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枝条的文章
关于枝条的文章(精选10篇)
春风又绿杨柳枝
文/梦竹
年幼时傻傻的我有许许多多总也弄不明白的问题,因为弄不明白就无端的生出这么许多的担心思虑。光阴似箭,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我马上就要弃五张而奔六张了,就时常反问自己:我到底活明白没有啊?依然还有那么多越来越弄不明白的问题想不明白的事情。
冬天来了,杨柳枝头干枯一片,阵阵寒风袭来,僵硬的枝条在寒风中直脱脱的摇动。春节刚过,积雪依然,寒风依旧,可是你再看,风依然凛冽,但是枝条在寒风中摇晃得已经不再僵硬。是谁告诉他们春天就要到了呢?直到我渐渐长大才弄明白,这无需告诉,他们自己就知道。杨柳无言,心中自明。因为他们活得自然活得简单纯粹,就很容易活的明白了。
年幼时每当暖暖的春风吹来,我就死死的盯着胡同口那一棵柳树那一棵杨树,看看到底他们开始发芽长出嫩绿的叶子是在哪一天的哪一刻。我盯了一天又一天,早上上学时仔细看,晚上放学时认真瞧,枝条干枯依旧纹丝不动。虽然春风已是暖暖的,虽然枝条在春风中已经开始了柔软的舞蹈。我每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在那些没有一丝动静的时日,我的目光就有些疏忽了。蓦然的一夜小雨过后,空气清凉通透得就像用水冲洗过一样,脚步轻快的出门去,偶一抬头路边的排排杨柳远远望去已是朦朦胧胧的绿意一片了,走近了细看那枝头明明还没有长出嫩绿的叶芽,离远了再看又是一片鹅黄柳绿。好奇怪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绿的呢?每天每时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他们都没什么变化,稍一疏忽,他们就都绿了枝头。每年都是如此,一年又一年。哎!今年没盯住,明年继续吧,小小的心里总是这样想着,后来做了语文老师,给孩子们讲课时就遇到过这一类的文章,按照教参规定的讲法这就叫做:严冬孕育了他们强大的生命力。可是今天我不想再讲这样的套话。
今年春天,在不经意之间站在路边的树木又绿了,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变绿的呢?我依然没抓住这小小的绿叶生命萌动的那一刻,为了恁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想要都知道,从此就习惯于默默地看世界,静静的思考,从我年幼时直到今天五十多年就过去了。我知道自己依然没活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明白了就是“即使活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费尽自己的心力,来向世人证明自己,即使达到这样的人生目标了又能怎么样。也许你会说:实现了这样的人生目标自己内心会得到安宁。即使是真的为了自己,那就应该为了自己而好好活着,活着才能继续证明自己啊!为什么会在这样解不开的死结中选择默默地离开呢!今日写下这几句还不太离谱话,送给我的同学兰君,因为今天是你的三七。兼送给合肥工业大学那可爱的团委书记,愿你们的灵魂安息!
昨天,又刮了一天的大风,气温又下降了。但是隔窗望去,在狂风中劲舞的枝条上,一个个鹅黄的叶芽已经变成一片片绿叶,阵阵春风吹过片片叶子就像在跳踢踏舞。无论狂风无论暴雨无论严寒无论人们如何评价,他们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长,该长时就长,该怎么活就怎么活,自己心里明白,就按照自己心里明白的意愿活着。
于是我就很佩服他们了,因为这是我做不到的。
树的灵性
文/漫红
树是有灵性的,万物都有灵性。不用说这不是我的发现。我想说的,是我屋后的树明摆着显现了它的灵性,让我有些感动。
屋后的榕树是落叶的,是在春天的时候发芽与落叶同时进行的,大概是叫大叶榕吧。比起有着大量气根和革制叶片的橡胶榕来说,我更爱大叶榕,前者显得太隆重,我有点衬托不起。
我爱我屋后的这一棵大叶榕,文字写了也不下十篇了。看着它一年一度地发芽落叶,渐渐地枝条就伸进了我的窗台,我在阳台上干活时,它总是给我不断的惊喜,看着它,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春天的来临。但在梅雨季节,阳台上的衣物难干,每当难得一个太阳天,楼上的人家就把全幅被子遮住了我整个阳台。我曾想上去跟人家说说,留一半给我晒东西,家人说,小事情,不必了。有建议说,修掉一点树枝。可我宁愿衣被多晾几日,也不舍得将树枝剪掉半根。过了一些时候,有一天心血来潮,我想,大约剪掉一些也是另一番风景呢。这一点,如果没有参考他人的意见,我想我肯定是想不到的。看来,一个人要不受外界的影响还是很难。于是,我拿起剪子,搭起凳子,绑起晾衣架子,把枝条勾拢过来,心疼地剪了好几枝。阳台果然是亮一些了。我把绿绿的枝条收拾起来,扔到外面去,好是不舍。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它们在树上可长得好好的呀,它们在我在阳台上干活的时候,会扫着我的衣服,我抬手就可以摸一下它们,很亲切啊。
今年的春天我感到有些迟钝,除了一些精神上的原因,可能还与这棵树有关吧。突然发现,正对着阳台的枝条枯死了,难怪我不能敏感地发现树萌芽的样子。也突然才想起,这是我剪过的枝条啊。但我惊喜地发现,在另一个地方,我那个当西晒的房间的窗前,枝条生长得很茂盛,渐渐伸进窗内来了。我一伸手就可摸着。我摸着雨水浇得饱满的叶片,说着一些心里话:树呀,你不挡住我的阳台,却让我的房间不再怕西晒。
入夜,树的影子布满了窗子,是无与伦比的美,是人力难为的创作,我好想把它们画下来。开一盏小灯,看着这一幅画,感到生活是无比的满足。
我把它们植入心底
文/AK-see子鱼
①西山的墙脚,开着两簇淡黄色的小花,灰白色的细枝条上星星点点地缀着,像极了没了月亮的幽蓝的夜空隐约璀璨的群星。
②它们的颜色并不十分地鲜艳,我坚信,一定有好多人粗心地忽略它们灿然的生命。
③而我,常常或远或近的对着它们凝望,或者很小心的走到它们的身边,用笨拙的手轻轻地触摸它们的细腻,感受着它们一如继往的沉静,默想着它们的花朵一例向下开着的玄机。
④奇异的是,它们的枝也一例紧紧地偎向墙体。而我清楚地知道,它们并不需要依托墙体支撑自己轻细的生命,也看不出它们有想借着墙体超拔自己高度的欲望。它们只是窝着人们给予的小小一池泥土,轻巧地长成无数细若柳丝的枝条。中间的一枝略显粗长些,直直的往上,却也只有一米多点,其余枝条则细细的围在它的周围,少有旁枝,难得枝蔓。
⑤有时,我会想,它们努力地贴着墙体攒成细密的一簇,是不是不想由于自己的旁逸而侵扰别人影响别人,怕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烦恼?或者不想因为旁逸而带给自己意外的伤害?亦或在用沉静、淡然与低调来诠释自己生命的意义与内涵?
⑥我的思想没有结果,这是必然的。它们不会告诉我的,也没有人能帮我释说心中的疑惑。
⑦四季的风依然在吹,四季的雨依然在下,酷热与寒冷依然年年光顾。它们黄色的如星小花依然年年开放,依然轻离枝头,舞如粉蝶,飘零在地,落成一地斑斓。花谢之后,又总会续上细如眉睫的小小芽叶,等到隆秋到来之际,悄悄凋零,叶魂归入尘泥,轻轻絮语冬日的故事。
⑧没人的时候,褐色的小鸟雀会落上它们的枝头或者丛腰,稚气的傻望并且欢叫,或者顽皮地把小枝荡成秋千。没有主人的小猫小狗,也会偷偷地藏掖进它们的枝底,慵懒成各式姿态与造型。哑哑学语的小儿也会蹒跚着脚步,跌跌撞撞的跑来,用研究的眼神盯着小花看上好久,终于,用嫩嫩的小手攀住枝条,狠命的扯下一截带花的枝来,说着谁也不懂的话,将小花撒得到处都是。
⑨长在西山高楼脚下的它们,很少领略朝晖的温暖与光芒,它们的生命里相伴最多的就是脉脉斜晖如血残阳,西北风起来的时候,它们首当其冲地被摧枝败叶,可无论春夏秋冬,你见到的它们永远是一脸沉静与安然。
⑩没有多少人留意到它们的存在,它们也努力的不去惊扰走过它们身边的人们,而我却渐渐的把对它们的留意,变成了一种习惯,变成了一门功课。留意得多了,渐渐的丢了很多的浮气,丢了很多的躁动,捡拾了很多的沉静、淡然与微笑。
⑾我依然或远或近的走过它们,对着它们凝神默想,不去采摘,却把它们植入心底。
⑿而我也终于知道了,它们的名字好像叫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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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已飘零
文/窗外的K94
在空余的时间里,我是极愿意侍弄花草的,院子里便东一棵太阳花,西一丛太阳花;西屋门口便有了一棵月季;厨房窗下、墙角便爬满了丝瓜、冬瓜、南瓜……
我对它们是极有感情的,能说出它们各自的来历。院子里最多的当属太阳花了,它们颇有气候地长着,基本出于野生状态。秋天不用收集种子,任凭风把它们带到哪去;冬天不用像修剪月季用大剪刀修剪它们的枝条;春天只消一股东风,地温稍稍上升,蛰伏一冬的种子便要迫不及待地暴漏自己的位置了。像一个玩捉迷藏的小孩子,躲了好长时间也没人找到他,自己先失去了耐心;夏天是一切生命的黄金时代了,它的叶子绿得耀眼。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引得蜂飞蝶舞。
西屋门口的那棵月季恐怕要有八岁了吧。它是从一个小枝条起步的,我上初一的春天从学校小花园的月季上折了这么一根小枝条。带回家去,闹着母亲一定要把它种上,母亲倔不过,只好在西屋门口掘了一个大大的坑,换了好多好多从村子外面的小河旁挖来的新土,母亲说这土比家里的土肥。我满是虔诚地把它栽在这新土里面,母亲则早晚给它浇一遍水。连枣树也开花的时候,它终于吐出了新芽。这姗姗来迟的嫩芽,兴奋的我连蹦带跳,带给母亲的则是满脸笑容。它当月就开了第一朵花,花不大,很鲜艳。我把鼻子对着它,闻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它每个月开出的花,夸张点来说就像院子上空的那些星星——数不清。只站在旁边,阵阵花香亦能扑鼻,让人沉醉。每到冬天,我最喜欢干的就是拿把剪刀把它多余的枝条都剪掉,这样,来年它会更加茂盛了。
那些丝瓜之类的确是有意而为之了。春天的时候找个相对偏僻的地方种下它们,又是浇水,又是上肥料地小心地呵护着。可是西屋窗下的那棵丝瓜就是个例外了。春天,它没打招呼就自作主张地伸出两只手伸向太阳;夏天,密密麻麻的藤须顺着窗棂往上爬,墨绿的叶子遮住了窗户,太阳光透过窗户留下了一地的斑驳;秋天,是丝瓜开花的主要季节,它一般选择在傍晚开花,鲜艳的黄花引来了许多不知名的昆虫,在肥大的叶子之间垂着一个又一个细长的果实;冬天,只剩下枯藤与北风共鸣了,像是来自远方的召唤。
院子里还有好多的杂草,虽招惹了不少的蚊子,也算得上是生机盎然了。我不去除它们,每一个生命都有存在的理由。
现在立冬过了,树叶已落去了大半。那盛开过的花,早已随风飘零了,在异乡的我想你们了呀,你们化作红尘去滋养咱那方天地,就是对我的想念最好的报答吧。
花已飘零,只剩下条条枯藤;人已离乡,只剩下淡淡相思。咱约定,来年夏天,一定再相聚。
春来话柳
文/高光锋
我独步在乡间小路,迎着和煦的阳光,迎面拂来春风,暖融融的。我的心豁然开朗,万物都在复苏,都在生长,广阔的大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最让人心动的,是小河边一排排垂柳。垂柳最入画,“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实在是诗中有画的佳句。几天间,似乎只眨个眼,小河边的垂柳那暗褐色的枝条,耍魔术似的变得浅黄鲜嫩起来。轻手扶起看时,胭脂色的叶苞里露出一点点毛茸茸、浅绿色的新芽来,含苞欲放,极似待揭盖头的新娘子欲遮还掩、羞怯怯露出的半边脸儿;那犹如新娘发丝般婀娜的枝条在微风中招摇。
“嘟儿嘟儿”的笛声悠扬而动听,一群孩子们奔跑着,甩着几只嫩柳条,是他们吹响了柳笛。啊,柳笛,你这春天的号角!
儿时,我和几个“死党”,在小河边爬柳树,一个个就像一只只矫捷的猴子,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彼此嬉笑打闹着,“来呀来呀”地愉快玩耍;我们把嫩嫩的柳絮儿从枝条捋下,带回家,让娘给做“笝糕”,娘的双手真是神奇,略带苦味的“笝糕”是难得的美食。用新鲜的柳絮儿和上棒子面,在笼上一蒸,鲜嫩的柳絮儿味飘到院子里,让人垂涎欲滴。我们几个馋猫儿,只有这时是最安静的,围坐在饭桌旁等着娘的招待。
最让我留恋的是那悦耳动听的柳笛声。做柳笛儿要有技巧的。要选柔软的柳枝儿,用小刀儿截一段儿,然后用左手捏着柳枝儿,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慢慢的顺着一拧,会听到轻轻的“咯”声,这是柳枝的外皮和里面木枝分离的动静,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拧下去——拧得要恰到好处,拧的劲儿过了,皮会裂开;劲儿小了,皮儿和木枝分离不开——整个拧完之后,先把粗的一端的外皮剥掉一点儿,用牙叼住粗的一头的木枝,用手拽住另一端,轻轻地一捋,柳管就下来了。然后就是制作笛嘴儿了,用小刀在柳管头上小心地去掉一小截最外层的皮,留下黄绿色的一层;这一刀的尺寸力道直接关系到柳笛能不能发声和声音的粗细、音质的优劣。柳笛短细,笛嘴儿恰到好处,笛子的声音就清越悠扬,否则沉闷压抑。
吹柳笛,不需要什么音乐才能,其中的享受全在孩提的烂漫和春姑娘的美丽。那你唱我和的柳笛声啊,世间有什么音乐能和你媲美呢?
我想起《红楼梦》里有一个美丽的丫头叫“入画”,还有一个叫“抱琴”,春天的柳儿堪当此二了。我作为农家子弟,还记挂着柳絮做成的美食;还有柳条做成的农具呢,“柳条盖”用来压实犁过耙过的耕地,盖过后,地面上现出细密优美的曲线……
又是一个柳絮飘飘、柳丝飞扬的时节。那长长的柳丝牵动着我的缕缕乡土情,也给家乡的人们又一年数不清的希望。
柳笛声声的日子
文/欧阳湘晋
记得小时候,一到清明前后,我们全家就要到姥爷家住几天。这时的北方农村,大地开始复苏,泥土的芳香扑鼻而至,村后小树林里的柳树,更是使劲儿猛长。此刻,柳树的枝条是最嫩的,新芽是泛黄的,远远望去,枝条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每到这时,二舅就会领着我们,攀上柳树,砍几条较细的柳条下来,寻找几段没有新芽结点的枝条,用镰刀切断,然后用手握紧枝条,慢慢旋转。感觉到柳条已与绿皮脱离时,轻轻将雪白的柳条抽出,剩下一段绿绿的软软的柳皮,一头削齐,另一头削尖,一个柳笛就做成了。这时,二舅总是让我先试一下,用嘴一吹,一股苦涩又香甜的味道溢满口中,憋足了劲儿也很难吹响。二舅看着我哈哈大笑,顺手从我的嘴上拿过柳笛,一手握着镰刀,向前跑去,风吹起他缀满补丁的衣裳,露出了健壮的身躯。此时,柳笛被吹出的声音,也在春风中回荡起来。
整整一个春天,在村子里,你会时时听到这悦耳的柳笛声,也常常会看到,一群男孩吹着柳笛在前面跑,女孩们跟在后面看,柳笛声声,笑声朗朗。现在想起来,由于柳笛是没有音孔的,称不上是什么乐器,吹出的声音是短促的、尖尖的,其实是很难听的,甚至于还有些凄凉的味道在里面,但在儿时的记忆中,它是那样的甜美和迷人。
如今,柳笛声不要说在城市,就是农村也很少能听到。书法家谢云说过:“让生命的乐音鸣唱于高枝上,啜饮那满满的绿。”正是柳树郁郁葱葱绿色的枝藤,给予了人们对生命生机蓬勃的向往,人们吹响的柳笛,也是那渴望自由快乐生命的乐音,在它枝头上高唱。
坠花谣
文/守护先森
暖春艳阳白衫耀 楼间踱步清风绕 何处花香淡淡飘 前院桃树朵朵苞 莺燕叶间鸣春晓 衔来枝条筑窝巢 何来顽童把树摇 花香满地随风消
吃榆钱
文/董培华
“东家妞,西家娃,采回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妈妈要做饭,叫我去采它……”
熟悉的歌谣,欲断还续。榆树,却早已在心底扎下了长长的根。
故乡多榆树。榆树庄、榆树梁、榆树湾、榆树沟,皆因“榆”而得名。“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记忆中,山峁上,土坡下,地堎边,沟洼里,庄前屋后,榆树随处可见。
榆树不如白杨挺拔,没有松柏的材质。可它却风风火火,走进文人墨客的诗文里,走向了食客们的餐桌。一切,都因那些“轻如蝶翅,小于钱样”的榆钱吧。
“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三月柔风起,绿柳舒展,路口的老榆树也欣欣然。鹅黄色的榆钱,挨挨挤挤地簇拥在纤细的枝条上。若有风拂过,便摇落一地的碧绿。小巧玲珑的榆钱吸引着树下的孩子们。
“生钱闻可食,贫者当果蓏。”一群毛孩子,站在树下或者土坎上,用长长的钩子,钩下低垂的枝条,牢牢地拉住,争先恐后地捋。如若踮起脚尖无法探着,便噌噌噌爬上榆树。坐在树杈上,把绿绿的枝条拽到眼前,一枚一枚摘下来,轻轻放在舌尖上。也有心急的,直接捋一把捂进嘴里。甜丝丝的榆钱,成为山里孩子最美味的“蔬果”,或者说是一种零食。
那时候,总是捂着满兜的榆钱走进教室。眼睛盯着老师,手不由自主地探入衣兜,匆匆摸出一枚,迅速丢进嘴里。慌慌地避开老师的视线,心底却溢满欢喜。
长大了,小城街道很少看到榆树。偶尔,在街边小摊点买一捧,却无法满足久违的味蕾。
十多年前,我们住进新的小区,惊喜地发现门前竟有三棵大榆树。巨大的树冠,葳葳蕤蕤。枝杈相互交叉缠绕,树梢向四面伸展开来,长长的枝条快要冲上六楼楼顶。一百多岁的古树,成为小区最美丽的景观。
草长莺飞,“南园花树春光暖,红香径里榆钱满”。两树鹅黄色的榆钱,恰似伊人身着一袭浅绿色裙裾,袅袅娜娜,在细碎的霞光里,轻摇曼舞。
暖风轻扬,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清香。沉甸甸的枝条,低低垂下,一嘟噜一嘟噜浅绿饱满的榆钱触手可及。出入小区大门,忍不住拽下一枝,摘一枚,又一枚。入口,轻咬,甜甜的青草味儿,瞬间将时光拉回到吃什么都带着乡土气息的山野时光。
三月尝鲜季,揪苜蓿芽、铲麦辣、挖苦苦菜都得出城。而一嘟噜一嘟噜嫩绿的榆钱,日日在眼前诱惑着,不吃都不由你。
读过刘绍棠的《榆钱饭》,自己却不会做。呼儿唤夫,网上推荐的翡翠榆钱饼、五香榆钱烙、清香榆钱窝窝头、生煎榆钱卷,看着就已经唇齿生香了。
诸多食谱中,儿子自告奋勇,说榆钱炒鸡蛋自己最拿手。他把嫩绿的榆钱倒入盆中,淘洗干净,捞出控水。三四枚鸡蛋轻轻磕入碗中,加盐用筷子轻轻打散,把控干的榆钱放入蛋液搅匀,倒入烧热的油锅。一团金黄,迅速在锅底膨起。儿子有点儿手忙脚乱,急急翻起,待两面都煎至金黄,铲起盛盘。喷香的榆钱炒鸡蛋,黄中透着点点新绿,瞬间就闪亮了春天的餐桌。
蒸榆钱卜拉最简单,我将洗干净的榆钱放入小盆,切几丝胡萝卜配色。取一个冷馒头剥皮搓碎,馒头碎末加少许面粉,与沥水后的榆钱一起揉搓拌匀,撒上年前新摘的花椒叶,放入蒸屉,苫上笼布。大火蒸十五分钟后揭笼盖,提起笼布,轻轻一抖,绿绿的卜拉,散落在盘子里。
倘若再调一碗汁子,那就更好了。白芝麻焙干,蒜捣碎调盐,放入红辣椒面,油烧热,迅速倒入汁碗。这一炝,油泼辣子的香气,瞬间溢满厨房。榆钱卜拉浇上酸辣蒜泥汁,爽目且爽口。
榆钱粥,也是要喝的。只因“一代文宗”元好问的《食榆荚》“炊饭云子白,剪韭青玉圆,一杯香美荐新味,何必烹龙炮凤夸肥鲜!”一粥,一蔬,刚刚好。
榆钱,“余钱”,从遥远的唐宋走来,在寻常百姓的烟火里浅吟低唱。吃一口,仿佛唤醒整个春天。
吊兰花开
文/端木家红
上周末的中午,儿子在朋友圈晒出了几张吊兰花开的照片,那盆吊兰经过儿子一冬的精心呵护与照料,开出了几朵小巧雅致的花朵儿。
这盆吊兰的来历是很有趣的,儿子说是我“偷”来的——
去年秋天,我去儿子那里小住。一天走出电梯时,眼光不经意地一瞥,看见电梯口过道的北窗外,有一只歪倒在那里的花盆,盆中有一株吊兰,严格点说,是一盆快要死了的吊兰,蔫头耷脑的,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叶尖儿早已枯黄,看着不由得心生怜惜。因为一直喜欢花草,这一瞥间我便放不下它了。我伸手从窗外把它拿进来,端回了儿子的住处,并小心地剪***去的枯叶,浇水,把它安置在阳台上。
隔了几日,吸足了水分的吊兰打起了精神。仔细观察下,才发现它仅剩的几条绿叶,细细长长的,中间宽,顶部尖,两边还镶着淡黄色的边,哦,还是金边吊兰呢,以前在朋友家里见到过。儿子说,我这是“偷”花,我呢,觉得我是领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看着越来越精神的吊兰,这“偷来”的一捧绿,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快乐。
初冬的时候,我离开了上海,临走时我嘱咐儿子千万要照顾好吊兰。儿子说,他专门定了闹钟,每周六的上午会把吊兰端到阳台上浇水、晒太阳。这以后,在我和儿子的视频中,吊兰常常成了我们聊天的主题。
春天来了,吊兰长得更加茂盛了,前段时间,儿子告诉我,他有了重大发现,吊兰的叶丛中抽出了两根柔软的枝条,他很担心那向下垂着的细细柔嫩的枝条会断。我对他说,那是花茎,别看它细嫩却很柔韧,是不会断的。又过了几天,儿子下班后又报告说,那细细的枝条上缀了小小的花苞。
吊兰开花了!上周末,吊兰的枝条上绽放出几朵小白花,那像雪花一样的六角花瓣玲珑精致。花瓣中间黄色的花蕊伸长细细的脖子,那顶着黄色花粉的小脑袋灵巧可爱,凑近去闻一闻,还有着淡淡的清香。长长的花茎上还生出了一簇簇新株,微风吹来,悬空飘逸,像是一个个缓缓荡起的“小秋千”,又恰如空中垂下的翠绿的“小花篮”,十分有趣。
“何年一掬草,婆娑在盆中。叶瘦轻拖绿,花小不飞红。根疏杯水淡,格高冷意浓。无关冬与夏,飘洒自得风。”吊兰没有兰花的高雅,更没有牡丹的华贵,也没有玫瑰的艳丽香馥。但它以淳朴坚韧之性,坚守冬夏,为人们奉献一抹可爱的绿色,那翠绿如洗的叶片始终呈现着勃勃生机。见兰而知雅意,养兰以修情操,与兰为友,性雅情幽。
红石榴 黑石榴
文/刘心云
单位的后面是家属院,上世纪80年代的老建筑,仅两层,现在都租赁出去了。中间一排低矮的平房——是厨房。房顶上几片枯黄的杂草,静静的,寥落。一株石榴树枯死了半边,应该是今年才死的。枝条上挂着的石榴,一半胭红,红得炽烈;一半褐黑,黑得晦暗。突然想起王朔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石榴亦解风情。
秋风渐起,高楼之间,是一片显示大自然的原生色,难得。我把它当成风景。依依草木挥不去,悠悠岁月忆复来。
以前,住进这幢小楼的,都在同一单位。各家在厨房顶上,两三层砖垒个框架,填了土,种上菜蔬,有的在角上栽棵小树苗,告诉别人,是自家的地界。没有楼梯到平房顶,只能踩着梯子爬上爬下,家里有小孩的,放了学,爬上房顶,提几桶水上去浇菜。一家比着一家,小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年四季,有不同的蔬菜。小葱,时时都有的。
有几户人家没有种菜,保持原样,风吹日晒的,房顶开裂渗水,做了防水,像谢了顶的中年油腻男。
如今,那些老住户早退休了,家属院掩映在周围的高楼中间,甚是促狭,年轻人不屑住在这里。平房虽低矮,上年纪的人爬梯子,力不从心;租房的,更不敢僭越。菜地没有人打理,荒废了。
几丛树还在,沐浴风雨,其中就有这株枯了半边的石榴树。鸟雀喜欢这里,飞去飞来,叽叽喳喳,呼朋引伴。菜地里,石榴树下,就长了杂草,一岁一枯荣。
我喜爱伫立窗前,听鸟鸣啾啾;更多是发呆,有时想,明年的石榴还会开花吗?
石榴开花已是春末,火红的花,满枝头,娇艳。树下的萋萋芳草,只是陪衬,鸟儿蹦蹦跳跳,穿行其中,才摇曳几下。石榴树枯死的半边,褐色的石榴依然挂着,早已风干,不能叫做石榴了。雨,打湿了;风,吹干了,果,一次比一次小。
花瓣落下,绯红,挂在草叶上,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石榴坐果,涩青,缀在枝条上,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偶尔的几次大风,吹动枝条,青色的石榴亲近了褐色的石榴,这是去年和今年的相逢,是历史和现实的冲撞。
干枯的石榴枝,鸟儿的歇脚地,麻雀居多,看着石榴由小而大,由青而红。躲在石榴叶下的毛毛虫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还有我,独自站在玻璃窗内,看石榴,也看鸟,但看不到毛毛虫。
石榴熟透了,不大,向阳的一面,分外红。麻雀是真正的主人,开始享受美食。仪式很隆重,挑中最大最红的一个,尖喙啄破石榴皮,饱满的籽粒弹出,香甜的汁水弥漫,吸引来了更多的鸟儿,比晒秋节还热闹。
掏空了的石榴皮,有的脱落了,在草窠里;多数还挂在枝头,由橘红到浅红,一直挂到冬季。明年,那一半石榴树还会开花,红石榴还会有。枯死的半边树,依然在,黑石榴早已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