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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师傅的文章

2023/01/23经典文章

关于师傅的文章(精选12篇)

做母亲的“报喜鸟”

文/李东花

周末早上,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接通电话,母亲焦急的声音响起:“东花,咱家里厨房的门锁坏了,关住就开不了,你老爹在发脾气呢,快过来看看!”

我一溜小跑赶到母亲家,邻居已经帮忙把门锁卸掉了。我轻声安抚一脸愁容的母亲,保证上午把门锁修好!说着,我赶忙打开微信通讯录,找熟识的换锁师傅,让他给我发门锁的图片,挑选了合适的锁。谈好价钱后,我再三交代他说,我母亲平时节俭惯了,一会见了面,一定把锁的价钱说成原价的三折。

师傅发过来大笑的表情:只要老人家开心,比啥都好!姐,放心吧,一定照办!他告诉我,刚给老家的母亲买了台全自动洗衣机,说是商场抽奖送的,老太太逢人就显摆,夸儿子手气好,懂事孝顺!

十分钟后,师傅背着工具箱赶到。我一边招呼师傅,一边和母亲解释,师傅是同学的弟弟,老熟人了,只收成本价!母亲听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声向师傅道谢。师傅干活很麻利,不一会工夫,门锁就安装好了。他没有急着离开,细细检查各个屋的门锁,有的紧紧螺丝、有的喷喷油,忙得满脸是汗。我悄声表示要给师傅加钱,他憨厚一笑,拒绝了!

母亲看着修好的门锁,脸上的愁云仿佛被风吹散了,笑开了花,不停地跟父亲唠叨:“咱闺女就是会办事,可找对人了,花一份钱,修三个门锁,太值了!”说完,乐呵呵地哼着豫剧包饺子去了。

近年来,母亲常爱说:“岁数大了,心眼越来越小了,有一点不顺心的事,一连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此后,我们兄妹商量,大小事情向父母汇报时,要讲策略——有时需要“偷工减料”;有时需要“声东击西”;有时需要“添油加醋”,总之报喜不报忧!

有一次,哥嫂去逛街,给母亲看中一身套装,颜色款式都特别适合母亲,只是怕母亲难以接受一千多元的价格,悄悄地把价签取了,给母亲报价时去掉一个零。母亲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来回溜达,见人就讲:“俺儿媳妇买的,这真丝面料就是好,穿着可舒服了!”

前几天,我上山游玩时,不小心把腿磕破了,膝盖下边全是黑紫青,我去母亲家时,特意换上长裙子遮盖。一见母亲,怕她看出端倪,先开口自夸:“妈,快来看看你闺女的裙子多漂亮……”

还有一次,妹妹打电话给母亲,今年又涨工资了,母亲忙问涨多少,妹妹那边笑呵呵说,一个月多好几百呢,以后想吃啥尽管打电话,你闺女有钱!我在旁边听着,不禁抿嘴偷乐!

小时候,我们累了痛了,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会习惯性回家扑向母亲的怀抱,对她撒娇、诉苦。那时,母亲的安慰总是如春风一样暖。那时的母亲是一棵大树,总能为儿女们遮风挡雨。如今,母亲年迈,她额头的皱纹日渐增多,她的脚步变得蹒跚,身为儿女的我们留不住母亲老去的脚步,不如当好母亲的 “报喜鸟”,让她带着儿女满满的爱享受温馨的晚年生活,这才是我们做儿女的最大的孝顺。

月光下的“学打”

文/谭旭日

朴塘村人能文能武,在上司里和下司里都遐尔闻名。村子外方圆百十里,唯朴塘村人习武强身。村里人学武又叫学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村子里的人学打不为逞强好斗,确是为防身健体。

小时,常听老辈人讲述族谱及本家姓氏的起源。相传明朝初年,皇帝爷在湘赣边界扫荡旧朝残余势力,酿造血洗湖南街的惨案。谭氏先人中有先朝武将,因逃避战乱,遂隐名埋姓,带了四个儿子从江西边界流落安仁。后来,一个儿子走马禾市新渡村,一个儿子走马四川达州。先祖带着剩下的两个子嗣飘落到朴塘村后,发现这里四面环山,遂定居于此,日出而耕,日落习武。久而久之,村子里就有了习武耕种的传统。

村子里的武术传承了几十代,无人不晓。舞拳弄棍,舞龙耍狮,属于哪个武术流派,无人过问。方圆百十里地家喻户晓,来村里拜师学武的络绎不绝。小时听外婆给我们讲过去的故事,讲村子里的英武人物。相传到民国时期,村子里的武术已经是第三十几代,太祖武术在这一代传授给了排行第二的老二。老二在世,又将武术传授给了元科伯和花子伯。

我穿开裆裤起就知道了村子里的人爱学打。元科伯的武艺最高强,他吃国家粮,在公社的医院里做中医,无暇来村子顾及武术的传教。偶尔,他也会在医院附近的平背、长岗、五渡村几个村庄里教徒弟学打,朴塘村的后生也有偷偷跑到那里去偷师的。

村人习武成风,村子里的少年多半师从花子伯。花子伯外表精干有神,常年着老式长衫,这服装宽口束腰,很是飘逸,一看,就有侠道仙骨的味道,令人陡生几分敬畏。

在乌石塘湾,八成的后生都是花子伯的徒弟。花子伯教人学打,不光在家里,有时侯也会走湾串户。学打都是在夜晚,师傅白天要劳作。八岁的时候,乌石塘湾开了一个夜场。湾里的后生中,细乃、塘清、光华、晓红、忠文、晓青、忠乃,一班子人在我家的老屋中堂里练功。我小叔“熬嘴巴”(指做人耿直,敢于仗义执言)也是花子伯的徒弟,早已出师。花子伯教徒的时候,先练马步,小叔在一边帮助师傅提点晚辈们的基本功。蹲马步蹲了半个月后,开始练习跨桌子角,迈步一冲,单手扶桌角,整个身体从桌子上跨到对面。练完这些基本功后练习拳。这套拳叫八步拳,套路不繁杂,但左右开弓,防御能力特强。可进可退,步步制敌于关键之所在。八步拳练熟了后,师傅开始教人对打。八步拳的路数柔中带刚,刚中克柔,进招拆招,来来往往,进退自如。

师傅教学打,旨在强身。师傅一再告诫徒弟,习武先习德,做人先有品。学会了八步拳后,师傅要对徒弟测试武德。故意派徒弟找这些刚学打的人找茬,如果不以武伤人的,就进入下一步练习。十八般武艺器材,关公大刀、小锏、双节棍、剑、长棍短棍、板凳、单锤双锤、长鞭、长樱枪,一字排开,师傅再逐一教导。那时没有电,只有月光明亮的夜晚,才会在禾堂上练刀练剑。刀剑在月光下挥舞着,明晃晃的寒气煞是逼人。一两年后出师,徒弟们要主办一场隆重的谢师宴,邀请村子的名人旺辈。四方桌子一溜摆开,吃三海席,舞龙灯狮子,好生一番热闹。

学打结束,村里又归于宁静。喊声,撕打声,器械的磕碰声,瞬间消失在村子的夜色深处。乌石塘湾、勤古湾、黄土岭的村落附近的草坪中,你会看到那些练拳的,舞棍的,他们夜以继日地操练着。

村子里学打的习俗在方圆百十里的地方流传着,远处的好事者,有不远千里来单刀赴会的。在朴塘村的流年史上,村子的武者总是凯旋。有时候,连村子里的人到安平司赶圩,也有人故意找茬。童年时,我们看见河对岸的旱半村人来挑战。旱半人再彪悍,找上门来斗武也不见有好收场。有一年,元科伯亲自赶回家,两三个武艺高强的旱半人上台来挑战,只见元科伯左突右转,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去二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从此,朴塘村的学打更是名声大振。

这一切陈年旧事,已时隔二十年,当年学打的年轻人也步入了中年。元科伯退休后,随着儿女去了城市定居。如今,他年事已高,已九旬高龄。朴塘村的武术绝活似乎再也找不到精湛的武术师傅来传承,只能停留在时光的年轮中。

到老店理发

文/周伟兵

性别区分的特征之一是女人头发长男人头发短。为了维护汉子形象的尊严,男人们不得不经常理发。

我年轻时走南闯北,进过理发店无数,及至中年安定下来,才相对固定地去一家店子理发。这家理发店位于我以前居住的小区旁,三个卡座两个师傅一间小房,属于那种不时髦却很实惠的街坊小店。这两个师傅实际上是一对夫妻,看上去女大男小,事实上也是女人当家并且技艺更好。他们来自省内一个并不富裕的地区,租下铺子上宅下工,很知足于这吃手艺饭平平淡淡又简简朴朴的生活,这种知足常乐态度反映到他们的生计里,就是对客人格外地贴心,对技艺十分地讲究,价格上也很公道,所以小区里的人们会时常光顾这里,去帮衬他们的生意。

我在这家小店理发一晃有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由中年向老年迈进,两个师傅也不再年轻。但那店子还屹立在那儿,虽面积不曾扩大,里面的装备却日新月异,添了很多为女人们洗发、烫发和护法、染发的设备,来店子的客人也不再是清一色的男子汉,女人孩子们在不断增多。其实喜欢这家店子并无什么特别的故事,对两位师傅也无特别的交情,但就是喜欢。我搬进新家也有十年了,新家与旧家不在一个小区,距离也不算近,开始我在新家这边的理发店也理过发,这家不行去那家,那家不喜欢又挑一家,最终都不满意。

有一种店子师傅们时髦得不用推子只用剪子,剪出的发型是时髦的,却不适合我这样的老古董;有的店子活没干得有多好,叫价却胆壮心横,吃过一次亏,我还会去吃二回吗?想来想去,还是原来的老店好。开着车,一月一次回老店,这也不算奢侈。

记得搬新居后第一次回老店是在夜晚十点多,与朋友们吃过饭,我顺路去看老店还在不在,那对夫妻

已收工了,见到我来,一阵惊喜,连忙把我推上座重又操起家伙,亲人般地边理发边与我拉起家常。半年不见,他们如常,我亦如常,真有那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温暖。其实,到老店理发不说什么话的次数更多。进门后,那师傅道一声“来了?坐”或“来了?请等一会,您先看看报”。之后,便各做各的了。落座后,师傅又会问声:“老规矩?”我点点头,紧接着洗剪吹一条龙,我就任其摆布,闭目养神。老店的好,在于自在、舒坦,将理发的时间当成了休息的闲暇,无需指点监督,无需操心劳神,一头乱蓬蓬进去,保准一表精气神出来。还在于不用询价,不用提醒,该说的话师傅会先说,该做的事师傅会做好,二十年来这里从没出现过争执、吵架与不和谐,诚信和宽容礼貌已在此蔚成风气。

前一段老店的又一个租铺合同期到了,租费要加,老店准备搬一个租费较低的区域去经营。知道这一消息后,许多老顾客去与物业管理部门谈判,还提出租金加理发费也加的倡议。那对师傅是老实人,见到老顾客舍不得就表示自己更舍不得,少赚一点也不走了。其结果皆大欢喜。租金涨了但压低很多,理发费用加了但只是象征性的。那管理处中也有这店子的老主顾,出于对师傅夫妻多年来的口碑与小区居民们的请求,三方就谈出了一个好结果。

最近一次去老店理发,师傅满面春风地悄悄告诉我,他们也买了一辆十万元左右的小车,以后回家和办事都方便了。我为他们高兴,更为他们自豪。在繁华的城市里,有许许多多像小店师傅这样的外来务工者,不少人也如小店师傅这样诚信、踏实,恒以匠心,持以热肠。

“到老店理发”是他们周到服务技艺精湛的成果,也是我们对他们表示的深深敬意。

鞋店里的故事

文/鸢尾花

婚姻就像是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很多故事,远远不是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你能够知道的也就是你能看到的那一点而已,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题记

又一次买了不合适的鞋子。每次买鞋,总是挑那些看着漂亮养眼的鞋子来买,每次买回却总是穿不了几次就束之高阁。可下一次,又会重复上一次的覆辙。只是这次的鞋子实在是漂亮得很,不舍得扔掉,可每次走路,却比穿着拖鞋还难受。无奈,只好去找修鞋师傅去订一双鞋带。不想,在鞋店里,看到了两对不同寻常的夫妻,也看到了鞋子背后的故事。

刚进鞋店不久,进来一对农村的夫妻,带着孩子来买鞋子。(修鞋的师傅不仅修鞋,而且主要任务是卖鞋)。进门之后,那个男人就咋咋忽忽的对修鞋师傅说:“给我挑一双鞋子”。许是帮我修鞋子挣不了几元钱,师傅就放下我的鞋子,只顾去照顾他的生意了。我也非常的理解的看着店内的夫妻在买鞋。索性,做了一次看客。

只见师傅看了那男人的脚一眼,就挑了一双鞋子递过去,说:“就这双,你穿肯定合适。”我正惊诧于师傅的眼力,只见那个人试了一下鞋子,非常满意的说:“好,就它了!”然后又对师傅说:“帮你嫂子挑双鞋子吧?”修鞋师傅又忙不迭的去女鞋区选取合适那个女人穿的鞋子。这个间隙,我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黝黑的皮肤,小眼睛、不协调的五官,还有搭配不协调的衣服,看上去人到中年,可是领的孩子却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这个时候师傅已经帮她选好了一双适合的鞋子。在女人不甚满意和她的丈夫满嘴的赞叹声中,女人接受了师傅选的鞋子。这之后丈夫又帮她选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她一直在说:“跟太高了,我穿着不合适”。但是仍然在丈夫说行的满意中无奈的接受了,而后又是帮孩子挑选了合适的鞋子。一家人买鞋的过程都在师傅的挑选、丈夫的满意,妻子的无奈中圆满结束。

他们刚走,门外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奔腾轿车。从车上下来一对穿着时尚、长相俊俏的男女。不用猜,也是夫妻。我看着鞋店里的这一对,又将出现什么样的买鞋故事呢?

只见女人围着女鞋转了好久,才拿起一双鞋子怯怯的问着男人:“我买这双鞋子可以吗?”只见男人轻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看,没有作声。女人只得把鞋子放回原处,再也没有拿起。他们两人左看右看,最后买了一盒鞋油而去。

我坐在那儿看着这戏剧性的两对夫妻离去,心想:今天这鞋真是修值了,让我看到了平时看不到的画面。同样的故事,不同的人却在演绎了不同的结局。但仔细想来,却也是同样的结果。两个没有自我和经济独立的女人,都被丈夫的思想左右着。只不过一个舍得为她买,但是却不是自己喜欢的;一个不舍得买,但是却是女人喜欢的,多么有趣的结局!

修补瓷盆

文/杨力

刚过去的周末,于我并不愉快,因为工作的事和孩子的事烦心,和妻子吵了一架后,我一赌气摔门而出。

路过一个街角,我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咣当”一声,撞上一位年迈的大爷,大爷手中的一口旧瓷盆一下掉在了地上。

扶起老人,刚想道歉,却见老人正急切地寻找地上的瓷盆。经过刚才那一“咣当”,瓷盆竟裂了一道口子,不过,瓷盆本身很陈旧了,几乎看不出底色,而且补丁摞补丁。

见老人不舍,我打算赔一个塑料盆,把这“老古董”扔了!可老人不同意,执意想找个地方修补。见老人这么犟,我只好说:“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您老不方便,就交给我得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是在这里等您,保证还一口好瓷盆给您!”

过了一天,我守约而至,老人已等在那里了。接过我递过去的瓷盆,老人却突然来了情绪,他伸手细细摩挲着,目光专注,面色凝重。我见状连忙问:“怎么了,补得不好?”

“好!”老人两眼早已湿润,“没什么不对劲,我只觉得补得太好了,好得让我感觉很亲切!年轻人,你能带我去见见那位修补师傅吗?”

我不知所措,只得开车把老人带到了城郊一个修补摊前。没想到,戴着老花镜的修补师傅和老人一照面,当下都热泪盈眶,俨如一对许久不见的老伙计。

老人握住修补师傅的手说:“狗恋窝,人恋旧!自从我搬了家,一直用这盆子。每次摔坏了,我就总想起你,今天一摸到补疤,就觉得眼熟,亏了这个年轻人,不然这辈子怕没缘分相见了!”

修补师傅也很意外:“是啊,一晃几十年,咱们都老了,我也是坐不住啊,明知这种生意没多少人光顾,可我还是每天守在这儿,偶尔见一两个老面孔,这心头就熨贴啊!”说到这儿,修补师傅转头对我说:“你过两个小时再来吧,今晌午我们哥俩去喝两盅,叙叙旧。”

两小时后,我开车来到修补摊前,见二人都红光满面,微有醉意,临上车前互相还千叮万嘱,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半路上,老人似乎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自言自语般说:“算起来,我跟修补师傅的缘也有近40年了。那时年轻,每次去补瓷盆,我都让自己媳妇陪着。修补师傅会说话,总捡顺耳的说给我们听,干活又精细,一来二去,就成老熟人了。40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唯一忘不了的就是修补师傅那热情、专注的面孔,总在想是否还能再见上一面。现在好了,知道老伙计日子还过得充实,儿子孝敬,身子骨也硬朗,这心头就特别熨贴。是这口瓷盆,让我们在修补之间建立了一种默契,每次看到瓷盆在修补师傅手里妙手回春,心中便有了寄托啊!”

把老人送下车,见老人准备离去,我忽有所悟地说:“老人家,您知道吗,其实那修补瓷盆的师傅,是我的父亲。”

我顿了顿继续说:“过去我不理解,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他瞎忙个啥,不是给我丢脸吗?所以我一直不敢对别人说那是我父亲。但今天,我却从你们身上,读到了一种很温暖的东西,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的精神,朴素、善良、坚韧,平平凡凡,却又顶天立地,而这些正是需要我们好好继承的精神和家风啊。”

回家的路上,我打电话给父亲,感谢他再次给我的人生上了鲜活的一课。父亲在电话里说,生活中最平凡的东西,我们往往不以为然,比如你妻子,为了一个家,默默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时间。而你,只需要对妻子说上一句关心的话就能温暖她的心,只需要抽一点时间稍微陪陪她就能满足一个女人最起码的精神需求,可是,你最终疏忽了,让幸福在指间滑过,让温暖悄悄溜走……

我不知父亲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不过我已经无心过问,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前,去花店买一束鲜花献给妻子。

篾匠

文/粟克武

老家靖远是典型的桂北山区,房前屋后都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毛竹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绿植。

毛竹叶翠,秀丽挺拔,经霜不凋,常常与松、梅同称“岁寒三友”。最重要的是,毛竹在山上自然生长,无需管理,三四年即可成材。其竿型粗大,最适宜做建材使用,如梁柱、棚架、跳板、脚手架等等,因此毛竹成了山里人最重要的经济林。

小时候,好多生活用具都是用毛竹编制而成的。最普遍的是箩筐、粪箕和吊篮,还有晒谷子的谷垫、淘米的筲箕、装鱼的鱼鼎、做女红的篮筐以及放在楼上专门存放稻谷的谷桶等等。和木匠、瓦匠、泥水匠一样,有一群专门从事竹器编织的人,在我们当地,把他们称做“篾匠”。

篾匠从来不称自己是篾匠的,因为篾和灭同音,彩头不好。记得我刚刚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家里一位懂得一点篾匠手艺的长辈,手里拿着一块破开的竹片问我这个东西叫什么。我的第一感是,这不就是一块篾丝吗?正要脱口而出,我忽然想起长辈讲过的避讳,心里便琢磨了一下:叫篾丝肯定不行,丝师同音,篾丝就是灭师,不能说;按照我们当地的另一种说法叫篾子,也不行,篾子不就是灭子吗?怎么说才好呢?我沉思片刻,回答说叫做竹子。这位长辈微笑着走了。

篾匠师傅做活路(工作)第一件事就是上山砍竹子。这个环节很有讲究,必须是选择那些体型高大、竹龄在三四年间、颜色绿中带黄的毛竹才好用,太小太嫩太老的都不合适。毛竹砍回来存放几天之后就可以使用了。

我最喜欢看篾匠师傅破竹子。毛竹架在一张条凳上,篾匠师傅先用竹锯把两端锯平,取好入刀的位置,然后轻轻一拍刀背,一声脆响之后毛竹便裂开了一道口子。这时候,篾匠师傅会拿来一根早就预备好的短棍,嵌入篾刀破开的口子里,稍稍用力一推,毛竹的裂口延展到数尺长。随后,篾匠师傅反过身来,双手握住短棍的两端,向下猛然使劲,一阵清脆的爆响之后,整根毛竹瞬间变成了两半。

后来读书学到“势如破竹”这个成语,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篾匠师傅的动作,于是心领神会。

有一年,我们家请了一个篾匠师傅来编箩筐。这个师傅说话喜欢用些修饰比喻,在我们当地叫做“耍文”。隔壁的三叔公过来找他聊天,问他是做什么活路的?师傅说,我啊,两手舞青龙。三叔公说,那好啊,麻烦你帮我做几样家什(物件)。师傅问,做什么家什?三叔公说,做个“无风自有风,珍珠过洞中,剩个青龙尾,做个嘴对嘴”。篾匠师傅一听傻了,左思右想不明白是什么物件,于是谎称身体不舒服,躲到房间里冥思苦想。

那天下午,隔壁三叔婆过来我们家借火,问我奶奶,你们家不是请了个篾匠师傅做事的吗,怎么不见人?奶奶说,身体不爽神,歇下子。奶奶顺嘴问三叔婆,你们家想喊他做哪几样东西啊?三叔婆说,做一个簸箕、一个筛子、一个吹火筒。房里的篾匠师傅听见恍然大悟,跳起身来上山砍竹子去了。

事后篾匠师傅大为感叹,编了几句打油诗:出门莫耍文,耍文看不成;隔壁嫂嫂不借火,工夫做不成。

破竹之后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竹片加工成编织竹器需要的材料,有条片、粗细、厚薄之分。篾匠师傅加工材料的工具只有一把篾刀。篾刀和柴刀的不同,在于柴刀在末端通常有一个弯钩,便于锁拿柴禾,而篾刀不需要这样的功能,因此没有这个弯钩。篾匠师傅手艺的高低在这个环节上也一目了然。高明的师傅,可以把竹片片成极薄极长、软绵如线的形状,把毛竹纤维的韧性发挥到极致。

我特别喜欢看师傅编筐编篓的过程。一根根竹篾在师傅手里上下翻飞,满堂屋都是竹丝舞动的影子,阵阵沙沙声响好似伴舞的音乐,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竹片特有的香味,让人陶醉不已。当师傅结好最后一根竹篾,一个漂亮的竹艺作品展现在眼前的时候,想象一下,刚刚还是一根毫不起眼的毛竹,一下子变成了漂亮的家什,那是多么美妙神奇啊!

篾匠编筐最难的是起头和收尾。起好头,中间的路数清楚了,接下来花时间编就是了。如果带徒弟,师傅起好头,中间部分就交给徒弟做,师傅可以一边看一边抽烟喝茶打个盹,到收尾的时候再过来指点一二或者拿过来自己做。如果师傅藏私、或者徒弟学艺不得法,起头收尾就很难掌握,做出来的东西难看还不结实,这样主家是不付钱的。我上大学的时候,看到一本写作理论的书,讲写文章开头和结尾很重要也很难掌握,有一句话是这样形容的,叫做“编筐编篓,难在收口”。对此我深表赞同,这真的是很接地气、很有生活的一句话。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山里人时兴用毛竹加工做跳板、竹筷子和竹席,这种粗加工可以增加毛竹的价值,比单纯卖竹子要好些。可是,这些粗浅的工种和篾匠师傅的高超手艺相比相差甚远,几乎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而且这些活路非常累人、获利又少,没过多久,人们放下毛竹加工,跑到城里打工去了。

再后来,不锈钢和塑料用具盛行,漂亮的竹器慢慢地被替代并消失了。篾匠师傅渐渐地失去了它的市场,这门技艺也就慢慢地被忽略、慢慢地被师傅们带走了。

过年回家,看见老屋里灶头上挂着的篮筐,忽然心有所动,想起浪石口有个表叔年轻的时候做过篾匠,手艺还算精通,如今怕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吧。我在想,要趁早找到他,请他编一套箩筐粪箕和菜篮留下来。

瓦窑上的天空

文/黎大杰

每次烧瓦前,车先要举行一次仪式,杀鸡祭窑。

祭过窑,车先还要照例提只鸡来看望爷爷。仅因爷爷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石匠掌门师。据说爷爷手下有个别特殊匠人,若烧瓦前不打招呼,只要他们稍微动点歪心思,施点小法子,那车先这一窑泥瓦要么烧不好,几天闭不了窑,要么烧出来一半以上的瓦都卷耳裂角,总之,要出一窑纯正小青瓦得费很大周章。

那时我还小,一看到车先来我家,我就跳着跑进屋叫爷爷。

车先原是爷爷带的徒弟,嫌累,没学多久就转行作了泥瓦匠。包产到户后,粮食够吃了,也有余钱了,村民就开始思虑盖瓦房来。车先就是这时转行的。车先脑子灵光,干一行,精一行。当然爷爷对此心里也有疙瘩,但他不表现在脸上。每次车先送来一只鸡,爷爷呵呵地笑着收了。收了就收了,爷爷从来不叫车先进屋喝口水,也不留他嘬一顿饭。

瓦窑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砖窑,是从村头一个一人高的土坎上用锄头挖下去,夯实出一个竖形圆孔来,窑口约有一斗筐大,窑门开在背风面,可供两个成年人进出放瓦取瓦。窑建好后,车先不准女人靠近,更不准她们钻窑去看,说女人要误窑,会走霉运,烧不出好瓦。

烧瓦时,天热得像蒸笼,汗黏黏的粘着皮肤,身上如裹着一层胶布。入夜,我躺在院坝头的晒席上,望着夜空数星星,村头烧瓦的柴禾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苗窜出窑洞的火光映红半边天。此时,爸爸就开始给我讲一些离奇故事,说某某在烧瓦时没拜师傅,一路过瓦窑的人掐下一片树叶,口中念念有词,尽管窑内火烧得极旺,但是火苗就不往窑中心钻,烧几天几夜,一窑瓦就是不熟,烧窑师傅查看无数次,也无法闭窑,有时连瓦窑边都烧红了,窑内瓦还是不熟,后来勉强闭窑,出瓦时,一大半都是废瓦。爷爷听了,只笑笑,不开腔,我们也就在这些传说之中睡着了。

爷爷上大梁我见过,时辰一到,他坐在大梁上叨一袋烟,向下撒糖果和包子,我们在梁下哄抢,爷爷边撒边唱上梁歌,歌声我听不懂,但知道是祝福语。爷爷在梁上看起来很威猛,占据我们眼中小小的天空。尔后,人们开始传瓦盖房。然而,我还是最喜欢往车先的瓦场跑,瓦场上摆满一个个圆形瓦筒,整齐好看。此时天空空得没一朵白云,明晃晃的阳光如小孩子般在瓦筒间钻来钻去。车先身披一件满是泥浆的围裙,用铁丝蹦直的切泥弓整齐切出一片片软泥坯,双手捧起围在泥瓦筒架上,用一长方形薄弧铁片将泥口处抹平,把另一边接上,再用弧铁片沾上水把整个瓦筒抹均匀、光滑,啪啪的声音传遍了村子。提泥筒到院坝,错开内筒,泥瓦坯就立在一个个圆筒后面。踩瓦泥也是非常好玩的事,不等车先叫我们,我们也会跑到瓦泥上去踩,踩熟了的瓦泥有劲道,做成的瓦瓷实。阳光晒得人想睡觉,一个大太阳瓦坯就晒硬了,干透了。到傍晚,一家人挨个拍泥瓦坯,拍好后依次摆好,码齐,够一窑瓦了,就转至瓦窑烧。

我爱跟在转运工屁股后去窑洞,看师傅摆码瓦坯。窑中心空着,堆一堆硬柴禾,人退出窑后开始点火,火烧起来了,烧瓦师每隔一段时间会上窑面去察看火候。等烧得熟透了,师傅就喊,闭窑了。于是好多人就往窑面抛细沙,细沙上再铺一层湿粘泥巴,用长木片抹成一口大平底锅的样子。师傅又喊,灌水。水一灌,窑面就滋滋响,像开了的水,咕咕冒热汽。水稍干,又灌,窑面一直要保持有水。窑门用泥封了,三五天后,就可挖开窑面泥,出瓦了。

密闭的瓦窑散发出巨大热浪,在村子头都能感受到。师傅时不时转去观察窑口里的水,少了就再添。我也常跟在师傅后面去看窑。窑水很浅,水面上蒸腾出的雾汽与阳光的丝线交织缠绕,晃晃荡荡的,在空气中浪。一朵白云从瓦窑上方飘过,落到窑水底,窑仿佛装不下,满窑水里都是白云堆着,如梦似幻,有如给窑铺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云层再聚集,再加深,由白转黑了,若一匹黑瓦,盖在瓦窑上空,盖在村子上空,村子似乎成了一座巨大的青瓦房了。

出窑的日子我们围着瓦窑不走,因为窑内有我们悄悄放进的泥哨、泥壶等,我们等在旁边,一看到自己的东西,就叫出窑师傅帮我们取出,有小伙伴忘取的,这些师傅就会带回家给自已的孩子玩。

不过,车先烧出的瓦还没有出现我们想像中的那种歪瓜劣枣。现在一想,这世上可能根本不存在使法的人,即使有的瓦炼制得不好,也可能是师傅技术没有到位而已吧。

现在乡间已看不到这种制瓦烧瓦的工艺了,手艺已然失传。只偶尔还能在乡村看见一些留守的小青瓦房,大概是一些人不想让现代制作的琉璃瓦取代而保留着一份淡淡的乡愁吧。

广场唱戏人

文/李阿人

傍晚外出办事,途经一广场,突然听到广场边上的一片树林里传来锣鼓声,遂迈步前往,一看究竟。

林子不大,是前几年才修建的一处休闲娱乐场所。林子里有石凳石桌,可供游客休息。顺着弯曲的小路向林中走,很快,映在我眼前的是有一盏明灯照耀下的空旷地带。有十几个中老年人围坐在一起,有拉弦的、有敲锣的、有打梆子的,演唱者站在中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旁观者也一边打拍子一边跟着轻声哼唱,唱到精彩处,掌声、叫喊声不断。

在这些人中,我看到了几位熟人。有我们小区看门的张叔,有在路边摆修鞋摊的赵师傅,有制衣铺的老板娘,还有市场卖菜的胖子老板……他们一改往日忙碌,悠然自得地坐在这里观看。

卖早点的小李师傅看到了我,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由衷地说:“怎么,还会唱戏?”小李师傅忙摆手,有点羞涩地说:“我喜欢看,可我不会唱……”

正说话间,刚才在中间唱戏的老者在掌声中走下场,接着上场的是位微胖的老太太。她笑盈盈地说:“我刚跟着手机学了一段《对绣鞋》,我给大家唱唱啊……”话音一落,弦声响起,她顿时化身戏中人,声音清脆悦耳,动作行云流水,颇有专业韵味,我惊讶至极。小李师傅说:“这老太太,年轻时唱过戏,后来忙就半途而废了,这不,现在有时间了,就成‘发烧友’了……”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我以前咋没发现这里有戏迷舞台呢?”“这也是新近自发组织的。听说是打鼓的和拉弦的那两个人,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个戏迷聚会消息,这就呼呼啦啦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们正陶醉在自己的音符和节奏里。拉弦那个人身边还放着一副拐杖,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看到此处,我不禁感叹,这些平凡的人们,在这样的夜色里,表达的是一份快意的生活情怀。

冬日泡澡

文/殷志军

萧杀阴冷刺骨天,自然想起了暖暖的澡堂子。现在大众的澡堂越来越少,长桥社区,有澡堂在罗香路东边的联华超市楼上建起,门票15元,搓背15元,30元就能让您暖意融融,神清气爽。

双休日,带着儿子去沐浴,二人入得大池,透过氤氲的水汽,看着泡着热水满脸红扑扑的儿子的小脸,我的思绪一下游走于三十五年前的情景。

那是爸爸带我经常去的一家大众澡堂。记得当时江苏路上有家叫“五龙池”的浴室,门口是雄姿勃发的五条腾龙,掀起厚实的蓝棉布门帘,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师傅几位,里面请!”扬州师傅的招呼声和扬州小曲一样婉约动人。师傅把你引到座位躺椅前,拿得号码钥匙牌套在手腕上,你即可宽衣解带,准备沐浴。厚重肥大的呢大衣、滑雪衫塞不进躺椅下端的箱子,别急,但见那耳根夹着香烟的澡堂师傅手持一把笔挺的木叉,铁质U字型的丫叉头已被磨得发亮。他熟练地将你递上的外套叉起,猛地“蹭”地一下,举头望去,一团衣服不偏不倚已被稳当地、位置绝对正中地插入并悬空吊起。紧接着“噔”地一声,木叉底部落地出声,师傅满脸微笑,那副得意的神情好似为自己的技艺喝彩。

浑身冰冷,且不能直接全身入池,要拿条毛巾,慢慢舀点池中热水“蜻蜓点水”般泼洒一番,待到适应温差,再慢慢浸入池中,双脚,没膝,下半身,上半身,直至全身。试想,室外寒风刺骨,池中温暖如春,个中滋味别提多美了!你瞧,对面老大爷紧闭双眼,怡然自得,神情好似回忆年轻时代的“小芳”。那端大池边缘躺着“昏昏欲睡”的客人,一看便是泡了一会儿澡的在旁稍加休憩,西侧几个小孩拍打池中热水,有时干脆将小身子沉将下去,游起泳来;东侧两位外乡人,一个在池边端坐,一个淹没半身在水池里,互为搓背,可能是不经常洗澡的原因,总能看见搓成“黑色长长米线”的“老坑”……我的爸爸可没闲着,不紧不慢为我擦洗着全身,我笼罩在浓浓的父爱中。

出得大池,一番冲淋后,朝休息区迈进,浴池门口师傅拉起不锈钢蒸箱,送出两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全身一番擦干,真爽!接着用条形浴巾在腰间一围,上面用干的短毛巾一披,舒舒服服地闭目静静躺着,此时不知哪里已传出了阵阵鼾声来……

爸爸告诉我,在他小时候,澡堂还提供水果、各色小点供客人享用,现在只能自带苹果,桔子了。我掰开桔子,一边看着被水浸泡发白起皱的小手,一边用手顽皮地将桔子皮挤汁射向爸爸,并做了个鬼脸,开心地笑了起来。

澡堂休闲区是绝对放松的场所,有聊山海经的;有听半导体收音机的;有玩纸牌的;更有请扬州师傅捶背、扦脚的……有的客人“吞云吐雾”同时,总会递上香烟,澡堂师傅也往往会夹在耳边,随即“以礼相待”,回赠几条热腾腾的毛巾给客人擦拭。当然,有时他们也会用数次递“热毛巾”做逐客令,催促客人可以买单了。“爸爸!快点呀!”儿子的催促声把我的思绪骤然拉了回来,原来我早已帮儿子搓完了背,小家伙急着要冲淋去了。

冬日泡澡,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在泡澡中,筋骨舒展,神经松弛,泡掉世俗、污垢,泡出自信、好身材,不仅促进了新陈代谢,而且处处显现一种特有的澡堂文化。冬日泡澡,让我彻身洁净温暖的同时,心田也变得纯净和暖起来。

街边小摊

文/伍柳

这是一条商业小街,街上的店铺装饰考究,但在街道拐角处,那个不显眼的地方,却有一个与商业街看起来不大协调的小摊位。这是一个修理拉锁和雨伞等生活小物件的小摊位,看上去很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师傅是个中年人,一年四季都在这里忙碌着。

一次,我来这里修羽绒服的拉锁,师傅接过去,只瞄了一眼,三两下就修好了。看得出来,师傅有着很好的手艺。别看这样的活儿很琐碎,也不起眼,但大家都离不了他。修拉锁是个很小的活儿,但解决的是个大问题。一个小小的拉锁,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那时想找一个修理的地方,也是很难的。

这条街上的店铺换了一家又一家,人们似乎并不在意。南北大餐、中西美味,你方唱罢我登场,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有了就吃,没了也不惦记,但如果这个师傅哪天因故没出摊,人们就会觉得缺点什么。

我经常从这个小摊位旁经过,见到师傅在那里低头忙碌着,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如果看到这里空荡荡的,就会感到心里有点失落。特别是逢年过节时,师傅会回外地老家,这样,街角就变得空落落的。

有时就想,小街上的商铺频繁地更换,这个小摊会不会哪天也要人走茶凉?节日过后,师傅还会回来吗?在等待的日子里,这种念头总在潜滋暗长。其实,这种担心也是一种不舍,但最终还是认定,师傅会回来的。这不,节后没几天,当阳光照射到那个街角,小摊位的遮阳伞已经撑起,师傅又开始忙碌了。

久违的吆喝声

文/何伟康

许久没有回老家,周末刚到家,楼下传来了悠长的吆喝声:“削刀——磨剪刀——”这是一种地道纯正的乡间老艺人的吆喝声,一个几十年不曾听到的“削”字,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浓郁的乡情乡愁陡然涌上心头。

想起在浦南老家的乡间小路上,常有一位磨刀师傅,胡子拉碴、个子瘦弱、头戴草帽,肩上扛一张肮脏古旧的长凳。凳子一头绑着一块磨刀石,一把带柄的金属削刀,旁边吊着一个水壶,一根用布条做成的蘸水棒。磨刀师傅胸前常围着一个布兜,一边走一边吆喝,惹得我们村上的小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在屋檐下,只见磨刀师傅边磨刀,边和手拿着刀剪来磨的姑娘、媳妇、老人开玩笑聊天,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那时由于刀剪钢口差,质量不好,容易生锈且钝脱,剪刀上的铆钉用过一段辰光就松动,菜刀一不小心就缺口,碰到这种情况,非得请磨刀师傅来解决。

春夏秋冬,记得村子中时常有货郎手摇拨浪鼓,担着两个箩筐,箩筐分别装着火柴、头绳、针线、顶针、木梳等日常用品;还有的头戴斗笠挑着两个大箩筐的卖小鸡小鸭的货郎;总之,那时隔三岔五,换糖担、箍桶匠、鞋匠、补锅匠等或长或短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会从故乡弯弯的小路上响起。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些情,那些景,那些人已渐行渐远了。我如今居住在城区,久违童年记忆里的吆喝声,所以,那天听见那一声“削刀——磨剪刀——”,为了那份难忘的儿时记忆,为了体会那种浓浓的乡村野趣,我急忙把家中的菜刀拿下楼去磨。其实,家里用的是“双立人”刀具,钢质好,锋利,用不着削磨,我纯粹是为了看看记忆中的磨刀师傅的模样;古旧的长凳,那蘸水的抹布条,起凹槽的磨刀石和磨刀师傅的笑容……待我走下楼一看,令我失望的是,那磨刀师傅的模样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年龄虽相近,但衣着打扮已今非昔比了。戴一副防尘的墨镜,打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我记忆中的磨刀师傅的气息。原先的磨刀石改为电动砂轮,这些给我一种既现代又陌生的感觉。

我问磨一把菜刀多少钱,磨刀师傅说:“四块钱。”我说:五元也行。”磨刀师傅为了“生计,栉风沐雨,走村穿宅也不容易。当我回到楼上,再次听见“削刀——磨剪刀——”的吆喝声,苍凉,遥远,在泖田的村野上空久久地飘荡着,回响着……我多了一份怅惘。

不还叩梦

文/龙飘飘

"如河驶流,往而不返;

人命如是,逝者不还。"

这是佛经里的句子,大概就是"不还"一词的出处。这是我的臆断,没有向不还师傅求证。一是初识多问怕失礼,二是担心有忌讳。 我不能十分确定那个修篱笆的灰衣人就是《叩梦》一书的作者。暂且试试吧:

" 不还师傅,"我试探着呼叫了一声。

" 不还师傅,"我提高声音又呼叫了一声。

" 哎,"有了回应,应声的人就是她-不还。

她一边轻轻弹扑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打着招呼向我们这边走来。

" 下山了几天,回来发现篱笆墙有几个地方损坏了。"她的声音平淡得如那淙淙的流水,脸上似有似无地挂着礼貌的笑意。

第一眼,出乎我的想象,她的容貌与形象不似一个化外之人。她让人感到一见如故,像是故友重逢一般。同时,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有个不寻常的故事。

" 不还师傅,我要请一本《叩梦》,劳烦您签个仙名吧。"我说。

" 屋里请吧。"她邀我们去她的书斋。

书斋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带着好奇心随她向屋里走去。进得大门是厅,光线较暗,迎面展现着锅灶等一应家什,各守其位,井井有条。右首一小门,挂着深色棉帘。掀开门帘,里面便是书斋。书斋很敞亮,窗户向南,窗下置书桌一张,书桌和脚地上铺洒着山中温暖祥和的阳光。不还师傅坐在阳光下的书桌前,她提起了笔,在书的扉页上开始书写,表情肃穆庄重。

东西两厢是床,一边是单人床,另一边是架子床。显然单人床是她用的。架子床的上铺码放着一些书籍和一应杂物,下铺铺垫整洁,看那意思,是当会客的沙发用。北边靠墙是一书架,书架不大,下面几层是书,上面一层放置着大大小小若许的瓶子,是梳妆用品。书架旁边挂着一幅人体器官穴位图。整个房间布局协调,干净整洁。 心中忽然冒出一组图画:洞天福地!

" 好了。"

她转得身来,把签好字的书双手交还给我们,脸上挂着悦色,和蔼,淡定,慈祥。

" 心外无法,满目青山。 不还。"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书,口中道谢。

举手投足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我自以为隐藏颇深的内心情感世界。有点神。

" 生活本来就是五味杂陈的,要放得下才好。"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 也是,"我接语道,"唉……,"我欲言又止。

她接着说道:"见过大海吗?"

我点点头。

她说道:"其实,生活就像大海,广阔,平静。灾难就像波浪,来时汹汹,但终会过去。风雨之后还会风平浪静,觉得像是作了一场梦!有人感慨人生如梦,其实梦境也是人生。解得开便是人生,解不开永远是梦。放下了,也就解开了。"

阳光渐渐地弱了,屋里的气温也低了下来。

" 冬天这屋里会够冷的?"我说。

" 有火墙,不碍事的。"她指着北面的墙说。

看来葛衣简行,苦守青灯,这些有关修行人的概念已好像不合时宜了。时光到底已进入到二十一世纪。

天色不早了,我们向不还师傅辞行,同时提出与她合影,她欣然接受。

"下次上山我们把照片给您送来吧。"我说。

" 过几天我就下山去了,你发到我的邮箱吧。"说着,她递给我们一张名片。

" 不还居士,中国陕西作家协会会员。"

博客名:"阿那含;"QQ名:"山那畔的人儿。"

她是一个居士,山下还有她的家,在那个古老而喧嚣的都市里。看来这里只是她一个修行的地方。

一个女作家在修行,一个修行的女作家。

送我们下山时,无意中我提到我们和她是同龄人,她笑着更正道:"你们年轻。我是四九年生人。"

我的老天,我还以为她与我们同龄呢!吃惊之余,我不禁再次去认识她:岁月和生活的痕迹在她脸上虽不易察觉,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然而很浅很浅。她是如何养生的呢!传说中有鹤发童颜之说,但眼前的不还师傅虽已年过花甲,却是秀发童颜,的确有仙风道骨之范。像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