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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放牛的文章

2023/02/03经典文章

关于放牛的文章(精选8篇)

牛角声声

文/方卿

准时得很,时间一到,李大爷的牛角号就“嘟——嗡!嘟——嗡!”地吹响了。

听到放牛的牛角声,人们把牛丫一揭,耕作的牛们就像打脱牢门,“呃——昂!呃——昂!”朝牛角号声发出的方向跑去。

这牛角号声,从村前吹到村后。在村后的等牛湾,李大爷一般还要等一杆烟时间,等那些稍微耽搁些的社员送牛来。

他坐在那颗合抱粗老枫树下的石板上,掏出叶子烟,慢条斯理地裹起来。他一路算来,还差花婶家闲养的半大牛犊没有送来。

老李头!老李头!你死哪点去了?牛来了哦!是花婶的声音。

在呢,枫香树下!李大爷回答。他站起来,满脸的笑容。他前后左右看看,见没其他人,嗫嚅着说,过来坐坐嘛。

花婶也偷眼扫视周围,然后一瘸一瘸地来到枫香树下,又看了一眼周围,说,老背时的,老不正经哦,别人看见就说不清楚了!

嘿嘿!嘿嘿!李大爷憨笑着。

只晓得嘿嘿,老背时的。花婶突然俯过身去,在李大爷的额头亲了一口。李大爷欲伸手搂她,花婶却突然把他推开,说,老背时的,怕人看见呢!来,我这有几个煮红薯,我在集体的地里“善”来的,你拿去做晌午嘛!

我有!我有!带着呢!李大爷推让。

带着嘛,一天到黑呢!还跟我谦虚?花婶说着把围裙包着的红薯倒进他的背箩。接着转身就走了,说,放牛去吧,我走了,免得别人看见嚼舌根!

李大爷望着花婶一瘸一瘸的背影消失在牛路拐弯处,才披上蓑衣戴上篾帽背上背箩,手中鞭子一挥,啵——骑!啵——骑!咹!咹!咹!鞭子挥得山响!

花婶五十五岁,长李大爷三岁,她十六岁嫁给我们村黄老歪,命好,一连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夭折,剩下的三个已经成家立业,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五年前黄老歪大爷犯了“绞肠痧”,一命呜呼。花婶去年栽秧滚下田坎,跌断大腿,成了瘸子,失去了劳动能力,只好在家煮饭带孙子。

花婶初嫁那年,到小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滑进深潭,眼看就没入水底。当时十三岁的小李子在河边给地主家放牛,刚好看到这一幕。他从对岸跳进河中,游到花婶汆水的地方,用小小的身躯硬把她托出水面。花婶得救了,然而,小李子的两个“蛋蛋”却被水里的锋利石块划破了,流血不止。后到医院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从此之后就失去了“那个”能力。

岁月悠悠。小李子变成了李大爷,因无儿无女无老婆,成了我们生产队的五保户。因他早死的父母原来留给他的茅草房失火,队长就安排他住公房的耳房,并安排他给生产队放牛。

做哪行习哪行,李大爷就是想“别”(碰巧遇上)一只声音洪亮的牛角。事有凑巧,一天,花婶家领养的一头弯角母牛在后山滚岩,当即毙命。队长叫会计把牛肉分给群众改善伙食;牛皮交给木工王小二蒙了一面大鼓,说是开现场会或庆祝活动用得着;那一对牛角,一只当时折断了,另一只就被李大爷宝贝似地拿走了。

李大爷把牛角用磨石打磨,又到漆树上割了些土漆来漆得溜光铮亮,之后把牛角尖恰到好处地锯掉,插了一小截竹管做嘴嘴。一试,声音洪亮,还能吹出叠音!他很满意。他向花婶找了一根麻线把牛角两头拴上当背带,又找一块红布系上,还真像模像样的。

李大爷按队长安排的时辰放牛、收牛。要放牛的时候,李大爷就来到生产队土地庙前牛路的土包上,把牛角“嘟——嗡嘟——嗡”地吹着。

听到这声音,大家就会揭去牛丫或从家里把牛赶出来交给他。每逢晚上收牛的时候,李大爷在寨后岩口又把牛角吹响。人们只要听到“嗡——嘟!嗡——嘟”的牛角声,就知道是收牛了,就会来到寨中岔路的地方,把自家给集体领养的耕牛赶回去关上。

李大爷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会把牛放得饱饱的。他说,耕牛是乡亲们的命根子,一定要悉心照看。多少次,他从山上背回偶然出生的小牛犊……

大集体虽然是军事化的劳作时代,颇有些阵势,可却是饿饭的年月。自我记事起,集体食堂已经下放,口粮分到一家一户了。不过,家家的口粮一年不够半年吃,许多时间乡亲们都是就着野菜过日子。

李大爷每天放牛,都会带回来满满一背箩野芹菜、大刺菜、野椿芽……应有尽有。他一个人吃不完,剩下就今天送这家,明天送那家,满寨子都是人情。不过,最香最好吃的野菜,他总是特意留着给花婶。特别是花婶失去老伴和成了残废后,他更是对花婶无微不至地关心,每天起得很早就去给她挑水、劈柴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花婶很感激,同时也非常同情他。于是缝缝补补的事,经常给他做,有时把老母鸡下的蛋,背着儿子媳妇悄悄做好鸡蛋汤给他送去。在确定没人看到的情况下,两个老人也会凑在一起摆摆白,捶捶背,捏捏腰。花婶流着泪道歉,说是她害了他。李大爷安慰她说不怪她,一切都怪命!

这一切,他们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只能悄悄地相互关心着。一则,尽管双方都想入非非,但客观事实摆在面前,唯有叹息;二则,人言可畏,倘若被人看出破绽,整个生产队的唾沫星子谁受得了?儿子媳妇们面前颜面何存?于是,两人都把关心体贴——或者叫爱,深深地压在诸多场合的回避中!

李大爷每天放牛带回来的还有野果。我们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傍晚都会趁着李大爷放牛回家的机会,找他要野果子吃。也许是无儿无女的缘故吧,他非常关爱小孩,只要看到我们在公房门口,他就会把我们叫进家去,笑容满面地从背箩里拿出果子给我们吃!还和我们摆谈放牛山上的见闻……

听他讲得新奇,我们几个小毛孩逢星期天就会跟着他上山去玩。大人们都知道李大爷慈善,也很放心。在山上,饿了,他将晌午分给我们吃;不够,又去摘果子、捉黄鳝、捡螺蛳等食物给我们充饥。他教我们认识各种野菜,各种树木,包括天上的各种云彩……

后来,土地下放,生产队改为村民小组,耕牛分到一家一户。这时,李大爷又义务给大家放牛,依然用他那洪亮的牛角声,号令着组里的牛群。不过,他这时改为吃派饭,有牛的人家都排着轮子供他吃。他为人人,人人为他。他穿的衣服,也是大家排着轮子做,一年春冬衣服各两套。李大爷很讲卫生,经常洗得干干净净。

他在哪家吃饭那天,就把哪家当成自己的家,除了放牛,还主动做各种家务活,大家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家庭成员,很尊敬他。

过了几年,许多人家养起了商品牛,李大爷就只能给那些单人独手盘庄稼的人家放牛,所以他放的牛就逐渐少了起来。他担心照此发展,恐怕就逐渐没人请他放牛了,因此脸上的笑容逐渐少了起来,话语也不多,牛角也吹得不是那么响亮了。

李大爷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出现了。随着产业化的推进和高新科技的不断进步和发展,我们村连片种植了万亩茶叶,少部分的土地也全部实行了机耕,大部分人家卖掉了耕牛。李大爷失业了。

每天都有人去请李大爷吃饭,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说无功不受禄,又说政府现在每月给他的低保费都吃不完。他说的是事实。不过,乡亲们每年给他置办的衣裤,他还是欣然地接受!

李大爷没牛放了以后,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话一天比一天少,头发也一天比一天白。不过也难怪,他毕竟已经八十多岁了。此时的他每天扛着锄头修桥补路,给乡亲们义务管水……

他的腰渐渐佝偻起来,眼睛也不好使了,于是人们就劝他别管了,同时也安排了专门管水的人。但李大爷闲不住,依然天天去管,他说没事情做闷得慌。

一天,李大爷在“管水”的时候跌了一跤,摔成重伤。组长号召大家凑钱给老人治伤,期间,轮流服伺他,就如自家亲人一样。

满头银发的花婶——不,应称花奶奶了,天天杵着拐杖颤巍巍地到公房来看李大爷,嘴里嘟囔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语言,眼角流着泪!

李大爷房中糖果糕点堆了一屋。遗憾的是,因伤痛折磨,各种老病复发,老人终于在一天夜里闭上了慈祥的眼睛……

全村凑钱安葬老人。丧事很隆重:请道士敲了三天锣鼓,大家披麻戴孝,之后把老人安葬在寨门口土地庙前的土包上。给李大爷垒的新坟上飘着白纸,那只弯弯牛角挂在坟头。

当夜,花奶奶也仙逝了……

那头老了的牛

文/石泽丰

牛被叔叔系在门前的河滩上了,时值黄昏,它昂起头,向四周张望,却没有看见它所熟悉的身影,悲伤的哞声传来,叔叔在远处的地里听了,因为农事忙,叔叔说:天气还好,就让它在河滩上过一夜吧。牛没有听见,但它心里是啥滋味,它自己知道。

这头牛是我家和叔叔家共养的,它要犁的是我们两家十口人的田地,我父亲用它的时候多,放养它陪伴它的时间也长。两年前,我的女儿出世了,为了照顾孩子,我把母亲接到了身边,当时也想把父亲一并接过来,可是他不肯,他执意要在家里种上一点庄稼。叔叔忙不过来时,他就帮叔叔犁犁地,或是给他放放牛。与牛接触多,自然就会产生感情,牛也一样,每当它看见我父亲,总是要哞叫几声,在桩前一边很精神地摆着头一边来回走上几步,然后迫不及待地向我父亲靠近。

记得我与妻子相识后不久,带她回老家,母亲高兴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邀请邻里七八个婶婶来陪。正当我们坐在一起要吃饭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是父亲,他放牛去了,待他回来,母亲把他狠狠地数落了一顿,说一大帮人都在等他一个人吃饭。父亲歉意地笑了笑,说,牛也很重要啊。是啊,牛确实很重要,尽管它不会说话,但父亲理解它,每当牛在圈里发出叹息的时候,父亲更是坐立不安,一定要去看看它。

父亲谈起我小时候的调皮时,总爱拿牛与我比,说牛比我乖,就是在田边放养它的时候,它都很自觉地管住自己的嘴,从来没有趁父亲不注意时偷吃过地边的玉米。它老老实实地拉犁耙地,健步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它踏踏实实地过了十几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和牛都老得有些慢慢吞吞,走起路来再也不像先前那么稳健。“牛老了,上次耕山后的那块荒地时,它还跪倒了一次。”去年春耕时,父亲跟我这样说过。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在去年的仲秋走了,走在了牛的前头。

此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父亲多半处于昏迷状态,偶尔醒来时,依旧牵挂着这头老牛,他告诉我,放牛的绳子挂在后墙上了,要记得牵它到河里去喝水,要按时把喂养的稻草放进牛圈……

上次回老家,我因想念父亲而难以入睡。夜深了,我隐隐地听到我家的牛从圈里传来的叹息,它是在叹息自己已走在了一生的最后的日子里,还是在叹息我的父亲一去无影踪?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牛依旧被关在圈里,直到中午。待它被牵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它只剩下一身松松垮垮的肉和一张多皱的皮,它不慌不忙,像是看穿了某种孤独,似乎懂得晚年脚步的快与慢已毫无意义。

我知道,这头牛真的老了。

家乡杂忆

二面环山,中间一片狭长的村居,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村名唤做鸟溪,由何而来,已不可考。但群鸟放歌,溪流清辙的田园风光,倒是可以常见的。我家祖屋后面的山上,有一个大溶洞,岩石的接口处,有一股一年四季不断流的泉水,冬暖夏凉,入口甘甜。

小时候家境贫寒,我又是家中的老大,自然要为家中分担一部分家务。于是,放牛,砍柴便是我放学后必做的功课。那时物资生活极其匮乏,但就童年的乐趣而言,因了放牛拾柴的原故,倒觉得较现在的小孩子,更多了几分精彩。

山上松多,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间欢快地啼唱。牛儿见到伙伴,伸长了脖子长哞,相互打着招呼。我与几个玩伴一起,拾松枝,捉迷藏,采蘑菇,玩军事游戏。山里林深树密,果树繁多,板栗,酸枣,草莓,都是我们随时可以取用的点心,如果是带了红薯,拾一点干的牛粪,捡些松针,煨不了多久,满山都是诱人的香味。倦了,可以在牛背上小憩;晚了,那就排着队儿吆喝着回家。时间在我们的欢歌笑语声中流淌,山野的清风明月陪伴着我们一起成长。

“远道踵来非别意,为向故园觅旧情”,这是我十多年前写给一位朋友的诗句。十年漂泊,回首前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故乡的山上,已再见不到放牛拾柴的小朋友了,而我的孩子们,还能知道她们的根在哪里么?

放牛琐忆

文/梁美琳

放牛,对于农村出来的人,应该不陌生。小时候,牛是我们的伙伴。春耕播种,犁田耙地,都少不了牛。村上一般两三户人家共一条牛,当然也有家庭条件优越的,一家人独享一条牛。那时候一头牛值两三千元,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收成。

牛,极为重要的劳动力,无可替代地成了必须供养的成员,家家户户据人口与田地轮流放牛。于是,每逢周末或放假,放牛就成了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的光荣任务。

村子的西口,有一排排的樟树、柳树,每棵树下都圈着一条牛。清晨,还没睡醒,母亲就在窗前喊:“快起来,这半月,牛又轮到咱们家了。”于是,一骨碌赶紧爬起床,揉了揉眼睛,脸也不洗就径直跑到樟树底下去。看牛肚子扁扁的,于是解开了牛绳。牛嗷嗷地叫着跟着我们走。

小时候最喜欢春天。万物复苏,到处是绿油油的一片,村前屋后一大片青草,水嫩水嫩的。我们喜欢把牛牵在田埂上,牛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一条田埂盖过一条。有时候也很糟糕,冷不丁地碰见一条蛇从草丛里钻出来,没等我们缓过神来看清楚,它又钻到下一块田里。那时候,母亲总让我们穿着套靴去放牛,这样不容易被蛇咬。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牛肚子鼓胀胀的,我们又牵着牛回家,然后吃早饭。那时候的我,总喜欢放牛的时间长一点,也好和小伙伴们多闹腾一会儿。

夏天,正是农忙双抢的时候。村庄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湖滩,我们喜欢把牛赶到湖滩上,一边放牛,一边帮家人收割稻谷干农活。那个场景可是热闹,三五一群,有说有笑,田里被五颜六色的衣服点缀得分外好看。有时候忙着忙着,调皮的小牛突然跑得不见了,父母亲总有找牛的经历。看到自家放的牛跑到人家的地里去吃庄稼,母亲总是不好意思,丢下手里的活儿赔着笑脸去向人家道歉:“来年一定还上十几斤谷子。”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们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了。如今想起来,我依然记得我家小水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

夏天是用牛最多的时候,父亲很心疼牛,每次总要让牛休息小半天,或到下午才舍得继续开工,哪怕田里的水等着,要去整,秧苗等着要插。有的时候都中午了,母亲还不见父亲回来吃饭。他经常是犁完了田,就牵着牛去放一阵子再回家。父亲总说,没有了牛,就没有了地,一切都做不成了。这么多年,父亲从不吃牛肉,在他的心中,牛象征着祖祖辈辈的黄土农民,就像是他自己。

夏风如浪,鸣蝉低唱。快到晌午时分,太阳开始发威了,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我们吆喝着往村里奔去。放牛娃们头戴草帽或者用树枝野草编成的圆圈,倒骑在牛背上,吹着口哨,哼着小曲,一双小脚或晃悠着,或拍打着牛肚,“啪嗒、啪嗒”地行进在乡间小路上,愉悦和幸福早写在了脸上。

冬天,父亲总把牛栏清理得干干净净,有时候,天很冷,外面飘着雪花,全家人都躲在屋里烤火。到点了,父亲不顾严寒,到屋外的草堆旁拉牛草、送牛草,牵牛喝水。即使过年的时候,也不忘了牵牛“出方”,把牛照顾得好好的。记忆中,我们家的牛很服顺,很卖力,我想这也是因为牛和父亲有着多年深厚的感情吧。

而我印象最深的放牛是深秋,草渐渐发黄了,赤湖坝内外的湖水渐渐退去,形成了洲坦,一望无垠。村子上一些大点放牛的孩子,会组织带上米、干菜、锅、盆子等简单的工具,带我们到赤湖边洲上去放牛。小的时候,没出过远门,赤湖边就是最远的天边。经常听大人们说在洲上打鱼、挖藕以及有人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事情。洲上就像藏着丰富的宝藏,神秘莫测。

我们一般早上骑着牛出门。骑牛的时候总会站在地里稍高的地方,让牛低角,脚踩上牛角,然后说高角,牛头上举,把我们送上牛背。每每此时,总有哥哥姐姐们帮着驯牛,让我们平稳地骑上牛背。

经过大约四华里的路程,沿着赤湖大坝,到了洲上。因为周围没有庄稼,放牛更轻松了,各自把牛绳挽在牛角上,一赶,牛各自散开了,就像回到属于它们的乐土。而我们可以尽情地玩耍,不用担心牛跑,也不担心牛吃庄稼了。

我们围坐成一个大圈,玩丟手帕、老鹰抓小鸡等游戏,每每手帕被扔到自己身后,或是被“老鹰”抓住的那一刻,是那样的兴奋激动。整个洲上只有我们的笑声,吆喝声。

胆大的男孩结伴去试水,看哪里的水深、水浅,当然还可以看见一些破旧的小船只、划胎,都是打渔的人们留下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在洲上捡柴草、树枝等,当然还有人搬砖做灶、洗米、洗菜。开始烧饭煮菜了,大家各就各位,不一会儿,一顿饭就熟了。可能饭有些生,菜或许有些淡,但是大家都可尝尝自己亲手做出的“风味佳肴”。

下午,我们不会忘了在赤湖边捡着被浪淘打得光滑的小石头,大小差不多的螺丝、小贝壳,带回家,做成一串串手链、项链,当成珍宝一样收藏。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晚霞泛在湖面上,金光灿灿,我们找回各自的牛,一个个骑在牛背,走在大坝上排成长长的队伍,在水中形成一个个倒影。我们在天水之间,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是那样的和谐美丽。就这样结束了快乐的一天。此时,母亲也正在村西头盼着放牛的孩子回家。

放牛的日子,就这样伴着我纯真的童年,留在记忆中的是难以抹去的快乐与无忧无虑。放牛的日子,宛如岁月中的万涓溪水,留在记忆深处,有时汇成一条思念的河,不时流淌在现实的角落里。如此,童年的每个周末和假日,我和我家的那条小水牛便像军棋盘上的两个兵,在家乡那张大棋盘上被挪来移去。最后,水牛挪老了,我也移出了家乡……

春天放牛

文/刘恒菊

春天来临,牛儿吃了一冬枯草,该到它换口味的时候了。拉着牛儿走出家门,春天的阳光刺激它的眼睛,它有些不适应,四个碗状的蹄子迟疑着、试探着春天的深浅。在牛屋里深藏一冬,牛儿身上变成泥土的颜色。村庄呢?也还是枯黄的颜色。在宽宽的塘埂上行走,埂下的水已经泛起了春波,埂沿的枯草丛中,星星点点闪现着嫩绿的新芽。

又是几阵春风掠过,身后的牛儿,像是被谁猛地抽了几鞭子,奋起四蹄,突然窜到前面,拽得你打了个趔趄。这时,你莫名其妙地被感染,牵着缰绳跟着牛儿狂奔。牛蹄、人脚像是轻重不一的鼓槌,擂响了春天的大地。

开始的时候,新草缩身在枯草妈妈的怀抱里,紧紧贴着地皮,又像是大地新发的茸茸的髭须。牛儿的长舌,根本无法挽住青草的手腕。只好一次次把唇吻凑向青草的家园,亲近新一茬春草。牛儿也喜欢昂起头,哞哞地长声呼唤,不求应答,只求欢欢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一遍遍滚过。这样的时候,牛儿在田野里纯粹是游荡,它的肚子始终是干瘪的,精神始终是饱满的。你累了,你可以骑坐在牛背上,你像个春天的使者,逡巡在田园之上。你和牛儿的剪影,可以作为春天这本大书的封面。

春燕呢喃,在热闹的大地上空穿梭不停,唧唧鸣叫飞越牛儿高耸的脊背。这时,繁密的春草铺满了春天。牛儿的四蹄,常常像是钉在某个地方,不怎么见它走动,却见它的肚皮渐渐圆鼓出来。牛儿毛色发亮,膘肥身健,那些深情的春草缠绕着它,让它在春天的深处抬不起头。牛儿吃罢,在土地的馈赠下,长出神力。闪亮的犁铧要跟着你走路;新一茬庄稼要跟着你走路。

在田野上,劳作之后往往就暮色四合了。卸去重任,要让牛儿在最短的时间里吃饱。这就要选择芳草丰美的地方。对应着村庄,常常有一片神圣的坟场。平时放牧,人们很少涉足那个地方。大概是怕惊动祖先深深的睡眠吧!那里,草儿特别茂盛,填平了坟包之间的空隙。那里的土壤混合着祖先的骨末,祖先照看的好草,乱蓬蓬地生长。那里是牛儿迅速填饱肚皮的好地方。

繁忙的白日渐渐消歇,牛儿的长舌割镰一样,在寂静的坟场扫来扫去。放牛的人,立在草丛里,立在坟包间,肃然起敬,黑黑的身影,恍若是祖先的墓碑。若非放牛,真的很少到这里凭吊先人。村庄里,耕作的人们,最后都要交出一切,在这里长眠。岁月无情人有情,村里的一茬茬新人,都来坟场放过牛。牛儿在那里吃快餐,人儿在那里缅怀先人,感悟时光短暂,汲取活着的力量。

牧童

文/吴从惠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当《乡间的小路》的歌声响起,我脑海中就马上涌现出少年时代当牧童的画面来。

我们文明街生产队有三头牛,一牛牯两牛婆。开始的牛栏在后街,紧挨粮站及医院的角落上,两大间。一九七三年,在白果树下重新建了四间新牛栏。

三头牛分配给三户人家看护,每天记两分工。我家看护一头母牛。什么时候开始看牛不记得了,总之很早。每天放学后,我从家里拿出牛绳,走到牛栏,先把牛栏枋取出,牵住牛鼻子,拴好牛绳,然后把牛从牛栏牵出,开始了放牛生活。

老牛、牧童、夕阳、短笛……放牛生活虽不如诗人描绘的那般诗意,但也属于不太累有时也蛮有趣的农活。

放牛的职责只是不让牛吃禾苗、蔬菜等老百姓的庄稼。放牛的地方也相对固定,就是七里冲、望乡台、拱背岭、日头山几处,视草情与时间而定。年纪小时,单管放牛。春暖花开季节,把牛放到山上去,然后去摘茶泡、茶耳、清明花,听着此起彼落的布谷鸟鸣唱,开心地玩起各种游戏,不知时间推移。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牛也吃得肚皮圆滚滚了,我们就着土坎骑上牛背上回家,虽然不会吹笛,偶尔唱着不着调山歌,虽然肚子扁扁,倒也是蛮惬意的事。

稍长,放牛还要兼管割草、打柴或挑稻草的任务,骑牛背机会就几乎没了。其实,放牛也不尽是开心的事。打霜下雪天寒地冻,牛冷人也冷。刮风下雨落冰雹,人淋得像落汤鸡,这样的事也是家常便饭。夏天,苍蝇蚊子特别多,叮牛也叮人。有一种特别大的苍蝇,叫牛牤,叮在牛身上吸血,牛用尾巴不断扫打也赶不走,我们就用小手帮它拍打。牛牤叮牛为主,偶尔也叮人。一不小心让它叮了,好大一肿块,痒死了。

牛栏要保持干燥,每天都要铺新草。冬天没法割草,就铺早先挑回的干稻草。这也是牛的冬粮。或者喂干薯苗。吃干稻草、干薯苗时还要给牛准备一盆水,它也会口渴是不是。偶尔也去割次把冬茅草,算是给它改善生活。

上春后,牛白天要拉出去耕田。边犁田它会吃田里种的紫云英等绿肥,不过不能吃太多。紫云英虽好看但有微毒。有生产队的牛因吃紫云英死亡的案例,那可是大事!耕牛可是生产队重大资产呀。每次牛耕回来,我都要给牛喂专门割的嫩草,算是开小灶。

夏天,牛也怕热。我每天从山上放牛回来还会牵牛去河里洗澡。这时,“小屁股”们也和牛们一同游泳。虽然牛在洗澡时偶尔还会拉粑粑,管他呢,好在也不臭。我们照样同泳不误。

我的印象直到读高中了才没放牛了。后来我们生产队解散了,牛也卖了。牛栏都被我家花一百多元买下了半边。

我的牛伙伴,它应该早已不在人间。但我至今仍然想念那个曾经在一起的“她”。

怀念放牛的日子

在童年,每到星期天或者放假,父亲便把放牛的任务交给我,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黄放牛时候。

童年最喜欢的就是爬山,当然也喜欢把黄牛赶到高的地方吃草,这时可以在山上随便喊随便叫,或者欣赏蓝天下的风景,或者对着湛蓝的天空高歌,或者遐想。唱歌也是我的最爱,我也经常在山上唱歌,然后对着天空高歌,或者眺望着山下的村庄唱歌,有时候心里会产生一种幻想,甚至会热泪盈眶,也渴望有一天从大山里走出去。

不仅是唱歌,还喜欢跟堂弟堂哥在山上找野果吃,有时候在山上玩闷了,便来到山脚下找个地方睡觉,或者看书,然后等牛回家。

当然放牛有开心也有恼火的时候,说到开心,牛在山上乖乖地吃草,主人便可以自由自在,然后太阳下山了随便喊它们就下来了。说到恼火,有时候牛在山上吃腻了,稍不留神就来到山脚下吃别人的菜地,有时候还传来主人的臭骂声,会让你难受,让你脸红。

更为恼火的是有时候喊牛回家,喊破喉咙,死死也不肯下来。那时也常常为此独自落泪,不得不爬到山上赶了下来,心里想着以后不想再去放牛

放牛也有悲伤的时候,有时候没看好牛,让它爬到一些危险的地方,掉了下来死了,便是家里的一大损失,牛是农民的命啊…没有了牛怎么耕田

放牛的日子也遭到一些同龄人的白眼,因为他们喜欢玩,在他们性格我是最不合群的一个,因为我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只知道想把书读好。也渴望从大山里走出去,为家乡争光。

再后来,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读到初中,我更感受家里的困难与无奈,加上妹妹读书,本来想好好读书,但怎么读也读不下去,含泪离开了校园,再续与牛结下了不解之缘

而牛,对于我来说,在我心底已经深深烙下了牛印,尽管我身在他乡,放牛在我心底永远是抹不掉的,或者尽管我没有从大山里走出去,但我依然用我朴实的文字诉说我的故事我的人生

牛年说牛

文/史庆友

农历辛丑年是牛年,于是,“牛话题”成为了焦点。

牛,脾气温顺,吃苦耐劳,拉车、耕地、挤奶,一天不得清闲。牛,好饲养,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我曾写过一篇随笔《我与牛儿结下缘》,记录了我童年牧牛、进大学学养牛、参加工作支持农民发展养牛的过程。如今读来,依然回味无穷。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十二岁那年,我失去了母亲。那时,生产队为了照顾我家,把最轻的农活——放牛交给了我父亲。放牛这活计虽然轻松,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是一天也不能休息。为了帮父亲分担一些家务,从十二、三岁起,我就在周日和寒暑假里成为了放牛人。

别看牛样子笨拙,其实牛很有灵性。在我放牛的日子里,我找到不少放牛的窍门和乐趣。

在夏秋牧草丰盛的季节,放“饱牛”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放牛的时候,选择好草场,让牛快快地吃饱,随后这一天就轻松了。吃饱了的牛会在放牛人身边慢慢悠悠地晃着,边吃草、边反刍,不紧不慢地摇着尾巴。这时的我,常常哼着《王二小放牛》的小调,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仅用眼睛的余光盯着牛群。只要牛不进庄稼地,个别的不拆群就行了。牛吃它的,我玩我的。有时,我去捡点干柴,点一把火,烧几个鸟蛋,一把黄豆,或是一两穗玉米,也算一顿美餐。有时候,烟火会把看地的护青员引来,我总是先发制人,笑呵呵地说:来,您也吃几口吧!就这样,不管多凶的人,在一个十多岁小朋友的笑脸面前也没劲了。

为了能经常放“饱”牛,我还找到了“跑”牛的好办法。其实“跑”牛也很简单,就是去一些平时因庄稼地隔着,路窄,一般的放牧人都不去的草场。在去这样的草场路上,我把牛群赶着跑。跑起来的牛群,是绝对不吃庄稼的。

“跑牛”很有意思,每当我高举放牛鞭,甩出“嘎嘎”的响声,再大声喊上几嗓子“唷呦”时,原本慢悠悠的牛群便会跑起来。所有的牛都支棱起尾巴,不停地“哞哞”叫着,四脚齐蹦,老远都能看见尘土飞扬。等跑到牧场,我只要大喊一声“吁”,牛群会很快停下来,这就是牛的灵性。

在我放牛的生活中,最开心的是“斗牛”。我所说的“斗牛”跟西班牙斗牛截然不同,却也很有趣。在宽阔的牧场上,几个生产队的牛群一旦遇到一起,我们几个放牛人就要导演一出“斗牛”,俗称“牛顶仗”。

我们把各自牛群中最健壮的公牛(也就是头牛),赶在一起,头牛间便会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角斗,称得上是头牛间的霸王争霸赛了。有时头牛间的角斗能持续半天,角斗过程十分精彩,顶掉下角的、顶破皮的、扭伤腿的,时有发生。

冬春季节放牛,俗称撒大营,是比较轻松的。清晨,将牛赶到牧场上,任其自由采食,傍晚时,到有水源的地方准能找到。等到圈牛了,到生产队场院里抱几抱圪壤,倒到牛槽里,当做牛的晚餐,一天的事就完成了。

弹指一挥间,转眼五十年过去了。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的进程,多数农村包括我的家乡已经告别了牛耕时代,由“铁牛”替代了耕牛。昔日,吆喝着耕牛去犁地的声音,也只能出现在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