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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知了的文章

2022/12/20经典文章

关于知了的文章(精选10篇)

伤心知了情

文/蓝莓

初秋夜晚。独步荷塘。凉风吹拂。

昨日树上热烈的蝉声这时候一下子销声匿迹了。她的心被这样的寂静打乱,一团糟糕的疼痛占据全身。知了本来喜欢热烈的季节,也许,正是如此的喜欢才葬送了它暂短的一生。在暗夜里,婆娑的树叶知道,知了在它根下的泥土里,蛰伏了经年累月。也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知了用尽了全身力气,破土而出。

曾经看到这样的画面:几束灯光在树林里闪耀,那是等待知了出世瞬间来捕获它们的“猎枪”,惨白的光,刺痛树的眼睛。树是无奈的,树只能焦急等待知了在自己身上完成脱变,然后供给它汁液营养,让它爬得更高。树对蝉的爱是这样悄无声息,人对蝉的残害却是明晃晃看得见摸得着。餐桌上,蝉被炸得焦黄,成为贪婪人的口福。想来人是多么残酷和丑陋。她从来不喜欢吃这样类似的“口福”。吃了,会心疼,会罪恶深重。可时下人特别流行吃这样的“口福”。多少蝉还没等到脱变,就葬身人之恶口。想来,人,在这世上最善良,也最狠毒!

白天,还偶尔听到知了的叫。立秋以后,知了叫声渐渐弱了,不那么热烈如潮,那么有一点点闹人的味道了。季节的更迭,让所有事物和人都瞬息万变。天真的知了,刚刚从蛰伏了一个轮回的泥土里露出头,没等到质的脱变,就被戕害。伤心的知了,来不及思考,就被捉于人的囚笼,端上餐桌。那一束束人造的惨白的光就是贪婪之徒的罪证。

一个人独自走在荷塘边,听远远近近的蛙声连成一片。脚下,草丛里,一对此起彼伏一唱一和的欢叫淹没了无尽的寂寥。她突然想哭,不知道是为这样夜色中的蛙鸣而感动,还是对被戕害了的知了的想念。她偷偷抹去一滴滴清泪,自己拿纸巾为自己擦拭流水般的伤心。在这样退却热烈的秋夜,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自己的心灵深处,咀嚼无尽的伤感和深深的无奈。在漫长的静夜中,她努力学会隐藏自己。其实有很多时候,真诚而善良的人,不自主地不伤及了他人,反而是对自身更残忍的伤害,那利刃看似朝向他人,其实莫不如说是朝向自己。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罪责感浸透骨髓,穿透心灵,犹如这样寂静的夜里,知了集体缄口,一轮生命季节就这样结束了一样,结束得令人淬不及防,结束得令人无尽心伤。

她想起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句子:“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文人善思,多情,这是无可厚非的。清高孤傲的文人,大都深爱荷塘里亭亭玉立的莲花,蜻蜓点水,莲儿妖妖,这样的境界也许白天少有,但夜里就很难说了。人心总是像婆娑的树叶一样,变幻无常,口里说的和真实做的往往很不一致,所以人间常有婆娑的遗憾,常有婆娑的苦痛,所以记得,即使在纯净如水的月光之下,也不要轻易动情。男人说爱她,爱得恰到好处却是太难,不是爱得过分热烈,就是爱得冷冷清清,或者爱得自私霸道。男人若深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俨然就是他的归属品,连思想也要被牢牢禁锢,不得有丝毫放松。她先前就曾到过孔府,“三从四德”的规矩,“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教早就如雷贯耳。只是,轮到她自己身上,才感悟到如此真切的痛苦和无奈。她的很多女友比她感受更深重。想来,雷峰塔早就倒掉了,但那封建思想深处的遗存,还是这样的根深蒂固。做女人难,一辈子能够像知了一样鸣叫几声,就惹得男人浑身不自在。女人或者干脆忍住不出丝毫声响,寂寥一世最好。这是多么真实和悲惨的现实!

寂静的荷塘,寂静的夜色。刚刚下过一场淋淋漓漓的秋雨,拂过荷花的秋风包裹着凉意吹打在她心里。墨蓝的天穹上,清冽的月亮隐藏了面孔。没有月光的夜,头顶只有一层浮动的云。思想总是开小差,为这一季被戕害的知了伤心不已,愤愤不平。隐隐的疼痛就像这月亮躲藏起来的漫无边际的夜,沿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向边缘一点点铺开,婆娑成夜的寂寞。爱是那么短,遗忘是这么长。这一季轮回,这一夜惆怅,独步荷塘的内心独语,又有谁能够真正懂得。到了白天,人又装得没事的样子,给身边人展示开心的一面。否则,又能怎样呢?

与虫

文/王祥夫

近百年,或者简直可以从宋代一直说到现在,白石老人无疑是画草虫最好的画家之一。白石老人的魅力在于他的兼工带写,写意的花草蔬果与工笔的草虫,二者相对卿卿我我。

北京的老四合院,一年四季,风霜雨露花开花落,蝴蝶啊,蜻蜓啊,蚂蚱啊,知了啊,蛐蛐啊,该有多少的草虫可看,北京的老胡同里到了夏天还会让人看到很多紫得吓人的扁豆,扁豆是紫的,但花却是红的,好看。还会看到凤仙,凤仙的好看在于它的半透明,用北京话是“水灵”,所以才好看。白石老人画过不少这类东西。在北京,到了秋天还有老来红,开花红紫一如大鸡冠。这些东西老人都能看到。老人画草虫,喜题:“惜其无声”,或题“草间偷活”。白石老人所画草虫多多,连臭虫和屎壳郎都画。老人曾画屎壳郎,上边题曰:“予老年想推车亦不可得。”屎壳郎滚动粪球和老汉推车相去大远,一个头朝前,一个头朝后。所以有人说白石老人这是隐语。此画虽无明确年款,但就书法风格和画风而言,当是白石老人八十后的作品。八十岁的老人是不宜去“推车”或“挑担”,怎么说呢,或去“旱地拔葱”。

白石老人看大风堂主画知了,知了头朝下,便对大风堂堂主说,知了无论落在哪里头都是一定要朝上。而白石老人自己画知了也常常头朝下。白石老人画蝗虫,大多头朝左,为其手顺。老人画虾,鲜有头朝右的,大多也头朝左,想必是为了手顺。画鱼也这样,大多都一顺儿头朝左边去,有头朝右的,但很少。小时学画,朱可梅先生一边笑一边对我说这些事,说多画一些头朝右的,不要到老养成毛病改不了。四十年过去,现在画册子,鄙人笔下草虫头朝左朝右,居然手顺。朱可梅先生教予画草虫,每每以一字论之,画蝼蛄要把气“沉”下去,画蚂蚱其气要往上扬,画蛐蛐要取一个“冲”字,画蜻蜓要“抖”,画蝴蝶要“飘”。

白石老人的画是越简单越好看,老人画一青花水盂,盂里一小水虫,在游动。画蜘蛛,是画肚皮那边,交错的几笔,就是蜘蛛,画草虫得其神,工笔草虫太工便死,爪甲须眉笔笔俱到,神气往往会一点全无。白石老人之工虫,虽工却有写意的味道,老人善用加减法,虽是工笔,但该加则加,该减则减,虾的腿多,老人只画几笔,愈见神采。老人画蟋蟀,画苍蝇,虽小却神气毕现,像是马上会弹跳起来。老人画蚂蚱,前边四条小腿上的小刺全部减掉,是更加好看,而画灶鸡,却把腿上的毛刺夸张出来,好到十分,这便是艺术。说到小小的草虫,白石老人像是特别看重自己笔下的蜜蜂。白石老人一生曾多次自定笔单,1920年所定的笔单是这样:“花卉加草虫,每一只加十元,藤萝加蜜蜂,每只加二十元,减价者,亏人利己,余不乐见。庚申正月除十日。”这蜜蜂,当然是飞的那种,近看,是浓浓淡淡一团,远看,嚯,一只蜜蜂正朝你飞过来。

白石老人自题草虫册子“惜其无声”是自赞一语。老人画草虫或题:“草间偷活”,亦是自况,令人味其酸楚。

早上起来,画极小虫一只,并记。

夏天

文/大同静子

夏天,五彩缤纷的热,不知从哪里袭来,烤熟每一个细胞。

我,亦如墨绿的蛙,在色泽艳丽的蒸笼或透明的烤锅,煎熬着,无声无息。

记忆中的夏天,再也无法走进。仿佛站在玻璃幕墙前,里边的一切清清楚楚,看得见,却无法触摸。那各色的绿禾,在无色的风中摇曳。踏息一片虫鸣,又在身后响起。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天,我最后离开村庄,回眸,一切还是那么近,伸手抓得住掠过的风缕。但在扭回头背对村落田野的那一刻,如一堵墙隔开,从此,再也没有走近过。

真的不喜欢城市的夏天,一切,绿树,车,房屋,甚至人流中的我,都像烧烤的虾,串在一起,成了有孜然味的烤串。夏天的夜晚,天空是深蓝的,如幽深的湖,而城市比白天还要明亮,还要刺眼,射来射去的光束,不时将城市穿透。声音的浪潮,一波一波,愈推愈高,将整个夜晚淹没了。

思想的河流,烫热,浑浊,像煮碎的混沌,不仅仅是片汤了,五味俱全,却感受不到鲜美的味道。

几乎每一个夏季,都是这样度过的。即是躲到屋里,隔着窗帘玻璃,依然听得见知了没完没了重复的叫声,知了,知了。

我无言。听着柔软绵甜的歌声,是喜欢的细眉眼唱的《盛夏的果实》,一遍一遍,还是不知道果子的滋味,是杏,是李,还是草莓、樱桃。

我想起,我的母亲,就是喊着热,奔向天堂的,任凭我如何呼唤。遥远的天堂是不是很清凉自在,没有人和我说,我真的想像不出。天堂是雪白的,如白玉,水润。

但没有夏天的人生,实在也没有多少意义,总是缺了一环。夏天是漫长的,像冬天一样,北方的春天和秋天,稍纵即逝,是夏的头尾,如一条长蛇,穿越四季,一半留在冬天,另一般已在柔软温暖的夏天。

岗上的礼物

文/顾仁洋

岗上好,岗上好,岗上有太多的宝!你问岗上有几宝?我替你来数来宝,茌梨、花生、知了少不了;你问岗上有几宝?我再替你来数来宝,还有板栗、紫薯、大枣真的好。你问岗上究竟有几宝,数来宝数来宝,其实数不了,请你到岗上自己找。

这是岗上人俏皮的顺口溜。岗,是龙冈境内的15里形似卧龙的沙岗;宝,是岗上的土特产。在岗上人眼里,岗上的宝贝实在数不了。在我眼里,岗上最厉害的要数茌梨、花生、板栗和知了。每年总能陆陆续续收到来自岗上的礼物,特别是中秋、国庆期间,岗上的礼物总会飞向四面八方。

岗上礼物体量最大的当属茌梨。以前,单位发中秋节礼总少不了疙里疙瘩、脆崩甘甜而又风尘仆仆的大茌梨,好些梨子还挂着一两片褐色的叶子,沾点沙土,一只只沉甸甸地装在大蒲包里。如今,龙冈茌梨早已获得了中国地理标志商标,每到中秋前大车小车的奔赴城里乡下,急急地像赶赴一场仲秋的盛会。龙冈茌梨不仅是岗上,而且是龙冈人馈赠给外人最大众化的礼物,让收到的人感受到茌梨一般的甜。

那时,机关食堂招待尊贵的来客,总少不了一道菜:椒盐乳蝉。岗上人说得最直爽,就是“油炸知了猴子”呗!果园里,果农们将塑料薄膜用透明胶带绑在果树的根部,夜晚降临后,一只只急于上树褪壳的知了总爬不上滑不溜秋的薄膜,一个个跌得爪儿朝天。果农们顺手捡了,不仅消除果树的虫害,而且成就了一道鲜美可口的菜肴。只是,这几年果园沙土里的知了越来越少,让我们少了不少口福。如果现在还有人送你“知了猴子”,那你一定是岗上人最尊贵的客人了。

那年,姑娘上大一回来过的第一个节日便是国庆节。听说她们宿舍四个女生相处得很是融洽,心里颇感欣慰,就想让女儿带点东西给舍友们解解馋。我来到了岗上,岗上人家家户户门口晾晒着泛黄的花生,满满铺了一地。对,就选岗上“红胖子”四仓花生。和果农拉呱,告诉他,准备把岗上的花生作为土特产带给丫头的同学们尝尝。“让你的姑娘替家乡宣传宣传”。秤好花生后,果农不忘又抓上一把。我瞬间被这个果农质朴的举动逗乐了,“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到炒货店加了工,分成小包装打了包,当年岗上的落花生就搭载着岗上人的心愿,来到了姑娘同学们的嘴边。我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到姑娘们嚼着脆生生的花生,打闹着、说笑着、嬉闹着的欢愉情景。

那年国庆节前,我正在办公室里紧张地敲着键盘,忽然听到楼下一声一声地叫唤:“老顾、老顾,顾仁洋!”蹬蹬蹬,我跑到楼下。原来是果林场退休了的徐爹爹。“喊你几声老顾不睬我,只好直呼其名了,不好意思啊。”高平头的徐爹爹,他摸摸齐刷刷直立在头顶的白发桩子,笑着说,“路过,就不上楼打搅了。上次你到果园去采访,没有遇到我,今天路过,顺便带点自家长的毛栗子给你尝尝,不准见外哦。”徐爹爹说着,顺手就递过来重实实的一红方便袋。“这怎么行?”推辞之间,徐爹爹板下了脸,“怎么不领情呢,冲我这么大年纪,总不能让我拎回去吧?”看到徐爹爹生气,只好盛情难却了。每每再逢栗子上市的时候,或者再吃板栗的时候,总难忘徐爹爹送板栗时的情形,一直感念着徐爹爹的深情厚谊。一袋板栗虽少,可我和他以往并无交往,只因去果园采访,从他家板栗林间经过,准备拜访一下未遇。老人家便觉得有点对不住,特地送点栗子来。这真是岗上人的淳朴和善良。

捉知了

文/伊然z

小时候,很喜欢捉知了,但却很少有收获。因为捉知了要爬树,市区的知了多半都在很高的树梢上,即使用竹竿也很难够到。一般是先要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再用竹竿还差不多。而我却有恐高症,三米以上的树绝对不敢爬。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为了捉知了,爬上一棵河边上的杨柳树。那棵树不大,主干上的第一个分杈也就离地两米多点。当我双脚踩在分叉处,两手紧抱树干,心里怦怦直跳,抬头一看,知了离我还有一大截。换上别的小孩,早就顺着树干三下五除二爬上去,直接用手捉就是了。可我的两腿就是不听使唤,再往上爬一点也不行。还好我随身带着一根从蚊帐上拆下来的竹竿,不长,但有了它正好能够着知了,竹竿上还有个小网兜。不巧那天风特别大,要是平时,看见网兜罩过来,知了早就惊慌失措,一起飞正好掉进网兜。可那么大的风把知了也吓坏了,贴着树干,只是一个劲地绕圈子,千方百计地躲着网兜。好一会儿,也没让知了“掉进”网兜。把我累得够呛,两臂酸痛不说,还得紧紧抱住树干。大风把柳树吹得东倒西歪,万般无奈之下,把我急得举着竹竿乱捅一气,最后还是让知了跑了。

五年级以后,情况就有了改善。我和小伙伴们常到市郊去抓知了,那里知了不但多,还好抓。记得那年暑假,我和邻居小孩建强、小昆,一起从控江新村一路走到民星路、包头路一带。那时候,这里全是农田。让人奇怪的是,我们都赤着脚,不怕碎玻璃扎脚,也不怕柏油马路烫脚。(那时夏天都穿木拖鞋,也许是嫌木拖鞋走不快)。

那时市郊农村的风景真好,农舍多半建在小河边,清澈的河水,两岸是树林、芦苇及成块的农民自留地。常能看到长着一串串扁豆、一根根丝瓜的蔬菜架,或者干脆攀树而长。地上是金灿灿的南瓜花,紫色的茄子花……有时还能看到高高的甜芦粟。农舍的房前屋后五颜六色的鲜花盛开,有凤仙花、鸡冠花、牵牛花、大丽花、太阳花……美不胜收。有些农家的门前小河边,还有青石台阶,农妇们三三两两的一边拍洗衣服,一边用本地话聊天,树影、芦影、光影、水影……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小河的一边,多半是一条黄土路,与小河结伴而行。土路的两边都是成排的杨树、柳树、桑树……无数的知了在树上欢唱。我们用长长的竹竿,顶端是一团黏黏的面筋,用来粘知了。郊区的知了不像市区的,会藏在高高的树梢上。在这里,三四米高的树干上,随处都有知了,有的伸手就能够到。大家有了竹竿,自然不用爬树了。

太阳快正中时,大伙儿用来装知了的小布袋已快装满了。袋中的知了叫声彼此起伏,好像在催促我们快点回家。此时,大伙儿又累又渴,是应该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靠近双阳路的控江商店附近,有个小男孩见我们抓到那么多知了,想买点。建强和小昆反应快,赶紧拿出他们抓的知了,递到小男孩面前。他俩的知了一人卖了一角几分钱,(那时这些钱也能买不少东西)当我也把知了递上去,小男孩说不要了。

回到家,我把知了分给弟弟、妹妹玩。剩下的几只,把知了翅膀剪短了,放在我家花园里的一簇冬青树枝上。没过多大时辰,那些知了就鸣唱起来。不知何时,竟引来了几只“不速之客”,原来是它们的异性朋友。真让人开心。

听蝉鸣者

“知了”,也可理解为一句常说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仿佛简淡至极。这一番看过世象的“知了”,却是一声贯彻,余音绕梁,颇有些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意思。

□鱼禾

“知了”是蝉的俗名。在数以百计的咏蝉诗词里,这鸣声嘹亮的小小的生灵,既是“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的怀旧媒介,又是“与物心无竞,离尘翼最轻”的清洁象征。长忠先生是饱读之人,对古诗词意境中的蝉趣,大约深得个中三昧。因此,才将这本散文集命名为《知了》。

“知了”,也可理解为一句常说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仿佛简淡至极。这一番看过世象的“知了”,却是一声贯彻,余音绕梁,颇有些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意思。静听蝉鸣者说,处身于沸沸扬扬的名利场中,谁也“不能逃避时光的销蚀”;意识到人的疲倦与停滞不是由于缺乏,是由于“不停地捡拾”。对于来路与自性的检视直如俯瞰风景,抑扬顿挫皆清晰可辨。所以他说:“我不需要这许多。丢开这鼓鼓的行囊,或许我还可以在黄昏的旅途上继续走下去。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三件两件,如此而已。”

懂得清减的人,必然曾经修炼。

通观《知了》,若干的咏物短章皆如花朵,而葳蕤枝叶之下,是质朴结实的故乡叙事,是情感的根脉。在人的一生之中,总是有某些特殊的时间片段,某些特殊的生存场景,与一个人格外亲和。《知了》中最酣畅的部分,是叙述性的怀旧,是独自拉煤爬上大坡,用意外捕获的桃子和河鱼为爷爷祝寿,在田野里千方百计搜寻吃食,是母亲的眼泪,山中大嫂的厚待,邻家大哥代交的五毛钱学费。那些人生碎片俱是轻小的,微如滴水,并不隆重,却水滴石穿,成为思考与情感的生发基础。那是一个人的灵魂源头,丰沃而沉默,与每一步成长经脉相接。因此,这部分文字,与其称为回顾或书写,不如称为对于来路的郑重致意。作者不事斧凿,篇篇皆是涓滴成曲,汇曲成溪,聚溪成河,奔河入海。头不戴帽,足不穿靴那一种原汁原味、活色生香,非有深情不能成就。最可琢磨的篇什,是《穷家之乐》。那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但是那一群在田野上四处搜寻食物的孩子,却是欢喜雀跃的。“枪子换美食”的得意,“葱叶灌芝麻”“焦土焖花生”的美味,掏鸟蛋、逮爬蚱、采蘑菇、偷瓜果的野趣,在作者叙述里显得调皮而强韧,不是寒苦难耐,而是好奇和欢乐。“由物质短缺而激发的寻求感官满足的意志与技巧”,久而久之,恰恰“转化为独有的精神财富”。

我确信,有过“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少年意气,有过“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执着与折磨,才会有这样的“蓦然回首”,究竟欢喜。

作者说,或许由于个性使然,“一直以来,我较多考量人生的目的与意义之命题,且以为人生的幸福与物质的匮乏与富裕并不存在正相应关系。这种观念的形成与书本无涉,盖出于自身之生活体验。”作者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先在高校供职,然后进入政府机关,辗转忙碌数年。如果说阳光充足的乡村成长与象牙之塔的培育涵养,构成了作者双重的精神底色,并赋予他的文字兼容浪漫与沉思的特殊格调;那么,多年从政的人生经历,则使他的表达获得了从容练达的独特品质。

因为已“知”,所以能“了”。在听蝉鸣者看来,那令人想起化石和混沌时期的“单纯的音响”,不仅提醒着“人生之大道”,而且昭示着“造化之至理”。这领悟,以万物轮转为印证。《知了》开篇,便是读荷;文至收束,再写残荷。听蝉人也曾在春日午后掬水洒向新生的荷叶,在夏日雨中与伴侣驻足池边,也曾“多次守候荷塘,却从未见一片荷花落下”。在世人的赞誉之外,他看见的是荷花始终如一的“静穆”,看见贯穿生死的沉默中,有着“处于宗教核心的圣”和“处于艺术核心的美”。还有另一种花盘硕大的花——向日葵。作者信笔由心地写道,这种植物“抽长长的茎”,开“灿烂的花”,似乎是骄傲的,但这始终朝向太阳开放,只不过在以尊严演绎对于孕育者的谦恭。正在旷野上飘落的雪,仿佛有声,却又寂静。踏雪者在雪原上踽踽独行,耽溺于似有若无的天籁之音,蓦然间仿佛从中听到“一位哲人在讲解关于人生的疑问”。生命的追问与解答,正在这些被作者一眼捕获的物象之中——在布谷鸟那恍若高天游丝的鸣声尾音里,在静如安眠的王冠湖里,在雪原上的清冷月光里,在坚韧自守的樱花里。在“明道若昧、幽玄不可揣度的造物主”的一切安排里,正是不懈求解的心意引领着人们踏上路途,于不知不觉中步出“无顶之塔”。

有位解释《论语》的学者说过一段话,大意是,真正做事的人,反要有一点出世的精神,才能在繁琐事务上调停得当;辛苦为政的人,反要有一点诗人的情怀,才能身处劳烦而敦厚愉快。我不知道这是否确切,但是我相信,对于存在与时间的追究,至少可使人生不至于堕入轻妄。在听蝉鸣者看来,追问与索答是属于人的孤独,足可与庞大而喧嚣的世界对峙:“只有在这孤独之中,我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的自由,我的幸福。”

尘封的记忆

夏日的午后,正在休息的我,听到窗外传来几声蝉鸣,这熟悉蝉的鸣叫声,把我带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快乐的童年时代,勾起了我对童年那些快乐时光的美好回忆。

记忆的阀门一经打开,那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就如洪水般一泻千里。记忆中,春天的早晨我们在金色的油菜花海里读书,傍晚在绿绿的麦田边散步,夏季我们在荷塘边看荷的清纯,闻花的馨香,听蛙与蝉的鸣叫,品尝自种瓜果的香甜,记忆里每逢回农村老家时,我们帮大人们摘拾那累累的硕果,收获那沉甸甸的稻子,冬日我和小伙伴们奔跑在那原野的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围坐在火盆旁,听老人们讲故事等等,但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要算是夏日里和伙伴们一起捉知了了,(在家乡我们把蝉称之为知了),在我们小的时候,那时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都比较匮乏,吃一顿肉,听一首歌比什么都难的年代里,能吃上一顿知了肉,听一听知了那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叫声,在我们这样一群孩子眼里,那可真是一件最美妙的事了。

知了那吱吱吱的叫声传遍整个乡村的树林,原野,很是优美,它的肉可以食用,味道很美,我们捉知了的目的,一是为了好玩有趣,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让当时我们家那贫乏的餐桌上能有道味美可口的知了肉。知了出生前是生活在泥土里的,待它们在土里成熟后,就会扒到地面上,慢慢地脱去外壳,知了脱的壳是一种很好的中药呢。刚出壳的幼蝉是淡绿色,翅膀薄的几乎看不到,成年的知了是深黑色的,成蝉和蛹都是一道美味的好菜,而且营养价值非常高的,不过在当时我们只知道它是可以吃的。

捉知了的方法很多,白天和晚上各有捕捉它们的“武器” 白天我们把一根根铁丝圈成椭圆形的圈,铁圈固定在长长的竹竿或者木棒的顶端,然后把塑料袋套在铁圈上留个进口,或者到房前屋后的拐角旮旯去寻找蜘蛛网,用手轻轻转动竹竿或者木棒,蛛网就会牢牢地粘在铁圈上,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跑到有椿树、槐树、桑树、榆树等一些杂树聚集的树林里,顺着知了的叫声,机敏地穿梭着,当我们发现“猎物”后,轻轻地把粘着蛛网和捆着塑料袋的竹竿或木棒靠近它们,受了惊吓的知了会马上飞起来,这样它们就中了我们设计好的圈套,有的被粘住了翅膀,有的飞进了塑料袋中,乖乖地成了我们的俘虏。

最好玩,最有趣也是捕捉知了最多的当数晚上了,点起一堆篝火捕捉法了,每当夜幕降临,那时老家农村用电还是比较困难的,如果晚上没有月亮的情况下,整个村庄已是一片漆黑,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为了能节省一点有限的煤油,都早早地休息了,只有我们这样一群顽皮的孩子们,如一群脱了僵的烈马,像一群快乐的小鱼一样,畅游在这片只属于我们的海洋世界里。我和小伙伴们找来麦草树枝之类可供燃烧的原料,把这些原料堆放在离杂树林较远的空地上,从家里偷偷拿上火柴,点燃燃烧的原料,而后,一起飞快地跑到树林里,使出我们最大力气摇晃着每一棵树,这时,那些白天无法捕捉到爬在较高树上的知了,在我们不停摇晃树的瞬间,纷纷飞向有火光的地方,拍、拍、拍知了落地声音,伴着它们的鸣叫声,又似一曲优美的知了合奏的小夜曲,在寂静乡村的夜晚奏起,捕捉战果是白天的好几倍之多,我们拾起落在地上的知了,放入袋中拿回家时,母亲听到了知了的叫声,会习惯地把知了一个个摘去翅膀,然后除去头尾,只留中间那块黑色的胸脯肉,洗干净放入少许盐腌制一下,待到第二天中午只需清炒一下,我们便可以吃到味美可口的知了肉了,虽然是少油无盐,也没有现在这些五花八门的配料,但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里,我们能吃上一顿炒知了肉,那也是难得的了,吃得那个香,真比当今大酒店里的特级大厨烧出的菜还要美味,香甜。

知了声声

文/张忠信

麦子开镰后没有几天,在林间道上漫步,忽然间第一次听到了今年知了的叫声,人们知道,盛夏到了。

知了的学名叫蝉,我们这里又叫梢钱,梢钱有两种,一种是小梢钱,个头小,一种是老梢钱,个头大。每年过麦的时候开始陆续出土,最早出土的叫麦梢钱。不管是小梢钱还是老梢钱都各有能发声的和不能发声的。俺们把能发声的叫灵巴,不能发声的叫哑巴。字典里说,雄的腹部有发育器,能连续不断发出尖锐的声音。知了声声,给盛夏带来了生气和热闹,它们算得上在这个季节里最出色的歌手。倘你置身树下,许许多多的知了齐鸣,那声响绝不逊色一个庞大的乐团。它们白天唱,傍晚唱,从盛夏一直唱到晚秋,天越是炎热,声音越是高亢悠长,似乎从来不知道疲倦,只是夜里稍有歇息。

知了给农村孩子的童年生活带来了些许乐趣和难忘的记忆。光是捉知了就有许多花样。爬树直接用手拍叫拍知了,寻声瞅准知了的位置,蹑手蹑脚来到树下,脱掉鞋袜光着脚丫,往手掌里吐口唾沫,纵身几下就爬到知了的下边,屏住气,一手揽树,一手麻利地向知了拍去,常常是百分之百的手到擒来。知了一遍哀叫,一边使劲地扑扑楞楞挣扎,挠得手心阵阵发痒。用面筋粘知了是另外一种捉法。拿一把麦粒放在嘴里嚼,嚼到成了一个面筋团,再找来一条长杆子,杆子顶端再绑上一根细细的扫帚条,在扫帚条的头上把面筋团捏上。当发现知了位置后,擎杆子慢慢将面筋团往知了的近前靠,这时鸣叫中的知了浑然不觉,直到面筋团粘住了知了的翅子,若想再飞就难以逃脱了。还可以把面筋换成一根牛或是马尾巴上的一根长的细毛,一端固定在扫帚条顶端,另一端换一个能滑动的扣。确定知了位置后,将活扣慢慢靠近知了的头部,这时知了会用它前边的须脚去扒拉活扣。然后,慢慢移动手中的杆子,让活扣一点一点往知了的前身滑动,到了一定程度迅速收紧,知了就被套牢而获了。无论是用面筋粘,还是用细毛套,均需有绝对的耐心,每套一个知了往往要仰面朝天好一阵子。脖子累得又酸又疼,眼睛也瞪得有时淌泪,汗水也会顺脖子流。这些方法都是用来捉大知了的,捉回的知了是家里鸡鸭鹅的美餐,每每都会得到娘的夸赞。

知了是由知了猴出壳脱变的。抠知了猴是农村孩子都曾做过的。夏日的傍晚,提个瓶子或塑料袋,拎一把小铲,到村头的树下开始寻寻觅觅,仔细察看地面上有无鲜见的新小洞。倘有,蹲下来,用小指头先慢慢抠,如果越抠洞越大,便用铲子去刨,这时,十拿九稳逮个正着。倘若有手电筒,逮知了猴更是易如反掌。因为傍晚时分是知了猴们争相出土、纷纷往树上爬的最佳时辰,如果运气好,一会工夫就能逮到好几个。把知了猴拿回家,用清水洗净,再用开水烫死,撒上点盐,第二天就可放进油锅里或炸或炒,吃起来是满嘴的浓香。倘有小酌的喜好,知了猴是理想的下酒菜。现在,随着人们饮食讲究天然保健绿色,知了猴更成了众人之宠,其生不应求生态失衡的焦虑时时困惑着我,好在听人说现在市场上销售的知了猴是人工养殖的,我这才释然了。

小时候,还有常干拾知了猴壳的事。早晨起床后,扛根杆子,拿个塑料袋子,到树上去戳知了猴壳,拿回家娘把它压碎了,掺在面里擀饼吃,说对身体健康有益。

入秋后不久,俺这里还有一种知了的同类,名字叫做都都了子。它的体征大小与老知了差不多,只是颜色是绿的,叫起来一直是都了都了的反复延续,其警觉性很高,很难逮捉,都都了猴也没人吃。

我有一本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唐诗鉴赏辞典》,开篇就是虞世南的《蝉》。我很喜欢这首诗,不光能背诵,还求书法家写成条幅装裱后悬挂在厅堂。听着室外知了声声,欣赏着“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深邃的诗境,我的灵魂被洇染熏陶和丰盈着。

童年的野味

文/陈景起

我小时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困难时期,有段民谣:“低指标,瓜菜代,无粮饼,麻绳菜,吃得饱,饿得快,胖大腿,肿脑袋。”人们经常饿得头晕眼花,大人们说是肚子里没有油水闹的。饭都吃不上,往哪里去找油水?所以人们都盯在了野味上。

所谓的野味,就是蚂蚱、知了猴、知了、螳螂、水牛牛(天牛)、麻雀等,都成了人们的口中美味。

夏天,我们就到地里去捉蚂蚱,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鞋面朝下,去扣蚂蚱,嘴里叼一根谷纽草,把捉住的蚂蚱穿在谷纽草上,谷纽草的顶头像谷穗,把蚂蚱穿在草上不会脱落。捉得多了,拿回家,放在锅里干炒,吃起来那味道感觉很美。也可以用铁丝将蚂蚱穿成串。在火上烧烤,更好吃。

捉知了猴,每到夏天的傍晚,我们拿着瓶子,去湾边的柳树下摸知了猴,拿回家来,在知了猴身上撒些盐,腌一宿。第二天,在锅里放一些油,等把油烧热,再把知了猴放进锅里炒,那味道太好吃了。

白天捉知了,在扫帚上折下一尺多长的竹棍,做一张小箭弓,用秫秸杆做箭杆,在箭杆一头插上一根缝衣针,针尖向外,是箭头,把箭弓捆绑在长竹竿的一端,再系上一根细线绳,把箭弦拉开,挂在竹竿割好的豁口里,用箭弦压住线绳,举起竹竿,将箭弓慢慢地接近知了时,一拽线绳,箭弦拉出豁口,箭头射向知了,知了中箭后,便随箭杆从树上掉下来。

晚上捉知了,抱一堆柴禾放在树下,一个人先爬到树上,树下的人把柴禾点着,树上的人猛地晃动树,知了就从树上掉下来,扑向火堆旁,树下的人,把知了装进瓶子,回家在锅里干炒,也很香。

捉螳螂,用大拇指和食指从螳螂的背后,去捏住它的脖子和两条带刺的前腿,然后穿在铁丝上,用火烧烤,吃在嘴里喷喷香。

捉水牛牛,夏天,每逢大雨过后,我们都拿着瓶子往地里跑,黑色的水牛牛竖着两只大触须,在地上爬,用手捏住它的头,装进瓶子里。回家后撒把盐,腌一下,在锅里炒熟,吃起来又香又脆。

捉麻雀,我们都有自制的弹弓子,用胶泥揉成玉米粒大的小泥球,晾干当子弹,打麻雀。还可以用筛子捉麻雀,把筛子扣着,用一根小木棍支起筛子的一端,在小木棍上栓上绳子,筛子下面放一些高粱粒儿,等麻雀进入筛子下面吃食时,迅速拽绳,小木棍一倒,筛子落地,就把麻雀扣在里面。天黑捉麻雀时,在柴禾棚子里,将马灯放在墙角处,一人蹲在墙角,把马灯的亮光挡住,让灯光只能向上照出亮光,另一个人用棍棒捅檩条处的麻雀窝,麻雀受惊,它们见亮光就飞到马灯下,蹲在马灯处的人将麻雀捉住。捉住麻雀后,和泥加一些盐,用泥把麻雀包起来,包成像菜团子似的,然后用火烧,把泥团烧干,等凉了用手掰开,麻雀身上的毛就粘在了烧干的泥团上,光秃秃的麻雀肉,真好吃。

童年的野味,伴我度过了那个饥饿的年代。

蝉鸣声里忆童年

文/朱正安

今年的夏天热死人了!无奈,关上门窗开了空调,指望着安享一份清净和凉快,不想那声嘶力竭的蝉鸣声还是破窗而入。刘禹锡有诗云:“蝉声未发前,已自感流年。一入凄凉耳,如闻断续弦。”司空曙更有“今朝蝉忽鸣,迁客若为情?便觉一年老,能令万感生”的感叹。不过老夫虽入暮年,倒也没有这般颓丧,听到知了叫,眼前首先掠过的却是童年捕蝉的镜头。

捕捉知了可是件其乐无穷的事。将竹篾或铁丝弯个圈,插进长竹竿顶头,绑牢,一副黏知了的工具就制作成功了。不过,得一清早就去找蜘蛛网,因为早晨蜘蛛网还潮湿有黏性,太阳出来就干了不能用了。于是,或房檐下,或树枝间,或墙角落,看到蜘蛛网就往上绕。日头出来,知了开始叫了,蜘蛛网圈也绕厚了,黏黏的,循着蝉声,踮起脚跟,一步步地靠近,再穿过疏疏密密的枝叶,把那长长的竹竿向那只忘情歌唱的知了贴近,贴近……终于,那只知了的翅膀被牢牢地黏在蜘蛛网上,只能牵脚划手地挣扎,然后束手被擒。也经常有逃掉的,就在蜘蛛网圈贴近它的一刹那,“吱”地一声,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就这样飞了,心里那个懊恼啊!还有看走眼的,几只知了在一棵树上,竟黏上只“哑板”,却让那会叫的知了跑了,恨不得就想把那只“哑板”就地砸死,可哪舍得呀,毕竟也是战利品嘛。如果黏上的不是一般的柴蝉(即大蝉),而是只药史头(拟叫声起的名,一种青色的小蝉),那就要兴奋得手舞足蹈了。也有人用小网兜套或用面筋黏的,八仙过海嘛。当然也曾为此付出过沉重代价——不慎惹恼了一群胡蜂,被它们叮得面目全非,不过肿一消,惨痛的教训也就忘了。

除了黏知了,好白相的还有捉“暂唧”(蟋蟀)。手里拿了只竹制的“暂唧”筒,无论赤光旺日头还是夜里头,蹑手蹑脚像电影里的鬼子进村一样向那荡气回肠的叫声逼近,再逼近;不管是毛豆畦南瓜地还是阴沟洞瓦砾堆甚至别人家的墙角壁脚,挖,掏,拆……因此没少挨过邻舍隔壁的责骂,也没少受过家长的责罚,但就是痴心不改。因为,当自己捕到的“暂唧”振荡着骄傲的翅膀向它的手下败将发出“口矍口矍”胜利的笑声时,那种内心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是多么强烈,那个爽啊!

当然,游泳自然是那时每个少年的最爱。盛夏时节,每天基本上都是在水里泡着的,或吊在扯篷船船舷“乘风破浪”,或潜入河底捉鱼摸蟹,或与小伙伴们一起打水仗……那才叫活得自在呢!也干过一些坏事体:顺手将人家种在滩涂边的芦粟拔了山芋挖走的;几个人围在一只装西瓜的小船旁戏耍,趁船主一个不注意就扒下一只西瓜顺水而遁,然后一拳砸开,一人一块,那味道……!

当然,夜晚睡在搭在露天的临时睡铺上,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听着大人们讲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那也是至今难以忘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