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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农村的文章

2023/02/03经典文章

关于农村的文章(精选12篇)

那些年,我们在农村吃过的大席

文/永不再来1998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嘉祥农村,逢年过节,村里总有人家杀猪宰羊。宰杀现场选在十字路口,半个村子里的乡亲都会出来围观。大人们等着割来二斤肉包饺子下酒,孩子们则是眼巴巴的等着捡拾两个猪蹄甲,可以拿回家里做成油灯。

既可以敞开吃肉,又可以全村同庆的机会,除了年节,还有村里办喜事的酒席。在家家肉香的炊烟里,全村人分享着一个节日、一场婚礼或者……一头肥猪供给的幸福。这是一段值得永远珍藏在心底的流金岁月,人们贫穷,但是知足,人们朴素,但是快乐。

家家都有地锅,邻居家里办喜事,总是要挨家揭下几口锅的。然后抬到村头大路旁,或者是晒谷场里;用砖坯搭起几个简易的炉灶,把锅架上去安放平稳。这叫:支锅。

玉米杆、玉米轱辘、棉花秸秆都在晒谷场或沟边码放成一垛一垛的,办喜事的主家吆喝一嗓子“三婶子,用你家的柴禾烧锅!”不用等到人家答应,直接过去拿就行了。

村里的七奶奶,二大娘,五嫂子,六妹子……不用你上门招呼,都在腰里系着自家的花围裙、头上顶着蓝方格的粗布手巾,成群结队的聚集过来帮忙了。烧锅的烧锅,刷碗的刷碗,洗菜的洗菜……仿佛回到了生产队的大锅饭年代。

哪家里如果有一个快到结婚年龄的儿子,总是会提前养两头猪几只羊的。办喜事的时候,村里的壮汉们吆五喝六的涌进了院子,薅住猪羊就往外拖……鸡鸭之类的更是不在话下,本就是农家过日子必有的家禽,钻进栅栏里直接抓就行了!在鸡飞狗跳的嘈杂里,人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村头十字路口,两个大案板已经准备好了!一群半大孩子等在那里看热闹……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动物们的惨叫声……老大家媳妇儿,你就别在那里看热闹了!赶紧里叫上几个人,上咱地里薅菜里;咱家地里的不够,就去你四叔家地里薅,不用打招呼!三妮儿,你和你对象赶集去,烟酒糖茶都办齐,别忘了炖肉用的酱油和大料!

他爹,你别蹲在那里不动弹哎,快点儿去大队,让会计在大喇叭上喊几声,谁家有八仙桌子,长条凳子,都赶紧搬过来。不一会儿,大喇叭里就传来一个大嗓门,“呢个,三叔家的二小子娶媳妇,恁谁家里有八仙桌子长条凳子,再带上恁里盘子、碗、筷子,都快点儿搬到家西的场里去!都麻利一点儿,别等着我骂恁!还有啊,别忘了在恁的家什上划个记号,弄混了找不到可别赖我!”

女方家里送客的,男方家里的姥娘家,姑家,姨家,亲家等各种姻亲,这都是贵客,必须安排在大队部里和二狗家还没住的新房子里。大队干部,村里的嘹喨人,本家的长辈,负责陪着客人。一定要让人家吃好喝好,不能失礼,更不能丢人。

本村的老少爷们都不是外人,屋里坐不下就在场里坐。天气不好?没关系!搭帆布篷!大队部里有帆布篷!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那时候的帆布篷是干啥用的:村里的壮劳力每年都要到外地出工,比如挖河、修水渠之类,所以帆布篷的一个主要功能就是“让这些劳力们出门干活的时候带着,到了工地上搭棚子休息”,另外一个功能就是给本村村民办酒席用了。

早在定下婚期之时,主家就要带着烟酒去请大师傅了。那时候,几乎每个村里都有几个擅长做席面菜的大师傅,俗称“案子”或“红案”。都是本家爷们,他们绝对会拿出最高的水平,不会放进去添加剂,更不会往里面吐痰!他们做菜的水平可能不专业,但是现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绝对做不出来!大油,大肉,大口味,炖出来的就是一锅大杂烩的大感情!

村里的小伙子们有一个重要任务叫:端托盘!七大盘八大碗,仅凭五指托着,这讲究一个技术!五个手指头就像是五指山,稳稳的支起托盘来,步伐就跟京剧里的小生出场似的,九曲十八弯!我还清楚的记得,哪个本家哥哥端着托盘路过我家门口,我必然要扯下来一个鸡腿的!嘘……“农村酒席上的烧鸡经常只有一个腿”的谜案真相大白了!

双鸡双鱼,大肘子铜火锅,这是当年农村酒席必备的六大件!现在再吃酒席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说,“腻死了,咋不上两个素菜啊”,我对此不以为然,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不缺吃穿了,但是,这些正宗的农村酒席不仅仅是想让您解馋,其实这还是一种礼仪,倾注了乡里乡亲们沉甸甸的热情和厚道。

坐席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中午招待客人,本乡本村的叫“街酒”,大都安排在晚上。喝“街酒”一定是要抢菜的,而且会让家里的小子外甥侄女组团赴宴!我小的时候,去吃酒席肯定会带着包装工具,那时候还没有一次性方便袋,最高级的家伙什儿就是包装冰糖和白糖用的袋子,哪怕去大街上捡来几个呢,也要把兜里塞的满满当当。开席以后,没有人吃饭,从第一道菜开始,大家就像听到了发令枪声一样,都拿着勺子筷子或者直接下手,从盘子里往外撅东西;不等到菜上齐,桌子上基本上就干净了;抢完就撤,没人笑话,全是本家兄弟爷们儿,家里的老太爷老太太们还等着开荤呢!

做菜的大师傅叫红案,帮忙的人叫忙人,这些人都是有求必应的,而且分文不取,忙活完以后,半下午再专门摆上几桌,酒肉管够就行了!这些人绝对都是出力最多的人,没人计较吃喝,他们的挥汗如雨,其实就是送上的最真挚的祝福。当然,哪个村里都有懒汉,瞅准了谁家办喜事,一大早开始蹲在主家墙根下抽旱烟,就等着开席了!没关系,今天大门敞开,欢迎大家来白吃白喝,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甚至是乞丐呢,来了就是客,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现在回头想想,当年的那些大席,什么吃啊什么喝啊,就算是大家都受累挨饿,也不会有人介意……大家虽然生活条件不好,但在吃吃喝喝的热热闹闹里,留下的都是一份淳朴的感情。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的改善,酒店已经把席面送到了乡村的千家万户,菜还是那些菜,酒还是那杯酒……然而,当年那份浓烈的乡情,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中学的回忆

文/秦州村夫

昨天与一同学见面闲聊,他谈起了我的一篇作文在班上被老师作为范文宣读并表扬的事,又勾起了我对中学时代的一些记忆。

七十年代末期,是国家高考制度回复后选拔考试最严也最难的时候,也是教育制度开始进行变革的一个时候。春季入学改成了秋季入学,一些农村的高中设置也进行了合撤并。由于撤并,父亲托人让我在市三中插班上了一年学。

虽然我在农村学校算是学习好的学生,但由于农村教学水平有限,我在市三中上学后,感到学习还是很吃力的,尤其是英语,可以说基本上听不懂。给我们带课的老师都很认真,知识水平高,讲课都很认真。带化学兼班主任且对我关怀有加的赵老师,教语文的前面的一位听课都用英文记录的老师和后面的赫老师,教数学、英语、物理、生物和体育的老师,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我记忆最深,对我影响最深最大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我加入了共青团。在那个以出身和成份吃饭的年代,在农村上学多年,我没有能加入共青团,但在这一年,班主任赵老师推荐我加入了共青团,使我感受到了赵老师对我的关心,感受到了政治上的平等和温暖。另一件事就是前面同学提到的作被老师表扬的事。在一堂语文课上,教语文的赫老师对全班同学写的作文进行了严肃批评。随后对我的一篇作文给予了充分肯定和表扬,并进行了宣读和点评,使我一个农村来的插班学生感到了无尚的荣光。课后,赫老师还专门叮嘱鼓励我多写,有觉得满意的拿给他看。我也确实写过几篇,拿去让赫老师进行批改,他每次指导都很认真。赫老师的肯定和鼓励,对我热爱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我怀念这些给我信心、鼓励、关心爱护的老师们!

夏夜的记忆

文/赵刚

夏夜,是故乡一年四季最热闹的时候。

喝罢汤(喝汤:关中农村方言,意即吃晚饭)。外界,暑气渐渐散去,夜幕徐徐降临,但是屋内仍似蒸笼一般闷热,加之蚊虫、跳蚤不失时机地肆虐,更加使人坐卧不宁。于是乎,劳碌了一天的农人,或肘弯里卷着草席、枕头,或肩膀上掮着矮椅、长凳,或裤带上别着蒲扇、烟袋,吆喝着儿女,在自家头门前铺席子、点蚊香、摆椅凳,悠哉游哉地纳起凉来。

农舍距路沿两侧五六米齐檐而建,长逾200米的东西村路两旁霎时间铺满了密匝匝的人群,男声女声说笑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下,可忙坏了好听新鲜的娃娃们,倏而从村东溜向村西,倏而从路南窜至路北,总之,谁家的话题最新鲜,哪里的氛围最热烈,哪里就是他的“营盘”,尽管累得满头大汗,尽管被蚊虫叮得又痛又痒,但是乐此不疲。

村东思义老汉家头门纳凉场上,每天都簇拥着一大群人。他们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抗美援朝老兵思义老汉关于“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次次枪林弹雨、死里逃生故事的讲述:“整整5个小时,我们接连击垮鬼子的3次围攻。不料,一股鬼子从侧面偷袭上来,我们立即毫不客气地用刺刀作为‘犒赏’。有个家伙趁我不备,一刺刀削掉我的右手大拇指,致使我整只膀子顿时没了知觉。说时迟,那时快,我‘啪’地一脚踢飞他的武器,‘唿’地一个猛虎扑食,压倒壮实的野兽,一口咬断那根红苕样的喉管……”说到这里,老兵“嚯”地站起身,夜色中高高举起残疾的右手,掷地有声道:“我就是要叫鬼子清白(清白:关中农村方言,意即明白),侵略者没好下场!中国人不好欺负!”说者激情澎湃,听者荡气回肠。20年后的2008年,我将这段沉淀在心坎多年的热乎乎的讲述创作为小说《丑七》,发表在当年第4期《延河》月刊上,还获得了第17届全国梁斌小说奖短篇一等奖。

村中袖领家门前此时更是人满为患。主家解放前是大户,解放后至袖领这支则一脉单传。四大间老宅东西展开,显得门前格外宽敞,一些门脸小的人家,往往以听袖领谝闲传(谝闲传:关中农村方言,意即聊天)为名,羞羞答答凑聚而来,越聚越多。袖领是方圆有名的才子,上世纪70年代初曾任村小学民办教师、公社党委秘书,因工作出色,被推荐到省城。虽然当了端公家碗的文化人,但他乡音未改,乡情幽幽,每逢暑期,便一辆自行车驮着全家5口人,耍杂技一般跋涉40多里路回村度夏。城里的新人、新事、新风貌,经他之口娓娓道来,是那样活灵活现、妙趣无穷,就像一只只五彩的蝴蝶,扑闪在听众的心窝,乃至于不少年轻人心旌荡漾,暗下决心要到省城闯荡一番新天地。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年后,闯荡者们陆续圆梦,有的成了德财兼备的企业家,有的成了惩恶扬善的律师,有的成了贡献突出的劳动模范。诚然,大多数闯荡者虽历经磨砺,虽一事无成,但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欣慰地感受到——寻梦的历程,何尝不是自己毕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啊!

夏夜漫漫,微风习习。弯月枝头摇曳,繁星夜幕闪烁。欢歌此起彼伏,笑语连绵不绝。精疲力竭的顽童们幸福地偎依在母亲的怀抱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憧憬荡漾在心中,笑靥绽放在脸上。

好一幅夏夜无眠图啊!

而今,随着农村生态环境的变迁,这样的乡村夏夜生活,只能常常在梦里去追忆了。

故乡的原风景

文/浅月若寒

有一种深情,每当提笔,便有一种刻骨的思念于指尖凝绕,顷刻间,熟悉的画卷铺展开来,那便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有一种眷恋,每当触及,便有一种同根的情结在心底滋长,落墨处,倾情的声音悄然奏响,那便是我灵魂归依的故乡。

--文/浅月若寒

[一]乡景

故乡的风,有一种怡人的醉;故乡的景,有一种沁心的暖。

烟柳长亭,小桥流水,暮霭斜阳,秀山明光,这鬼斧神工般的大自然是无法比拟的美,相比而言,具有乡土民情的故乡则是另一种不可言说的美,这美中透着醉,醉中含着暖。

清晨,当晶莹的露珠还在沉睡,温和的朝阳已悄然升起。几缕阳光照进小屋,我慵懒着起身,出门,享受晨曦的融融和煦,伸手,仰面,仿佛一个稚嫩的孩童,渴望阳光把我拥入怀里,原来,乡村的早晨这么美。

转眼间,已是金秋十月,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大约五六点钟,家家户户已整装上阵,带着工具去田间劳作,车声、人语相交相容,炊烟、薄雾相携相映,好一个美丽的晨!

去田里走了走,感受一番大自然的气息,没有钢筋水泥,这里的土地是季节的使者,春来播种秋来收,雨雪霏霏还依旧。季节的更迭,生命的交替,酝酿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魂灵,饮水思源,还要归结于这片土地;没有车马如龙,这里的空气清新自然,无污染,置身田间,嗅到的是稻香,望见的是麦黄,忆起的是童年时光,年华未央,我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最是喜爱乡村的夜,你看,临近傍晚的霞光里,落日余晖笼罩下的乡村由内而外透着一股亲切的温馨。袅袅炊烟,薄纱轻漫,淡月初升,星光璀璨,万家灯火,燃起一阵阵乡味,没有山珍海味,品味的是纯天然的鲜美。

夜渐渐深了,此时,喜欢独自行走在柔和的月光下,赏星望月,捻字深思,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我的目光便离之不去,那点点绿光,虽弱,却为这片夜色增色不少。夜晚独有的静谧,使我整个地倾陷,我爱这片月夜,因为她属于故乡。

[二]乡情

说起故乡,总是与亲情有着不可密分的关联,这又该回溯到了童年。

我对童年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甚至脑中存留的片段也已破成碎片,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回忆。小时候,我是在奶奶家长大的,所以对于故乡的眷恋更多的是奶奶家的大院以及门口奶奶熟悉的身影。

长大以后,在外地求学的日子里,这一幕场景更是我思里念里梦回的归宿,对于亲人的想念,却只能一支素笔,一案墨砚,书写千丝万缕。

小时候,盼望长大,长大后,回忆童年。也许,人生本就是一个圈,无论走得多远,总要回到原点,转一个圈,落叶归根,却只剩下厚重的思念。

小时候,孩童的我们总要跟随家长去地头农忙,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地如此,因此,年幼的我们也都是劳动力,不敢喊苦,不敢说累,只是一心盼望着长大成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如今,工作以后,每次好容易归家,爷爷奶奶却再不使唤忙活,而这些年过去,他们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望着满院的秋收作物,一种感慨涌上心头,这正是小时的场景啊,只是年华老去,心中更多的是叹息。若,多年以后,人去楼空,此时的我,又该拿什么来纪念我此刻的喜与悲?

亲情如粥,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没有轰轰烈烈的话语,只在一粥一饭间,一行一动里,感受着血浓于水的温情。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不可多得的缘分,那么能够成为一家人,又该是多么深厚而又奇妙的缘分哪!是啊,亲情永远是我最深的牵挂,故乡的亲人永远是我割舍不去的灵魂归依。

[三]乡愁

回首往昔,故乡旧景仍在;放眼未来,家乡新貌可待。

与故乡的情结已有二十余载,亲眼见证了故乡年复一年的变化。素来以务农为生的人民,年轻一辈的都外出务工了,家乡多是老人和孩子。最大的变化要属房屋建筑了,小时候,家里住的是用石头堆砌的平房,还有的人家是泥土砌成的茅屋,大都是这种简便式的住房,而至今,每次回家,都看到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有两层的、三层的,用的是水泥,贴的是瓷砖,不仅是为住宿,也考虑到美观。

还有,家乡的路,从泥土铺成的田间小径,到水泥铺就的马路,因此,乡亲的交通方式也由从前的自行车演变成现在的电瓶车,通往集市的路,很少再有人步行。

说到生活方式,人们去购物手里拎着的也不再是布袋、篮子,而取而代之的是购物袋、礼品袋。

随着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的普及,方便了千家万户,使得老百姓也渐渐步入发展小康的道路。

听说,国家正大力推行农村拆迁的举措,也许,不久的将来,农村也走向城市,散落的房屋建成了小区,崎岖的乡路铺成了公路,田间地头也都改造成了各种娱乐休闲设施,引得城市流向农村,形成农村发展成城市,城市又带动农村的新局面。也许,那时的农村已不是本真的农村,而是一座具有新生命力的城市,而这是一种得到还是一种失去呢?

农民过上好日子,是每个农村人都盼望的,然而,当城市的步伐踏入农村时,那一切自然的东西也都不复存在。

鲁迅先生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当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多的不仅是路,还有污染和破坏吧。更加可贵的是农民身上多独具的质朴、务实、勤劳的品质,也许,亦会随世俗利益的眼光流走吧。

然,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我对故乡的情怀是永远也抹不去的,铭记此情,至死不渝。

执笔凝情,最是不忘故乡的原风景。

故乡的原风景

文/浅月若寒

有一种深情,每当提笔,便有一种刻骨的思念于指尖凝绕,顷刻间,熟悉的画卷铺展开来,那便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有一种眷恋,每当触及,便有一种同根的情结在心底滋长,落墨处,倾情的声音悄然奏响,那便是我灵魂归依的故乡。

--题记

[一]乡景

故乡的风,有一种怡人的醉;故乡的景,有一种沁心的暖。

烟柳长亭,小桥流水,暮霭斜阳,秀山明光,这鬼斧神工般的大自然是无法比拟的美,相比而言,具有乡土民情的故乡则是另一种不可言说的美,这美中透着醉,醉中含着暖。

清晨,当晶莹的露珠还在沉睡,温和的朝阳已悄然升起。几缕阳光照进小屋,我慵懒着起身,出门,享受晨曦的融融和煦,伸手,仰面,仿佛一个稚嫩的孩童,渴望阳光把我拥入怀里,原来,乡村的早晨这么美。

转眼间,已是金秋十月,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大约五六点钟,家家户户已整装上阵,带着工具去田间劳作,车声、人语相交相容,炊烟、薄雾相携相映,好一个美丽的晨!

去田里走了走,感受一番大自然的气息,没有钢筋水泥,这里的土地是季节的使者,春来播种秋来收,雨雪霏霏还依旧。季节的更迭,生命的交替,酝酿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魂灵,饮水思源,还要归结于这片土地;没有车马如龙,这里的空气清新自然,无污染,置身田间,嗅到的是稻香,望见的是麦黄,忆起的是童年时光,年华未央,我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最是喜爱乡村的夜,你看,临近傍晚的霞光里,落日余晖笼罩下的乡村由内而外透着一股亲切的温馨。袅袅炊烟,薄纱轻漫,淡月初升,星光璀璨,万家灯火,燃起一阵阵乡味,没有山珍海味,品味的是纯天然的鲜美。

夜渐渐深了,此时,喜欢独自行走在柔和的月光下,赏星望月,捻字深思,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我的目光便离之不去,那点点绿光,虽弱,却为这片夜色增色不少。夜晚独有的静谧,使我整个地倾陷,我爱这片月夜,因为她属于故乡。

[二]乡情

说起故乡,总是与亲情有着不可密分的关联,这又该回溯到了童年。

我对童年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甚至脑中存留的片段也已破成碎片,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回忆。小时候,我是在奶奶家长大的,所以对于故乡的眷恋更多的是奶奶家的大院以及门口奶奶熟悉的身影。

长大以后,在外地求学的日子里,这一幕场景更是我思里念里梦回的归宿,对于亲人的想念,却只能一支素笔,一案墨砚,书写千丝万缕。

小时候,盼望长大,长大后,回忆童年。也许,人生本就是一个圈,无论走得多远,总要回到原点,转一个圈,落叶归根,却只剩下厚重的思念。

小时候,孩童的我们总要跟随家长去地头农忙,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地如此,因此,年幼的我们也都是劳动力,不敢喊苦,不敢说累,只是一心盼望着长大成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如今,工作以后,每次好容易归家,爷爷奶奶却再不使唤忙活,而这些年过去,他们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望着满院的秋收作物,一种感慨涌上心头,这正是小时的场景啊,只是年华老去,心中更多的是叹息。若,多年以后,人去楼空,此时的我,又该拿什么来纪念我此刻的喜与悲?

亲情如粥,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没有轰轰烈烈的话语,只在一粥一饭间,一行一动里,感受着血浓于水的温情。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不可多得的缘分,那么能够成为一家人,又该是多么深厚而又奇妙的缘分哪!是啊,亲情永远是我最深的牵挂,故乡的亲人永远是我割舍不去的灵魂归依。

[三]乡愁

回首往昔,故乡旧景仍在;放眼未来,家乡新貌可待。

与故乡的情结已有二十余载,亲眼见证了故乡年复一年的变化。素来以务农为生的人民,年轻一辈的都外出务工了,家乡多是老人和孩子。最大的变化要属房屋建筑了,小时候,家里住的是用石头堆砌的平房,还有的人家是泥土砌成的茅屋,大都是这种简便式的住房,而至今,每次回家,都看到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有两层的、三层的,用的是水泥,贴的是瓷砖,不仅是为住宿,也考虑到美观。

还有,家乡的路,从泥土铺成的田间小径,到水泥铺就的马路,因此,乡亲的交通方式也由从前的自行车演变成现在的电瓶车,通往集市的路,很少再有人步行。

说到生活方式,人们去购物手里拎着的也不再是布袋、篮子,而取而代之的是购物袋、礼品袋。

随着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的普及,方便了千家万户,使得老百姓也渐渐步入发展小康的道路。

听说,国家正大力推行农村拆迁的举措,也许,不久的将来,农村也走向城市,散落的房屋建成了小区,崎岖的乡路铺成了公路,田间地头也都改造成了各种娱乐休闲设施,引得城市流向农村,形成农村发展成城市,城市又带动农村的新局面。也许,那时的农村已不是本真的农村,而是一座具有新生命力的城市,而这是一种得到还是一种失去呢?

农民过上好日子,是每个农村人都盼望的,然而,当城市的步伐踏入农村时,那一切自然的东西也都不复存在。

鲁迅先生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当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多的不仅是路,还有污染和破坏吧。更加可贵的是农民身上多独具的质朴、务实、勤劳的品质,也许,亦会随世俗利益的眼光流走吧。

然,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我对故乡的情怀是永远也抹不去的,铭记此情,至死不渝。

执笔凝情,最是不忘故乡的原风景。

求索

文/喜闻乐见

2012年早春的深夜,在湖南省农科院的丰润小区宿舍,有一盏明亮窗灯将黑夜映衬得又浓又深,窗前坐着一位穿着朴素、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在校勘他那即将付印的130余万字的《文集》——《求索与实践》,他,就是省老科协常务理事、省农业科学院老院长钱仁研究员。

1998年,钱仁院长正式退休了。但这位农业专家退休后又在老科协天地里继续开展他求索。1933年诞生在江苏丹阳一户贫苦家庭的钱仁,在解放军队伍中经受过锻炼,靠党的关怀完成了大学学业。多年从事农业科研和领导的他,人生座标定格在农业科技事业发展竭尽全力,退休后他依然如此。这位被群众誉称为“风雨无阻的老院长”,不仅在院内依旧像退休前一样作息,更是经常风里雨里下乡搞调研。

早在1994年,尚未退休的钱仁就看准了在希望原野上刚刚土而出的农村专业技术合作社,是现代化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发展方向,从此开展了《农村专业技术协会组织与管理研究》专题研究,得到农业部原部长何康和省政协副主席卓康宁为主任委员,由全国15位知名专家、教授组成的评审委员们的高度评价,认为“对我国农村合作经济组织的建设与发展,深化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实现农业产业化经营和现代化以及农民的共同富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其研究成果在国内同类研究中处于领先水平。”退休后,钱仁更是全力继续了这方面的研究,先后对省内外数十个农业合作社、专业技术协会进行了考察。有年盛夏,他冒着37-38℃的高温,乘硬座火车来到永州,白天到几个鱼类或蛇类特种养殖合作社实地考察,晚上住进简陋的招待所里。一个星期考察之后,又乘火车到衡阳的一个县,坐着养猪专业户开来的皮卡车,在万头猪场了解情况一整天,晚上住到火车站边的一个十人房间的客栈。

在开展深入调查研究的同时,钱仁老院长大量研究国外资料,先后查阅国外发达国家关于农业合作社的资料上百份。作为《世界农业》编委的他,仔细研究了这本世界级权威杂志关于农村合作社的所有文章,日本的“协同组合”到美国的 ,还有法、德、荷兰、泰国的各种模式尽收心间,然后与国内的情况作对比,寻找借鉴。终于完成了一部吸中外之精华、带着泥土芬芳的《农村专业技术协会概论》专著,2001年由农业出版社出版。庞道沐副省长作序说:“这部专著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科学地阐明了农协一类农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的一些基本问题,颇具实用价值和学术价值,可以作为农协人员的培训教材,也是农村工作者、科研工作者的参考资料。相信它的出版,必将推动我国农村一类农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的建设和发展。”

钱仁老院长倾尽心血搞研究,为的是为广大农村群众做好事,他非常希望他的研究能够在广大农村开花结果。2011年,在省委十次党的代表大会召开前,省委开展了“三问”活动,钱仁便撰写了《关于加强我省农民专业合作组织建设的再建议》投书省委活动办公室,省委副书记、省长徐守盛非常重视这篇文章,立即作了批示,并委托省委农村工作部刘部长向钱仁同志致意和感谢。2011年下半年,他收到益阳市老科协会长陈恒祥的来信,送上市老科协关于农村专业技术合作社的调查情况。钱仁一口气把全文读完,读后马上给陈会长回了封信,在充分肯定益阳老科协的工作的前提下,坦诚地对研究中应该完善的地方提出建议。陈会长收到信后,很快派人到省农科院向钱仁表示感谢,从此两位没有媒过面的老科协会员成了书信好朋友。2012年初,陈会长给他寄来了益阳老科协扶持农业合作社的计划。钱仁院长认真阅读后,给陈会长写了封5000多字的长信,对办合作社的思路、原则、制度、体系等进行了深度论述。2012年7月17日,陈恒祥会长对来益阳考察的省老科协会长郎艺珠说:“钱仁教授对我们的指导非常大。”

在农村专业技术合作社上的贡献,只是钱仁老院长“愿坚晚节于岁寒”精彩人生的一个方面。他《关于加强农村专业技术协会建设及其试点工作领导的建议》,得到杨正午省长、庞道沐副省长批示。《关于加强我省无公害植保科研工作的建议》,得到省委戚和平副书记的批示。他曾多次应邀到长沙、娄底、湘阴、益阳资阳区、桃源、张家界、沅江等市、县讲学,受到热烈欢迎。此外,他还先后在协会层面上成功地举办9次学术研讨会,社会影响广泛。征集学术论文百余篇,先后编纂了6部《研讨会论文集》。同时将学术研讨与建言献策相结合,综合研讨中的意见和建议,以院老教授协会或个人名义,先后共写成建议书15件(个人7件)。2002年、2004年、2005年,钱仁被省老科协授予“优秀老科技工作者”荣誉称号。先后9次被湖南省农科院授予“优秀共产党员”、“五好离退休职工”、“老有所为奉献奖”等荣誉称号。

人生宝贵,贵在奉献。钱仁同志对农业科技事业的执着、求索与追求、在耕耘的田野上载负前行,执着如这片土地上深沉的灵魂。他的人格魅力就像一棵树、一根藤成为农田里一道分不开的风景!时光荏苒,春色依旧……

怀念母亲

文/日-月-王-点

我想母亲了。

午饭后,独自驾车二十多公里来到母亲的墓前。两棵松树已经长高了,新嫩的草儿顽强地露出细微的叶片,大雁高高地飞过天空,冬日暖阳覆盖着静谧的山坡。我又来到了母亲的身旁。

母亲离开我已经有十六个年头了,如果在世的话,母亲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了。六十八岁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呢?这几天,我总是不停地想像着六十八岁母亲的模样。

或许母亲有点耳背,我会俯在母亲的耳旁说说话,然后母子相对一笑;或许母亲会唠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早已听腻的老故事,我会静静地蹲守在母亲的身旁,天真地问:“是真的吗?”;或许母亲的腿脚不灵活了,我会搀扶着母亲到公园,到湖边散散步,看看我们的城市多么美。可我做不到了,永远也做不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母亲是典型的农家妇女,识字少,话语不多,父亲去世的早,三十多岁就守寡的母亲,默默地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重担,艰难地把我抚养长大。母亲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好好学习,争口气,将来干大事”。淳朴的话语中蕴藏着多么挚切的情感和期盼!

始终没有忘记村书记通知母亲到镇邮局取我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一向沉默寡言的母亲扔掉扁担,像年轻人一样跳了起来,紧紧握着村书记的手,不停的问:“是真的?”老书记的眼眶也湿润了,说:“是真的,我们村第一个跳出农门的就是你儿子。”那时,我看到母亲沧桑的脸上挂满喜悦的泪水,也是第一次看到母亲流泪。母亲楞了一会,拔腿就往镇上跑,一串串羡慕的目光扑向母亲的背影,母亲跑得飞快。

当天晚饭后,母亲对我说了很多话。我清楚地记得,母亲除了嘱咐我要努力学习外,还极其认真地对我说,孩子,其实我一点都不计较城市还是农村户口,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同样能过上好日子的。我们这个家庭啊,适合找个和你一样从农村上学出去的女孩子,就是农村的女孩子也蛮好的,我们村上就有例子。农村孩子踏实、勤劳、善良,我也放心。当时我对母亲的观念很是惊讶,甚至有点不理解。随口回答说,妈,知道了。我隔壁班级有一个女同学,就是那年奶奶住院时,另一张病床上被刀砍伤的阿姨的女儿,不知道这次高考有没有录取。母亲笑了笑,蛮好的呀。多年以后,才真正理解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第一学年暑假回来,沾染了城市气息的我,出现了对母亲的不满,嫌生活费太少,没钱买衣服,不满意母亲的老土和不卫生,看到母亲把掉在灶台上的饭菜捡进碗里,锅台旁飞来飞去的苍蝇就不想吃饭。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提出了不要母亲送我去学校,也不要到学校看我,可以省点路费。母亲温和地笑了笑,问我,你那个隔壁班的女同学到哪里上学了,有没有联系?我说,她落榜了,我给她写过信,没有回复。母亲没有言语。母亲送我上车,车子缓缓启动,已经露出花白头发的母亲向我招手的刹那,暗自庆幸母亲没有送我去学校,免得在同学面前难为情。母亲,我亲爱的母亲!你挥动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没有放下!你是永远包容我的森林,宽容我的大海,凝望我的启明星。

第二学年结束前一个月,接到邻居的电报,母亲病危。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母亲已经在弥留之际。母亲一次次告诉邻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我,怕影响我的学业。母亲在生命的最后,看到我趴在病床边,流着泪嘱咐我,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根,你是农村的孩子!母亲知道要永远离开我了,心中是怎样的不舍和放不下啊!母亲,你什么时候想到过自己?我亲爱的母亲!泪流满面的我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使劲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母亲安详地闭上双眼。我大声哭喊着“娘,儿记住了,永远不忘,不忘!”可是,母亲已经听不到了,听不到了……

时光荏苒,岁月更迭。母亲,这么多年来,孩儿没有忘记你的谆谆教诲,始终追寻着生命的信念,翻过了一山又一山,跨过了一坎又一坎。母亲,孩儿已经拥有了茂盛的枝叶,撑起了属于自己的绚丽的天空。母亲,你现在好吗?

母亲,好想背着你去逛逛百货大楼,小时候你曾多少次牵着我的手上集市;母亲,好想帮你洗洗澡,小时候你曾多少次千方百计哄我洗澡的情形,我依然记得;母亲,好想听你讲牛郎织女天仙配,嫦娥奔月,小时候我曾多少次在你的故事里进入梦乡;母亲,好想陪你一起看电视,给你说说现代科技、网络故事,小时候你曾耐心地回答我每一个“为什么”;母亲,好想穿你做的布鞋,你还能做吗?

母亲,能听到孩儿的声声呼唤吗?

母亲的偏心眼

提起我的母亲,我们周边的乡亲都会不约而同的说她是一个平凡却坚强的母亲。说母亲平凡是因为她特别普通就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默默无闻,说她坚强是因为她一个人依靠自己的勤劳养大了5个儿女。

我的父亲在我6岁的时候病逝,父亲本来就是个孤儿他这一撒手全家的生活重担当然就撂在母亲肩头,我最小生活在农村一直是母亲的跟屁虫,自然能感觉到许多时候母亲面对残酷生活的无奈与悲哀。

我们家三个姐姐,在农村当时有儿子就是有劳动力,一连生了3个闺女,村里人对母亲的同情里明显包带了些许嘲笑,认为母亲不会生儿子就是苦命人。在经受被人讥笑的酸楚时,我和哥哥先后的出生,简直可以说是给母亲了极大地安慰,没有人再敢轻易说母亲不会生儿子了,接下来村里人却常说的是母亲的偏心眼,他们都认为我母亲重男轻女特别喜欢我们哥俩。

中国自古就重男轻女,所以对于母亲的重男轻女我很习以为常,我也能觉得母亲对于我们哥俩的悉心照顾,父亲去世后我们哥俩都小,家里的重活都是母亲自己干,有时候是舅舅和几个姐夫来帮忙收割和播种庄稼,这样的活是农村最费力和重要的事情,尤其夏收麦熟一晌,随时会风来雨到的情景,尽管我现在早已经不在农村生活许多年没有割麦子,而且现在我们那里的农村已经机械化耕种,龙口夺食的紧张与辛劳依然记忆犹新。

说起母亲的偏心眼,我承认母亲是对我们哥俩的爱多余3个姐姐,而且我还总是觉得母亲最偏心哥哥,小时候还为此和母亲赌气过。上小学时,哥哥在暑假去山坡挖草药我也给他帮忙,去摘芦苇叶晒干可以包粽子的植物叶我也给他帮忙,上山坡摘野酸枣收集枣核我也给他帮忙,甚至上树采槐米、柏籽、皂角刺我都给他帮忙,结果哥哥卖了草药给自己买了新华字典和一件上衣,我就特别生气和母亲吵架。其实我早就有了新华字典不过是别人用过的给我的,我也有别人给我的衣服,我应该不缺这两样东西,但是我还是觉得哥哥的是新的我就眼红嫉妒。结果母亲让哥哥和我交换了新华字典,我还得了便宜卖乖觉得应该让我用新字典。

说起母亲的偏心眼,我承认母亲是对我们哥俩比较疼爱,但是我的母亲却比我们村子里一些母亲要好,我们村子有几个母亲,给儿子吃白馍给闺女吃黑馍,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农村生活很苦,白馍也不过是玉米和小麦面参合的馒头,我亲眼看见我们村那些同龄女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弟弟吃白馍的情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五味杂陈,现在的结果是当初吃白馍的儿子对于父母的关怀根本不及当初吃黑馍的女儿十分之一,让人欣慰的中国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明显改变了,人们也不再迷信养儿能防老,知道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能撑起半边天。

前几天恰逢十月一送寒衣祭祀故去亲人的节气,我回乡下准备给父亲上坟,大姐、二姐哥哥都也回家了,只有在西安打工的三姐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就扯到了三姐,已经76岁腿脚依旧灵便的母亲就有些不高兴了,我故意埋怨母亲说,怪不得人家说你重男轻女,你看看你一说老三语气都变的不耐烦了。大姐二姐在一旁呵呵的笑说,咱家就你敢这样说咱妈,不就是明显的重男轻女吗?!母亲瞪了瞪大姐二姐看了看不说话的哥哥,对我说吃饭吃饭,饭都把你嘴巴堵不住,我还不敢说说老三啊,她本来就没有你们几个好啊!也难怪她也没有本事在西安打工辛苦工资还少,明天你回西安给你三姐带点东西,我早准备好的辣面、黄豆、碎玉米和我自己酿的柿子醋,让她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听说她贫血让她吃好点,我现在不用她给我钱,现在社会好农村老人也有老年补助够我自己用。

我知道母亲一直对三姐有成见,一来是小时候三姐照顾我失误致使我左眼失明,所以她认为我现在还没有老婆是眼睛残疾的祸害,二是三姐找对象的时候听了舅母的话非嫁到这个没有出息的姐夫,儿没有听她的话退婚重新嫁给另一个她认可的青年。三姐现在过得比较不如意,母亲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和悲愤。对于我眼睛失明我自己早就认为那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而且我无数次声明这是意外与三姐无关,让母亲埋怨三姐的情绪可以淡化灰飞烟灭,我也能觉察到母亲也逐渐的不再对三姐生气了,毕竟血浓于水三姐也是母亲的孩子,嘴里埋怨心里依旧挂念,经常让我给三姐带土特产,是她在我们农村自己种的粮食。

我有一位偏心眼的母亲,一位越来越老的农民母亲,我知道她和天下大多母亲一样的心思,我能感觉到偏心的强势温暖,这一生我没有什么成就,我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希望我们姐弟5个都能够自力更生的过日子,我知道我们5个都健康快乐了,那就是母亲最大的幸福,最好的安慰。

招聘干部

文/杨祚华

遥想当年困惑,徘徊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是坚守在临时岗位上,还是背起行囊到外地闯荡,几经犹豫,终是难以决断。后来应了那句俗话:久等必有一禅。待到秋来八月,在一阵凉爽秋风的吹拂下,我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有幸跨进了招聘干部的行列。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当改革开放伊始时代,乡镇亟需一批年轻干部,于是,便在农村中选拔有文化、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年轻人,这就是拥有承包地,仍是农村户口,做着公家事的招聘干部。

这一创新的招干政策,令多少农村年轻人渴望跳出农门,掀起了一阵参加招干应考的浪潮。但因配备干部名额有限,还需实行文化知识考试,多少人只能望洋兴叹,一个乡镇崭露头角者仅有三五个年轻人。当年我作为乡广播站的临时人员,参加了招干应试,在几番严格考察后,坐上了招聘干部的末班车,从此,驰骋在风雨兼程的人生路上。

家中世代皆为农民,我今生能与干部沾边,那也是莫大的荣幸。那天,我捧着粉红的签约聘书,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一路快跑回家,把喜讯传给乡亲们。他们争相传看我的聘书,一坝的人全都笑开了,对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父亲抚摸着那个红色聘书,意味深长地说:娃儿哪,好好干啰!要对得起组织的信任!

初秋的一天,我怀着欣喜的心情,告别家乡父老,背着行囊报到上班。走进乡政府驻地,一间陈旧的木楼,楼上是简陋的寝室,楼下作为办公室,均不到十个平方米,尽管环境条件差了些,但我依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乡镇干部的工作,每天不是下队,就是开会,工作繁琐,事无巨细。所做的农村工作,在脑子里思考,在行动上落实,每天走村串户,无惧跋山涉水,半年来,一双脚走遍了乡村的坡坡坎坎。有老同志曾戏谑:我们是跑田坎的干部,有事找队长,无事转田坎。

招聘干部来自农村,多任过村里的群团干部,或是任过乡上几大员,熟悉农村工作,也曾积累了一些实际经验,到农村开展工作,自然得心应手,和群众相处关系融洽,更是乡镇工作的主力军,大多担任着党政副职,几年后,有出类拔萃者被提拔,主政一方。我们走在外面,是令人仰慕的招聘干部,回到家里,却是朴实的种地农民,马不停蹄地扛着犁铧,赶着一头犍牛,还得去耕种那一亩三分地。在起早贪黑的辛劳中,抹着一身涔涔热汗,忙完收水栽秧挞谷,把更多的农事留给家里的妻子,又赶去忙做乡镇的工作。

那些年的乡镇工作,忙于冗事。狠抓农业生产,推广先进种植经验;走进农户家中,催交公粮和提留款;开展计划生育工作,抑制人口过快增长,达到优生优育;做好春秋两季打狗灭犬,不定时调解民事纠纷。这些纷繁复杂的农村工作,一次次考验着招聘干部,既要完成工作任务,又要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每每走村入户,我们头顶戴着草帽,肩上背着挎包,有时手里还要拿根竹棍,谨防犬只突然蹿来偷袭。这身简朴的农民装束,正如有人说:农民看我们像干部,干部看我们像农民。

招聘干部和正式干部做着同样的工作,待遇也不差上下,但毕竟是聘用的干部,难以进入正式的序列,尽管心理上时常蒙有一丝阴影,但位卑未敢懈怠工作,我们总是争着抢着去干。有了急难险重的任务,我们主动要求去做;别人干不了的事,我们想着办法去干。早晨迎着朝阳,披着一身晨霜;夜晚踏着星光,挑起一肩责任。我们把一件件事情做得干部翘首称赞,群众脸上挂满笑意。

经过多年奋斗,我走向了聘转录的那一天,即招聘干部转为国家录用干部。在一番严格考察后,我终于成为一个正式的国家干部,把头上多年的“招聘”二字去掉了,真正吃上了从小就渴望的国家粮。我捧着崭新的购粮本颇为激动,一个线装的小本本,封面是土地般亲切的深褐色,扉页里填写着我的名字。我揣在衣兜里不肯放下,它的来之不易慰藉着我奋斗的艰辛。尽管那时吃国家粮不再让人羡慕,我终究没有到粮站买过一次粮食,但欣慰此生终是吃上了国家粮。

岁月流逝,一晃多年过去,往昔的招聘干部已不复存在,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缩影。一些人工作政绩突出,上调到区里或区局级单位,职位和环境都发生了变化,但更多的人和我一样,一生工作在乡镇,在平凡的岗位上,做着平凡的乡镇工作。

曾经的招聘干部,每天奔走在乡间匆忙的身影,一代人记忆中的乡官,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等电

文/张明军

在桂林侗族博物馆,我看到了一个久违的物什:扬谷器。同行者多不识之,我亦快四十年未见它了。

里下河农村通电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在当时就是一件充满神秘色彩的大事。在此之前,人们对电的认识可以用一片空白来形容。通电伊始,不少人百思不得其解:是谁用什么方式点亮了灯的?为什么电灯点不着香烟?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电的了解慢慢地加深,电对农村的生产和生活产生着越来越重大的影响。

机米厂就是电力在农村应用的一个典型,它让农村在粮食加工方面产生了质的飞跃。这里的人们习惯把用电加工粮食的地方叫着机米厂,米厂则是对公家专门加工粮食的地方的专称。米厂差不多一个公社一个,而机米厂每个村都有。

我们村的机米厂在村北头,离村子大约两三百米远,四周无房,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它是一个综合体,机米厂和排灌站二合一。排灌不是每天都进行的,排水通常在每年的梅雨季节或发生洪涝,才将内河的水往大河里排。而灌溉是常事,一年之中差不多有三个季节要打水,只有冬天不需要。

村里人把灌溉叫做“打水”,这个排灌站真有用,全村大约有一半的大田要靠它打水。每次要打水了,负责开机的都要沿着灌溉渠转一圈,防止有孩子在水渠里玩耍。我比较喜欢看打水,每每看到一股水流奔涌而来,看到那白色的欢乐的浪花,心里总充满了欣喜。

机米厂的主要功能当然是机米,在我们村还没有机米厂之前,加工粮食应该是到公家米厂。而再之前如何加工粮食,我没有探究过,也就不甚了解。机米厂刚开张时只有两大功能,机米和夹糠。镇江作家龚舒琴说她东乡老家的方言中有很多动词很动人,我深以为然。我们的前辈在劳动中不断地创造着语言,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素养。仅以机米和夹糠为例,虽然都是在机米厂内进行,稻去壳称为机米,而草粉碎叫着夹糠,凝练而传神。

机米厂为全村的粮食加工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人吃米,猪吃糠,都没有了后顾之忧。然而,在里下河农村通电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差不多有一二十年),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停电。那时候发电渠道单一,发电量有限,为保证农业生产,必须对有限的电力进行调配,因此,停电就成了家常便饭。那时候,农村家家烧大灶、吃河水、点油灯,停电并不能影响人们日常的吃喝。对农村家庭而言,停电最直接影响的就是粮食加工。

停电通常都发生在白天,来电则在半夜。农忙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停电,粮食加工只能在夜里进行。为了能及时加工粮食,不浪费来电的时间,需要加工的人家就要让人到机米厂等电。在村里,等电比较多的是家里人口多或养猪较多的人家。我家是二者兼而有之,除了全家七口人,家里还养了一头婆子猪(我们那里把老母猪叫着“婆子猪”)和一两头菜猪。菜猪得大半年才能出圈,而婆子猪一年生产两次,因此所需糠量甚多。青、壮劳力去等电的很少,去的多半是半大的孩子。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白天要劳动,妹妹年龄小又是女孩子,不合适,为此,我便成了家里等电的不二人选。

在我们村里,等电最多的有两个人:我和一个名叫“果来子”的钱姓老汉。果来子应该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我不知道,一村人都叫他果来子。他当时五十多岁,矮壮,敦厚,一脸花白的胡茬子,显得很和善。可能是我们两家的情况差不多:人多、养婆子猪,因此,两家粮食加工的周期也几乎相同。很多次,我家把稻子和麦秸运送到机米厂后,都能碰巧遇到他。次数多了,我们就干脆结成伙伴,搭伙等电。

他舍不得让他的孩子欠觉。

每到等电的日子,晚上八九点钟,果来子就会拎着马灯走到我家门口喊我。其实,我有一只手电筒,路上照明没问题。他主要是担心我害怕,因为在去机米厂的路边有不少的坟头。大忙季节,白天的劳动强度大,我们会摊开机米厂内的干草眯一会。果来子太困了,他好像才躺下,呼噜声便喷薄而出。我呢,常常躺在靠墙的内侧伴着他的呼噜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心事,或是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星星不时地明灭。其实,等电也不是每回都能等到的。农忙时节,有时一连十来天都等不到。每碰到这种情况,果来子都会叮嘱我第二天再来,我俩对彼此一起等电都习惯了。

电来了,我经常不知道。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果来子叫醒的。我睁眼一看,往往米是米、糠是糠,他都已帮我加工好了。如果不太困,我也有自己醒来的时候。机米、夹糠都被果来子包了,我干得比较多的是用扬谷器(村里人叫它“风箱”)风米,其情其景,四十年犹历历在目。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不久,我就离开了家乡。一晃,几十年了。我不知道村里的机米厂是否还“健在”?但那个和我一起等电的老人已归道山了。我听说,有一年大年三十,村里有个老人倒在茅缸里淹死了。果来子二话不说,赤脚跳到河里,把那个冰冷的身体用河水洗得干干净净。他说,要让死者清清爽爽地走。

离开家乡后,我只见过果来子一次。在有一年我回乡探亲的路上,我遇到了他。数年不见,他不好意思叫我小名了,只称呼我“老朋友”。他问我什么时候再一起等电?我笑着说不出话来,眼里却已分明地湿润了。

我在农村当代课教师

文/海川

1969年底,因为全家下放,为帮助有“历史反革命分子”帽子的父亲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年仅6周岁的弟弟,我从原先作为知青插队的金坛水乡转迁到句容的偏僻山区劳动,协助父母挑起了家庭生活的担子。父亲下放后没有工资,因为不是农村壮劳力,一天只有6分工,我因为不会用牛耕田等技术,每天9.8分工,一年几乎劳动360多天,总算可以冲抵父亲、弟弟和我全年的粮油和烧草。母亲是带薪的公办教师,每个月有44.5元的收入,除了每月寄给外婆10元生活费,其余可以维持她自己的生活费和全家人零用,在当时的农村算是“小康”之家。

母亲作为一名本科毕业的老教师,给农村小学生上课没有什么困难。但母亲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妇科病等多种疾病,很难长年承受农村山区学校上下班路途之苦。狂风暴雨和冰天雪地的日子里,每天上下班都必须有人接送,否则无法到校和回家。到了后来,每到暴雨和冰雪季节,她只好向公社管教育的负责人请病假,并提出让我代课。

一次,这位分管教育的负责人准备到我妈妈上班的学校视察。途中,在我们家吃公家买单的“派饭”,饭后居然同意了这个请求。他大度地说:“徐老师,你就安心地在家养病吧,你儿子很优秀,他代课,我放心!”当时,我是县广播站和公社广播站小有名气的通讯员,全公社家家户户的广播喇叭里,几乎天天播放我写的新闻报道,我还为公社党委书记写过报告,在当地小有名气,他对我也算熟悉。

就这样,上世纪70年代初,我成为一所“五七”学校的公办代课教师。为什么起名“五七“?一是因为毛主席在文革中的5月7日曾发表“全国各行各业都要办成一个大学校”的“最高指示”;二是因为这所学校是小学五年、初中两年的七年制学校。我教四、五年级两个班的数学课和六、七年级两个班的美术课。除了寒暑假,我每月可以领到26元的代课金。这在当时的农村学校中属于高收入。

为了对得起这份工资,更为了这来之不易的临时工作,我教学特别认真。课前,我认真备课;课堂上,我精心讲解;课后,我耐心辅导,确保每一位学生当天的作业全部过关,美术课也是如此。当时农村学校的美术教师都是兼职,且没有美术教材,随便找一幅画让学生临摹就完事了。我上小学时曾经是镇江少年之家美术兴趣小组的学员,有点美术基础,因此我的美术课从素描教起,还常常带学生到校外写生——我自己一边辅导,一边写生,给学生提供参考。为此,我的美术课特别受学生欢迎。我还在学校给学生办起了新闻写作兴趣小组,并就此写了一篇新闻。有关报道被公社和县广播站播出后,当地的高中校长找到我,邀请我星期天到学校给高中学生进行新闻写作的讲座。

正当我春风得意之时,大队革委会主任来到我全家所在的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命令我立即从学校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理由有二:一是我是到外大队学校代课以后才向本大队革委会报告,属于“先斩后奏”,是违反本大队规定的;二是我是“反革命子女”。其实我与当时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关系不错,去当代课教师也经过书记同意。这位主任对书记职位朝思暮想,处处找那位书记的茬,常常到公社打小报告,我便成了“二虎相争”的牺牲品。当年,我不仅是大队党支部任用的通讯员,还写过入党申请,也因为这位主任反对,没有被批准。无奈之下,我只能离开学校,回生产队参加劳动并继续兼大队业余通讯员。

终于熬到了1976年粉碎“四人帮”,经新任大队书记提议,我担任了队办企业供销员。在完成三个小厂的创办,供销走上正轨以后,我提出在本大队小学当代课教师的请求,大队党支部同意了。于是,我当上了二、四年级复式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当时的村小只有三个班,除了二、四年级复式班,还有一、三年级复式班和五年级毕业班。课堂上,必须让一个班自学或做作业,同时给另一个班讲课,然后不断轮换。当时的农村小学甚至有五个年级一个班,一位老师同时教的情况,那位老师必须有孙悟空“72变”的本事才能胜任。当然,教学质量也无法与单班教学相比。

1979年初,我终于有了上调回城的机会。那时候,知青也可以在当地安置,安排在当地可以拿工资的单位。我可以在所在公社转正式编制的公办教师。我向公社管教育的负责人提出,因为我当时已经在农村成家并有了孩子,只要同意我在本大队当教师,就不回城了。但是,那位负责人肯定地回答:“不可能!所有公办教师必须在各个村小轮换。”于是,我很快办理了回城手续,为了不影响我所教学班孩子们的学习,也因为回城后的工作单位还没有落实,我继续在那所村小教书,直到放暑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些纯朴的农村孩子们。

穿过岁月的幔帐

文/傅德萍

那年,我已二十有六,仍单飞着。

父母对此从未说过什么,我还是从母亲的眼中,读出几分焦虑。

一日,父亲说表哥要为我介绍一位男朋友,称对方是他的同事,又是老乡颇为了解,此人家在农村,兄妹3人, 有些才气,人很不错。

按照约定,见面,相亲。

交谈中,他主动说起家中兄妹七人,只他自己考学离开了农村,其余均在原籍务农。

回到家,迎来的是母亲忐忑不安和询问的目光。

“根本不是表哥说的那样,他不光家在农村,他爸妈有七个孩子,五男二女,这么多人,想想都让人发怵。”

“先不要考虑是不是农村的家,姊妹多少,关键是人(品)怎么样?这个得经过交往才能了解呀。”母亲轻声劝说道。

“农村人怎么啦?我们上一辈子,不都是农村人嘛,高不成低不就的。”父亲的声音瞬间高了几个分贝,脸色有些不悦。

为了应付父母,便口头上答应与其交往,做进一步了解,我心里却打好了主意,过段时间找个理由,再表明不同意,那时,父母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后来,终被他为人的坦诚,学习上的努力刻苦和绘画书法等方面的小才气所俘获。

八十年代初期,他在一无所有的境况下,被我“娶”回了家。

那时婆家的生活现状,远超出我的想象。记得婚后第一次随他回乡下过春节,傍晚年夜饭,端上桌的,有满满一大盘炖鸡块,这是只病死后舍不得扔掉经婆母用心炖煮的,一家老小你推我让,吃得很香。午夜时分,燃放过鞭炮,十几口人围在一起吃饺子,桌子中间,一个不大的瓷碟里,是大家共同用来沾饺子的食醋。

那晚,婆母用她骨节粗大的双手,将我的一只手捂在其间,轻轻地拍打着说,唉,一辈子结回婚,可啥也没给你买,更没摆上一桌半席的,真是委屈你了。你看这一大家子,平时能吃饱饭,都是个事。还听婆母讲,在最艰难的六十年代初期,为使一家人能活下来,她曾怀里抱着小的、领着会走路的孩子,徒步一百多里,到都市里乞讨。

新世纪初年,婆家的生活如芝麻开花,一天天好起来。

一次,又与爱人去乡下。进门与满脸盈笑的婆母聊了不长时间,见大字不识的她老人家,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用变形的手指按了几下,接通后对着手机说,老三呐,你二哥二嫂回来了,你们都来我这吃晌午饭。时间不长,除嫁到他村的大姐外,其他兄妹及家人都被婆母用手机唤了来。饭菜虽不十分丰盛讲究,可一大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2009年,女儿被美国名牌大学录取,要去攻读硕士学位,学校提出需提供六十万元保证金的要求,却让我犯了难,到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钱?没想到几天后,爱人将一张六十万元的支票放在我面前。

哪来的?我问。

在老家他们哥几个的厂里开的,他答。

不多时,我便接到了爱人大哥打来的电话,她二婶,孩子考上国外名牌大学不容易,你别着急,钱不是事,用多少尽管说。

曾听说,生活在老家的兄弟四人,开了个钢管加工厂,经营得还可以,没想到后来产品竟走出了国门,随着外贸订单的不断增加,生意越做越红火。

本来婚后的一些年间,我和爱人的小家庭是为婆家众人所艳羡的,而此时,在这个大家庭中,我们却成了“困难户”。

近些年,生活水准相当不错的嫂子、弟妹们,始终没有放下耕种的农具,在各自的几分土地上,精心地植种着家人吃用的放心食材。

爱人极其孝顺,随着公婆年事已高,近些年,几乎每个公休日,都开车到乡下看望父母,于是乎,每每都会带来不同季节各家给予的大袋小兜绿色果蔬:甜脆的冬枣,可口的桃李,翡翠般的青椒,绛紫色茄子,顶花带刺的黄瓜,粉红透亮的西红柿,疙疙瘩瘩的苦瓜,长长的丝瓜羌豆角,乃至过冬的白菜土豆红薯,萝卜大葱大蒜等等,应有尽有,多是湿漉漉带着泥土的清香。有时,还会遵照婆母的嘱咐,精心为我们采摘些田间鲜嫩的马齿笕和苜蓿等野菜。皆是未喷洒农药吃着绝对放心的绿色食品,且都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们小家的经济状况,与生活在农村几个兄弟姐妹相比,虽有些逊色,可也有令自己欣然自得之处,如嫂子弟妹们购买衣服,装修房屋,都愿意听听我的意见;侄儿辈们高考后填报志愿,一定要请我做参谋,拿主意;婆母在儿女们为其购买的众多衣物中,无论是衣帽首饰还是鞋袜披肩,单单偏爱我为她添置的,用老人家的话说,你二嫂子呀,那是大城市读书人的眼光,你们谁都比不上。

岁月悠悠。与爱人相识牵手后,与其生活在乡村一大家人相处近四十年的光阴中,品味着浓浓的亲情,也深切地感受着中国乡村农民由贫穷到富有的深刻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