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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拜年的文章

2022/12/29好文章

关于拜年的文章(精选15篇)

过年

文/朱鸿

年是什么?长安人没有谁会纠缠此问题,只知道过年是一种风俗,一种传统,一种春的庆祝,也许还是一种仪式,有神圣的意思,已经深入灵魂,谁能拒绝这样一种精神活动呢!

小孩图其热闹,早就问爷爷奶奶什么时候过年了?进入腊月,大人便一声紧一声地慨叹过年,并为之准备。做新衣,买新帽,漫墙,擦门,拭窗,拆洗被褥,祭灶,买菜,杀猪,压面,剪窗花,贴楹联,气氛越来越浓。

除夕到了,天下一片融和与喜悦,各户的主妇都在为正月初一至初五的过年蒸馍并煮肉,蓝烟融天,香气飘空。鞭炮之声零星地响着,不过听起来像东西串联,南北呼应,为一场雷鸣海啸而酝酿。

往往是在下午,必有家长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坟上去点香,烧纸,请祖灵回家一起过年。迎归祖灵,把牌位或照片置于堂屋方桌的正位,献上水果和糕点。一日三餐,先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吃。当然还要点香,敬烟敬酒。

除夕是真正的辞旧,守岁是真正的迎新,于是家庭成员就围坐在一起,共度此刻的温馨。儿行万里路,女赶千里道,一定要参加这样的团聚,实际上是感谢神给了今年一个平安,并祈求神的保佑,再给来年一个平安。包饺子是除夕的插曲,但看电视却是过年的陋习和恶俗,甚至是守岁的搅局。不过生活是变化的,过年也允许变化吧。

燃放鞭炮的原始意义在于驱鬼。一旦鬼遭驱,便能安宁,也就可以享受欢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此秩序,多是正月初一的凌晨之后燃放鞭炮。唯物主义基本上粉碎了鬼的观念,然而燃放鞭炮的形式仍得以保留。社会开放以来,有了夜生活,也得意了,遂好在除夕晚上零点零秒的瞬间燃放鞭炮,不过其意义已经转化为追求热闹,心理释放。鞭炮之震,几近狂响。

一年的第一个月为正月,正月的第一天为元旦,足见正月初一的重要。家庭至贵,于是纯粹属于家庭成员之间的活动就安排在此日。小孩先给爷爷拜年,再给奶奶拜年,再给父亲拜年,再给母亲拜年,他也会一一得到相应的压岁钱,蹦蹦跳跳,高兴而去。仅仅拜年一举,也折射了家庭的伦理:长者为尊,男性为尊。此日尤要大吃大喝,不过先敬祖灵,之后长者坐上席,幼者坐下席,主妇照例忙于烹饪。

到初二才有亲戚的往来,不过多是这个家庭嫁出去的姑娘回来看望父母,随之而至的是其子女,要给舅舅拜年的。晚一辈的是姑姑,长一辈的为姑奶奶。也许姑奶奶的父母已经逝世,不过姑奶奶仍会回来,她们终生都切念着自己成长的老屋。姑姑还年轻,然而也常念着,即使有一天她们也变成了姑奶奶,也仍要回来的。初二显然是家庭活动的扩大与延续,这也表现了家庭的价值。

初三初四是众水交汇,既有亲戚的走动,也有同学、同僚、同志和朋友之间的相互拜年。城乡之间,阡陌纵横,身影如流,以持各种各样的礼品:包子,糕点,食用油,水果,牛奶,核桃,蜂蜜,茶叶,烟,酒,冬虫夏草,花篮,灯笼。唯过年能抛出花团锦簇,并给天下涂抹一层艳丽的颜色。

初五也还可以相互看望,不过此日算是过年的结束,习惯于以家庭为单元活动。一般是上午吃臊子面,下午吃米饭,菜有荤有素,满桌为盛。照例先要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提箸动筷。

用餐结束,家长会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祖坟上去,点香烧纸,送归祖灵,并祷告在冥府的生活如愿。接着站起来,展一展棉袄,环视四野,只见冰消雪融,天渲红霞,地有润泽,小草萌发,绿色近察其无,遥望其有,若隐若现的。家长忽然会严肃充脸,告诫子孙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啊!”

过年为大节,贯注着中国文化的精髓。可惜城市化裹挟了过年,其不得不演变,有的文化元素生成了,有的文化元素消逝了。让我伤感的,是完全夷平了的曾经哺育我的思想与感情的祖居和祖坟!

给师傅拜年

文/赵树生

记忆最深刻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刚刚参加工作后的拜年。那时都是亲自上门,面对面地或给长辈,或给师傅,或给老师,或给工友,或给朋友,或给同事拜年。面对面拜年,里面蕴含的那个亲情、友情,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当年拜年是过年很重要的一项活动。几个人商量好,今天去你家,明天到他家,后天到我家,很是热闹,关系也特别融洽。平常工友之间、同事之间的一些小矛盾、小意见,也在这拜年的热潮中化解、消融,既增进了感情,也加强了友谊。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厂里都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结伴,或一个小组七八个人相跟上,一起前往师傅们家拜年,拜年队伍是那么的壮观。那个热闹,那个气氛,是现在无法相比的。

我所在的小组,全是50多岁临近退休的老师傅,就我一个年轻人,拜年也就显得比较孤单,我一个人跑了这家跑那家。拜年要在初一拜完,初二就不去师傅们家了。当时我所在小组有18个师傅,住地比较分散,加上自己年龄小,涉世浅,没经验,第一年没拜完,大年初一就过去了,得罪了一些师傅。工人师傅们特别要面子,如果给这个师傅拜,不给那个师傅拜,人家就说你看不起他。后来,就采取了轮流拜年的方式,今年给这个师傅拜,明年给那个师傅拜,解决了去这个师傅家,不去那个师傅家的麻烦和说道。

初一拜年

文/张亚凌

大年初一,起床后顾不得洗脸收拾好自己,我立马跑向大人房间——磕头呀。先是奶奶的房间,再是母亲的房间。头磕得很仓促,小手伸得挺快挺长,只有被大人娇惯坏了的最小的我,还会在“过年好”后再加上“压岁钱好”。

母亲一直不让我磕头,说女娃不磕头照样给压岁钱。可我还是喜欢磕头。那一天,再调皮再捣蛋,大人们也不会嗔怒,更不会拍打你的小脑壳,满眼都是疼溺。

简单吃点早饭后,父亲会带着俩哥哥出门,喊几个叔叔跟堂叔叔们,去拜年——很快就形成一支队伍,十多个壮年男人在前,快三十个从十八九到几岁的男娃在后,浩浩荡荡,走向大堂伯家。我一直很纳闷,咋不让我跟堂姐妹们同去。母亲解释,你们女娃娃终归要嫁人的。

“主”在大堂伯家。我们这里将祖先的牌位叫“主”,“主”在哪家,族人大年初一第一个拜的就是那家,给“主”磕头上香。“主”就是个竖着的带底座的木板——呸呸,大不敬。不过多年后,我还会常常想起“牌位”的事。或许是同一根木头,做成牌位,人见了就得磕头;做成楔子,就要老挨揍。人啊,是不是也是把自己塑成啥就是啥了?

大队人马从大堂伯家出来后,再按年龄大小去爷爷辈家里,磕头,请安。直到本家健在的长辈都拜完了,才分散开来,各自去自己能谝得来的同龄人家。父亲在巷子里颇受敬重,我们家来人不断,他都没空去别人家。

母亲会敦促哥哥们去巷子里大伯大妈叔叔婶婶家转转,说你俩是小辈,邻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管平日里说话多少,交往多少,都要有礼数。

大年初一也有很尴尬的人家。家家户户都准备了招待的东西等乡亲邻里来。多数人家是简单的爆米花、炒红薯片、棋子豆、几个红枣,过得好点的人家会放进炒花生、核桃,也只有富裕的或有人吃公粮的人家才放几颗糖。总有几户门可罗雀,几乎没人进,都是日子过成筛子底,被人瞧不起的。即便是这样的人家,母亲也叫哥哥们进去转转。也不知图个啥,我曾问过母亲,她说图个心安。

的确安心,巷子里失盗,庄稼地被糟践,我们家从没遇到过。

或许大年初一走家串户去拜年,拜的也是一份相互的尊重吧。

脚印

文/程泽

老家习俗,大年初一不走亲,只给邻里拜年。塘前埂后,岗上坡下,常走动的少来往的,一律挨家挨户登门,拱手拜年,问好祝福,感恩一年的关照。

一夜薄雪,路面平整得像一大匹绸缎。初一一大早,拜年人的脚印,从这家到那家,串起路上的繁忙。各家门前,先是几行往来的脚印,有自家出门的脚印,也有邻里上门的脚印。新脚印叠着旧脚印,进进出出,屋里家长里短的话,陆陆续续。

慢慢地,门前的脚印错综,已经分不出来过多少人了。路上的大足小印,也已经无从分辨了。年,也彼此拜得差不多了。

密密麻麻的脚印,就这样走出了邻里热热乎乎的交情。

大年初二,去外婆家拜年,柏油马路走完,还有一截泥泞小路。积雪消融,或是冻土被太阳晒化,就会泥淖一片。一脚轻,一脚重,走起来似在险峰。脚印也不清晰,盛满路人的小心翼翼。

外婆听见孩子们的叫嚷,忙出门迎接,身后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她的鞋子,已经沾泥带土。

没几年,水泥小路通到路口,外婆也过世了。再来拜年,再也没有一串脚印追着外婆来迎我们。

老家过年的习俗

进入腊月后,过年的氛围渐渐浓厚,“还有XX天就要过年了”成了人们见面寒暄的话题,也借以感慨时光流逝,转眼又是一年。

腊月二十之后,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赶大集买年货,收拾房屋,准备吃食等等。过去日子穷,平时少见油腥,过年总要准备的丰盛些,所以吃食中以油炸为主,如炸鱼、豆腐、丸子、藕夹之类。早些年,人们还要炸些油条,现在这东西已不受待见,自热也没人做了。

到三十这天,便是真正开始过年。我老家有年三十做炖菜的习俗。即三十中午要做很大一锅杂合菜,与东北乱炖和平日的杂合菜不同,此菜以肉、海带、黄花菜、炸豆腐为主,不放白菜、生豆腐、粉条(白菜水分大、破味儿,生豆腐易碎,粉条易干粘)。菜做好后盛于大缸或大盆中,放于阴冷处,此后的若干天内,随时取些一热,便是一道绝好的主菜。现在生活水平提高,各种新鲜蔬菜在冬季都可买到,三十中午的餐桌已不再单是杂合菜的领地。

吃完午饭,男人们开始为“请神”做准备。所谓请神,就是自家的列祖列宗的魂灵请回来过年。有些人家要在堂屋里挂起家堂,摆好祭品。家堂即一大幅轴画,上面写有列祖列宗的姓名和排位。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包好饺子,男人们出去请神。一般由家族长辈带领,来头村庄外,点鞭炮、烧黄纸,口念“爷爷、奶奶回家过年了”之类。进门后要在门口放上一道拦门棍,阻止游魂野鬼误入。请回的列祖列宗要呆到年初二的早上,人们到村外放鞭炮,算是将神送走。年三十那天,人们还会在院里散些芝麻杆,取踩岁和步步登高之意。另外过年时各家的门要一直敞开,有了芝麻杆一踩就响,盗贼不敢进院,人们就可以安心聚于一堂欢庆新年。除夕夜的饺子也有些讲究,一般吃素馅儿,取一年能“素净、平安”之意。

大年初一,拜年便是主要任务了。拜完自己父母后,同一家族的男子聚集在一起,由长者带领向去比自己辈份儿大的人家挨户拜年。这拜年可不是说几句客气话,而是扎扎实实的跪地磕头。天还未放亮,就见拜年的人群在各家进进出出。二三十号人进了院子,见到主家喊一声“给XX拜年了”,便集体跪拜,也是很壮观的景象。想我们这些辈份儿小的,可能要全村转个遍,磕上百个头,着实是个体力活儿。

初一拜本家,初二开始拜亲戚,一直持续到初六左右。当地有句俗语“拜年拜到初七八,没有豆腐光有渣”,再晚了主人家都没东西招待了。

按照旧俗,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我们还有一个习俗,正月十六晚上烤火。吃罢晚饭,人们在自家门前点燃堆起的柴草,并将破笤帚、笊篱之类的旧物件烧掉,去辞旧迎新之意。此时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口里叨念着“烤烤腚不生病”之类的俗语”,围着火堆上蹿下跳,或者将馒头片烤到焦黄喷香后大快朵颐。

回想起来,已有近20年的时间没有烤火了,儿时那跳过火堆的激动和烤馒头片的香味儿,只能记忆中找寻了。今年回家,村子里已经取消了传统的磕头拜年的习俗,人们再也不用去走家串口满村磕头。虽免去了身体的劳累,我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

拜年琐忆

文/张敦田

人年过古稀,就爱回忆旧事,偏是对那孩提时经历的事儿,记得极为清楚。新年已至,脑海中于是忆起小时候拜年贺岁的情景。

小时候,我记得有这样一句民谚:“老子回头,不觉重添一岁;孩童拍手,喜得又遇新年”。过年不仅老人喜欢,儿童们更为喜欢。我们小时候,把公历1月1日称为“新年”(俗称阳历年)。而把夏历正月初一则称为“阴历年”。直到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会议上做出规定:公历1月1日为“新年”,夏历正月初一为“春节”。从此就有了“春节”这个称谓。

春节是我国民间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春节不仅是我国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一次民间习俗的大展现,而且也是我国传统文化最集中,最完美地一次展示。我国的春节,历经千载,传承延续。虽然社会在发展,岁月在更迭,至今春节依然保持着特有的韵味和无穷的魅力。春节期间多种多样的年俗,更是丰富多彩。

年,是一年生活新的起点。人们总是把未来一年的理想和欲望,通过各种年俗,把它表达出来。在过年的众多习俗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拜年。据有关史料记载:“京师元日后,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来交错道路者连日,谓之拜年”。由此可见,明清时期,北京元日朝野拜年的盛况。

按照老兰州人的习俗,大年初一天明之后,就要打开大门,喜迎来拜年贺岁的客人。开门前,先要放三声炮仗,这叫“开门炮仗”。以炮声辞旧迎新,开门迎年。大年初一早晨,不能睡懒觉。平常瞌睡再大,这天都要早早起床。初一早起床,就意味着这一年“早起”,这是个口彩。起床后,男女老少都要着新衣冠,穿新鞋袜,个个打扮光鲜。

迎来新年之后,由家中的长者率家人晚辈,出门拜谒邻里亲友。即使是平日里少有往来的邻里人等,这时见面也要贺年问好,互拜于门。我们这些小孩子,只是跟在大人们身后,到各家去拜年施礼。每到一家,都要给长辈们磕头作揖行礼,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上几句拜年祝福的吉祥话语。拜完年后,主人还给小孩们象征性的给点年钱。

有些富裕人家,还在门首设一记事簿,这种记事簿,也叫做“门簿”。是专门用来记录那些登门拜年施礼贺客名单的。就是不设“门簿”的寻常人家,对登门前来拜年的新朋旧友,内亲外戚,也会铭记在心。那时候,邻里之间,亲朋好友之间拜年贺节,多是真心实意的,很少有什么功利色彩。

旧时代人们拜年的规矩是:“先家内,后家外”。拜年时间的安排顺序是:初一拜本家和邻里。初二、初三拜舅父母,姑丈,岳父岳母。初四、初五拜亲朋好友。兰州人还有正月初二,上坟给祖先拜年的习俗。按照旧俗,拜年最迟不得超过正月初十,超过初十就有慢待之意了。人们把年前拜年称为“拜早年”。初十以后拜年则称为“拜晚年”。丧家拜年要迟五天开始,否则就是不懂礼数。

另有一种“望门投帖”的拜年形式。在旧社会那些官宦人家,有钱人家,常常自诩清高,不肯亲自登门拜贺,便派人送去贺帖,这种贺帖也叫“红单”,类似现在的贺年卡。有四大才子之称的诗人文征明在《拜年诗》中写道:“不求见面帷通谒,各纸朝来满敝庐。我也随人投数纸,世间嫌简不嫌虚”。这种投笔拜年的方式,多为有钱人家,官宦人家所使用,寻常百姓鲜少采用。我说的这些,都是些六七十年前,拜年贺岁的古风旧俗,都是些老话了!

其实,人际交往,也是春节期间的主要内容之一。拜年活动,就是在节日里为人际交往架起的良好桥梁。人们通过拜年贺岁的方式,走亲访友,相互来往。邻里之间,亲友之间小小的矛盾或隔阂,许多不开心,不愉快的事儿,通过相互拜年即可烟消云散,一扫而光,亲密如初。

“拜年”这种习俗,自汉代产生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会出现一些新的拜年方式。近年来,每到春节期间,国家都要举行大型的团拜会,国家领导人向全国人民拜年问好。这种新兴的团拜方式,既体现了党和国家对人民的关怀与祝福,也增加了人民的幸福感。这种团拜会,也是对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拜年礼俗的传承和创新。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春节期间,人们拜年贺岁的方式也在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如今,电话拜年,手机拜年,网络拜年等等,已成为了与现代社会相适应、与当代文明相协调的新兴的拜年方式,这也是对我国传统拜年方式的一种创新和发展,并成为了一种新的时尚。从古至今,拜年的习俗一直在渐进式地变化着。历史上,周秦时代以及后世那些繁文缛节的拜年习俗和礼仪,而今已所存无几。然而,无论拜年方式如何变化,拜年传递友情,促进家庭团结和睦,增进友谊,和谐亲情,促进社会人际关系和谐的本义,却始终未变。拜年是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仪式和环节,也是培育民族精神不可或缺的形式。

拜年还是人们寄托乡愁感情的一种载体。现在,我们中的许多人,走出了乡村,来到了现代化的大城市,住进了高楼大厦,成为了“小楼一统唯寡人”的城里人。不过,无论他们在外面如何风光,也无论他们在异地他乡是贫是富,只要条件允许,他们都要带着儿女,回到自己的家乡,给自己的祖先拜个年,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问个好。这种思乡念土的桑梓之情是割舍不断的。

小镇的年

文/刘先卫

农村的年要等到大年三十才肯姗姗登门,但小镇的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年还在路上,街上的超市、商店已里里外外装扮一新,一些广告单塞到赶集的行人手里,有的雇人挨家挨户送上门来,都是些印着猴年的大红彩印纸,写上诸如新年吉祥、恭喜发财的祝福贺辞,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和丝丝的年味。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家用电器无所不包,丰厚的打折商品物美价廉,诱惑着居民鼓鼓的钱袋子。

过了小年,街上似乎一夜间突然冒出来很多年轻人。学校放假的学子、回家过年的老乡,他(她)们穿戴一新打扮时尚,携手逛街出入成双成对,成了小镇新年一道靓丽的风景。茶楼酒肆里更是座无虚席,要么是那些荣归故里的老友相聚,但更多的是阳光帅气的年轻后生,欢聚的愉悦感人的笑脸,使古老、沉闷的小镇有了些许青春的魅力和活泼朝气。

这时,商场里大多年货爆满,超市人多拥挤,农信银行、邮政银行的取款机前排起了长队,街道上挤得水泄不通。市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见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这样盛大的场景,在我们湘南小镇泉湖,只有过年和农历二月八民俗庙会上才能够见到。

322国道上和新农贸市场里,时不时看见公安民警和政府干部在疏导交通、维持秩序,为节日保驾护航,确保全镇人民平平安安过春节,让百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心海阵阵激荡起春天般的温暖。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贺新年。一串串火红的红灯笼、中国结、对联、福字……过年的装饰品和红灯笼将小镇照耀得光彩艳丽,使小镇凭添了祥和、欢乐气氛。

年迈的父母亲住在偏僻的乡下老家,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回老家过年,老人年事已高盼子女回家团聚成了最大的心愿。直到大年二十八晚上,我们夫妇俩还拿不定主意,因为我们的小小复印店就在镇政府与派出所旁边,店子代收着电信缴费,机关单位还没有放假,也就是说还有一些复印生意。虽然复印几角块把钱的生意发不了大财,但为了老乡群众办事方便,最迟也要等到大年夜关门歇业。何况儿子正在念大学,经济上有一些压力,我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靠勤劳的双手多挣一分是一分。

快过大年了,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匆匆忙忙上街去理个发。平时5元钱剪一脑头发现在要10元还得排队,过年谁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讨价计较,理完头脸上乐呵呵的步子轻快快的。辞旧迎新贺新年,烦恼忧愁也随风而逝,仿佛一下子年轻了10岁。平时口笨舌拙的我,新年来到,自己自信起来话语也多了起来,遇到老乡熟人迎上去握个手,互祝一番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福之类的吉利话。

走在大街小巷上,腊肉的熏香、米酒的甜香、油炸豆腐的醇香充溢鼻孔,人们在努力寻找年味的记忆,你瞧:小镇的年伴随着人们匆忙的脚步如约而至,刻印在屋檐下的红灯笼上、跳跃在孩童的欢呼声中、荡漾在老人们的笑容里。新年到来,披上了节日盛装的小镇,显得既干净又清爽。

羊年欢腾辞旧去,金猴开岁迎新春。新春佳节的大年初一,我们踩着鞭炮的碎红,离开小镇去老家拜年,今天与大年街上的拥堵相比,小镇似乎显得有些异样的安静、平和,拜年的车辆三三两两驶上了山道,农舍院内笑语不断祝福不断,和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喜鹊也叫得格外清脆、欢畅。

尽管人们觉着年味过的越来越淡,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但小镇的年与其他地方不同,也是极为隆重和富有地方风俗特色的。除了在腊月忙年货春节拜年走四方外,小镇的居民好客,有“拜年不歇客”要拜到二月八的传统和习俗。

衡阳自古有民谚云:“拜年不歇客,拜年拜到泉湖二月八”。农历二月初八,是民间传说中寿佛老爷(又称无量寿佛)的生日,庙会上举行农事体验、风味小吃、筑庙唱戏等原生态的非遗展演和文娱活动,在春天的潮汛中以隆重的祭祀礼仪和聚会方式开启春耕生产,那才是小镇真正的过“大年”……

那年走亲戚

文/祝宝玉

那年我十二岁。

大年初三,我懒在被窝里直到日上三竿,被父亲吼起床,扒拉了一碗红薯稀饭,又被父亲叫到他身旁,训道,去你大舅家拜年,要知情达理,别还在家似的那么嫌人。我鸡叨米似的点头答应。父亲把一盒糖果子交到我的手上,又交代一番路怎么走。母亲不放心,又把我送到村口,交代我如果不知道路怎么走了要问人,你大舅那庄叫李台子。母亲的话其实根本没入我的耳朵,我早就对去大舅家的路径烂熟于心,根本就不要她费心。

摆脱了母亲,我撒起腿来一阵飞奔,直跑的满头大汗,才放慢脚步。我家离大舅家不近,十四五里路远呢,所以母亲不放心,往年都是我大哥去拜年,因为那年大哥要相亲,这件“美差”才落到我的头上。

路上,也很少遇到人,我毕竟年岁较小,且第一次出远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我是一个野惯了的孩子头,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胆子也壮了,放开大步向大舅家走去。我拎着礼品,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玩,心里想着舅妈做的好吃的,末了大舅还给我些拜年的压岁钱,不觉笑意盈面。麦田里麦子绿油油的,春风一吹,像水塘里的波浪,向远方滚滚而去。我望见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土堆,那地名老帽堆,到了这,说明路已经走了一半。我抬头望太阳,接近中天,约莫有十点多了。心想要赶紧一些,不然到了大舅家吃饭都来不及了。

又走了两三里,肚子咕咕响,早饭只喝了一碗稀饭,不耐饿,何况走了十多里路,体力消耗太多。突然想到自己手里拎的糖果子,不如捡一点吃,少一点应该也看不来。我停住了脚步,找了一个向阳的坡坐下,把绳子解开,糖果子的香甜扑鼻袭来,惹得我口生涎液。吃了两个小的,甜甜的,糯糯的,真好吃,我不禁又伸出手尝了两个,不过瘾,又七捏八拣,很快一盒糖果子吃的所剩无几,我心想不如干脆吃完得了,就把剩下的一股脑的塞到了嘴里。等吃完了,才后悔起来,怎么去给大舅拜年呢。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捡了一些石头块放在盒子里,又包装好,重量也差不多。起身,我飞快朝大舅家奔去。直到下午回到家时,我的诡计也没被人揭穿。

第二天,大舅家的小表哥来我家拜年,把我送石头块的事跟我母亲说了,当时我母亲也没说什么,直到把小表哥送走,才把我叫到身边。起初我还抵赖,但很快就如实招来了。母亲也没有打我,只是教育我以后别这样做了,说我长大了应该懂事了。

这件事说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每当到大舅家去拜年时,我都心怀愧疚,觉得对不住他,后来我向他提及此事时,他说他都忘了,但在我的记忆里始终不曾抹去。

儿时的年味

文/彭智

古村年味

临近岁末,年味愈加浓厚,人门聊天的话题,总会不知不觉间转到过年上来。每当此时,我的乡愁就会在心底滋生,以致常常梦回故里,回到年味浓浓的小时候。

我的老家在湘北的一个小山村里。很小的时候,我没有随父母生活在他们工作的城里,而是随爷爷在老家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家乡的年味仍深深刻在我脑海里,总也不能忘怀。我至今也没有求证过,有些风俗是否为我家乡所独有的?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便开始拜年,这应是鲜有听闻的。

大年三十晚上,视线可及的田间山野,远远近近的羊肠小道上,漂移的灯笼,三五成群,黑夜中亮出一份喜庆,静谧中透出一种热闹,场面既别致又壮观。那些手持灯笼的就是家乡走村串户拜年的孩子们。在这拜年的队伍中,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都是同村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带上弟弟妹妹,去周边村子里挨家挨户拜年。拜年以自己的村子为圆心,从最近的村子开始,由里及外,由近及远,到脚力可及的地方,一村一户也不落下,最远甚至能到十里之外。

吸引孩子们去拜年的,是以糖粒子为主的零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极度匮乏,除了自产的花生、红薯干外,零食很少见,糖粒子更是稀罕了。每到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屋里燃起一堆熊熊篝火,篝火顶头屋梁上还会或多或少挂些腊肉、熏鱼,大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说是“守岁”,孩子们也就是这个时候去拜年。

给客人倒一杯豆子芝麻茶,是家乡待客的习俗。三十晚上的茶水可是一扇窗子,从中可以看出主家的境况。普通人家,在茶水中能放芝麻就很不错了,绝大部分家庭放的只是豆子、生姜和茶叶。如果三十晚上都没有豆子可放,其家之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若能在茶水中放些红糖,不用打听也知道,这绝对是殷实之家。制作豆子芝麻茶也是有讲究的,贤惠的家庭主妇身旁有两样必不可少的工具:一是用薄铁皮自制的炒锅,作炒豆子用;再就是带丝纹的瓦钵,用于将洗净的生姜磨成碎末,虽然原始,却能保留生姜的原汁原味。

对于茶水,拜年的孩子们并不看重,除非是放了红糖、味素齐全的,方耐心地喝完再走。大多情况下是拜年道喜,拿了糖果零食走人。将糖果等零食带走是孩子们的专利,大人最多尝尝。“大人怕过年,小孩盼过年”的老话想来是有原因的。对于家长来说,年三十晚上要发的零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当口袋的零食快装不下时,小孩子就会往家走,清空口袋再往别家去,而家长们又会拿这些发给来自家拜年的孩子。当然大部分孩子都不会甘心只当“搬运工”,免不了动点心思私藏拜年所得零食。

我没有考证过,家乡这种拜年的习俗是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但遗憾的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渐渐地被淡化以致消失无踪了。虽然现在过年的情景已经完全不能跟小时候相比,但过年仍是中国人的一件大事,我们对温暖、对亲情、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一直未曾改变。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聊聊今年的收获,谈谈来年的规划,听听长辈朋友的建议,在互相的祝福中鼓劲加油。想起这些,不管路途有多远,工作有多忙,都挡不住游子一颗颗回家过年的心。

“春来依旧催人老”

文/徐子芳

“爆竹声中一岁除。”今年除夕,我把小区的爆竹声推出窗外,转身泡一壶清茶,欲坐客厅静思。这时,手机响了,拜年的短信接二连三发来。这是新年里特有的一道风景,它相比于放烟花爆竹,已是不可或缺。

拜年的短信,有的署名,有的无名,我都一一先把手机号码记下来,然后再针对不同类型的人,定身制作拜年短信予以回复。我戏称这是在放“电子烟花爆竹”呢。有时竟被“炸”得手忙脚乱,但它不会伤人,也不会造成空气污染。有的是“喜在心头,笑在眉头”。因为这些拜年短信,有的令人怡情、开怀,有的让人幽默、捧腹……不亚于在享受一场新年里的“文化盛宴”。

有一位在政府部门担任领导职务的朋友,相识相交40余年,“君子之交淡如水”,惟文字相酬耳。他不仅为官清廉,守“贫”如饴,而且文章写得极好,有才子之称。他曾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写作出版了多部专业理论着作,在全国业界颇得好评。另外还出版了三部散文作品集,我为他作序的那本,曾获得省政府颁发的文学奖。除夕之夜,我收到他的拜年短信是首《鹧鸪天·除夕》:“雨雪疏密隔岁深,宵光画染未分明。锦屏清供梦初醒,不放东风曙色新。倚窗远,酒重斟,炉火难暖亦千金。春来依旧催人老,数点梅花始到今。”词律协调,声韵合辙,足见作者在诗词格律上用过功夫。词篇语意清丽动人,意境畅酣超旷。言近旨远,发人深省。身为政府官员的他,这种学而不倦的精神,新年伊始,对我等学人来说,是莫大的给力。

“春来依旧催人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违抗不了。作者尊重科学的胸襟、不粉饰伪劣的气魄,在这首词中和盘托出。而“不放东风曙色新”,则是他勤奋的真实写照。我仿佛看到在这新旧岁交替的曙光中,他还在伏案为诗为文的情景。

莫让春色负白头。一切繁华都是浮云。我们现在抓紧要做的是:趁着这大好春光,像这位官员朋友一样,多学一点新知识,多做一点有益的事。不断求索、奋进;永远爱国、爱家、爱人、爱己,这才是人生的快乐和幸福。

正月里来去拜年

文/鲍海英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处于童年时代的我很喜欢跟着大人去拜年。拜年不光可以穿好的,吃好的,还可以拿到压岁钱,更重要的是七亲八眷欢聚一堂,那份暖融融的亲情十分温馨难忘。

正月初一早晨起来,母亲就准备去拜年的礼物,这礼物用一个特制的拜年礼桶盛着。拜年礼桶呈圆球形,高约三十厘米,直径二十厘米,用木板箍成,上面有手柄可以提,外面刷着喜庆的朱红漆。由于物质生活匮乏,礼物只是一些过年货,比如泡鲞、油泡、豆腐干、猪头肉等,装得拜年礼桶凸上去,再用两张浸湿的豆腐皮盖着。把拜年礼桶装进豆腐袋,提上就可以出发了。

记得那时总是爸爸领着我和妹妹去拜年,正月初二去外婆家。外婆家离我家只有四五华里,所以我们一般是步行去。到达外婆家,大姨丈、小姨丈也带着表姐弟们前后脚到,似乎事先约定好了一般。外婆早已泡好了荔枝茶或者是鸡蛋茶,我们喝了茶,午饭也可以吃了。舅舅招呼大家在八仙桌前坐好,倒酒的倒酒,分碗筷的分碗筷,像在家里一样随便。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上桌,大人们说着一年里的收成和见闻,孩子们则闹着吵着吃着,喧闹的声响和着饭菜的香味氤氲着幸福和快乐。午饭后,大家又坐着嗑瓜子、花生,闲话家常,直到夕阳西斜,我们才相互道别,各自回家。

初三的早晨,爸爸则领着我与哥哥去奶奶家拜年。奶奶家比较远,爸爸就骑自行车带我与哥哥去。爸爸的自行车很高,是永久牌大型车,车前横杠上放一只车篮,我先坐上去,然后爸爸蹬几步骑上车,哥哥则跟在后面跑几步,双脚用力一蹬,坐上车后架。那拜年礼桶则挂在车把上,晃晃悠悠,荡秋千一般。

到了奶奶家,已经时近中午。奶奶先泡鸡蛋茶给我们吃,然后就烧浇头面。奶奶有一手腌猪肉的好手艺,腌出的腊肉色泽红亮,吃起来满口生香,又不太咸,让人停不下嘴。那浇头自然少不了红艳艳的腊肉,此外还有玉白色的豆腐,金黄的鸡蛋丝,嫩绿的葱丝,鹅黄的冬笋丝,深黄的黄花菜,真是五彩缤纷、香气氤氲、色味俱佳,让人食欲大振。

到奶奶家拜年照例是要住在那里的,一则因为路比较远,而最重要的则是我与哥哥都喜欢在那里玩。我有两个叔叔,过年时他们都在家,家里非常热闹,每餐饭几乎都是围着八仙桌,吃得热热闹闹、高高兴兴。

在奶奶家玩了三四天,我与哥哥才意犹未尽地跟着爸爸回家。回到家,邻居们都打趣说:“现在才回来,拜年礼桶的板都被你们啃光了。”大家哈哈一笑,彼此心里充满愉悦。

过年了,又到拜年的时候。只是不同的是,我的孩子却比我更憧憬着年的到来,因为我可以带着孩子,全家再一次去拜年了。

留住年味儿

文/邢照允

年已渐近,年味儿在酝酿。

年味儿是什么?年味儿是家乡人准备过年忙碌的身影和开心的笑容,是家乡腊月集市的喧闹和繁荣。年味儿是家乡喷香的年猪菜。年味儿是红红火火的场景,是红红的灯笼、红红的春联、红红的“福”字。

年味儿是父母的殷殷期盼,是常回家看看的再三嘱咐。年味儿是亲朋好友团聚时的欢快气氛,人气旺盛,气场和谐。年味儿是乡里乡亲间的吉祥祝福,恭喜发财,憧憬未来。

年味儿是我们对幸福的虔诚叩拜,祈福天地,祈求丰年,祈盼安康,祈愿岁月静好。年味儿是对生活的庄严承诺,除旧布新,承上启下,激励自我。年味儿是对美德的竭力弘扬,尊老爱幼,平等互助,济困扶贫,相亲相爱。

年味儿就是年俗,约定俗成,历史悠久。年俗里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风情。年俗里饱含着人们对吉祥如意的向往,对和谐美满生活的渴望,对至善至美的执著追求。

年味儿就是那喜庆的氛围,是积极向上的精神,是洋溢着人情味的文化传统。留住浓浓的年味儿,就是留住我们的精神家园,留住我们的文化基因。

有人说,如今人们钱多了,年味儿却淡了。我说,年味儿的浓淡和物质条件关系不大。旧时,农历年底要结清一年的账目,欠租借债的人把这一段时间看成是难以挨过的关口,所以也把年底叫做年关。但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个规矩,年三十,贴上春联后,要账的就不能再上门。连在外躲债的穷人都知道回家过年,可见人们对过年的重视,对团聚的向往,对好日子的渴求。如今,人们过年不愁没钱花了,想吃什么买什么,却没了那股盼年的热切劲儿。很多人只顾夜以继日地鏖战在麻将桌旁,亲戚朋友间走动少了,互动少了,年味儿才淡了。

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从前,家乡人常说,忙了一年了,过年得好好歇几天,好好吃几顿饺子。可如今,人们都太忙了,一年四季天天忙,忙得忘了家,忘了生命之舟的港湾在哪里,忘了心灵的驿站在何方,忘了调整后再轻装上阵。一年有四季,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人生有节奏,张弛有度,养精蓄锐。

有人说,现在手机普及了,才使得年味儿越来越淡。人们开始电话拜年、短信拜年、微信拜年、视频拜年,但这些拜年的方式,对于拉近人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帮助不大。拜年的短信都是群发的,都是雷同的,没有什么温度。如今的人们真是越来越离不开手机了,吃年夜饭时,还在低头看手机、玩手机。大家聚在一起,面对面,围桌而坐,却感觉中间隔着些什么。

可是,不管年味儿是不是越来越淡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情结。过年了,不管路程多么遥远,不管路途上多么拥挤,游子们都会从四面八方归来,回到他们曾经出发的地方——家!家是父母居住的地方,是游子心灵的避风港。留住亲情,留住眷恋,留住袅袅炊烟,才留得住浓浓的乡愁,留得住浓浓的年味儿。愿年味儿永远飘香,绵绵不绝,成为我们心中的美好记忆……

说拜年

文/马俊华

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除了年三十那顿一年中最隆重的团圆饭之后,还有穿上新衣服到处去串门拜年的欢喜。

正月初一吃过早饭,穿上母亲准备的新衣服,我便小跑着去要好的小伙伴家拜年了。进了门,先给大人们鞠躬行礼,向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们问一声:“过年好!”长辈们一准会乐乐呵呵地回上一句“好!好!”然后拿出一块水果糖塞到我手里。此时,我通常会故作推辞,然后再红着脸小心地攥在手里。之后,也不停留就赶紧去另一家,这时候便可以与这家的小伙伴结伴同行了。东家走西家串,一会儿的功夫,小衣兜里的糖果就装了不少。

到了小学三四年级,拜年又有了新去处,找上两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老师家拜年。老师很热情,给我们让坐,拿出糖和瓜子招待我们,通常还会问上一句:作业写完了没?毕竟长大些了,去街坊邻居、长辈家拜年,大人与我们的对话也多了些,问问家里过年的情况,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大人们也都互相串门拜年,但不像我们这帮孩子那么起大早,多会在算计着对方已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了才去,大家都是朴实的农民,到哪家,盘腿炕上坐,卷起老旱烟,沏上浓茶,唠上家常嗑。1979年,哥哥参军入伍。那年春节,农场的领导们来家慰问军属给爸妈拜年,秧歌队在我家门前扭了好一阵子,送上了猪肉之类的慰问品,那年春节全家都觉得无尚荣光。

我上高中是改革开放以后,生活条件明显改善,标志性的大件——电视机搬回了家。虽说只是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但能在除夕看上春晚已经是那年春节的头等大事。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守在电视机旁,直到那首令人回味的《难忘今宵》响起。正月初一的拜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估计对方家里已收拾妥当才起身。拜年时,规规矩矩地坐上一会儿,前一天的春晚是主要话题,大家讨论着小品中的经典对白,欢声笑语。街坊邻居大人来家给父母拜年要更晚一些,不和孩子们争先抢早,他们的话题多是来年的生产。

上大学时,拜年的感觉又不同了,因为我是家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是当时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去老师家拜年,老师乐得合不拢嘴,不停地询问我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到邻居家拜年,长辈们也为我高兴,记得一位邻居大娘,看我来拜年,连忙把土炕扫了又扫,拉着我让炕上坐,回忆着去年拜年的情景。

上个世纪90年代,我在城关镇当教师,春节拜年又和农村不一样了。通常只去几位年龄大些的同事家拜年。邻居间的走动也不多,多是路上遇见问候一声。我的学生们会三五成群地来家里拜年,我也像当年我的老师一样热情地和同学们说笑,其乐融融。

后来,固定电话进入了家庭,亲朋好友用电话拜年,拉近了远隔千山万水的人们之间的距离。手机普及后,又增加了短信拜年,从年三十上午开始,各种拜年的短信就开始发个不停。我的拜年短信基本上都是原创的,多是按照古体诗的形式把祝福的心意表达出来。我还曾受朋友之托帮他编写过好几年的拜年短信,当然这都是在年三十之前。现在最时髦的是微信拜年,不但可以用汉字、语音,而且还可以搭配上各种表情包和动漫效果,既新颖喜庆又诙谐幽默。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拜年的形式也在变化,但不变的永远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亲朋好友间真挚的祝福!

太婆的糖

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小学五年级时候,大我10岁的姐姐家到了邻村,第二年就大肚子了。那年春节,成立的表妹阿里,第一次来到乡下过年。我们乡下孩子最喜欢过年,一到那时候就一窝蜂出动,给认识不认识的长辈拜年,长辈们都会讨个吉利,给我们唐吃。那年,我们几个小娃决定带阿里去邻村拜年,也好看看姐姐。

姐姐见我们来了,非常高兴,挺着个大肚子招呼我们。见我们坐不住,她一下就看穿了我们的鬼心思。”啊牛,你最大要带好妹妹。拜年可以,只是不要去隔壁太婆家。”我们那里管自己的祖母辈老人叫太婆。我疑惑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呀?”姐姐生气的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呀?”我于是没敢再问下去。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们一边打雪仗一边拜年,疯的满头大汗。整个村遛下来,我们几个小孩子手里都捧了花花绿绿一大把糖果,啊里觉得特别好。大家正准备回去,我突然想到姐姐的话。为什么别人家去得,太婆家就去不得?我好奇的要命,脚步不由得向太婆家挪去。没想到大家伙和我想的一样:干嘛不去太婆家,每准她是一个疯子。不要告诉你姐姐,咱去看看!”

我们壮者胆子来到太婆家门口。太婆的房子是拟做的,破破烂烂,比周围其他人家的房子矮,屋顶上还凌乱的堆着一些茅草。别人家门口都帖着喜气洋洋的对联,最少也有个倒贴的’福’字,太婆家的门口却是紧闭着的,门上也没有什么,显得特别冷清。

一个小哥们低声说:”大概太婆也回老家过年了吧!”啊里可不管那么多,上前就”砰砰砰”的敲门。半天才听到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到:”谁呀?”原来太婆在家!只听见里面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法的老婆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脸色蜡黄,双眼无神,驼着个背,很憔悴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好象是几十年前的,一点喜气也没有,手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

一见这情景,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全愣在那里了。好半天,我带头说了句话:“太婆,我们给你拜年来了。“其他人也醒过神来,符合着说:“太婆,新年好!”太婆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不知所措,阿里又大声说了一遍:“我们来给您拜新年,祝您新年快乐!”太婆终于回过神来,眼睛中流露惊喜的神色,哆嗦着嘴唇说:啊!拜年,拜年,你们是给我拜新年的!等等,等等……”说完想进屋里那些什么,可是半天还在原地转悠,阿里有些害怕了,对我说:“这个太婆,神经兮兮的,没准真是疯子,我们走吧!”我想了想有理,转身准备走人。太婆急了,一把拉住我,几乎是央求的说:"等等,我给你们一样好东西!"听说有好东西,我们这才站住。

太婆进屋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击货一下子就背着漂亮的盒子给吸引住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呢?太婆哆哆嗦嗦打开了盒子,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而且更加别致,这下我们更加来劲了。在打开这个盒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可爱彩色塑料袋。“里面到底是什么呀?”阿里有些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塑料袋打开后,还有一个用年历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纸包。大家的眼睛都快爆出来了,争先恐后的问:什么呀?什么呀?“太婆消息拟议的打开了直薄,只见黄色的纸包里抱着几粒红兮兮的东西。太婆轻轻地把它们拿出来,分别放在我们的手心里,嘴里喃喃的说:“吃糖,吃糖。”“噢,原来这是糖呀!”

我看看手心里花花绿绿的糖果,都是用玻璃纸包装好的,形状各异,精巧极了。太婆的糖放在中间显得格外寒酸,那糖至永波波的红油纸简单的包了一层,那红色也显得旧旧的,脏兮兮的,阿里拿到手里,就像触电一样尖叫起来:好脏呀!这根本就不能吃!“说着,把糖果往雪地上一仍。别的孩子一开始还舍不得,便用力撕糖纸,大概由于时间太长了,这糖就像胶水一样的粘着糖纸,怎么也剥不开。阿里急了,大声嚷到:哼!你们吃好了,这糖这么脏,等会小虫子在你们肚子里爬来爬去,疼死你们!”小伙伴们一听,都害怕了,纷纷把糖果扔到雪地里。

太婆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呆住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眼神很怪异。“阿牛哥,你怎么还不扔掉?大家快走,我们会阿姐家吃饭喽!“阿里得意地招呼着大家。“噢”大伙儿一哄而散。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把糖扔掉,走到大门口,我扭头看了一下,只见茫茫的雪地中,一个瘦小的,佝偻的背影,正蹲在地上艰难得见这糖果,手微微得发抖,还是不适用手背擦擦眼睛。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我明白了,太婆在哭,我本想跑回替太婆捡糖,但是想到姐姐一家,正在等我吃饭,也就作罢了。

回去后,姐姐阴沉着脸问我:“你带着他们到哪里去疯了?刚刚在踏破加纳的糖呢?给我!”我低着头用眼睛瞟了一下,只见阿里躲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

我既不情愿地把糖拿出来,姐姐一八抢了过去,狠狠地朝门外扔去。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

几年后,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中学。那年春节,我去看姐姐,姐姐的儿子已经四岁了,见了我忙不迭的叫喊:舅舅新年好”我很开心,忙把精心准备的瑞士进口糖给他。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年给太婆拜年的情景,便拿了一部分糖果,想给太婆送去,姐姐摇摇头说:“太婆去年去世了。”

我伤感的问起当年的往事,姐姐颇有感慨地说:唉!太婆太可怜了,当年我真得不应该,真得不应该呀……”

后来从姐姐断断续续的话中,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太婆很在就死了丈夫,后来儿子也在进城的路上被车撞死了,留下一个小男孩阿毛。从此太婆就和阿毛相依为命。每到过年时,阿毛也和我们一样去拜年,换回一些糖果。他很懂事,自己舍不得吃,把糖果都交给了奶奶。后来天有不测风云,阿毛生了伤寒,治疗不及时,没能挺过去,夭折了。这件事情以后,村里的人都觉得太婆晦气,克夫,克子,克孙。过年时,大人都会暗地里交代小孩子不要去她家。当时姐姐正好怀孕,当然怕太婆的不祥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因此才坚决不让我们去太婆家拜年。

就这样,自从子孙死后,每逢家家户户团圆的春节,太婆总是紧闭着大门。她独自一人把收藏好好的孙子拜年得来的糖果放在手心里反复地摸呀,看啊。那年我们去给她拜年,给她枯萎的心带去了新的希望,可是随着一颗颗糖被扔到雪地里,太婆的心又一次碎了……

我拿着几颗糖,来到太婆生前住的房子前,那房子更破了,姐姐说太婆无亲无故,她死后,房子就充公了,现在是村里放杂物的地方。这一年,雪下的还是很大。我把带来的糖轻轻放在雪地里,心里默默地说:”太婆,请原谅我当初的无知,这几颗糖您带到天国给您的孙子吃吧,愿你们也能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乡村拜年

文/唐常春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漂泊在外的村里人不管挣钱多少,都要从异地他乡千里迢迢地赶回家过年,他们肩扛手提,带一些外地的土特产或烟酒之类的东西孝敬父母和送给亲朋好友。我们也不例外,每年都要回农村陪公公婆婆过年,遇到叔叔大伯大婶热情嘘寒问暖,敬上香烟,津津有味地聊起在外打工发生的那些新鲜有趣事儿,惹得大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给小村庄增添了几分喧哗和热闹。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们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公公婆婆早就起来放开门炮了。按当地风俗,这天,小孩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大人请安,并用清脆的童音唱着歌谣:“拜年拜年,屁股朝天,不要粑粑要挂钱!”大人便轻轻地拍一下小孩子翘起的屁股,把早就准备好的贴着红纸的“挂钱”交给小孩儿,还得说几句好好读书、平安健康之类的祝福语,小孩子接过“挂钱”,一边说谢谢,一边做个鬼脸,笑呵呵地跑到外面放花炮去了。

大人分成两组开始干活,我们把茶水烧好,把装满食物的果盘放在桌子上;还要准备一些供品放在堂屋的正中央,用碗盛上一块猪肉,倒上三杯酒,烧几根蜡烛,燃几刀纸钱,焚香祭拜完先祖后,才能吃早饭。

婆婆下面条,放上生姜、葱子、蒜头等调料,还要放个荷包蛋,每一个人要吃一碗长寿面,表示家庭和睦、团圆美满,同时预祝寿长百年。过一会再吃碗米饭,喝几杯自家酿制的米酒,幸福欢乐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公公在当地德高望重,辈份最高。吃完早饭不久,门外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乡邻来给公公婆婆拜年了,大家双手抱拳,双脚合拢鞠躬,我们马上招待客人就坐,请大家喝茶吃点心糖果。这波人一走,又来另一波人,鞭炮声和拜年声响成一片,笑语连连,其乐融融,我们忙得也不亦乐乎。远的乡邻就留下来吃中饭,加上家里的人至少也有三四桌。婆婆做事麻利,加上能干的姐姐们帮忙,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十大碗菜就端上了饭桌,东安鸡、炒血鸭、三鲜汤、红烧鱼、金钱扣,还有村里人过年前干鱼塘时我们拣回的小鱼虾和小蚌壳爆炒红辣椒,自家制作的豆腐等都是我们最喜欢吃的菜,那柴火烧出来的饭菜特香!

客人吃过中饭走后,我们下午和哥姐们也挨家挨户地去给乡邻拜年,每家都很客气,硬要我们坐下来喝点茶水和品尝糖果,还要留我们吃饭,走时还每家送一个小礼包。

在乡邻相互拜年的祝福声中,送财神爷的生意人也不失时机地来凑个热闹,那小嘴儿一动还真甜:“财神菩萨到你家,你家富贵享荣华,日里银子用斗打,夜里银子用秤称”;“财神到,一帆风顺好运来,四季平安发大财,恭喜发财”;“财神到,天天来财家兴旺,时时平安行四方,年年好运”;“财神到,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天天好运”……大家听了这吉利话像喝了蜜糖似的,条件差的人家会给个一角二角的,条件好点的人家给个五角一元的,买下那画有财神爷像的纸,然后把它贴在大门上招财进宝。初一这一天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骂人打架;更不能动用扫帚,不倒垃圾,否则会扫走运气、破财。若非要扫地不可,也只能从外扫到里边。还有妇女不能动剪刀针线做活,否则本年内遇事破败。

大年初二,按照“初一崽,初二郎”的农村风俗,出嫁的女儿要带着夫婿和儿女回娘家给自己的父母亲磕头拜年,并留在家里吃午饭。去娘家时必须穿戴整齐,携带成双的礼物和“压岁钱”,分给娘家的小孩,父母亲和娘家人在笑纳礼物的同时也会给小孩子一些“压岁钱”,借此走亲机会,和久未见面的娘家兄弟姐妹叙叙旧,话话家常。

“喝了元宵酒,锄头挂耙不离手”。乡亲们从大年初一拜年到正十五,开心地走东家、出西家,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乡村的年味渐渐淡去,农人们开始盘算着开春的农事,期盼新年有个好收成。

蕴藏着丰收喜悦和温馨的乡村拜年,现在慢慢消失贻尽,成为我们这些回乡过年的城里人抹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