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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弟的文章

2022/12/30经典文章

关于小弟的文章(精选12篇)

天台 月光

文/赖淮

去年中秋节刚好在国庆节假期中间,想起自从离家外出读书、工作的二十多年间,虽然每年春节基本上都能回家与父母团聚,但竟然没有一次在家过中秋,这次中秋节正合天时,便约上小弟一同回家。

也许与我们有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国庆节第二天高速公路上仍然是车满为患,平时四小时的车程,这次竟然花了九小时!当然也听到还有更奇葩的——有人回乡从深圳出发了九小时还没通过虎门大桥!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此刻可谓儿女感恩尽孝心了。

父母见我和小弟能一起回家过节喜出望外,中秋节当晚,吃过独具家乡风味的晚饭后,我和小弟便将茶几、椅子和月饼、水果等搬上自家楼房的天台张罗赏月。此刻的月亮正从东南角徐徐升起,旁边那片淡淡的薄云就像一块面纱,皎洁月亮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充满着诗情画意。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在月光下饮茶、切月饼、吃水果,茶几上除了粤西的五仁大月饼外,还有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家乡特色月饼——拖罗饼,望着久违的现已成为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制作技艺的拖罗饼,我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八年前读小学三年级时的中秋节。那年中秋节前,父亲要启程出差时特意提前买回一包拖罗饼放在家里作过节时食品,而我和小弟嘴馋,时不时偷吃一只半只,等到中秋节当晚母亲才发现一包五只的拖罗饼仅剩下一只半了。那时小镇的副食品供应较紧缺,再上街肯定是买不到月饼了,结果一家人就靠着这可怜的一只半拖罗饼度过了那年的中秋……

当我将这一段往事说出来时,父母及小弟均说已没有印象,但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分愧疚,只怪自己那时不懂事。今晚的明月还是当年的明月,但人间早已不是当年的人间。当年住的是父亲在小镇单位的两间小平房宿舍,如今住着自家在县城盖的三层楼房,物质生活已今非昔比。

再仰望星空,刚才的薄云早已不知所终,此时皓月高挂,天台月光分外明亮,洒落在年逾古稀、满头银发的父母身上,望着一生辛劳的父母,此情此景我又生愧疚,想起前不久看过的几幅亲情时间图表,眼睛已湿润起来了。

图表大意是:用一张A4纸画一个30×30的表格,1格代表1个月,人生的900个月(也就75岁左右)就在这张纸上;假如从父母的50岁起,你参加工作后能与他们住在一起天天见面,你能陪伴他们的时间是300个月;假如你们一个月见两次面,你能陪伴他们的时间也就20个月;假如你们一年见一次面,你能陪伴他们的时间仅仅1个月,只占你人生的1/900时间!

想想作为子女的我们在外工作多年,可能现在许多人与父母都已是一年见一次面或几次面了,这些量化的亲情时间表不正戳中大家的内心吗?父母盼的是儿女常回家看看,纵然往返的路途艰辛,但相对于父母望眼欲穿的期盼又算得了什么呢?感恩之心当常在,传统美德须永存,现在能做的就是多些见面、多些陪伴。

此刻夜更深了,但见晴夜碧空,天台月光如洗,周围万籁俱寂,万家灯火之下,多少家人相聚,温馨亲情无限……

每一次,去看小弟

文/王祥夫

每次去看小弟,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给他好,他爱喝酒,我便拿酒,他爱吃肉,我便拿肉,他爱吃那种松仁小肚,其实这小肚里边没多少肉,更多的是淀粉,但味道好,他喜欢吃,我亦是喜欢,兄弟两个以前是每人切半个,然后喝酒。每次去看小弟,看他平平躺在那里,便放了心,他也只能一动不动平躺在那里,他从出生就没走过路站起来过,到现在,他瘫在床上更是一动不能动。别人的世界都很大,是天南海北,是春花秋月,是可以什么都有,而小弟的世界现在只有那一张床,床的这头,放着茶叶筒子,放着一些零食,还有椰子糖,他所喜欢的椰子糖,还有一些其他乱糟糟的东西,床的那边,又是乱糟糟的一些东西,一个大茶缸子,一根管子,那种普通的塑料管子,他用它来喝茶,因为小弟现在已经端不起那个茶缸。小弟的世界,现在只有一张床,床很小,但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因为他现在是一动不能动,吃,在床上,喝,在床上,拉,在床上,溺尿,也在床上。我的小弟,上辈子也不知做了什么,也不知是谁这么残忍,让他受这么大的罪。每次去看小弟,我的心,那个不安,那个跳,唯恐看到他病了或不行了。但看到他还是那样,还那样躺着,便觉得这是个人间奇迹,这是个人间最大的残忍,让一个人就这样活着,我知道,每到这种时候,我

的心里便在流泪,便有巨大的埋怨,但又不知道应该埋怨谁?应该是埋怨上天的残忍吧,让一个人这样艰难地活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春天的花再好,是别人的,秋天的月,如泼了一地的银,也那么好,但都是别人的,唉,我的小弟。

每次去看小弟,我的心,是七上八下,看他活着,虽然放心,却又埋怨是谁还让他活着,我在心里,一次次想,小弟该结束了,我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轮回的,比如,一个人死了,可以转生去做一株树,虽然只能站在那里不能行走,却可以“哗啦哗啦”大声和旁边的树说话,还可以把树根,在地下,悄悄地朝另一棵树伸过去,与人家做亲密的纠缠。或者,可以转生为一只小兔子,在草地上忽然受到了惊吓,在不停地奔跑,或转生为一只鸟,想往哪里飞就朝哪里飞。每次见到小弟,我总在心里说,小弟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在受这个苦,我在心里,真心愿小弟快快结束自己的痛苦,哪怕转生为一只小飞虫,“嘤”的一声飞向东,“嘤”的一声飞向西,那多好,唉,我的小弟,一动不能动的小弟。

那天,我在网络视频上看到了那只生在圣域西藏会跳摇滚的鸭子,我的心,一下子便像是要从身体里狂跳出来,我知道那鸭子就是我最最喜爱的杰克逊,他现在转生在西藏去跳他喜欢的舞蹈,只不过他的身体变成了另一种形式,是一只鸭,但只要他的音乐一响起,他便会热烈忘情地起舞,面对视频,我一时泪流满面!

之后,我又去看小弟,我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小弟,心里满满的都是埋怨和不可思议,我在心里对小弟说,小弟,你怎么不赶快结束自己的苦难,你不妨也去转生为一只会跳舞的鸭子,只要音乐一响起,向前,向后,转身,再转身,那翅膀,那尾羽,那脖子,是多么的优美,都在上下摆动“唰唰”做响。

小弟,你去吧,哪怕也去西藏转生为一只鸭子,鸭子就鸭子吧,我听见我在心里对小弟说。我的脸上,早已是泪落如雨,早已是泪流满面……

父亲的书

文/彭力勤

父亲出生于湖南省南县乡村,儿时丧父,是我的祖母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拉扯大,并咬牙坚持送去读书。感恩于祖母的辛劳,父亲再难也没放弃学业,一直到迎来新中国的成立,顺利地进入了大学。书是父亲一生的必备之物,是求知解惑的良师。因为有书相伴,所以,他一生都宠辱不惊。

父亲今年已经95岁了,但每天还坚持看书看报3个多小时。行动缓慢的他,戴着老花镜,一手按着书,一手握着放大镜,慢慢翻阅,遇上精彩的文字或重要信息资料,都要用笔抄写在本子上,或者拿剪刀把文字剪下来,粘贴到自己装订的纸本里。父亲看一本书要好多天,不过,他记忆力很好,只要看过的书,书的内容和故事情节他都记得,特别是一些精彩文字,他还能背诵出来。

在父亲眼里,书是最贵重的物件。家里的家具都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式样,穿衣柜有一人多高,书柜也是一人多高,长条书桌、方形餐桌,这些都是当时很时尚的家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父母常为穿衣柜、书柜里放不下衣服和书的事争吵,母亲要把书拿出来放衣服,父亲要把衣服拿出来放书。为了平息争端,家里又添置了一个平柜,他们明确商定:穿衣柜由母亲放衣服,平柜由父亲放衣服,书柜自然全放书哟。但父亲因为有了平柜的“自主权”,把平柜也变成了既放衣服也放书的一柜多用。

书是父亲的宝贝。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两扇门的木柜,柜里用木板隔成4层,上面两层放着全家人的衣服,下面两层全放着书。我有两个顽皮的弟弟,特别是小弟,有一天他在小伙伴跟前说:他叠的纸飞机飞得最高最远,能打败所有人的纸飞机。小伙伴不服,约好时间,各自拿着纸飞机来比赛。小弟就偷偷打开家里的木柜,把父亲的书搬出来,找了本纸质最好的,把封面撕下来叠成了飞机。最后小弟虽赢得了比赛胜利,但撕书叠纸飞机的事很快被父亲发现了。父亲狠狠地打了小弟一顿,还用面粉打成浆糊,让小弟同他一起把损坏了的书封面补好才罢休。

年复一年,父亲不停地读书看书、买书存书。慢慢的,书柜里放不下了,平柜里的书也多过了衣服,他就买来纸箱,把书分类装进纸箱里,并在纸箱外贴上标签:政治、经济、历史、唐诗、宋词、小说、散文、英语、健身、医药、辞典等,便于翻找,二至三尺见方的纸箱整整装了30多箱。

随着年龄增长,父亲翻找书有些困难,就让我们把他常翻看的书放在书柜和平柜里,首先是各种工具书,再是各类名著,之后是医药及健身类的书。看着纸箱里还有那么多书,有的书根本就没什么用,我们都说扔了,父亲大发脾气说,一张纸都不能扔。小弟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看什么书和资料,在手机里一查就出来了,要这些书干嘛,又占地方又费劲。可父亲满脸怒气,不许我们动他的书。

父亲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可他还是每天都坚持看书看报。他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非常缓慢地翻阅着书页。时常听见他喃喃自语:多好的书呀,可惜看不清了……父亲的双手只要抚摸着书,不管看不看得清书上的字,他的脸上都呈现出满足的安详,这时候,我们也会觉得,有书真好。

父亲的身份证

文/王昌盛

父亲去世三十多年,他曾今丢下的东西,随着时间的蔓延,几乎丢失全无,包括父亲的模样,在我们头脑里也差不多磨灭褪尽。

去年五一期间,在常州安家的二弟提出趁着这个空档回家度假,一来可以全家相聚,忆旧事,话亲情。我们父母去世得早,各自又忙着生活,后来全家相聚一起的时日还真没有过;二来在家里度假又可省掉好多费用,别的花费不说,就光过路费都要省下四五百,省下这笔钱帮扶兄弟总比花掉要强。二弟说得振振有词。二弟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在江苏等地承揽路政工程,一年四季野外作战,虽说赚钱多却也辛苦。我们是贫苦出身,二弟书读得少,在外地创业靠不了关系,完全靠质量和信誉打通关节,二弟事务忙,难得回家,我们都能理解。二弟说回来度假,我们更支持欢迎。

兄弟姐妹一家人相聚,不管怎么回避,聊得最多的话题仍然是父母,是童年,是小时候经历的各种磨难。回忆起来,总无比亲切和振奋。

饭席中,二弟提议,让我们每个人都描摹一下父亲的样子,说给我们的孩子们听,让孩子们也“认识”一下他们的爷爷,让孩子在心里知道,其实他们也有爷爷,只不过是孩子们来得迟,而爷爷又走得早,无缘相见而已。希望通过我们的描摹,让爷爷的样子在他们心中有个烙印。

父亲丢下的房子早拆了,旧家具也毁掉了,衣服鞋子之类的旧物件都没有留存,一时恢复起记忆来还真不容易。

二弟先说起来:父亲高高大大的,好有力气,一担能挑二百多斤,几公里都不要歇肩,他和父亲一道上粮站卖粮食,他跟着父亲后面跑都跑累了,父亲一点都不感到累。家里做房子,父亲一个人在十几公里的白兔山上用板车拉石头回家打房脚,到家门口时,一个车轮滑到坡下,车轮陷住了,父亲用小腿抵住车轮,结果人车翻进河沟,砸断了腿,父亲有力气就是笨拙了。

小弟说:父亲四方脸,眯眯眼,短头发,占装。父亲从来不发火,别看父亲笨,父亲很聪明,父亲篮子编得很漂亮,什么花样都会,编出来的竹器能盖方圆几个村,我现在会编蓝子就是跟父亲学的。

小弟话一说完,侄子们就集中起来看小弟的篮子,小弟的篮子编得太丑了,丑得变了形。小弟个子又矮,父亲的哪一样嗜好小弟都沾一点,但远远不如父亲做得漂亮,所以小弟说完,孩子们乐了,我们也乐了。孩子们是因为好奇而乐,我们是因为小弟说得离谱而乐。

我大姐说:父亲太坦诚,人称“老忠”,就是太忠厚老实。给别人做事情不要一分钱还倒贴饭,队里的重事、脏事、累事别人不做,就叫我父亲做,父亲不埋怨队长,不多要一分工。队里评优评先没父亲的份,父亲像没事人一样,也不计较。母亲骂他,父亲像没长耳朵;母亲找父亲吵架,父亲不吭一声,也不还手,打过来的拳头像砸在木头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父亲累一生,再苦没叹过一声气。

姐弟们说的,大体都有父亲的影子,大姐说的是父亲的性格,说明大姐印象深刻;二弟说的是父亲勤劳、苦做,那个年代,不是父母亲勤劳,孩子多家穷,还真不容易挺过来;小弟说父亲聪明篮子编得漂亮确实如此,说父亲的相貌真是谬以千里。

我问几个兄弟:谁知道父亲的生日?有说二月的,有说三月的,结果都摇头不确定。我告诉他们说:都不对。父亲没有生日。有一年大伯过生日,因母亲和大伯吵架了,母亲不许父亲去大伯家吃饭,父亲示意我去。吃饭时我就问过大伯,我父亲啥时候生日,大伯说不知道。我回家问父亲,父亲回答没有生日。我问母亲,母亲说父亲是孤儿,刚满周死了父母,就是没生日。1982年第三次人口普查,登记人员给父亲上的出生日期是当年的清明日(当时是按照农历登记的),为此母亲大吵大闹的哭过。

我又问:你们想不想看看父亲。听我这样一说他们懵了。父亲去世三十多年,在哪看去啊。

我说:父亲有张身份证,当年发放身份证时,母亲将父亲的身份证丢到泥巴里,我捡回来,父亲去世,我就一直珍藏着。

小弟说:不可能,父亲一生没照过相,没有身份证,你拿出来我给你一万元钱 。小弟是赌气说的,喜欢抬杠。二弟也说:我看一眼给一万。显然他也不信再能见到父亲,说完就真去车上拿钱。

钱都摆在桌子上,他们想,该是你出丑的时候了。我的姐弟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我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他们大眼反小眼。我搬出家里的床头柜,这个旧柜子上锁了,没有钥匙,钥匙被我藏起来,后来不知丢哪儿了。就是怕孩子小的时候不懂事乱翻,翻丢了东西。我撬开柜子门,翻出一个旧信封,从里面抽出父亲的身份证,交给大姐验证。因为我和大姐在父亲去世时,年龄最大,对父亲的印象也最深。大姐点头称是,我再让小弟看,小弟果然说不是父亲的身份证,是大伯(父亲的哥哥),但那上面有父亲的名字,不由他不信。我二弟抢过去,也认真审视起来,之后就要向我老婆口袋塞那一万元钱。老婆拒绝:开玩笑而已,哪能当真。

二弟说:三十多年后还能见到父亲,是我们一家回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花了十万我都愿意,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假日比这个假日过得更有意义。以前我一直错误的以为兄弟之中我最富有。现在我才发现,最富有的还是老大,一直生活在父亲的温暖里,有什么比亲情更珍贵呢?今后我每年都会回来看父亲。

都说分家如拆户,父亲的身份证又让我们恢复到家的亲近。一证在手,父犹生还。

人生如玉

文/翁杨

人生真实的故事往往是人类交流的筹码,也是能直射人性光芒的试金石。一个去欧洲的旅游团,30多人来自五湖四海,领队小冬开场白:“我会四国语言文字,保证你们每天玩得开心。”他的法宝是讲故事。自己的,别人的、旅游景点的。

团里唯有名大学女老师琳娜有点不听话。每次集合点名,她总是姗姗来迟,潇洒到有两次团队把她甩了,她不害怕。下一个景点她又冒出来了。她爱摄影,能与人英语交流。我和她坐在大巴的最后两排,因都爱好文学,相处和谐。我俩身旁是一对母子。男孩小弟20多岁,像个“妈宝男”。他对两个阿姨态度迥然不同。第一天游巴黎,突遇刮风下雨,见光头小弟淋雨我便送上遮雨伞。我的举手之劳让小弟认准是个“好阿姨”,而对琳娜阿姨,小弟显然有看法,他不愿理睬。有几次,我说叫上琳娜一起去逛超市?他都说“不”。

三天后,团队来到瑞士境内的日内瓦湖。美丽的湖水像一面晶莹的镜子,有着沉思所需要的养料和空气。进入西庸城堡游览,这个有着众多传说的水上古城堡有着无限魔力。琳娜谈起了拜伦的《西庸的囚徒》,谈起了雨果、大仲马、拜伦都来过这里等有关话题。小弟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夜晚,木屋假日旅馆,窗外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山体在夕阳映照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芒,摄入心魄。琳娜很兴奋,她刚知晓小冬是“学弟”。她邀请小冬、我和小弟一起品尝法国红酒。没多久,大家都喝得脸红通通的。小冬开讲自己的坎坷恋爱故事。话毕,他拍拍琳娜的肩膀:“学姐,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配偶,免得孤身一人老了寂寞。”“我结过婚。上世纪90年代,我还生过一个儿子,他长得眉清目秀。可就在5岁那年,有一天我把他从幼儿园里接回家,儿子说他想和院子里的小朋友一起玩。我去买菜,哪知半个小时后回家,竟然找不到儿子了,我急得魂都没了,最后接到儿子溺水身亡的噩耗……”生活大逆转,从此琳娜患上了中度抑郁症,3年不能正常教学。一年后丈夫提出离婚,第二年他又当上了“爸爸”,而她一直在阴影中生活……说往事,琳娜几度哽咽。

听者都惊呆了。大家以为这位全团最活跃,相貌气质俱佳的大学老师是个独立自由,快乐无比的独身主义者。没想到她会遭遇这些。琳娜说是书籍和学生让她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做一个流着泪奔跑的强者,后来,她当上了大学教授……

讲故事是会“发酵”的。小弟私下告知,真巧!琳娜跟***妈同年生,琳娜的儿子跟小弟同年生。小弟说,他母亲很幸运,虽也单身但有儿子陪伴。小弟经常陪母亲游玩,至今没谈女朋友……

那晚以后,琳娜遵规守矩了,小弟认可了琳娜阿姨。他每天主动帮我们拍照、提行李。每当琳娜独自去超市,小弟主动当她的保镖,还讲笑话逗琳娜开心。这位善良的年轻人想让琳娜享受一下身边有“儿子”陪伴的待遇。

人生的故事会打动人,感染人,教育人,人生的故事也会延续出“人生如玉”的做人哲理。

鸿雁传书

文/王国栋

小弟:你好!

古人通过鸿雁传书、鱼传尺素来表达一种美好的情感,现代人用短信快捷地问候。但为兄比较传统,一直喜欢写信,用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传递内心的感受,让弟深切感受到我内心的波澜起伏。

弟可能已经感受到为兄对你的惦念和关心。其实,你比我女儿大几岁,所以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叔”或“王老师”,那样心灵之间有代沟,更喜欢你叫我一声“大哥”,这样亲切自然,我也不显得老气横秋。

其实,早在泾阳龙泉山庄参加陕西省残疾人作家培训班时,我就开始关注小弟。因为你就是一个大男孩,比我的孩子大不了几岁。我从内心萌发出一种疼爱的感觉,我希望多推一段轮椅,多让小弟感受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呼吸大自然清新的空气,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从龙泉山庄归来后,和小弟交流越深,尤其看了弟的几篇文章,对小弟更是刮目相看。弟是一个脑瘫患者,弟曾从容地告诉我,自己出生时头部受到挤压,造成这种症状。弟平淡地说出,可我的心却像针扎了一样难受!这就是命运!也许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弟多舛的命运,注定了一生要与命运抗争!

弟告诉我,自己仅仅读到了四年级,就因病辍学,慢慢地进行康复锻炼,坚持马拉松式的自学。现在弟已开一实体店,复印打字和搞一些设计,抽空还写出一部长篇小说《守望黎明的太阳鸟》,陕西文学基金会已经确定资助出版。这些令为兄惊讶和感叹!我读过弟的文章,文笔优美且非常流畅。兄相信这部小说一定写得精彩,因为一叶知秋,从一篇小文中就可以洞察一个人写作的功力。我为小弟取得的成绩而欣喜,也发自内心为弟感到骄傲。

在小弟身上洋溢着一种乐观和自信,没有灰色情绪和自卑。弟取得的点滴进步,都要克服很多困难或障碍。在弟开设的淘宝设计店里,竟然有两名身在国外的华人常常寻上门让搞设计。我想说,这与同情心无关,是小弟设计的作品打动了他们,弟以自己的才华征服了顾客。弟每周上两次网络视频课,而且是由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一对一进行帮扶。弟轻描淡写地说出,为兄却内心震撼!能被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青睐,且乐于一对一授课,说明弟天资聪颖,悟性高。弟能有这样的朋友是一种幸运!能让这样的高朋指点迷津,是一种福分!当了解了弟的不平凡经历后,兄为弟的好学而鼓掌喝彩!

弟内敛,有才气而不张扬,就如大海,水深静流。“有才必韬藏,如浑金璞玉,暗然而章也;为学无间断,如流水行云,日进而不已也”。弟禀赋优异,兄点到为止。这段话包含许多人生哲理,希望小弟铭刻在心时时提醒自己,修炼自己的内心。

弟想做一只太阳鸟,而为兄想做一片牧云。太阳鸟和牧云应该是灿烂天空最绚烂的风景。太阳鸟象征一种勇敢和不屈不挠的精神,而牧云象征一种诗意的人生,在文学天空展翅自由飞翔。所以我们兄弟相识是一种缘分,志趣相投,灵魂才更默契。为兄才更乐意和弟分享读书心得,交流写作体会。希望我们兄弟都能静下心来,潜心读书,胸藏锦绣,才能写出让所有人折服的文章。也希望太阳鸟和牧云能比翼齐飞,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真的,盼望有那么一天。

向阳的温度正好,我们栽培崭新的生活。

祝弟:天天都有美丽的心情,书香浸润,青春做伴!

兄:王国栋

父亲的魔法口袋

文/邹娟娟

父亲有许多类似中山装的衣服,前襟下摆总有个大大的口袋。很多人都问过它的用途,他总是笑而不语。

记忆中,他总是那么勤劳,连同口袋也是充盈欲坠。

他每日早起,一双大脚在狭窄的屋内放慢放轻。随即,便踩着三轮车去田间忙活。乡野田园不全是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悠闲,于吾父,是“才了蚕桑又插田”的忙碌。

当我们围着锅灶吃饭时,父亲顶着湿漉漉的身子回来了。鞋和裤脚全是烂泥,头发和黝黑的面庞有些杂色碎末,也许是花瓣,也许是草叶。他顾不到这些,迈进家门,口袋一翻,就甩过几个新鲜的桃,有时是一个滚圆的香瓜,或几个黄澄澄的柿子——这些都是给我们的。我知道,路边只有柿子树,别的定是别人给的,这都得益于父亲的好人缘。

父亲的口袋大,内置的东西甚多。

夏日白昼,地面着了火般。有一次,我和小弟偷跑到小河边玩水,险些沉进水里。为此,父亲惩罚我们到地里锄草。

我把钩刀当玩具耍,蹲在田中央,不肯挪身。小弟像个兔子,两手揪住绿色的植物,左奔右突,也不管是草还是庄稼。忽然,他“啊”地大叫起来。父亲见状,立刻放下锄头,奔过去。原来,小弟因用力过猛,抓在了小蓟草上,碰了满手的刺。他小脸涨得通红,眼泪直滚。

父亲仔细地拔去小刺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给小弟戴上,让他继续拔草。小孩戴大手套,本就滑稽,加之天气燥热。小弟干脆扯掉了。父亲便将我俩拢在一起,教我们辨认草和庄稼,边说边做示范。

“现在,你们姐弟俩跟着我,一人一行。谁先到头,就奖励一袋薄荷糖!”父亲竟出了奇招。要知道,当时薄荷糖还算稀罕物——既解馋又解暑。晚霞灼灼,碧野翻滚,父亲的口袋生了魔法般,卷成旗帜,召唤着我们向前,再向前!

父亲的口袋或方或圆,或平或凸,极少空空。母亲每次洗衣时,都要提醒他掏尽口袋。翻开口袋,并没有想象中的污渍,顶多在边角处有细碎的种粒——玉米粒、菜籽、黄豆等,一粒粒,都是父亲弯腰捡起的。他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粮食是他的根。”

乡野的口袋自然有乡野的气息,偶尔开眼界,还闹过笑话,立过功劳。

那年元旦,大伯邀父亲一同去县城购年货。刚装潢的百货大楼颇为气派,扶手电梯上人来人往,整齐划一的柜台前也都挤满了人。父亲好不容易从二楼服饰区买到了全家的衣服,大包小包地拎着,又赶到三楼家电区选电视机。

伯父和他趴在柜台前,听售货员讲解。就在父亲打量电视,考虑到底买哪种时,觉得口袋被什么东西拖住了。立即转头,瞧见一个手拿提包的人依着他,另一只手却伸进了父亲的口袋。

“你干什么?”父亲大声呵斥,同时,他的手早已紧按住口袋里的那只手。那人面露愠色,恼于脱不开身,支支吾吾,左右张望。旁边,很快挤进几个人。那人脸一沉,吼:“我抓错袋子了,塞这么多纸,真费事!”说完,他就被旁边的人拽走了。

伯父惊出一身汗,说父亲胆儿太大,遇到贼了,还这么干。父亲摸摸鼓鼓的口袋,笑着说:“那傻小偷还以为我口袋里全是钱啊!不过,我也不怕,做坏事总会有报应的。”

口袋平凡,装口袋的人不平凡。父亲的口袋随同他历经风雨,更迭变化。即便我们长大后,仍念念不忘。每摸一次他的口袋,顿觉从前的时光又回来了。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

文/王安庆

现在是早晨七点一刻,距离起床已经四十分钟了。

在这四十分钟里,洗漱完毕,抹上了精华和精油,烧开水喝,还刷了微博和朋友圈,最后,听轻音乐,坐下来写字。

昨晚在睡觉前我就说,明天要写篇文,就叫作《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纪念已经过去的夏天。

该怎么说呢,这个夏天与往常的夏天大同小异,灼热,湿气重,空气里都是被暴晒过的味道,然后就是把头发高高绑起,用勺子挖西瓜吃,还喝很多冰酸奶。夏天当然还少不了吃辣,越热越要吃辣椒,辣得大汗淋漓时往往就是味觉达到了高潮。

夏天当然也要跑步了,傍晚的时候,天色灰暗,在树影婆娑里,在黄色的路灯下,踩着双运动鞋,一边听些音乐,昂首奔跑。跑步时,一切都被我甩在后面,不回头的感觉真好。而我学会朝前看,大概是从跑步时开始。

也有比较开心的事,就是和小弟朝夕相处一个半月,人多半都是这样,不管是同胞关系还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总是越长大越难相聚,而能相聚一起的日子便倍感珍惜。

原本我习惯了一个人住,在和小弟一起的这一个多月,我已然习惯了有他,每天一起做饭吃,一起散步逛超市,然而时间还是过得太快,转眼就到了开学季,送走小弟后我在火车站坐了好一会,说不清那种感觉,就是有深深的不舍却又无能为力。

我讨厌送别的感觉,突然想起好像是梁实秋说的,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时风雨兼程我也去接你,我到现在才更明白这句话。记得进站时小弟最后望了我一眼,那眼神我记得很清楚,他没说什么,他是用眼神在跟我告别,而我,竟也无言以对。

回到家后的好几天我都没法适应,总觉得一个人空落落的,就在昨晚,小弟在QQ上私信我说:没我还习惯不。我轻描淡写答:太无聊了。

我确实很无聊,大概也是颓废的缘故,整个人都有点消极的情绪。我想我还是没缓过来。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整理好所有坏的好的情绪,会昂首阔步,继续向前走。

在夏天结束之前,还在微博上拉黑了好几个熟悉的人,这对我意义重大,我并不是要与这个世界绝交,而是想抽离一种生活,一种依赖朋友圈的生活。以前总是固执的认为好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我不知道,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真的能淡化好多东西,刻意的去强调友情就像是刻舟求剑一样,是求而不得的,反而,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好。当我明白这一点时,还好不算太晚。

关于这个夏天,没什么要说的了。依然心怀慈爱,但愿前方有光。

小弟回家了

文/侯秀菊

一早醒来,看到微信,得知小弟要来沈阳办事,我破天荒地早起了一回。人有多勤快,心中就有多兴奋。尽管小弟并未承诺一定会来我家,我还是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下了楼,踩着单车,就连冬日清晨的冷冽也给忽略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我悄悄地推掉了当天所有之前约定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人的本能吧,我在心里这么想。

当天下午三点二十分,我用高八度的音调接到了小弟打来的电话。旁人见了,直说我当时笑得像朵花一样。

终于,弟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我的对面。这一幕,好像老电影里的画面;这一刻,我不知道等了有多久。说句心里话,此时此刻的我,心是乱的,一阵儿想哭,一阵儿想笑。我一面嗔怪自己太过玻璃心,一面想起了更多的往事。弟弟的到来,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家人的思念,多年离家的孤独感也愈加地明显。

我和弟弟杂七杂八地聊着天,思绪瞬间从四十岁回到了多年前。小弟是由我哄大的,小时候的我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常常会弄翻弟弟的摇车……等到年纪大一点了,我和弟弟在一起玩耍时,总免不了吵吵闹闹。不管怎样吵架,弟弟始终是粘我的。他人小腿短,总是跑不过我,便常常在大门口等我回来。等到天黑了,若还是看不到我,他就会急急地问:“我老姐咋还不回来呀?”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见面的时候少了,手足情深渐渐变成了信里的嘱托,在漫长的岁月里幸福地守护着彼此。

有人说,幸福感像长了翅膀的蝴蝶会飞。原来,这句话是真的。短短一个小时的相聚太过匆匆,我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和遗憾。然而,再是不舍,再是牵挂,终究是要离别。

在送弟弟回去的路上,我们俩肩并肩地走在城市街头。车来车往,小弟本能地拉起我的手躲开身边驶过的车。刹那间,我百感交集,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几年前我一个人独闯沈阳城的情景。如今的我,不禁有些庆幸,当年凭借着那股勇气,给家人在大城市里攒下了一个可以随时落脚的窝。原来,爱家人,才是我一生的信仰。

一路上,我都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通过检票口时,弟弟回头向我挥了挥手。我静静地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我在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回头呀!可就在拐角处,小弟一个急转身,再次向我摆了摆手。一瞬间,眼泪早已挂满了我的面庞。

原来,弟弟回去的方向,那里有我的根!

你为什么不转生为一只鸭

文/王祥夫

每次去看小弟,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给他好,他爱喝酒,我便拿酒,他爱吃肉,我便拿肉,他爱吃那种松仁小肚。他喜欢吃,我亦是喜欢,兄弟两个以前是每人切半个,然后喝酒。

每次去看小弟,看他平平躺在那里,便放了心,他也只能一动不动平躺在那里,他从出生就没站起来过,到现在,他瘫在床上更是一动不能动。别人的世界都很大,是天南海北,是春花秋月,是可以什么都有,而小弟的世界现在只有那一张床,床的这头,放着茶叶桶子,放着一些零食,还有椰子糖,他所喜欢的椰子糖。床的那边,是一个大茶缸子,一根管子,那种普通的塑料管子,他用它来喝茶,因为小弟现在已经端不起那个茶缸。小弟的世界,现在只有一张床,床很小,但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我的小弟,上辈子也不知做了什么,也不知是谁这么残忍,让他受这么大的罪。每次去看小弟,我的心,那个不安,那个跳,唯恐看到他病了或不行了。但看到他还是那样,还那样躺着,便觉得这是个人间奇迹,这是个人间最大的残忍,让一个人就这样活着。每到这种时候,我的心里便在流泪,便有巨大的埋怨,但又不知道应该埋怨谁,他怎么会这么残忍,让一个人这样艰难地活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吃在床上,喝在床上,拉在床上,溺尿也在床上。春天的花再好,是别人的,秋天的月,如泼了一地的银,也那么好,但都是别人的。

每次去看小弟,我的心,是七上八下,看他活着,虽然放心,却又埋怨是谁还让他活着,我在心里,一次次想,小弟该结束了,我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轮回的,比如,一个人死了,可以转生去做一株树,虽然只能站在那里不能行走,却可以“哗啦哗啦”大声和旁边的树说话,还可以把树根,在地下,悄悄地朝另一棵树伸过去,与人家做亲密的纠缠。或者,可以转生为一只小兔子,在草地上忽然受到了惊吓,在不停地奔跑,或转生为一只鸟,想往哪里飞就朝哪里飞。每次见到小弟,我总在心里说,小弟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在受这个苦,我在心里,真心愿小弟快快结束了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痛苦,那怕转生为一只小飞虫,“嘤”的一声飞向东,“嘤”的一声飞向西,那多好,唉,我的小弟,一动不能动的小弟。

那天,我在网络视频上看到了那只生在圣域西藏会跳摇滚的鸭子,我的心,一下子便像是要从身体里狂跳出来,我知道那鸭子就是我最最喜爱的杰克逊,他现在转生在西藏去跳他喜欢的舞蹈,只不过他的身体变成了另一种形式,是一只鸭,但只要他的音乐一响起,他便会热烈忘情地起舞,那是一只鸭子吗,坚决的不是,那是美国的杰克逊,面对视频,我一时泪流满面!

之后,我又去看小弟,我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小弟,心里满满的都是埋怨和不可思议,我在心里对小弟说,小弟,你怎么不赶快结束自己,小弟,你怎么不赶快结束自己的苦难,你不妨也去转生为一只会跳舞的鸭子,只要音乐一响起,向前,向后,转身,再转身,那翅膀,那尾羽,那脖子,是多么的优美,都在上下摆动“唰唰”做响。

小弟,你去吧,哪怕也去西藏转生为一只鸭子,鸭子就鸭子吧,我听见我在心里对小弟说。

我的脸上,早已是泪落如雨,早已是泪流满面……

山头与大哥

文/儚裡噓喥

话说五百年前,山高皇帝远的“为公会”第十八山头,所做的生意是官府许可的,在当地又是一家独大,若干年下来算是风调雨顺了。

按照总舵的规矩,每年犒赏下来的花红,山头大哥一人可独拿四成,余下的才给小头目和小弟们分配。对此,小弟们颇有微词。然而,大哥吃肉,小弟们喝汤,也是天经地义的。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大哥从走马上任时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变成了后来的春风得意、如鱼得水,不但在总舵那里广建人脉,而且在山头内部更是只手遮天。

大哥有句口头禅,叫做“做事先做人”。大哥做人确有一套,在江湖上为人低调,出手大方,深受外界人士好评。然而关起门来,大哥的阴鸷多疑、刻薄寡恩的性格就暴露了出来,对待小弟们按照远近亲疏划分了三六九等,所谓的山头章程只是一纸空文而已。

山头承平日久,大哥在管理与创新方面的问题越发突出,表面看山头业务还算正常运转,但实际上却是效率低下,小弟们更是人心涣散。尽管如此,大哥和小弟们至少还是能混到隐退江湖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有人来威胁“为公会”的生意了,某某会也于此地立了个山头,同样人家也是有官府文书的。

起初大哥乱了马脚,每次召集小头目开会必谈此事。会是开了,却没搞出个所以然来,小头目们七嘴八舌出谋划策,可大事还得大哥来拿主意。大哥除了派出探马不断侦察敌情,再就是学着人家的样子搞搞客户联谊活动。说得明白些,大哥只有战术,没有战略。

即便这样下去山头也是能保得住的,毕竟“为公会”的招牌在当地已经挂出了一定的影响力。尽管生意被抢去了一些,但还不至于伤到元气。不过长此以往,大哥的肉要少了,小弟们的汤也注定要稀了。

既然是做生意,就会有你来我往的争斗,也就是现代财经类教科书上所说的商战吧。你降价,我就打折,你促销,我就甩卖。当然,还有一招就是挖墙角、挖人。

某日,大哥被掌握一定客户资源的两个小头目将了军。缘由是某某会的山头开出了优厚的挖人条件,虽然两个小头目平常还算被大哥待见,但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生存法则面前,一切情感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害怕坏了自家生意,大哥必须向总舵报告,其间难免夸大其词。不日,总舵发来了簇新的委任状,大哥拉着留下来的两个小头目喜笑颜开,而委任状和笑容背后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为公会”第十八山头后来是否发展壮大无从考证,但应该是和谐地存在下去了。对于“策反门”事件,也不排除俩小头目炒作的可能,可大哥表面拉硬,暗地里却投了降。真的搞不明白,大哥身后还有个堂堂的组织,他和组织都到底怕个啥呢?肤浅看来,会叫的小弟是有肉吃有酒喝的,而大哥的不可一世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杀鸡

文/心想世界

这辈子,扛过枪杆,没有射击过动物,更别说人,连瞄准过都没有。

但我掂刀子,杀过鸡,两次。

我杀鸡不是给猴看,也不是想吃鸡肉,鸡身上除了鸡爪子,其他部位我都不喜欢吃,而且吃的鸡爪子有定点儿烧鸡店铺。

那一年,小弟来看我,从老家掂来一只芦花大公鸡。这只大公鸡已经有五六年的鸡龄了,站到那里扬起头,达到我的腰际,通身羽毛鲜亮,昂首挺胸。这只大公鸡之所以有灭顶之灾,是因为它太强悍,真正公鸡中的战斗机。小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刚会走路,经常无端受到这只公鸡的攻击,他用锐利的鸡喙叨侄子。侄子是小弟的掌上明珠,公鸡成了家中的恐怖分子,先是给他上了脚镣,一头绑在树上,限制了它的鸡身自由,接着就提溜到我这里——小弟说,没啥拿,当成礼物了。

这只公鸡太漂亮了,把它放在阳台上,他瞅着我,咕咕地叫着,似乎给我套近乎,好像在说,这回改了,再也不叨人了。我没有宰过鸡,觉得这么漂亮一只鸡,养在阳台上当宠物也不错。

不想杀这只鸡只是一厢情愿。鸡的另一个名字叫司晨,在那个没有钟表的年代,公鸡的第一要务是叫五更,一更一叫,按时按点,比有些更夫还守时。那只大公鸡,在我家阳台上第一天半夜就“哥哥跟儿——”叫了起来,声音洪亮,浑厚老道。女儿要起早上学,不能再让它敞开喉咙大叫,我找来一个大纸箱,口朝下把它扣在地板上,算是装了一个不咋的的消音器。

妻子女儿都觉得把这只鸡当宠物不妥,看来,公鸡作为宠物是思路,不是好主意。

两天过后是星期天,我给妻子说,我要杀鸡。

那天一大早,我把那只公鸡的腿绑了起来,把翅膀从背部交叉摽在一起,鸡就乖乖地躺在地上,一不做二不休,掂起这只鸡的翅膀,择了脖颈下面的羽毛,一咬牙,把菜刀对准了鸡的脖颈……接着放血,血不再滴的时候,我把那只垂死挣扎的公鸡放在地上的大盆子里,关起厨房门,上街去了。

我想着老鸡不易煮烂,应尽快给鸡褪毛红烧入锅慢炖。买完菜,急忙赶回家。一开厨房门,我就笑了,那只被我绑了腿的大公鸡,颤颤巍巍站立着,脖子里渍洇着血,偏着脑袋瞪着我。天哪,它真的太顽强了。

大概是我的菜刀不快,大概是鸡老皮厚,大概是我没有经验进刀深度不够,最后我不得不让它鸡首分离。

第二次杀鸡,是前几年的春节。

孩子的舅舅从湖南岳父家带回两只草鸡。与人类不同,草鸡没有公鸡漂亮,说是土鸡,真的很土,鸡们灰土土的,少皮没毛卧在一个纸箱里。大概是坐车时间长了,一蹶不振的样子。

孩子舅舅说,家里没有人杀过鸡,大姐说,你以前杀过,这次还是你来。推也推不掉了,不就是两只鸡吗?鸡是人间一道菜,老人们都这样说,杀鸡不算毁性命。

总结上次杀鸡经验教训,我决定不能用岳父家的刀,他们的刀不快,弄不好还是杀不死。我跑回家,把我的那把小店打制的锋钢菜刀磨得飞快,估计都能吹发断丝了。

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在家人面前表演,我把草鸡的翅膀摽在一起,递给左手,再把一只鸡爪子也递给左手,把鸡的脖子背过来捏紧鸡脖子的松皮,拔掉脖子下面的羽毛,又是一刀下去,这一刀,感觉不对劲儿。

也许是用力过大了,也许是鸡龄小皮薄,也许是刀磨得太快了。给鸡放血的时候,我就觉得左手食指也在流血,抬起食指看时,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呜呼!鸡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我当过高射炮兵,高射炮实弹射击,我们部队打近弹,炮皮在头上乱飞我都不怕,杀只鸡却紧张起来。

那一天听老战友在微信里说,南海有事,现役不敢碰硬,不中就让我们这些退伍兵穿上军装上去,保家卫国。我就想,米国鬼子要是跟鸡一样,别说来一个军舰,就算来一个航母,算个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