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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乡愁的文章

2023/01/03好文章

写乡愁的文章(精选17篇)

月饼里的乡愁

文/崔向珍

月饼是中秋节必备的美食,想着那秋风微凉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味的月饼,沉浸在美好的氛围里,一阵一阵的欢笑声在如水的月光里荡漾开去,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的事啊!

童年的日子清苦,月饼是绝对的奢侈品。在我刚记事儿的时候,父亲总是买来三块月饼,用菜刀切成六块,我们兄妹四人一人一块,奶奶一块,父亲和母亲分食一块。我们往往先把香味四溢的月饼放在鼻子下,贪婪地嗅上一会儿,然后再轻轻地咬一小口,慢慢品味……

再后来,母亲就学会自己烙月饼了。母亲先把面粉和成面团,放在一边发着;接着把花生仁、瓜子仁和芝麻分别放在大铁锅里翻炒出诱人的香味;然后把晾干的冬瓜丝和胡萝卜丝放到小盆子里,倒进糖水和凉凉的果仁腌渍一会儿,再倒入猪油和清水搅拌均匀;最后倒入粘小米粉使劲揉,直到把馅料揉到软硬适中。

不用母亲吩咐,我们早已经把细碎的麦秸和麦糠抱到灶门口,准备点火,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包月饼了。母亲包月饼并没有任何技巧,她只是像擀饺子皮一样把面皮擀薄,接着把馅料包进去,团成圆球,放进做花馍馍的模具里印出好看的花纹。

母亲将包好的月饼放在涂了一层油的大铁锅里,我们烧火,母亲烙。等到月饼的两面都微黄了,再用小刷子刷上一层油,一来是为了上色,二来是防止糊皮。刚烙熟的月饼金黄油亮,香气四溢,馋得我们围着锅台,直咽口水。母亲说凉凉了才好吃,我们就心急火燎地等。

那时候物质相当匮乏,母亲一次也就只能做十几个月饼。晾凉了的月饼,母亲让我们先送给奶奶一块,再切开两块分给我们,剩下的留到中秋的晚上全家一起享用。

中秋节的晚上,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奶奶拖出她自己用玉米皮编织的大蒲团,盘着腿,坐在上面。凉爽的秋风吹得院子里的向日葵和门前的柳树叶飒飒作响。金黄色的月亮从东方缓缓升起来时,淡淡的光晕便裹起小小的村庄,如梦如幻。

等到月亮升高,越来越亮时,我们的中秋“晚宴”就开始了。父亲照例是要吟诵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母亲照例要给我们讲“嫦娥奔月”的古老传说。

一盘自家树上结的枣子,一盘母亲炒制的葵花籽,一盘金黄喷香的月饼,一人一碗用母亲晒制的菊花瓣泡的糖水菊花茶,我们一家人边吃边说边笑,兴奋地不得了,下半夜躺到炕上还在回味,满满的幸福充溢在心里,久久不能入睡。

现在想来,母亲做的月饼是有一点干硬的,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月饼的香甜滋味,因为月饼里有母亲的体温、有父亲的汗水,更有浓浓的亲情和无限的向往与期盼,每每回想,甘之若饴。

又到年关 又见乡愁

文/平淡的幸福

1、飞雪前夜是大寒,大寒过去年将至,嗳,又是一年春将至呀!灯光下,书桌前,没有窗外的齐冷,却不由的想起了迅哥,想起了迅哥的文章,想起了迅哥的话语: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又是一年春节至,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

迅哥是回家过年去的吗?也许不是,他已经饱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卖掉了自家的屋子,这次寄宿在了鲁四老爷家里。而另一次,则是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他的家乡。迅哥人到中年,感慨如此颇多,他也属于"吃过二遍苦,受过二茬罪"的人吗?

2、真是旧历的年底最像年底。元旦新年晚会开过,便是学期结业考试,在纷乱中,班委已给我们订上了返家的半价火车票,考试一结束,马上关宿舍走人。从学校到火车站,是一条宽阔笔直的马路,一元钱的公交票直达,相互照顾的还有几个老乡,三男两女的相随着,在火车上大家有说有笑,颇有些老乡团结如一人,亲如兄妹是一家的意味儿。可是一到家乡城市的火车站,马上作群鸟兽散。家里有点能耐的,小汽车接走了,中等的至少也是一辆摩托车,大家似乎从不认识,谁也没说谁捎谁一下,甚至招呼也没打一下,人情世故可见一斑,“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故乡水”,这话颇有些说得过呀!

车站外面,等着我的正是父亲母亲,他们各蹬着一辆自行车,赶了十几里的路来接我回家过年。此时的我,已是一个刚上省城读书不到半年的十九岁的中专生了,而弟弟正上高二,学校还没放假!

前两天刚下过雪,路上一层薄薄的冰,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架上,母亲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我们一家三口慢慢的蹬着车子往回走,一路上话不多,我知道父亲也是小心翼翼,毕竟他还带着我。出了城,骑上乡间公路,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公路两边的杨树已经掉光了叶子,但是枝条上却挂满了积雪,离村子愈加近了,还是那模样,半年的时间能有多少变化呢!碰见了路上往来的父老乡亲,父母亲和认识的打招呼,乡亲们问,这是去哪儿来?父母亲回答,去火车站接儿子来,放假了,回来过年来了!父母亲话语里明显带着自豪,想当年,就是一个小小的中专生,也让父母亲满足的很,高兴的不得了,当我领到入学通知书时,不仅仅是整个村子,方圆几个村子那也是“响当当”的,“谁谁家的儿子考上省城的学校了”,如此这般,父母怎么会高兴呢?

二十年一恍如昨,如今父亲已经故去,弟弟一家远在他乡,家中剩下的唯有母亲,年关将至,村里人已经在割肉炸丸子,买纸写对联,炒茶面,煮馓子,蒸团子,忙活着过年了!在城中帮我照看孩子的母亲却说,住在城里,连今天是腊月初几也不知道了!

3、多年以前,父亲还在城里的县汽车配件厂上班,起早摸黑,以微薄的工资收入支撑着全家清贫的生活。快年关了,里里外外,多多少少都需要购置,许多东西可以节省,但我和弟弟的新衣需要缝制,脆响的浏阳鞭炮也要购买。父亲迫于生计,和厂里一位邻村的同事一合计,两个人打凑了点钱,相跟着走街串巷卖起了鞭炮,也就是一整个腊月天吧。父亲骑着自行车带上一纸箱鞭炮,早早就出去了,晚上很迟才能回来,今天卖得不错,父亲高高兴兴,生意惨淡了,却又是一脸的不高兴。

接着又是一年的年底,这次父亲则在腊月里贩起了棉帽,以前我们常见的那种“火车头”帽子,只记得村里们的邻居们在家里的箱子旁挑来挑去,给家人购买合适的棉帽,当然我和弟弟头上也各戴着一顶暖和的“火车头”帽子!

那时,我们还小,懂不得生计艰难,准觉得父亲卖鞭炮,我们过年就有鞭炮放了,父亲帆棉帽,我们冬天就有棉帽戴了,心里乐滋滋的。其实,对于父母的辛酸,父母的劳累,父母的苦衷,一丁点儿也不理解。如今,自己也是人到中年,身为父母,方才懂得了“不是当家人,不知材米贵”的道理。如今的孩子回家过年,还会有这样的人生际遇与切身感受吗?

4、从一九九四年腊月二十九到如今春节临近,已快整整二十二年了。这一年的后半年,我在上高四,寒假回家和爷爷住在一起。家人说这个腊月爷爷性格显得有些急躁,到大姑家,说大姑不收拾家,安顿他们要学会好好过日子;见到我父亲买年货,便对父亲发起了脾气,别人家忙活的修房盖屋,你们却逍遥自在的过年,面对责骂,父亲便雇人到市里购买了打梁制板的钢筋,到邻村工厂破开了做门窗口的木料。

腊月二十九早晨,早起的爷爷在照看炉火的瞬间因心肌梗死摔倒在地,离我们而去。在千家万户欢天喜地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我们全家却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奶奶已在两年年去世,爷爷在其去世两年后故去,悲哀接踵而至。高中以前,我更多的时间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们对我这个长孙偏爱有加,那时还时兴接班一说,爷爷常喝与邻居说,以后兄弟两个长大了,老二身体结实,开个大汽车,老大身体瘦弱些,就接他爸爸的班,他就这样规划着我和弟弟的未来。可惜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里,即将过年的前日里,爷爷在一刹那就离开了我们,而我则是亲眼看着爷爷离去的!

如此,怎能不让我留恋,不让我怀念。每到春节,想到的便是爷爷的离去,他没有看到我和弟弟考上学校,走向外面的世界,也没有看到我们参加工作以及后来的结婚生子买房。可如今,我又陷入新一层的大悲哀之中,人的生离死别,牵扯着我每一根灵敏而又脆弱的神经!

5、马上又要过年了。今年春节,我要携妻带子回老家陪母亲过年,按照规矩,秋季里父亲刚走,春节不破五我们是不能走亲戚的,且三年之内不能贴对联,不能挂灯笼,我不能想象这个春节的样子与情形,我在思想上还没有这个准备,我在行动上似乎无力招架。

年三十的下午每家每户都要去外面接祖先,往年都是自己和堂兄堂弟们跟随在父亲的背后,走到村外,停在路边,庄重地对着祖坟的方向磕下神圣而又庄严的头,如今呢,我将和我的堂兄堂弟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去迎接我父亲灵魂的来归。面对家中父亲的遗像,面对哀伤的母亲,我将如何度过这万众欢腾、大众庆幸的春节,我无意阻止别人的欢快,但是我不能强忍悲伤的泪水,我不能阻止鞭炮的鸣响,但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流血。大风起兮,阴云蔽日,雪片将飞,苍茫夜色下,谁在踽踽独行,我是可否呼喊出“亲爱的父亲,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亲爱的父亲,安与我们同在!

6、又到年关,又见乡愁。自己虽不独特,但却很是无奈,生长在太行山脊的一个盆地里的乡村,虽在高台,却并不遥远,当年父母劬劳,送我入学入城,今日为了生机,也为了理想,我独自奋战在这座“与天为党”的城市里。时光漂白了母亲的头发,死神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自己离老家是那么的迫近,可梦里还是有一个永远回不去的故乡。每到此时,唯有诗词勾起自己的无尽思绪,“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春节不远,归乡期近,何人不起故园情,何地不起故园情呀?

方言现象

文/黄桂元

我年少参军,服役五载有余,学会了辨识多种方言。军营战友聚在一起说事,声若洪钟者有之,音似燕语者有之,方言杂呈,也是一景。隔间屋子,可知其来自湘鄂抑或晋鲁;蒙上眼睛,还能猜出说话者,分别为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后来明白,方言里的门道很深,我的听声辨人,就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一个人来到世间,走路、说话,可无师自通。走路是自然本能,而说话,不仅借助具体的语音表达方式,还体现为“言为心声”,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就有了“社会属性”。方言隐含着不尽相同的地域文化密码,诸如历史、传统、水土、风尚、乡愁、情结、思维方式等等,也表征了各具特色的性格符号,或剽悍,或爽直,或精明。说到南方人,会想到湖南骡子、九头鸟、江西老表的俗称;京津冀一带,民间则熟知“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勾腿子”的顺口溜。

有的人少小离家,事业有成,聪明、才干样样不少,至须发皆白,却仍是一腔乡音。显然,方言已经与其基因和血脉接通。漂泊于异国他乡,梦中的乡音,带着烟火气的方言,承载最多是乡愁,可借用一句成语的说法形容之——方言不存,乡愁焉附。陌生环境,游子相遇,方言让人心头发颤,眼眶湿热。老乡见老乡,之所以泪汪汪,催化剂便是方言。老乡说些私密话,使用方言,无须担心外泄。

衣锦还乡,若口音变调,故乡也就成了他乡。有个湖南文友谈到,他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后入城市,担心说方言被人看低,便努力学会了普通话,回乡探亲,第一次叫“妈”,而不是“娘”时,母亲的反应最初是惊慌失措,然后是憨态的笑容,笑得勉强,笑得陌生——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与母亲的距离,就是从失去方言开始的。

中国地大物博,山川各异,人口众多,决定了方言的无章可循。现代汉语中,方言有大大小小的各路分支,由此延伸出在词汇、语法,特别是语音方面的千差万别。迄今,现代汉语究竟有几种“大方言”板块,尚无定论。复杂的是,即使同一板块的“大方言”,也需分出许多“次方言”。比如江西省内,就并存着赣语、客家语、江淮官话、吴语、徽语等等。“次方言”还可切割出若干形形色色的方言小片,散落在某市、某县,甚至某镇、某村,“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说是乡里乡亲,沟通起来,却如鸡同鸭讲。

小农经济的长期封闭,势力地盘的分裂割据,山川环境的自然阻隔,饥民人口的被迫迁徙,必然造成方言的无序状态。比如吴语,公认为有北、南、西几大片,北部吴语称“太湖片”,划出六小片,为传统江南的代表。南部吴语分歧最大,其中温州土语,可上溯到古百越语和楚语底层,方言自成一路,里面有个金乡镇,人口仅1.6万,为明初金乡卫驻军的后裔,处在蛮话区与闽南话区之间,“活化石”般的方言,令人不知所云。

更有趣的,是所谓的“方言岛”现象。即,一个较大的方言区内部,还有另一种方言独自存在,状如“孤岛”。在广东、福建、海南乃至北方,皆有此例。有人通过推论考证,认为天津方言与周围的冀鲁官话区和北京官话区有明显不同,其由来,与“建卫”有关。明初,以江淮籍,特别是安徽宿州兵为主的朝廷军队大批驻津,在此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北方方言区内的一个“江淮方言岛”。据说有些老天津人很好奇,曾远赴安徽宿州寻根,还真找到了某种乡音感觉。

特定年代或特殊人物,可将某种方言推为时尚。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先有港台腔的影视剧和歌曲风靡天下,使其方言一度走俏,后有赵本山的春晚小品,把东北方言推向大江南北。当然,反例也有。一段时间,影视剧或舞台小品中,操天津方言的,不是地痞、混混儿,就是汉奸、伪警察,让人不敢恭维,加之相声《钓鱼》中的“二他爸”的爱吹牛形象,影响了外地人对天津人的客观认知。郭德纲相声的异军突起,提升了津门曲艺的口碑,人们接受郭氏相声,爱屋及乌,也青睐天津人自带喜感的幽默谈吐。

军营,那抹绿色的乡愁

文/魏益君

他健在,或早已作古,我并不知晓,时光已流走了三十多个春秋,南北之遥,相隔百里,我也无从打听。然而,那一片温暖的绿色却常常飘进我的梦里。

1987年冬,我怀着对绿色军营的美好向往,报名参军。新兵集训完我们开始分到各个部队。黎明时分,车抵火车站。下了火车,再乘汽车,三四个小时的颠簸后,车停下时,一座大山呈现在眼前。吃过午饭,班长给我们开班务会,我问班长,营房这么偏远,能收到信件吗。班长说,只要写清楚地址和部队代号,收信还是很及时的。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铛,跟着是一个浑厚的喊声:“来信喽。”

班长说声散会,老兵们边叫着“李伯”,边抢看着报纸和信件。被老兵们称作“李伯”的邮递员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邮政制服,头发已经花白。

几天后,我写出了几篇关于军旅题材的散文,正想着该如何投递,就听到那熟悉的车铃铛了。我赶紧迎出去,说:“李伯,这是给报社投的稿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贴邮票。”

李伯仍是笑呵呵地说:“反正你是义务兵,盖上部队的三角章就能发。”

一个月后,天气突变,几日阴雨连绵。好容易天放晴了,路上却泥泞湿滑。已经两天没有听到那清脆的车铃铛声了,我正想着路不好走李伯是不会上来的,就听一声喊:“小魏,你的汇款单!”

听着,我赶紧跑出门。李伯正背着邮包走过来,鞋子和裤腿上满是泥巴和泥点子。我和战友都问:“这么难走的路您还来?”

李伯高兴地说:“再难走我也得来,小魏来稿费了,这可是喜事啊!”说着,递给我两张汇款单。我接过一看,有《前卫报》的,还有《大众日报》的。

几天后,我请假来到镇上的邮局取稿费,顺便寄走一篇稿子。当我取出稿费,将信封递过去时,营业员说这不是信件,需要贴邮票。我愕然:以前不都是这样寄走的吗?难道是李伯……

当我再见到李伯,问他帮我投稿是不是都买了邮票。李伯笑笑说:“看着你这么出息,我就高兴,不就是两毛钱吗,没啥!再说你又不是天天都寄。”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年关。腊月二十九这天,天空突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想,这么大的雪李伯是不会来了。中午时分,李伯浑厚的声音还是响起来:“来信喽!”

外面,李伯披了一身雪花,好像摔了跤,走路有点跛脚。李伯仍是笑呵呵地说:“过年了,家书抵万金啊,不能让你们失望。”

送李伯下山时,望着李伯的身影像一朵绿色云彩渐渐飘远,我们心里一热,大喊一声:“李伯——”

以后的岁月里,“李伯”这个尊称便印入我的脑海,我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三十多年过去了,那片温柔的绿色若一抹淡淡的乡愁,让人怀想,使人眷念,给人温馨!

慢慢失去的乡愁

文/岳培业

离开家乡四十多年了。

故乡,那个只许自己怨恨,不许别人少许毁谤的地方。

无论自己在何时何地,闲暇时或者年节时,一种淡淡的清愁总会萦绕在脑际,扯不断,理还乱;就是在梦里,来来回回重复不断的还是那个早就不复存在的荒野山村,记忆中的那些人所剩不多了,那些事也早已远去……

虽说是山村早就搬迁了,以前的友邻也分居多处,但每隔一两年不回去心中总是有个小手在抓挠一样,吃不香也睡不着,回去几天回来后一切才会恢复如常。;山不亲水亲,但在那里“水”却是干旱地区出生的人一辈子的痛,总之还得归类于人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们一个个不在了,同一辈的人也一个个老去,第三代人都逐渐长大了。以前回去有老人的家庭必须逐个的去拜访问候,但现在所剩不多了,那些长辈们年纪都很大了,在家里都成了年轻人们的累赘,本来就吃着一口闲饭,亲友们去看望往往显得很尴尬,不招待心里过不去,招待吧自己说话不算数了,这种滋味使得大家都显得不在自,说上几句客气话赶紧出门大吉。

就是自己家人们也是各家一大家人,孩子们大了和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家人并不熟悉,孩子们小的时候还都期盼着我们回去带点好吃的有个盼头,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生活水平城乡拉近,城里有的各处都有,回家也就不再带东西了;当然,除了钱。

岁月如梭,时光流失,我们毕竟已经老去。

城乡生活在时代变迁中逐渐拉近距离,生活快速提高,乡村也被高楼大厦取代。

人们吃穿住都在飞速发展中进步,但一些中国式陋习也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比如婚丧嫁娶中的请客送礼就越来越泛滥,攀比中这些陋习成了赤裸裸的敛财之道。吃喝、赌博也是越演越烈,大小管点事当个官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让人无法忍受。

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两个字的市场,“权”和“钱“舍此无他,托关系安排子女,或者你能大把的拿出钱来。亲情变成了交易的筹码,你不接受这些就会被大家唾弃或咒骂!亲友们之间流传的也是XXX安排了多少亲友,XXX给家人办了多少事,给了多少财物之类。你办不到,大家就会咒骂你!

时代在进步,人们的意识和德行在退步。最近几年几次回乡都在不愉快中赶快逃离,老妈妈站在路边送我出门的眼神让人心酸,那种不解和不舍让人心痛如绞,可又不能解释为什么不多住几天的理由。

逃离了家乡,那种伴随一生的乡愁也似乎在慢慢失去,被消磨殆尽。毕竟老了,总结出一句话:人老了就少管闲事,自己少给别人增加负担就是最大贡献!六十不出门,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还是不出门了吧。

温暖的乡愁

文/郑拥军

王家村坐落在齐石公路边,仅十几户人家,上游一里地是新开桥,下游两百米是公社所在地,背靠着小松山,面对八女峰。白洋河在这里打了个回弯,转身流去。因有粮店、卫生院、道班的缘故,也不显得冷清。少年的我随母亲住在粮店,小学、初中整整八年在这里度过。人生旅途,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

仲春的山村醒来的迟,日上山岗,才见炊烟,山雾笼罩下的田野散发着青草的味道,远处的田野一片金黄,流金溢彩,那是大片油菜花地。朵朵花瓣如云霞,风风火火遍布田野和山冈,和着阳春三月的微风摇弋多姿引来蜂蝶飞舞,每天穿过这片花海去上学,花香让人心醉。弱冠之年一切都是美好,更是天真,牧笛声声,那是小哥骑在牛背上吹来的悠扬,我也一直想学。小哥牵牛,我站在田埂上,学着小哥“噢、噢”叫,脚踩着低头的牛角终于翻上了牛背,虽有点怕,心里美滋滋。

课时不是很长,学习负担也不重,放学之余,便是小伙伴的天堂,木条加工一下就是木枪,村口、路旁,一支是侦察兵,一支是搜索队,学着《渡江侦察记》里的样子,都愿当侦察兵,咋办呢?抓阄,抓到的一方高兴的手舞足蹈,哪有一点侦察兵的样子。

夏天,放暑假了,最好的去处是白洋河,岸边柳树粗大成荫,河水清澈见底,水草轻摆摇曳,鱼翔浅底,追逐嬉闹,历历在目,河滩上鹅卵石在阳光照耀下白光闪眼。卫生院的刘医生是打鱼的好手,他的手炮一响,鱼儿或翻白沉底,或昏头乱窜,小伙伴赶紧下河,潜水捕捞,鱼儿肥美,在手中扑腾,也游荡着我们的心。一个夏季,我便成了“非洲来客”,但也学会了游泳,练就了健康的体魄。

最爱去粮店后的小松山,树木茂盛,尤其松树很多,夹杂着不知名的小叶树和竹林,一阵山风吹过,清心润肺,浑身清爽,山花烂漫,山竹飘香,风声弹奏,鸟鸣深幽,好一个化外仙境。竹笋总是躲在草木深处,转眼就看见了一个,采回来是美味的佐餐,山色随四季而有不同,春天雪水消融,芽绿木活;夏季山披绿色棉被,与酷夏抗衡;秋高气爽,红叶透亮,一片青松绿色中参有落叶的泛黄;冬天来临,薄雪覆盖山岩,覆盖松叶,冬之山色,银盖苍穹。站在山岗上,美不胜收,不变的唯有湛蓝的天空。

如今生活在喧嚣的城市,魂牵梦萦的还是那宁静的小村庄,天命之年,已褪去了铅色浮华,人生如悬崖飞瀑来到了疏阔水湾,乡愁浮现的多半是儿时的景象,曾几何时也回过那里,物是人非,多少已有改变,不由得在叹息中流连,记忆中的温暖始终挥之不去,已在心底生根,仿佛那后山的松林,憨厚的老牛,还有那清清、亲亲的白洋河水就在身边。

微信解乡愁

文/张树芳

年至耄耋,乡愁尤切。天是故乡蓝,月是故乡明,我深有体悟。

我的故乡是奈曼旗东南部毗邻库伦的新镇毛仁沟梁村。解放前,这里交通闭塞,自然条件恶劣,被称为“穷棒子梁”,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但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传出了我的第一声啼哭,有我童年的苦涩和憧憬。对故乡,我始终充满着赤热真挚的爱。我少小离家,苦读、打拼几十年,对故乡一直魂牵梦绕。1989年夏,我送老父亲回乡探亲,所见所闻令我喜悦参半。故乡的情况虽有起色,但乡亲们仍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苦苦劳作着,尚未彻底脱贫致富,全村连一间砖瓦房也没有,住的还是干打垒的土平房。

2017年9月,年近八旬、思乡心切的我在三个儿女的陪伴下驱车400多里,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侄孙们闻讯后早就开着小轿车在村外十里处迎候。我走下车纵目眺望,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金黄,各种农作物已经成熟,正待开镰。朝思暮想的故乡掩映在丰收的喜悦中,一处处白墙红瓦,村里不时有轿车、卡车、摩托车出出入入。

我在堂兄六哥家门前下车,六哥和侄孙晚辈们早就在门前迎候了。六哥家是5间大砖瓦房,外墙贴着白瓷砖,房檐镶嵌着墨绿色琉璃瓦,在秋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富丽堂皇。南北长约30米的大院子里,东面是机井和菜园子,园子里时令菜蔬瓜果应有尽有,西侧依次是仓房、猪圈、羊圈。几口大肥猪正懒洋洋地酣睡着,羊舍里刚刚放牧归来的50多只绒山羊齐刷刷地站起来,竖起耳朵向我们这群陌生人行“注目礼”。

为了迎接我们回乡探亲,六哥家特意宰了两头肥羊,杀了几只大公鸡,备了几桌丰盛的酒菜,全家举杯畅饮,其乐融融。

不巧的是刚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家里电话,说老伴心脏不舒服,我们便匆匆打道回府。这次回乡,我们只是走马观花,对全村人的生产生活状况没来得及多看细访,深感遗憾。

斗转星移,一晃四个年头又过去了。但我仍思乡心切,还想回去看看,多住几天。无奈,年龄不饶人,我已八十有二,身体亦不如前。好在现在人人都有了手机,通过微信平台,可以看看村容村貌,和远方的亲人们唠唠家常,也能稍解思乡之苦。

去年年初,侄媳妇辛淑艳发来视频,让我和六哥见面。我们老哥俩第一次在视频中见面时,四目相对,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们堂兄弟八人,目前在世的只有六哥和我(行七)了。六哥今年84岁,身板结实,还能下田干活呢,儿孙们不让他干,他闲不住,偷着扫扫院子、用机井浇浇菜园子或者喂喂小羊羔子……一日三餐,午饭和晚饭时各喝一两白酒。他常叼着旱烟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我活了84岁了,受了半辈子苦,没想到还能赶上小康生活呀,多亏了共产党啊!”在视频里六哥对我说:“到了咱们这把年纪,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千万别懒着不动,那样会做病的。”瞧,我的农民六哥还懂些养生知识呢!

大侄子张春富(六哥的长子)放牧着自家的50多只绒山羊。他深知我思乡心切,对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怀有挚烈的感情,所以在视频里他总是先让我饱览家乡风光:那白云缭绕峰峦起伏的群山,那纵横交错的七沟八梁,那广袤无垠的田野,那白云般飘动着的羊群,那一片一片黄熟的庄稼,那些在丛林中出没的银狐、野兔还有在绿树掩映中露出一角的白墙红瓦的村舍……他说,他家现有50多只绒山羊,每年产的山羊绒就能卖个好价钱。再加上农副业收入,早就过上小康生活了。他还介绍说,现在全村140多户都住上了砖瓦房,半数以上人家还购置了小轿车、户户有存款……我问:“我怎么没看到骡马和犁铧呢?”他笑道:“现在春耕、夏锄、秋收、冬藏全都是机械化了,还用骡马干啥?犁杖早就进博物馆了!”

通过视频,我还了解到,多年来一直经营化肥、种子、农机具的侄孙张祥文凭着诚信经营,为村里的困难户慷慨减免,已经成为闻名遐迩的农民企业家了。他的儿子张晓明培育良种,科学种田,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

今年3月,侄子张春祥在微信中向我报喜:通过微信平台多方寻找,终于在辽宁省北票市找到了,40年前寡嫂改嫁时带走的小侄女!我们还通过视频见了面。当时我情绪失控,老泪纵横!今年清明节,小侄女带着家人回到故乡扫墓,认祖归宗了。

去年,奈曼大旱,南部丘陵地区有些地方大田绝收。为此,我忧心忡忡。恰在此时,故乡的晚辈们通过微信视频告诉我,由于有良好的喷浇井浇条件,家乡的灾情并未造成太大影响。在视频里,孩子们向我展示了长得高高壮壮的玉米田,让我放心。

便捷的微信平台,浓浓的乡愁,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使我的晚年生活更加丰富多彩、饶有乐趣了!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

文/曹春雷

有次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声音也很陌生,他急切地解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叫某某某,小时我俩曾在一起爬过树呢。我从记忆里搜索了半天,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确实,他和我是一个村的,自小在一起玩过,不过小学毕业后,他全家都移居外地了。这次他打电话来,说他父亲想老家想得厉害,却因为身体原因回不去,打听到了我的号码,想让我用家乡土话跟他父亲说说话。我欣然同意。于是,我和他父亲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说了一些村子里的人和事。我们都谈兴甚浓。我抚慰了他的乡愁,他也抚慰了我的乡愁。

老家的一位邻居,早年移居海外,前不久回家时,取走了自家老屋的一片瓦——老屋早已年久失修,面临坍塌,这片瓦于是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摆在了他的书桌上,从此与他朝夕相伴。对他来说,这片瓦就是故乡,解了他的乡愁之苦。

一位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乡愁是不是一坛陈酿的酒呢,时间越长,酒香就越浓。他说他刚离开村庄,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席之地时,心里是雀跃的,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穷乡僻壤,摆脱了繁重的劳动,来到了繁华之地,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乡愁呢?在城市生活了这么些年后,才开始怀念故乡的那些时光,如今重读余光中的《乡愁》,才有了真正深切的认识。

我对他说,人生是一棵树,一辈子都在往高处使劲,但无论你生命的枝叶怎样旁枝斜逸,蔓延到怎样遥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会回望你的来处,这时你就会发现,你灵魂的根始终扎在远处,从未离开过。于是,你便开始了对那片土地的怀念。

对一个怀念故乡的人来说,故乡始终是一个私人银行,你无需支付利息,就可以随意支取那些久远的记忆。它储存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声啼哭,保留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第一对脚印,它见证你成长的所有历程,感受过你曾经的忧伤与欢乐。那些旧时光并没走远,都在这里。甚至那个年少的自己,也在这里。

打开这个时光银行的钥匙,是故乡里每一个熟悉的人,一座老屋,甚至是一棵树,一条道路,一口老井,一方池塘。用这些钥匙,能开启所有未曾湮灭的记忆。它们不仅是一把把钥匙,还是一面面镜子,能让我们看见站在时光深处的那个青葱的自己。一个人的乡愁,归根结底,其实是想穿越时光,拥抱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始终矗立在我们生命的原野上。在这棵树下,我们是村庄里那个年少的孩子,永不老去。

此心归处是我家

文/贺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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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全人类共通的情感,也是中国文学的一个传统主题,乡愁情结可谓江河滔滔汪洋无际,从《诗经》《楚辞》,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等诗词名句,这些都是镶嵌在中国人文化基因中的情愫,但传统的“乡愁”大多由于时间、空间的距离或特殊的人生际遇而产生,而现代中国人的乡愁则负载了更多复杂的因素,在鲁迅的《故乡》中,叙述者“我”千里归乡,在家乡感受到的不是久违的亲情,而是一个新知识分子在旧伦理秩序下乡村的“隔膜”,是变化了的“我”与不变的乡村的内在冲突,但对于现在的中国人来说更复杂的是,我们面临的可能是另一个极端,那就是变化了的“我”与变化更加剧烈的乡村之间的情感矛盾:我们熟悉的乡村与乡土中国已经处于逐渐消失的过程中,那么我们的“乡愁”又该安放在何处呢?

田野调查(Fieldwork),又称田野考察、田野工作,兴起于人类学领域,现已成为人文学科中被广泛使用的研究方法。本着田野调查式的求实精神,我的新作《哈达玛尔笔记》最生动的元素仍是人文。我写《野田荒冢梦里迢迢》《木尼乌拉那优美的牧场》《穆纳山下的枪声》《罂粟之祸》《叫魂》《一头多尾蛇》《辫子的记忆》《地痞贾二元》《父亲的春天》《一滴露珠》……我尤其热衷于展示那个久远年代里哈达玛尔乡村以及它辐射周边的生活画卷。我努力用文字恢复这个小地方的尊严,不贬低也不抬高它们的价值,只是体谅、挖掘并呈现出它们本来的价值。

叶芝说过,乡野传说是一个国家最大的文化遗产。严格地讲,我真正开始关注故乡哈达玛尔(今哈达门村)并付诸实施田野调查,是从2009年1月开始的。那时我带领家人开始在父母亲早年留下的老旧的一片山地牧场上筹划、协调、栽植树木、绿化荒山,长达六年的劳动、奔波,乃至无以言说的艰苦付出,我们为家乡献上了一片绿荫。在此期间,我无数次地走访当地老者,我们一起吃饭说话聊天,对村里的姓氏成分、宗族关系、家庭成员、房屋状态,个人去向、婚姻生育做类似于社会学和人类学的调查,我用脚步和目光丈量村庄的土地、树木、河流、桥梁、山川,乃至家族墓地,寻找往日的伙伴、长辈与已经逝去的亲人。当真正走进村庄,尤其是当我不以偶然的归乡者的距离观察,而以一个亲人的距离进入村庄时,才发现,作为一个长期离开了乡村的人,我并不了解它。我感佩于先人们那不竭的创造力,他们的情感、语言、智慧是如此丰富、深刻,许多时候让我震惊不已,因为这些情感、语言、智慧来自于大地及大地的生活。当鲁迅看到,“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时,他看到的并不只是故乡的现实,而是由过去投射而来的“风景”,是每一个回到故乡的人都有的先验风景。《哈达玛尔笔记》是由回忆、祖居之地、先祖的经历、一代又一代先人以不屈的意志同命运抗争的一个多重的存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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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寻故乡密码的一次次行动中,我记录下每一次的田野调查笔记,对于一些历史上解不开、缺乏论证的史实,我广泛地查阅核对史料,特别是对于乌拉特部落在1648年后由呼伦贝尔额尔古纳河流域举族迁徙至穆纳山(今乌拉山)南北,三个旗(西公旗、中公旗、东公旗)札萨克衙门全部设在哈达玛尔这一神秘之地长达一百一十七年的漫长历史,再就是我的祖辈在清朝嘉庆年间由陕西米脂“走西口”来哈达玛尔定居繁衍的历史,我反复做了比较深入的调查论证,我坚信历史最高的道德,就是追求真相。回到哈达玛尔,回到村庄,以一种整体的眼光,调查、分析、审视那些过往时代的人文历史,并努力展示出它独有的生活图景照进现实和当下,它的变与不变,它所经历的欢乐,所遭受的痛苦,所承受的悲伤,慢慢浮出历史的地表。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哈达玛尔的耕耘者,苍天下,厚土上,一代代先人凭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牛”精神,日复一日劳作,开拓千顷良田,不断扩张延展。

我和哈达玛尔那些默默无闻死去的和活着的人一样,不怨天,不怨地,没什么大的奢求,但我们都知道怜惜和疼爱。我们怜惜如今风调雨顺、安泰自然的生活,疼爱每一个贴己的老人和孩子,珍重和尊重每一寸绿了又黄、黄了再绿的光阴。

记得,有一次我回到父母的老院子里去清理和归置仓房。首先进入我的视线的是用散穗的高粱刮去高粱糜子上的壳,做成的笤把靠在墙角;一口箍着铁箍的大缸里装着尚未加工的黍子,四个用混凝土和砖石砌就的相对成正方形的粮仓装满了曾经使用过,耗费过父亲几乎一生心血的被他抚摸过千百次的农具……在这一大堆农具中,我竟找到了童年的美好和无限的感慨。铁锨、锄头、木叉、犁铧、篓、筢子及各式各样的农具承载了差不多农耕时代的全部历史,这些历史勒在父辈乃至先祖的肩头,沉重且冰冷!与簸箕、笸箩、桶、石磨、石碾、磙子、碌碡等碾出的农民的生活,贫瘠、坚硬。我的童年乃至少年,曾经安放在这样的农具和生活用品中,让我尝够了苦涩但值得永远珍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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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从来都是怀旧的,伤感的,沉重的,也是温暖的,情绪状态表现各异,但其情感倾向和美学特征,总体指向一个汉语词汇:美丽。乡愁是古已有之的,无论哪个民族,哪个地域,哪个时代,如果说,大地上的庄稼牧群供养了人们的身体,那么乡愁情绪滋养的是人们的精神情怀。乡愁最早获得学术命名时,多少显得有些沉重。早在17世纪,瑞士的一位医生在诊疗一些病患时,发现并总结了这一种病理特征,他将其界定为:乡愁。大意是,一个生病的人因为他并非身处故乡而感觉到的痛苦,或者是,再也无法回到故乡的恐惧。确实,乡愁是一种带有高贵感的怀乡病。人在离开故乡后,不由自主怀恋故乡。因为故乡不仅有亲人,有熟悉的土地风物,更重要的是,故乡承载着自己最初的成长记忆,以现代西方哲学家乌纳穆诺的说法,记忆是一个人最主要的精神资源,这是确定自己是否存在的最重要的载体,记忆失去了,也就失去了自己人生的价值,哪怕这种记忆是苦难的,但也具有不可与他人交换的无上价值。至于再也无法回到故乡的恐惧,更是一种生命失去依靠以后的震荡情绪。

作家张承志在完成《心灵史》的六年时间里,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片“千山万壑的旱渴荒凉”的西海固。他说:“西海固,若不是因为我,有谁知道你千山万壑的旱渴荒凉,有谁知道你刚烈苦难的内里?”他说:“西海固,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完成蜕变,我怎么可能冲决寄生的学术和虚伪的文章;若不是因为你这约束之地,我怎么可能终于找到了这一滴水般渺小而真纯的意义?”

“木有本,水有源,人有宗,族有祖”。寻根问祖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一个民族无法摆脱的文化情结。美国作家卡尔松·麦克库勒说:“要知道你是谁,你就要有一个来处。”《哈达玛尔笔记》中所有人的面孔,有些是我熟而又熟的(比如说我的祖父、我的父辈们),他们的惆怅与欢喜我看在眼里,装在心中,他们的情绪如我的情绪,表情似我的表情;我会不由自主琢磨他们擦拭农具时的心情想搞明白他们给牛添草时的企望,仿佛已经体会到了他们送女儿出嫁时的不舍和埋葬老人时的哀伤;河谷里的柳树与杨树,我知道它们是如何经历风风雨雨长出来的;从土屋到砖房,我眼瞅着人们如何一步步走过来;入村的小路,我参军出来时走的是土路,再走进去时变成了柏油路乃至水泥硬化路。哈达玛尔的故事便是我的故事。事实就是这样,我的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列祖列宗都埋在穆纳山阿贵沟的向阳坡上,我遥望着穆纳山,我心里装着穆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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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以来中国的一个特殊经验是,我们始终处于飞速发展与剧烈变化之中,从传统中国到现代中国,从革命中国到当代中国,我们以一个世纪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国家数个世纪的历史进程,从乡村的角度来说,我们走过了“土地改革”“合作化”“包产到户”“脱贫攻坚”,如今又走在乡村振兴的道路上,期间经历了数度天翻地覆的巨变。我们正在逐步推进城镇化,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将告别历史悠久、影响深远的农耕文明,但传统中国文化建基于农耕文明之上,我们所熟悉的也是“乡土中国”,一旦“乡土中国”不复存在了,那么何谓中国,何谓中国文化,我们在什么意义上还是“中国人”?这些都不再是不言自明的,而是需要我们重新思考并界定的问题。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这个时代的乡愁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感,其中既有个人对故土的怀念与眷恋,也包含现代主体对旧日时空的隔膜与内在矛盾,更包含身处工业与信息文明时代对农耕文明的遥望、珍惜等复杂的情绪与态度等等。

村里人珍爱脚下的黄土,期盼风调雨顺好年景,不会膨胀的欲望与那土地已结成一个不可分的整体而世代相安,却支持、怂恿这块土地的“叛逆”:“争口气,有出息的进城去”。你稍有不顺,又会说:“回来吧,还是咱村上的酸粥、酸白菜养人”!这是一种看似相悖却意味深长、专属于那块土地的情怀。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一代代哈达玛尔人在穆纳山脚下的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但并不是每一个时期都被书写和记录过,当今的“我辈”自有不同于前人的视野和眼光,以我们的眼光去书写记录每一个时期的人文历史、民俗民风,自然会带有我们的生命气息和我们眼中的美,乃至独有的判断。我是一个有历史情怀和现实关照的人,我是怀着对故乡哈达玛尔的热爱去写作,怀着对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庄的现实关注去写作,这也恰恰回应了真正的现实主义精神的实质。这样的写作对我既是一次考验(知识),又是一次向历史学习、向人民群众学习的机会。有人说写作本身就是一种还乡,写哈达玛尔当然就是我的一次还乡。遗忘是因为无视,铭刻是因为惟一。乡关何处是,此心归处是我家。

年味 乡愁

文/李杰

无论你走到再遥远的远方,总有一种情愫会让你在闲暇之余痴迷地不住回望,那种感觉好近好近,在心里清晰如昨历历在目。无论你是浪迹天涯一事无成的游子还是身居要职功成名就的要员,总有一种愁绪会使你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地不住回眸,那种感觉好亲好亲,在心里默不作声感喟不已。因为,那抹叫着乡愁的情怀自始至终就没有从你我心中抹去过,那份叫着叶落归根的情结自始至终牵绊着你我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无奈地向前疾驰的步履,大年临近时父母等长辈在村口老槐树痴痴守望的苍老慈祥而又深情执着的目光一直在激荡着你我回归的心。

每年的中国传统大年之时,也可算得上是中国家庭亲情团聚的大回归。那一刻,牵盼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年迈的父母等长辈们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朝思暮想的儿女,也可以看到随着子女一起外出求学的孙男孙女。留守的孩子们也可以跟常年在外打拼的父母们谋上一面,扑在爸爸怀里撒娇,吃吃妈妈做的饭菜,缓解一下那份一直在暗夜里对着亲情期盼的饥渴。那一刻时空悄然凝固,亲情的固守与思念化作泪水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的脸庞尽情而幸福地流淌着,大家默默地默默地对视着,极力寻找着心中那份得到的抑或失去的属于人类本真的叫着天伦之乐的大爱,那不住颤抖而又欲言又止的嘴角诉说着彼此之间无尽的牵挂与惦念之情,只有彼此那相握很久抑或相拥很久的手越抓越紧,传递着对亲情的无尽愧疚与感伤。我敢断言,那一刻尽管大家都是是泪流满面,但是所有的人都会祈祷作它能更加长久,因为不是为了生计谁又会选择与家人的分离。

作为一直常年离开父母在外工作的我,也没逃脱过对亲情的愧疚与感伤之情,老家的年味与乡愁依旧牵绊着我回归的心灵,那些年过年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依旧如新。在那些物质条件不太富裕的年岁里,过年成了我从年头到年尾固定不变的期盼,因为过年父母就会为我添置一身新衣服,可以在大年初一那天穿着在寨中小伙伴之间臭美一番。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娃的我,深刻懂得对于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穿三年”的深刻道理,除了过年平时想添置一件衣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平素里穿着补巴摞补巴的衣服步行十几公里山路去上学却依旧风雨无阻浩然荡气青春无悔的,那些年对于衣服是“只笑脏不笑烂”。有时甚至为了顾惜一双新买的“解放鞋”可以将它脱下来装进书包里依旧打着赤脚笑逐颜开地步行到学校门口,然后再从书包里拿出来穿上昂首挺胸地踏进学校大门,脸上却一点也没留下痛苦的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年幼的天真与不羁。

还记得那年过年时的一件事。年关临近父母筹钱买回了鞭炮准备过年燃放,虔诚地为传统大年增添几分喜庆。放学回家后看到小伙伴们都在燃放鞭炮,心里总是痒痒的难受得不行。于是就悄悄地将父母买回来的鞭炮偷出来与小伙伴们一起开心地燃放,那份爽朗的心情呀一个劲的美了美了的。大年三十摆好饭菜祭祀了祖宗后,爸爸便去找买回来的鞭炮燃放,可是怎么找寻却也找寻不到,最后我是在爸爸充满怒气威逼的眼神里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接下来不用猜便是一顿暴揍,搞得大过年的一家人心情都不好,年夜饭也不想吃,祝福的话也不想讲,最后连我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苦盼苦等了一年的“压岁钱”也被免了。后来年三天(初一至初三)出去玩还是弟弟妹妹出于好心从牙齿缝里省下点“压岁钱”来接济我,才让我“体面”而有“尊严”地过完了年。打那以后,尽管我内心依旧燃烧着对燃放鞭炮的无尽向往之情,可是行动上我却不得不变得不再喜欢燃放鞭炮了。每到过年那段时间,总在小伙伴们面前彰显着“表里不如一”的尴尬之情,用实际行动践行着那年过年时挨揍的愧疚之情,也回馈着父母的谆谆教诲之情。

那时候爸爸可算是寨中少有的几个“文化人”,一手好字总让满寨子的人惦记着,哪家有点大物小事的总要请爸爸去帮忙挂礼、帮忙写对联什么的。大年夜更是如此,由于经济条件不好,虽然街上有春联卖,但是大家为了省几个钱都不愿到街上去买,于是过年那天从大清早开始爸爸总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帮他们写春联,无奈人少事多,好多年都是除夕的钟声都敲响了还不见爸爸回家的身影,做好的年夜饭娘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热了又热,等到爸爸回家帮家里的春联写好贴好的时候,其实寨中的人们早已在新年的夜晚安然入睡了。因了这件事情,打我记事以来爸爸的爱心和娘的耐心这一“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形象在我心里一直高大着,激励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还将继续激励着一步一步我走向明天。

我家的年味说到底是母亲的味道。母亲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农民,淳朴善良朴实无华的为人风格一直让她的子女及孙男孙女们尊敬。每年过年,母亲都知道自己的子女及孙男孙女的口味,然后有针对性地购置菜肴,煮饭、做菜都由她老人家一个人操持着,其他人就帮忙淘淘米、洗洗菜、切切菜、添添柴火之类的打杂活。忙活一阵后端上桌的年夜饭全是母亲的味道,里面保证有你平时最喜欢吃的菜肴,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聊,一顿年夜饭通常会吃到两个小时还不结束。

现在我的老家农村过年可热闹了,由于物质条件较之前些年充裕了很多,大家都争相购买城里已经禁止燃放的鞭炮、礼花等物品,过年那天四处鞭炮齐鸣、礼花齐响的,此起彼伏接二连三好不热闹,年味十足较为喜庆。尤其夜幕降临后,鞭炮在地上炸响的亮光与礼花升空后绽放炸响的亮光,把老家的夜点缀得无比的美丽,生长在自媒体时代的乡邻们在QQ里、微信里分享着浓浓的年味和祝福,到处传递着和谐幸福的音符,倾诉着浓浓的乡愁和乡邻彼此之间思念之情。

大年已过,那抹足足的年味和浓浓的乡愁会随着你我的离去将在现实中渐渐地褪去。但是,不管我走到哪里,我心中那份足足的年味和浓浓的乡愁是永远也不会褪去的,反而会更加浓烈。

乡韵 乡愁

文/户外阳光

国庆长假,回到了家乡。

走了18年,走到了离家百余里的县城,又走了10年,走到了离家再远些的市里。算不上游子,却也念念不忘那个叫“家乡”的地方。不只因那里有年迈的父母,还有抺不去的乡愁。

那里的山,是儿时攀爬过无数次的山;那里的水,是儿时扑腾过无数次的水;那里的溪,是儿时嘻戏过无数次的溪;那里的路,是儿时奔跑过无数次的路。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池水,溪还是那条溪,路也还是那条路。只是,如今的山,已是荆棘遍布,再也不能自由地穿梭;如今的水,四周满是篱笆和水草,再也不能一跃而起;如今的溪,已不见小虾游弋,如今的路,早已泥泞变坦途,再也不会一步三滑,雨天一身泥。

站在稻穗累累的田边,忘却城市的喧嚣,心是宁静的。那时,也不大,跟着父母插秧、割稻……夏季双抢时节,手里插着秧,偶尔就会有飞机轰隆隆飞过来了,抬头便会看到飞机拖着长长尾巴飞过头顶,那白烟拉得老长老长,起先是细长细长的,直直的,慢慢地从最远的尾部逐渐散开,飞机已然走远,他的痕迹还在……那时的天,真蓝,那时的云,也很白。

那时的冬天,会下厚厚的雪,麻雀真的会在牛棚的草屋顶里边垒窝,用闰土的方法真的能抓到麻雀。邻居家的叔叔有时还能猎到野兔、打到斑鸠……

那时的春天是真正的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桃花、杜梋花、紫云英、油菜花互不相让,红的、黄的、紫的野花,田埂上、山坡上、堤坝上各显身手,山林间布谷鸟、山雀、不知名的鸟你唱我和,好不热闹!

秋天,收晚稻、捡油茶,栽种隔年的油菜。后来,有了柑桔,小孩子们有了盼头,还不待柑桔熟透就会等不急,酸酸的就摘下来,眯缝着眼也要吃,谁叫没什么可吃呢!如今,孩子们想吃什么都有。

回到家乡,前一天眼前是一片金黄的稻田,第二天一台收割机哐咚哐咚捣腾了不到半天,就剩下了一片稻茬,要搁30年前,那可不得家家户户几天的工夫啊!

家乡依然草木葱茏,那一片山,那一片土地,在镜头前依然很美,走入我镜头的依然是美丽的家园,青山绿水有了变化,但依然留得住乡愁。

那抹淡淡的乡愁

文/百里红豆

当风终于吹淡了天边那抹黑暗时,夜,醒了。白色的光霎时铺满了我的眸子,我变得激动而昂扬。梦里,我看见了她。我清楚的知道,她,应该是我灵魂最后皈依的地方,我的一生,都容驻着关于她的痕迹,即使死亡,也不能带走。

余光中先生站在窗前听那冷雨之时,我的心正被倾盆而下的冷雨浇得微波荡漾,散落在冷雨烟波中那酒一般醇的浓浓乡愁呵,丝丝入扣。浪漫的总是诗人。李白以月寄乡愁,王维以景托乡愁,甚至还有直接吟出的“路遥归梦难成”。那血一般浓的乡愁,于离家半载的我,又该怀着怎样的愁情百结来抒发?

她渐渐在我的视线里模糊,我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富有诗意的答案。至此方明白,所谓的四海为家也只不过是那些浪迹天涯的游子美丽的谎言,隐藏在它后面的意思原是没有家呵!我相信世人是经受不住一生漂泊之苦的。没有家,悬空的灵魂该安放在何处?生命又有何意义?她始终以一棵树的形象在等待在呼唤着你啊!

梦中,她伸手抚平我拢起的眉,安抚我战栗的灵魂。梦中,那花、那草、那柳、那桃、欢笑、悲伤,仿佛是为了一种不曾忘却的约会而来。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父亲隆起的脊梁支撑一方晴空,母亲善良的眸子点亮了整个黑夜。这一草一木的记忆,在季节的起伏里沉淀成我一生无法逃脱的心事。

故乡,我仍然不知该揽着怎样的思念来描绘她的影子,梦里的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想,她昨晚应该采摘了她身上的草药和果实来看我,不然一夜之间,谁能治愈我千山万水的思念和忧愁?

那用童年的脚步勾勒出的村庄,那萦绕母亲音容的炊烟,那蓝天白云的幽旷,古色古乡地飘逸出一种醉人的静谧与和谐。

黄土地映照出亲切的伯伯的脸庞,它在生生不息。土地里长出的浑厚的嗓子唱响了村庄的黎明。诗意的土地里不仅埋藏着孕育希望的种子,更汇集了那质朴充实的汗水,汗水涓涓地淌呀,在土地上,流淌成环绕村庄的那条河。于是,我用热辣的太阳渲染着一个诉说成熟的故事。

归期近了,而她,却让我更加梦断情肠。

倚坐床头,我虔诚地翻开书本,那里,有她身上的气息-一片家乡的杜鹃花。我知道她酷爱大自然的桃红柳绿,便让这片杜娟陪着我吧!这该是她和我传情的素笺了。

她,富于我一个天堂,一个心情的天堂。归向故乡的路,在孤单游子的心头,是多么清晰快活的啊。

回想起故乡当初的片片红色鱼鳞瓦,那情结使我黯淡的眸子瞬间闪出点点泪光。村庄还是静谧的,只是我仍怀念那鱼鳞瓦,它陪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呵。但是,当别人在朝故乡微笑的时候,我想,她该是在我的泪光里的。

无论故乡怎么变化,我的心始终会举着她,我愿意与她对话。我分明看见了远方的企盼,她的呼唤。

当真欲辩之时,却已忘言!

我好像明白了,她,在我心里胜过一种愁呵!原来,她已经渗入了我的灵魂深处。

过年季最是一年春好处

文/暮色流香

不知不觉转眼十五了,味蕾上的年味已经淡了,餐桌上的温情要被带向山的这一边,海的那一方。眼下春天的风迈着脚步,推起了新的年轮,旧日里时光漏下的记忆疏影斑斓,最为动心是过年季那个最是一年春好处。

曾几何时,过年平淡得如同走过排档,内心里那份对年的崇拜悄然而逝,生活的富裕让年离我们即近又远。尽管节日临近,走在街上,看到的依旧是麻木冷漠的心蜂拥在城市街口,寻找旧日里的年味已遥遥无期,能听到的是叹息抱怨,但我还是喜欢有过年的风吹来,尽管它时而热辣时而清凉。

喜欢过年,那是有浪漫的风夹起创意的水珠,云起时盼望有诗意的生活滋润内心,收获小小的惬意。平淡落寂的日子,心常常似冬天的树孤独光秃,兴致渐渐剥离梦想如飞鸟远去。当过年的阳光照射而来,你发觉光阴越积越短,不禁感叹疏忽的每个过往,错过的每缕情愫芬芳。带着对过年季的期许,走进创意的花开花谢,给过年季一个暂新的定义。

喜欢过年,那是有团聚的风和煦吹来,等候是连心都跳上了五线谱的时候。此刻围坐在一起期盼亲人的归来,激动得连时间都穿上了高跟鞋,你能听到那脚步声,咚咚咚咚,由远至近,漂洋过海,急促有力,而乡愁就是那层薄薄的紧绷在脚上的丝袜,分分秒秒都要小心冲破。无论乡愁褪去了几层颜色,但是每次出了门,乡愁就在那里抓住游子的心,走在哪里,带向哪里,回家是游子高歌猛进的路,团圆的风使过年的气息更加醇厚。

喜欢过年,那是流年的风刮得最热烈的时分,会发现最写真的自己。那些被年月泡制的往事像一条小河缓缓流淌,在某个不经意间,记忆的闸门放开,潮水涌来,酸甜苦辣夹带着岁月的枝枝片片,刷新了你所谓的矜持。童年的记忆细细潺潺,清清澈澈,父母的,你的,孩子的,河道内最开心的是年迈的父母,听他们讲述逆水行舟的故事,亲切而熟悉。微风中渗透出年夜的陈香,任由时间已深灯火微醺。在过年日子里,重拾童年找到了旧日年味,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你发现最知足的时候莫过于此。

就这样喜欢过年,过年的日子张扬的是爱,消费的是情,如果有人收获仅仅是过年的劳累喧闹拥堵,那么请推开心窗,看那春风又起,它告诉你,采撷灵感的种子,赏一年的繁华。

婺源,乡愁流淌的诗意

文/刘国安

婺源是一个古老的童话。徜徉在婺源的小桥流水之间,月光摇曳在河水的柔波里;行走在粉墙黛瓦之间,历史便立刻呈现在眼前;浸润在诗书茶砚之间,梦想在袅袅的炊烟中升腾。

在上古词汇中,“婺”是指静女立于水中。有古诗云:“蟠踞徽饶三百里,平分吴楚两源头”,婺源地处乐安江上游,境内溪河纵横。一个山环就是一个水面,一个水面即有一个山村,一个山村就有一座小桥,一条河流与另一条河流的交汇处,两条河呈V字形,中间是一溜儿长满灌木和香樟的小岛,恰如一幅幅秀美的江南水墨画。“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水让这里的一切都滋润起来,都活泛起来,都灵动起来。

水妆点了婺源,同时也成全了婺源。李坑以“小桥流水人家”而著称于世。村内街巷溪水贯通,青石板道纵横交错,各种溪桥数十座沟通两岸。弯弯秀水,倒映着群峰屋舍,衬以舟渡、石堰、古桥,形成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婺源现有古桥320余座,最为著名的要算清华镇的彩虹桥了,这座建于南宋的廊桥,四墩五孔,全长140米,乡人因袭唐诗“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而得名。走在桥上,微风拂过,脚步声由远及近,由重变轻,直到与心跳融为一体。

婺源是徽商的发源地之一。在婺源,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古朴纯真的民风民俗、厚重深远的徽州文化在这里发展、传承并保存至今。

要说婺源的徽派建筑,最有代表性的当属理坑的官邸群和延村的商宅群。理坑位于婺源北部的边缘,是一个不足千人的小山村。在“学而优则仕”的科举时代,先后出过七品以上官宦36人,进士16人,文人学士92人,著作达333部582卷之多,其中5部78卷被列入《四库全书》,可见理坑昔日的辉煌。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有明代崇祯年间广州知府余自怡的“官厅”,明代天启年间吏部尚书余懋衡的“天官上卿”,明代万历年间户部右侍郎、工部尚书余懋学的“尚书第”,清代顺治年间司马余维枢的“司马第”等。这些古建筑飞檐戗角,“三雕”工艺精湛,是建筑艺术的博览园。

商宅群的代表当属余庆堂。其大门是徽派建筑中典型的石库门。门楼由“楼”和“罩”两部分组成,统称“门罩门楼”。整个门面,似个“商”字。“商”字门楼,确实是一项非凡的艺术创造。其砖雕精美,也堪称一绝。方柱石砖、青石铺地,四面横梁以及雀替、门窗、斗拱、门楣等均分布有精细雕饰,这是实力的显现,商人们不讳自己的富有。

延村,位于婺源县北思口镇境内。延村在鼎盛时期共有民居120多栋,现存56栋,占地面积约2.5万平方米。建筑风格多为风火山墙、青瓦坡顶、三进三开间。

除了自然的原生态风光,婺源从骨子里还散发着一种人文气息。江湾是一个人文荟萃的古村,这里曾经孕育出了清代经学家、音韵学家江永,明代隆庆年间户部侍郎江一麟,清末著名教育家、佛学家江谦等38名进士官宦,任七品以上仕宦者有25人,是当之无愧的婺源书乡代表。江永是清代著名的经学家,徽派学术的开创者,他在历史上的声誉和朱熹齐名。朱熹,著名的理学家、儒学集大成者。他是婺源人的骄傲,虽然他的出生地是福建尤溪,他的父母都是从婺源走出来的,祖籍为婺源紫阳镇。据统计,朱熹在多种著作中的署名,写“新安朱熹”的就有216次,可见其内心一直把自己当作徽州人。他的著名诗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也正是对他的梦中老家婺源的由衷赞美。

龙尾砚是我国四大名砚之一,享有“砚国明珠”“不冠群山”的盛誉。婺源素有“茶乡”之称。唐代“茶圣”陆羽在《茶经》一书中就有“歙州茶生婺源山谷”的记载。砚台、茶叶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这两样宝物,为婺源人插上了漂亮的翅膀,让婺源人的精神世界飞得更高更远。

炊烟袅袅乡愁来

文/何龙飞

在城里生活久了,我会觉得累,便到城郊漫步散心。忽然,看见农家屋顶炊烟袅袅,久违之余,乡愁也就陡然升腾,渐渐浓烈起来。

“炊烟是有灵性的,不信,你看嘛!”记得这是母亲常挂嘴边的话,意即炊烟是农家热闹、兴旺的象征,因为炊烟,农家就有生气,就格外有盼头。我年纪尚小,不全懂母亲的意思,但见她说话时认真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定是个道理,而且是经过她反复实践、总结而出的道理。

不过,为了验证母亲的道理,我多了个心眼,注重观察。到了煮饭时间,母亲停下其他活计,来到灶门前发火、烧火。那炊烟便先在灶膛里转悠,熏染着锅底,经不住火势的催促与上空的吸引,再钻缝隙向上升腾。可惜,没有烟筒,炊烟就横冲直撞或上蹿下跳,迅速弥漫开来。终究天空才是炊烟的归宿,满屋子的炊烟相互拥挤着,争先恐后地穿过瓦、木、墙之间的缝隙,呈袅袅之势,其状蔚为壮观。

此时,母亲坐在灶门前的板凳上,脸被火光照得红彤彤的,虽然长期饱受炊烟的熏陶已习以为常,但还是不时会捂鼻、揉眼,乃至咳嗽,难受样不言而喻。只是她与父亲一样,尽量减轻痛苦状,彰显坚强,给我树立榜样。我呢,肯定遭不住,在炊烟里“浸泡”不到十分钟,便流泪、呼吸急促、咳嗽,非常具体。“快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父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后,赶紧给我支招。

还犹豫什么呢!我飞似的跑出灶屋,来到地坝上享用新鲜空气。啊,真舒服。我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抬头望见屋顶的瓦片上冒出的炊烟,是那么的灰蓝、轻盈、灵动,我又感到整个身心都惬意起来了。

父母能接受炊烟的洗礼,我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顽强呢,看来,我还得锻炼、向他们看齐。鼓足勇气后,我重新进入灶屋的炊烟缭绕中,体验个中滋味。由于有了目标和信心,我坚持在炊烟中看父母的忙碌,甚至坐到灶门前,用火钳夹柴烧火,减轻父母的负担。实在有些受不了,才又出门去呼吸片刻,振作精神后返回炊烟中体验劳动的辛苦。

时间过得真快,一桌饭菜做出来了,香喷喷的,诱人得很。在渐淡的炊烟中,我哪还经受得住诱惑,坐上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个馋样就甭提了。父母见我吃兴正浓,受到感染,纷纷拿起筷子吃。于是,一家人议论着炊烟,吃着美味,俨然一副副乐陶陶的模样,幸福极了。

炊烟再袅袅时,说明母亲的厨艺又在大显身手了,父亲又在一边帮忙打杂了,我又该融入炊烟及父母的关爱中接受熏陶了。日子一久,父母成了“沐浴”炊烟的“老手”,我则是持之以恒的“磨砺者”,只任勇敢、坚毅的精神铸入灵魂,付诸于实践。

后来,我上学了。在早晨的炊烟中,我盼望着早些吃到母亲煮出的饭菜,以便尽可能快地饱腹后踏上行程。还有圈上的猪们也嗷嗷地叫着,亟待飘香的猪食来安慰一番后,尽享安逸与舒适。母亲总能领会我和猪们的心思,总是及时遂愿。忙完后,她才会“哎哎”地长叹。

中午,我在校看不见母亲和炊烟,就吃着母亲备的冷饭菜,任思绪飘飞起来,想到了为我祝福的父母,想到了屋内外蔓延的炊烟,心里禁不住涌出了暖暖的情愫。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我背着书包,箭一样地飞奔回家。又见炊烟袅袅,我的心倍感踏实,尤其是看到母亲脸上挂着的笑容,心里便温暖多了。

没有烟筒不是长久之计。父亲在外做木工见多识广,看见别人家里烟筒乖巧、实用、省事、还不熏人,心里痒痒的,就与母亲商议后,达成了做烟筒排烟的共识。说干就干。父亲请来泥水匠,不到三天的功夫,就做成了三眼灶的烟筒,能直接将炊烟排到屋顶上空,屋内基本上没有炊烟,多好的事啊!当晚,父亲高兴了,与匠人们划拳、喝酒,乐此不疲。母亲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做了好多下酒菜,把喜庆的氛围浓烈到了极致。我在屋内也没被炊烟熏染得受不了,反而拍起手板、唱起儿歌为父母、匠人们助兴,赢得他们的交口称赞。

“不能忘记炊烟哦,要向炊烟学习!”尽兴之后,父母侃侃而谈,教导我要像炊烟那个“老朋友” 一样醒豁、灵性、一直向上,做个体面、风光、成就的人。出门瞧瞧烟筒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回味父母恳切的话语,我越来越觉得言之有理,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倍添了学习的动力。

功到自然成。那年秋天,我在父母急切的盼望中,终于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经意间,瞥到炊烟袅袅的情景,我分明感动了:炊烟跟父母一样,都欣慰得很,毕竟我成为第一个走出大山、脱离黄泥巴脚杆的典范,能不令他们引以为豪吗!

以后,我长期工作、生活、居住在城镇,很少回老家见父母和炊烟了。唯有在挤出时间回归后才得以相见,短暂相处后又匆匆离别,只好把慢慢老去的父母和袅袅炊烟储存在记忆的深处,经历魂牵梦绕后,才算弥补了些许遗憾。

瞧,眼前的炊烟已然袅袅,我那相亲相爱的乡愁不涌上来才怪呢!

异乡的月色长满乡愁(四章)

文/孙善文

村庄

村庄总在那里,每栋楼每座屋都站成了路标。我其实是看着村口一个影子归来的,那里端坐着一只石狗,它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数百年,几乎与村庄同龄,是我们村庄的图腾。外出的游子,总能从它身上的苔藓闻出故乡的味道。

每只虫鸟、每片树叶、每一串稻穗都有自己曾经的家园,它们或来自高山另侧,或来自大洋彼岸,但走得再远,它们的面容、声色却难于改变。如同故乡的土地,如同我们的肤色,如同我们的语言。

我在异乡,常常把村庄留在纸上,有时是溪流,有时是古屋,有时是老榕,有时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的笔总是无法绕道。其实,再细小的石头,它都是停在我们村庄很多年,都比我老。它可能是儿童的玩具,被一代人玩了又丢开了,又被另一代人丢了又捡起了,依然没有离开这块乡土,与一代代乡民一起幸福地土生土长。

天上的云,没有自己的乡村,因此只能闲散地四处飘游。

稻田

再清瘦的土地,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喂养着爱它的人,爱它的牛羊,爱它的花草,爱它的稻穗。

故乡东西洋碧野千里,农田万顷,土质丰润。稻田是村庄的福地。稻子在这里的成长和乡村的生活一样坦然有序。

我在想,没有优秀的种子,没有认真的萌芽,没有坚定的拔节,没有茹苦的孕穗,没有快乐的扬花,便没有这坚实从容的谷子。但这一切却都因有着汗水的浇灌。

一串串稻穗在风中挥动的手势,热烈而欢畅。每一粒谷子都如此饱含深情,壳子里装的,既有向土地的敬意,对稻田的敬意,也有对汗水的期许。

乡音

乡音是一种既定的格式,不需要任何创意。我的嗓口自小被打上深色的烙印,语言便有了雷州半岛的颜色和南渡河的风味。

老家屋檐下,有一窝老燕,我每次回家,它们都纠缠着我,要与我畅谈。它们操着故乡的土话,也曾远走他乡,但却乡音不改。一年难得一见的老屋,更像老燕的家,它们的笑声充满故乡的色彩,也有家的味道。

很怀念雷州童谣,那是流淌的乡音,它总是顺着故乡的月光,一次次洗刷着我们的村庄,一代传至一代。

每一次离乡,我总会在村口,被一行行温暖的目光融化一回,被一波波的雷州乡音灌醉一回。我在异乡生儿育女,我很担心,因为看不到故乡的月光,而让乡音断层。

乡愁

老屋的门坎是岁月的脸谱,磨得越光滑,说明它越沧桑。每一道沧桑的门坎都可以装载月光。

每逢中秋佳节,我都期待与明月一起谈论故乡。再明亮的月色,都因属于异乡而长满乡愁。中秋的月色常会像雨一样,是洒下来的。

在一个远方的城市,我在想着,中秋那天傍晚,小区门口的那棵大树顶头的鸟儿,肯定也会如往日一样,喊着孩子回家。

月光是心情调出来的,因此有了思乡的色调。

秋风渐凉,或许就是乡村里依然张扬着的蒲扇扇来的。

温一壶晓风凉月解乡愁

文/映日清荷

自小,我就会用稚嫩的童音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懵懂的孩提时代,哪里懂得远离家乡、漂泊在外的游子的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哦。只知道,一缕名叫思念的情愫融入的一个人的心,他对着月亮伤心了、落泪了。

学生时代,读了席慕容的《乡愁》:“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憧憬无限的青年时代,觉得乡愁很美,时而飘渺,时而清晰。浓浓的情思,绵绵的期待,让人生变得多彩又神奇,所以,远离家乡,追求梦想,就萦绕在心里,成了我美丽的期冀。

如今,我是真的只能隔着千山万水,望着茫茫夜空,痛彻心扉地想你、念你--我的家乡,我的亲人,还有我最亲爱的你。从别离的那一刻起,那一缕思念时刻萦绕在脑海里,不曾离开,不曾老去。

佳节又到,思亲心切。我站在如水的月色下,心动如潮,思绪如歌。那一钩残月,悬挂在静穆的夜空,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寂寞。夜已深,人不眠,任凭寒露浸湿衣衫,离别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上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春光正好,我选择了分离。有时候,选择是一种无可奈何。纵有千种牵挂,万般不舍,我还是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此刻,我看到你美丽的双眸溢出晶莹的泪珠,阳光下,那颗泪珠折射出的强烈而夺目的光彩,刺得我连忙闭住了双眼。我眼噙热泪,蓦然转身,迈开脚步,朝着理想出发,留给你的,只是一个坚毅而冰冷的背影。此时,我不敢回头,我怕看到你在风中久久伫立的身影,我怕看到你在风中凌乱飞舞的长发,我怕看到你泪痕斑驳的双腮。亲爱,请原谅我的执着,请原谅我的无可奈何。

以前,我总是笑诗人的多愁善感,感风落泪,赏月心醉,落花心碎;总是笑他们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斜光到晓穿朱户,谙尽孤眠滋味,万般思绪,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我深深地体味到了思念的真切,体味到了思念的刻骨,“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远在天涯的游子,那份思念是真真切切的,是入骨入髓的。

年年今日,万家团圆。此一刻,母亲一定正将热气腾腾的饺子往餐桌上端;此一刻,父亲肯定悄悄地拽近了电话线;此一刻;爱人必会凝望那一弯残月把我盼。是什么,渐渐地朦胧了我的眼?是什么,悄悄地湿润了我的脸?我抬头,望月,无奈一声长叹,一股酸酸的味道只往心里钻。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莫非,这一弯淡淡的残月,也有难言之憾?莫非,这烟笼雾绕的残月,也陷入了深沉的思念?

万里相思一线牵,我在这头,你在那一端,一根思念的红线把你我紧紧相连。

这一夜,思你念你辗转难眠,我只身走到轩窗边,抬头凝望那一轮不眠的晓月,凉凉的月光清辉弥散,我只把写给你的思念、祝福默念千遍万遍,让淡淡的月儿飞送到你的彼岸。

月亮再高,也高不过天,我走的再远,也走不去你的思念。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我知道,你对我的牵挂不比我的浅,我对你的思念也不比你的淡。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亲人和故乡的你,都是我不老的牵挂,今生的暖。无论海角天涯,无论山长水阔,无论云天茫茫,此情拳拳,日月可鉴。我把祝福装进思念的锦盒里,托给凉凉的风,还有弯弯的月,捎给家乡的父母,还有家乡的你。

凉风习习,晓月淡淡。我把晓风凉月浸润在绵绵的思念和柔柔的祝福里,今夜不眠不休,温一壶晓风凉月解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