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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荷花的文章

2022/12/22好文章

关于荷花的文章(精选17篇)

我摘荷花,你剥莲蓬

文/风柳

昨夜听春愁不堪,初晴天气泣容颜。

赏芳时节清明日,百般明丽也怅然。

——【宋】王禹

又是一年一度寒食节。今晨春雨氤氲,午后东风散尽寒烟,在孕育生机的时节,去祭拜逝者,苍宇徒增悲凉,内心更添悲怆。

落寞坐于车内,任车驰风鸣。偶然抬头目注窗外,却见片树成排,匆然而退。其形消膊瘦,娇娇弱弱,那神态,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瞪大了眼睛,茫然地在空中挥舞着小手……那静默里,满是情愫;那轻吟里,满是期盼。

忽然奇怪,那婴儿,那眼睛,那小手,那么熟悉,原来想起的竟是当年的自己。

那是自己还在襁褓里的一张照片,绿衣绿袄,斜靠在被褥上,方方的脸,嘟着小嘴,瞪大了好奇的双眼,举着半握着的小拳头,像在询问,像在诉说。

爸爸你说,当年我看着的是你。妈妈说,你看着我,总舍不得离开。在家时,总把我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让我独自留在床上。

长大时,你说,这张照片是我的第一幅照片,寄了一张给远方的爷爷,是他收到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他从未曾谋面的孙女的照片。

您言尽萧然,沉默许久,未曾明言的伤怀,我能感受。为子未能尽孝床前,是您一生的哀。

彼时今日,去祭拜您的路上,强忍的眼泪,更悲楚。为女未能候侍床前,是我一生的悔。

爸爸,你看,春风又绿阡陌,柳枝吐满了新芽。可记得,我年少时你为我做的口哨?掐一嫩枝,截成小段,轻轻捻动柳骨,分离出哨筒,捏扁哨口,抿嘴吹动,哨声清悦,欢腾着一季季春天。

可惜你走的时候正是隆冬,天寒地冻,一片萧杀。您倏然离去,孤影凄别,令寒冷的日子更寒冷,苍白的天空更苍白。而我的心,也自那一刻起,冰凉不再鲜红。

掬一捧疏松的泥土,撒于墓前,清新而有生气,不知您能不能闻见它的馨香?

还记得您养的那些花草吗?窗前桌旁,满目鲜活。

每年春天,我们一起捧土翻新,换盆插枝,呵护小小的细芽渐长渐成,绿的叶条蓬藤,或艳丽或素雅的花朵,或金黄的或幽紫的果实,一室的盎然,一室的温馨。

而我,每日放学后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您所钟爱的那可含羞草。用手指戳戳点点,她娇羞的开开合合,似邀宠,似逗趣,憨态可掬又秀灵惠通。你说,她懂得人,她依贴人。她有心,她或真的通了灵性,你走后,她也无了生的气息,很快枯黄、离去,无论我们多么不舍、挽留,她毅然决然。

爸爸,如果你晚些走,或许我们现在又在翻土纳新,栽种希望,我们还可以欣赏一季一季的花红叶绿,满载一年一年的幸福祥和。

爸爸,如果你晚些走,幸福并不只有这一丝一缕。

当年,您即将出生的孙儿,实实在在的降临这个世界。他一出生,那额头就像极了您,等他睁开眼,细眼剑眉,更是您的翻版。而今他已十岁,凝神站立的气派,皱眉歪头的动作也像极了您,他叫奶奶吃饭,对奶奶呵护备至的神情,也像极了当年溺爱娇宠儿女的您。看着他,我有时在想,或许老天妒忌两个太相似的人幸福在世间,硬要一个人离去,舍却了自己,成全了孙子的人生。

如果你晚走些,您可以像抱小时候的我一样去抱他,摸他的小脸,亲他的额头,你可以牵他的小手去广场看夜景,去超市买东西,你可以陪他打球,看他做作业,还可以听他胡侃吹大牛……这曾是你多么渴望的幸福?您却忍痛割离?

还有你疼在心上的外甥女。当年躺在襁褓里就转着眼珠,变着法子让你抱着晃着;刚开始学步,就拉着你,走动跑西,要这买那;不会说话就学跛脚师傅走路,害得人家,只要远远的看见她就停在半路,不敢前行,你尴尬的只好赶紧抱她抱起来,离开……

长大后,她可是懂事的很。中学时,每每领了奖学金,先念叨着给她姥姥买礼物,亲自到街上去转去选,如果你在,肯定会收到她送您的礼物,穿上它送您的鞋。

而今,她已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勤奋而独立。如果您晚些走,一定会为她欣慰、为她骄傲的。

爸爸,不知你乒乓球的技术可否荒废。当年,你跟妈妈持拍锻炼,跟弟妹切磋,我却外出求学,然后远嫁他乡,一直未能与你对决。你可知您的子辈孙辈现在都可以挥拍对垒?如果你晚走些,儿孙承膝,节假同欢,何等的幸福?可等的感慨?

而今,没有你,怎样的幸福都有了缺口,而那缺口里,满满的都是哀伤,揪着心,扯着魂。

焚一打纸钱,捎上我们的思念和恭祝。火焰攒动,极目里,烟焰的深处,满是您的身影,缥缈又真切。

爸爸,可否还有些话儿要诉说,还有些事儿要叮咛?

妈妈安好,儿孙安康,会为爷爷捎去纸香。

您是在观赏芊草渐碧,抑或注目注水池塘?

可否在想,待到夏去秋临,满塘叶硕花竞艳,我摘莲花,您剥莲蓬?

絮语悠悠拂烟化缕一世牵,

哀思切切滴泪成花两界开。

长夏小趣

文/王国梁

长夏漫漫,如果不懂得给生活增添一点小趣味,那夏天实在是有点难熬了。长夏小趣,是烈日炎炎中美妙的点缀,足以让整个季节变得生动起来。

想起明末清初文学家李渔写的《闲情偶寄》。李渔可以称得上生活的艺术家了,他的生活充满美妙的雅趣和灵性的创造。夏天的时候,他搞了不少“发明创造”,其中一个就是凉凳。凉凳是一个中空的方盒,里面灌上凉水,再盖上薄瓦做凳面,坐上去凉快得很。想来李渔坐在凉凳上,感受着穿堂而过的夏日凉风,心境应该是旷达和辽远的——夏天的凉意能够让心境开阔起来,不会被憋闷的小空间所扰,感受到清凉的长风,自然惬意无比。

清代文学家沈复在《浮生六记》里记述到妻子芸娘的浪漫。芸娘是最会把生活过成诗的女子,难怪林语堂说她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芸娘性格恬淡,崇尚自然。夏天到了,芸娘开始一种奇妙的制茶过程:“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芸娘把茶叶放入荷花的花心,晚上熏染花之香气,早上取出用泉水烹煮。可以想象,夫妻二人对坐饮茶,风中弥漫若有若无的茶香,两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眼神一定都是温润而有光彩的。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夏天最让人欢喜。太阳火辣辣照射下来的夏日午后,穿一条短裤边听摇滚边喝啤酒,简直美到天上去了。”这段话特别生动,很有场面感。我读到这句话总想到白居易的诗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虽然村上春树说的是夏季,白居易说的是冬季,但二者异曲同工,都很生动,很有场面感,表现了季节中那些美妙灵动的小情趣。长夏有摇滚啤酒,冬天有新酒火炉,人生最美是清欢,拥有这些小趣,夫复何求?

长夏小趣,却是人间至味。记得小时候,夏季简直是最值得爱的季节,有那么多的小趣味。我跟伙伴们一起,在绿意流淌的田野里狂奔,在风声作响的树林里游戏,在清凉的河边捞小鱼……虽然烈日炎炎,可一点都不觉得热。我们还一起捕蝉,追蝴蝶和蜻蜓,去研究青蛙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太多的美好,都在夏日时光中慢慢发酵,酝酿成一首快乐的歌。

如今年岁渐长,快乐似乎越来越少了。但无论怎么,都要尽量给生活增添一些小趣。小趣中,有人生的大景观。我的一个朋友有一爱好,就是时常走出城市,去乡村或者山林听听蝉鸣。蝉鸣实在够聒噪吧,可在他听来,蝉鸣就像是一首变奏曲,时而激烈昂扬,时而云淡风轻,或者戛然而止,或者突然响起,别有一番意趣。他说,蝉鸣和蛙鸣都是夏天的杰作,在城市里听不到,如果不走出去听听,简直是辜负了夏天的美意。

我最喜欢荷花,每到夏日,便追着荷花的踪迹到处游赏。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每当看到这样的画面,便会觉得长夏里有这样的小趣味,真的是大自然的恩赐。风送荷香,整个人醉在一片荷花中。一次,友人赠我一支荷花,拿回家养在水瓶里,便觉得把夏日荷塘带回家了。荷花清洁而高雅,装点生活,也陶冶性情。

夏日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长夏小趣,人生大美!

为荷而立 光阴慢

文/孙凤山

于我而言,一塘荷花是最优质的乡愁。

我的故乡在江南圩乡,一个叫前口孙的自然村。故乡,是家的一种牵挂和使命。点缀这使命的,想必是村南那口名叫方塘的池塘以及那一塘荷花了。方塘只有80亩水域,这对江南水网交织的河湖港汊来说,委实是并不出彩的小塘。因正方形状,所以乡亲们管它叫方塘。方塘一直清澈见底,活水长流,年复一年荷花盛开,几代乡民在盛世荷韵里追赶好时光。

净水是方塘的命脉。塘长责任制,是前口孙村几十年的村规民约。乡亲们有牢不可破的理念:看好自己的“当家塘”,有一个清澈见底的“门前镜”,有一方引以为傲的美丽风景。塘长唯有德高望重的族长或者有学问的人方能担任。上世纪80年代初,我通过自学参加考试,考取了中专,这在当时的农村非常不易,又因为特殊原因,未能上学,就担任了塘长。关于方塘的村规民约有“八不”:周围一里不建工厂作坊;不在方塘周围豢养家禽家畜;不向方塘里倾倒垃圾污染物;不在方塘里清洗农药桶以及有污染的器具;不采挖方塘莲藕、不采摘菱角菜、芡实茎;不采摘方塘荷花;不在方塘里放养包括三大家鱼在内的凶猛鱼类;不在方塘里游泳、划船、行木盆。违反任何一条,塘长有权制止和处罚。最早的处罚是扣工分,后来是罚款。只要塘长下令,全村村民都鼎力支持,违反者也就颜面扫地。

后来,我又参加高考,离开了故乡。无论在学校、在单位,还是在家,每每在一朵荷花里回想故乡,多想像荷一样在一汪清波中开出济世良方。其实,我最祈盼的还是立在塘边,享受那盛世荷韵。每年6月,一朵朵荷花争先恐后绽放,一顶顶荷叶错落交叠挤满方塘,艳丽的色彩、优雅的风姿、含蓄的品格,像仙女一样,亭亭玉立,香远益清。一如陈志岁《咏荷》诗所描述的那样:“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

深水是方塘的命数。荷花是友谊的象征和使者。由于方塘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年复一年,方塘淤泥逐年增多,每隔四五年就要清淤一次。清淤的方式是站在小木船上,用钉耙一耙耙捞取淤泥。在用自来水之前,乡亲们喝方塘的水。方塘还灌溉着100多亩土地、哺育着2000多个儿女。村民心灵更是纯洁无瑕。每当荷花盛开的时节,游客来赏荷,村民们还热情地提供茶水、农家土菜。方塘的荷花不仅造就了高洁的荷花世界,还孕育了故乡淳朴的民风,更闪耀着“荷(和)为贵”的和谐文化光华!

活水是方塘的命根。生活在圩乡的人都知道,死水没有出路。乡亲们对生态环境的认识也深刻,要想绿水常在,必须让方塘的水活起来。为此,我和从故乡走出的老乡一起,力所能及地为乡亲们出谋划策,疏浚方塘东西方向两条河渠。每年冬季,村干部身先士卒,带领乡亲们疏浚、加固渠坝。东边的河渠连接著名的奎潭湖,而西边的河渠与姑溪河相连。姑溪河水源源不断输入方塘,经方塘与万千荷花交换着新生,又源源不断地流入奎潭湖。方塘东西两条渠道宛如方塘的两条手臂,抬举着方塘的青春活力和曼妙生机。活水的方塘也使得荷花一年比一年茂盛,充满无限生机。活水的方塘浓缩了故乡美好的向往,也使得方塘更加清白、高洁,一如荷花花语:清白、坚贞纯洁。

改革开放以来,从故乡走出的成功人士不乏企业家、知名文化人,他们都保持了荷花一样的品格,传到故乡的都是好消息。也许他们都恪守着故乡友善亲和的淳朴民风,都保持了“览百卉之英茂, 无斯华之独灵。 结修根于重壤, 泛清流而擢茎”的高尚情操。想到故乡的荷花,我就想到一塘荷花那少有的清纯。

净水、深水、活水,永远激荡着青春活力和曼妙诗意。一塘荷花盛得下万千期待与唯美生态。正是有了诸如方塘这样的万千小塘和河湖港汊,荡漾着纯净乡村的笑靥,扮靓着中国富饶乡村的美丽和魅力。此刻,方塘荷花又开了,开得如此娇娆、艳丽、夺目,开出了美好之生态大音,开出了盛世荷韵。我愿做一朵荷花,与千万朵荷韵一起,点缀祖国美丽的花园……

文/邵玉田

同样是荷花,诗人的赞美,各不相同。李清照《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中的“误入藕花深处”,把“荷花”称作“藕花”。苏轼《江神子·江景》里的“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又将“荷花”称之为“芙蕖”。更有李商隐的《赠荷花》“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冠“荷花”以“菡萏”。

当然,荷花也有叫作“芙蓉”的。我手里的张秉荣先生的一幅名为画配诗作品,“朝雨芙蓉沐晚霞”,说的便是他画中的“荷”。

我和原市总工会副主席张秉荣先生早就熟悉。退休后他恋上了水墨画、格律诗,我写散文,两人志趣相投,成了好朋友。

欣赏他的诗和画,尤以那一幅《出彩》的水墨画,格外喜欢。

他给画赋诗一首:“临风翠伞蛙声起,朝雨芙蓉沫晚霞。问道何人该出彩,黑淤绿水育胞家。”画,有西方抽象派之格调;诗,则完完全全是传统格律诗的范儿。

他画中的“荷”,包括我们常见的实体的“荷”,原本都是安静的风景,而当我一接触到他的这幅诗配画时,立刻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应——仿佛“荷”在诗人的眼里、心里、笔下,活跃起来了,流动起来了。诗与画,寄托着一种人心和诗情,大有“语尽而意不尽,意尽而情不尽”之妙趣。

我浮想联翩,又想起了大自然中曾经几次所见的景物……

一次在暖暖的晨阳下,尖角自盈盈清水中拔节而出,莲苞在纤尘不染的绿叶间绽放;一次寒风乍起,“菡菡香消翠叶残”,香消玉殒,露冷莲房,依然秉持着一种神韵与风骨。

它静谧,而又不失灵动;沉默,而又不失意境内涵。

那残荷的纹理还是这般清晰和质感,那枝干还是这般挺拔和不折,在昭示着一个物种生命的生生不息,起承转合。

那一刻,我伫立于荷塘边,独享这份境地和宁静。

于是,恍然有悟,无论把“荷花”叫做“藕花”“芙蕖”,或为“菡萏”“芙蓉”,不变的是——那盛开的“荷”,或是与被暮秋肃杀的“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物。

人们痴迷于它的美丽,更崇尚其“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

芳华褪尽,坦然面对年复一年的枯荣。

荷花如此,人生亦然。

一米荷塘

文/李秀芹

坐公交车,听到旁边几位女孩聊天,一位边刷手机边说:“看看人家这爱情,男友得知女友没亲眼见过荷花,便在郊区租了一块地,花三年为女友种下半亩荷塘,包含上百个品种。”另一位接着评价道:“浪漫也需有钱有闲才行。”

听她们聊起荷塘,我眼前也闪现出40年前邻居翠姐家的一米荷塘了。翠姐和丈夫老苏一个在供销社上班,一个在砖厂上班,翠姐35岁高龄才生下女儿,一家三口挤在24平米的平房里。翠姐坐月子时,老苏从朋友家淘来两株荷,种在了窗前的水缸里,逼仄的小院本来就被杂物挤占满了,老苏狠心将一部分杂物卖给了废品站,腾出一平方米面积养荷。

翠姐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一根线头掉地上也要捡起来,老苏办这事都是自作主张,悄悄进行,等翠姐发现了水缸变荷塘,刚要发火,却见一缸碧绿,一红一白两个花苞探出缸沿,点燃了小院生机,顿时心情大好,也便收了怒气。

平房低矮,旧时坐月子又不敢通风,窝在屋里久了,难免心烦,可恰好一缸荷塘在窗下,翠姐躺在床上,侧身望向窗外,看到阔大的荷叶平铺在水缸,上面还滚动着水珠,荷花盛开,像少女亭亭玉立在水面,风吹荷花满院香,闷热也随之荡漾开去。

翠姐出了月子,女儿睡了后,她漫步自家荷塘,虽水缸直径一米,荷花却在里面努力生长,花苞一茬接一茬,红红白白两娉婷。

有时老苏来了兴致,也学《浮生六记》里的芸娘制作莲花香茶,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虽然并未品出“香韵尤绝”,但这份情调却让枯燥的日子多了些乐趣。

一次问老苏,为何独想起养荷?在窗户下种花,让花藤攀爬到窗棂上,也可打造一窗风景,还不占地方。老苏答,翠姐娘家在外地,她家门口便是十亩荷塘,荷花是她身边最熟悉的风景。现在生了孩子,离家远,一时回不了家,肯定会想家,老苏将家里安置一缸荷塘,是让翠姐寻找点家的感觉。

而翠姐却给了我不同的回答,她说老苏在砖厂干体力活,下班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帮她看孩子,他喜欢养荷就随他意吧,就这点爱好再被剥夺了,生活真是无趣了。

那个年代的人不会言爱,不过是互相想着对方,水缸种下一米荷塘便是对彼此沉甸甸的爱吧。

我和翠姐做邻居十几年,没有听到过她和老苏争吵过一次,倒是经常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围着一缸荷塘而坐,老苏吹他的口琴,翠姐哼唱家乡小调,十平米的院子,美出了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旧时爱情就是如此简单,无关金钱和地位,只要走心,苦日子亦可过得心生欢喜。

新荷依依,心荷依依

荷花开放的时节,生态园和公园里的荷花想必已经满池摇曳。那里的荷花白的洁净、粉的娇嫩、红的鲜艳,是城市里最缤纷的风景,引得无数人的称赞和流连。我却独独挂念乡间的一片荷塘,于绿杨荫里,略施粉黛的姑娘们张着伞,凌波微步,轻摇慢舞,一年一年夏天的曼妙和美丽,映在池塘的水面上,印在莲的深沉的记忆。

新荷依依,心荷依依。去年我来过,同样的季节,亦似乎同样的心情和心事。一池新荷,像是旧相识,旧时的知音却掩映在了荷塘的枝叶里找寻不见。草木清凉的傍晚,她倾听我的诉说,拿饱蘸柔情的荷花笔,把我百转千回的愁绪写满荷叶,请蝉和青蛙鸣唱。那些有字的荷叶,承载不了岁月和伤感的重量,该是枯萎了吧。我的故事或许还在,寄存在了莲藕里,千丝万缕。我依然踱着忧伤的步子,池塘边沉默无言,满腹的心事想从头说起,又无从说起。

青青的荷塘,荡漾着我的呢喃细语。花朵绽放,心事打开。

有家便是幸福

文/竹林笑

暮色苍苍,想起了久别的家乡。

在外多年,如同一个浪子,不管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终不是自己的家乡。有时候,累了,便会想起那个小时候养我的地方。始终弄不明白那个小小的村落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可以使我这个浪子永久的惦记着她。

小时候,是最喜欢村外那条小河的。整个村子被那条无名的小河环绕着。夏天的晌午,约几个伙伴到河里游泳去。儿时的伙伴是不会爽约的。这样一来,原本很燥的夏天却变的凉爽起来了。河边有几棵大柳树,中午乘着我们游泳的时候柳树上的蝉有聒聒的叫了起来。很是好听。

夏天的晚上,村里是热闹的。忙了一天的人们,洗洗后,会不约而同的来到大街上,自己带着马扎坐下便是一两个时辰。有说有笑的,村外的树林里,总会有几家的顽童打着灯捉蝉虫。好不热闹!

记忆里,村外是有一荷花塘的。我素爱荷花。那塘,来满了荷花时我应该是最开心的了。离乡后,每每见到荷花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可总觉的没有那塘荷花开的鲜艳。撑一小舟,从荷花间穿过。采一莲蓬,却又不忍心剥开。终归是家乡的不是?

其实,慢慢的了解道,所谓家,便是一生的归宿。人离开家乡,可心是离不开的,因为这是注定好的,是你的宿命。

有家,或者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装着家,你就是幸福的!

肥西看荷

文/苏北

曾看过一篇小说,写一个画家画荷,里面有一句话:“红花莲子白花藕”,是说开红荷花的结莲子,白荷花的才结藕呢。

我们哪里知道这些知识。因此记住了这句话。

前几日在肥西的丰乐和山南,见到了大片荷池,一曰万亩荷花基地,一曰长庄太空莲基地。前者满池红莲,只收莲子;后者白花朵朵,专为采藕。

哦,原来几十年藏在心里的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印证。

我是喜欢看荷的。曾在河南的淮阳和河北的白洋淀看过荷花。在这个盛夏,我却在家门口的肥西丰乐镇,赏到了荷。

丰乐亦称凤落,据传很久以前有一对凤凰飞落于此而得名。丰乐河流经古镇而入巢湖。其“十景”之一,就有“虎嘴塘荷”,想必荷是有其历史的。

是啊。眼前的万亩荷园一望无际,正应了“无穷碧”的景。荷合该是夏日的。在这长夏的乡村,远树环绕天际,长空辽阔,百虫鸣唱。这一大池的荷,一大池的碧,仿佛是这个寂寥夏日的盛装。走进荷园,一丝清凉拂入眼帘。荷池中,也是气象万千的,池边的荷,伸手就能抓着。水边的野草,和偶尔冒上岸边的小荷,仿佛顽皮的伙伴,要挤到一块才好。而那密布在水中的小小浮萍,和刚冒出水面的“嘴”,组成一幅静物小画。小嘴三三两两,好似说好了的,比赛着往上撺。而那种绿的嫩,则是少年般的、让人怜爱的、心软软的一种色彩了。“嘴”稍高一点,就卷得伶俐,似要展开,又有点含羞。它们也学着那亭亭玉立的大荷叶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要比你大!”

一池的荷一片连着一片,伸展到远方。抬眼望去,也正如朱自清先生所说:“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在这田田的碧色中间,藏着一朵朵的荷花,皆为粉红:打着朵儿的,半开着的,盛开的……

这都是要结莲子的。当然,荷的周身,都是宝:叶、茎、花、莲子……

在村里种植合作社,我们见到那些荷叶,正在被加工成荷叶茶。社员们将新采的荷叶,洗净叠好,传输到一个专门的机器切碎,只听得咔嚓咔嚓,在机器的另一头,就形成了邮票大小、方方正正的叶片。之后,再进行烘干;再之后,就成了圆圆的、一粒一粒的荷叶茶了。

在合作社的展厅,我们每人一杯,品尝新制的荷叶茶。我闭目深情饮了一口,唯一个清香了得。当然,还有一点点的清苦。但这样的清苦,是有益的。我身后的展架上,密密地摆放着各色包装精美的成品:莲子芯、荷叶茶、藕粉。我发挥想象:这些产品,要是走到大都市的精品商店里,绝对就是高档的绿色环保饮品了。

这间简陋的展厅还兼办公室,我见一张桌上放着会议记录,一页记道:

荷叶已到旺盛期,近期要做好荷叶采摘的准备。荷叶采摘,要求荷叶鲜嫩,无虫害。加工注意质量和卫生安全,希望本年度有一个好的产量和销售。

在另一页上:

为了进一步推动乡村振兴,肥西莲藕协会近期准备开展一次留守妇女莲藕种植技术培训,以提高留守女性的创业技能,请广大妇女踊跃参加。

长庄的太空莲(此莲种子曾上过太空),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一池的白荷,在轻风下摇曳。每一支箭都蹿得老高,骄傲地凌驾于绿叶之上。箭上的朵,未开之前,都镶着一圈粉红的边。完全盛开了,才发现它是洁白的。我们走在栈桥上,置身于满池的风荷中。不免想起《红楼梦》里的一句话:芙蓉影破归兰浆,菱藕香深写竹桥。

在这片荷田的不远处,在村庄的后面,还有一片正在种植的荷田。据说其中一块,种植了霸王莲,荷叶径六尺有余,其上可坐一婴儿。

我一个人从村庄往那片荷田走去。一路夏日的乡村风景将我包围。高大的杨树簌簌作响,仿佛神灵在空中碎语。村头到处开放着的女贞,香满田野。村庄里的百日菊和村庄外的野萝卜花,竞相开放。

见到了大片的高高低低的荷田了,只是还没有种植,水里面只有零星的荷叶飘浮。每块田里都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些好听的名字:千堆锦、水绿苔、太真出浴、红千叶、西施浣纱、粉仙子、大洒锦、东湖夕照……有六七个穿红着绿的妇女在田里劳作,她们手持一把铁锹,在翻河泥和薅荒草。我与她们搭腔:这么热,还薅草,辛苦啊!

她们答:不辛苦。这些草和荷争养分呢,等荷出来,它们就长不起来了。

我见她们穿着齐膝的长胶靴,在水中快乐地忙碌。蓝天高高远远,款款夏日的凉风从田野上刮过,我真心地以为她们是热爱着这份劳动的。

“一天能挣多少钱啊?”我在田埂上边走边问。

其中一个答:“一百块吧。”

我说:“不多啊。晚上回家累不累?”

一个说:“也不少啊。不累的,劳动惯了。”

在田头上,还摆着花花绿绿的许多盆子,里面有水瓶和茶杯。大约劳动累了,就上来喝点水,吹吹风。她们的神态告诉我:她们把种荷不当成苦累的事,而当成是一种美的工作。

走到霸王莲的池子边,见霸王莲还没有长大。不过也有些样子了。

我站了一会儿,就走回村里,想着过些日子再来。

从肥西回来,我带回一支荷和一瓣荷花,

可以嗅闻几天那股来自田野的淡淡的清香,

以此来延长这一短暂的幸福。

我的荷塘我的花

在理想的境界中,我们都习惯把父亲描绘成一座山,一座伟岸的山;在现实的生活中,父亲或许只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或许就是一尊神,一尊威严的神。这是许多文学作品中,一条不变的的经典。但,我的阿爸却不一样,他总说自己就是一池明澈的清水,一片风雅的池塘。阿爸说,他的存在,只是为了陪伴荷花的开放而生存,而那枝荷花,就是我美丽的阿妈。

——题记

小时候听见过阿爸夸阿妈,那是一种信心满满的自豪。他说自己是一片明澈清亮池塘,阿妈就是池塘中的荷花。为此,我时常在想,我是什么呢?也许,我就是那池水中无忧无虑的鱼儿,幸福的游玩在荷花的身旁;也许,我就是那片田田的荷叶,翩翩起舞在荷花的身旁;也许,我就是那藏于水底的莲藕,浑身洁白织满了千丝万缕的柔情,是他们终身扯不断的情缘;也许,我还是那心中藏着清香与苦涩的莲子,他们把所有的痛苦都埋在了我的心中……

夏天的傍晚,我们一家常在这幽静的荷塘边散步。阿妈哼着采莲的小曲,阿爸踏着轻盈的舞步,随着蛙声的伴唱,他们把欢歌笑语深情的推向水池的中央。我扑在池边的情侣椅靠背上,用小小的手儿给他们打着拍节,依依呀呀的跟着哼唱。这时候,阿爸会过来牵着我的小手,把我抱到那田田又婷婷的荷叶旁,指着那迎着月光羞涩而开的荷花对我说,你的阿妈是荷花仙子下凡,来到这片幽静的池塘,她的身上和你一样,散发着幽幽的暗香。

是的,我的阿妈非常美丽,她纯洁、高雅、漂亮、清丽,象一位神仙姐姐。总之,你想怎么形容都不过分。她浑身散发着缕缕荷香的幽韵,水灵灵的旖旎在阿爸的眼中,她是珍藏在阿爸心中的希腊美神——阿佛洛狄忒!你要问那水中的荷花为何这般美丽,是因为有这一池明澈的清水滋养;你要问阿妈究竟有多么漂亮,我想,只要看到阿爸眼神就清楚了。

我也是江南的女儿啊,我也想追着那江南的烟雨行走,谁不想花开茶靡妖娆江南。可我还是不小心弄丢了我的荷塘我的花,命运却叫我奔向远方。毕业后,为了理想,漂泊四方。从此,在我的心中留下一首唱不尽的歌谣,那就是阿爸的池塘阿妈的荷花;从此,在我的梦中常有一景,还是阿爸的池塘阿妈的荷花。

想起阿爸和阿妈,就想起烟雨苍茫的江南。丰润的土地,纵横的水域,古老的石桥,悠长的雨巷,花香的池塘。吴侬软语,发嗲之音,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如歌的乡音。好在梦中能与阿妈倾诉,好在梦中还能看到我的荷塘我的花。

我眼中的泪水啊,就是那片池塘的烟雨;我心中的惆怅啊,就是那片池塘的月光;我寂寞的文字啊,就是那池中的鱼儿;我不尽的乡愁啊,就是那片清澈的池塘和隽美的荷花。

苏堤柳岸,断桥竹溪,曲院风荷,三潭印月……寂寞时,常常想起这些家乡的风光。那条弯曲的石板小路上,有我欢快的身影,那倒映水中的石拱桥,保留着我悲伤的姿势,那小小的乌篷船,载走了我的欢乐。如果说我的悲伤,只能用吴侬软语轻声细说,是因为漂泊在外的游子,在细心的回味着家乡的味道;如果说我的寂寞,只能用文字缠绵的表达,是因为我再也无法牵手我可爱的荷塘,更有那遗憾中的叹息和无可奈何的后悔。唉,真不该丢下了我的荷塘我的花!

直到那一天,我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唉,荷塘还在,荷花也开,只是不见了我的阿爸。月儿躲在树梢,星星藏在云宵,我牵着阿妈苍老的手,小心翼翼的站在荷塘边探望。忧郁的蛙鸣唱出了我们的悲伤,陪在身旁与我们一起徘徊傍徨;寂寞的月光穿透了我们的心儿,它将泛黄的脸儿忧愁的扬起,陪我们一起不停的悲伤。

我站在荷塘边,朝观凝露,晚依夕阳,想起从前,伤心的泪珠如雨落下。我再也看不见那个伟岸的身影,我再也听不见那么磁性的嗓音,我再也不能开心的坐在他的肩头上欢笑。苍老的母亲啊,白发闪着刺眼银光。她颤抖的手儿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脊,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滴入池中。痴情的风儿摇动着柳枝,顽皮的在水中不停的画着圆圈,把我们的泪水均匀的搅合在清澈透亮的池水中……

我的荷塘啊,请你接纳游子回归的悲伤与欢乐。我又站在你的身边了,我还是江南的女儿,我的心中始终装着这青青的荷塘幽幽的花香。我的阿爸哟,你的荷花还是开得满满一塘,你的鱼儿,还是游玩在荷花的身旁。你的莲子已经结了果,虽然心中充满了苦涩,还是很快乐。只愿阿爸在天堂记得开心,你的女儿守在你的荷花旁衷心的为你祈祷!

哦,我的荷塘我的花,我的阿爸和阿妈……

宝塔荷韵

文/段绪兰

在开江县城西五公里的普安镇,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名叫宝塔坝,曾是绿波浩渺、金色灿烂的千顷稻田,而今是千万朵荷开的莲花世界。

宝塔坝不仅有明代建造的著名历史文物景观宝泉塔,还有红色文化陈列馆。与之相邻的铁溪桥有一座始建于唐代的佛教寺庙金山寺。白色的宝泉塔亭亭玉立在宝泉山上,与金山上古朴恢宏的千年古刹遥相呼应,一塔一寺映衬在万亩荷花之中,湿地公园里佛韵莲香的独特文化,成了开江旅游的新名片,吸引了各地游客和摄影爱好者纷至沓来。

生如夏花之绚烂,荷花是当之无愧的夏花之王。荷又名莲,从古至今,文人骚客对荷的赞美之词数不胜数,余独爱的还是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年6至9月,阳光以饱满的热情泼洒大地,万亩荷田经阳光沐浴后次第开放,于是宝塔坝变成了花的海洋、莲的世界。荷的清香,十里飘送,将县城熏染,整个县城开始躁动,茶前饭后,驱车或者徒步去宝塔赏荷成了开江人的一种时尚。

赏荷最佳时间在清晨五点至七点。每次想去看荷花,就会凌晨五点起床,约上三五好友向宝塔坝进发,晨曦微露中来到宝塔坝荷花世界。突然一股清清甜甜、湿湿漉漉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舒爽的感觉像电流传遍全身。

初次赏荷,可先登蜗牛山观景台看全貌,铺天盖地的荷叶像一把把绿色的雨伞将大地覆盖,微风轻拂,无穷碧浪中千万朵荷花浩浩荡荡,轰轰烈烈开放,浓烈而灿然,清香而卓雅。宝泉山上的那座白塔被花海环抱,在晨光中清秀挺拔。历经千百年沧桑的宝塔,就这样默默守护着这片物华天宝的福地,护佑着宝塔坝的年年风华。而花海四周的边缘,若隐若现的一排排略带徽派建筑特色的白墙青瓦民宿,是别样的新村风貌,围绕在万顷碧绿边,朦胧美丽。轻雾缭绕中一群群白鹤在辽阔的花海上翩翩飞翔,我们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轻揉眼帘,一幅毓秀水乡的壮丽画卷徐徐展现在眼前,我们被如此美景深深震撼。

远观形,近看态。走下蜗牛山,沿水中长廊走进一片花海中。荷叶苍苍,有位佳人,宛在花中央,古诗的意境再次显现。看那形如华盖的硕大荷叶,或卷或舒,层层叠叠于水上。轻拂荷叶,叶面上一颗颗像珍珠般晶莹剔透的露珠立即滚动滑入掌心,送入口中,集天地之精华的露珠清凉甘甜。而那一朵朵荷花,或如少女般亭亭玉立于叶面上,或如娇羞的小孩躲藏于叶面下;有的开合饱满,有的半羞半掩,有的含蕾欲笑,白色纯洁高雅,粉色娇嫩嫣然。那一朵朵形态万千的荷花啊,永远是我心中那朵盛开的莲。

此时,太阳从东边的山坳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向荷塘,顿时满池生辉。霞光中,一只只蜻蜓在花海跳起了欢快的芭蕾,金色池塘终成了摄影家的天堂。宁静的荷田变成了欢乐的海洋。络绎不绝的赏花者在镜头下变幻着最美的姿态,定格瞬间便成永恒。光影朦胧中,一队旗袍女子举着油纸伞从花海长廊中款款而来,婀娜步态风情万千。俏荷衬佳丽,美人入画来,一幅不是江南赛似江南的温婉画面醉了此荷,痴了吾心。

荷不同于其它植物,从根到花和叶全身都是宝。埋于泥里的藕是餐桌上的佳品,花谢后结的莲子是上等的补品,而用荷叶熬出的粥则清香四溢,浓稠柔滑。茂密的荷田里那一只只长得像绿色小喇叭的莲宝伸着长长的腰,抬着头在花间憨态可掬等待采莲人的光临。乘一叶小舟,撑一只长篙,随采莲人向荷田更深处漫溯。低头看浮萍,抬头望荷花,浓荫下鱼儿嬉戏,篙之所至,野鸭惊飞。远处隐隐有歌声传来,突然想起王昌龄那句“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恰如此情此景。忙碌的采莲人递一个新鲜的莲蓬给我,掏出一颗莲子,剔除莲心后放入口中,清甜粉脆,满口溢香。已是上午十时,收获满满的采莲人载着我们上岸。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赏花的人已寥寥无几,喧闹的荷花世界恢复宁静。

白天的荷花明艳光鲜,夜晚赏荷又是另外一种韵味。每当夜幕降临,环形的赏荷村道上太阳能路灯雪亮,宝塔莲花世界又迎来了另一个高潮。辽阔的湿地,繁茂的荷田,是避暑纳凉的绝佳场地,有漫步花间的,有租一辆多人自行车环花海骑游的。夜间的荷花大多闭合,唯有少数绽放芬芳。当明月初上,兴趣来临,约三五知己,备几碟小菜,坐花间亭台里,闻湿地清香,听蛙鸣唱,品酒饮茶,开怀畅谈,无不惬意。

金山古刹的晨钟暮鼓日日敲响,听惯了金山梵唱的宝塔荷,也懂了禅意,充满了灵气。醉意朦胧中仿佛每朵都是金山上观音娘娘的坐莲,乘云飞翔。而我却想幻化成池中最美的那朵莲,一醉千年。

雁过荷塘

文/孙继先

岁月的轩窗,再一次由翠绿承接秋黄,我采一株呼兰河的紫蕊,五指将花瓣揉碎,站在拉哈山冈,迎风,默默地读你,送你,镜泊湖的新娘。

一排雁阵,几声雁鸣,路过秋影,眼睛,把积云擦亮。那风,那雨,缠绵,恣意,诗意地流淌。

月亮挤出云缝,再一次爬上虹的眉梢,皎洁的白,抹去丝丝惆怅。一只孔明灯飞向东南,我注目流连,或明或暗,点点星火,燃烧成你的影像。

当太阳的热情不离不弃,炙烤江南时,你撑着紫色的荷走进了北方的雨巷,那叶下古典的笑声,蓄谋一场惬意的秋凉。

当雁鸣在耳畔回荡,你的脸悄悄贴近墨香,氤氲在满室词条诗语,展开飞翔的想象。

当香茗在杯中沉浮,你吹起一片春光,浮上嘴角,咀嚼深闺的过往。

书香伴着荷花的体香,酿一杯酒,一饮醉千年,不知你今夜为谁醉,为谁变成凤凰?

行百里者半九十,我误入百里荷塘,为你当一回船夫,摇橹划桨,再送你一程,向着光阴的前方,徜徉,驶向瀑布飞泻的温床。

长白山,梳妆台,在水一方,今天你轻轻点水,闯进荷花的闺房,百结柔肠,牵挂,不需要断肠,我知道,当雁字回首时,你的名字烙上了远方。

有凤来仪

文/周芳

关于故乡,一直印象模糊。出生不久,便和母亲一起随军。之后,忙学业,忙工作,忙家庭,及至有回乡探看的念头,故乡已经出落得连父母都认不出了。

故乡是水乡,它的名字在时光中更迭不已:滨湖,清平,三河。每一名字都与水相依,一次比一次通透、晶莹,念起,总会让自己沉醉于美好的想像中。它们像一朵朵出水的芙蓉,娉娉婷婷,清清雅雅,兀自中好一番亲切。有几年,故乡隶属于丰乐区,丰乐名字虽不沾水,却有条玉带似的河流——丰乐河,蜿蜒地流向巢湖。

丰乐,丰乐。两个寓意美好的方块字,组在一起更显喜庆富足。曾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有吉祥之鸟凤凰落于此地,从此,有仙则灵,此地水草丰美,灵气蓬旺,人们纷纷落户于此,男耕女织,代代绵延。久了,便形成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凤落”之神奇,口口相传,乡民们为感谢神鸟的眷顾,祈求未来风调雨顺,将“凤落”演绎成“丰乐”,并载于史册中。

我以为,有凤曾落于此,凤凰涅槃后的祥瑞之物,便是荷了。

记忆中的故乡,有一个个星罗棋布或大或小的自然水塘绕村围田。野塘都不大,塘里也有荷,夏日盛开,高挑于清粼粼的水面,也算给乡野点缀了些许清新的况味。

塘中的荷,一朵两朵,在晨起的薄雾中,被水乡人的捣衣声唤醒。嬉戏的孩童,泼洒着水珠,硕大的碧叶间滚动着粒粒晶莹。晌午,再毒的日头也挡不住孩子们的玩心,跑过一条又一条田埂,捉虫钓虾,掏洞挖虫,再顺手从塘中扯几张荷叶盖在头上,追打着,笑闹着。丰子恺的一幅《折荷图》,两个孩子“折得荷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激起了多少水乡孩童的心底柔情。

而今,一直在黄土地上数着光阴的丰乐人,再一次获得了神灵启示,将眼光投向了水面。那无数的河塘里,有荷有花肯定也有锦绣。是啊,一直以来,水生荷,荷恋水。何不流转土地,挖塘育荷,让应季而生的农家水中物似凤一般,再一次降福于人间。

无需周折,荷便在丰乐大地宜家宜室,年年复岁岁,丰乐换上了一身清凉的夏绿衣。数年间,丰乐拥有了万亩荷塘,因荷而拓展了旅游业,借荷开辟了系列产业——农民专业合作社,藕鱼混养生态农庄。以环保为主旨,将生态种植、生态观光与养生休闲融为一体,促进了产业,致富了一方,“好风凭借力,送尔上青云”。荷,再一次让百姓如愿,延续着凤凰造福桑梓的情怀。

荷花一直盛开在幼时的记忆里,自从有了丰乐荷,便一趟又一趟地前往,成全自己的心心念念。

这个初夏,我再一次去看荷。

荷花未到盛开之时,远远地,接天碧叶已让眼神温柔了许多,一朵朵白荷点缀于绿波之上,高洁而孤远。一群人慢慢靠近,不自然间就低声细语,仿佛,任何一种噪声

对荷来说都是一种亵

渎——观荷,是需要一

颗静心的。

荷叶的掩映中,我

们走上了木质的荷香栈

道,我有意避开人群,我需要与荷有片刻的独处。站在柔波绿浪中,在无边的气势面前,我变得低微许多,倚栏闭目,清空思绪,自己已然与一方荷塘融为一体,吐纳间,是缕缕的清香。荷性子沉静,它只属于时光中懂它的人。那一刻,它有一种魔力摄住了我,那是一种低敛洁净融合的魔力。荷花“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长,而各去其短”。如此不事张扬,我当以君子视之。

春夏秋冬,这片万亩荷,沧桑着自己,安静了别人。有时,也因观者的内心,它便有了悲喜的颜色。脚下的荷香栈道有三段,分别以“爱情”“岁月”“美好”命名。那么,闲时在道上走一走,是不是每一步,都能听到内心的吟哦?与荷相伴,步步生香,栈道的尽头,烟火尘世中又是另外一片明媚。

在荷香栈道第299步处,给自己的爱情打个结——挂一把金锁。微风送荷香,我看着前方的爱情圣地,依稀中,那个正好的少年,玉树临风,白衣胜雪,微笑着,正向我款款走来。

丰乐的荷花,并不是纯粹的观赏荷。这里的荷花以白色为主,红荷稀少,在淤泥中扎根较浅,它毕生的力气都用在结藕上,藕嫩且甜。花期过后,它的叶、芯、藕都会悉数奉献给这一方的百姓。那一片片清绿的荷叶茶,一粒粒幼嫩的莲子,销往了全国各地。尤其是那片片脆嫩的丰乐藕,一直在四川的火锅中欢快翻滚。

据说,名字可以映照命运,而“岁赖以丰,给民以乐”的“丰乐”,因凤而灵,遇荷而秀,已然是一方百姓丰收乐业的真实写照。在丰乐人的智慧与勤劳中,丰乐的白荷,会一直绽放在这个美丽富饶的家园,庇护乡民的子子孙孙们。

夜无痕,秋风凉

文/小小的叶

夕阳的余晖慵懒地晒在湖面上,给平静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霞光,风过波光粼粼。

坐在船上,随手拍打着船边荡起了水花,那温热就顺着指尖一下子漫了上心来,这热度不多不少,恰恰是那种极舒服的感觉。再回后看向船尾,被小船豁开的湖水,正像一条鲸鱼的尾翼漂亮地游动。

船迎着风向前,渐渐进入眼帘的是在湖面上零星地布开的芦苇,它修长的枝杆像布阵的哨兵,有种严阵以待的威严。在差异中,陪同的友人告诉说,这是专门设计的,叫七星芦苇。原来这样,再望向芦苇时,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了三潭映月的景色。

在七星芦苇身后的不远处,是一望的荷塘,满荷塘都是生机盎然的荷花,深绿的荷叶有的匍匐在湖面,有的簇拥着荷花,有的亭亭玉立,而荷叶中点缀着粉红、嫩白的荷花更引人赞美。

一叶小船轻轻地从荷塘穿梭而过,采莲的姑娘轻盈的身影随着她的歌声隐入了田田的荷叶中……再从荷花中收回视线时,才知自己刚才臆想了情景,而这时荷叶的旁边正有一只船家用来打捞芦苇的木船。木船落魄地停在那里,不见了船家,更别说,看见什么美丽的采莲女子。在我失望时,友人说,这荷花是用来观赏的,它的藕很柴,不能入菜。好庆幸是这样的,如果它的藕是美味,那就没有这一片的荷塘。

其实,自己对荷的喜爱是来自那篇《荷塘月色》的,每每读起,眼前就会映出月光下的荷塘,月色下田田的叶子。

虽说,没有见到采莲的女子,晚饭时,竟吃到了新鲜的莲子。友人像采连女子一样,在斟上她发明的菊花竹叶心茶后,变戏法似地送上了五六朵莲蓬,这让我们惊喜地都不忍去剥它。

小心地从莲蓬中剥着莲子,静静地听友人讲着关于这湖的前身后世。原来从空中鸟瞰湖面呈一个大大的“人”字形,而湖心的岛恰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天鹅。

“难怪景色这么美,原来是天鹅湖呀。”借着酒劲我笑侃。

夜色笼罩的湖面,沉在一片黑暗中,微弱的路灯光只照得见脚底的一块路面。看来今夜没有月光,《荷塘月色》中的景致也就只能就着夜色去想象了。

友人坐在我的对面,是因了酒的缘故,我看她的目光有点恍惚。其实与她已是多年的朋友,从我们还当姑娘时就已相知,相互感受着对方的经历一路走来,可自从她到了这片湖区后,我却不忍来看她,只是坐在夜里守着她的文字,感受她点点的故事,感受她的伤痛。

友人说,她以前一直失眠,求医问药多年也不管用,自从来到了这里,她守着这一汪湖水,就睡得踏实了许多,也学会放弃了许多。

友人把她的湖比做“瓦尔登”湖,她希望远离都市的喧嚣,给自己一处静心的地方。今夜透过友人温暖的目光我似乎看到她在放弃一些忧伤的同时也正收获着许多的美好。

听着友人的鼾声入睡,一早醒来,阳光透过那黄色的窗帘照得满屋透亮。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友人,轻轻地拉开窗帘,不曾想玻璃上一层的水气,瞬间模糊了双眼。这是秋日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水气,让心潮潮地一酸,难道昨夜它也偷听了我们的伤感,现在还沉在伤心中?

轻轻地用手在水气上描摹着那念过了千次万次的名字,看着那字沿着水气渐渐地像一串串哭泣的泪化去,不觉自己也是泪流。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只是不想说出罢了。

清晨的湖面清新地像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张着笑脸沐浴在阳光中,湖面上升腾的水雾缓缓地萦绕在半空,飘飘然,像仙境一般。

尽管是这样温暖的画面,秋风却已冰冷的吹着,让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紧紧了衣,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沿湖岸向前,因为不远处那一簇山花正开得灿烂。

六月,大通湖看荷

文/九满

在荷花开遍三湘四水的季节,我回到了老家下柴市。

刚到家,手机便响个不停,同学们一个劲的问我:“九满,到哪里了?”“九满,明天去大通湖看荷?”对荷情有独钟的我,有赏荷的机会,怎能放过。

第二天,吃过旱餐,我们便开车前往大通湖,开启我们的寻花之旅。

在大通湖标志牌处,我们下了车,走过锦大渔场,穿过大通湖国家湿地公园,进入荷花荡深处……

这是一个个呈规则四边形的人工荷塘。荷已经铺满了整个水面。虽然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磅礴气势,却也有它自己独特的风韵。

放眼望去,一株株苍翠欲滴的荷叶亭亭玉立在水面上,有的则刚刚冲出水面,尖尖的荷角指向云霄,犹如蓄势待发的箭;有的已经完全开放,像一把把撑开的雨伞,清风拂来,随风摇曳着;一湾接一湾的荷塘,组成诺大一个荷的海洋。清风拂过,满湾、满塘的荷花犹如千军万马,带着阵阵的声响向我们扑过来,然后,又迅疾地朝相反方向冲过去,如此反复,犹如大海里翻起的层层波浪,这时,用“荷浪”二字来形容这美妙而生动的景致,我想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层层的簇拥与掩盖之下,摇曳着一朵朵诱人的荷花,与荷叶相托相衬,有雪白的,也有粉红的。有的还只是一个绿里泛白的花蕾,含苞欲放,像羞涩的少女;有的开了一半,一些花瓣散下去,另一些簇拥在花蕊旁,犹如半裸的少妇;有的怒放着,像穿着洁白素净衣裳的仙子在翩翩起舞;此情此景,活脱脱一幅“夏季清荷图”。微风拂过,阵阵荷香袭来,我微微一怔,想动手去触摸她,不过,我不敢亵渎荷花一尘不染的美丽。

蝴蝶悠哉游哉地穿梭于荷花间,从这朵花飞到另一朵花;一只青蛙轻轻一跳,便稳稳地落在荷叶上,睁着圆圆的眼睛,鼓起腮帮奏响起美妙的田园之歌;蜜蜂按耐不住花的诱惑,成群结队的来到荷塘,为酿造上好的蜂蜜辛勤地劳作;蜻蜓在天空中觅食,飞累了,顺势落在荷花或荷叶上小憩,尽显欢乐与自在;调皮的鱼儿把荷叶当成遮阳伞,在水中追逐嬉戏,享受无忧无虑地恋爱与欢乐,时不时触到碧绿圆盘的荷叶,让珍珠似的水珠在荷叶上滚动,冷不丁一尾黑鱼为了捕食,霍地掀起一阵浪花,把小精灵们吓得四散而逃,一幅和谐的“戏荷图”霎时被搅得粉碎。

忽然,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顺着流水声望去,原来是我们的闯入惊扰了这里的原居民——白鹭,它们正争先恐后的向天空飞去,让原本艳丽的荷塘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就是我记忆中挥之不去的荷,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荷。她让我心如此水,纤尘不染,渐渐地释然、融化,精神也变得清新起来,顿生一种“此情只应天上有”的感叹!

弯弯曲曲的小径,在荷塘中蜿蜒。

野玫瑰、杜鹃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在路的两旁摇摇曳曳,漫不经心地盛开着,无意争宠,无意争艳,那份花开的淡定与从容让我不忍去打扰。

一切是那么浪漫……

同学们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拍照,把今天的美丽留到明天的记忆里。

真是人生好时光啊!

阔别三十多年的同学,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今天,重聚在大通湖,而且又遇到这么美的荷,怎不令人心生感慨和激动!

平时就爱看荷、赏荷和品荷的我,面对这满塘、满眼、满世界的荷,突然想起王昌龄老先生“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的句子来。

我的心也像这不言不语的荷花,尽情地慵懒着,任如水的诗意层层包裹,让每一个毛孔都有被水洗过一样的舒爽。什么都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那些烦人的质量、进度、安全……那些头痛的男人、女人、小人……都被彻底地清空。我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一望无际的荷塘,只有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水中圣物——荷。

慢慢的,我沉醉了……

一晃离开大通湖快一个月了。但是,大通湖荷塘上那纯洁的的清风,依然在滋润着我那日渐荒芜的记忆,涤荡着我那污浊的双眼,净化着我那肮脏的灵魂,让我用纯净的思维去面对那依然龌龊的世界。

荷最美妙之处也正于此,它将自然景观与人的情感悄悄连接起来,直至成为记忆的一部分,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藕断丝连吧!

心有遗憾

文/红色记忆

心有遗憾,也就是近一个月来的事情。

什么遗憾?就是未能拍摄到时下最美丽的,被称为“翠盖佳人”的荷花。对于一个喜欢摄影,对荷花情有独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个时节的人,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吗?

开始,是母亲生病住院,我除了上班就是陪护母亲。这个时候去拍照,是不现实的,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此时置母亲的生病于不顾,而想当然地去拍荷花,那我这个自封的孝子岂不成了摆设,成了笑柄,成了我人生史上的一大污点。这是不可,万万一可的!

这个时候,对于荷花的念想,也就只有存在于想象之中的红莲绿荷,清香四溢了。

接下来,是孩子中考,明知急不得,也帮不上忙,但我还是尽可能守候在孩子身边,多陪伴他,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放心看书,安心复习。作为一个父亲,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看着束之高堂的相机,再看看人家博客里那些娇艳无比荷花,我心痒痒的。也仅限于此。因为问题的孰轻孰重,是泾渭自明,一目了然的。

考试结束后,为了孩子身心彻底放松,就让孩子跟他母亲一起西安旅游去了,相机也带走了。西安可是中国七大古都之首,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和悠久的历史,至于人文景观,那更是不胜枚举的多得去了。怎么着也要留下一些影像做个纪念,一是纯属留念,二是让孩子对祖国大好河山有一个深层次的认识和思考。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这样一番景象,清风徐来,荡漾着新鲜的荷香和清凉的水汽,沁人心脾。

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间,拍摄荷花才提到了议事日程。我把相机取出来,拂去上面的尘埃,电池充足了电,镜头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接连 “咔嚓、咔擦”的试了几下,效果不错,感觉甚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得意极了。

还有什么比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更令人开心的呢!

只是,连日来天空不作美,每天不是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就是铅灰色的一片,原来的那种蓝天白云天成了美好的回忆,取而代之是令人厌烦的黄梅天,灰蒙蒙的天空像一条吸足了水份的棉絮,沉甸甸的。天空缺少了透亮,对于拍摄是个软肋,尤其对于那些鲜艳而又娇嫩的荷花来说,尤其如此。

我犹豫了,再等等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有一天,去食堂就餐,有同事问我,你怎么还没去拍摄荷花啊,再不去的话,荷花就全谢了。我嘴上尽管在说,不会吧,哪有这么快就凋谢啊!心里却又在想,荷花快谢了,得马上行动,赶紧,越快越好。

今晨,我5点半起床,进过简单的梳洗,拿几块饼干充了点饥,权当是给肚皮一个交代后,然后,骑上电瓶车,开足了马力向目的地出发。

阴晦的天空了无生机,这多少让我有些心凉。对于这次专程前去拍摄荷花,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再好的花朵在这样相对恶劣的天气下也拍摄不出什么好效果来,何况这娇嫩的荷花。我第一时间给自己的预期下调了目标值,这是必要的,也是明智的。

先是到了南湖渔村对面的水塘,里面一池的荷叶,荷花却难得一见,怎么会这样,莫不会荷花真的全都谢了不成,抑或说今年是个小年,荷花本身不多,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心有不甘的我又转身赶去南湖边,希望那里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谁知到了那里,狭长的河道上也是尽一色的荷叶,寥寥无几的几朵荷花,让人跟觅宝似的。快看,荷花!有人叫了起来。我快步上前一看,果不,有一朵荷花,正盛开着,也已快临谢了,但总算见到了荷花,不枉此行。

之后,我沿着河岸兜了一圈,仔细寻找,荷花太少了,少得可怜,相对于一河青叶,绝无仅有的几朵荷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临走的时候,我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些长势旺盛的荷叶,以及那忽略不计的几朵荷花,不由得一声哀叹,唉,这荷花,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为“荷”发烧

文/赖建辉

按预约,早晨一起去拍荷花。

4点30分,我向老韦家靠近,离他家还有20多米时,停在门口的一辆五菱牌小面包车“呜”地轰响油门。我急赶几步上了车,与车上的老韦、老吴三人向目的地开拔。

老韦经商几十年,近年发觉需要学习充电补文化,就报名读了县里的老年大学,并参加了学校摄影班。之前从没摸过相机的他,一次性投资几万块钱,买回品牌相机等器材,学起高雅的摄影。老吴是老年大学摄影班班长,有摄影经验。我是县机关的新闻干事,三个六旬上下的影友,兴致勃勃去拍荷。

面包车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在40公里省道上疾驰。

拂晓,我们到达目的地——— 古镇的千亩荷田。荷田边的村庄已有人走动。因为天亮前下过雨,远处连绵的山峦出现了拦山雾,拦山雾是摄影人求之不得的美景。老韦和老吴背起装备,向200多米开外一个山包走去,他们要抢占拍摄的制高点。

只有我的步子在田埂上慢下来。我听到荷花间有嗡嗡嗡的声音,发现是蜜蜂劳动的歌声,这些小精灵比我们更加早。朝露很重,它们不怕羽翼会被露水打湿吗?

我被一朵亭亭玉立如仙子的荷花吸引。花瓣中央开始长成小小的莲蓬,金黄色的小莲蓬只有拇指头大小,莲蓬周围密密的花蕊正在扬花,蜜蜂绕着荷花飞,偶尔落到花瓣上,它们在花瓣上兜着圈子。要采到蜜,蜜蜂须挤进花蕊去,花蕊在莲蓬的周围,只有花蕊的根部才有溢出的花蜜。我看见蜜蜂毫不犹豫地扎进花蕊,那动作多么毅然决然。蜜蜂挤进了花蕊后,就被密密的花蕊遮住看不见了。一瞬间过后,蜜蜂才会从花蕊里钻出来。这时,蜜蜂的羽翼上、腿毛上已沾满了花粉,它也采到蜜了!蜜蜂采蜜有很大的危险,先不说有时候会遭到野蜂攻击而丢命,就说那花蜜对蜜蜂也会造成威胁的,花蜜太黏稠时,蜜蜂一定要小心不能被黏稠的花蜜沾住羽翼,否则就会飞不动,甚至不能自拔。荷花田浅水里发现有死蜂,多是为了采蜜献身的。因此,蜜蜂采蜜绝对是一项风险大的工作,它们为荷而来,既采蜜也授粉,有的却把生命献在荷田里。

我看着早早就来到荷田忙碌的蜜蜂,被辛勤的小精灵感动了。我决定先不去占领什么高地拍大景,调微距,聚焦那亭亭玉立的荷花仙子,等着那些嗡嗡飞舞的蜜蜂投进荷花瓣。拍荷是一定要找到一些细节、一些故事的,要不然就拍得没意思!有人选择美女与荷花拍出有内涵的图片,有人选择露水荷花拍出迷人的意境,有人选择昆虫与荷花拍出灵动……那么,我为荷而来,也选择拍昆虫与荷吧,我要看看蜜蜂与荷花是怎样的相互给予!一时半刻,我走不出荷田了!

那么,蜜蜂与荷花是怎样相互给予呢?首先是荷花给蜜蜂提供不尽的蜜源,成千上万的蜜蜂把盛花期的荷世界当做偌大的花圩,蜜蜂们赶花圩来了。而太多的花蜜让荷花自己消受不完,就张开了花瓣接纳小蜜蜂,荷花默默地为蜜蜂奉献蜜源。我现在所拍摄的,正是荷花拥蜜蜂入花蕊,无私赐蜜的过程。其实蜜蜂也在做着对荷花真情的报答。它们知道荷花需要授粉,而蜜蜂在采蜜的同时,总是在花蕊间钻来钻去,它们的长满毛的腿就完成了授粉。这些,都被我的相机记录了下来。

当我查看拍到的照片时,那一张张蜜蜂奋不顾身采蜜的情景,无一不让我感动。我的目光再次注意采到花蜜的蜜蜂是如何起飞的,连拍照片显示:蜜蜂从花蕊钻出来,以莲蓬为起飞平台,它带着负荷,像载重的直升飞机徐徐起飞,飞向蜂巢,飞往家的方向……

我连续拍了一个多小时的蜜蜂与荷花。这次为荷而来的摄影发烧,我“高烧”300度!

当我走出荷田登上老韦和老吴控制的无名高地,我们把拍到的图片相互分享时,荷田边的这个山包上,我们共同庆祝起来。这时,我才想起早餐没吃,从摄影包里掏出早餐与大家一起啃,馒头伴摄影飘香。

我的母亲

文/啼人

池塘的荷花开得正盛,从那儿走过,我想起了母亲。那是在九十年代,一家人住在如今不复存在的瓦房里,前面是田地,后面是小河。正是这条无名的小河像一条红线串联了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那些年,河里的荷花一年盛过一年,后来无论你站在谁家后门口,都可以怡然赏花,在后来发了一场洪水,洪水无情的没过了荷叶,结果不言而喻。那些青葱岁月里的生活琐事在我离开故乡后的日子里,随着时光的流转愈加清晰,在我生命的成熟中日渐刻骨铭心。

回忆往事,抑或只是看见与自己相似的人而浮想联翩,我都犹如打湿羽毛的鸟儿,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如果你能看到我的心房,也一定会发现它是流泪的。我是一个多情的人,触景生情是我所惯常的,而我的过往和荷花是分不开的。无论怎样,荷花盛开的季节,我想起了很多很多,而母亲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没有这一环,就不可能有后面的千千万万环。

那些年母亲在开满荷花的河里清洗全家人的衣裳和食物,有父亲在田间劳作而沾益汗水的衣裳,也有母亲躬亲而种的各类瓜果蔬菜。如果说这些瓜果蔬菜是滋润一家人生命的河水,那父亲就是这条河流本身,支撑了每一滴水的流动,而母亲便是这河里的神,赋予河以生命的灵气。过了一些年,父亲和母亲来到城市,我亦不似当年。如今看到的荷花也不在是开满整条河流,而只是卑微于一湖之地。我还是更加向往我家门后的荷花,母亲把父亲衣衫上的汗水融入河水里,所以他们才开得如此不同与俗,如此令人难以忘怀吧。

母亲的厨艺不好,但母亲做的莲子汤却特别甜。每年除夕,饭后甜点一直是莲子汤,然而我依旧要遗憾,为瓦房后的荷叶也不复存在了而遗憾,为河边不在有母亲的身影了而遗憾,为河水里不在有父亲汗水的灵气了而遗憾。那些年,我们去河里摘莲蓬,一颗颗长得饱满勃勃,母亲总会把那些最好的留下来,直到过年喝在嘴上,才知道这些是母亲前几个月从我们这一群孩子摘的莲蓬里挑选出来留存的。难怪,喝起来的味儿会不一样,母亲的手做出莲子汤总是世上最甜的,至少是可以让你一生不忘的。不管你相信与否,你在千万人中最先发现的是你的母亲,我相信你不必靠眼睛去寻找而是考一种无形力量的指引,我谓之爱的力量。

我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孩子,这源自于一次离别,与家门后河流的离别,与家门前栀子花的离别,与家里喂养的一只猫的离别。母亲也一样,她和我有着一样的离别。如此说来,我若不幸,那母亲也是不幸的了。栀子花同农村有着很深的情结,每当栀子花开,农村的女孩子们总喜欢戴着她,我觉得这比任何发卡都美,那芳香正如芳心。我没见过母亲戴过栀子花,也许是因为母亲以为那应该是情窦未开的妙龄女子该追求的美。但门前的一排栀子花却是母亲亲手种下的,或许是为她的女儿准备的。只是世事难料,每到门前花开的季节一家人又难以回到当年的瓦房里。母亲嫁给父亲后最大的改变或许就是看见栀子花开了却不在戴在头上了。我把它理解为母亲对父亲的爱,褪去了天真的女孩味,酝酿了同父亲一起迎面人生风雨的柔韧。

细算来我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还不及我年龄的三分之一。小时候的那次离别后,我最开心而又最害怕的就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没说上几句话鼻子就酸了,即便电话挂断了,眼泪依然有不听使唤的冲动。母亲不会让我看到她哭也不让我听到她哭,她最怕看到最怕听到的就是我的哭泣。在我寄居他宅时,不止一次对父亲怒吼,母亲什么也不说,她的眼神让父亲宁静如山。

我记得母亲曾是长发披肩,进城不久后就减掉了。母亲没有什么特别的手工技艺,忙碌的生活,使她失去了生命的安闲。我不得不为此而愧疚,家添一子的短暂欢欣换来的第一件事就是20年的拉扯抚养。我还有一个去远方的梦,而这几年腊月母亲都坚持回到故乡。

我想回到河边看看,始终未果,并非无法站在河边,唯恐立之河岸无法自持,难解物是人非的感伤。那条河已经了死了,它真的死了,母亲老了,母亲真的开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