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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时候的文章

2023/01/10经典文章

关于小时候的文章(精选11篇)

过年,把我变回小时候

文/张金刚

想家,似乎只是小孩子的心事。可每至要过年,我老家的名字“苍山”便随着腊月渐近,融入了我这个中年游子的心跳,且愈跳愈烈,催动着回家的脚步。一时,像个孩子。

还未启程,母亲的电话就来了:“天冷,记得多穿点儿,别看样儿;骑车慢点儿,别急。”与嘱咐当年赶着上学的那个毛楞小子一样。远远望见等在院口的父母,第一句话就是:“咋又瘦了?”其实,我长了不少肉呢,可在他们眼里总是瘦。

瘦,就多吃。在父母跟前,我永远都是要长肉长个儿的半大小子,头等要事就是“吃”。于是,摆了一炕的零食等我解馋。大枣、核桃、炒花生、柿子饼、烤红薯、炒南瓜子,都是心心念念的儿时味道。我吃着,母亲忙活着,都没个消停。最可心的,便是母亲不时的那一句:“来,先尝尝!”

尝尝母亲做的豆汁、豆腐。土生土长的黄豆经老石磨碾磨成糊,在大铁锅里被柴火煮得乳白滚烫,舀一碗加糖喝下去,烫到了胃,甜到了心;卤水豆腐压好,母亲切一块儿,拌了葱花、酱油递给我,只一口,便醉在了原汁原味的豆香里。尝尝母亲蒸的大馒头。揭开锅,掰开一个,真香真白。这最养人的主食,在年节点上红点儿,赋予了太多的仪式感和新祈愿,故而分外喷香。卤一锅凉肉,蒸一屉枣糕,熬一顿杂粮粥,都要让我尝个鲜儿;就连拌了饺子馅儿,也要用铜勺在炉火上炒了让我尝尝咸淡。恍惚间,我又成了那个趴在锅沿,流着口水的“馋嘴猴儿”,“啊——”张开嘴,等母亲来喂。

家务活儿根本不让插手,被一句“用不着你,快歇着吧”支到一边。枕着双手躺在炕上,依稀又看到了那个年轻高挑、勤快能干的母亲,一刻不闲地打理着过年的吃食;而我,就像个“懒猫儿”,在炕上数钢镚儿、嗑瓜子、看电视、想心事,或与哥哥扭打成一团。只是现在,手机成了唯一的消遣。

那些只有过年才得见的伙伴儿们,已是孩儿绕膝,招呼彼此的却还是儿时的乳名。什么“黑小”“臭妮”啦,“二蛋”“三娃”啦,惹得自己孩子怯怯地喊着笑着远远跑开。我们断不会生气,反而像孩子一样,在老街巷里追逐打闹起来。爷爷辈的、叔叔辈的、平辈的、侄儿辈的,几代人都忘了年纪,没大没小地玩儿在一块儿。溜冰、敲鼓、放烟花、打扑克、捉迷藏、下象棋、放风筝,当年玩儿啥还玩儿啥,自在逍遥。静下来,有人提及“老四”没了很多年了,“玉龙”今年车祸走了,“东风”脑血栓不认人了,心中颇为伤感,我们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玩儿够了,就随便推门串个门儿、拜个年。乡里乡亲的,到谁家都会像待孩子一般,拿出瓜子、糖块、水果来款待。不管我在外是什么人物、什么身份,哪怕冷得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面包,在他们面前,几段儿时的故事便把我扒得精光。

大婶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刚嫁到咱村时,你刚上学,还没断奶,放了学还扑到你娘怀里吃一会儿。”我倒没觉得羞臊:“那是我娘心疼我,看我身体底子多棒。”二爷尽揭短儿:“你打小最听话,就是胆儿小,不敢下水游泳,不敢走夜路,不敢上树,不敢和女孩儿说话。”我脸红了:“胆儿小也好,也好。”

乡亲们看着我长大,在他们那里收容着我无数知道的不知道的往事。过年闲暇,打捞起来,让记忆更充盈。我抬起手,摸摸头,对曾经的自己说:“乖,摸摸头,一切都还好。”

年是一条时光隧道,倏地把我们变回小时候,回到生命的起点。但这只是虚幻,有父母,有乡亲,有故乡,我才能年年幸福快乐地完成穿越。若这些没了,我便真的长大,渐老了。

梦与想

今天闲来无事,上了上被我冷落已久的QQ,一个很久未联络的爱隐身朋友突然在好友里诈尸,让我看她的日志,本来我们的生活已无交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看那种里面充斥着我不认识人的名字的日志,但是既然人家开口让我去看,我也不妨当一乐儿打开了。

不出意外,看来看去,都是不认识的名字,充满陌生感,但是此友的生活确实让我仰望,自己组建乐队,到处集资演唱,风生水起地满足自己小时候吹过的牛逼,可是要知道,我们俩小时候可是都爱唱歌,也曾谴责过可恶的应试教育阻碍我们实现梦想。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锋芒只能隐藏在泛黄的少儿歌唱比赛奖状中,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自己小时候和她是多么叱咤风云,妄想着自己能登上舞台,享受与亿万人的音乐盛会。可是你看我,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成绩好,老师眼中的好孩子,低眉顺眼地过着日子,羡慕着自己年少的朋友,肆意享受青春。也许,我真的更享受的是平淡的生活,而当时的向往,早就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在别人的世界被实现着,而我始终舍不开这些身外之物,追求着名与利,我不后悔,但我为自己悲哀,也许有一天,我垂垂老矣,看透了这世间的舍与得,就能扶着拐杖,痛痛快快地再吼上一曲。

只说是三四月

文/小皮球嫁小梯

外面有点黑还有下完雨后空气潮湿的味道,我坐在这里,想记录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却感觉无从下笔。

以前想过自己的2015是什么样子么?我没想过,就像现在依然无法勾勒2016一样。2015好像来得有点急,记得小时候别人问你几岁,总是回答12岁,像一部拉长镜头的老电影,慢吞吞吱吱呀呀的放着,情节拖沓的让人烦躁。你发现终于时间不再在12岁停留,可是这个有点奇怪的时间漩涡似乎把以后的日子都带走了。18岁的天空热播的时候我还没有18岁,有点害怕离别有点憧憬高中生活,对电视剧毕业的情节感同身受偷偷的哭,栀子花开一遍一遍反复听不知道赚走了多少眼泪。那时候我有自己的小屋子,窗上挂了一个自己用玻璃和彩线做的风铃,屋檐下就是刚出生的小燕子,我上去看过,两只大嘴燕子天天嘎嘎嘎叫,窗台上都是他们的燕子屎。窗外就是菜园子,妈妈可能在翻地可能在撒种子,老爸的工作间就一直是聒噪的机器声,和老爸干活的时候用手机放最大声音的音乐,虽然就着轰鸣的机器声根本听不清。

接下来的日子更多是辛苦和重复,时光好漫长,甚至要长过我的12岁。丢掉五年的朋友哭哭唧唧换宿舍偷偷看着喜欢的人好心酸摸底考后躲在卫生间压抑的哭泣情商低下脑袋缺根弦做了无数的傻事,光是想想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又有点庆幸,阴天的阳光总是让人感觉格外温暖。恍恍惚惚到了大学,所谓的小社会依然是座象牙塔,无忧无虑幸福快乐是结局。

王同学小学中学高中都在以仰望的姿态看大学生,经历过才知道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可骄傲的谈资。以至于现在看所有晒出的高大上我都在心底默默打折扣1折到9折不等。回想起来最明媚的还是小时候写完作业就可以提前下课玩滑梯的时候,还有那个忘记和谁约好的20年后回到小学重聚,可迄今为止每一个重遇的人都变太多,倒宁愿再没见过,他们就都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样子,比如背背的时候被老师骂尴尬吐舌头的胡,李就是永远扎在裤腰里的白衬衫和红领巾,戴墨镜拍毕业照的小占以及跳皮筋永远老跟班的我。

一直以为自己挺记仇的,翻翻以前的东西那些情绪爆发的原因竟然丁点儿记不起来,那天和洋洋同学回忆了好些小时候吃的东西,现在都还在咂巴嘴。男神广州演唱会开始了,就着晚饭去听听声儿,管他窗外谁在表白。

四月快要发芽了吧!小雨的日子,适合回忆。

小时候的冬天

文/海洋

小时候的冬天,小伙伴们一起沿着河边奔跑追逐,看谁最先能够达到河终点。冻的通红的小脸蛋上还挂着鼻涕,怎么那河边那么长,都长大了,还是没到头。

小时候的冬天,爆米花,剃头匠,摆摊子的吆喝声一起,附近村子的孩子们一齐拥出来,围着他们又跳又闹,打麦场上顿时热闹了起来,现在的火堆去哪了?

小时候的冬天,考试结束,拿着板凳和奖状疯狂向家跑,不是为奖励,而是把书包往家里一丢,因为今天晚上听说有放映队来我们村放电影。而电影多了,人却少了。

小时候的冬天,砸冰抓鱼虾,放笼抓野鸟,冰上打陀螺,每天不知道要家里人喊多少遍才恋恋不舍回家扒拉两口饭,又跑会原地,小伙伴比我又早到了。我来了,人没了。

小时候的冬天,我的足球,在我们村里剔出了名,不是因为踢得好,而是经常被其他家长来告状,哈哈,虽然被骂了,但还是继续踢。现在我的足球不知去向了。

小时候的冬天,小煤炉一开,地瓜一烤,哪老人多,孩子也少不了。那里有各种古今故事,还有偶尔的使坏。每次流连忘返,总忘了回家的时间。现在的老头去哪呢?

小时候的冬天,毕竟是小时候了。

下一代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想留下点什么,也许将来他们也会好奇我们这一代的小时候的冬天,那时我就拿出这篇文章给他们看,点着篝火,烤着地瓜,和他们讲古今故事。回忆我的那个小时候。

那时候,我就像你们一般大……

小时候的冬天,……

童年,回不去的小时候

文/水柔宝贝

小的时候,家乡那片竹林,那些橘子树,那缕稻香,那口老井,那汪清泉,那些贫苦而温馨的记忆,在生命里,长长、久久,结成乡愁,日夜纠缠。

——题记

【一】记忆里,井水甜

从16岁至今,一直在外求学、务工,关于故乡的记忆,恰如一杯清茶,氤氲着芳香与苦涩。故乡在我薄浅的印象里,一直与赤贫、古朴、宁静有关。

故乡座落在素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乡下,那里山青水秀、民风纯朴。乡下,房前屋后种满了翠竹,尤喜夕阳余晖下,观竹叶飘舞,听竹声沙沙,让心宁静而悠闲。而离家遥远之处的后山上,满山遍野种满了橘子树,每到橘子成熟季节,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每每忆起那股酸甜交加的滋味,我还是禁不住唾咽欲滴。

家乡的人们多数是面朝黄山背朝天的农民,辛勤耕耘,默默无闻,毫无怨言地生活在那一片黄土地上。他们贫穷、但他们活得有自尊,依靠自己的双手,开垦出了美好的家园。家乡种植大米,每当秋收季节,稻穗飘扬,黄灿灿的稻子,饱满而精神,每一颗每一粒都记载着乡亲们的辛勤付出与汗水。16岁以前,我一直生活在乡下,记忆里那些浑身漫着浓厚的乡土气息的人们,成了我日后生命里遇见的最为纯朴而善良的人。

印象最深的还是家乡的那两口老井,算起来应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祖祖辈辈喝的用的水资源都依靠老井那一汪冬暖夏凉的井水供应。两口井相隔50米左右,中间用水泥平了大约150平方的地方,用来冲凉、洗衣。第一口井是提取饮用的,第二口井是用来洗衣冲凉的。

我永远忘记不了,冬天的时候,井口上总冒着烟云一般的雾气,腾腾着生机;夏天的时候,井水清澈甘甜,冰凉入心。这两口老井,就这样养育了祖祖辈辈几代人,在那个没有自来水的岁月里,也能够让乡亲们喝上纯净可口的水。

小的时候,夏天来了,一到晚上,夜悄然拉开帷幕的时候,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在井边嬉戏追逐,欢声笑语响彻夜空,划破了夜的宁静。乡亲们便七七八八,陆陆续续从家里出动,提着大桶小桶的到井边冲凉,在莺火虫的闪闪光亮下,对着明月繁星歌唱,尔后“扑咚”提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浇到脚,让人瞬间洗刷了疲惫,有一种透心的舒畅与欢快。

儿时的记忆,贫穷、落后、凄苦,但贫苦之中总有一些温暖,让心里充满了温馨与感动,让饥饿难耐、卑微如芥草的生命,也能够挣扎着生存下来。

【二】归乡了,心儿欢

“到家了,还发什么愣,快,抱你闺女下车了。”思绪沉浸于对童年往事的回忆里,我竟浑然不觉车子一路颠簸,摇摇晃晃已经到家门口了。母亲嚷嚷着叫我把小多多抱下车。这时,才感觉到手很沉、很重,多多从一上车就睡觉,这会,小丫头正处于熟睡状态中,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像一个天使,美丽、可爱,而又动人。

起身,抱了小多多下了车,母亲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我安静地站着,等待母亲打开那扇陈旧的大门,看着母亲用小巧的钥匙开了房门,当那扇年代已久的木门被母亲推开,“吱”的一声响起时,我才犹如梦醒般回到现实,哦,我已从那个繁华都市的喧嚣中,回到了宁静的乡下,褪却了浮华,换上了最真实的表情,终于,可以轻松到以极致慵懒的状态,无所顾虑的笑,或哭。

母亲搬了张凳子,拍拍,然后示意我坐下,我望了望鬓角银发初生的母亲,再望一眼怀里熟睡的天真的女儿,轻轻坐下,不想吵醒熟睡的女儿。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那么美妙,亲情像一张网,轻易网住了快乐与心悦,让自已情不自禁笑逐颜开。有的时候,心,就可以这样轻松自如,象一片白云,飘浮在蓝天上空,轻轻、淡淡、柔柔。

感觉到肚子有点儿饿了,“妈,坐车累了,有点饿。”母亲笑着看看我,便动手生火张罗午饭,米是亲戚家自己种的,菜是在市场里买的乡亲们自己种的无公害蔬菜,猪肉也是乡亲们自己家饲养的。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纯天然的绿色食物了。这个时候,饥肠辘辘的我,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的欲望。

炊烟袅绕,透过烟囱,冉冉升在厨房的上空,有一丝微呛,却让我感觉满是烟火味的真实。原来,有一种幸福,只是那炊烟云雾间,吮吸的平淡而真实的气息,溢满在了心间,淡淡的暖,柔柔的香。

“吃饭了,你这孩子,净爱发呆。”母亲看着走神的我,又一个劲地唠叨,我象小时候那般,吐吐舌头,亲亲怀里的多多,轻柔摇唤着:“宝贝,醒啦,外婆煮好饭了,乖啦,醒了吃饭。”看着她睁开惺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

吃着母亲做好的可口的饭菜,心里满是快乐,远离了都市的喧哗,在这个宁静的乡下,在这个静好的秋日午后,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初归乡的喜悦便情不自禁飘扬在了眉角,神采飞扬、幸福满怀。

【三】再回首,不复初

傍晚的时候,乡间便呈现难得的热闹,渐渐喧哗起来,孩子们放学了,背着书包一路歌唱着回家;母亲们开始张罗着晚餐,或丰盛或简单;父亲们吧嗒着烟袋,吞云吐雾、胜过神仙。我静坐在堂屋的一角,看着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的朵朵白云,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微风轻拂过发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厨房里,母亲做饭的柴火烧得正旺,啪啪作响。

小时候,这个点钟,那口百年老井边该是最热闹、最欢快的时分了。忆及,我便带了多多信步散步到老井那里,想要感受一下小时候欢笑的氛围。200米的距离,我走得极慢,看着女儿一蹦一跳在前面,我挂着微笑,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脑海里装满了小时候和伙伴们在井边嬉戏、奔跑的场景。

走到了井边,才发现,完全没了记忆中的景象,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井边各忙各的,年少时我最喜欢站在那个独特的角落,拎一桶水,冲洗我如瀑的长发。而现在那个位置,早已经杂草丛生,偶尔几只小老鼠光明正大从草丛里窜出来,给我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吓。心里不由有一丝落寞,夹杂着失望与无措,淡淡地掠过心间,抚去了心灵的尘埃,同时,将关于少时的记忆,一并尘封在了灵魂深处。

多多倒很是开心,她是完全不晓得,她的母亲当年在这里度过怎样的光阴,也不晓得如今故地重归,她的母亲所见之情景带给心灵的失落。孩子的世界最为纯净,没有一丝的杂质。“妈妈,过来呀,我要玩水。”小多多嚷嚷着要玩水,我跑过去,一把抱起她,提着她的小胳膊,便让她双手泡在井水里,冰凉的井水漫过她玲珑的小脚丫,引来她一阵一阵的尖叫与欢呼:“妈妈,这水好舒服,我好喜欢的。”

是呀,孩子,这水好舒服,这口井、这汪泉,陪伴着妈妈成长,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有太多幸福的感觉。妈妈年少的时候,是没有自来水的,这口井的井水,便可直接饮用,夏天的时候,天气炎热,口干舌燥,妈妈便在放学后,马不停蹄直奔井边,大大咧咧趴在井口,用手捧着清凉的井水,咕噜咕噜喝个够,那时候的井水多甜呀,在妈妈的记忆里,象琼浆玉液,胜过你现在喝的任何饮料哦。

【四】看今朝,心舒展

回到家,跟母亲说起关于井的回忆,妈妈说:“这井水,好多年不饮用了,现在家家户户装了自来水,方便得很,谁家都懒于去井边取水了。”说这句的时候,母亲正开着自来水,洗着衣服。我望着透过水龙头直流下来的清澈的自来水,忽然有一丝疼痛,象水一样漫过心涯。是呀。家家户户有了自来水,谁还会挑着两只桶,走那么长的路,去取井水呢?近在身边的方便,是容易让人忘记那些古老的习惯的。

落寞之余,还是听出了母亲言辞里的骄傲与喜悦,母亲的喜悦如一阵和风细雨播撒在了我的心田,让我的忧伤一扫而光。是呀,如今,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旧时记忆里贫困、落后的乡村,也开始实现奔小康了。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装上了太阳能,开通了数字电视,安装了自来水,农业也开始实现机械化,乡亲们的脸上总挂着满足与幸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划时代的进步呀。

记忆里为温饱而挣扎的疼痛,早已逝去许久,然而,我仍想要再一次回顾过去,回到童年。于是,再次走近老井,在这口历经百年仍然生生不息、涓涓细流的老井面前,映着我年近三十优雅清瘦的面容,这一张历经了风雨,褪却了青涩的面庞,挂着淡然知性的微笑,在井水的倒映下,清澈明远。

关于童年的那些过往,此刻在心灵深处,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麦芽糖的甜蜜、黑豆沙的可口、糯米糍粑的浓香,现在想起那个味道,仍然唾咽欲滴;玩泥巴的乐趣、跳绳踢毽的快乐、捉迷藏的惊险、月光下的追逐,那么清晰又那么遥远,象播放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回放。

夜不知不觉降下了帷幕,夜色愈来愈厚重了,蛐蛐声、青蛙声象一首浑然天成的音乐,此起彼伏。月夜下,我枕着对往昔的回忆,眉梢微扬,唇角轻笑。是呀,过去纵然美好,却永远只属于那特定的一段时期,如今,所有的一切不复存在,却以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告示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富足的生活,安逸的日子,使这一群走过了贫穷的人们幸福指数在成倍增长。

我把关于童年的记忆,暖暖的珍藏在了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轻轻地安放于生命里,偶尔还会在闲暇的空隙,静静的回味起儿时的感受,却更多的时候,锁起了过去的美好和悲苦,活在今天、活在现在、活在现实中。

小时候的故事-筒子楼的记忆

文/茉莉金香

小的时候,家里闹蟑螂,爸爸洒了许多杀虫药,然后借了一套房子,我们搬出去过渡。

那是在一栋筒子楼里。长长的楼道,有四个楼洞,楼道内是通的,那么幽长,每层楼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透着微弱的灯光,白天黑夜的亮着。每户人家都没有卫生间,楼道里有公共厕所,每层都有,在楼道的中间,男女厕分开,门是锁着的,每家都有钥匙,用的时候自己开,用完锁起来。于是特别羡慕住在厕所旁边的人家,那么方便,而我家住在最靠边的一间,每次去厕所,都要通过那么长的楼道,晚上就更恐怖。尤其看过电影《画皮》之后,我就不敢去厕所了。有那种宽敞一些的楼道,人们会在楼道内做饭,放置一些橱柜之类的。我们住的那个筒子楼,楼道很窄,只够人们通过的,所以楼道内倒是整洁些。

我家住在四楼,住的久了,我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从一楼的这个楼洞进去,溜达完整个一楼,然后从楼道尽头的另一个楼梯上到二楼,再穿行回来,顺便打量一下每户人家。那个时候,没有安全门,都是木头门,人们刷着不同颜色的门漆,有的鲜艳,有的暗沉,有的刷新了,有的斑驳了,有的挂起花布的门帘,有的门上挂着大铁锁。有的人家会虚掩着门,我也会好奇的探头去看看,有的人家则大开门户,里边通常都是老人,在做家务,或者在听收音机。

大家不相识,但是也没有敌意,没有防备心,很是友好的感觉,于是我觉得,住楼房也可以不寂寞。后来,我们搬回自己家了,于是恢复了一梯三户,大门紧闭的生活。

另一个筒子楼住户是我姑奶奶家,其实是我妈妈的姑姑家。那是一栋更加古老的筒子楼,楼体斑驳破旧。楼洞内黑洞洞的,我常常不敢进去。姑奶奶家在一楼,楼道进去左转,右手边第三个门,门上有厚门帘,为何这个样描述?因为去她家我基本是靠摸的,楼道内几乎没有亮光,黑漆漆的,直到掀起厚门帘,屋子的光线射进楼道,才能看到楼道的灰墙,脱落了许多墙皮,那么残破。楼内的邻居之间还很亲和,相熟,隔壁卖肉的大爷常常光着膀子,腆着肚子,系着大围裙,声音洪亮的进来要厕所钥匙,记得他的头也很大,脸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卖肉的。

后来,姑奶奶的儿子要结婚,姑奶奶就把房间腾出来给孩子住,自己搬到走廊对面原本是厨房的那间昏暗的小屋。我去找她,就顺着走廊到底,那间最窄的木门的房间便是了。

有一天,走廊里被安装了声控灯,突然的,走廊里充满了明亮,虽然也只是一盏昏黄的小灯泡,但是,第一次,可以看到整个走廊,可以不再摸摸索索。这个世界变得真实又清晰了,真实的斑驳墙皮,真实的漏过水渍的墙角,真实的肮脏的厕所一角,真实的让我更加害怕进去那个古老的筒子楼。

岁月变迁,姑奶奶已然辞世,卖肉的大爷也已经不在,他们的家已是高楼大厦,筒子楼的记忆只能在心中。谈不上美好,反而充满了市井气息,却依然难忘那份真实,见证以及怀念!

怀念小时候的年

文/杨恒战

在彻夜不停的鞭炮声中,迎来了又一个年。也许现在的鞭炮声比过去响,也许现在的烟花比过去璀璨,也许现在的美食比过去丰富,然而,我却更怀念小时候的年,怀念小时候过年的那种感觉。

出生在乡下,小时候的年都是在村子里度过的,那时候的年感觉漫长而有味。现在,也许是在城里居住的缘故,也或许工作忙碌的缘故,感觉现在的年总是过的仓促、乏味,甚至还有点儿疲惫。祭灶之夜,因为工作上的事,晚饭也没能陪伴家人。大年二十九,还在单位坚守岗位。直到大年三十的早上,把一副对联张贴在家门的两侧,我似乎才真正的意识到要过年了。但我知道,短短7天的假期,走亲访友、大小聚会、酒宴是一天也不会中断的,也许这就是现在大多成年人的年吧,这种过年的感觉与小时候是没法比的。

我小时候对年的期盼比任何人都要早,似乎从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已经拉开了帷幕,因为下雪意味着冬天的到来,而冬天来了,距离过年也就近了。谈到过年,我第一个想到了发小阿波。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两家距离很近,都挨着村边的一个很大的水坑。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小时候我和阿波望眼欲穿的盼过年的情景,年前的第一场雪飘过后,我和阿波就经常端坐在大水坑边,掰着小指头倒数的离过年还剩余的日子“60天、50天、30天……”那时候的日子真叫一个慢。

在喝过一碗腊八粥之后,就感觉到年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年的影子了。而腊月二十三的祭灶夜,吃上一口芝麻糖,就感觉到浓浓的年味了,似乎已经听到年匆匆赶来的脚步声。那时,芝麻糖也是奢侈品,我们叫祭灶糖,只有祭灶这天才能够拥有,而且每次家里只买很少的几根,一个人只能够分上一小块儿。平时是吃不到的,不会像现在超市里随时都可以买。

接下来的日子,大人就开始忙活了,打扫房子、蒸馒头、炸丸子、炸油条、杀鸡、炖肉等等,年味溢满了小小村落的每一个庭院。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经常说,我小时候算是赶上了好日子,生活条件日渐好转了。但我感觉与现在的富裕是没法比的,他们所说的“好”无非是从我小时起开始吃上了白面馒头,而吃肉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用到的。

那时,家家户户在过年时都会一连蒸上好几锅馒头,炸好多的油条和丸子,我家也是如此。母亲会把馒头装入编织袋,足有两大袋子,油条和丸子也会炸上一大篮子,往往出了正月还吃不完,甚至都发霉了,现在想想有点不可思议。而鸡和肉还是奢侈品,鸡是自家养的,肉不会多买的,父亲会在年前把肉分割成小方块用地锅炖熟,然后捞出来,装入一个柳编的大篮子里,然后在堂屋的房梁上系上一根绳子,篮子就通过这根绳子悬在半空中。

炖肉的时候,我是哪儿也不去的,就干守着炖肉的灶台,只等肉炖熟了,父亲把骨头上的肉用小刀剔除后,再把骨头给我。上边的肉已经不多了,只是小刀剔不到的地方还存留些,我会想法设法的把剩余的啃的一干二净,比父亲的小刀还要厉害。但这还不够解馋,经常会在半夜,等家人都熟睡看了,搬着凳子来到装肉的篮下,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够些剔骨肉或者从肉方上撕下些瘦肉塞入自己的口中独享。

除夕夜,过年的感觉就已经达到了高潮,大人们依然忙碌,母亲忙着包饺子,父亲要搞一些祭拜仪式,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关注的是新衣服。小时候一年才添一身新衣服,虽然都是大姐自个做的,颜色要么一身蓝,要么一身绿,但对我来时却是一年来最好的礼物了。除夕夜吃过晚饭后,我是一定要规规矩矩的把新衣服穿上的,一家人谁也拦不住我。记得小的时候,夜太黑,村里没路灯,只是有条件的村民才会在院子里临时扯上一个大灯泡,大街上会透出一些亮光,我是不敢出去玩的,就穿上新衣服睡觉盼天亮。稍大一些,胆子就大了,穿上新衣服的我就和小伙伴们结伴在大街小巷内流窜。有的小伙伴游荡到半夜瞌睡的撑不住了,就回去睡觉了,我和另一个发小阿辉却往往能够撑到后半夜。

在阿辉眼中,我是发小中的贵族,因为我有两个刚订婚的姐姐,年前两个姐夫都会来我家探亲给我些压岁钱,而这些压岁钱在除夕夜就派上了用场。我带着阿辉来到村里唯一的代销店,敲开门,买上两捆摔炮,一人一捆,作为阿辉陪伴我到最后的奖赏。我们两个总是恶作剧,拿摔炮朝临街的房后摔,“砰砰砰”的响上几声,就赶快逃离,就像打游击似的。待大人叫骂着出来时,我们早已跑的没了影子,远远的听着大人的抱怨声窃喜、偷笑,有种成功的感觉。有时,我们真的能够撑上一夜不睡,有时,实在困了,到家睡上一会儿,依然不脱衣服,并不耽误早早起床。

初一早上,最大的活动是拜年,而我关注的并不是拜年,而且通过拜年可以得到鞭炮。天还不亮,我和小伙伴们就早早起床了,年年如此。我们会挨家挨户的给长者磕头拜年,磕过头,就干等的着大人的奖赏,大人会给些鞭炮、核桃或者糖果,而我最喜欢的是鞭炮,有时大人给鞭炮以外的礼物,我索性就不要了,因此还落了个懂事的孩子。有时,哪家大人给孩子们发了“大雷”时,也就是那种较大的鞭炮,我们就相互告知,把那家作为重点拜年对象,磕头后不拿到大雷就会耐心的磨蹭,直到纳入口袋。而哪家没有大雷也没小炮时,我们就匆匆去,匆匆回,见长者就跪,为的是赶时间去下一家。

记得有一年,发小阿波去给村里五爷家磕头,五爷年纪大了还没起床,家里也没有电灯,漆黑一片,结果进屋后一脚就踩进尿盆里了。阿波只得回家换双鞋子,回来后告诫其他小伙伴不要去五爷家了,尿泼洒了一地,而且啥礼物也没备。但我们还是礼节性的去磕头拜年了,只是离他好远,屋内还是泥土地面,生怕被尿泥滑到。

天亮后,我和小伙伴们就结束了拜年的活动,载着满满的好几口袋的鞭炮开始在大街小巷里燃放鞭炮了。有调皮捣蛋的会学着大人点燃一根香烟,而大多的小伙伴会燃着一根香,用来点燃鞭炮。胆大的把鞭炮拿在手中,点燃后再扔到半空中,胆小的就把鞭炮放在地上,点燃后迅速离去,还捂着耳朵。大街小巷就会时断时续的传来鞭炮声,空中弥漫着浓郁的硝烟味。

初一过后,大人们就开始走亲访友了,而我和小伙伴们自然不会放过享受美食的大好机会。而现在的小孩子,物质丰富,天天都跟过节似的,是体会不到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过年的最后一项是过元宵,我们小时候称之为过小年。正月十六早上,村里的大人和小孩还会像初一那样早早起床,而且还会有很的多活动,有的到田地里拔些豆茬回来,有的会沿着村里的老井转一圈,有的会到村边高大的土寨墙上走一走等等,最后,会在各个十字路口燃上一大堆篝火,好几十个人围上一圈烤火。所有的这些活动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寓意,有的是发财、有的是平安、有的是不生病,总之都是些好的意愿,从这些活动中我看到了朴实的乡亲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当小年过完之后,这个年才算宣告真正的结束了。但我们却还在久久的回味,过年的感觉意犹未尽,随即又该盼望下一个年了。

时光相伴的脚步

文/皮佳丽

小时候,我跟不上她的脚步;长大后,她跟不上我的脚步。

“女人是脆弱的,但母亲是坚强的。”一句简单的话涵盖了女人一生的态度:坚强、宽容、无私。

小时候,总觉得妈妈的身影很高,步伐很大,无论上街买菜还是外出郊游,我在她身后细细碎碎地奔跑,却始终跟不上她的脚步。那时,我急切地盼望着长大,盼望早一天能与她并肩行走。

小时候,总觉得妈妈做的饭菜最美味,放学时人还走在路上,心早就飞到饭桌上,就想那样一直开心地吃一辈子。

小时候,总觉得妈妈很聪明很厉害,能把珠算的加减乘除口诀倒背如流,上下的单色珠子在她的手里竟然光彩灵动。

小时候,对妈妈特别依赖,回家时还走在楼道里就开始高声喊“妈,我回来了”,仿佛离开了许久。

母亲喜欢被孩子依赖,其实也想对孩子依赖。多少唠叨,多少操劳的过往岁月里,那些熟悉而温馨的画面终身难忘。

妈妈常常谈起我小时候有多乖巧多可爱多听话,什么事都会找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漾着一层幸福的微光,仿佛还能看见曾经那个高扎着马尾赖在她左右小小的我。

记忆中,从初中开始,已经长大的孩子心里的梦想也渐渐成长,想要高飞的欲望开始强烈,叛逆像传染病一样蔓延,我也不例外,就爱对家人发脾气。妈妈有时好言开导,多数时候默默承受。多年之后陪她聊起当年我的“不孝”,她就轻描淡写地笑笑:哪有母亲记孩子仇的,那时都是一会儿就忘记了。可是,妈妈当年转身的单薄背影和偷偷流下的眼泪,我却是深深地记得。

后来远离家乡在外地求学、下乡工作……与妈妈相聚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每次见面妈妈也越来越唠叨,似乎总是想把蓄积了很久的话一次说完,生怕我走了她的唠叨就无处可留。每次电话,内容就是不变的“等你下班回家吃饭,今天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酸菜扣肉”之类,好像只有我的贪吃才能促成与她的相聚。每次只要我回家,妈妈就一定会改变与爸爸散步的惯例,和我一起待在客厅看电视,转来转去的给我摊派些水果、零食,把我当成了贵客一般。有时我给她揉揉她总喊酸胀的肩颈,她非常乐意的任我安排。那一刻,仿佛回到小时候,我也是如此安静的依靠在妈妈身旁,任由她轻柔地抚摸,而今不过是我和妈妈对换了角色。

似箭的光阴,我以为并不曾太多感觉,徒然间才发现,在我印象中,妈妈从不施粉黛却姣好的容颜早已不在。有一段时间,总是重复做一个梦,梦里回到儿时居住的老城区,妈妈独坐在老房子门前的石墩上,面带微笑,看着我慢慢从她身边走过。每次醒来,眼底总是泛起泪花。而光阴,仍然这样点点滴滴地流逝着。

和妈妈走在一起,总是不时的放慢脚步,妈妈已经追不上我的步伐了。身旁的她,已是矮我许多的老妇人。也许我们都习惯迈着自己的脚步走属于自己的路,而我们身边至亲的人,我们要用生命的步伐相伴相行,不管时光走了多远,我愿意放慢脚步,等待彼此心中想要守候的时光。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地老天荒。

回不去的小时候-折曲不屈

文/折曲不屈

太多的人对童年,在心底都隐藏着一种不与人言说的微妙情怀。发生在那个年代的事情,有趣的,狼狈的,或是流泪的,永远都是抹不去的痕迹。时间愈久,愈清晰。

小时候的世界是单纯的,小时候的人是单纯的,连天空都只是云的白和一片湛蓝的纯。风,是清澈的,月,是朦胧中含着海棠的香气。

长大了,看得更远了,这份单纯,却变得越来越奢侈。

逐渐漠然、冷淡,信任薄如蝉翼,稍有触碰,就溃不成军。观望世界的眼光,也是带着疑问的。不敢依靠任何人,生怕下一秒,便是天崩地裂。随时随地准备扬起一身的刺,保护那颗戒备森严的心。

然,对善与美,谁都有着潜在的追求和向往。所以,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一场由简单、纯真和美丽汇演的盛宴。多少的时间消逝,多少的时光飘渺,唯独这一份情怀依旧。

渴望回到小时候,回到麦子花开的悄然和河边的夕阳的静默的一刻。转身回首,却看见小时候的那份单纯,早已退到了时间的边缘。而我们,只是站在过去的彼岸,默默仰望它的侧脸。

原来,一路行来,为了走进人群,融进生活,我们始终在不断地改变着,直到将小时候的自己变成了一个生命里的过客,擦肩而过。

骑着白马的王子,穿着玻璃鞋的灰姑娘,终究是一场甜美的记忆,被锁在了由时光铸成的雕木橱柜里,落满了拂不去的厚厚灰尘。

小时候,最真亦最单纯的小时候,只能留一个念想,给前行在人生路上的疲倦偶尔休憩的瞬间,再回不去。

清明

文/李海娅

有一瞬间茫然失措,指着梧桐花开得正繁的树对来自世界的控诉的声音表示不服。

我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穿梭在风尘和雨水浸润的城市和街道;我半边脸埋进建筑物的阴影里去,与世无争供奉青灯;抑郁时看书,寡味了呼呼睡一觉,喝着人人一口的鸡汤想起明天一起大概能窥见树下斑驳陆离的光,晃着晃着花了眼。大抵是说我又起得太晚,配不上日益见长的野心。

我的野心又能是些什么零碎让你看不惯的东西。无非瘦个几斤,下周自考全过。

我的努力大抵就是去香樟树上挂个香囊,诚心诚意地做次虚假的祈愿。就好像小时候花灯河上沿河漂流下来的心愿,女子娇羞的半边脸、书生扮白面斯斯文文,戏子都要自愧的唱腔、戏文都演不出的弯弯绕绕。

至今还记得起来,小时候临考前,我头脑不清醒地跪在祠堂前,涂料红得渗人,从字迹上边隐隐看得出笔锋和几分力道。书法课只图个新鲜,水平学了几年也就个半吊子,硬笔写出来不敢说接触过书法。我还是很羡慕这样的字。

一阵风裹着无数锋刃的气流卷起周边气息,醇厚得像吟游诗人半夜刚做的那首,或者像提琴架在肩上与露和鸣。我爱的就是这种无法用文字表达清楚的感觉,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琴,现在回忆起来都是模糊一片。那一段缺少目的,没有结果,就好像突兀地安插在了那里。我也想不清楚那时懵懂的感觉。

恐惧在恍惚间就一直延伸攀爬了过来,蜡烛的火光摇曳时忽闪忽灭地,看得我心惊肉跳。刚停的雨也滴答滴答地响起来,不一会儿就变得急促起来。院子里的打落的梧桐声音都清晰可闻。

小时候就不喜欢这祠堂,不喜欢那戏子,不喜欢那弯弯绕绕。但你和我都清楚地知道什么会变,女子容颜会老,所以学驻颜有术,瓶瓶罐罐堆满台;年龄单纯地增长,单纯就变了味。

是日清明,我一瞬间茫然失措。

挥着手告别寡淡的灯和建筑,花灯和你。

我孑然一身,始终孤独地行走过街道和风雨。

你是雨是星,是光和树影,我却是雨打落的半朵梧桐,像星子的半截蜡烛,斑驳陆离的光华。

清明一年又来一年,几多素颜又粉饰上鲜妍。

小时候

文/何紫媚

小时候,是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现在的我,回望自己的过去,忍不住要细细回味,细细品尝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段足迹。

我很喜欢夜晚,特别是夏天的夜晚。因为有风,凉凉的,吹在人身上特别舒服,有一种刚从山谷里走出来的感觉。因为有月亮,亮亮堂堂,挂在蓝色的天幕上,仿佛守护我们的天使。还有,因为有星星,忽闪忽闪的,隐隐约约。它们是能把我带到史前原野的精灵。

绿得夺人眼球的竹叶窸窸窣窣在风中乱窜,好像在捉迷藏,充满了无尽的童年的味道。小时候,我最喜欢站在矮矮的篱笆前,看着前面不远的竹林,随风漫舞,竹子像夜里最美的仙子,修长笔直的身躯。在夜里,在寂寞的夜里,随风起舞。

天空是我们的,竹林是我们的,小河也是我们的。我们一群人,三三两两,赤着脚板,早把鞋甩得远远的,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痴痴地看着远方,想着稀奇又遥远的故事。这时,蟋蟀也为我们放歌,我们也哼着,唱着属于我们的童谣。深蓝的天空中嵌了一枚透明晶莹的镜子,柔软的光打在小小的脸蛋上,多想飞到天上去摸摸这镜子,然后捧在怀里,飞回地球,挂在墙上。每天夜里来临,都要看着它,每个黎明,都看它轻轻离去。星星散在天空的每个角落,哈,都在看着我们。有它们的陪伴,小时候,都是满足快乐的。

山坡旁有一条小河。一到夏天,河水就涨得老快,到了五六月,基本上都是没膝的高度。这时候的河水的高度太适合我们这些孩子玩了。而这时,鱼虾也正是肥美之时,可尽情去打捞。

提着竹编的鱼篓,挎着棱角分明的小小的花篮,还有一个小小的木桶,在我们眼里,小的就是最好的。一路哼哼唱唱,追追打打,就几个人来到了美丽的小河边。挽起裤脚,卷起袖子,男孩子把衣角束进裤子里面,女孩子则把衣角绑几个结。土黄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滑稽,看起来像瘦瘦的草鱼,一种瘦小但肉很紧致的鱼。小时候,看什么眼光都很怪异。

扑通扑通的响声从河的这一边传到另一边,河水还不是很急,汩汩地流着,像爷爷干完活回来后端起一大碗开水咕噜咕噜地喝着,凸起的喉结来回伸缩的声音。五月的月,明艳的月光溜进河里,像跟我们嬉戏玩弄。你捧起一波水洒向我,我又捧起各大的水花扔向你,仿佛一道道的彩虹桥,脚板死死稳住河中的小碎石。小时候,这样的夜晚真奇妙。

女孩们弯着半腰,用竹篮使劲向河水中砸去,好像能把鱼虾吓出来似的,这种技巧实在不怎么高明。而男孩机灵多了,提着鱼篓,慢慢泅向另一边,斜放着鱼篓,屏住呼吸,然后猛地收起,果然捞得几条鱼,接着飞快奔向岸边,一咕咚倒进木桶里,鱼游得可畅快了。

小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趣的。长大了,以前的足迹都成了一种名为回忆的东西。

而我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躺在星空下,躺在草地上,无拘无束地享受着属于我们的月亮和星星;而我也不能,嬉皮笑脸地玩着那叫打水仗,那叫摸鱼虾的游戏;而我更不能,放荡不羁地甩开我的鞋,狂奔在开满无名小花小草的野坡上。因为我长大了,被名为生存的游戏在不知不觉中吞噬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小时候,就这样离我而去。

当你懂得生存的规则,你不能说哭就哭,想任性就任性。因为年龄被烙上成熟的印记,它会时刻提醒你。回不去的小时候,只能伴随回忆沉入记忆的深海。

我想要拥抱风,我想摘下月亮,我想抓住星星,我想看到儿时玩伴曾经小小的脸和乌黑似紫桑葚的小眼睛。夏日夜里,竹叶不再挥舞,野荷花不再亭亭玉立,浮萍不再顺流而下,蟋蟀不再为我放歌。我趴在书桌前,厚厚的书里有我的泪滴。现在,我想哭也哭不出。我不再有热的泪了么,埋葬祭奠小时候的泪。日渐萎缩的眼球渗透着生存的流沙,回到梦里去吧,那里什么都有。

那梦在向我招手。山坡旁的小河向纵深处蜿蜒着,绵延着,青翠欲滴而肥厚的浮萍漂浮着,上面盛开着紫色夹着蛋黄色的孔雀花,还有饱满的夏日野荷,风里摇来晃去,像元宵的河灯,像除夕夜里的烟火,像奶奶锅里摊开的煎饼。忽然,我化成一条草鱼跃进河里,伴着一大群洄游的同类畅快地游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