看来只有饮食店的人气才会越夜越旺。
走进一条小巷,望见前方一家门口冒着热气的东北饺子馆。那袅袅烟云,是冬夜里的一股暖流,它能包容我的孤单。于是,进店点了一盘十二只的饺子吃。芹菜馅和胡萝卜馅的各一半。刚开始我还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能吃得下,因为两个小时前才吃了一大碗牛杂面汤,一个甜筒。后来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家不到十五平米的饺子馆,是由一对父子开的。听他们讲话的方式和口音,就知道是纯正的东北人。
父子俩都是高大的人,典型的东北汉子的体格。只是那位父亲在岁月的年轮下背开始有点驼了,头上的黑色也渐渐转变为银白。他一直坐在店门口的炉灶旁抽烟,静默地望着远方。是否在思念家乡?这会东北已下起了雪,而广东前几天还热得只穿件薄衬衫就可出门了。该是很想念家乡的雪吧。他儿子则一直待在厨房,就只是端一盘生饺出来给他的父亲煮时才和他父亲聊了一会。可能他在里面忙着包饺子。那么,这家店的女主人呢?是留在家乡生活吗?可我所见过的都是一家人在外地开餐馆的。一南一北,这么远这么长久的分开生活,好吗?还是,大伯的老伴……而儿子又尚未娶妻?又或者,今天正值元旦佳节,大伯的老伴和儿媳放假一天,这会正在某家服装店购物也不一定呢。这么想着,我又夹起一个胡萝卜饺子,蘸着醋往嘴里送。真美味!北方人做的饺子,口感就是不一样,皮软又有筋道,馅饱满还带点儿汤汁,香口鲜甜,好吃极了。
一盘下肚,吃得好满足!
离开饺子馆时还不到九点。决定不去咖啡屋了。回去的路上我给小凯发了条短信,跟他说节日快乐,顺便告诉他来汕头了。他回复说怎么没提前告诉他。
小凯是我在云南认识的一位朋友,他是本地人。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其实,来之前有想过联系他,可又想到元旦他应该会和家人或朋友去哪里玩吧,于是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回到旅舍没一会,小凯给我打来电话了。他说和我聊着天像是又回到了云南,感觉离开没多久似的,可一晃也两年多了。本来他想过来找我一起去吃宵夜,说是让他尽地主之谊。我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准他这会正忙呢。因为他在澄海开了间酒吧。就告诉他等下次有空我再去他酒吧玩好了。
挂电话后,我站在阳台边,望城市的霓虹灯。红红绿绿的,但不多。没那么多营造出来的色彩的城市,反而多了一份宁静。夜里的风也显得清凉舒爽。
在陌生的城市,感到孤单时,有个熟悉的人可以聊聊天,真的不错。
桂花香里,想念母亲的味道
文/邹冬萍
允诺中的雪花尚未出现,冻雨倒是不期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铛铛的声响,恰似一锅即将炒熟的豆子在滚动。我上下班的路上总能看见路边几棵略显伶仃的桂花树,金黄色的桂花瓣早被今年过多的雨水洗白,香味也大打了折扣。这让爱惜花朵的我难免兴起类似黛玉悲秋、葬花之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其让这些过了繁盛时期的花朵凋零在雨中,独自老去或是香消玉殒,还不如摘下来物尽其用。毕竟,桂花不同于普通的花朵,它的实用价值远远胜于观赏价值。
说到桂花的实用价值,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为我们做下的桂花芝麻馅酥油饺。一个个精致的赛过工艺品小船,在金黄色的油锅里乘风破浪。那时候虽然我家在部队,却因为子女多家庭负担重,过得比其他人家里要艰苦些。平时除了岭南地域自种的水果,一应的零食属于奢侈品。
酥油饺的材料要讲究许多,一斤面粉四个鸡蛋,和面粉的时候还要加入少许的猪油。小时候最大的享受莫过于守在母亲的膝下,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桂花香,望着美丽的母亲高挽起衣袖,伸出一双笋尖一般的手和面,身子随着和面的节奏而轻轻摇摆,长长的额发从耳边零散下来。这时候的母亲就会喊我帮她抿到耳后去(其实这是我孩提时代一直最喜欢做的事情),那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摸母亲柔顺的秀发,感受着柔软的长发摩挲着掌心的温暖。
面团揉好之后,略放旁边醒一醒,因为放了鸡蛋面团会发酵。首先面团被切成若干个长条,然后用父亲喝空的啤酒瓶充当擀面杖,把那长条儿面团摊成一张山东大煎饼的模样,再用一只小酒盅的杯沿,反过来印在面饼上,一按就是一张饺子皮。那些被精心按出来的饺子皮被母亲拿在手里,一勺子桂花芝麻花生白糖调制好的馅料倒下去,一捏一合,饺子就在母亲的双手中成型,还被细心地掐成韭菜边。最后印饺子皮剩下的边角料就当成兰花片搁油锅里炸,一点也不会浪费。
饺子在油锅里炸的时候,满屋子会飘起浓郁的香味。炸好后,母亲留给我们解馋的只有一小碗,其余的全给她放进一只陶罐子里藏在床底下,进出还不忘上一把锁。这让我俩兄妹甚为沮丧。母亲忘记上锁时就是我俩大显神通之时,都尽力把衣服口袋撑得几乎要破为止。被饺子油玷污的衣服口袋又总是让罪行无处遁形,每每换来母亲的一顿怒骂。已近成年的二哥就会活灵活现地学着我俩鬼鬼祟祟摸进母亲房门的样,羞得我俩无地自容……
成年后我结婚生子,离开了父母亲。母亲却一直坚持为我做两件事:端午节包莲子猪肉馅粽子,过年炸上酥油饺。这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味道!
去年过端午节的时候,81岁的老母亲还在费力地为我包粽子,一双青筋暴露的手一直在颤抖,包好的粽子在蒸的时候也因为力气不足包不严实散了架。我是忍着眼泪吃完那个散了架的粽子的,假装吃得很快乐。母亲捶着腰带着满足的笑容说:“姆妈多活一年你就可以多吃一年。”望着母亲满是皱纹的笑脸,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地就掉下来了。
母亲笑着说:“木头,姆妈说说而已,那里就会死了?哭么叻?”已经小中风的父亲也在歪着嘴笑骂我:“真是个木头!”
哦,我的父亲母亲,我哭的是你们已经老去而我却无能无力!我哭的是终究有一天,你们会撒手丢下我,双双离去!如果,我想吃这些点心的时候,怎么办?我亲爱的父亲母亲啊,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老去得如此匆遽!
此刻,冻雨仍然叮叮咚咚地下,下得如此酣畅淋漓。桂花,在雨水中苍白了容颜,悬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恰如我那正在一日日老去的母亲。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里,我想起了这是属于母亲的味道!
母亲,此刻,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为你梳一梳苍苍白发,再一次感受它停留在掌心的温暖。我要靠在你身上,再一次嗅嗅你身上悄然散去的桂花香。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为我的父亲母亲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或许,我的手艺不够好,但是我相信,您二老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这碗面真的很好吃!
有家人相陪的冬至
有家人相陪的冬至,留在记忆中的全是美丽的色彩。
在冬至这天的清晨,我通常是被妈妈剁饺子馅的声响唤醒的,等妈妈把案板上的肉馅、菜丝、葱花放入瓷盆,拌上盐、酱油、香油之后,饺子馅的香味儿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而冬至也就有了个快乐的开始。
从小我就喜欢包饺子,擀出圆圆的饺子皮,幸福就开始在手边如花绽放。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包着饺子,暖暖的感觉就在记忆里刻下最美丽的痕迹。这样的场景,很容易让我相信,尘世间最美的幸福,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相守在一起,把一顿饺子吃出醇香绵长的滋味。
有家人相陪的冬至,在我心里酝酿着一种美好的感觉。
只有在家,我才可以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地把饺子包得不伦不类却充满馨香; 只有在家,我才可以轻轻松松、不管不顾地把饺子吃得满嘴流油、唇齿留香。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温润绵长的爱就藏在那一个个饺子里,饺子里包着的不仅仅是馅儿,更多的是殷殷的亲情和贴心的温暖,那层层的温暖足够让我整个冬天不会冻耳朵,那幸福的氛围足以让我此生都会珍惜。
蟹中情
文/赵春
今年国庆,我和爸妈在姥姥家和姥姥一起包饺子,热腾腾的饺子刚出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三姨和姨夫。今天的饺子馅油大,可口,我们热情地叫三姨和姨夫一起吃,他们高高兴兴地坐下,和我们一起吃过饭,爸妈又张罗着把煮好没吃的饺子和没包完的饺子馅让三姨给她婆婆带上。饺子好吃,吃饺子的人心情更好,吃过饭,三姨夫热情地招呼我开车去游玩。
坐上越野车从城南到城北、城西又绕回城南转了一大圈,这个国庆节过得我们一行人兴高采烈。分手时,三姨掏出一张卡,塞到我手里。“这是什么?”我问。“苏州东山太湖蟹,比阳澄湖的螃蟹更好吃!”三姨神秘地说。
回到家里,我按照卡片上的说明,把密码等信息告知东山太湖蟹旗舰店的小二,几天后,十只三两多的太湖蟹就快递到了家里。打开包裹,内有冰袋,装着生理盐水,在精心布置的空间里,捆绑好的螃蟹们顺顺当当地走完了上千里路,平安着陆到我家水池中。松开手脚,螃蟹像是重获自由的囚徒,一个个张牙舞爪,口吐泡泡,尽情地呼吸着、舞动着、横行着,别提有多惬意!我用筷子逗逗螃蟹,大蟹一把夹住筷子,另一只大螯示威般地挥舞,活像一位将军。须臾间,时辰已到,蒸锅揭开锅盖,方才青背黑螯的蟹将军,转眼间已经变成了遍身金黄,色香味美的下饭菜。老爸将螃蟹放入盆里,端上桌来,揭开大盖,大快朵颐。一旁的我手疾眼快,拿过单反相机,将这一幕定格在存储卡里。开饭了,老妈放下平板电脑,闻着香气凑过来。剥壳、取黄、吃肉,母蟹蟹黄丰润,公蟹蟹肉雪白,秋天真是吃蟹的黄金季节!细心的老妈发现,公蟹和母蟹的结构不同,老爸打趣,再多吃几只,你也成专家了。老妈说,她从电视里看到,江浙那边的人吃过的蟹壳,还能拼成一只蟹……小小的餐桌上,因东山太湖蟹而被欢声笑语所洋溢。
十只蟹,我们一连吃了两天,一顿三四只,吃不完就冷藏在冰箱里,那些蟹始终都保持着鲜活状态,给足了众人面子。三姨的一张东山太湖蟹卡,令我们一家人在这个金秋季节美美享用了三顿脍炙人口的螃蟹餐。一周后,又见三姨,她关切地问我螃蟹是否已经收到,吃起来是否可口。当得到我们全家由衷的赞美和感谢时,三姨和姨夫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此时此刻,这一份浓浓的“蟹中情”真是尽在不言中啊!
母亲待客
文/无垠
大学刚毕业时,我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城市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说“离家不远”其实是比较而言,当时与我同时进入公司的几个同事都是外省的,我离家最近,也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坐车来回需要好几个小时。于是和几个新来的同事一样,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周末的时候才回家。
记得第一次发工资后,母亲要我邀请同事来家里吃饭,我以“不是太熟”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母亲大概不懂,同事之间其实不必太过亲密的。母亲却坚持说:“正因为不熟,大家才应该聚聚,多了解一下吗。他们也和你一样都是孩子,回家不方便,来咱这里就当回家了。”最后,我拗不过母亲,只好邀请了几个同事。
请客那天,母亲简单准备了几个家常菜,然后开始剁肉馅儿。“妈,你打算请人家吃饺子?”我吃惊地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吃饺子了。”母亲笑了笑说:“舒服不过躺着,好吃不如饺子。饺子里有肉有菜有面,又好吃又实惠。你们小时候,哪个亲戚来咱家不是嚷着要吃饺子呀!”
母亲的话倒勾起了我的回忆。也许是母亲有自己的秘诀,她做出来的饺子格外好吃,小时候,不仅我们全家喜欢,亲朋好友也都很喜欢吃。每次来家里做客,大人们不好意思说什么,孩子们可是毫不客气地要求吃母亲做的饺子。母亲笑着连连点头,然后一边不疾不徐地剁馅儿,一边和亲友们唠家常。调好馅儿、和好面后,亲友们都挽起袖子,围在一起擀面皮、包饺子,每每这时候,家里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既如此,我也就随了母亲的意,帮她洗葱剁姜,打起了下手。同事们如约而至,母亲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喝茶。“姑娘,你老家是哪里的?”“山东章丘?那里的大葱最好,个大葱白也多,好吃。”“小伙子你看起来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以后有空就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母亲亲热地和同事们聊着天,手上的活也没耽搁,一手托饺子皮一手放馅儿,眨眼功夫就捏出了小巧玲珑的饺子。
等饺子煮好端上桌子时,母亲早就和同事们熟络起来,甚至比我对同事的了解还多,这个不爱吃蒜,那个喜欢吃醋,这个的蒜汁里要多放点辣椒……一顿饭吃下来,同事们初来时的拘谨早就不见了。
后来只要有空闲,大家都会来我家里玩,吃母亲包的饺子。大家都说,看到母亲就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吃着母亲包的饺子,更有一种家的感觉,很亲切很温暖。而我和同事们的关系自然也相处得非常融洽,极少有一般意义上的钩心斗角,工作起来特别舒心。
一次读到汪曾祺先生的《家常酒菜》,里面有一段話:“家常酒菜,一要有点新意,二要省钱,三要省事。偶有客来,酒渴思饮。主人卷袖下厨,一面切葱姜,调佐料,一面仍可陪客人聊天,显得从容不迫,若无其事,方有意思。如果主人手忙脚乱,客人坐立不安,这酒还喝个什么劲!”突然想起母亲平日里的待客之道,不觉拍手叫好,深以为然。
爷爷
文/永远的山丹丹
爷爷离开我们已经有30多个年头了,那时我才三岁,因此,对于爷爷的记忆,在我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有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两个片断。但就是这仅有的两个片断,却让我终生难忘。
第一个记忆片断是,爷爷穿着一件没有着色的粗布衣服,坐在老家的那间旧土窑洞的炕上,炕上放着一个高高的黑灰色的钵子,钵子里盛放的是饺子。爷爷正弯着腰,用筷子夹着饺子往嘴里送。而我则坐在爷爷的旁边,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馋得直流口水。后来我稍稍长大,和爸爸说起这件事时,爸爸说他也记得这件事。爸爸说,当时爷爷已经病得非常厉害,什么饭也吃不下,奶奶担心他将不久于人世,特地给他包了一碗饺子吃。爷爷受了一辈子勤罪,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更别说饺子了,要吃饺子只有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但当时由于家里穷,父辈们孩子大小七八个,即使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很少吃饺子。因此,爷爷吃饺子时,看到旁边嘴馋的我,就给我分吃了两个,但爸爸却不让我抢吃爷爷的饺子。爷爷也说:“我了我死可呀,等娃以后长大了慢慢吃可。”后来,爷爷真的去世了,但他吃过饺子的钵子却留了下来。记得在我七八岁时,每当端起那个钵子,就会骄傲地说这是我爷爷吃过铰子的钵子。我说这话的时候,觉得特别亲切,也特别怀念。再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钵子,可能它已经破碎不复存在了,或者仍完好无损地保存在旧土窑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我再也无法找到了。
第二个关于爷爷的记忆片断,就是他的去逝。爷爷去逝后,上身穿一件蓝粗布衣服,口上蒙一张白纸,头里脚外躺在旧窑的前脚地上。那时我才三岁,根本不懂得“去逝”是什么意思。看见爷爷躺在地上,而且口上还蒙着一张白纸,当时还懵懂懂懂的我,几次伸手欲揭去爷爷口上的白纸。长大后,听爸爸说起爷爷去逝前后的遭遇,特别心酸。爸爸说,爷爷去逝后,家里穷得连买老衣和棺材的钱都没有,更别说过事了。但是,从不服输的爸爸觉得老人没下了,总不能什么不穿,棺材没有就下葬吧。他强止住泪水,到外面借钱回来,给爷爷买了老衣,背了一幅薄柳木棺材,没有过事情,将爷爷简单下葬。
岁月流逝,光阴荏苒,关于爷爷的这两个片断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仍记忆犹新。而对爷爷更多的了解,则是长大后爸爸和奶奶告诉我的。爸爸说,解放战争时,爷爷兄弟五个,按照当时的规定,必须拔一个去当兵。最终,老爷决定让爷爷去当,而他当兵的部队,就是解放战争时攻打榆林城的赦赦有名的四六团。爸爸说,爷爷当兵时间不长,但却参加过多次战斗,打过响水、乌龙庙和榆林。后来,榆林解放了,部队又去进攻马鸿逵的匪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由于爷爷在战场上看到过太多太多的死人,心里害怕,索性就开了小差。跑回家后,害怕部队来人找回去,老爷和老奶奶就将爷爷藏在后窑的椽洞(用红柳或柳条编织的盛放粮食的椭圆形的工具)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送点饭给他。但后来,部队还是来人将爷爷找到,并将他头脚下吊起来,用皮带抽打。老爷虽然极力求饶,但仍无济于事。看到爷爷坚决不愿再去当兵,地方政府又将三爷拔去当兵。和爷爷一样,三爷在参加完解放太原的战争以后,也开小差跑了回来。幸运的是,这次部队再没有派人来找。
值得庆幸的是,就是在部队当兵的这段经历,却给我们留下了爷爷一生中最宝贵的一笔物质“财富”,那就是他和战友高生贵两人的一张合影照。高生贵是爷爷的同乡周阳洼村人,和爷爷平时关系比较好。在一次攻城战斗中,冲在最前面的高生贵被子弹击中光荣牺牲,也就是他的牺牲,才触动了爷爷开小差的思想。说起高生贵,其实我应该叫他外爷,因为他是我外婆的第一个丈夫。当时,外婆和高生贵刚刚结婚,由于战事紧张,结婚没多久的高生贵就开赴战场,直到壮烈牺牲。
说起那张合影照,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爷爷去世多年,家里没留下他的一张照片。因此,孙辈们长大后,根本不知道爷爷究竟长得啥模样。一次偶然的机会,爸爸得知高生贵的一个本家家里还保存着一张高生贵和爷爷的黑白合影照。听到这个消息,爸爸非常高兴,他专程到周阳洼找到那张照片查证。虽然照相那会爷爷还比较年轻,但爸爸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爷爷。爸爸将爷爷的照片单独放大,给了姑姑和叔父们每家一张。当我看到爷爷时,发现爷爷和父辈们长相非常相似,当时他穿着戎装,腿上交叉打着绑腿,是一个英勇的解放军战士,看上去非常威武。
听爸爸说,爷爷非常喜欢吃肉,当时生活条件差,平日连肉味都闻不上,更别说吃肉了,因此吃肉成了他最大的奢望。当时,村里有个人叫武文祥,不知什么原因,家里经常做肉。爷爷于是经常跑到他家里,买得吃点,钱自然是没有的,每次都是舍,事后由爸爸还钱。听爸爸说,有时,他家做的肉质量有问题,爷爷吃了后,身体会有反映,但爷爷还是会时不时地跑到他家。
爸爸说,爷爷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就经常肚子痛,有时痛得在炕上打滚,头上冷汗直冒。由于家里穷,爸爸只好请当地一些赤脚医生给爷爷看病,吃一些止痛类的药物,不能从根本上治愈病痛。因此,1977年,爷爷不幸去逝,享年五十多岁。后来听爸爸说,爷爷得的病可能是胆结石,这个病本来是要不了命的,但由于病情一直没有查清,吃得药又不对症,因此硬是给病痛折磨死的。
转眼30多年过去了,每次到爷爷坟前烧纸,我都想,如果当时爷爷的病能够查清,并及时得到治疗的话,或许爷爷和奶奶一样,现在还在人世。在里孙子辈中,只有我一个人见过爷爷,对他还有点模糊的印记。而其他弟妹均没有见过爷爷,在他们的印象中,爷爷只是一个虚名。因此,写此文是为了表达我对爷爷的深切缅怀,希望在九泉之下的爷爷,永远安息!
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
那时的春节 梦里的童话
文/陈群红
上世纪七十年代,对每个人来说,过春节无疑是一年当中最为隆重的盛事。尤其是孩子们,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念着,盼得眼睛都“蓝”了。一过了腊月二十,便巴不得父母赶紧蒸馍、过油、剁扁食馅,美美的解一回馋。有肉与否先抛在一边,单那又圆、又软、又筋,令人“眼晕”的雪花白似的大馒头,闻一闻,就是一种享受。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激动人心的场面终于来临。
在炮竹的烟硝中,在烧纸余灰的游荡下,在两根红红喜蜡的烛光里,我们一家人齐聚在桌子旁,每张脸都映得红通通的。桌子上不见了平日那些包谷面或红薯面做的窝窝头,取而代之的是冒着热气的炸油馃、菜丸、菜包、豆包、枣花以及打鼻儿香的饺子。
盯着这些好吃的,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上满了弦,小脸绷得登登的,筷子攥得紧紧的,生怕它一不小心飞到了哥哥手里。见我一副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样子,父亲这才笑着说:“好了,吃饭喽!”同时嘱咐我:“别恁慌,你是咱家的小不点,没人和你抢。锅里的扁食,都是你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当时,饺子是绝对的“珍羞美味”。能吃饱一顿猪肉馅饺子,绝对是一年中最开心,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当然,做为春节的头等大事儿:吃,不仅体现在生活的改善上。每逢走完亲戚,母亲总会大方的将回送的“果子”全部拆开,供我和哥哥们尝鲜。常见的果子是一种状似月牙的糖角,内含一层粘粘的“糖稀”,咬一口,蜂蜜似的贼甜。另外搭配一些暗红色的或椭圆,或长筒形之类的果酥。还有一种最好吃的“茶果”点心,因价格贵,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吃到的。
除了能够吃好的,喝好的!在孩子们眼里,过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痛痛快快的玩。在玩的过程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拾炮”。赶上三十、初一、破五、十五几个特定的日子,只要听到谁家鞭炮声噼哩啪啦的一响,拾炮的孩子像撵兔子似的,一个个撒着欢儿,撂着蹶子的冲刺。等鞭炮放过,大伙儿蜂拥而上,在炮竹的碎屑里连翻带扒。这些所谓的“战利品”,其实都是些没捻儿的炮,放、自是放不响的。唯一的法子是将其剥开,铺一张纸,控出里面的药面儿和药捻儿。然后燃着一根香,冲药面儿轻轻一戳,嗤喇一声,眼前便会爆起一溜儿星火。这一简单的玩法,却有个好听的名字——炽花。
然而最令我刻骨铭心的记忆,不是吃,也不是玩,而是父亲给我发压岁钱时的情景。短短的一瞬间,足可以用“神圣”二字来形容。
我还记得,父亲摸出几枚二分或五分硬币时的表情,既和蔼,又庄严。发钱时,他会逐一的先给我们兄弟几个细细“相面”,考虑哪个该花,哪个不该花,花几分?每次的结果,都是我最多,一毛钱……这一毛钱,不用父母惦记着要,开学时,我会主动的退还回到他们手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悄然回眸,儿时的春节恍如隔梦。彼时,父母供奉的是“陈氏宗亲先远三代”及祖父祖母,现在,我供奉的却是自己的双亲。望着镜子里时愈不惑的脸,捧着相框里逝去的音容笑貌,春节——我已痴痴的分不清是喜,抑或是悲……
冬至日,吃饺子
文/张永生
冬至,是计算我国二十四节气的起点。“冬至大如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聚在一起包饺子,吃饺子,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数九寒天”。每当这时,小时候跟母亲包饺子的情景总会浮现在我眼前。
小时候,刚进冬天就盼望着冬至,那个年代生活艰苦,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饺子。冬至的前一天,母亲就会早早地起来,到菜市买回肉与蔬菜,回家后把菜摘净洗好摆一旁晾干水分备用。然后把肉切成小块,在砧板上用刀将肉块剁成肉泥,边剁边加上葱、姜、蒜、料酒、酱油等作料。肉馅剁好后,再拿过菜来一刀一刀仔细地切碎。前期准备工作结束后,便开始和面,最后把菜与肉混合在一起,放入清油、盐、味精、鸡蛋等调料搅拌均匀。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就又擀饺子皮,我则在一旁尝试着包饺子。
第一次包饺子时,看着母亲拿过一张饺子皮,放入一些馅,像变魔术一般,转眼一个漂亮的饺子就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模仿母亲的动作,但笨手笨脚地总是捏不成形。母亲手把手耐心地教我,按照她所说的程序,我终于包出了第一个饺子。虽然不是很像,也站立不起来,但总算是面与馅裹一起了。都说熟能生巧,此言果然不虚。随着数量的增加,我包的饺子越来越好。饺子不仅能骄傲地站着,而且外形美观,背上还有一些细微的褶皱,像穿着一条漂亮的百褶裙。母亲见我进步神速,自然是喜出望外,对我赞赏有加。在母亲的认可下,我越干越起劲……
包完所有的饺子后,围在炉灶旁,看着一只只白胖胖的饺子上下翻滚,香气扑鼻而来,馋得我直往肚里咽口水。端着煮熟了的饺子,狼吞虎咽地吃着,感觉特别香,因为这毕竟是自己劳动的成果。后来,我又学习了和面、调馅等工序,到此为止,一整套的流程全部掌握。还记得那时候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冬至这天要吃饺子呢?”母亲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不吃饺子会冻掉耳朵的!”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妈妈和我说的玩笑话。
以后每年的冬至,母亲都会拌上一大盆我们最爱吃的馅儿,围坐在桌子旁,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包着饺子。一家人共同围着那面团儿、那馅盆儿、那擀面杖、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饺子,多少亲情、多少温馨渗入其中,平平淡淡中透着美满、甜蜜和幸福,每个饺子都是那么香。冬至里吃饺子,更多的是享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家的温暖,小小的饺子包住了希望,包住了美好的未来。
岁月流转,当年那个围在母亲身边包饺子的我如今已变成了背井离乡的游子。堆积的情感沉淀在心里,总会在不经意间奏响生活的最强音。又是一年冬至到,又是一年饺子香,当年对吃饺子的渴盼,早已化作了对乡下老母浓浓的思念。母亲思念的琴音已在这个冬日里为我捎来了别样的关怀,而我相信,自己的牵挂与问候定会随那一缕北风,飘向不远的老家,祈愿我的母亲永远康健……
年饺子
文/李兴濂
“好吃不过年饺子”,在乡间,白白香香的饺子是家家年夜饭上必不可少的一道佳肴。有了饺子,这年过得才有年味儿。
小时候,每到大年三十,天刚黑,妈妈就在光线不足的厨房里忙碌着,显得格外伶俐。天冷着,袖子却挽得高高,露出圆润的手臂,一个动作连续着下一个动作,流动着浓浓的香气。一户户人家都以这样的动作来迎接新岁的来临。“梆梆梆”的剁饺子馅的声音响遍了村子,几乎是一个声音,一个节奏,像踩高跷的鼓点,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欢乐的声响中。
年饺子要选上等好料,肉是不肥不瘦的五花肉,菜是新鲜可口的酸菜、韭菜。剁饺子馅要粗细相宜。剁好的肉菜合拌后,加上金黄的豆油香油,碧绿的葱花,粉红的虾仁儿,花椒大料等佐料,一盆香气浓郁,五颜六色的绞子馅就完成了。端上早已揉好的面,全家人欢欢乐乐开始包饺子了。揉面的揉面,擀皮的擀皮,包饺子的包饺子。包年饺子有个说法,包完剩面是预示明年粮食丰收,剩馅是预示明年蔬菜丰收,面和馅都不剩是粮菜都丰收。童年的我,把家人包好的饺子一行行摆在方盘上。年饺子个头要大,要包得鼓溜溜,状如元宝。奶奶说,饺子个头大像元宝,饺子下肚,财宝也招进了家门。妈妈说,我包的饺子个头大,明年养的猪肯定肥。爸爸说,我包的馅多,煮时皮胀破了,明年就挣钱多。年饺子里面还包有一些取意吉祥的东西,比如糖、花生、枣、栗子什么的,还有崭新的硬币。谁吃到了,会给一年带来好运气。全家人说着笑着,不一会,饺子就包完了。
年饺子要等半夜时才煮。这时奶奶就会坐在火盆边点上烟,给我讲故事。有一年一个穷苦人叫张三,过不起年,好人王秀才给他送去春联和一点面。半夜时王秀才想到张三,又端一碗饺子给他送去,走到张三门前,就听到张三喊,吃肉吃饺子了!王秀才心生疑惑,推门而入,一看张三和妻儿在吃红薯和白萝卜块。奶奶说,过去穷人吃不起饺子,就是能吃得起饺子的,也是包两样,一样是白面肉馅的,一样是荞麦面菜的。白面肉馅三十晚上吃,荞面菜馅的正月吃。现在好了,白面肉馅饺子管你吃个饱!
午夜,鞭炮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等我们放完鞭炮,从外面带着一身冷气和硝烟味回来,妈妈已经把一锅飘浮着的饺子捞出来了。煮好的饺子,先供灶王,保佑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再敬祖先,保佑全家和和美美,顺顺当当。然后全家人才能吃。奶奶把腊八蒜、醋、香油分放在小碟里,听着隆隆的鞭炮声,吃着妈妈包的年饺子,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暗暗地努力寻找有钱的饺子。“奶奶,我吃了二个钱。”“好啊,好事成双。”“奶奶,我吃了八个钱。”“好啊,八方进财。”“我吃了四个钱。”“好啊,孩子四平八稳。”无论你吃到几个钱,奶奶都说好,也总有一套吉祥话送给你。
饺子发展到今天,名目花样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许多有心人将饺子与艺术完美结合,造型上综合了捏塑、雕塑、组合、点缀等手法,颜色上玉润玲珑,赏心悦目,入口更是满口生香,回味无穷。不仅如此,许多诗情画意的名字更是让人称绝,海底捞月、四喜临门、五子登科、八宝拜寿、鸳鸯双栖、香花独秀……但都没有小时候乡间年饺子让我心旷神怡,回味无穷,那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让人去品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滋味,小小的年饺子,一张面皮包裹了五味人生。
母亲需要赞美
文/采桑子--
在所有人眼里,妈妈都是个让人称颂不已的女人,她快74岁了,看上去不过60出头,体态轻盈,耳聪目明,去超市一次买回来十几个品种的菜,回到家告诉我们价格,每一种的价格分毫不差。她身材娇小玲珑,体态轻盈,从来不刻意保养,却皮肤光滑滋润,充满着健康的红润。讲起话来声音叮咚清脆,底气十足。妈妈似乎一刻也闲不住,她总是悄没声地进进出出,变戏法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幻出我们随口说出的想吃的饺子,包子,豆沙包啦,她擀起饺子皮来飞快,看得人眼花缭乱,三个人一起包还积攒下厚厚的一摞。有一次我无意间说出想吃煎饼就小鱼,说完我就忘了此事和子墨去玩去了,没过半个小时,一盘香喷喷煎的金黄酥脆的小鱼和鲜嫩的小葱和玉米煎饼就摆上餐桌。妈妈和刻板传统的爸爸不同,她还很时尚,比如,我这次回来就看到妈妈几乎每天都要翻看《环球人物》杂志,看的很认真很仔细,还问我看不看这份杂志。她很喜欢彭丽媛,说,你看人家也是当兵的出身,穿衣打扮就很有品味,你虽然是个军人,怎么就总是喜欢穿那些休闲装呢?还可以穿的亮丽一些的。妈妈心地善良,乐善好施,这些年我们家几乎成了中转站,随着老一辈爷爷奶奶的逐渐离世,家乡健在的亲人越来越少,逢年过节包括几十年都不联系的早年出去闯关东的远亲们,开始探亲,落脚点都选在我们家,有的妈妈都没有印象了,有的是在外日子不好过婉转的来寻求爸爸妈妈的帮助,妈妈总是热情诚恳地对待每一个千里迢迢寻亲的人,忙上忙下忙个不停。我的小弟媳妇说家里快成救助站了,妈妈就哈哈一笑说行善积德对你们小辈好呀。这使得我们家的客房从来就没有闲置过,入住率堪比任何一家连锁酒店。
尽管妈妈如此热情能干,但妈妈终究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稍微一留意就会觉察,妈妈真是老了。
首先她的记忆还是大不如从前,我大多数时间和他们住,偶尔回另一处住处住几天,妈妈就像我要长途远行一样,嘱咐我带着个带那个,可是最后往往是把最想给我带的东西忘了。妈妈包饺子,好几次饺子馅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多年来她一直是闻一闻就能断定咸淡的,可是连着好几次都失误了,妈妈显得很落寞,说,啊呀,怎么搞的呀,我真是老了,鼻子都不灵了。有一次我甚至在饺子馅里,发现一根妈妈灰白的头发,妈妈肯定是眼睛不好使了,才没有发现落入饺子馅里的头发。妈妈好几次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
妈妈的落寞表情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我心里一阵酸楚,妈妈,我美丽善良的妈妈,你一生都在为我们操劳不休,妈妈的时光如她的头发一样在无声的脱落减少,我好害怕你会老去。倘若没有你的活力支撑,爸爸会枯萎,这个家,将会一天天枯瘦,妈妈,让我们用爱来浇灌你,滋润你,永远不老。
我和弟弟妹妹暗中商量出一个计策,那就是赞美妈妈,鼓励妈妈。
尽管妈妈真的很美,但我还是要让妈妈知道她有多么美。
每次妈妈做了饭,我们都会赞不绝口,把一桌饭菜一扫而空,还会向妈妈表示出意犹未尽的样子,和妈妈一起去买菜,回来故意把价格说错,惹得妈妈来纠正我,每当此时我都要对妈妈竖起大拇指说妈妈好厉害。就连忙得回家常常不能住宿的哥哥也加入到我们表扬妈妈的队伍,会隔一段时间打电话给妈妈说,想吃她做的某某菜了。妈妈接了电话总是不停地逢人就说,北京什么东西吃不到?非要吃我做的菜?但那眉眼里,透出的都是幸福感和成就感。我们总是抢着下厨房,让妈妈充当顾问的角色,问她,煎豆腐丸子,怎么妈妈做的那么好吃,我就做不出那个味道?有什么诀窍吗?每当这时妈妈就显得很开心,说,最后的时候要加一点水,活活豆腐,这样就会外焦里嫩,那该加多少水呢?妈妈就会过来示范,妈妈做糖醋鱼,味道确实很好,我就说,妈妈,你做的糖醋鱼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糖醋鱼,真的不骗你,咱们临沂的鲤鱼好,苏城的鲤鱼,我怎么吃,都不是这个味儿,妈妈乐的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说那你走的时候买几条带着,我把烧鱼的步骤一条条给你写上,你回去想吃了就自己做啊。
一段时间下来,妈妈每天都很开心,脸上也不再有那种若有所失的表情,她又恢复了风风火火忙忙碌碌的状态。
孝敬老人,最重要的是温暖她的身心,倘若赞美和鼓励这微小简单的举动就能够让妈妈获得身心的健康快乐,我希望全天下的孩子都不要忘记赞美我们的妈妈,试想,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里,有谁不曾获得过父母的赞美和鼓励?
年·父亲
去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包饺子,妻子和母亲是主力,我和儿子也奋臂出袖,踊跃而上阵。只有父亲没有活干,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妻说:“爸,给你也分配个营生吧?”父亲点头答应了。我们就把案板移到父亲面前的茶几上,父亲也洗手加入了。父亲的营生是把切好的饺子面团,揉成圆蛋蛋,算是擀剂儿之前的粗加工吧。大家都说“揉得好”,大家都笑,父亲自己也笑了——笑得很单纯,但也难掩其中的几分迟钝。
霎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从我的心头掠过——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没敢抓住它,此时此刻,它是不合时宜的,扭头无视,就任它一掠而过了,甚至是赶它走,赶快走开。
那是一种酸楚的感觉,是一种虽时隔久远,此刻想起来仍然叫人泪眼婆娑的酸楚。父亲老了,痴呆了。如今老人家在过年包饺子这个重大的事务中,只能充任这样的一个角色,一个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曾充任过的角色。其间有多少相似,又有多大差异,生命的螺旋在旋转了不知多少圈之后,又经过曾经的一个刻度,但两者之间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更没有春晚,包饺子就是我们家的春晚。我最早与闻其盛,干的头一件事,就是揉面蛋蛋。扫完院子,贴完对子,户外的准备大约就结束了,接下来把鞭炮放在炉子后面干燥着,孩子们就去参与包饺子仪式了。奶奶或妈妈总是叫我数饺子,一遍一遍地数,一遍一遍地错,始终是数不清楚的。于是便张牙舞爪地要求包饺子,又笨手笨脚战战兢兢地包得破皮露馅,于是我和妹妹就只有一件合适的营生了:揉面蛋蛋。这是一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其实也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工序,只是给热情高涨的孩子们提供一个鼓励性的就业岗位。对于我,揉面蛋蛋也就是一种兴奋而欢乐的游戏。可如今,父亲能够参与的工作,也只有这一种了。看着父亲揉面蛋蛋,一种巨大的悲伤在我心底里潜流。父亲啊……
父亲的衰老得是如此地突然,连邻居也说他比别的老人老得快。前两年还张罗着办学校,盖房子,没几年却走路和思维都出现了问题。我每隔半年回一趟家,就看到父亲明显苍老了一截子——正如隔了一段时间再见一个小孩子,会发现他长高一截子一样。大约09的暑假,父亲还与我深夜长谈,说他半辈子没有跟人说过的秘密和愿望,但此后,说话便一年少似一年。今年暑假,当我和我儿子一起站在他面前时,他指着我的儿子笑,叫出的却是我的名字。父亲老了。逝者如斯,不需要用流水作比喻,生命的流逝,在父亲,就是一个可以亲见,可以听闻,可以触摸的硬邦邦的事实。可是我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百无一用。
在我还很小,天气也似乎更冷的那个时候,过年前几天有两件事是父亲每年必做的,一件是写对子,一件是扫院子。对子给我们家写,也给送来红纸请他写的邻居家写。写对子似乎是一件很庄严的事情,父亲铺纸蘸墨,然后仔细打量眼前的红纸,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一冬无雪天含玉,春来少雨地藏金”之类,同时手指在纸上比划着每一个字的位置,然后,指实掌虚,运腕落墨,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用上很大的心力和气力。他写,我帮他拉纸,写完一个字,他说“拉”,我就往前拉一截儿。把纸拉直拉平,一方面便于书写,一方面使刚写上去的墨汁不至于漫流,所以要拉得不松不紧。一旦过松过紧了,父亲一生气,必是一声大吼,继而一顿臭骂。给他当书童,必须得小心谨慎,大气不敢出,即使挨骂之后,也是既不敢怒,更不敢言。
扫院子这种婆婆妈妈做的事情,父亲是轻易不做的。但腊月三十扫院子,没人给他指派,他每年都主动承担,也跟腊月三十晚上包饺子类似,好像是举行一种什么仪式似的。每到除夕黄昏,父亲便仔仔细细地扫一回院子,角角落落,无所不至。扫完之后便在院子里很响亮地拍打身上的尘土,很响亮地跺去鞋上的尘土。此刻想来,声犹在耳。而此时的父亲,却再也跺不出那么节奏铿锵而富有生命活力的声音了,老人家坐轮椅已经几年了。
今年冬天特别冷,妹妹来短信说了父亲母亲的一些情况,说“这个冬天真叫人揪心啊”。元旦已过,年关又至。我快要回家了。回家,在过年的时候陪伴老父亲——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在他生命的冬天里,增添一点点温暖呢?
天随人愿两相宜
文/苏刚
春节的最大心愿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和同在一个城市的弟弟商量下,决定让父母到城里过年,他们不受春节假期限制,时间上机动,可以早来晚走,票好订车易坐人惬意。
腊月二十六,爸爸妈妈驾到,团聚开始了。除夕中午,15人一大桌,一起喝酒吃饭,这就是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吃。午后阳光灿烂,如彼此的心情,一起合个影,记录一个家庭团聚的瞬间。老话说饱年闲,一桌菜看啥都饱,但好吃不过饺子,除夕夜的饺子才是主角,尤其是妈妈包的饺子,以素为主,吃在嘴里,挑剔的舌尖告诉我这就是小时候的味道。
有人说越来越没年味,其实不然。年味一直都在,只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变了,快捷的交通工具给人们提供了第二种、第三种甚至更多的过年方式,发达的互联网丰富了亲朋好友的交流方式,几个亲戚建个群发红包,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啥不好,娱乐也是节日的一部分。
心愿了了,爸妈也呆不住了,好在返乡的高铁票源充足,在检票口帮他们刷票进站。正月初六,我在微信中认真地写下一段话:以前过完年,父母送儿返城市,从村口开始,各种陆路交通乘个遍;现在过完年,儿送父母回家乡,乘上高铁,想来再来吧。
这样的年,天随人愿两相宜,乡愁也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