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腊梅的散文
关于腊梅的散文(精选20篇)
腊梅迎春
文/方晓舜
我住的小区花园墙角,有一丛腊梅,在寒风中坚守。它从地面抽出六七十根主干,向上蹿起一丈多高,撑出两间房大的空间,透着“高大上”的气势。上部桠枝横斜,黄叶疏展,黝黑的细枝上,萌生出许多花苞。小的如米粒,大的似珍珠。挤挤挨挨,含苞待放。一颗颗素心,在这百花凋零、越来越冷的天气里,先变得热烈起来,让我心生感动。
小寒到了,我走近腊梅。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朵万朵黄花开。满树花儿,密密匝匝,引来许多人驻足欣赏。一位老人自豪地说:“这该是本地最大的一丛腊梅了!”一位戴眼镜的先生赞叹:“这是名贵的磬口檀心腊梅!”一位美女喜形于色:“腊梅都是先开花后长叶,这里地气暖,花叶同枝呢!”啊,腊梅!我端详着它,花儿密,朵儿大。外层花瓣蜡黄,下缀波浪条纹。内层花瓣紫红,探出淡黄花蕊。朵朵黄花,朴素大方,像勤劳人家的闺女。片片花瓣,围着花蕊,像一只只黄铜小钟罄,罄口一律朝下,“傲骨梅无仰天花”啊!腊梅受到点赞,好像开得更起劲了。嫩黄的花瓣,像薄薄的金铂,泛着金光,似乎手指一碰就破。清新的香味,像陈年的佳酿,伴着微风,似乎深吸几口就醉。数九隆冬,这一树黄花,宛若一支巨大的黄色火把,照耀着我的小区,温暖着我的双眼。
我陶醉在暗香浮动之中,浮想联翩。腊梅不是梅,但很有特色。梅被誉为“岁寒三友”之一,腊梅也顶风傲雪不畏寒,因此又称雪梅,但是腊梅不图名利,它谦虚谨慎。梅花被说成是报春使者,而腊梅开花更早,因此又称冬梅,“不与双眉斗画长”,它埋头苦干。梅花有多种颜色,被捧为花魁,而腊梅花只爱蜡黄,因此又叫黄梅,“不须人夸颜色好”,它保持本色。腊梅花这些品德,值得我们学习。我真想从花店买一剪腊梅,养于花瓶,供于书房,让它芳香着我的书香,愉悦着我的阅读。
一个雨夹雪的下午,我踏雪寻梅。雪花飘飘,北风潇潇,天地间一片苍茫。花园草坪上,平房瓦楞上,积了薄薄的雪。那丛腊梅,老叶已落。花枝在寒风中摇曳,清香在飞雪中穿越。雪花梅影中,满树腊梅花“磬口”,仿佛是无数只铜扁钟,敲着迷人的旋律:“一剪寒梅伫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又仿佛化作许多小喇叭,吟诵著名的诗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雪里梅花,愈加精神、风致;雨中蓓蕾,亦愈发圆润、丰朗。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浑身热乎乎的。春天,正在走向你我。
腊梅花开,一月有余,却没有消停的样子。前天早上,看那花朵,依然前仆后继,且谢且开;那花味,依然清香馥郁,沁人心脾;那蓓蕾,依然层出不穷,前呼后拥。太阳出来了,和煦的阳光,带着春天的气息,照射在腊梅树上,格外明丽温馨。一群快乐的麻雀,正在花间跳上跳下,叽叽喳喳,呈现出一幅立体的国画——《梅雀图》,忽而又“嗖”地一声,不约而同地飞离,留下一树的喜笑颜开。啊,春天,已悄然来到我们身旁!
冬天的早晨
文/黄钰翔
星期一的早晨,我刚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便打了个寒战,好冷啊!打开结满冰花的玻璃窗,只见屋外一片白茫茫,下雪了,万物都披上了冷冷的白色,寒意逼人。
寒风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四处探寻,哦,原来是小区里栽种的腊梅开放了,那些腊梅金黄金黄的,傲立在冰天雪地中,面对刺骨的寒风,毫不畏惧,开得那么灿烂,那么圣洁,那么动人。再一看,岂止是腊梅,高大挺拔的松树,也依然笔直地站在雪地里,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战士,身上重重的积雪,丝毫没让它的腰有半点弯曲,我不由得想起了陈毅的诗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正看着、想着,又听到一阵热闹的音乐声,只见一群老人在小区的空地上,伴着音乐,跳起健美操,老人们充满激情,迈着步子,挥舞着手臂,他们热血沸腾,舒展开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热闹的气氛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感觉冬天的早晨不再那么冷了,背上书包,戴上红领巾,精神抖擞地向学校奔去……
元旦踏雪赏梅记
文/谢新正
一夜雪落悄无声。
只是到了清晨,才发现雪—昨晚又来了。漫地银装素裹,街道上到处结下厚厚的冰,冰雪兼容,青冰与雪冰相伴,走在上面,立即便体会到如履薄冰的实在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人仰马翻。
满天飘零的雪花倒也无所谓,在天空中自由自在舞动着,犹如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如此季节,净化了的是空气,滋润的是身体的各部器管,还有淡淡的心境。固然天寒地冻,但只要你始终如一般坚持,你会发现真正的美,其实就在这雪落的日子里。
几年前,也是如此一个雪花飘零的日子,与朋友画家金镪先生一块儿踏雪访梅的旧事,一下子蹿出脑际,不容过多思考,率性去了那腊梅树下。一夜雪花蓄势,腊梅树上团结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花骨朵,大老远就能看出数分美意;等待走近了,仔细观看,只是还不见一朵梅花绽放。只见腊梅树上当年结下的黝黑果实,在淋冽寒风与干燥气候的折磨下,干涸了,但却依然顽强挤占着枝头;如果要摄影,就难免将那些残败的景色也拉进镜头,就会粮莠不分,主从莫辨,图片大打折扣。再说,那腊梅树下小院里积雪也少得惜惶,少了背景,无法弥补腊梅本身的缺失,也就难出新意了。
小城东街巷道深处也有数树腊梅,到了如此季节,也当竞相绽放么?只是今天这家大兴土木,明天那家又张诺着将房子弄高,家家户户总是叹息着不能自个儿弄出个摩天大楼来。城中村确实到了最繁荣的时代啊。也难怪嘛,人们有钱了,自然要大兴土木,个中秘密几人不知晓呢?
那些百年老树,“土着树种”还能安然无恙吗?我顺着自我思路里的小路,漫步在大街上,飘零的雪花搅和得心境也冰凉了大半截,我要去寻那一树树腊梅,要去听听冬天的声音。
我执拗的想:“兰梅竹菊”应当成为现代城市的主旋律,融入城市的设计理念里,那可是地道的中国元素啊!至少在相当的地方要保留这些传统君子化身、岁寒三友形象的一席之地。因为千百年来沉淀下的文化底韵,总得要珍惜有加,用心呵护,代代传承,发扬光大才对啊。不要弄得今天这儿栽下一行外来树种,明天那儿弄些泊来花卉,将地方本有的东西一律连根拔掉,永远调换着每一届领导的爱好!到了子孙后代、仅仅留下数典忘祖的笑话,那该是多么悲哀的故事?
不论一草一木,本土性的东西,只要我们用心去释读它的存在,还真能品读出其中的人间沧桑故事;能品读出一个城市翻天覆地变化的轨迹;能体味出人与自然和谐的莫大快乐,掌握得失的分寸。我踏雪寻访的老梅,据说也五六十年树龄了,不知再过五六十年,我的子孙还能看到他的存在不?
如那腊梅尚在,在如此雪花飘零的日子,我相信他们也会去踏雪赏梅的。
腊梅情怀
文/马资棠
最早知道梅,是在外祖父画的那幅水墨画上。而真正看见梅,却是20多年前在山东烟台市实习时。
那是一个雪花飘舞的周末,去本市一位极有情调的朋友家做客。刚进庭院,就看见一株在盛开怒放的小黄花。花朵小小的,由蜜桃形状的花瓣组成,如硬币那么大,甚至有些凌乱,呈蜡黄色。实在不能与美丽鲜艳沾边儿,但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傲雪而立,与那些早已生机不再、凋零退场的花草树木相比却是最难能可贵的。
我好奇便问她:“这是什么花呀,咋大冬天的还开?”她抿嘴扑哧一下便笑我:“傻瓜!还真是山里来的呀,这不是腊梅么?”
之前,我以为外祖父所画的梅花,应该是那种无比的名贵娇艳,它的美也该是百花丛中其他花都无法比拟的、高雅的花。而眼前朴素无华的小花朵实在让我有些失望。我抬头,寒风凛冽,看见在漫天飞雪中,她依然绽放幽香,既有灵魂又有骨头,我继而开始羞愧了,这种羞愧感越来越重——我忽然为我的浅薄而惶恐了。
看到这株腊梅,不仅让我浮想联翩。我仿佛看见了农田里顶风冒雪、布满老茧的双手;看见了一线辛勤劳作的工人们;看到了在逆境中勤奋攻坚、耕耘的学者们、科学家们;看到了守卫在共和国边境线上最可爱的人!他们不都是腊梅的缩影吗?
山东博兴县抗战老兵潘长泰,1952年复员后,一直为一位无名抗战烈士默默守墓。这个烈士是在1942年牺牲在他们村附近的。他每到逢年过节都会带一些祭品来烈士墓上坟,祭奠烈士。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40年从来没有间断过,无怨无悔。“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看似普通又普通的一件事,又何尝又不是梅的写照呢?
梅不与别的花争奇斗艳,却总是在最萧杀的冬季默默绽放,在别的花含苞欲放的时候悄然退场,把艰辛和寒苦留给自己,把美好和荣耀留给后人。我忽然明白,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梅了,那是因为梅的情怀,梅的品格,梅的境界。
腊梅颂
文/周潘
冬天,没有春日的缠绵,没有夏日的热情,也没有秋日的凉爽。我最喜爱的,恰恰是冬日里凌寒怒放的腊梅。
腊梅是坚强执着、知难而进的象征。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今日的梅花娇艳盛开,哪一朵不是历经寒霜苦呢?
红梅太娇艳,少了腊梅的成熟稳重;白梅太忧伤,少了腊梅的活泼伶俐。当大雪纷飞飘落时,腊梅的晶莹花瓣便在雪花的陪衬下熠熠生辉。腊梅之所以不需要绿叶的陪衬,是因为其他花儿轻浮的外表让人看得厌烦,而腊梅这冰清玉洁的气质是任何花儿都学不来的。让其它花儿一见就闭门不理的雪,把腊梅精致玲珑的面孔衬得嫩莹欲滴。雪是无情的,把娇嫩的小花冻得发抖,但当亲切美丽的腊梅和雪在一起,却组成了一幅别样的风景,让雪好像有了几分柔情。
似一句词“花满枝,雪满枝,花雪精神梅作诗。”但腊梅作的,何止是古往今来一首首赞颂梅花的诗,还有一句句充满幽香的词,在心房四周萦绕。
腊梅的香味十分浓郁。不说香飘十里,但至少在能看见株株腊梅树的地方总有沁人心脾的缕缕暗香。不用闻见腊梅香,便在花雪之中将它挑出来,苍白的雪怎么可能会有轻柔的暗香呢?
腊梅的独特正是让我爱它的原因,它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品质,是与众不同的:清高并非自命清高,优雅并非自恃优雅,美丽并非只在外表。
我便作词赞颂:“腊梅幽香叶自惭,金瓣凌寒质非凡。冰清玉洁柔化雪,谨摘花朵配玉簪。”
春来了,腊梅谢了,但它永远盛开在我的心里。
老夫自要嚼梅花
文/王太生
南宋诗人杨万里好食梅花,他爱梅爱得痴嗔癫狂,平生曾说:“老夫自要嚼梅花。”
某年正月,杨大叔被外派赴任之前,圈中好友在西湖上钊寺为他摆上一桌,其时山谷里梅花绽放,一望无际,正所谓“谷深梅盛一万株,十顷雪花浮欲涨”。杨大叔对满桌佳肴似乎心不在焉,只身一人倚在一棵老梅边,摘一朵吃一朵,吃一朵再摘一朵,丰俭随意,舒坦自然,引得同僚连连咋舌。
杨大叔在诗中还提到“晚蕊收将熬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说的是梅花粥。除了煮梅花粥,也做蘸料,比如,“吾人何用餐烟火,揉碎梅花和蜜霜”,甚至觉得“赣江压糖白于玉,好伴梅花聊当肉”,好糖佐好食,竟然能从梅花中吃出肉味道来。
古人爱梅成癖,我的写诗朋友于二,也嚷嚷着,过年要找一本古代的菜谱,烹饭作食。有一天打电话给我,邀晚上聚聚:“来呀,我请你吃梅花粥。”
晚上到了于二家,已经煮了一大锅糯米粥。于二说,平时经常喝酒,大鱼大肉吃得多,晕头转向,口干舌焦,就乱翻古书,忽然抬头见窗外有几丛梅花,就想到煮梅花粥。他翻宋人林洪《山家清供》里的食谱来欢愉他的舌尖,温存他的胃。比如,梅花汤饼,于二先把白梅花放进水里浸泡,再用此水和面作成馄饨皮。馄饨煮熟后,捞取放在鸡蛋清里。于二说,那些菜都是古人吃过的,食材也容易配。
于二觉得穿唐装汉服,读唐诗宋词,穿越到古代,只是形式上的,不如让味蕾体验古人生活来得痛快。
我看到于二往粥里加冰糖,把洗好了的几瓣腊梅花拈入锅中,文火慢炖,趵突相涌。煮好的腊梅粥,色泽微粉,散发阵阵幽香。
吃了于二的梅花粥,开胃散郁,口气清新。
爱就把它吃下去。梅花冰清玉洁,于二肯定是想借这天地间的寒客,来疏通他那快要被酒肉堵塞的肠胃。就连李时珍老爷爷也说:“腊梅花味甘、微苦,采花炸熟,水浸淘净,油盐调食。”
于二还用腊梅泡酒,酒味幽雅醇厚,沁人肺腑,治疗他抽烟过多的咳嗽。喝着熬得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腊梅鱼头汤,浓稠的汤水,漂着几朵蜜蜡般的小花。旁边是腊梅炖豆腐、腊梅炒蛋,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只听得腹内咕噜咕噜,翻江倒海,腊梅花正清洁疏通着他那平时饱胀的肠胃。
春之节,万物生发。若日日有书在,有思考在,有行动在,有创造在,有无尽的好奇心、感受力与想象力在,便可“苟日新,日日新”。一部《万物简史》与《未来简史》,穿越宇宙洪荒,触摸人类未来,体悟生命哲学,尽在纸上心间。
腊梅花开
文/何龙飞
腊梅花开,香气四溢,勾起我对那些浓浓爱恋的回忆。
读中专恰逢腊梅花绽放的时节,班上的一名男同学暗恋上了邻班叫腊梅的女同学。其心思和盘托出后,我就怂恿他找机会大胆表白,少受暗恋之苦。他想想也是,仅唱唱“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之类的歌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鼓足勇气表达爱意,否则会后悔。于是,在邻班好友的穿针引线下,他与她正式见面,互相表达了好感,开启了恋爱之旅。
然而,好景不长。或许是她发现了更好的人,也或是两人性格不合,他与她分手了,只任失恋的痛楚煎熬自己。也许是初恋难忘的缘故吧,每到腊梅花开时,他都会忆起与腊梅的短暂爱恋,渴盼着有奇迹出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离他越来越远。至此,无奈的他只好搁浅那份心思,奋力走出失恋的泥潭,去寻觅属于自己的芳草。不过,为了追忆那段时光,他总会在腊月里买腊梅花回寝室,让花香慰藉心灵。渐渐地,他的初恋故事被传为佳话,腊梅也成了我和他之间的敏感话题。
毕业后,我当上了小镇文书,除干好本职工作外,就是想有一个家。腊梅花开,姜育恒的《梅花三弄》唱得正火,尤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的唱词无不令人感动。孑然一身的我学唱着姜育恒的歌,享受着腊梅花的浓香,在同事的撮合下,与师范毕业的她相遇了。本来是有眼缘的,可她要求高,对我有些失望。任凭我如何猛追,她就是不来电。此等形势,只好作罢,我陷入了痛苦中。
抬头看见盛开的腊梅花,联想到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等富有哲理的话,我又振奋了精神,继续寻找我的知音。好事多磨,谈的女朋友近十个,却因高不成、低不就而纷纷吹灯。哎,如何是好?父母见状,一边安慰我,一边为我物色人选。又是腊梅花开时,父母终于为我找到了对象,而且一见面就来电,一谈就投机。不到半年,我和她喜结连理。她,就是我亲爱的妻子。能有今天,我和妻都心知肚明:是父母为媒、腊梅为证的结晶。
有了女儿后,我备感责任重大,极尽父亲、丈夫之能事,奉献着浓浓的爱。腊梅花开,卖花的妇人在寒风中吆喝着兜售,可买者寥寥。面对此情此景,多愁善感的我想起了年迈、在老家不辍劳作的父母,想起了在家等待我的妻女,陡地涨起酸涩的心潮,情不自禁地买了一大捆腊梅花回家,插于水桶内,盛入水,置于窗台上。很快,花香浓郁,弥漫在小屋内,令人陶醉,也犹如我浓浓的爱。
今年的腊梅花又开了,照样泛黄而馨香。
腊梅花开,情深深,爱浓浓,铭刻进我记忆的窗棂里,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味与珍惜。
母亲的梅花
文/邹娟娟
母亲爱花,年轻时如此,年纪大了,更甚。从各种太阳花、月季花到牡丹、芍药、雏菊、腊梅,一年四季,家里的小院都沉浸在花海里,旁人一进小院,就能嗅到各种芳香,院子里的人也沉浸在这股香气中。
“东风第一枝”是鲁迅笔下的腊梅,我母亲极爱这种清骨瘦削的花。五年前母亲到邻居家串门时一眼就看中了它,当即觅得一枝,插在枇杷树旁。那年,我们回老家送年礼时,母亲没有顾得上茶水和各种年货,只是拉着我去看她的腊梅。
拉开小门,一股浓香随着寒风浸入鼻腔。腊梅孤立在院子的北边过道,正是西北风吼吼直窜的时候,花香一阵一阵的,如一条条曲曲绕绕的香绸子。眼前的朵朵鹅黄正是这香气的源头,于冷风飕飕间,千朵万朵恣情怒放。在斑驳的阳光下,花朵晶莹剔透。几多薄瓣相偎,如仙子聚会;几丛鼓鼓花苞,黄珍珠般,又似纯真的婴儿酣睡枝头;也有轻启朱唇,微露贝齿的娇羞朵儿……无一片叶,只有枯瘦的枝干,横斜铺陈。一水缸置于一旁,因前一阵子下过雨,缸里满是清波。如果晚上看,这梅,不正应了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吗?想到这里,我不禁在脑中勾勒起梅园的倾城风姿。
我们正看得兴起时,母亲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碌。我们也跟着进屋,母亲又递来几杯茶。热乎乎的茶水里也漾着小巧的鹅黄,那股香气攀着热乎劲蹭蹭直冒。“妈,啥时有这情调的?”我打趣。“这么香,怎能浪费了?”母亲又撩起围裙擦手,抓过一把葵花籽,散在桌上。然后,又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厨房。一边是清冽梅,一边是勤劳母,中间隔着无所事事的我们。
我们晒太阳、喝茶、吃瓜子——安享在母亲的温馨打理中。于最深的缘起,此刻,一切回归到柔软和感性。此去经年,母亲从年轻貌美到白发斑斑、手脚皴裂,从日夜耕作到叹息抚田,从儿女绕膝到夜深孤零,她曾经无比强大、坚硬,被岁月锤炼成女汉子,又被韶华打回柔弱的原形。
母亲每日仍在奔波中操劳,在辛劳中牵挂。妥协于衰老,销迹于纷扰。唯一坚持的,就是在万丈红尘中追寻着悦己的心。悦己何其难,母亲念着儿女,能供给成年儿女的就是地里的果蔬。于是,母亲开始苦心经营这方寸天地,越陌度阡,努力在田地间绣花。
一段欢喜的背后总有一份对人生的笃定。母亲致力于花草、果木、蔬菜劳作的境界超越常人,能将门前十来平方的菜地置办成艺术园。高矮错综,藤蔓支架,花木成行,一派旖旎春光。小院里的废盆也被改造成独特的花盆,喜阴爱阳的花花草草在她的巧手下,一半明媚,一半倔强。即使在凝霜结冰的逆境中,母亲也能将自己的欢喜绘成画卷,织成锦绣。
如今的腊梅正是其中的代表。腊梅,又称寒客,为百花之先。腊梅花凌寒而开,迎霜傲雪,香气浓郁。我的母亲饱经风霜,培养三个儿女,不曾屈服于任何人,就如同素心腊梅一般。
腊梅年后多几枝?
文/谢新正
季节确实神奇不过,到了,就会绽放出许多令人惊喜交集的花朵。比如腊梅绽放。
隆冬寒风,枯涩满目,如果不是引人关注,谁会在意腊梅突然绽放?傍晚,走进大云寺,正行间,被一树腊梅挡住去路,虽说一冬无雪,腊梅照样适时绽放,绽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寺院静悄悄,佛门净地,算来竟有近两千年历史!时空穿越,当年不可一世的武则天,以《大云经》为佛旨支持,以圣旨命名的“大云寺”,才有了后来那么多顶礼膜拜者,大云寺因之名声大振。
信徒们整日打坐大殿之上,祈祷佛光普照,佛法无边,超渡善男信女,带领他们去那满天祥云的地方。并非诚心毁僧谤道,对于一般人来说,我佛焉有那么多的恩赐?偶尔兴致,会想起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俗不可耐却非常实惠的句子。肉体凡胎,平常不过,天生非立地成佛的好料,即使我佛有意点化,指点迷津,能点化得修成正果吗?
凭借绵薄之力,修心养性,无为而为。问佛,修行到何等程度,方算功德圆满?佛不语。何时得道成仙?可否修行出一人得道,全家成仙,鸡犬升天,鱼虾化为龙?佛亦不语。
一树腊梅,神采奕奕,说不定正是我佛禅心旨意,让一树腊梅先入为主,引领红尘思绪,皈依佛门净土?驻足腊梅树下,在记忆窗口搜索枯肠,总算记忆起腊梅夏日模样。夏日腊梅树,平常不过,叶子与桃园里新品种桃叶相似,略显厚实油亮,枝杆却大相径庭。想必腊梅要承担冬天的厚重希望,才长得厚实独特吧?
夜幕笼罩,白日里滚滚红尘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大云寺,刚获片刻安宁,又被一束建筑工地强光照射得眉头紧皱。净土不静,在静动对比画面中,蹦出一树腊梅故事。寺院静虚,墙外喧嚣,脚下踏着的地方,也许曾发生过惊心动魄故事。历史风云际会,形形色色人物亮相,正应了一句诗“乱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风云雨雪,漫卷红尘,从未让佛门净地清净无为。求财求发达的巨富商贾来过;向观音求子的美媚娇妻三叩六拜;甚至当今,凄凄惨惨二奶三奶长跪不起;求不断荣升的达官显贵祈祷过;甚至贪官污吏,求神灵为自己保护脏物脏款,保住荣华富贵,保住锦绣前程,万代为宦,世袭爵禄。曾留意一树黄橙橙腊梅?一骨朵,一骨朵腊梅,就这样入凡人眼界,浸凡人心底,走进又一个不平凡寒夜。一蕾一佛眼,一花一世界。
小城腊梅,愈来愈少,几近绝踪。十余年前,一个大雪纷纷、冰雪封道的清晨,我曾如燕踏雪,亦步亦趋,蹿行巷闾,寻找一树腊梅。小巷子、一户四合院,砖瓦土墙,一付破败不堪相,可能租予收破烂谋生者暂住?腊梅仍不改痴情,为挣扎在生活底层的新主人带来温暖问候。雪润腊梅,盎然绽放,心境烂漫。虽无古人踏雪赏梅的古风高雅,却有闲情逸致的本能呼唤。人生如梦,一场美丽邂逅,竟然又过十余年。与隆冬有约,与季节有契,踏雪寻梅,走进又一个数九寒天。
大云寺墙外不远处,一条北小巷南口,看得见巷里风光。两层小楼,人家小院,绽放着一树数十年树龄老梅,腊梅在低矮的檐下委屈求全,虽隐忍愤懑,仍不忘将美丽一面绽放给人看;邂逅正好雪里腊梅写生的画家金镪先生,腊梅树下合影留念。
穿越东街,漫步西街,行走南街,如登门访友那样真诚,看到腊梅尽在畅怀大笑,兴致勃勃,总想在腊梅前多待一会儿,颇有久未谋面的老朋友相会,心照不宣,依依不舍,倾诉衷肠……
小城腊梅不见了,唯有大云寺这一树腊梅,在风里继续诉说着一城腊梅曾经绽放的繁花往事。夜幕苍苍,看得见腊梅的丽影,就像夜的眼睛能看见人的模样一般清晰。
问那一树腊梅,明年,我们还会想见吗?有杜甫《江梅》代应答: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
绝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
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
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梅之赞
文/淡舞幽兰
春节回老家,见爸爸侍养的花儿竞相争艳,温馨而浪漫。粉色杜鹃温暖烂漫,白色杜鹃冷艳纯洁,双色杜鹃醉人心脾,我陶醉其中。爸爸见我如此欣赏,便颇为得意地说:你再到西屋去看看。哇!东屋的窗台上一株腊梅傲然怒放,造型别致,是真花吗?我疑惑地触摸了一下,便问爸爸:怎么侍弄的,是不是特别精心啊?爸爸笑着说:艳儿,你太不了解腊梅的习性了,其实,很简单。在刚入冬的时候,拿到外面,冻十天左右,便会傲雪开放。
我怀着敬畏之心品味着它的暗香,欣赏着它的坚韧挺拔、傲骨铮铮。它不需绿叶的点缀,依然艳压群芳。“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这是何等高洁的情怀,又是何等豪迈的气慨啊!腊梅在这些经典的诗词中早已超越了花的境界,成为具有腊梅品格的人的精神写照。
不经风雨,就不能沐浴明媚的阳光;不经严寒霜打,就不能粲然绽放。人生不也如此吗?其实人的一生就是风雨兼程的旅行。前行的路上,有鲜花,有荆棘,有阳光,也有暴风雪。我们既要欣赏百花的妩媚,也要具有铲除荆棘的勇气;既要沐浴温暖的阳光,也要学会在暴风雨中翩翩起舞。
在新浪微博上,看到原谷歌大中华总裁——李开复,虽身患癌症,却坦然面对,他的乐观坚强震撼心灵。他说:既然发生了,就要坦然面对。是啊,当不幸来临时,沮丧、悲观只会雪上加霜,于事无补,对疾病而言,你弱它就强,据说很多癌症患者是被吓死的,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是病魔最大的天敌。“不管历经多少磨难,不管受到怎样的欺凌,从来都是顶天立地,不肯低头折节。”像李开复那样坦然接受命运的挑战,傲然于世,这是一种气节,也是腊梅品格的精神写照。
现在的独生子女,生长在温暖的环境中,家长给予了千般宠爱,万般疼爱,温室中的弱苗,没经严寒的摔打磨练,稍遇寒冷,便枯萎凋谢。这样的事例屡见不鲜。“要让孩子吃些苦,磨炼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从孩子成长的一般规律看,逆境、挫折的情境更容易磨砺意志,顺境当然可出人才,逆境更可出人才。”这是美国教育家爱德华的名言。在家庭教育上,应告诫孩子:人的一生会遭遇很多困难和挫折,你必须具备勇敢面对挫折的能力,努力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有意”的制造困境,锤炼孩子,磨练心智,十分必要。
冬天因腊梅的绽放而不再冷酷,生命因风雨兼程而更加精彩。
花开一隅
文/如风的影子
我去的时候,她还没盛开,零星的绽放,许多花骨朵正含苞待放,然而空气中早就有她的芬芳,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淡雅不浓郁,迷人不妖娆,持久不强烈。
她开了多少年,这个我不知道,她又生长在谁家,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她在这城市的一隅悄然独立已然许久,许久的连周边的住客都已经忘记她存在了多少光阴。我见到她的那年,她正在怒放,巷子里熙熙攘攘的路人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多一点停留的迟疑都没有。只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花间蹦蹦跳跳,好不热闹,对于我的叨扰,见怪不怪。她和她的麻雀一样,安静地看着我,安静地芬芳着。可是,那一刻我却震惊了。
这是一株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大的一株腊梅,从一座小小的单门院里探出头来,枝桠婆娑,最高处已经越过两层的房顶,即便看不见树杆也足可以想见她的粗壮。腊梅花开的时候,层层叠叠的,沁人心脾的香气从楼顶上披洒下来,一波一波的浪涌,水泻一般散开来,漫过小巷,漫过楼房,漫过街区,浸润着这钢筋混凝土的世界。闭上眼,你能听见花落的声音,甚至你还能听见她的呼吸。那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在某一刻我和她早就相识,仿佛是一个言谈甚欢的网友,又仿佛听她在唱歌:故旧里草木深,雨纷纷。
单门院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易主,两层的小楼破旧而又衰败;房子前后左右的地方都拆的支离破碎,东头的过道被一堵墙人为地封闭,墙上面还钉着蓝底白字的牌:拆迁区域。过道的隔壁是一栋住宅楼,千疮百孔,一片狼藉,风吹过拆空玻璃和框的窗户,发出一些高高低低的呜咽,像极了那冬日里孤苦老人的窃窃私语。只在顶楼的某一处,或许还有一户没有搬离的人家,因为遍布垃圾的过道,有出行踩踏的痕迹。拆与不拆,走有走的道理,留有留的缘由,拆与被拆人各种心酸,外人哪里清楚。楼顶的一处水管破裂了,多年未见维修,迸射的水柱一部分顺着外墙流淌,滋润着那些疯长的暗绿色苔厥,却也成了一道残缺的风景;还有的一些水就浇灌了这一树腊梅,有叮咚的水滴相伴,也不枉了她花开的寂寞、花谢的怅惘。
围绕这一片区域的,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有着这个城市最大的商业综合体和最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只是楼房太高,想来那花香必定飘不上去;行人又太匆匆,哪有闲暇去闻这花香。梅的不远处是已经拆完并建好的小区,有个熟悉的称呼:春归苑,不知这是何人所赐,端地是一个好名字,只不过黄庭坚说“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有些美人迟暮的意寥。这腊梅飘香的时候,春天怕是不远了,可是又有谁在乎那些城南旧事呢?
梅所在的院外是一条古老的小巷,差不多是个城市中仅存的几条老街巷了吧,然而除了衰败,我看不出有古老的痕迹。有书上说这是老宣城九街十八巷之一的“姚家巷”,路牌上到是写着“护城坊”,这些名我都不熟悉,我一直管他叫图书馆巷。巷子的尽头、县衙的围墙外,曾经住着一位好看的女同学,引得我无限遐想,只不过如今早已是人非物亦非,还是休提了吧。二十多年前,曾经在这个巷子里溜达了一年的光景,那时候,这里有所高考补习班,还有群学习不咋地又想搭上高考这趟车的二货们,整天叽叽喳喳,就像那腊梅枝头的麻雀一样。这样想来,心中忽然一凛,莫不是那时刻这腊梅就已经绽放在这里?莫不是那时候就开在我心?
我那年去见她,并不是一个意外的偶然。这条巷子里,梅花的对面还有一株好看的樱花,好些文艺青年和二逼中年对她恋恋不舍。春四月的时候,樱花盛开在图书馆的院落里,蓝天下一片粉白,树底下除了嗡嗡然的蜜蜂和舞蹁跹的蝴蝶,还有一群自拍的男女骚年,雪的白,嫩的绿,哇的啊,天的呀,煞是好看、好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扮嫩的我。我趴在地面上,举着相机,一边拍水洼里凋零的花瓣,一边想着当年的补习闲事,一边偷看各种搔首的美女,偶然听见有人说道:这樱花只是悦目罢了,要说赏心那还是对面的腊梅,便很好奇,便给了自己一个赏花的约定。
其实哪里看不见花呢,新建的马路两边有着各种名贵的树木花草,咱们城市建设不差钱,一些曾经稀奇的观赏植物也飞入平常家,随随便便地栽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洁白的玉兰、高贵的牡丹、艳丽的波斯菊、神奇的合欢等等,腊梅早已经不是一种稀罕的植物了,所谓赏花的约定,也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然而,那一年,只一眼,我就被她打动。
一树的腊梅,一树的金黄,如此的单纯,无需任何绿叶的衬托;如此的富贵,每一片花瓣都是黄玉雕琢而成;又是如此的嚣张,每一枝头都繁花堆砌;如此的霸气,在一遍萧杀衰败景色中独自怒放;还是如此的骄傲,任你熟视无睹我自芬芳依旧。
那一刻,我有些心悸,也有一些感伤。一代歌后梅艳芳在《女人花》中如泣如诉的哼唱着: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苇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我想,这株腊梅打动我并让我震撼的或许就是这孤芳自赏的落寞吧,也或许是这闹市中废墟上的寂寥吧!
有了初相识,便有了常相见,有了常相见,怕是也有终别理吧?这株腊梅是不是终究有一天会被轰鸣的挖土机连根刨去尸骨无存,我不知道;这条小巷是不是终究会变成小区里的一条过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梅对面的图书馆要搬迁了,那株樱花末了也会被弃吧,隔路相望,梅与樱相约在岁末年初,绽放在寒冬暮春,守望着日新月异。
是主人抛弃了梅,还是城市抛弃了这块天地,又还是我们抛弃了过去?“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腊梅园里荠花香
文/英子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吃,说到了“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躺着”。突然间就怀念起小时候妈妈包的荠菜馅的饺子,咬一口,那荠菜的香味就从你的嘴香到你的心,由你的心浸透你的魂。离家千里,时不时地,那香味就会冒出来,勾起你已经吃嘛嘛不香的口中的馋涎。同事年长,言语中有着母亲的口气,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挑荠菜去,回来自己包饺子吃。
午后,冬日的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惬意极了。我坐在同事电瓶车的后面,摇晃着双腿,哼着歌儿,任风吹乱我飘散的长发,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腊梅园。十几分钟的路程,转瞬即到。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从来没有来过。
那连成片的腊梅树大的一人多高,小的象一丛丛的灌木,高低起伏,却一眼望不到头,足足有几百亩吧。原以为腊梅花早已开放,却见它碧绿的叶子尚披在身上,随风摇曳,并没有想象中梅花遍野的景象,不免有一些失望。走得近了,才发现有些叶子掉的较多的腊梅树的枝桠上,正鼓起一粒一粒的花骨朵儿,隐忍着的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忙着给这些微黄的花骨朵儿拍照,同事说,你干啥来的呀,不挑荠菜了?仿若母亲的语声,责怪着贪玩的小姑娘。
在腊梅树的空隙间穿行,寻找着荠菜的踪迹。
看,我找到了荠菜,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我们蹲下身子,挑着棵棵鲜嫩的野荠菜。有的荠菜已经开花了,细长的绿杆儿笔直挺立,顶着小小的白色的花儿,这样的荠菜不能挑,得留下它开完花,结好果,洒下希望的种子;有的荠菜藏在腊梅树的落叶里,得拂去上面的落叶,才能发现它蓬勃的绿意,透着水汪汪的色泽,诱惑着你的眼睛;有的荠菜支愣着躺在草丛里,跟那些野草混在一起,需要仔细分辨,才能把它从众多的绿色中分离出来,满足你探究的眼神。
头顶,阳光明媚,四周,梅香淡淡。
不知不觉挑了两个多小时,那一片一片的绿油油的野荠菜让人不忍离去,收获了满满一篮的荠菜,没吃上饺子,先已经饱了。
银杏与腊梅
文/陈亮
当银杏一身灿烂辉煌、金身附体的时候,腊梅还是乳臭未干的婴儿。银杏直冲云霄,人们在他的脚下驻足流连,用相机拍下这金秋的象征。而腊梅,还未长出枝桠,低矮的她们正奋力地生长、延伸,直到第一株带着梅花的枝桠,横空出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银杏对腊梅说:“你能仰望我吗?”腊梅低着头,缄默不语。金秋的银杏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不知道,左左右右还生长着一株株虚位以待、伺机待发的腊梅。他们总是高昂着鲜艳的头颅,尽显高贵繁华。
但是,秋天很快过去了,银杏叶落下来稀稀落落铺满了花坛,工匠懂不起怜香惜玉,于是一把扫帚就把这叶子清扫得一干二净。就像头发掉光了,银杏依然伫立在那儿,不过,她已是半老徐娘,没有丝毫风韵犹存的范儿。干枯的枝桠就像锁骨的身躯,消瘦憔悴,骷髅一般。
这时的腊梅,却在冬天到来时,一只只腊梅花次第开放,花骨朵含苞待放,幻化出无尽的生机活力。腊梅对形销骨立的银杏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我可以仰望你了,但是,你能鸟瞰俯视我吗?”
一时,银杏羞惭无语。腊梅总结道:“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人的成就往往是有参照物的。就像站在巨人或者矮子的肩膀上。但是,一个人的潜力决定了他在受到侮辱时,究竟是会发光的金子,还是扶不起墙的阿斗!”
翻过岁月
文/刘玉兰
温暖的记忆,不经意间,会照亮人所有的心事。
比如,自我扎根这个城市以来,就偷偷喜欢上了腊梅,那是寒冬的暖香,枝条萧瑟,明黄点点,蜡样光润,一缕幽香夹在冷风中,袅袅地飘,闻了,叫人欢喜得不能自已。我用黝黑的陶瓷葫芦瓶插几枝,放在床头,颇有画中韵味,雅致得很。若不碰它,花不落,枝如故,冬天就在眼前晃晃悠悠地过去,一年又一年,一枝腊梅就能让我对冬寒不再计较。
腊梅开在腊月,腊月在岁尾,正值寒冷刺骨,年悄悄地近了。我心里默默存贮了所有关于年的记叙,那是一篇篇随笔,顺序相同,内容雷同,当然,每年也多少有点儿新意。今年,我老早就在心里打了腹稿:先回乡置办年货,年三十陪父母团团圆圆吃个年饭,发红包,大年初一围着村子挨家挨户拜年……更让人开心的是儿子新婚,家里添新人,喜气盈门,这个年过得肯定热热闹闹。
年按既定的顺序进行着,我的随笔也已启动。落笔无声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在武汉工作的孩子们响应号召又一次决定就地过年了。放下电话,虽有小小遗憾,但看到孩子对社会的责任感倍增,还是很令人欣慰。
腊月二十九,坐公交车去市内买春联纸,文化宫的小巷内人不多,一溜排的店面林立,只两三家字画店的门还开着,未等开口,店老板就会意地问:需要春联?并随手拿了纸让我们挑。我笑笑:有七言的么?老板一听为了难:七言的纸刚卖完,几天前都被市政协买去为市民送春联了。我听了心头一暖,忙说没关系。然后,买了店里的红纸,请老板裁成七言对联,回家自己写去。
回程的公交车人挤人,大多是爹爹婆婆,手上提了大包大包的东西,探头一瞧,都是到市内打的年货。听旁边的婆婆大嗓门愉快地聊天:我买了好些鸡鸭鱼肉,去年儿女虽在同一个城市却不能回家,今年能回来团个年了,必须多准备点好吃的。谁说不是呢?我们家也是买了很多年货,冰箱都装满了,这几天忙着打扬尘,炸鱼肉,累却高兴。说说笑笑间,我从她们脸上的一道道褶子里,捕捉到的分明都是幸福暖意。
自己动手写春联,是迎春纳福最有仪式感的事情了,叫有年味儿。今年的春联纸我特别喜欢,红丹纸上洒有银箔,纸面金星点点,喜庆,耐看。爱人从小学起就自己动手写春联,乐此不疲地坚持了下来,享受传统写对联的乐趣。我们从选纸到选对联都是分工协作,对联立意主要依据辞旧迎新的欢乐情绪以及新的愿望与追求来定,表达的内容朴素而不张扬。今年,我们选了“勤俭门第生喜气,祥和岁月映春光”,横批“时和岁好”,大年三十往门上一贴,一年进出怎么看都顺心又顺意。
两个人在自己的城忙前忙后,孩子们买了礼物寄给我们,我们年前回乡下看望了年迈的父母,年的随笔就这么记叙下去,虽情节时有曲折,但即便身处不同的城市和乡村,只要一家人能默默相守,健康、平安,我就心存感恩,脸上也会不自觉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冬阳映衬下悄然明媚……除夕春晚,相声演员岳云鹏唱的《最亲的人》听了令人颇有感触:“谢谢我最亲的人牵挂……翻过岁月陪您到永远”,时光中所有的温暖和陪伴,宛若腊梅花香,无须喧哗,却总能叫人念念不忘。
京城腊梅开
忽报京城腊梅开
昨天闻说腊梅已开,虽说时令尚早,能开的也就三五枝,可有人已按捺不住,欲约三五好友,要去赏梅。有人提议,就有人响应。说去颐和园的有,说去植物园的有,还有人说上网查查,哪儿好,咱们去哪儿。众说纷纭。最后定下去中山公园,大家都近,不用爬山,彼此都方便。什么时候去呢,有人说一四五,有人说六日,还有人说哪天都行。那就定下星期四吧,突然有人提出,星期四不行,已约好体检;不行就星期三,又有人说已约好验血。说来说去,莫衷一是。最后定下星期一上午10点在中山公园南门集合,不见不散。今天群里众人一直盼着他们发照片过来,想欣赏一下早来的春光。等啊等,直等到下午五时,仍不见一丝踪影。估计是梅花未开,弟兄们在一块儿撮了一顿。晚饭后,新新发来照片。不出所料,梅尚未开,然相聚甚欢,赏梅倒在其次了。正是"有缘无时不相会,欲赏梅花待来时"。小子有诗记之:
七律 京城腊梅开
忽报京城腊梅开,文人雅士喜开怀。
昔闻汪君华山走,又见夫子壶口来。
已约同门三五友,坐地观花亦快哉。
奈何寒冬梅尚早,不如诗酒话蓬莱。
汪孟二人游华山,游黄河壶口,都有照片发来,甚是壮观,令人欣羡。但他们都是单人前往。如能约几位同窗,就地赏梅,也是快事。无奈寒冬天气春天尚早,梅花还未全开,不如坐在家里,喝点小酒,聊聊天,也不失为一大乐事。话蓬莱,神聊。
遇见腊梅
文/和智楣
曾经,还是夏天的时候,每次去那个不大的花园,朋友都对我说:“园子里有株腊梅。”
彼时,未曾见过腊梅,只知其绽放于深冬,却不知其芳容几许。可光听到“腊梅”两字,心底立马漾起缕缕幽香,浅浅悸动。宛如雪花纷扬时,在茫茫旷野,邂逅一名素衣素容的妙龄女子,傲然挺立在皑皑白雪中,回眸处尽是淡淡清凉,层层叠叠被寒风吹起的裙裾,在身后飘飘翩翩。于是,不经意间,便开始暗暗日盼夜盼。盼着冬雪早日纷扬,盼着腊梅凌寒绽放。
可之后的日子,平日里步履匆忙的时光,却在等待中变得悠闲散漫。那脚步,仿佛苏州园林里弹唱着的一曲小调,吴侬软语,轻清柔缓。让人等得千回百转,望穿秋水。
等得无着无落时,会独自踱步到花园深处的腊梅前。彼时,天已入秋,腊梅夏日里密密匝匝的满树绿叶已渐渐枯落,只剩枯枝一树。驻足在一片萧瑟中,微微有些惘然。这株藏在寂寥角落的腊梅,历经三季的寂寞,看遍满园的春花秋月后,眼底该见尽多少繁华,多少热闹。可还要等到何时,它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绽放?
再去花园时,寒冬已至。那是个雪影寥寥的黄昏,前天夜里的一场大雪,使得大地银装素裹,白雪茫茫。为了透气,也为了不错过腊梅盛开,迎着飘落在眉梢间的碎碎雪花,我来到花园。
才刚踏进花园,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就远远近近地袭来。那香味,冷冷的,幽幽的,若有若无地夹杂在风雪中,让人心神荡漾。我心下一喜,腊梅终于盛开。果然,遥遥望去,那株已凌然绽放的腊梅,正如串串精美的流苏,在雪花的覆盖下,随风轻轻摇曳,摆动出千姿百态。慢慢靠近,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枝头上的腊梅,有的含苞,有的绽放,黄色的花瓣,层层递进,散发出淡淡幽香。
似乎是初次相遇,又似乎早已相识多年。用手轻轻碰触那一朵朵娇嫩的腊梅,碎碎的雪花落在手上,也落在腊梅的花瓣上。一种怜惜的情愫油然而生。没有蜜蜂歌唱,没有蝴蝶伴舞,没有喜鹊献媚,甚至也缺少同根生的绿叶帮衬。在这朔风呼啸,万物肃杀的冬天,即使一树的璀璨,又有谁能明白腊梅曾经的等待和此刻的绚烂,疏影暗香又能飘向何处?
可到底是没能真正懂得腊梅,当我为它暗自神伤时,腊梅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开成团团黄雾,满树的轰轰烈烈。那缕缕的花香,被苦寒久久地煎熬后,愈发浓烈醇厚。仿佛这样的寂寥开放,这样的与风雪共舞,不为斗艳,不为争宠,只为在周而复始的年轮里,独占一季寒冬,用那满枝的娇艳,守住风雪里最美的一场相遇。
多少年后的这个冬夜,坐在简朴的书桌前,恍然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花时,我再次想起当年遇见的那株腊梅,鼻尖似乎又闻到一缕淡淡幽香。女人如花,人这一生,总会遇见一名如腊梅般的女子。素衣素容,远离闹春,远离尘世,独自摇曳绽放于孤寂的寒冬。你若踏雪寻她,她便送你一缕幽香,而寻与不寻,真的随你,随缘。
独爱腊梅浅浅黄
文/钟芳
“独爱腊梅浅浅黄,疏疏落落不张扬。”寒冬腊月,飞雪迎春,又到了腊梅盛开的时节。一树一树的腊梅在风雪之中绽蕾吐艳,凌寒怒放,像燃烧的生命,热烈而激扬,把凛冽的寒冬晕染得冷香幽幽,给萧瑟的冰雪世界带来一股温馨和活力。
老家的庭院里,有两株颀长而挺拔的腊梅树,那是爱花的母亲从别人家移植过来的。每到寒冬,那些叶子落得光秃秃的枝条就绽开了花朵,满树都是金黄色,娇小可爱、层层绽放。远远望去,如同璀璨的金星缀满枝头,给寒冷的冬日捎来一丝春的气息,正是“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发笑东风”。徜徉花树下,赏“疏影横斜”的秀枝,闻“暗香浮动”的醇香,竟有种乱花迷人眼的感觉。在一阵呼啸的北风过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流连忘返。
从此,每逢腊梅花开时,心中便多了一份期待。这些腊梅给我儿时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清晨,我还躺在床上,就被阵阵馥郁的香气唤醒。睁开眼,透过床边的窗户望去,灿烂的金黄不可遏止地映入眼帘。只见小小的花瓣没有绿叶的衬托,在底端花梢的举托下灿烂怒放,浓浓淡淡的幽香悠悠飘来,呼吸着腊梅的清香,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每天上学前或放学后,经过它们跟前时,我都要停驻一会儿。它们总是笑吟吟的开出最圣洁雅丽的花朵,诠释青春的芳华,张扬生命的价值。每当这时,母亲就会乐呵呵地对我说,瞧这朵朵腊梅花多像一只只小金钟,它们能把春天敲出来呢,用不了多久,绿色的春天就会来到……
听着母亲的话语,仰望着那迎着凛冽寒风,展开笑靥,风姿秀骨的簇簇花儿,我的心灿烂豁朗。傲骨铮铮,不惧风霜,不畏严寒,演绎着傲骨人生,是腊梅的品质,更是腊梅的操守和气节,我们人生又何尝不应该如此呢?梅花香自苦寒来,磨难和逆境是人生成功的必修课,只要淡然处之,坚强面对,一定会迎来崭新充满希望的春天。母亲无形中给我的这种生活启示让我受用一辈子。长大走入社会后,每当我在遇到困难,人生最失意时,我就会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腊梅花,然后静静地安度人间困苦,品味沧海变桑田的快乐。
腊梅因花色似蜜蜡,腊月开放,冬尽而结实,伴着寒冷的冬天,所以,历来是高风亮节和傲岸品格的寄托和象征,文人墨客们用大量的诗词华章表达对她的崇敬和赞美之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多么豪迈,多么乐观,多么坚强,多么铮铮傲骨,无不凸现了诗人们的高尚情调,深深温暖着人们冬天的心灵。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造化可能偏有意,此花不与群花比。”大雪纷飞,腊梅怒放,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向往、心动的意境啊。腊梅那栉风沐雪、高雅脱俗的莹莹冰心,又岂是其他花草学得来的呢?雪后初晴,踏着皑皑积雪,探寻悄然绽放的腊梅,在梅下听雪,领略那缥缈浮动的幽香,玉树琼枝的风韵,真是美不胜收。
腊梅花盛开的时节,是美丽迷人的,有着我童年最快乐的记忆。经年离乡,黄亮亮的腊梅仍是我的最爱,每到腊梅飘香时,温暖而馨香的记忆便淡淡地氤氲开来。我一直钟爱腊梅,爱它怒放时的那份高洁;飞扬时的那份飘逸;抗击狂风暴雪时的那份品格。
冬日暗香
文/张祖英
屋里屋外一般冷的冬天,最是让人颓废不堪,冻着冻着,到了腊梅飘香的时节,心里又陡生出一份喜悦。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自是不如北宋诗人林逋那般痴爱梅花,但总会不自觉地买回一大束腊梅,在氤氲的香气中,便多了一份静谧与恬淡,于生活便是一种幸福和美好。
上中学时,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的小道旁,有好多株腊梅。平日里其貌不扬,待到寒冬腊月,枯叶落尽,方才开出朵朵淡黄色小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好友敏特别喜欢腊梅,她总是拉着我,慢慢地从那条飘香的小径走过。我们常常情不自禁地逗留在那些树子旁,有时忍不住偷偷摘几朵开得“最好”的花朵,夹到书本里,或是放到抽屉里,翻开书、拉开抽屉时,便隐隐一股清香袭来,让人心生欢喜。
懵懂年少的日子里,我们一边喜悦着,一边憧憬着,全然不知前路的迷茫。高二结束那年,因为一些原因,敏辍学外出打工了,我们靠书信往来。日常生活、小秘密、喜怒哀乐,全写进字里行间里,写进那些缤纷的信笺纸上。敏很细心,花样最多,把信纸折成鸽子形状或是“心”形,还喜欢在信封里装上几片花瓣。我学不会折漂亮的信纸,但时常会给她夹上几朵腊梅花。当一封信寄出时,总是期待着对方的回信,等待的心情就如同现如今网上下单后期待快递到来。在不同地方学习、工作,兜兜转转,我们最终走散了,再无联系。
我的一些老照片一直随我搬来搬去,没有扔下一张,其中就有一张我和敏的照片。照片上,我和敏穿着红色的上衣,各自揣一本笔记本,手挽手站在一起,都是一脸的木然,身后是一株腊梅,结满了花骨朵,等待绽放的那一刻。那是在敏离开学校时我们的留影,那些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没曾想,却已过去20年。
现在的联络已基本不靠书信,要找到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困难。前段时间,我和敏再次联络上,笑说各自的经历,笑话彼此的趣事。我们感叹这似水流年,可立马又否认年龄,觉得自己还是当年的小女生。我说,我每年冬天都要买腊梅,敏说,她也时常想起学校的那些腊梅,一直想回去看看。
眼看冬天就快结束,腊梅花已尽数开遍,我们约定,等下一个冬季,我们相约一起回去看看那些腊梅。我是如此讨厌寒冷的冬天,可这次我又是如此的期待下一个冬天的到来,仿佛已经站到了那些腊梅花跟前,嗅到了那股清幽的花香。
印象梅花
文/李瑞华
对于梅花的印象,最初是从画册、文字里。一幅一幅的写意梅花作品赏心悦目,苍劲古拙的虬干,杂乱而有序的梅枝,艳红的梅花,含苞的、绽放的,一束一束,吸引着我的艳羡和喜欢。而在那些大家的文字里,也是各显或细腻或婉约或粗放文字表现手法,饱蘸情感的墨汁,多对梅花洋溢溢美之词,那些对梅花的赞美颂扬已经无以复加,所以,对于梅花,我实则是没有资格再写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怀着一种崇敬之情来欣赏或者感悟,所以,梅花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时候是绽放在心底的敬仰。
其实,故乡本没有梅花的,我所居住的这个地方并不盛产梅花,只能间或在公园里见到过腊梅的身影,然而,尽管这样,我还是对于她有着难以释怀的情结。腊梅,普普通通,没有金桂的芳香,桃花的艳丽,白杨的伟岸。然而,她有一种刚毅的风骨。敢于在荒芜的季节里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在凄厉的环境中固守。
腊梅,绽放着一种精神,绽放着一种品质,绽放着一种希望。在我的笔下是一种永远写不完的意象,在我的心里是一首永远唱不厌的歌谣,在我的眼里是一幅永远看不够的画册。她敢于拒绝平庸和脆弱、肤浅与轻浮、空洞和苍白。没有一种冷风能阻挡她心灵的歌唱,没有一种阴雨能淋湿她精神的彰显;没有一种冰雪能够折磨她傲骨的躯体,没有一种诱惑能够改变她对冬天的执着;没有一种力量能够动摇她对春天的信赖。
腊梅,我在风雨中读你,读你火红的脉动。读懂了故乡人敢想敢干的强悍风格、艰苦创业的可贵精神、崇文尚武的良好氛围、厚德载道的美好传承。
多少回,用深情的目光,眺望你严寒中绽放的姿势;多少回,在历史轮回的支点,与你幸福的相遇。曾经在梅花中尽情呼吸,感受那与春天贴得最近的心灵,感受梅花血性的诗意。我希望做一朵高洁的梅花,一起寻找美丽的写意。
深深的爱你,梦中的腊梅,你是我远方眺望的一道风景。
踏雪寻梅
到了小寒和大寒这两个节气,感觉这冬天的日子就有些难熬了。在这万木萧条中,我发现院子里那一丛丛似立似卧的腊梅在寒风中怒放了。靠近花丛,香味浓的很。待到风吹过时,香味又淡了许多。
腊梅也叫黄梅花、香梅,属落叶灌木。花期从11月到第二年3月,总有花儿给人欣赏,加上立春之后,春梅、红梅也纷纷开放,这就有了梅花争艳的早春!
现在许多公园都种植梅花让游客欣赏。梅花开放在不同的地点,就有不同的感觉。
那种静静的开放在公园某个地方的梅花,怎么看都似那大家闺秀,偶尔披风撑伞在寒风中绽放它的俏丽身姿。
在野外山坡上盛开的梅花,恰似那刚刚出嫁的村姑,正在回望自己的娘家,冻红了的面颊任山风吹,飞雪打。
那种老房子的墙头开放的梅花,特别耐人寻味。不同的老房子,伴随着开放的梅花,就有不同的感觉和韵味。
就说农家院子吧,不可少的是那堆放的锄头、秫秸以及给鸡鸭搭建的草棚。若你了解农家人,就知道他们骨子里的那一份浪漫也会在他们种植的花草树木上体现,当然就少不了梅花。大雪纷飞中,院子里的梅花披一身白雪,枝条散漫的四处延伸着,只顾着出进忙活的农家人,看到开放的梅花偶尔也会在花前站立一会儿,会心的笑着。抬头再望那高高的伸出围墙的一枝梅,谁会说他不懂“ 村前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的意境?
有着岁月痕迹的四合院,大多坐落在繁华闹市。一个院子住一家人的,那是有身份的人家。那种几家人住一个院子的,后来都叫大杂院。无论是四合院还是大杂院,这样的老院子一般都在房前屋后种有花木。梅花、丁香、石榴是常见的。院子里的男男女女,每天都自自然然的出入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大院。如果遇上大雪纷飞的时节,院子里家家窗子都用纸糊的严严实实,屋内生上火炉子,主人在屋里看书下棋,喝茶打瞌睡。原本热闹的院子,雪天里寂静起来。只有那伸出墙围的梅花枝条被大雪压的吱吱响,仿佛在招乎那有意踏雪寻梅的人。那一刻,张臬的“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的诗句似乎随着大雪压梅的吱吱声,飘入踏雪寻梅人的耳中了。
梅花和雪如果相伴而来,带给人的是无尽的遐想。那种大雪纷飞中山坡丘陵上成片的梅枝上红梅点点,不由的会想起“不信今春晚,俱来雪里看”的诗句。
近些年,也许是气候的原因吧,梅花开的时候总看不到有那纷飞的大雪相伴。冬日里的阳光照着艳丽的梅花,干巴巴的,总感觉缺少点儿什么。那句“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的诗句也不时的闪现在脑海中。特别是文人墨客,在赏梅时,缺少了纷飞的雪花,似乎无从下笔,也难以吟诵。
是啊,梅因雪活,梅雪相依,我们才能看到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点点梅心散发出梅香暗自飘的世界呢!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去上海住在延安饭店,因为时值寒冬腊月,出出进进时发现延安饭店的后院一大丛腊梅正在盛开。那几日上海气温异常的寒冷,萧萧冷雨很快就变成了纷飞的雪花。飞雪中我来到饭店的后院,看到的是腊梅的枝条上落满了洁白的雪花,晶莹剔透的腊梅花儿在纷纷落下的白雪中更加脱俗俊逸,呈现出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的动人景象。
面对梅雪争春的绚美意境,不知怎的就想起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绚美而又热烈勃发的青春,心中生出丝丝惆怅,也就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在飞雪中跟梅花合影。
人到一定的年岁,容颜退却,心境也改变了。懂的了梅花虽然在风雪中绚丽异常,但仍然要面对花无百日红的结局。
王冕说,“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谈不上有王冕这样的情怀,但这话也说到了人的心里。想想在人生的旅途上,我们虽然再也回不到青春年少,但在内心是否还能保持那一份青春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