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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桂花的文章

2023/01/10经典文章

关于桂花的文章(精选12篇)

阳台有株桂花

文/孙善文

阳台的花盆里长着一株桂花,它枝干很清瘦叶子很娇弱。花盆缺乏地气,它却依然惬意地生长,尽管它已预知自己终无法长成参天大树。

八月才是桂花最爱飘香的时节。阳台桂花的花期却总是不期而至。它不问秋冬,在那干瘪的枝头,硬是不时挤出几粒芬芳。这份坚持实在令人怜爱有加。

缕缕的幽香是一股难于婉拒的力量,那花香从阳台随着清风飘进了客厅,淡雅而销魂。

桂花不因我的喜好而特意让花眼睁大点,春去秋来,还是那此许的清香,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悄然而至。

木棉花落

三月的木棉花开得实在灿烂,那一树的橙红,一簇簇的,一团团的,没有叶子的掩饰,显得更加豪放更加舒畅。

三月却也是木棉花飘落的季节。它撒了一地,一朵,又一朵,把车印和脚印都染红一片。

其实很少人在意这一地的落英,连鸟儿也更眷恋枝头的那朵朵红意。因为春天是挂在树上的,鸟儿只面对春天歌唱。在蒙蒙的烟雨中,落地的木棉花铺设了一路的景色,它默默地渲染着一张张相片、一段段视频、一支支画笔。这是一幅不可或缺的背景,火得出奇,火得温暖。

南方的木棉花,它凋谢了,但它却没有向春天告别,它说,我已化作春泥,我只是临时走开。

一朵花,就是一粒春泥,在来年,它又与春天一起挂上枝头。

静看花开花落

文/檐下听雨

南方四季都是花草的世界,我家的阳台上也种着很多的花花草草,有茉莉、桂花、茶花、杜鹃花、鸢尾、昙花,香草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家前面的路旁,也种有许多品种的花树,洋紫荆、香樟、白玉兰、鸡蛋花等等。

小时候,每天没事情我便在阳台上站上很久,那时我很少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各式各样的花。喜欢闻着茉莉的清香,看着它从盛开到慢慢凋谢,我一直认为是因为我每天离它太近,吸走了它的灵魂,所以花才死掉。看着父亲把茉莉花摘下来放进茶叶罐中,他说这样喝茶时就会有茉莉的香味,不过小时候的我不喜欢喝茉莉花茶,但还是喜欢闻着茶里散发出的香气。日子渐长,开始喜欢上喝茶,偶尔也会泡上一杯茉莉花茶,不过,始终还是喜欢着盛开在枝头上的白色精灵。

我喜欢桂花,桂花是很低调的花,连花香都很低调,八月里,桂花开始盛开,淡淡的香气和着风,散落在空气里,不知不觉中飘进鼻息,当你发现时也许已经走到百米开外了。桂花没有漂亮的外形,只是在花开的季节让自己的花香尽量保留在空气中很久,直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她才知足的凋零。优雅的桂花就这样在风中飘散,落得一地秋雪。记得那年在生病的日子里,刚好是桂花飘香的季节,那段时间里母亲时常偷偷的将医院中的桂花偷偷的摘下一枝,放到病房中,我的心情会好上一些,那次之后,我在围墙的花圃里种上了几株桂花,看着它们慢慢长大,或者这是那时候种下的情结吧。

阳台上也有几盘红艳艳的茶花,它的花朵并不大,叶也不美,但它的花却别有韵味的,即便是普通的品种,它也都竭力展现着生命的美好与绚丽,红色的花瓣,像火般燃烧的颜色,旋转着,重叠着,包裹着里面黄色的花蕊,平淡中透着神奇。它的美不在于一朵的秀色,而是几朵、一簇、甚至整片的红艳,热烈奔放,燃烧着激情。茶花,虽然花蕾开得小,花瓣也不多,但总能力争吐露芬芳,将自己体内的秀色尽其所能展现出来,花蕊点缀其间,显得饱满而不张扬,丰富而不庸俗。我喜爱它,常能感觉在这些花蕾的背后,就是春意盎然的明天。

在围墙的角落,茂盛的杜鹃花显示出它超强的生命力,带刺的枝条努力向上生长,它的叶色碧绿,香味淡雅、花儿红艳夺目、灿烂如锦,娟美非凡。诗人白居易写道:“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就是对它最好的写照。

鸢尾,第一次见到它的花开,我还不知道它确切的名字。花是妻子从一个朋友的花盘中移植过来的,对我说这是“田七花”,薄薄的花瓣,令人怜爱的紫色中间抱着白色的花蕊,盛开后更像一只停留在绿叶顶端的小鸟,准备振翅飞翔,后来一个朋友看到我拍下的相片,告诉我这花就是鸢尾花,我惊讶加欣喜,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花却在灯火阑珊处”。

昙花,只适合生长于南方,也只盛开在深夜里,并且十分的短暂,或许你还没有细细的端详它姣好的面容,它便已香消玉殒,于是便有了“昙花一现”一词。昙花的花蕾有点像我们南方的一种特产“霸王花”,没开放的时候花尖是合上的。曾经在某一个晚上,我刻意地等它盛开,用相机捕捉着每一个花开的瞬间。凌晨过后,合拢的花尖慢慢打开,雪白如银的花瓣,光芒四溅,花开刹那,如幻如梦,让人不觉自己置身梦中。俄顷,它慢慢苍白如纸,只隐约露出些许其原来风骨神韵。它的瞬间凋零,就像命运中许多注定的无法回转与挽留,令人在梦醒花凋,方洞悉前尘过往。真的是“美若昙花,只不过是刹那芳华”,令人慨叹。

门前马路旁,种有洋紫荆树,一种常绿的中等乔木,花形有些像兰花状,有近似兰花的清香,故又被称为“香港兰花树”。紫荆花性喜温暖,易于繁殖,每逢春暖花开季节,树上万紫千红繁花似锦,灿烂夺目。也曾在某一段路中看到紫红色的花树中,夹着一棵盛开着白色花朵的紫荆花,一眼看去,满树琼瑶,洁白的花瓣,根部却带有一点点淡淡的鹅黄,浅绿色的花萼,盛开在蝴蝶形的绿叶间更令人觉得花朵的洁白可爱。旁边烂漫的紫红,与洁白相互辉映,红的显得更加鲜艳、妩媚,白的则更觉淡雅、高洁。

白色的紫荆花更像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不愿意为了争妍斗艳而涂脂抹粉,玷污高雅的玉质,美艳而矜持,更散发着迷人的风韵。当人们赞叹着那盛放的嫣红时,它依旧默默地立在那里,悄然释放着自己的美丽,点缀着多情的春天。或者当你走近,才会发觉它清丽脱俗的容姿,发出由衷的赞叹,绿裹红妆中,白色的花儿是格外的耀目,冰心一片。

花开都是很美,到花落的时候,又是一道怎样的风景?时常就是这样,在寂静孤独的夜晚,就开始脑子中不停的想,想着过往,想着生活,想着所有的一切一切,就如花开花落……

微风送来桂花香

文/田治江

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忙碌,微风从开了一半的窗户里吹进来,就会飘来淡淡的桂花清香。往往这个时候,我再忙也要抬头看一眼那盆放在窗台的桂花,内心充满了欢喜。在心里对自己说,它终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有了桂花清香的回报。

平时喜欢养花草,对花草就格外留意。记得一年前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在小区的院子里经过,无意间就闻到了一阵清香,淡淡的,也是随微风而来的。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花会这么清香,便一边使劲地嗅着,一边顺着花香一路找了过去。最后才发现是一株桂花树,开满了一树细碎的白花,看着那么小、那么细碎的花朵,竟然会那么清香,而且是那种淡淡的清香,不喧哗、不张扬,似有似无,但又是实实在在的香,就不由的喜欢上了桂花。

在网上查了一下,桂花有好多种,已初步确定桂花品种32个。以花色而言,有金桂、银桂、丹桂之分;以叶型而言,有柳叶桂、金扇桂、滴水黄、葵花叶、柴柄黄之分;以花期而言,有八月桂、四季桂、月月佳之分等。当然对我来说,只想要一株桂花足矣。

我先是在网上查看,准备从网上购一株回来,但一看到那么多的品种,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再说我也怕那么远的路,邮回来我栽不活。为此我先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在小区院子的桂花树上剪了段枝条,准备通过催根,看能否催出根来,结果没能成功。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一枝到后来枯死了。

转眼到了开春,有一天我经过广场,看到有人在那拉了一车花摆在那儿,我仔细看了一下,就有一盆桂花,不大,可以说是很小的一盆。当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但从它当时开的花上看应该是银桂中的一种。我一问价钱,说是三十五元,我感到有些贵,就走了。到了第二天,我又经过那里,看那盆桂花还在,我又问了一次价,摊主说卖三十五元,你想要的话就给三十元,我还是没有买,回到家里之后,就想如果二十五元卖,我就一定买下,为此我又从家里赶到那里,就对摊主说,你看你也剩下这一盆桂花了,能不能再少点,你看我回去后又来了,也是诚心想要,他说那这样吧,你给二十五吧,不能再少了。我赶忙给了钱,端着那盆桂花走了。

回来之后,找了一个盆子,给它换了盆,然后把它放到了办公室里阴凉的地方,我知道刚才换了盆的花卉不能晒太多的太阳。谁知过了一周时间,叶子差不多把三分之二都落了,原来开的那些桂花也都落光了,这让我很担心它活不过来。后来我到专门卖花的地方,请教过他们,他们告诉我需要通风和晒太阳。我看了看办公室,惟有窗台上能晒到太阳,要通风就必须留半扇窗户,不然是没有办法的。

还好,这次叶子尽管还有落的,但没有原来落得那么严重了,但是说真的,和我刚买回来相比,现在只剩下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叶子了。我想如果它能坚持活下来,也说明它和我是有缘分的,如果活不下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也只是按照网上说的,不能给它浇太多的水,只是每天给叶子上喷一些水,对它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谁知它竟活了过来,重新开出了花,并重新散发出了桂花的清香,这是让我十分惊喜的。

现在,只要有微风吹进来,就会有桂花的清香飘过来,淡淡的。是一种回报,更是一种惊喜和享受。

桂香

文/王洪

清晨,微雨,走在康健园的桂树林里。园子里悄然无声,似乎连雨也不敢来打扰。雨停在空中,一片蒙蒙。

为了闻一闻桂花的香味,我几乎每天早晨都来此散步。今天人格外少,花格外香。一夜的秋雨,把金黄的桂花嫩蕊打落了一地,铺成了一条“香路”。据说古时皇帝行走,专门有人在前撒香,在后清扫,可是这哪能比得上桂树林里的“香路”。雨把花香撒得多么轻盈、均透!

闭上双目,昂首向天,屏息凝神,只等那雨轻轻地把花香唤来,掠过你的耳际,触入你的鼻尖,沁入你的心底,简直就是一杯上好的“香露”了。

桂花的香气只在三种情况下为最佳。风里,桂香像夏夜满塘的蛙声,伴着风的鼓动尽力挣脱树梢,聚在空中,看着她的母亲,然后随着风的一声召唤,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光下,桂香就像百年的美酒,它“香”的因子在枝头发酵着,发酵着,听不到它的声音,但想得出它的微笑。不知不觉,被太阳烤得金黄的香味就溢出空气,像草原上的野火奔跑着,来到你的身边;再有就是雨里了,她不愿离开生她的枝头,雨拍打着,拍打着,她只好集中全部的香气因子作出生命最绚丽的绽放,落在地上,沉在泥里。这是对树的回报,还是对雨的微笑?

雨,似香魂。

蓦然想起我那失散多年的朋友,有一天相遇了。我心里依旧充满了对她当初的青春萌动,她却有说不尽的生活烦忧。失业了,没钱了,找到工作又说同事可气了,领导可恨了……我不断地安慰她,开导她,帮助她。后来她突然说她要结婚了,我发现她原来并不是找不到工作,并不是不会管理,并不是真心找我交流。她原来只是这桂树林的雨,需要倾泻,我倒成了这桂树。

可是我成不了桂树,一气之下,我和她断了所有的联系。离开桂花园,我倒想成为一棵桂树。雨落在它身上,它依旧散发着香气。我曾想,如果世间人人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别人,这世界该有多美!就像这干净的路面,没有一丝碎片,没有一点异味。

据说某国街上不设垃圾箱,人们出行随身携带塑料袋,把垃圾“运”回家。

这许是一种看得见的“桂花香”。看不见的是这雨打在桂花身上,它依旧散发着香气。

雨,像个哭泣的孩子,站在空中,望着桂树。她许是惊呆了,自己的眼泪打湿了花儿,还能散发出香味;也许,她感动了,不忍心再将自己的眼泪洒在桂花上了。

小巷印记

文/燕地秋夕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宁静安逸的小城里,我的童年时光也都在这里度过。幼时我眼中的世界也不过是外婆家的那条小巷和附近的街道。

外婆家的这条小巷的房子都是各家有些历史年头的房屋,有的还是百年的木房子,石砖砌成的古色古香的老房子。每逢下雨天,晶莹的雨珠便沿着写满历史沧桑痕迹的瓦片聚到房檐上,然后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仿佛在这诉说着这小巷中的百年历史变迁与人情冷暖。

每户人家的大门都时常打开,邻居间常相互照应看个孩子,在夏天老人都喜欢摇着蒲扇靠在门口的藤椅上纳凉和邻居街坊聊天,跟小孩说着那离奇的传说故事。我特别喜欢听着这些古稀老人们聊天,她们有一颗对苍生的怜悯之心,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外婆的挚友们常常聊着聊着某个可怜之人的悲惨遭遇便潸然泪下,我在旁边也都泣不成声。

这小小的巷子也都承载了一代代人的童年与一生,小孩都结伴在巷子的空地上玩游戏,欢笑的声音,他们在这条巷子里奔跑着,欢笑着,也哭泣着。这小巷见证了一个个生命的离去与崭新生命的开始,这是梦开始的地方。灵魂在小巷里交替着,生死轮回,生生不息。人生的悲欢离合,身世浮沉也都在这里上演着。

沿着小巷直走不到三十米便到了西江河的码头,在上个世纪,据说这是物流的集散地,很多船只运输载客,这个码头也滋养了很多辛勤的沿岸百姓。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小小的码头早已废置不用了。但这西江还是一样的清澈,河岸上铺满了光滑的斑驳的鹅卵石,砌成的晶莹石阶通向了小巷。巷子的孩子们也都时常踏着石阶跑到那美丽的西江河里抓虾米,光着脚丫踩在清凉的的鹅卵石上,看着阳光穿过水花斑驳的细影在光滑的石子上跳跃。在那小鱼的身上,水面上也都洒满了金光,仿佛那万缕光芒穿透了河流,映到了对岸的那一片青山之中,似乎那光芒至今还照映在我的心镜之中。西江河最美是在夕阳的时候,仿佛日暮十分已有一丝凉意,天空中的夕阳残霞舒展在西江河畔的上空,血色的残阳和着淡霭碧穹,火烧云此时已是愈演愈烈,变化莫测,醉红的落日已经快要落入这碧波之中。对岸线条柔美,苍翠连绵的青山正是这夕阳落日图的绝美背景,若是盛夏还会有几只大黄狗吐着舌头忽闪忽闪地跑到这河边来。

每当到了秋,便是丹桂飘香的时节。整个小城都栽满了桂花树,街道旁,院子里。桂花树是常绿的树,一年都是青绿的,只有到了秋,树上才开满了桂花。桂花有淡黄的,金黄鹅黄的,朵朵小花蕊簇成绒绒的花团,仿佛是绣在绿树上的锦花。到了金秋,桂花的芳香便弥漫着整个小城,花香馥郁远溢,走在林荫小道上,微风徐徐不是有小小的金桂飘落到你的发间眸上。小道上也都铺满了零落的桂花,闻着这淡雅清新的,沁人心脾的芬芳,你也会不知觉地沉醉在这里。闲空的老人喜欢摘下一些桂花,晒干,可以沏杯桂花茶,做成桂花糕。桂花还可以入药,具有散寒破结,化痰止咳的功效。

说到桂花不得不提这玉兰花来,我对玉兰的感情要比桂花来的更深厚。幼时常跟玩伴到院子里爬树摘玉兰花。玉兰树碧绿的叶子,绿得很美很娇羞柔软,好似要挤出水来,玉兰树是很苗条纤瘦的树,仿佛如女子一般。到了玉兰盛开的日子,又是小孩欢喜奔跑忙碌的日子了,爬到树上摘,用竹竿打一些下来。大街上,校门口也有老奶奶用小巧可爱的白玉兰串成的花环和项链来售卖给这些爱玉兰的人。戴上一串玉兰花环,玉兰那高洁的独特芳香弥漫在你的身上,嗅着这香气,一天都变得愉快起来。

多年过去了,外婆家的那条小巷,那片民居已成了城中的高级住宅区,高耸冰冷的电梯房,紧锁的大门将人们都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巷尽头的那条西江河畔也都建起了高高的雄伟的河堤,河水都沾染了工业的气息,欢快地去抓虾米的小孩几乎都绝了迹,我对小巷的回忆逐渐模糊了。每到秋季,才能在故乡闻到久违的桂花和玉兰的香味,我的内心才有一丝的温暖与慰藉,感觉我的故乡,小巷还没有走远。

素年锦时

文/黛韵儿

九月的月,动如清水,在树枝上、矮墙上,微起涟漪,像藤蔓听着风的节奏柔软生长;静如白纱,把烟火人间轻轻遮掩,妆扮出一个暂时美丽的天堂。就这样独坐窗前,闭上双眼,搜嗅着秋夜的余香,听着叫不出名字的虫儿在我耳边轻轻唱,人静心动,闲情正浓。

喜欢秋天,喜欢它有满枝挂金,暗香熏人的桂花,我会在桂花开得正旺的清晨,系上不染灰尘的围裙,到桂树下小心翼翼收取桂花,把一些花朵放在我挽起的长袖袖管里,让自己做一回香香女子,余下的花朵我会细细清洗干净,阳光里晒干,拿来泡茶。一年四季里,只要我想时,香味就在我身边辗转,不离不弃,着实欢喜。

唯一让我感伤的是不能再次品尝母亲亲手用桂花做的糕点。母亲在时,她会用洗净的桂花朵儿,裹上面粉放在油锅中炸,炸出来的桂花片儿香脆淡甜,别有滋味。可惜笨笨的我,没有学到母亲半成的手艺,前些天女儿闹着想吃,我试着做了,女儿一边嚷着烫嘴,一边急不可待吃第二口,看着她吃得兴奋的样子,想起母亲在时,看着我吃时慈祥满足的笑容,心里一疼,转身,眼泪就下来了。

无论我多用心,都做不出母亲的味道来,但是因为是我做的,女儿还是品出了爱的味道,依旧吃得津津有味。若干年后,我不在时,女儿也会吃着自己做的桂花片儿,想念我吗?

试着问女儿,女儿急得脸红红回我:“妈妈,你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的。”

看着她快要跳出眼眶的泪,我连忙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急,不急,妈妈跟你开玩笑,我怎舍得丢下你离开呢?”

女儿在我的安抚下笑了,继续吃着桂花片儿。我的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单位新分来的大学生殷勤喊我“阿姨”,喊得我愣了好久,终于在别人的口里从“姐姐”到“阿姨”了,再过些时候,就会成为“奶奶”了。若干年后,有一天我终会离开的,希望我的爱如桂花香,也能留在女儿的记忆里,伴她暖暖生活着。像布衣样温暖的爱,能一代代传承下去,也是唯美的。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素来不喜欢这句话,如今自己快接近这岁数时,越发不甘心。在我眼里,四十岁的女子,只要有一颗丰富鲜活的心,能淡看风云,满心禅意,也会优雅得让人心惊、心喜。少了眼角的明丽,多了淡定的温婉,为人处事不再鲁莽少礼,多了些睿智从容。四十岁的女子,不再是一件好看不中用的蕾丝纱裙,而是一件锦做的袄子,耐穿耐看,冷热皆宜。

至少,走过牙牙学语的春季,走过青涩萌动的夏季,快要与四十岁的秋季相拥的我,只要在爱人眼里有烟火风韵,贴心温暖,也就没什么苛求的了。如秋的我,不再羡慕和引用别人的人生哲理,俗世修行,让我时有领悟,时有总结,心里早有了自己的道。一花一菩提,我能一事一真章,就是老有所获,没有白长着年龄。

看来年龄的增长,也没什么不好。女子灿若桃花,仙姿袅袅,不入俗世,最终会如风如雾,散在时光里,到不如素衣拙颜,尘世里辣辣活一回,纵情爱,纵情恨,要多放纵有多放纵,等到步入秋季时,才能巧笑无悔。我想:一个到了秋季还写不满一张纸的女子,是可怜的,应是一本书才对,若能让人读到暗香盈动,就是极致好了。而我,感恩活着,应不负好时光。

想着想着,嘴角就飘上了笑,睁开双眼,窗外月更白,风是厚了些,小院左边围墙映上了一丛干瘪的狗尾巴草的影子,远远望去,像是我写字累了时,往宣纸上泼了几点墨,然后埋头随意用嘴吹出的画儿,俗得有趣。

满城桂花香

天空阴郁,像有一场雨。只是这秋,若下了雨,怕会淋漓数日,不大喜欢。私下还是喜欢晴朗的天气,在明亮天光下,连心情都会无端地好很多。

人若整日沉在灰色的世界,恐怕连心都会被其感染,落下病痛。

有凉风来访,携了几许香气。不知从何时起,这小城竟然飘满了桂花的香味,若袅绕的声音,浮沉不散。

桂花的香味一向浓烈,在偌大空间飘来荡去,落到谁面前,都会让人有触摸可得的神秘。

记忆中的小城,每年九月都会有许多菊花生在各处,次第开放,触目可见。感觉它们像极了夜空的星星,可以照亮了人的眼睛,或者照亮一些人的心。

坐在公车上,看车外流动的风景,菊花依旧是有的,颜色各异,正羞答答地开着,只是在桂花的逼人香气下,显得有些落寞。

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别落寞,我只是路过,不会带走什么。果真不会带走什么吗?至少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有故人重逢的喜悦。

总觉得故人这个词有些妖娆,仿佛是生命的藤蔓,长在血肉之中,伸展而出,只为某天与他遇见。

我与桂花结缘来自少年。在那之前,对它并无所知。一直都是个不太喜欢走街串巷的人,对小城几乎陌生,对植物更是所知甚少。

后来知道有种馥郁的香叫做桂花,却是从一碗黄澄澄的酒里获得的。着实让人有些跌破眼镜。

那是某年的中秋节,一向不爱喝酒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拿回一瓶酒来,告诉我们说,这是桂花酒,有些年头了。

论说酒,对少年的我来说,已经足够有诱惑力了,再加上浓而不散的香,越发从心底欢喜。

后来稍稍喝了些,酒虽不烈,妈妈却也不让多喝。所以喝完面前的酒后,只得看着空荡荡的瓷碗,一边回味,一边闻那挂在碗上的香。心想,这桂花,究竟是如何样子呢?

后来终是见着了,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异地的一个朋友那里,他引领着我,在一条小巷深处与之邂逅。那年,我二十岁。

站在院落中,我静静地看着那些黄黄的细碎小花,一粒粒地挤在一株株花枝上,安静若聆听尘世心声的素颜女子,互不夺色各自美好。

朋友说,这一株花树已有百年之久,每年的花色浅淡不一,似乎和年成好坏有着联系的样子。

我笑着听他那么说,正想回些什么,恰好有风抵达,花雨如幕,不禁呆在那儿,恍如饮了酒,醉倒不醒。

可惜没有人可以在时光中醉倒不醒,该走的路一步也少不了。所以后来见过许多树桂花,每年也总会收集一些它的花瓣,洗净晾干,放在酒里浸泡,只是怎么也找不回少年时品尝的那个味道,实在有些遗憾。

也许,这世上,有些东西最初时的心念一直都是纯美的,可是经过了俗事的浸染以及自己无度的挥霍,本来的面目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心不同了,所能品味的道理以及其他,自然就有了 变化。谁也无法回到最初。

看着路边,一树树盛开的桂花,那些飘散在风中的香味似乎早已绕满了小城,不再记得回去的路了般,顽皮地游在空中,兀自飞舞。

假如,这小城是一江水,在这浓云般的桂花香下,会否能把时光也洗出香味来?

天终于晴了,有束光落在面前。我微笑着向前走,身边仿佛有禅意飘过。

浅秋浅忆

文/徐子飞

早上起来,开窗,窗前那棵很有年龄的玉兰树上,宽大的叶片一改朝北的方向,纷纷朝南而去。此时我才明白,已经是秋天了,风儿已经把它的家从南面的桂花树林,搬到了北面的一排排香椿树上,难怪风一吹,玉兰树上的叶子一齐朝南,张望着,羡慕着,是不是都伸长了鼻子,想闻还没有渐浓的桂花香?

此时的秋天,还不浓,浅浅淡淡的,阳光温馨如故。虽然还是早上,但从天空里直直地倾泻下来的阳光,穿过青绿的玉兰树叶缝隙,抖落下许多斑驳的影,一孔一孔的,让风吹动着,跳越过我房间落地的窗户,指指点点在我懒洋洋的脸上,让我刚刚醒来的睡眼似乎又惺忪起来。

于是我挪过房间里的一张摇椅,迷上眼睛,朝着浅浅的秋阳躺上去,让和煦的阳光和新鲜的秋风,在我身体上,在我的体温里,缓缓地推动,轻轻地揉搓,让我的思想在这个浅浅的秋晨中飞翔起来。

摇啊摇,一张摇椅载着我的心事轻轻的摇动着,我惬意的大脑在这不急不缓的慢摇中,摇到了窗台正南面的桂花树林。在桂花树林的芬芳里,我遇到了我的童年,遇到了我小时候就爱上的,梳着羊角辫,名字叫小燕子的女孩。我叫她的名字她不理我,专心地捡着落在地上的一朵朵碎碎的桂花,羊角辫一会蹲下,一会站起,一跳一跳的,煞是可爱,我情不自禁地想用手去拽。

想起了小燕子,自然就会想起小燕子妈妈,想起小燕子妈妈做的桂花糕。每一年的桂花刚开的浅浅秋天里,小燕子妈妈都会用鲜嫩的桂花做出香甜的桂花糕来。那个时候小燕子总是第一个拿来给我吃,小小的手,连同盈盈的叫唤,把我的嘴里塞满了香甜。后来小燕子在我8岁的时候搬走了,我伤心了一个秋天,虽然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但那桂花糕的柔糯和香甜,还有一跳一跳的羊角辫,一直留在我的唇边,留在我的眼睛里,留在我的记忆中。

我正在用我的嘴唇,一上一下地嚼着已经久远的桂花糕余香时,调皮的秋风又从北面,把一缕缕香椿树的清香,吹来,不经我的容许,就替换了我嘴角边的桂花香。

此时我的舌尖突然泛出盐渍香椿叶的香味,这样特殊的涩涩清香,我很多年没有闻到了,是那么的久远,仿佛又近在眼前。这种盐渍香椿叶,有特殊的加工程序,要经过浸泡,霉制,翻晒,酿藏。就我的奶奶会做,妈妈虽然也会做,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没有奶奶做出来的好吃。

不知是哪一年的秋天,奶奶的心脏病犯了,很轻易的就让,从一排排香椿树上下来的风,给刮走了。让我再也没有见到奶奶,也再没有口福去独享奶奶的盐渍香椿叶的味道了。此时,我舍不得把这特殊的味道从口中吐出,就想让它在我的舌尖上停留一会,再停留一会。

一片玉兰树叶,突然冲到我的窗前,打断我的回忆。因为这片叶子已经被秋风摘下,又被秋风捡起,一会儿地面,一会儿眼前,宛若一个随风起舞的女子,楚楚动人的身姿很是轻盈,很是美丽。似一只蝴蝶,似一朵芙蓉,更似一位天使,在这个秋日的晨里,一舞袖,一扬裙,一展姿,都让我心动不已。

最终,这一片玉兰树叶落进窗台,滚到我的身体上。我从摇椅上站起,从这片叶子上站起,从这个浅浅的秋天里站起,用我最深情的目光,感谢南边的桂花树林,感谢北面的一排排香椿树,感谢落在我身体上的这片玉兰树叶,感谢它们把一些回忆,一些美好,让浅浅的秋阳和淡淡的秋风带给我,让我在这个浅浅秋晨里多了一份回忆,也多了一份香甜,多了一份感伤,也多了一份思念。

浅浅秋晨,浅浅秋忆,让我在这扇窗前,在不知不觉中,细数着过往,追忆着曾经。而浅秋以后,天空是不是将告别清澈?阳光是不是也告别温暖?还有那秋风慢慢大起来的时候,我窗外的景象,是不是就开始气色加重,而渐渐走向凋零呢?

有人说,秋风拒绝不了落叶的飘零,烟花拒绝不了在黑夜绽放,浮萍拒绝不了江河的沉浮。那我是不是在浅浅秋天时,也拒绝不了浅浅记忆呢?

浅浅记忆,那是由心而出,自然而生,当然不可以拒绝。我想,我也可以离开这扇窗台,走进大自然,走进秋天里。不在单一地,截取秋天的瞬间,去思,也不在单一地,截取秋天的片段,去感。一定会有菊花满台,鸟儿飞翔,炊烟缭绕。一定会有静美夕阳,流动山水,琳琅硕果。一定会有阳光把惆怅晒暖,秋风把心境吹宽。

一树桂花开

文/祝宝玉

从学校归来,离自家院门还有百步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愈走近,愈浓。待进了院门,淡香变得更厚,浓浓地涌进我的鼻息。哦,一日不见,我家的桂花竟绽放了。

这是一棵金桂,前年栽下的,如今已然出落亭亭。走近细观,花朵很小,管状的,可爱至极。其香清可荡涤,浓可致远,让人不舍。我把读书的事忘了,流连在桂花树下,赏看不已。

黄昏如约,桂花之色之香之韵更妙。林逋所说的“暗香”是梅花的香,相比较,桂花香要显一点,能立体地感知。米粒般的黄,铃铃在枝头,光影模糊,更不易察知了。其香缕丝韵里沁着一层凉,是秋夜的凉。

晚饭之后,终于平复了那颗因桂花而躁动的心,坐在书桌前,翻开昨夜待续读的书。书中也有桂花香,氤氲在每一枚汉字的框架结构里,便不走了。花香相伴,今夜的书读得比往时更酣畅,连文章里的人物、景物都带着桂花香,从书本里走出来,盘桓桂花树下。待我入了梦,花香依旧,桂花小雨淅沥,打湿了头发,浸湿了鞋面。

清晨,不是先看到阳光,而是先闻到花香。漫长一夜过去,它还是原来模样吗?是,依然如故。在桂花树下徘徊多时,我才出门散步,身上也带着花香。刚出院门,遇到晨练的三叔,他一张口就夸我家的桂花香。他晨练也不去村口了,就在我家的院墙下。平日看上去与花产生不了交集的三叔,竟也是位“花痴”。

一个爱桂花的朋友写道:“我的房间里又洋溢着桂花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喜欢秋的夜晚,有风微凉,带着桂花甜甜的香,沏上一杯茶,听着一首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宁静、温馨而又惬意。”这般心境,真令人羡慕。

第一次盼着快到周末,周六或周日,择一个安静的午后,一个人,一壶茶,一本书,一树花。

那些丢在风里的香

文/熊荟蓉

此刻我正走在故乡的秋里。

蝉声与荷瓣都已老去,同去的还有那些红的粉的花朵。

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运来了漫空的香,然后,我看到了那千层绿中的万点黄。它们顽皮地挤在一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于是,薄凉的岁月,就添了一抹明媚与温馨。那花,素素净净,低调而明亮。那香,丝丝缕缕,甜蜜又悠远。像缠绕的亲情,经久不息,勾起我辽远的回忆。

那一年中秋,我在一个偏远的小镇教书,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是用隔壁婶子的座机打来的。父亲说,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做了桂花米酒,有时间回来尝尝吧!我脱口说,你们自己吃吧,我没空呢!而且,这边的桂花米酒也不错!

开年父亲就没了,从此母亲一个人,粗茶淡饭,潦草度日,再也没有心思做任何精致的东西,再也不唤我回去吃桂花米酒了。

可是,每到桂香漫溢的季节,我还是会听到父亲的那一声呼唤。我当然早已知道,父亲叫我回去,并非因为母亲做好了桂花米酒,而是因为父亲想我了,才叫母亲做的桂花米酒啊!

其间的弯弯绕绕,其实无比简单,却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真正明白过来。可叹的是,等到我明白这些时,那个切切唤我的人,已在荒郊外长眠了。

执意调到这所学校,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桂花园。那长亭石径间默默发荣滋长的,都是桂树。在桂花园边的公寓楼里,我一住10年。10年班主任,我像桂花一样,放弃个人的享乐与表面的喧哗,低调、谦和、温润,将自己全部的时间和才华酿成馥郁的花香,去熏陶孩子,滋养孩子。

每到中秋前后,那小朵小朵的花,就在我窗前旦暮低语;那大段大段的香,就在我屋里来回走动。我为此丰盈宁静,一吐一纳,渐有了秋的从容。

下雨了。桂花开始轻轻弹奏,低低旋舞。它们奔跑着,像赴一场伟大的约会,齐齐地聚集在桂树的根部。它们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那些丢在风里的香,终有散尽的一刻。像我们年迈的父母,一直用他们微弱的光照着我们,终于也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们永远地去了,但谁又能说,那天上闪烁的星辰不是他们的眼睛,那年年岁岁盛开的桂花,不是他们的叮咛?

在一块糕点里,在一方酥糖里,在一碗米酒里,那依然活着的桂花香啊,就是那些故去的亲人!他们依然以各种方式,缠绕着我们的鼻息,温暖着我们的味蕾,在孤寂的尘世里,和我们怜相伴。

风动桂花香

文/夜雨触花

春真的很美,她就像一个纯真的少女,在属于她的时光里,尽情绽放着她的生机盎然,百花争艳。我很爱她,因为她是那么纯净,那么富有生机,充满希望。当一缕一缕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小草绿了,柳树发芽了,各种各样的花儿争先恐后地绽放了。那幅景就如初恋一样,纯真,苦涩,却是那么的甜美,而曾经的我,就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爱着春。

夏是热烈奔放,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她就像骄阳,燃烧着大地,毫无顾忌地释放着心中的那团火。所以,她涂抹大地的那一撇,才会绿得那么葱郁。无疑,我也是爱她的,因为她的骨子里深深地蕴含着一种洒脱和狂野。

唯有秋,总是走不进我的心里,她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那么悲伤落寞,就像一个即将步入晚年的老人,悲恸,苍凉。尤其在落叶秋黄的时候,更有一种忧伤萦绕了生活的城市的每个角落,每当看着飘零的落叶,一片一片的在风中舞动,我的心,都会有一种想逃离这个季节的冲动,任凭落叶堆积在路的两旁。

是时间改变了季节的爱,还是行走征服了轮回中的一次又一次相遇。

当我走过桂树成林的那座城市后,桂花糕,桂花香水,桂花酒,仿佛是我相识的一个又一个故人,在时光中慢慢向我走来,显得那么亲切而又熟悉。

桂花的香味很浓郁,一向喜欢清雅芳香的我,很难去爱上这样一种味道。

我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了,我的爱,早已给了春,给了夏。而我,又是那么固执。

我走着,在季节里,没心没肺地走着。

小黄菊,开在花坛里,安然的,静默的,在风中摇曳生姿。每一次经过它的身旁时,我都会看上一眼,因为,它是秋天里,仅有的生动的颜色。

我一直以为,这个夏天还有好长好长,秋天还离我很远,树叶还没有黄,银杏还泛着绿意。

有一天黄昏,夜幕降临时,一阵熟悉的花香扑鼻而来,我木然地站在黑夜之中,深深地呼吸,当风吹过,阵阵花香一次又一次飘来。多么熟悉,多么浓郁的花香啊。我突然间心动了,就像一位怀春的少女,羞涩的,蠢蠢欲动的在黄昏中寻找自己恋着的情郎。

原来,我恋着的情郎,一直守护在我身旁,陪我走过了很多轮回,只是我一直不自知,一直忽视他的存在。直到我走过那座桂树成林的城市,直到我捧着几瓶桂花香水,送给我的朋友,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与他相识。那天黄昏,当我再次闻到阵阵熟悉的花香,那种感觉,就像是再次遇到与自己相恋了几生几世的爱人。

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每年中秋即将来临时,桂花都开了,一朵又一朵,或淡黄,或金黄的小花簇拥地躲在桂叶下,散发着芳香,飘满十里长街。每年它的花香都伴我渡过中秋,每年它都带着思念闯入我的心怀,而我却是那么粗心,一次又一次的漠视它的存在。

我自作主张的将它的花语译成思念。

中秋是团圆的佳节,嫦娥奔月的故事流传千年。将桂花做成月饼的馅,等待爱人回家团圆。

思念的情一定会随着桂花的香味飘入爱人的心里,而他就会闻着这花香找到回家的路。

隐匿在我心里多少年的爱,终于在这一年苏醒了。我终于不在留恋春夏的逝去,我知道,春夏一定会在来年重生得依然美好。我要在秋天的怀抱里,尽情地欣赏这一季真正的风姿绰约,它带给世间的爱,是宁静的,淡泊在风尘之外的淳厚之美。

只有站在此刻,静心地欣赏当季的风景,才能领略自然真正的美,才会懂得和珍惜当下一直相依相伴着自己的爱。

我爱落叶秋黄,风动桂花香。

又读浮生半日书

文/周缶工

烈日如火,和众人驱车远赴大围山下参与一个论坛,到地头才得知现场设在一个老书院内。东门古镇,围山书院,初次涉足很是陌生,却又莫名感到熟稔。

普普通通的乡间院落,白墙烟瓦、麻石青苔、四方天井、五间三进,若不是挂在门口的牌匾提示,会觉得这只是一处保存完好的清末民居,和我老家北盛过去的祖屋并无两样。进得门来,天井里入眼两棵树干虬劲、枝叶繁茂的桂花树,那长势和身姿高洁静谧,让人顿感此处非同一般。踏足向前,青砖铺地,日光透过树影照得斑驳陆离,青苔在暴晒下仍旧绿意盎然。再往后,是书院的建筑主体,格局开放,顶层通透,数根木柱高耸入栋,上面的横梁、匾额、悬皮、烟瓦,无不显示出饱经岁月风霜的模样。尤为特殊的是,书院左右双侧又别有洞天地构建出两个小天井,各自栽种一棵罗汉松,直插天际。也许是受书声熏陶之故,这院落里桂花树和罗汉松的风姿都别具一格。庭院当中的一双桂花树,如着长裙轻舞的女子,姿态曼妙;左右相对的两棵罗汉松,则似穿长衫站立的男子,身形高拔。

看墙上的资料介绍,围山书院始建于清光绪二十四年,由当地乡贤涂启先创办,为东门古镇所在的“上东一境”唯一书院。涂启先系浏阳名儒,是维新志士谭嗣同的授业恩师,书院内悬挂有其所著《围山书院记》。在此云淡风轻的午后,对着粉墙黑字,将这篇古人写就的文字细细念出声来,全身心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气氛中。仿若时光倒流,自己是一介寒门学子,正端坐这学堂之中,听老先生讲习课文,和同窗一起摇头诵读。我若真是那学子,定会早到晚归,只想在这书院中多停留些光阴。授课时偶尔也会开小差,抬头看屋顶红黄两色油漆绘就的八卦图,阴阳鱼儿在彼此咬合;入夏听知了在罗汉松上叫得正欢,寻思该用弹弓协助先生将其赶跑;桂花开花时节,心里总念想着有蝴蝶或蜻蜓停留枝头,翅膀一颤一颤。

论坛开始前,听主持人讲解,说书院曾经办有一所高中,后来改为一所小学,他在此求学任教,离开后总对书院魂牵梦绕,尤为挂念那两棵罗汉松,生怕有人会将其变卖。我能想象到那些场景,年少时他只能有事没事透过书院的侧门往里张望,长大后来此就读,总在庭院当中流连忘返。据记载,书院中的罗汉松和桂花树俱为创办者涂启先手植,当年只是小小幼苗,两甲子时光过去,都已长成参天大树,盖过天井,高过屋檐。古人早已不在,几十年前的少儿也已到中年,新一辈的孩童仍在此求学。听近旁去到城里的一位幼师说,她读小学时最喜欢来书院里,将淡黄的桂花夹在书本中,闻那书香和花香混合的清新味道。另一名男生言,当年他常在罗汉松下打弹子,总弄得一身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求学者换了一茬又一茬,这树和书院却始终还在那里。想来,涂启先老先生一百多年前创办书院的时候,并未作此展望。

论坛开始,主办方为降低气温,用容器盛冰块放在讲学现场。主讲人坐而论道,听讲者微笑倾听,冰块在渐渐消融,一下午就这么轻巧地过去了。正是,因过老院逢佳话,又读浮生半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