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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太太的文章

2023/01/10经典文章

关于老太太的文章(精选12篇)

嫌弃是因为还爱着

文/宅美人

有个朋友,人美个高,还有个爱好就是每次见面都要数落他家老公,比如:我算是看透这个人了自私自利早上煎鸡蛋吃只煎自己一个,又比如:我真的对他失望到极点了孩子在哇哇哭他还玩着电脑也不去抱一下。诸如此类,非常多,弄得我非常担心,他们的婚姻是不是要破产了,一个人能对另外一个人冒出那么多的不满,不容易啊。

但是年复一年,他们还是没有离婚。前不久我们又见面,她就跟复读机一样启动了数落老公的按键,说她来大姨妈了老公也不体贴一下把碗给洗掉天辣么热晚上居然不洗澡就睡觉balabala一大堆,我忍不住问:那你怎么还不离婚呢? 谁知她美目朝我怒瞪:离婚?你Y别乱说,谁说我要离婚了?我们感情可好着呢!

我又问: 你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态,在感情好着的情况下还能数落起老公跟法官宣读惯犯的罪责一样条条顺口拈来?

她看我一脸迷惑,灿然一笑:来,给你讲个小故事。

她的故事:

我有次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水果摊,准备买点水果,看到一位难缠的老太太跟卖水果的摊主讨价还价:“这么难看的苹果也要卖5元1斤吗?”老太太拿着一个苹果左看右看。摊主很耐心地解释:“其实我这苹果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去别家比较比较。”

老太太说:“4元1斤,不然我不买!”摊主笑着说:“我卖的都是5元1斤,没有二价……”“可你的苹果个头不大,而且颜色也不好看,很丑的!”“如果又大又红又漂亮,就要卖10元1斤了。”摊主依然微笑着。无论老太太怎么贬低苹果,摊主始终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地解释。老太太虽然嫌苹果这不好那不好,最终还是以5元1斤的价格买了一些“丑苹果”。老太太拎着“丑苹果”走了。后来我我忍不住问摊主:“她这样贬低你的苹果,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生气?”摊主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嫌货才是买货人啊!”

她又故作高深说:的确,只有那些挑三拣四,嫌货不好的人才是真正想买货的人,比如那位老太太,虽然嘴里数落着苹果的诸多缺点,但在她心里对“丑苹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也就是说,她是想买苹果的,若是不想买,即使那苹果再小再烂,老太太也不会关心苹果的优劣,更不会妄自评价。

我终于知道了,他老公不过是她的”丑苹果“,她的横挑鼻子竖挑眼都是因为表示对老公还是满意的,期待老公改掉一些小毛病,那样会更满意。

可是,女人,换个角度想,也许你也是男人的”丑苹果“呢,他也希望你能改掉一些小毛病,你就是完美妻子了。如果自己这辈子注定了是一个”丑苹果“,还不如容忍他也做个”丑苹果“,这样 才登对嘛。

那夜 我把自己也丢了

文/刘茂云

村子搬迁后,村子又成了地。 几根电线杆歪在地上,是村子留下的散兵游勇。范七家被雷劈过的那颗老榆树还活着,杵在老地方独自发怔,老榆树是村子和这片土地最后的纠缠。忙碌的农人在新开的土地里继续侍弄庄稼,没空闲听老榆树的叹息。

村子没了,没了遮拦,原来绕着村子的风跑进来,在新长起的庄稼上吹起一波一波的风浪。

村子是地里长出的庄稼,一茬一茬的旧人被长没了,一茬一茬的新人又被长了出来。一茬一茬的人是庄稼长出的叶子。

房子盖起来,修三年补五年修修补补又十年,一住就是几代人,一住就是几十年。房子是一本一本散落民间线装的旧书,装帧不一样,内容却差不多。

当年,村子是体面的。从村子里走出来的老人孩子为异乡人指路,会竖起指头遥指村子,像京剧的兰花指。刚出嫁媳妇的笑像含苞的黍子,质朴而流香。笑过,掩嘴低眉软语,俺是王村的媳妇,俺家掌柜叫王四四。掉的没剩下一颗牙的于老太太说话双手罩住嘴的两侧,声响是摁出来的,带着风声。她常说:这村儿是俺家于二和俺开的荒,于二掌犁,俺是那拉犁的毛驴。于老太太说民国三十六年,牛钻进莜麦地出不来;种甚收甚,不种也收。于老太太说,那年的莜麦长得没影儿了,她晕头转向跟喝醉了酒一样,让于二给扛回了家入了洞房。村里人戏谑于老太太说那年的莜麦长成红高粱了。于老太太给于二生了九个娃,六个女娃儿三个男娃儿。人送于老太太外号九儿。九个娃儿们的光景都不好过,顾不上孝顺于老太太。于二死的早,于老太太一个人住着一间四面漏风的窑,地上是她收留回来的一只老猫。于老太太说,羊粪珠珠一坡也没用,烧火不旺,还熄火!

那一段岁月恬静如猫,日子如一朵云一朵云悠闲飘过。风蹑手蹑脚绕着一家一家串门,该缩身子就缩,该踮脚踮脚,该弯腰收腹弯腰收腹,该提衣襟提衣襟,该提腿提腿。娃儿们顾不上鼻涕流过嘴唇、半天一动不动站在一起,比划家家屋顶上舞动的炊烟;躺在地上,枕着两手,数头上的星星,拉不完的家常。这些娃儿们长大后,把那些年月的炊烟分行成有滋有味的诗歌,星星成了逗点。那些年月,花草会瞅一爿没人踩的地方散自生长,像少年暧昧的情怀。狼毒草、车前子、枳芨、马莲花……不分贵贱,一朵一朵开放,像一家紧挨一家的邻居。站在土墙上和麦秸垛的公鸡,从四面八方昂首挺胸异口同声,把每一个早晨叫得水灵透亮。那是鸡们每天的无伴奏合唱。人踏着自然的节律春种秋收、生儿育女。张家的黑猪可以在李家的猪窝随便借宿,某一天黑猪没有来,李三会放下饭碗背抄手站在张家地上,巡警般质问黑猪的下落不明;王家的牛站在吴家的房檐下避雨,吴妈抽半截油布搭在牛背上,自己却被淋成落汤鸡。每天傍晚,羊群和黄昏携手回家,羊倌的鞭梢把晚霞抽打得红的不能再红。夜幕如佛,包容一切,乡村静卧其中默然诵经。檐下的燕子秋天走了,春天又飞了回来,像回娘家小住了一段,呢喃还是上年的呢喃。两条麻花辫拖至脚踝的二妹妹,在农历正月初六的唢呐声里,裹着红肚兜哭着嫁到外村;那一夜,失眠的不仅是村里的年轻后生,还有被相思折磨千年比黄花还瘦的月亮。那一夜,鸡不叽咕,狗不吠声,人不打鼾;说话的只剩下了月亮。

村子搬迁前,我经常回村子里转悠。那个时候,破房烂圐圙多了,走得人多,住的人少,空落落的。昔我往矣,不仅仅是杨柳依依。经常和我一块转悠的是尾随我一前一后的两只狗,一会儿走在我前面,一会儿又退在我后面的流浪狗,它们脊背上的毛一缕一缕枯草般飞扬。见到它们,我倍感亲切。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转悠累了会不会有一觉安睡,一觉能不能睡到天亮。明天,我不会来的明天,它们还会来吗?它们和我一样,走走停停,不说话;只是嗅,一个劲儿地在嗅。

过去从村南到村北走只要一会儿的功夫,现在一转悠就得半天。村子里藏着数不清的线索,绊倒脚的都是故事。扶住一截墙,墙上坐着的是一排排的故事;坐在地上,地上长满一丛连着一丛的故事。袁大人,马二女,聋喜生,白牛倌……一块七棱八瓣的压菜石横在地上,那是一块压过七十八瓮酸菜的石头,石头还在散发骨子里数不尽的酸;横在冯五院儿东南角那半截磨盘,相依为命的那一半流落在了异乡。空洞的泥瓮,香烟盒裱出的面盆,没了把儿的煤铲……一只踩在泥巴里的鞋子,一件在土坯下飘扬的衬衣……成了村子遗留下的物件。

夜晚,看花了眼的月亮看着搬迁后的村子,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躺进了一朵云里……

那夜,我把自己也丢了!

邻居老太

文/杨键

我的邻居是个残疾人,早退休了。早些年他的岳母从皖北来他家里,这位皖北来的老太太有六个儿女,儿女们商量好了,一年之中每家给老人住两个月,这样我每年都能看见这位老太太,满头白发,慈祥地坐在枇杷树下,没人跟她说话,连她的那些外孙们也不理她,她在他们的吵闹声里就像那枇杷树干一样沉默。每次她要到下一个儿女那里去,邻居们给她穿好了衣服,背上一个小包裹,好像是送一个小儿踏上流浪的旅程,但不久我又能看见她回来,好像一架旋转的老水车又转到了这里,满头白发,慈祥地坐在枇杷树下。

吴昌硕晚年画的枇杷润润的,大概这就是枇杷治咳嗽的缘由了。《花镜》上说:“枇杷叶如驴耳,凌冬不凋。”我喜欢枇杷叶,因为它四季不落,有些叶子可能终生不落,这就是它的神妙之处,枇杷树结的果子黄黄的,由这些如驴耳一样的叶子衬托得格外好看。

我的邻居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每年在他们家住上两个月的母亲,早已在他们的身上成了漂泊之物,而母亲这条河流,也在他们日渐贫瘠的心里快要干涸了。老母亲坐在枇杷树下打盹儿,她还可以坐多少年?她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是一双来自皖北乡村的眼睛,她打量着尘世已快九十年了。枇杷树虽老,但却没有多少阴凉。她沉默着,一天说不上三句话。

有一天,老太太忽然心生一念,要回老家,她说她要回老家***,不能死在异乡,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可是没过三个月,老太太在一个大清早又由她的儿女们护送着回来了,好像枇杷叶一样不落,老太太没有死,她又回来了,满头白发,慈祥地坐在枇杷树下。

一个旧相框的故事

文/佚名

【一】

我念大学的时候,因为学校太远,所以决定一个人到台北租房子。

那时运气真的不错,很快就让我找到价钱公道的地方,是一栋五楼公寓的二楼。搬进去的时候,我很有礼貌的先去跟楼上楼下的邻居打招呼。

一楼住着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太。一楼前面还有店铺,店也是老太太开的,是家简单的杂货店。老太太虽然身体依然健康,但眼睛不好,大部分的时候就坐在收银机后面吹电风扇。

三楼则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姓刘。刘先生是做通讯的,好像还蛮厉害的,报纸上常常有他的新闻。他人很好,知道我喜欢摄影,还介绍我到他朋友老杨那洗照片,可以打折。而刘太太则是家庭主妇,话好像也不多,我 对她没太深刻的印象。

其实,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外,我也很少跟我的邻居们碰面,更别说是聊天了!每天念书就忙不过来了,哪里会想到去楼上抬杠啃瓜子,或到楼下听老太太讲古。

我书又念的不好,爸妈每两天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在台北,天高皇帝远,所以不背书也没人管?

【二】

事情,还是自己找上门来。

住没多久,我爸就叫我搬到他一个朋友家去住。

“这样你应该会多念点书吧!”

父命难为,我几万个不愿意,还是开始整理我的东西。

搬家的前一天,一个星期天下午,我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本来想复习一下物理,但想到明天就要搬家了,实在念不下去。抓了本最新的漫画,我决定到阳台上颓废,享受日本的艺术。由于阳台 下就是杂货店,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老太太收银机的操作声。快抓狂的我,赶紧带上我的耳机,把音乐调到听不到收银机的音量。

终于可以舒服的看我的漫画了!

过没多久,我正巧往外一看,没想到…

一双白色的球鞋从我眼前坠落!

应该说是,鞋子从楼上掉到马路上。

有着侦探般的好奇心的我,决定下楼去看看。

到了杂货店,老太太看我脸上写着一个大问号,呵呵的笑了起来。“三楼的又再吵架了啦。每次一吵架,刘先生就躲到阳台上,刘太太越看越气随便抓个东西就往阳台扔。大部分的没打中刘先生便掉了下来。怎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啊?”

我是吓到了!

没想到看似温柔的刘太太臂力这么大,有点肥胖的刘先生竟然反应这么快,真是躲避球的最佳拍档!

【三】

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很大的袋子,里面好多东西--有书,录影带,CD, 电视遥控器,还有一大堆别的。

“这个刘太太人是好,就是脾气太坏。她能嫁给那么好的人却不懂得珍惜。唉,一定是妈妈小时候没教好。”老太太边说边摇头,叹气。

“别这么说,刘先生会选择她就代表她一定很好,我觉得***妈很了不起哦!”我觉得这位老太太也很好心,竟然帮三楼的夫妇保留她们一气之下所丢出来的东西。

突然间看到袋子里有个相框。拿出来一看,相框里的照片已经很老了。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的太太牵着她十一二岁的女儿,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要不是相框摔的玻璃都震碎了,这张照片真的很温馨。

老太太看到相框,哭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老太太是刘太太的母亲,而照片上是她们母女俩。

我靠着椅子,不知该说什么。老太太擦了擦眼睛,慢慢的说:“我和小玟的爸爸很早就离婚了,当时她才小学二年级。小玟的脾气一直都不好,跟她爸爸很像。我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离婚的。那时我没工作,也知道经济上会出问题,但我真的不想让小玟整天看着我被她爸爸打。之后,真的很辛苦。我小时候没念书,所以也找不到好工作。到处借钱,加上我在两家餐厅打工,才勉强养得起小玟。小玟的学费,也是大问题。我改成了一天只吃一餐,把省下来的钱给小玟买课本。不过小玟好聪明喔,每次都是班上第一名!”说到这,老太太好骄傲,好快乐。

“只可惜,上高中之后她交了一些势利的朋友,整天想去逛街买名牌。我的话她也不听了,书也不念了,让我好痛心。有一天晚上,她又跟我要钱买香水。那天我正好在公车上被偷了五千块,烦的不得了,便骂了小玟几句。她大发雷霆,离开了家里。我一开始以为她气消了就会回来,没想到她一走就是十二年。我没钱找她,只能每天晚上哭。哭到后来眼睛不行了,餐厅也不用我了。最后,只好去扫马路,赚吃饭的钱。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年轻有为的通讯总裁娶的是小玟,是我的女儿!我好高兴!

我跑去找她,竟被轰了出来!还好小玟的丈夫,也就是刘先生,知道真相后不但没看不起我,反而替我买了一层楼在他们楼下,还帮我开杂货店。

我把这张照片交给我女婿,希望他能在小玟心情好的时候给她,让她记得妈妈。以前没钱照相,这张好像是我们母女唯一的一张照片。结果,她每一两天就吵架,照片还是丢回来了。”

老太太痴痴的看着照片,沉默了一两分钟。

“其实住哪里不重要,只要能看到小玟就好。唉,但小玟到现在还生我的气,还是不愿见到我。我只好天天当她出门的时候,从背后看她一眼。这样,我也满足了。刘先生对小玟很好,也很能干,他最近还要到波士顿去开分公司。小玟真的很幸福。只是,她们一搬走之后,我一个人…”

老太太又哭了起来。我忍住不让眼泪离开眼角,很快的离开了杂货店。

我带着那破碎的相框,骑着脚踏车到附近的照相馆。这家的杨老板因为我常去,所以跟我很熟,我一进门马上就跟他要我需要的电脑设备。照相馆快要搬家了,店里也蛮乱的,但是杨老板还是热心的帮我找我要的软体。

我知道我能做的可能微不足道,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第二天,我就搬走了。离开前发现杂货店竟然没开,蛮奇怪的。之后的日子,我被排山倒海的考试及求职的准备忙的喘不过气来,实在没时间想别的事。

【四】

三年过去了,我奇迹似的毕了业,也在台北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某一个星期天下午,跟朋友吃完饭,我想起了那栋公寓,想起了老太太。想说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

没多久之后,我把我的车停在公寓的对面,慢慢的走了过去。

哇!一楼的杂货店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照相馆,而且还是杨老板的照相馆!没想到他竟然搬到这!一走进店里,就觉得他生意一定很好,装潢都换新的。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小姐很有朝气的说着。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杨老板宏亮的声音。他从后面房间走了出来,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笑容。

“来来来,快坐下!好久不见啦!怎么样,毕业了吧?在哪工作?结婚没?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边喝杨老板给我的茶边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

喝完那杯茶,也过了半小时。

杨老板突然抓了抓头,戏剧性的跳了起来。

“哎呀,差点忘了!刘民庆有封信要给你,是美国寄来的喔!”我呆了一下,才想起以前三楼的刘先生就叫刘民庆。

我如何知道呢?因为他们夫妇吵架,楼下的我总可以听到‘刘民庆你这个XXX,XXXXXXX’ 了解了吧?

言归正传,信的内容是: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搬到哪里,所以我只好把这封信交给照相馆的老板,希望他有一天能碰到你。

我真的没有办法用文字来完全的表达我的感激。

那个星期天晚上,我太太小玟出去买东西,一出门就看到门外地上有个包裹,收件人还是她。她那时还在生气,也没先考虑这包裹的来源就立刻把它打开。

我在客厅看书,竟发现我太太在门口站了很久,身体不断地颤抖。

我走到门前,怕她是不是不舒服。没想到她却在哭,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静静的掉眼泪,我认得那相框,是我岳母送给我们的。我一直把它放在客厅的钢琴上,而小玟从来都不肯看那照片一眼。 终于有一天还是被她给扔了出去。

不过我仔细一看,相框似乎被修过,而里面的照片也不太一样。本来是我太太十岁时的照片,这张却是她现在的样子,而旁边的母亲也是现在的年纪。

唯一不变的是,这张照片里的母女依然牵着手,两个人都笑的很灿烂。

相框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母亲天天都希望照片上的美梦能成真,她一直以你为骄傲,你也应该以有这样的母亲为荣!”

那天晚上,我太太去楼下的杂货店。我岳母还以为她是去买菜,正要拿篮子给她。小玟把篮子往旁边一放,双手紧紧的抱住她母亲,嘴里一直说“妈,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星期天晚上,母女俩哭了好久好久。十几年的痛与苦也随着眼泪的蒸发,一起消失了。凌晨一点的时候,我想她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就煮了一锅面拿下去。原来小玟已睡着了,她靠着妈妈,睡得很熟很熟。岳母的手不时的摸着女儿的头发,她的脸好慈祥,好平静…

自从那天以后,小玟与母亲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们每天都一起去散步,要不然就一起在杂货店谈心。小玟的脾气也改了很多,我们夫妻之间也不吵架了。

我们一直想要找你跟你道谢,但我因为马上就要搬去波士顿了,太多事又太少时间。只好出此下策,寄信给杨老板,希望有一天能交到你手上。

我的电话及Email留给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来美国玩,让我们全家好好的招待你。Give me a call,机票我会帮你处理。

在此,我们三个人要再次说声谢谢,也祝你学业与工作顺利。刘民庆

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背景是下着雪的波士顿。小玟与老太太站在某一所大学前面,小玟牵着妈妈的手,两个人都笑的很纯、很真。

就跟我三年前用电脑绘图程式所制作的那张照片一样,不过这张照片是真实的,小玟与老太太的幸福也是真的…

我小心的把信与照片收起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照相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杨老板,我才不想让他看到我哭呢!

我想,冬天的波士顿一定很冷吧!

不过,只要有着温暖的心,真心的情,那就不必怕冷了!

对面的街道上,一个中年妇女牵着女儿的手正准备过马路。小女孩大约十岁,很活泼,逗着妈妈笑个不停。

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老太太的影子…

泪也差不多流干了,我擦了擦眼睛,吹着口哨,慢慢的走向我的车……

开口慢半拍

文/马亚伟

在网上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段子:某人捡了一部苹果手机,正愁如何还给失主,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还没等开口,失主就在电话那头说:“你最好把电话还给我,我手机有卫星定位,我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那人一听火暴脾气就上来了,买了十几个氢气球绑手机上,一撒手,爱飘哪儿飘哪儿,你卫星定位去吧!

哈哈大笑之后,不由想到,生活中类似的事还真不少。本来你有一番好意,别人却用他的思维方式来揣测你,根本无视你的心意,把整件事的性质弄糟了。

记得那次我坐公交车,正好坐在车门边的座位上。车到站后,上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我当时正在打电话,见到老太太后就匆匆结束通话,正准备给老太太让座,没想到她倒先开口了:“你给让个座吧,我的腿不好,每次坐公交车时都有人主动让座给我。”我当时那个尴尬啊,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付出的爱心被人忽视了,不由得脸上发烧。我无奈地让出座位,老太太心安理得坐了下来,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本来,只要老太太开口前慢半拍,我就会主动让座给她。而她索要座位,让大家觉得我没有尊老之心,又让人觉得她太过霸道。本来可以皆大欢喜的事,却被弄得异常尴尬。再后来,我坐公交车看到老人心里都有些疙疙瘩瘩的。

那次在单位,休息时间我要拿水杯接水。旁边的小李还在忙工作,已经两个小时都没顾上喝一口水了。我刚要去拿她的茶杯帮她也接一杯,她却说:“拜托,看在我做的工作比你多一倍的份儿上,帮我也接一杯!”我和小李是搭档,工作中需要合作,有时我做得多点有时她做得多点。她这样一说,我很是不快,本来搭档之间互相帮助和关心,可以增进感情,多温暖。可是她却把整件事弄得冷冰冰的,好像彼此之间要明算账,做什么都是在进行交易一样。其实,只要小李开口前慢半拍,我就会说:“我给你也倒杯水,今天你是有功之臣,辛苦啦!”气氛融洽,多好啊,可她偏偏用自己的思维方式看我。后来,我很难跟她走得很近。

类似的错误,我也犯过。学生在小礼堂参加完活动,我看到地上有垃圾,立即气呼呼地说:“我说过多少次,咱们应该有公德心,讲文明,乱丢垃圾还不算,活动结束后还不懂收拾一下啊?”班长说:“老师,首先这些垃圾不是咱们班丢的,并且我已经让两个同学去教室拿工具准备清扫了。老师,这件事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该怎样做,你说了倒显得我们很被动的,大家的积极性都没了。”

我想,很多时候,大家开口前真的需要慢半拍。我们之所以会误解别人,无视别人的好意,主要原因是自己内心有个“小人”,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人性的善与恶本在一念之间,你以小人之心去理解别人,别人可能会还之“小人之心”。如果你肯开口慢半拍,等待对方的“君子之行”展现出来,彼此人性的美好就会完美呈现。

门房

文/张贵州

我们小区新来了门房,是两口子,男的是维修工,女的是帮厨,他们虽说不年轻,但也身强体壮,收集各个垃圾箱里的废旧纸箱子、啤酒瓶等,装满一辆三轮车,相互帮扶着推到坡下面的垃圾回收站去了。

之前的门房呢?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我很熟悉之前的门房,是一对老年夫妇,都已年过七旬,但非常敬业。他们来自农村,好像是亲戚介绍来的,都是勤快人。老头每天把小区和门口供人出入的200米道路打扫得干干净净,只要看见树上掉落叶,地上有纸屑烟头就赶快清理。每天晚上,准时把小区的大铁门用粗铁链子锁好。老头老太太对人非常和善,你一走到他们跟前,内心不由得会涌出“吉祥如意”等美好字眼。我们家有一些废旧纸箱子、旧报纸等,懒得去卖破烂,一股脑送给门房老头老太太。没想到,一天下午,我接孩子回来,老太太给我孩子手里塞了一个孩子的最爱——肉夹馍,这可把孩子乐坏了。以后,又有了蒸红薯、玉米之类的好吃的,老头老太太都惦记着孩子。

妻子学校也有个门房,也是老头老太太,是陕西华县人。老头有些耳背,他们要给各班级送纯净水、打扫卫生,收发报纸信件快递等,每天都很忙。妻子班级里有一些学生用过的旧作业本、废旧纸箱子之类的,妻子收集起来,倒也没有多想,直接送给了门房这对老夫妻。没想到一天晚上,妻子加班,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在她加班期间,门房老太太端着做好的饭菜送到办公室里,可把妻子感动坏了。老太太做得一手好饭,有一年冬季下大雪,我去学校接妻子和孩子,她竟然给我们一家三口做饭烧了一大锅稀饭,油煎了香喷喷的韭菜鸡蛋菜盒子,还炒了一大盘酸辣土豆丝,别提有多香了。窗外漫天大雪,室内温暖如春。

平凡的人们总是给我留下最深的记忆和感动。

缺称

文/谈笑在指尖

提着菜蓝子在菜场转悠了一阵,一连看了几个摊位上的萝卜。这萝卜又白又嫩,煞是叫人喜爱,这季节正是吃萝卜的好季节,如此鲜嫩的大萝卜实在难得。

先我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太买,卖菜小姑娘称好后勤快地把萝卜放进菜蓝里,又转身招呼我,这时老太太警惕地问:“少斤两哦?”小姑娘头也不回道:“你去复称好了,少一罚十”。我朝小姑娘看看,黄黄的头发,最多十五、六岁,虽不漂亮,倒还是一副老实相。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像这么大的孩子正该好好读书,许多孩子还刚起床吃早餐,她却已在为挣钱忙碌着。

我称好萝卜,她同样勤快地帮我把菜放好,我没问缺不缺称,银货两讫,走了。

走出没多远,就听到一阵怒骂声,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位老太太找小姑娘算帐来了:“你少我这么多,小小年纪就学得这么刁……”

卖菜小姑娘尴尬地说:“我再称称。”

在老太太怒视下,小姑娘补足了份量。这时围观的人纷纷谴责小姑娘:“你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将会怎么样……,”小姑娘倒斜着眼不理睬任何人,脸上神态漠然。我一下子改变了对小姑娘的看法,觉得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滑头。

老太太见小姑娘不作反应,突然把手伸进筐里,说道:“你不是说少一罚十吗?”拿起一根大萝卜就走了。小姑娘想阻拦,老太太已经离开了人群,姑娘只得骂了一句:“不要脸”。

人群中顿时有人说:“你才不要脸”。小姑娘朝四周看看,脸涨得通红,眼泪也刷地流了出来。围观的人顿觉口头重了点,纷纷散去了。

走到复称台,我将萝卜过磅,三斤萝卜少四两,我也被缺了,可我却没有去要弥补的念头。大概是看到了姑娘的眼泪,或许总感到刚才众人的谴责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够重的缘故吧,或许是想到了生活里的我更大的亏都吃过了,今天这缺三、四两称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提着篮子往回走,心里总想: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人人都缺乏诚信,对别人耍滑弄奸,那这个社会就缺少了丰富生活的色彩了。

邻床的老太太

在我奶奶住院的邻床,也躺着一位老太太,年龄大概80有余,因脑梗引起全身瘫痪,只有一只手和两只眼睛活动起来还算灵活。老太太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也都四五十岁了,商量好每天轮流伺候老太太,晚上留下一个人陪床。

这天白天是老太太的儿子陪床,说好了晚上由她的二女儿陪着,儿子中间出去办了点事,晚上八点多回来的时候,二女儿正和我奶奶聊得起劲,儿子走到老太太床前,看见她的嘴角因为时常张着又裂开了,埋怨的说了一句,娘,嘴咋又裂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勺子舀了一勺香油,先是在嘴角处用勺子底慢慢摩挲着滋润,接着是上下嘴唇,最后把香油倒入老太太的口里,问,娘,咋样?香不?接着是儿子高兴的笑声。老太太还是那样,半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

老太太的儿子和二女儿聊了一会儿,交接了一些事情,儿子对老太太说,娘,我回去了啊,今天让俺二姐在这儿陪你。老太太也没出声,眼角突然溢出了两行清泪,儿子和二女儿赶紧凑上前去关心,娘,你这是咋了,咋哭了?老太太突然一把抓住儿子放在床边的手,紧紧地抓住,怎么也不松开。

儿子和二女儿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相互看了一眼,儿子说,娘,你不想让我走是不?老太太不出声,二女儿说,娘,你让俺弟回去歇会吧,他累了一天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儿子说,娘,我今天回去歇会,回头再来。老太太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不松开。儿子又说,那中,我不走了,我今天晚上在这儿陪你,咋样?二女儿接着说,那我回去吧,娘?儿子说,俺俩都不走了,都这儿陪你,中不?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似乎睡着了,手也没有先前抓得那么紧了,儿子和二女儿又聊了一会,趁着老人闭眼休息的时候,儿子慢慢把手抽了出来,跟二姐低声交待了几句,转身回去了。老太太还是那样一副表情,微闭着眼睛,半张着嘴,手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眼角又多出了两行清泪。

挂念家中老娘

文/崔顺立

接到夫人的电话,询问我在哪里?

回答依然是“在单位!”

我觉得有些可笑,不在单位还能在哪里?一问才知道,夫人要和儿子的干妈去上街,不论点货还是购物,那都是女同胞最喜欢的事情。好在她已经把老母亲的晚饭做好了,给我打电话是怕我不及时赶回家。说心里话,夫人这个月真不容易,已经给我母亲做了一个月的饭了,每天掉着样吃,生活还真够水平。可是老母亲偏偏是念叨着要回自己的家,因为在她自己的家可能没有人限制她抽烟吧。我们决定不管她吸烟也还是不行。人老了就是家里的宝贝了,到哪里都受重视,天天都有人询问,打听方方面面的问题,使得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昨天晚上,因为挖沟挖断了电缆而中断了5天的电话接通了,第一个打进电话的是我妹妹,询问我们一家四口人有几个人能参加老太太的生日聚会。按说,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儿子在电视台工作,天天跟着市领导下基层,时间不保障,我们其他人是没有问题的。老母亲70岁以后就年年办生日酒宴了,都是在酒店安排庆贺。后来这个做法有了改进,姐弟几个轮着来,一个人办一年。今年轮小妹妹安排,就把酒宴排在了全聚德烤鸭店,一张超大的桌子,据说坐20人没有问题,那样的话就热闹了。

老太太或许真是听了这个信息才又心动起来,昨天晚上就想回到远离我们家30公里的自己家去,是我们好说歹说才劝阻下来的。我想我夫人或许是劝说不了老太太才张罗着出门转转的。我知道她们婆媳关系好,合得来,可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就把老太太轻易送回自己家吧?还是她孙子的话好使,只说了一句:“奶奶别急,星期天我开车送你回去。”就解决问题了,您说这威力大不大?

老太太今年86岁,属牛,耳不聋眼不花。一天,我夫人在沙发上纫针,半天也没有把线穿过针眼儿。老太太说:“给我吧,我帮你纫。”您猜怎么着,一下子的事儿。我和小弟惊奇得不得了,全家人都笑个不停。

记得还是十几年前,老母亲骑着自行车跑了小30公里从包头市的东河区到我住的青山区看我们来了,一进门就让我夫人给“骂”了一通,我和老太太只是笑个没完,真后怕啊,您说要是有个闪失怎么交代?那年她70岁。

今天下班哪也不去了,赶紧回家。惦记这老太太呢。

陪护之夜

文/墨菡

很久没到医院了。昨夜,因了亲戚的住院,做了有生以来第一回陪护。

走入病房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大部分医院的内部环境都差不多是熟悉的缘故吧。看着一向身体不错的亲友这一刻无力地躺在病床,身上布满横七竖八的电线,旁边是监控的仪器,手上脚上挂着吊瓶。一切就变得陌生起来。

晚八点,探视的家人陆续回去,我独自留在这个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陪伴病人。病人已经休息,无聊的我打量着病房,这个三人间里现在只有两个病人。第三张床是空的。两张病床的墙上赫然贴着一级护理。防坠床,药物过敏,防压疮等各种提示牌分别插在两个人的床头。陪护家属的衣物七上八下的悬挂在墙边,个人物品柜上堆满各式杂物与营养品。床头床尾随处可见是宣传各式药品的传单。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同病相怜的人们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同屋的老太太瘦的还剩一把骨头,陪护的老爷爷70多了。一边帮着老伴起身,一边在自言自语的絮叨着。忽然我听着动静不对,推开门,狭窄的厕所里老太太与老爷爷面对面僵持着,俩人紧抓着对方努力着不使摔倒,老爷爷在竭尽全力拉老太太,老太太抵着墙却再无力气站直身体。当时的场面既滑稽又使人震惊。我帮忙把老太太扶起。老爷爷继续自语:你就是个麻烦制造者,你也不要嫉妒,老头身体好是你的福气。佝偻着身体一声不吭,老太太默默的回到床上。眼前的一幕,令人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晚十点,整栋大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病人床头的那盏小灯依旧亮着。屋内氧气泵扑扑的水声与监视器滴滴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伴着老太太一次次轻轻的叹息,是第三张床上老爷爷那忽高忽低的鼾声。值班的护士不断地过来量体温,换吊瓶。病人有些发烧,按照医嘱,我不断地喂她冷开水,用酒精搽拭了颈部和腋下后,头上也敷了湿巾,笨手笨脚的一阵忙活。终于把体温降下来了。

晚上12点。黑暗中的我,独自感受这不同寻常的夜。

2点半,洗了脸,清醒一下已经沉重的脑袋。此时此刻,相信在这层楼只有我和值班的小护士还没睡。站在空荡荡的走廊,楼下路灯显得有些孤寂。仰望着外面的天,夜是如此宁静,星星是如此清晰。

将近4点,困意一次次袭来。旁边老爷爷如雷的鼾声渐渐遥远,耳机里正在播送的《鬼吹灯之九层妖塔》变得时断时续。我这边一下是哈欠连天,一下是眼泪婆娑。天色依旧漆黑,夜班的护士又来给病人抽血。

5点,护士过来发药,护工进来收拾垃圾,走廊的灯全开了,外面的人声逐渐多起来。

6点,我换班了。

洒过水的马路上空气分外湿润,所有的抑郁与疲惫随风飘去。

我忍你一辈子

文/辉

一对老夫妻,妻子有严重的洁癖,丈夫却相反,很不讲个人卫生,又不喜欢做家务,夫妻两人经常为此吵架,妻子骂丈夫脏、臭、身上味道恶心,懒得像猪,什么难听的词儿都用上了,丈夫却依然我行我素。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生活上这么不合拍的一对夫妻,居然吵吵嚷嚷始终没有离婚。几十年过去,在他们过完银婚纪念日的第二天,老太太忽然被送进了医院,经过诊断,她患上了帕金森综合征。

儿女们都劝老父亲把她留在疗养院里,他们很清楚父亲被母亲照顾了一辈子,连起码的清洁房屋都不会,又怎么伺候病人?谁知父亲十分坚持,将老太太接回了家。

多年过去,再到他们家做客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惊讶。那间小小的二人居所被打扫得窗明几净,老太太丝毫未见消瘦,面色红润健康。虽然坐在轮椅里目光呆滞,流着口水,老头儿却耐心地一再帮她擦干净。老两口身上的衣服十分整洁,散发着老太太最喜欢的柠檬香皂味。房间里甚至还养了几盆花草,青翠欲滴,洋溢着勃勃生机。

我们以为老头儿找了保姆或者保洁员。后来跟他聊天才知道,他谁也没找,完全是自己一点点学着照顾病人,清理房间,烧饭做菜,洗衣叠衣……有什么不会的就问邻居和儿女,甚至学会了上网查找菜谱和养花妙招。这些年,他给老伴儿擦屎擦尿,洗澡刷牙,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也打理得清清爽爽,彻底改变了生活习惯。

亲友们都佩服他,老头儿却一本正经地纠正:“我老婆才值得佩服,我想到自己以前那么邋遢,她居然可以忍我那么多年,就觉得她是真的爱我。所以我还她多少,都是应该。”

他掰着手指头给大家算。

“她忍了我半辈子,我再忍她半辈子,我们俩凑到一起就是一辈子,这才是圆满。”

临窗随想

文/木门柴扉

我的卧房在二楼,卧室朝南有一扇窗户。多年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空闲时,临窗望一望。目及处,总有感人的一幕。我的目光,似乎让心插上了翅膀,飞向了更深远的地方。那儿开阔、宁静、平和。我想,那便是人们常说的,心灵的寓所。

清晨,我从这扇窗户,看到了去上学的孩子。 孩子们从我的窗户下往左走,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便是他们的中学。这里的学校上午九点开课,所以孩子们上学时的情景,总是不慌不忙、悠闲自在的样子。看他们三三两两,穿着整齐的绿色校服,背着统一的绿色书包。书包看似有一些沉重,但孩子们前行的步伐却是无比轻盈的。豆蔻年华,心中有梦,步履怎不轻盈?看那些女孩子,金发飘逸、裙角翻飞;白袜子、黑皮鞋,搭配得素雅有致。少女们或窃窃私语,或兀自独行。偶尔回眸一笑,或腼腆、或莞尔,都是顾盼生辉。像是风中开放的朵朵百合,有的娇艳、有的清新。

看那上学的少年,两只耳朵,塞着长长的耳机线。听着音乐,踏着节拍,目不斜视,径直向那学校而去。我想,E时代的年轻人,再无少年维特的烦恼了吧,看他多阳光、多帅气,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看着他们,我就会想到自己。是的,我们也年轻过、无忧无虑过。但那毕竟是人生的花季,花开总有花落时。人生的路就是花开花谢的过程,说短暂,也漫长。说漫长,却短暂。但是不管我们处于什么样的年龄阶段,如果都能像这些孩子一样,心无杂念,永远保持一颗纯真的心,该多好。

我的窗户下,常常还会出现一位白发蓝眼的老太太。老太太总是带着她的小狗,慢悠悠地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她的吉娃娃小狗取名“安迪”。“安迪”乖巧可爱,总是欢快地跑在老太太的前面,时不时回头望一望主人。有时候,老太太跟不上了,便轻轻地呼唤一声“安迪---”,“安迪”便立即折返身子,回到老人的身旁。跃起它的油光光的身子,无比兴奋,以示亲昵。老太太便低下头,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还微笑着,和它说着话儿。一会儿,“安迪”便平静了下来,舔舔舌头,摇摇尾巴,非常开心的样子,接下来他们俩又继续前行。

这位老太太是我的邻居,她的丈夫两年前去世了。他们育有一双儿女,均已成家立业,分别住在不远处,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看望二老。以前,总是看到他们夫妇俩,一块儿带着“安迪”出来散步,或是到我的店里买报纸。老先生以前是做珠宝加工的,为人友善。从我们认识他时,他的身体就染上了恶疾,患的是肺癌。体型一天比一天消瘦,背越发地佝偻了。记忆中就是他走路偏偏倒倒的样子,老太太和小狗精神倍好。时不时老先生咳嗽咳得得厉害,他们便会停下来,老太太帮助老先生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让丈夫张大嘴巴,向他的口腔里喷射药剂。少许,待先生的病情稳定了,他们一家“三口”才又慢慢前行。

尽管这样,他们夫妇俩每天带着小狗出来散步已成习惯。除非天降大雨,或是飓风横行。多年来,他们夫妇俩满头的白发总是飘扬在我的眼前,也成了我的窗户下一道独特的风景。我想,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简单而又最深刻的含义,莫过于此。尽管老先生身犯重病,但他那风中残烛般的身躯里,包裹着的却是一颗顽强的心。正如他一生打交道的钻石一样,面对一切,勇敢而坚定。

老先生走了,他是在临终关怀医院里离开人世的。老太太一如从前,依然每天带着小狗,出来散步。她的院子里,每到周末,便会增加几辆小车。我想那是她的孩子们回来了,陪伴老人度过愉快的周末吧。微风吹拂着她门前的风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是老先生的细语吧,他在诉说着从前的美好和对家人的思念。

这对老夫妇,他们坦然地面对年老、疾病,甚至孤寂和死亡,这是一种多么平和而乐观的心态,不禁让我肃然起敬。

由于我的工作原因,能在楼上看风景的时间不多。除了早起时,快速地看上一眼。便是夜晚,把孩子哄睡着了,待到夜深人静时,我才轻轻地扒开厚厚的窗帘,慢慢地领略一番眼前的景致。

对面目所能及的三、五家邻居,早已熄灯入睡。夜幕下的一幢幢别墅,轮廓分明,各家砖瓦颜色、园林花草依稀可辨。

对面52号家的两层小洋楼与我家仅隔一条马路。隔窗而望,他们家崭新的白色木板墙和咖啡色的阳台,在月光的辉映下,尤为显眼。

这是一位白人和印度人组成的家庭。老公是印度人,三十岁左右,一米八、九的高个,棕色皮肤,五官精致、体态标准,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算得上是印度人中的美男子。其妻是澳大利亚当地人,年龄约二十六、七岁。个子约一米七,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眼睛。肌肤白皙,五官同样精致迷人。她笑起来总是嘴角弯弯,甜甜的样子,讨人喜欢。她的体型特胖,是典型的丰乳肥臀,体重看起来约有一百公斤左右,但这位女子,举手投足都显得机敏、聪慧,所以看起来并不显得臃肿、笨拙。她们有一个女儿,今年五岁,名叫“克安娜”。小女孩完全遗传了父亲的血统,仿佛是一个纯种的印度女孩儿。非常漂亮、乖巧,现正就读于附近小学的学前班。

这对夫妇几年前买下这幢占地面积约七百多平方米的别墅。当时房屋看起来外表老化,木板搭建的墙体有些陈旧、破损,花园里还有几棵参天大树。别墅前一排树木倒修剪得整整齐齐,约两米高,成了别致的围墙。由于它的原生态,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房子像极了汤姆叔叔的小屋。一位白人老太太在这儿生活了多年。

这对年轻夫妇买下这幢别墅后,立即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先是填没了后花园的游泳池,再是请人锯掉了几棵大树,只保留了其中的一棵。因为锯树需要除根,除根需要现代先进的大型机械设备入场,所以主人无奈,同时拔除了一半的树木围墙,取而代之的是安装上一排差不多高的新的木板栅栏。在我看来,破坏原来的美景,多少有些遗憾。但也许他们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在原色的木板上,涂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油漆,这样,这个栅栏又古色古香起来,与剩下的树木围墙相辅相成,倒是别具一番特色。

接下来,这位印度男人就亲手做起了其他的活计。像普通建筑工地一样,他在房子的四周搭建了钢管、跳板。然后买来了材料,将整个两层楼的外墙重新铺设了隔热材料。而后又在隔热材料的基础上又铺设了一层木板。这木板看似普通,但他是一层一层叠加着铺的,看起来就很有立体感。这是欧式的建筑风格,房屋外饰竣工后,整体看起来清新、典雅。我惊叹于这位印度男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和他聪明机智的头脑以及精湛的建筑技术。这是一项耗时一、两个月的大工程,他竟然一个人就那么敲敲打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完成了。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他总是一个人坚持下去,难得看见他的太太帮着传递一下工具什么的。

原本以为,这样装修一番后,他们一家便可以安居乐业了。出人意料的是,前面的装修仅仅是个前奏,等待他们一家的还有更大的考验。

接下来,印度男人又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室内装修。同样的,买来材料,自己动手。这又是一项更大更细的工程,从拉地毯、换楼梯,到铺设新的木地板、粉刷墙壁等等,一系列工程做完,又是耗时几个月。

圣诞节前夕,他们家终于结束了“乒乒乓乓”的装修声,整幢别墅焕然一新。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户,我看见他们家的客厅里安放了一个约50英寸的液晶电视。克安娜的妈妈,常常舒心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天真、可爱的克安娜,则在一旁跳着芭蕾舞。她的样子,是那么的开心。

夜,多么宁静,一轮皓月明朗地悬挂在夜空中。可以想象,此时,可爱的克安娜正熟睡在她宽敞的卧室里,做着美丽的公主梦。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他勤劳的父亲通过双手而创造的。

家园,月光下的家园是多么的温馨。一切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换得一家人平安、幸福的生活,这是所有劳动者简单而又朴素的愿望。

回头看看睡在一旁的儿子,哦,他的小脸蛋上也挂着甜甜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累了。

我的窗户外,除了这些浓郁的生活气息,还有诸多大自然的景物,值得一提。春有惊雷阵阵、夏有蝈蝈鸣曲、秋有枫叶浸染、冬有雪花飘零。有时候,天空还会惊现彩虹、冰雹等等。我喜欢大自然无遮无掩的本真,和她所拥有的一切自然规律。我爱这静谧的夜,爱看月光倾泄大地,星星眨着眼睛。那淡淡的月光,仿佛在轻轻地抚慰着我心中淡淡的哀思和情怀。

喜欢这扇窗,它让我的心灵得以平静、安恬。

一窗一世界。愿我们每个人都能为自己打开一扇心灵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