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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文章

2023/02/04好文章

乡情文章(精选20篇)

近乡情

文/郝学霜

“近乡情更怯,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关于故乡的诗句聚聚情真意切,人在他乡,最牵肠挂肚的就是故乡了。也是那最浅最浅的乡愁,最是牵心扯肺,剐的人生生疼。

所谓故乡就是我们祖先最后一次歇脚的地方,而在我的内心里,至少还有两个故乡。一个是出生的地方,我的呼吸命运与之息息相关,是不可遗忘的。一个是精神的家园,那是我灵魂栖居之地,这个故乡是永恒的,陪伴我漂泊旅程艰难人生的精神支撑,是指引和照亮我前行的光。这一生,无法舍弃的故乡啊,总是无时不刻地把我呼唤。

乡愁是什么?乡愁是清清浅浅的炊烟牵扯的思绪,是氤氲水乡里抹不开的水汽迷蒙的双眸,是咿咿呀呀梦回千转的乡音婉转,是父亲的锄镰、母亲的灶台、祖母的针线盒、爷爷的烟袋锅,是梦回千回百转的思念剪不断理还乱。乡愁是诗人不敢触碰的内心柔软和清泪两行,是画家一抖手晕染出的墨香沁出的熟悉颜色,是母亲一声乳名的呼喊便会泪流满面,是一次次许诺却一次次耽搁回不去的负疚。

故乡,是我们从出生起,父母为我们搭建的宫殿,我们无忧无虑地嬉戏与玩耍,一次次远行,乡愁便是撑起我们人生的唯一希望。但我们活得如此辛累和卑微,直至告老还乡。在父母留下的宫殿,我们才能是自己的王,至高无上。没有故乡牵念的人生,一眼望不到尽头。而故乡,是人生的起点和终点,是的,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去的,走过这个冬天,终于把内心看分明,一恍惚一个季节过去了,一恍惚一段光阴流逝了,一恍惚那个曾经倚窗的女子已两鬓添霜,只是那越来越清晰的渴望,弥漫着真实的内心。他说,死亡并不可怕,放弃才可怕,那一刻,你坚定了信心,你想有一天你离开人世,你要在墓志铭上最后一句写下:某年某月某日,回归故乡,落叶归根。

父母在不远游,我却随着时间的游走忘了他们的青丝白发,忘了他们也曾挺拔,忘了一离家已十多个年头。多年后回到故乡,无论我能否带给他们一丝安慰,但他们被岁月打磨的年迈都会让我只剩夺眶而出的泪水和隐忍的痛。

这一生,最要紧的是,莫负了父母,莫负了故乡。

故乡情:大姑,我的老师

文/老乐

五岁那年,被娘拖着进了家西邻的“半工半读”学校。也就是如今的学前班吧。被“拖”着去学校,是因为害怕那位年轻的老师,他是我邻家四叔,可严厉了。尤其是他给孩子们用刀子剃头,疼得孩子们哇哇哭。

第二年,同学们搬进了村中间吕传善家的两间北屋。站上讲台的,是一位齐耳短发,扑闪着一双大眼,开口先笑,一颗虎牙白的发光的年轻女老师。

“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人手足口,骡马牛羊”, 开学第一课,随着老师清脆甜美的嗓音,一天竟然学会了两面课本的内容。回家背给娘听,惊讶得我娘合不上嘴。“你大姑还真中”,从娘的赞叹声里,知道了,这俊俏的女老师,是我同村的大姑。“她是王之举家的闺女爱荣呢”,从大我很多岁的女同学口中,又了解了老师很多信息。

终于可以正式上一年级了。当我们十几位“老少同学”(同学间相差四五岁)走进一年级教师,惊喜发现,大姑老师又成了俺们的班主任呢。大姑老师点名我当班长,同学们一阵噼里啪啦。我心里发憷,年龄小,个子矮,光学习好能管得了谁?但一想,有大姑撑腰,也就直壮了。再说,有学芝、桂英那些高个子长辈同学在背后鼓劲呢。

班长,不光是学习要好,还要事事带头。头节劳动课,就给我了个下马威。去村南坟地里,给生产队搬坟砖。比当今的红砖大一半的青砖,我一次搬不了三块,而那些大同学能搬五块。他们便讥笑我。大姑老师说了,有本事,跟乐成比比背诵毛主席语录,谁比得过他谁有种。结果,在我的朗朗背诵声里,那些总瞧不起我的“大洋马”同学傻眼了。岂不知,我家有本六十四开的《毛主席语录》,父亲每次从山区学校回来,总会教我背诵几段呢。

每次放学,我负责集合队伍。“立正,向右看齐,稍息”,大姑老师示范得有板有眼。而我往队伍前面一站,同学们却说笑不止,有的高年级女同学还在队伍里边唱《三大纪律》,边讥笑我。大姑老师发现后,就站进队伍,跟大家一起唱歌,给我壮胆打气。

二年级时,班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气坏了大姑老师。那天午间班睡,大家卷缩在木板上(长条木板当课桌)午睡。突然,听到急匆匆的咚咚脚步声。我一骨碌爬起来,看见跑走的是大姑老师。我跟进老师办公室,却见大姑老师趴在桌上嘤嘤地哭泣。这可吓坏了我。原来,是大姑进教室查午睡,有大齢同学,将熟睡在门口男同学的短裤用木棍撑起来,露出鸡鸡,给我大姑老师看。这样的恶作剧,分明是在羞辱大姑啊。

最可恶的是有天下午上自习,几位同教室的高年级同学(复式班),偷偷将西邻家棚屋里的空棺材,抬进了院子,还学着大人给老人送殡的样子,大吆小喝的。校长追查责任,气的大姑老师一天没来上课。学校校长来查闹事的“头子”,谁也不敢说。我当即将两个搞恶作剧的同学揭发出来。桂英和学芝又偷偷弄来一只“八角毛子”抹在那个领头同学的凳子上,结果那高个子男同学屁股马上肿得通红,哭着回了家。惩罚了“恶棍”,我们又去把大姑老师请了回来。谁知,当听说我们惩罚了那个捣蛋鬼,非但没表扬我,还挨了大姑老师一巴掌:那怎么能这样?你是班长啊!

往事如烟。转眼,几十春秋。每次回老家,途经村里的学校,总会浮现出大姑老师那白白的虎牙,和那白皙俊俏的笑靥。大姑老师,前些年因病走了。但大姑老师定格在我心中的,永远是那甜甜而又善良的微笑。

难舍故乡情

文/陈美伶

“遥夜人何在,澄潭月里行。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故乡,是游子对家最深的依恋。

我的故乡在资阳市雁江区。古蜀资州已走过2000多年的沧桑岁月,几十年前一具完整的古人类头骨化石揭开了35000年前“资阳人”神秘面纱。如今这片富庶肥沃的土地,已是民康物阜,万象更新;江河长流,生生不息。

难舍的是故乡情。舒展蜿蜒的沱江在这里与她深情相拥,九曲河悄然入驻难舍难分。记得小时候约摸七八岁吧,每到周末我最喜欢跟我的邻居小伙伴们到沱一桥附近江畔玩耍。阳春三月,挽起裤腿叉着脚丫子,轻轻翻开河边大石块,总能找到几只还在偷懒的螃蟹;捧一手沱江水,手心里准有几颗“黑芝麻点”,那是些调皮的小蝌蚪;捡起一颗光滑的扁扁的鹅卵石,斜着向江面迅速扔去,能数得出一片、两片、三片……像离弦的剑在江上划开层层涟漪,还荡漾着一圈圈水纹,等痕迹都消失了,再继续“打水漂”,继续数着一片、两片、三片……每次,我总能比小伙伴多“漂”两片。就这样,乐此不疲,直到太阳下山也不想回家。

难舍的是故乡情。那年端午赛龙舟,那热闹欢腾景象现在也记忆犹新。大人们不让小孩子去凑热闹,我们几个小伙伴便找了村子里最高的那棵榕树,搬来两张长条凳子排成一排,乘着榕树的荫凉,我迫不及待地贡献出看家“珍宝”---望远镜,那可是父亲北京出差给我带回的礼物,在那个年代可珍贵呢!我们几个你排我我排你,手舞足蹈,嘴巴咕哝着加油,拍手叫好,热乎劲到现在都能暖到心窝子里。那江面的龙舟像是听到我们的加油声一样,争先恐后地划向终点。不论哪队赢了,我们都欢呼喝彩。那年的龙舟开进脑子也开进了我心里,后来也看过其他赛龙舟,没那味了。我想,应该是少了家乡的味道吧。自从小学四年级搬到了城里读书,就很少在沱江边玩耍了,每每想起,不禁感概万千。

难舍的是故乡情。时隔多年,一次偶然机会,我乘着小舟观赏沱江,这条陪伴我童年的江,置身其中感受她的美,江边迎风飞扬的柳叶,虽刚立春,但爱美的柳树早已发芽吐蕾,抽出一条条细长嫩绿的小枝,被草丛中那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儿簇拥着。快到江中心位置有个小岛,岛上郁郁葱葱,像是含笑地深情注视我们船上的每个人,岛上的绿草小花也不时跟我们挥手问好。小岛后方江边上有个游乐园,小孩们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大人牵着小孩在江堤散步,要么小孩坐在“海盗船”上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原本平静的江面也泛起了微澜,像极了小时候我们玩耍的模样。

罢了罢了,回不去的儿时,离不开的故土,剪不断的情愫。无论你身在何处,心,总牵挂那个方向。

切切游子意,依依故乡情

文/雨袂独舞

于游子而言,人世间,最觉亲切的永远是故乡的那一缕乡音,最是依恋的永远是故乡的那一份乡情,最感温暖的永远是家中摇曳的那一盏灯影,最为难忘的永远是妈妈站在村口遥望的身影。

--题记时光,如流水般潺潺而过,新春的脚步带着一路的风尘姗姗而来。北风紧吹中,年味越来越浓,几乎每个身在异乡的游子,梦里梦外对于回家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了。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对于漂泊的游子来说,故乡,永远是一帧珍贵的水墨丹青画,永远是心灵依靠的温馨港湾。走过山山水水,走过流年岁月,游子的跫音无论落在何处,那一缕心头萦绕的乡思从不曾有半分的消减。故乡,是一根无形的线,不管游子走多远,游子终究离不开它的牵绊,躲不掉它的牵引。当雁字回时,当月上柳梢头时,当风起、雨落、雪纷飞时,游子的心,总是一次次向故乡的方向飞去……季节更替,经年岁月如风,渐行渐远。然,游子思乡的念头犹如青藤一样爬满心头,那一抹眷恋的情怀,若水草一般在心湖里蔓延,日夜招摇。无论是在潮涌的人群中,还是在灯红酒绿处;无论是在推杯换盏间,还是在幽幽独处时,游子的耳边总有故乡依稀的呼唤。因为心有故乡,所以游子心中总有一份淡淡的惆怅和一份切切的期待。

悠悠天宇旷,浓浓故乡情。当缆绳轻解,荡舟离岸时,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串串涟漪?当汽笛长鸣,车轮滚动时,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声声呼喊?或许,当游子的强颜欢笑在转身后化成热泪暗涌时,思念便已成灾。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故乡的鸡啼、犬吠、蛙叫、蝉鸣都是歌。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故乡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是情。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母亲的唠叨里全是温暖的情愫,父亲的沉默里尽是无声的挚爱。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不管故乡是高楼林立,还是一马平川,故乡永远是自己心中最美的原风景。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哪怕全世界把自己抛弃,故乡依然会以一种等待的姿态盼望自己的归来。

无论在哪里,游子总觉得故乡的饭菜才是最有味道;无论在何时,游子总觉得故乡的云烟才是最有风韵。无论走向何方,故乡那青青的麦苗、红红的辣椒、高高的草垛、矮矮的篱笆、袅袅的炊烟,以及农人的烟袋、牛娃的牧笛、和蔼的乡亲、儿时的玩伴总飘忽在游子的眼眸里,思绪里,挥之不去。一路走,一路游,时光,老了容颜,厚了思念。

很多时候,白日,望着天边的云彩,游子总不由地低唱《故乡的云》;很多时候,夜里,望着星空,游子总不由地轻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走过了季节的飘摇,终于,游子懂得了,李白的《静夜思》是系着浓浓的乡情,孟郊的《游子吟》是系着深深的亲情,张籍的《秋思》是系着厚厚的思情。

记忆中的童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飘散,而故乡的方向总有个声音在深情呼唤:“归来吧--远方的游子!”走南闯北,一路风尘,故乡,很远,也很近。

春、夏、秋、冬,无论哪一季,只要游子撷一缕故乡晚风的轻柔,牵一缕故乡月亮的清辉,便能守得心中乡音迂回,调动幸福的节奏,让心灵温暖次第。也许,故乡没有山珍海味,但永远有热菜,热饭,热汤,热被窝。不管游子是衣锦还乡,还是行囊空空,故乡永远会张开双臂,迎接游子的归来。

人生千灯万盏,不如故乡青灯一盏。故乡,从来是游子幸福的原动力,是游子的生命之根,是游子灵魂的栖所,只要有故乡温情的注视和等待,再冷的冬季游子的心也不会寒凉。正是因为有故乡的牵挂,所以,游子漂泊的心能得以温润和慰藉。几多风雨,几多沧桑,无论游子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故乡永远都是游子心中最眷恋的地方。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游子习惯把故乡默念成诵。在心里,在梦里,游子已把故乡定格成永恒。任岁月怎样流逝,任时间怎样变迁,那一份乡情,那一份乡恋,都会是游子一生的珍藏,永不会淡去。

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父母的根根白发有着更多对游子的牵挂?还有什么能比亲人的声声“保重”有着更多对游子的祝福?电波传音,短信送情,遥遥相望间,游子的心早已插上了翅膀,飞在了故乡的原野上。当故乡的爱如舟楫划过异乡的暗夜和黎明时,游子便感觉到了风也柔柔,情也暖暖。

于热爱故乡的游子而言,故乡,是一首吟不完的诗,填不完的词,谱不完的曲,唱不完的歌,人世间,任何地方都无法与之媲美,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其替代,任何距离都无法将其割舍。

常回家看看,这句话既是故乡的召唤,也是游子的心声。纵然山重水复,纵然烟渺雾茫,一种乡思,不关寒暑、不关悲喜,只在山水云雾间含露染香,婉转成歌。游子,是凡夫俗子也好,是达官贵人也好,故乡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永远以微笑相迎。海角天涯,故乡永远都是游子割不断的牵挂!

倦鸟会归巢,落叶终归根,远方的游子啊,别太委屈自己,别跟自己过意不去,别管自己有钱没钱,累了,倦了,想家了,就轻装上路,以一颗素简之心返回故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记住:你的平安就是父母的安慰,你的快乐就是亲人的幸福,你的微笑就是送给家人的最好礼物。风风雨雨,是我们生命的点缀;沟沟坎坎,是我们人生的考验。远方的游子,请把所有的负累化为幽幽吟唱,请把所有的离殇化为云烟,任其轻盈飘扬。

游子,当你踏上归乡的旅程时,你就会发现回家的感觉真好;当你踩上故乡的泥土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一定会被幸福簇拥;当你与父母执手相拥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当你端起亲人递过的满满热茶,你就会发现,心已解除所有的禁锢,在升腾的热雾中轻舞飞扬了……春节就要来临,游子,快快回故乡吧!那喜庆的对联等着你张贴,那大红的灯笼等着你高挂,那熊熊的火炉等着你围坐,那土制的老酒等着你斟酌,那特色的年糕等着你品尝。游子,故乡,有足够的理由让你飞奔向她。

烟雨红尘,诉不完的是乡思,斩不断的是乡情。这一程,山长水远,下一程,定是温暖情长。游子,你听!风中,有一支清幽的笛在吹起,有个声音在深情地对你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拐角遇见乡情

文/章铜胜

家乡是沿江江南的一座小城,在街道上穿行,走着走着,就得转个弯儿,绕进另一条街里去。在拐角处,就常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遇见,在不同的遇见里,也常会触动深藏在我们心中的点点乡情。

夏天,晚饭后,一家人去不远的植物园散步,从小区里面绕道走,绕过一个街角,看到路边的红叶李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忍不住,我们就摘了一些,拿回去,洗净,装在白瓷盘里,放在茶几上,很耐看。

周末下着小雨,去菜市场买菜,要路过一个小广场。拐到广场一侧的一排木兰树下,看雨中木兰的卵形叶片青翠得可爱,忽然就闻到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才发现,木兰树下蹲着的一个小女孩,面前摆着的竹篮里是装着满满一篮雪白的栀子花。女孩的目光清澈,发辫间挂着雨珠,也像一朵安静的栀子。我问了花的价格,给了她一块钱,女孩给了我一大把栀子花。

回家,我将栀子花放在一个雪白的瓷碗里,用水养着。记得每年端午前后,母亲的窗前也常养着一碗雪白的栀子花。水养的栀子花瓣容易变黄,但花香依旧浓郁,在泛黄的栀子花瓣上,我仿佛看见了从老屋的木格窗棂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也仿佛闻到了柔和的阳光里飘散的栀子花香,悠远而又清灵。

从小区幼儿园旁经过,发现拐角处停着一辆小三轮车,车边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车上堆着一堆新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和一大捆黄豆。老汉坐在小凳上,边豆秸上摘毛豆荚,边和来买菜的人聊天。老汉说,看玉米棒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新鲜,要摸玉米衣,看玉米须子,须子颜色浅一点玉米就嫩,玉米衣还潮着的,就新鲜。这是老人在教人挑选玉米棒子呢。老人的毛豆现摘现卖,很受人欢迎,大家围拢来,边和他聊着,边自己动手去摘毛豆。

我看着老汉,想起汪曾祺在《食豆饮水斋闲笔·黄豆》中写的一段话:“北京的小酒馆里盐水煮毛豆,有的酒馆是整棵地煮的,不将豆荚剪下,酒客用手摘了吃,似比装了一盘吃起来更香。”自己从豆荚上摘下来的毛豆,吃起来,大概也会更香些吧。

从老汉的侧影里,我想起自己的爷爷。多年以前,爷爷挑着菜担进城卖菜,在爷爷慈祥的笑容里,大概也会围拢来许多买菜的人吧。

闲着的时候,我喜欢在小城里闲逛,我希望在下一个拐角,遇见一些可爱的人和事,那些能勾起我乡情的人和事,以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不会被时间的潮汐冲淡。

乡情难舍

文/葛高远

星期天回老家顺便到几个亲戚家走走,家家都是只见老年人,不见年轻人。问起去向,不是在北京就是在广州,再不济也在省城里。与八十多岁的大姑聊天,让我感到非常惊讶:在外打工的表哥,家里盖起了楼房,还把房子买到了郑州,说是给孩子结婚用。连堂侄、外甥等几个晚辈儿,也在洛阳高铁站附近某小区买了房子。问起房价,更是让人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套房子下来,都在小百十万,还不算装修的费用。

后来一想,自己是不是有点羡慕嫉妒了?亲友们买房,基本上还都是全款付的,拿上银行卡把钱往开发商账上一打,房子就到手了,就是这么简单。

生活在城里,有生活在城里的好处,出入大场合,能见大世面。但我观念明显滞后,还是想念农村的生活,熟人多,开支小。老家有地有菜园,一年四季不缺粮不缺菜。环境虽然不如城里,但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就业的压力,想想也是很美的一种生存方式。

话又回到前头,亲友们能在城里买房,应该说是一种思想的转变、观念的转变,也说明农村人的整体生活水平提高了,应该高兴。但我是真的没有在大城市买房的想法,农村的一亩三分地才是自己的根,老了,退休了,还是回到老家,清闲,自在。想城里的亲友了,不妨进趟城。交通方便了,当天去,当天回。孩子们回到老家,也听得见乡音,记得住乡愁,确实是很美的一种境界。

根在农村,不想离开,真的。

故乡情深

文/邓兴科

故乡是一座古朴厚重的北国小山城,群峰簇翠,峻岭相拥。奇崛壮丽,蜿蜒多姿。有座朴实又富品味的原山,悠然地镶嵌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默默地陪伴着座座山峦,无限地眷恋着山城。    山上,天然的石海、最古老的齐长城遗址、守望星空的望海楼、密植的森林、参天的古树、美丽的桃花园、奇异的鸟语林……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彰显了她的风姿神韵,见证了她的绚烂历程。她承载着日月深情的嘱托,镌刻着山城动人的故事。当红日升出地面,徜徉其间,真切地感受到山的轻柔呼吸,聆听到山的轻吟浅唱,领略到了山的柔情侠骨。 

孝妇河水穿城而过,一个民间孝顺媳妇的神话在故乡世代流传。

孝妇河由故乡发源,悄然穿行山城,奔向远方。一条沧桑的河,静雅、纯洁、神奇。水势不断涌进,碧水川流不息,仿佛述说着山城的无限感慨,传诵着孝妇的感人故事。山城人对孝道世代的传承,对孝妇由衷的敬慕,感动了河,灵动了水,只见河水始终忘我流淌着,日夜奔波着,深情地回报着山城,回报着山城的人。

泉水生命不息,山川里的泉,谷峪里的泉,景区里的泉,故乡的泉圣洁无瑕,渊源流长。泉水清澈、剔透,映射出了鸟儿飞翔的倩影和山谷矫健的雄姿。清纯、甘甜的泉水,不知疲倦地涌动着,  春夏秋冬真情地沐浴着山和地,滋润着山城人的心灵。

故乡的树很多,因为山多,树拥有了天然的生长条件,因为树多,山享有了树温情的青睐。山上、山下、旷野、路旁、小区处处遍布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树。

故乡的天空,深邃而辽阔。蓝天呵护白云,白云眷恋蓝天。峭壁上的迎春花、崖畔上的野山花,率先萌动了生命的痕迹,春风轻拂,尽情摇曳着娇艳,绽放着生机。

山川在温柔呼吸,山城的空气裹满了阵阵清澈,丝丝甜爽,陪伴着山城的一草一木,深情地亲吻着一个个勤劳的山城人。

难舍故乡情

文/我心飞翔

过完母亲的“一七”,我们得回城上班了。

车子启动离开后,突然院子里跑出条小狗,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留恋。我知道,母亲去世了,考虑老父亲一人在家不会照顾自己,马上也会让他跟随我们进城生活,可这条母亲养了好几年的小狗,因无人喂养也只有送人了,我无奈只好下车把它驱赶回去。故乡,这个养育我几十年的地方,昔日那曾留下多少父母音容笑貌的院子,随着母亲的去世,从此将会门锁紧闭,杂菜丛生了。想到以后想家时将再无去处时,阵阵哀伤袭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当年为摆脱贫穷和落后,离开这里时,我义无反顾、决然而走,少年的自负和工作的繁忙,虽说只有百十来里的路程,我一年也难得回去看望父母几次,浮躁和虚荣心作祟,渐渐让我对故乡产生了陌生和隔阂。

近几年,不知是岁月磨平了年少时的轻狂棱角,再或是父母年事已高,我思乡心渐浓愈起来。特别是前年,老母亲被检查出患绝症的消息,彻底拉近了我和故乡的距离隔阂,老母亲是我留在故乡最亲的慈爱,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天,是我最大的愿望。所以在母亲病重期间,我几乎每个周末都风雨无阻奔走在回乡的路上。在故乡,我见到了久违的叔叔婶子和大嫂们,她们或拿着几斤鸡蛋,或抱一盆苞谷面,或背一袋子红薯和芋头去看望我母亲,我母亲的屋子里经常挤满了探望的乡亲们,长久生活在世风日下的环境里,我时时被这些难得的淳朴和善良感动着。

终于,老母亲还是离我们而去,难以接受的事实令人肝肠寸断,这时,乡亲们都自发的到家里,院子里挤满了来忙母亲后事的大叔和大哥们。我兄长为母亲买了一口上等的棺材,棺体非常沉重,下棺的时候需要好几十个人抬,有位扛大头的大哥因受力不均,胸口被棺材重重的顶了一下,但他还是忍痛硬撑着,直到把棺材平稳落在墓坑内才松手,自己回家后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答谢宴那天,十里八村赶来吊丧的人不计其数,看到那些我幼小时曾经熟悉的面庞,感动的泪水一次次充盈我的眼眶。

母亲的“五七”是在清明节那几天,去上坟那天,老天也下起沥沥小雨,增添出几多悲哀气氛,跪在母亲的坟前,我禁不住痛哭失声:故乡,你留下了母亲,也留下我失去母爱最深的伤痛。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唯有到母亲的坟前,才是我寄托哀思的地方了……

本家的叔婶接我们到家里,给予了我们无尽的温暖和关爱,我发现,自以为消失的这种亲情还没有走远,它在叔婶的身上仍然存在并继续温暖着我们,它让我们打消了上完坟马上就走的念头,就在村里小住几日。清晨,漫步村外找寻我儿时记忆的地方,我突然发现:村子东头,那曾经消失的万亩枣林,已经被满野的桃花所替代,金黄的油菜花和粉红的桃花交相辉映,呈现出一派生机怏然的春天画面。

临走时,婶子给我一大袋子自家腌制的鸭蛋,村东阿姨送给我好几斤刚刚采摘的本地山野菜,并一味嘱咐我们: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记着还回来。

我怎么能不回来呢?这里是我的家,是我永远忘不了根……

故乡情

文/刘宏杰

周末一大早,母亲和父亲回老家办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屋里已堆满了从老家带回来的各种农产品——黄豆、绿豆、土豆、毛蒜,特别是那只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公鸡,嘿,别提多招人稀罕了。那大公鸡足有六七斤重,架上铁锅,炖了没一会儿就打鼻儿的香,没用一滴油却炖出了黄澄澄的油汤,喝上一口汤,吃上一口肉,甭提多解馋了……

席间,母亲和父亲聊起这次回乡旅和一路的见闻,一家人的思绪回到了科左后旗原种场。

母亲祖籍吉林省双辽市王贲镇,据母亲和舅舅们讲,我姥爷是解放初期的中专生,那个年代能念几年书的人都不多,中专生更好,所以姥爷在那个年代绝对算是文化人儿。姥爷16岁就成了家,毕业后带着妻小奔赴热河省工作。姥姥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不习惯热河的生活,无奈之下姥爷放弃大好前程回了老家。

关于姥爷的工作,我曾问过姥姥。她只记得,姥爷工作的地方需要在一个叫建昌的地方倒车,其他情况都已模糊不清。

回老家后,姥爷被分到距吉林省二十公里的内蒙古一国营育种农场——科左后旗原种场(以下简称原种场)工作,自此姥爷姥姥在内蒙扎了根,除了大姨,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是在原种场出生的。

姥爷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当地的大地主,姥爷因此二十年没敢回吉林省,那二十公里的回乡路对于姥爷来说,像天边一样遥远。母亲曾说,那几年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生怕有什么“把柄”被积极分子抓住。

当一切都回归正常时,母亲已经十几岁了,大姨也在甘旗卡安了家,大姨夫经常值夜班,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母亲常去跟大姨作伴。母亲中学毕业后,厂部希望母亲能留下来当小学老师,可是母亲却执意要进城,她放弃了原种场小学老师的工作,来到甘旗卡,成了一名铸锅厂工人。

母亲进城后,大舅也放弃了厂部优越的工作到城里当了工人。二舅说,那段时期姥爷心情非常不好,孩子们一个个都进了城,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六个儿女就剩下十来岁的老舅在身边。几年之后,姥爷姥姥也举家迁到了甘旗卡。遗憾的是姥爷在我五岁就去世了,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虽然五岁的我对姥爷没什么印象,但是在母亲和舅舅们的叙述中,我知道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一个曾经受过国务院嘉奖的农业技术人员。

姥爷离世后,寡居的姥姥先后拉扯二舅和老舅成了家。后来,母亲的六姐弟除了二舅都成了下岗工人,那些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好在大伙凭着一股干劲儿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从原种场搬到甘旗卡,大家见面时总是多着一份亲切,话语里多了一份乡愁。逢年过节,厂部捎来的遗属补助和慰问品,让家人们知道原种场还没有忘记他们。

再后来,汽车普及了,手机也普及了,母亲和留在原种场的好友们恢复了联系。时隔二十年后,母亲回到阔别已久的原种场。往返二百多公里的距离,虽然没有千山万水的阻隔,可是当母亲再次回来时已是两鬓斑白。此后,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母亲都会尽可能到场,能出钱时出钱,能出力时出力。朋友们热情而真诚,母亲每次回去大家都盛情款待。下车时,母亲大包小包的往下拎,临走时他们也是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在我眼里,他们这代人的友谊无关利益,只是真心。

母亲说,大老远的跑回去吃啥、喝啥都无所谓,就是想跟老朋友们多见见、多聊聊。她十几岁就离开了原种场,期间二十多年没回去过,现在朋友们的模样变了,街道的模样变了,她印象中的一切都变了,而唯一没变的是朋友们的深情厚意,是一份浓浓的乡情。

年节乡情

回老家过年,带了些挂历作礼物。遇上或拜访父老乡亲,都给一份。当然,对于比较亲的老人,多少还带点吃用的礼物,以表示年节的慰问。同时,由于平时很少回家,回家也因工作忙,常常来去匆匆。所以,回家过年,多少给他们点钱,表示平时很少看望他们的歉意。

我深知,对于来去匆匆的我,很多人都在打听我何时离开。问到我时,我只能撒谎说明天。其实,当天晚上就得走,因为不放心城里的家。我迁居六年,三次被盗、一次被抢。案报了,总无结果。也许事不算大,不足以引起重视的缘故吧。所以,上午到家,晚上吃过年夜饭就走。走的时候,除了父母兄弟,我没跟其他人告别。因为一旦告别,你送这,我送那的,这人情太浓,我又怕带东西,但又不好推辞。你要是不收下,就有嫌弃之疑。要收下的话,上下车时,东西多了,不好拿,但是,隔壁邻居,好像随时都在注意我的动静,刚一出门,一路上,送血豆腐、送粑粑、送自种大白菜、送香肠、送鸡的都有,结果不得不满载而归。

身患风湿病的四奶奶,作为这一辈的最后一位老人,每年春节我都要去看望她,送些糖食果品,给点钱表示敬意。毕竟四爷爷和我爷爷是一奶同胞的弟兄。每次看望她,她老人家都要千恩万谢,并说很多祝福的话。临了还要把她觉得最好的东西给我带给孩子吃。四奶奶对儿子、媳妇和上高二的大孙子爱念叨,对小孙子特好。她说小孙子听她的话,叫做哪样,就做哪样。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四奶奶的儿子存法在广东打工几年,挣了些钱,花了十几万块钱,自己在老家建了一栋别墅式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层,160多平方,但外贴瓷砖,内铺地板,家用电器样样都有。在安顺当了两年的保安,现在学会承包水电工程来做了,据说很赚钱。存法叔的妻子香娘,在广东打工。说是打工,其实是给她兄弟搞管理。因为那个厂是她亲兄弟开办的,据说一个月四、五千块钱,收入不错。所以,过年了,都回了家,而且所办的年货,应有尽有。只是,他们离家远了,为了挣钱,很少回家看望老人,所以老人爱唠叨他们。

前些年,族中的不少兄弟,因孩子多,并且还在上学,经济来源有限,生活上有些困难。我送东西给他们,他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孩子大了,都在外打工挣钱了,经济宽余了,过年了,腊肉香肠挂满炕,血豆腐、盐豆腐也摆满炕笆。

曾经因父母重病、做生意折本等在经济上最困难的三林兄弟,现在,大的两个儿子到浙江绍兴打工,每月各自都能挣两三千块钱。只有小儿子还在读书。家里杀了一头肥猪卖了,还杀了一头来炕腊肉、筑香肠、做血豆腐。在他家烤柴火时,看到他家炕的腊肉、香肠、豆腐密密麻麻的,在燃烧的火焰上,油真真的滴着油,让人馋涎。柴火上还架着一个大沙锅,锅里卤着猪耳朵、猪脚、鸡脚、猪头肉、鸡翅等,卤味飘香。三林叫回家过年的儿子拌饲料喂牛马。我问他了多少牛马?他说两头水牛、一匹马。而且是刚买的。马买着3600多块钱,大牛5000多,小牛也是3000多。准备喂养肥壮些后,能赚几千块钱再卖。

年已七十有七的存宽伯伯,听说是在老四家生活,我前去看望。到了老四家后边的公路上,见老四骑摩托车带一坨烟花炮竹和年货回来,我帮着他抱回家,找到大伯,表示年节的慰问后,坐在炉火边抽烟聊天。老四没好好上过学,大伯也不识字,因此请我算算大伯现在有多少岁,并说是属猪的,比我叔大一轮。我说那就是77岁了。

我问老四现在以哪样为业?老四说,前几个月在外打工,现在趸洋芋卖。从安顺用东风车拖到补郎,租房子卖。房租一个月500块钱。每斤洋芋连运费在内,成本合五角钱,可卖六角一斤。如果一个月能卖一车,那就能赚几千块钱。老四说大儿子不听话,在外打工挣到的钱,到处谈恋爱,钱花了,没一个成功的。小儿子在家帮着放牛看马做农活。他准备带着小儿子学做生意。做农业苦,收益折钱来不滑算。

看来,老四家的日子也在奔好。说话间,炉火上盖好口的大锅里,发出了沸腾的响着,并且飘出一股清甜的香味。我揭开一看,原来是准备年夜饭的一道菜----一大锅满满的排骨炖萝卜。那乳白包的汤汁让人看了馋涎欲滴。

乡村的年夜是最注重团圆饭的。家家户户敬了菩萨,放了鞭炮,供了祖宗烧了纸钱,就把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桌子,倒上红酒、白酒,一家人围炉而坐,开始一年到头的团圆盛宴。谈天说地话家常,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悠悠思乡情

文/张燕梅

故乡就是出生和父母长期居住过的地方。我的故乡,是大旺一条平凡的小村,没有名胜古迹,它依傍着秀丽的北江河畔,北江是一条母亲河,滋润着四方的人们,水给人流动的力量和朦胧的美,不知江畔待何人,生生不息,总给人念想,去寻找前程锦绣。光阴牵着我的手,在这度过了童年,蹒跚学步,学拿筷子,埋下了换下的第一颗牙齿。在这第一次离家的恐惧,到后来独自在外,中考到读完大学,乃至工作。有时候,自己的思绪也混乱了,对于故乡,我是愧疚的,在工作地生活了二十多年,而我对自己的故乡,只有星星点点的记忆,和一份与生俱来的温情脉脉。

故乡的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个大的庭院,依偎默不作声的老树,撑起蓬勃的伞,庇护着,院前围墙只有膝盖高,邻人经过,见家里有人,都会循步进来,聊聊天。小时候,我们是无忧无虑的追逐玩耍,捉迷藏,跳格子,丢手绢,一直到中学,美好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幼时在乡村的家里,燕子极多。那时的房屋高大,并且把屋檐弄得翘起,为燕子搭好安家筑巢的地方,很快,燕子频繁飞进飞出,衔来泥草合着唾液在上面筑巢,不几日竟大功告成,如是亦早出晚归,妈妈晚上关堂屋大门时亦留意燕子是否归巢,俨然人鸟朝夕共处,宾主融融一家,生机盎然。若偶有几家,燕子竟不光顾,那就颇让主人忧戚,每以为自己命运蹇劣,家事不旺,心中自是郁闷不乐。

世事变迁,白云苍狗,当年村子里的人,有的飘洋过海,有的海岛都市,乡村变得冷清,寂寥,不知此时燕景何似。正如文天祥的“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满地芦花伴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每到清明时节,亲人们都不辞万里回乡祭祖,我也特留意,旧家的燕子!或许燕子比人守信用,年年南飞北归。

记忆最深是故乡特色的美食臭屁醋,“北有臭豆腐,南有臭屁醋”。光听到臭屁醋的名字,不少吃货就想敬而远之。它滋润,浓郁,却不肥腻,入味。臭屁醋,又名“长寿醋”。制作臭屁醋的开始时间,在广东珠三角地区,距今已有约2000多年历史,据《本草纲目》记载,醋有开胃、散瘀、解毒、通气、泻肝火的作用,臭屁醋具有美容、养颜、清热、解毒等功效,城乡里,不少妇女坐月子时爱吃臭屁醋补身子。不久前,同事到佛山看病,医生说他有骨质疏松症,建议她喝臭皮醋食疗补钙。它是佛山三水的地道美食,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有人爱不停口,有人避之不及,我们都叫它“液体榴莲”。

婶娘特别会做臭屁醋,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她不亦乐乎的先晒陶制的醋坛子,备好上佳粘米和糯米。娴熟的把糯米和粘米洗净,沥干水,放入锅里干炒。米出现微微发黄时,就把它放入醋坛子中,加入山泉水,把醋坛子密封,放置阳台的走廊,一缕阳光偷偷的探头进来,却又是摸不到醋坛子。静静等待时间的酝酿,三个月里,大功告成了,婶娘喜滋滋的打开盖子。取出醋,伴着猪骨,梅菜煮,锅里,嘎吱嘎吱的食物碰撞摩擦,你追我赶的在争宠。而热气不断的升腾起来,形成袅袅的炊烟,人好像腾云驾雾一样,是温暖的。

岁月如流,蒹葭苍苍,来不及欣赏殷红窦绿,就要打点素裹秋霜。最喜爱的是村口的荷塘,荷塘总带一种暖色,闪烁着跳跃的诗情画意,向我们晾晒它的美丽。荷堰的泥土乌黑乌黑,肥沃滋润,小伙伴们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搜寻开来,团团荷叶千层绿,翠鸟斜飞,鱼在池里嬉戏,瞬间发现了莲蓬,风中摇曳的莲蓬长得朴实恬静,蜂蝶随之舞魅。当时的我们顾不上说话,只顾低头照顾好自己的莲蓬,边吃边吧唧嘴,莲子的清香,淡淡的悠长,一缕馨香缭绕着。现在品尝新鲜摘的莲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甜味。荷塘,您让我深刻的理解汪国真的话:一切景语皆情语!眼前的景色美好,都是我思想有关系。北江畔的沙子从指缝中溜走,时光留不住岁月的温柔,看着清净的家乡,日渐喧闹。流淌的岁月里,记忆中有沿岸的坚韧小草,感恩的大树,善良的野花,掬一缕故乡的晚霞入怀,远眺鸭子归家,思想蔓延,素纸满情怀,梦里莲蓬还牵着我的手,柔软心坎,洗涤内心的疲倦和蒙尘的双眸,如果累了,就回乡,它会给你丝丝慰藉。

怀念故乡的味道,因为是怀念那里的人,景,事。情系在水一方,不见不散的故乡,它是每个人的根,如果爱,就现在吧,阔别家乡的你,乘着那朵思念的云彩归去吧!

酢浆草里的故乡情

文/郭慧

不知不觉,离开家乡到省城定居已经十几年了,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最近总爱回忆往事,只要看到与家乡有关的事物,便会勾起过往那些关于家乡和童年的记忆,心底涌起一阵阵淡淡的乡愁。

今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到小区运动,突然发现前方草坪里长着一堆很眼熟的小草,嫩嫩绿绿的,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紫色的小花。走近细看,不禁又惊又喜:三瓣倒心形拼在一起组成的叶子,细嫩的茎,紫色的小花,这不是在家乡随处可见的酢浆草吗?

在家乡,酢浆草算是最常见,也是最不起眼的植物了,它们的生命力极强,只要沾着土地,它们就能生长,因此,无论是山坡河谷,还是田头地边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小时候,我最爱跟着奶奶去菜地了,奶奶在菜地里忙活的时候,总会把我留在菜地边的小路上摘花儿玩。乡下的小路边,一年四季都长着野花野草,什么鬼针草啦、毛毛草啦、蒲公英啦……数都数不清,它们把平凡的小路装点得美丽而诗意。那次,我像往常一样采摘着毛毛草,却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得摔了个大跟头,奶奶见我哇哇大哭,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过来扶起我,问我摔伤了哪儿。我告诉奶奶膝盖痛,奶奶便顺手采过一把野草,放进嘴里嚼烂后敷在我的膝盖上。她还挑了几根野草的嫩茎给我,让我放嘴里嚼,很快一阵酸味在我的口腔里弥漫,我便破涕为笑了。奶奶告诉我说:“这些是酢浆草,它不但能消肿散淤,还能清热解毒。”

长大后,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回家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家乡便离我越来越远了。奶奶去世后,父母也到省城里定居了,家乡更是极少回去了,只是偶然出现在梦中。

如今,看着眼前的酢浆草,我忍不住轻轻采下一片叶子,放进嘴里轻嚼,让那酸酸的味道充满味蕾,在这熟悉的味道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菜园,看见奶奶正弯着腰摘着青菜……

岁暮乡情

文/睡虎地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揣在身上太久了的包裹突然打开,在故乡的阳光里瞬间晒得暖融融的。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挑在肩上的担子突然放下,身心骤然间有了到达目的地那种快乐。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打开尘封多年的一坛老酒,刹那间弥漫开来,清香四溢。

2015年古历腊月二十九日,辞旧迎新之际,我和二弟、三弟从县城出发,带上香、炮竹、纸钱回老家为祖先上坟扫墓,行前和在老家的四弟打了电话。这是父母双亲去世后五年来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双亲不在,家里没有大事,在南方打工的我很少回老家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几个弟弟,请他们代为办理,每年清明节也是请弟弟们代我祭奠。三年前清明节回了一次老家,是因儿媳上门,为了秉告祖先,特意叫上在湖南长沙工作的儿子,和我一起回老家扫墓。那次回家还没进村就走了。此次回老家,是因为添了孙女,向祖先报告我家新一代人出世,告慰祖先,请祖先保佑。

两次回故乡,感受不一样,家乡的变化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回村是五年前,印象最深的是路变了。

丘陵山峦怀抱的故乡汪家田塆,地处大别山南麓的鄂东北红安县,是个自然村,别名睡虎地,近百户人家,两个村民小组。一条小溪在村北蜿蜒流过,小溪上有两座人行石桥。距村子西南面两华里有一条省级公路宋大公路连接麻城、红安两县市,村南有一条窄小的机耕土路接通公路,这是村子连接外界的的唯一车辆通道,进出就靠这条路,一遇天雨泥泞不堪,车辆难行。这条土路是乡亲无奈的情结,困扰了乡亲们很多年。直到2008年,村里利用建武合高速公路征用土地的补偿费加固了机耕土路,修成了水泥村道,车辆进出才畅通起来。

第二次回乡,时间一天,逗留时间长了,感受变化最大的是房。

三年又相见,故乡变得难以相认,村子已不是原来印象中的老村了。老村座落在一片洼地里,座南朝北。武合高速公路从村南山峦田畈中穿过,从而改变了村子的建设格局,大部分村民都由洼地搬到南面开阔岗地上建了楼房,面朝武合高速公路,一色地都是两层半楼房,乡亲们称之为假三层,里外都贴瓷砖,豪华气派,装饰比起城里私房毫不逊色,甚至还要超过。洼地里剩下不到10户人家,两种情形的人家没有搬走,一是在外地工作不在老家住的,二是单身户不想搬的。搬建的新房户也是因为两种情形,一是有了经济能力,及时改建房子;二是尽量将房子建在靠近公路方便生活的宜居地带。农民对居住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居住生活观念。有的房子并不旧,建了新房后老房子还留在原地。村子变大了,变美了;房子变新了,变高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横直好几里路,村这头到那头要走上半个时辰。

上坟祭奠完毕,拜见了几位邻居长辈后,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去了村里焱哥家,焱哥腊月前病重不幸逝世了。大集体时,焱哥当过多年的生产小队队长,后来当生产大队干部,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听到他逝世,我感到无比悲痛,因为他年龄刚过70,这个年龄现在并不算高寿。去他家的路上刚好碰见他老伴背着一捆草料去喂牛。他老伴姓童,我叫她童嫂。进了他家新建的楼房,听童嫂讲,焱哥是在新房刚建好去世的。楼房建有前院后院,前院外是一口水塘,水塘边种有时令蔬菜。自己打了水井,电闸一开,水就上楼了,方便极了。正好碰到她在珠海打工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亲切愉快地交谈,她女儿带着我楼上楼下、房前房后参观,厨房建在一楼,每层都建有厕所、洗澡间,后院建有牛栏猪圈。看着设计合理、装修高档、生活方便的农家住房,我羡慕不已。

出了焱哥家,我又去田哥家贺喜。田哥学名乐斌,小名厚田,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小学到初中,我们形影不离,感情深笃。田哥年长我两岁,我唤他田哥,顺口习惯了,反而很少唤他学名。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保送上了师范,他则上了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虽然我在城里,他在农村,我们的感情还是一如童年。听说他造了新房,我在深圳电话向他致贺。他家新房建在村南机耕路旁的山脚下,也是假三层,依山而建,坐西朝东,白色外墙砖在阳光下光鲜夺目。门前是几垄水田,宽敞开阔,空气新鲜,环境清幽,疑是世外桃源。嫂子见到我高兴得很,泡茶递烟,不亦乐乎。在浙江打工回来的儿子向我介绍房屋的建造过程。嫂子则用手机打通田哥,叫田哥回家陪我聊天。不一会,田哥骑着摩托回来了,一见面,我握着田哥的手,送上一句“你终于圆梦了!”田哥嘿嘿地笑着,一脸的自豪感。田哥家以前住房一直不宽敞,住房是他心中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为发小感到由衷地高兴。触景生情,想起10年前我曾写过的一篇《家》的文章中的一段文字:“几间青瓦房,背靠青山,门前一泓清溪,几垄田畴,红梅绽放,绿竹摇曳,牛羊嬉戏,鸡鸣鸭欢。清晨,迎着徐徐升起的旭日,竹影树荫下,沏上一壶清茶,吮吸雨露,细品人生。”想不到,我追求的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味情趣的居住环境,田哥已于我先期实现。小时候,听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美景,那时认为这不过只是宣传而已,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口号,原以为是空喊喊,没想到在我们这一代真的消灭了。看着田哥家的住房,我陷入沉思,人生就像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得快的不一定先到达终点,表面上看起来我在外面比田哥风光,实际上还没田哥来得实在。想到这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欣喜之余,一丝隐忧袭上心头,故乡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农房建设没有整体规划,零乱无序,土地占用量大,生活设施共享率低,比如,家家打井大可不必,造成资源浪费;塑料制品乱扔乱放,而不是造坑掩埋,缺乏统一管理,生态环境潜在恶化,农民卫生环境意识差,缺乏有效教育;青壮年外出打工,田地抛荒严重;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抗旱能力减弱,或者说接近丧失抗旱能力的状态;农村基本无教育,孩子们读书要跑很远的地方,有的则要去镇上或县城就读,加大了上学读书成本;农村医疗令人忧心,几乎无合格的医生,有的连感冒类的小病也治不了,大病要去县城医治,乡民得了小病一般的就是硬扛着,直到酿成大病不治。焱哥就是因为农村医疗差,耽误了治疗期病情恶化不治而死亡的。

乡愁绵绵,乡情依依。说话之间,太阳悄悄落下了山岗,我和田哥在夕阳的余晖里拱手道别。田哥摇着我的手说:“经常回家看看啊,下次回来一定来我家吃饭啊!”我抱拳答应:“下次回来和你聊个通宵,一定!”

哦,故乡,故土,原本没有离开过我,不管岁月多么长久,无论我离开多么遥远,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藏在我的心灵深处,有如那永不枯竭的山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汩汩流淌……

一部电话润乡情

文/王加月

那一年,父亲做小生意赚了点钱,就在家里装了部电话。那个时候的农村,电话绝对是个稀罕物,左邻右舍前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母亲说,大家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吧,方便!于是,我家的电话就成了村里的“公话”。叫人接电话、等听电话成了我家小院的一道风景线,接到通知的在等,没接到通知的也在等,因为他们都迫切想知道家人在外的情况。

放假回家的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通讯员,一有电话来,母亲就会吩咐我跑西头跑东头地叫人来接。前来接电话的人,往往会带点家里种的韭菜、南瓜之类的东西给我家,作为谢礼。而母亲也并非贪图小便宜之人,往往拿家里的东西回赠。看着他们相互推让的情景,我很感慨:一部电话竟然能增进邻里的感情。

一天,我正在看书,接了个电话的母亲让我叫刘大爷来等电话,说是他远在兰州的三儿子打来的。我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很不乐意去。母亲迟疑了片刻,只好自己去了。不一会儿工夫,刘大爷就跟着母亲来了。母亲给他搬了椅子,然后跑进屋里找来香烟敬给刘大爷。刘大爷满脸疑虑,似乎还有点尴尬,接香烟的手明显有点颤抖。我想,他老人家大概是对母亲的热情不知所措吧!

接完电话的刘大爷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母亲忙摆摆手说:“不就是接个电话嘛!以后尽管叫你家老三打来,我保证随时去喊您!”刘大爷走后,母亲开心了一阵子,还哼起了小曲。

我问她为什么如此高兴,母亲道出了其中原委:前一年秋天播种时,刘大爷跟我家为了田间灌溉的事大吵了一架,后来他见了我们也不理睬。这次多亏了他儿子的电话,刘大爷才硬着头皮来我家。母亲说,刘大爷肯来,说明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点小事弄得老死不相往来,没必要。

一部小小的电话,传播的不仅仅是意味深长的乡音,还有亲人的无限牵挂,让所有的情感离得更近,走得更远。

现在农民的生活水平逐渐向着小康迈进,几乎家家有电话,人人有手机,等电话的历史已经不复存在。而那段情感交融的等待的时光,会一直存留在我的记忆里。

回到祖籍触摸乡情

文/冯哲

因为一个项目。我顺便回到祖籍,在汽车起初驶向那个的地方开始,那种探寻的冲动,以及怀旧的感慨竟使我泪水潸然,。

那是爷爷奶奶生活过的土地、父亲儿时居住的地方,那乡音似是熟悉而陌生,乡情却使我这个不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后人始料不及,它浓烈、淳朴、厚重。

侄子辈分的村干部,已经远出了五服之外,但依旧亲切的喊着我姑姑。安排着我一切行程和留宿。因为跟镇里谈业务,便是他们作陪与关照,使得我这次唐突的商业造访犹如“蓄谋已久”般的成熟。

几个远房叔叔伯伯姑姑,分别都是70、80多岁了,奔走着涌向我这里,想来是爷爷奶奶当年的结缘,他们跟我讲起我们这个姓氏的起源,回忆着家谱。

我算这次来这里仅仅两次,一次便是20年前随父母给爷爷奶奶扫墓。父母故去之后没有葬在这里,便是仅有父亲一个儿子的爷爷奶奶剩下了我这唯一的后人。还是个女的。

爷爷奶奶的墓地,记得准的人已经不多了,打听了相当一段时间,才看见了一个远房哥哥,据说是专门负责这片墓地的看管,事实上家族墓地分为两片,这片墓地的住户大多搬迁了,目前只剩下了33个坟头。

爷爷奶奶和一个没有子女的大爷爷便是在墓地的最后一角,枯草丛生,倍是凄凉。

买了烧纸,磕头跪拜,了却了一宗我父亲再也无法还就的心愿。对我这不肖子孙而言,也是一种情感的洗礼。

在并不狭长的小村当街,一个修理轮胎的旧房子,据说是我的祖屋,可惜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未走进,事后遗憾了很久,那房子听说早就在爷爷死后被奶奶卖掉了,因为奶奶离开了那里随父母一起生活了。对于爷爷我并无记忆,而奶奶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去世的,之前识字的奶奶给我启蒙了《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奶奶是个用她的坚持成就了父亲的学业,以至于父亲在改革开放初期成为一个地区的企业精英。现在我才懂得了如何的欣赏奶奶,可惜我们失去了交流的机会。

还是那间祖屋,门漆早已脱落,据说现在的房主也是一个走出去的人,不知因为什么回乡干起了这个,而且是个毁了容得老人,很孤独。如何看来这房子风水不好,也未可知。

从老家回来,我一直有一种想法,该做点什么。为了族人。

原乡情结

文/李晓波

常常问自己,你生命的原乡在哪儿?是儿时的村庄么?好像是的,因为自从少小离家之后,40年了,只要一回想起来,心底里就会不自觉地荡漾起暖暖的、热热的情意。

小时候,我生活在綦江北面的横山半山腰一个叫小松林的村庄,那里四面环山,气候宜人。我家老房子前后都是一大片树林,左右是层层的梯田,梯田的边缘还是树林,树林是儿时的我与小伙伴们最美的去处,周末、寒暑假或者每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便在树林里玩耍,爬树、摘果、采蘑菇、撵松鼠、逮麻雀、捉知了,山地里、陡坡上、石崖下,到处都留下了我稚嫩的足迹和美美的回忆。

但,似乎儿时的故乡又不是我生命的原乡。因为,在潜意识的梦境里,我压根没有梦到过那一片熟稔的土地。反倒是,另一片深藏于地心的神秘土地,频频光临我的梦境,牵扯我的心灵。

那是煤矿井下的工作面。我的爷爷,曾经在里面当过钳工,我的父亲,曾经在里面当过采煤班班长,我的弟弟,正在里面当采煤机司机,而我,作为煤矿的一名宣传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深入它的内心,去找寻,属于我的原乡情结,探寻,属于我生命里的,那些曾经、正在、或将要发生的精彩。

起初,是在李子垭南煤矿,我到井下的时候,还是原始的放炮落煤,工人们在工作面单体支柱下用风煤钻突突地对着煤炭使劲,他们的脸上、身上全是黑黑的煤炭,连鼻孔、耳朵眼,也塞满了煤炭。

然后,我到了绿水洞煤矿,在3212工作面第一次见识了急倾斜综合机械化采煤,在连成排的钢铁支架卫护下,采煤工人操纵着采煤机在倾角达到78度的陡坡上自由地上下移动,煤炭在这移动里簌簌地跌落。

今天,我又站在龙滩煤电公司3124南智能化综采工作面顺槽智能综采监控中心,随着安全确认和远程授权后,我按下“一键启动”按钮,瞬时,工作面设备按顺序自动启动:泵站启动成功、胶带输送机启动成功、破碎机启动成功、转载机启动成功、刮板输送机启动成功、采煤机启动成功,开始记忆割煤……

我的生命原乡里有兢兢业业的班队长、有吃苦耐劳的老矿工、有任劳任怨的维修工、有机智过人的工程师、有敢想敢试的决策者,他们是采煤工、掘进工、防突工、瓦检工、电钳工、机运工,他们与煤一起,站立在千米井下,站立成地心里最美的那一道风景。

也许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段古老而幽深的故事,或许,若干年后,随着身份的变化、职业的变更、年岁的增长,最后都只剩下了模糊记忆。但我知道,那称之为原乡情结的,一定不会变,因为它已经扎根于我们的生命,丝丝缕缕交织于我们的脉络,融入进我们不断成长的生命年轮!

昨夜梦 故乡情

不管多么坚强的人,总是会有想家的时候,下雨的时候,特别想,想家的思绪就像窗外细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时而朦胧时而清晰。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南来北去,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匆匆而过的背影,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同病相怜的怜悯,或许是他们也和我一样,都是漂泊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一个过客的缘故吧。不管怎么走,终究只是徘徊在城市的边缘,来到这座小城已经有两年了,总是觉得它离自己很近,而自己离它很远。

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能耐住寂寞,最能够忍受孤独的人,但是今夜,不知道怎么了,喜欢思念,喜欢孤独,第一次在床上辗转反侧,记忆的深处,往事的潮水激情澎湃,我知道:想家了。

每个黄昏落日十分,总是喜欢披着小城的清凉一个人静静的走在住宅不远处的那条小路上,因为小路很像老家门前的那条弯弯曲曲的泥泞小道,路边的稻花香,不时扑鼻而来。似乎孩童时代那个年幼天真的自己又一次嵌入早已尘封的记忆里。一直是个很喜欢怀旧的人,有人说怀旧的人只会看见身后已经失去的美好,而看不见明日花开的喜悦。是的,这话说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当人们在讨论着他们的父母是如何的神通广大,是如何的位高权重,讨论着自己以后将要如何如何时,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是赤裸裸的,除了一身瘦弱的骨头外,一无所有。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连精品店门前的那只狗也不会向我看上一眼。

雨夜,让人心烦意乱,却又使人富有理性的思维,就像一个从小丰衣足食的人,看起来很难长大,但是当有一天他失去了所有挣扎在绝望的边缘,必须得面对自己如何生存这样的问题时,他就可以在一夜之间长大,一刹那变得成熟。生活的哲理来自生活的过程,我懵懂的活着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感觉到哲理的存在,不是这世界没有哲理,而是哲理离我的生活很遥远,有人说:“没有理性的生活是苍白的”,但是如果能够一生苍白,到觉得是对自己灵魂的一种慰藉,毕竟这世间还能有几个人能够让自己苍白?没有了,浑浊的物欲充斥着、占据着人们的内心。老实说,我上大学快三年了,似乎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学到,唯一能在我的记忆里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来的,可能就是一位给我们上写作课的老师了。课堂上,他总是显得那么的激情澎湃,向我们灌输他的独特的人生观和偏激的写作观,“混乱是最好的写作状态”“现代文明是对人类的极大伤害”,他是研究美学的,还出了一两本有关美学的书,据说是为了评职称而写的,最近出了一本名叫《我像爱女人一样爱哲学》,我不在乎他的观点是否正确,是否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是他那种独特的审美观和审世观确实很让我佩服。

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热闹沸腾的场面,我觉得我不属于热闹,而不是热闹不属于我。寂静的夜晚,总是最宁静的时刻,我喜欢宁静带来的那份平和,那份欣喜。窗外的雨滴声混乱的涌进窗来,滴答滴答的敲打着我的心弦。阳台上的那株芦荟,原本硕壮的身子已经疲软得只有躺在花盆边的力气,没有了往日伫立向上的英姿。往事已是昨日云烟,顷刻间掠过记忆的窗口就飘渺的走了,不留下一点痕迹。或许往事真的没有必要占据着我们,当我们有时间来回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眷恋呢?繁花落尽,只有残痕!

雨夜的混乱如同黄昏的忧伤。每当雨夜正肆无忌惮的横扫着我的身子时。我能够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必做,即使做了又有什么用呢?还是静静的想家吧,想老家门前那条泥泞的小路,想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痛得哇哇大哭的样子,想童年的伙伴,想小学时教语文的女班主任,想满头白发的老母亲。都想吧,我对自己说,别让这些从记忆的底层溜走。黄昏是一种异样的美,孤独而绝望。当黄昏来临时,一个人望着渐渐远去的夕阳,心中那一点残缺的希望都给吞噬了。远去的声音熟悉而陌生,我想象自己若干年后的模样:一个黄昏,一个夕阳,一个老头,一个流浪的旅行袋,这些就是我回家乡的所有的行囊。

转眼,门前的那棵梧桐已经枯黄,抽屉里的笔记已经泛黄,梦里我对自己说:明日就回家。

浓浓乡情

文/和而不同

转眼又到新春佳节,朋友问我有什么出行打算,我坚定地说:“回家”!

看到朋友圈里大家定的完美出行计划,去造访心中梦寐以求的旅行胜地,我却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为什么我从没有想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起一年前在天府之国——成都脱产培训的三个月,在别人看来是重返校园的美差,我却过得度日如年,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岁的孩子,看什么美景都索然无味。今年流行的一句网络语:“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引发了无数人走向远方的遐想,但是有多少人在遥远的地方获得了心灵的满足?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只有清楚的知道灵魂安放在何处的人,才能在日渐浮躁的社会里找到真正的安宁。而我的栖息地就是——家。

终于在城市里买了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家,平日里,公婆、儿子和我住在这个家里,周末老公也会从另一个城市赶回来和我们相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也算安定下来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就是简简单单的幸福。但是,我们都是这个城市的外来客,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家——故乡。每当过节的时候,都觉得城市里很冷清。每逢长假,我们都会选择回乡下老家,和亲人们团聚。我和老公一个县,每次回家,两边的亲戚都要探望,假期几乎在路上度过,虽然如此,我们却乐此不疲。

回老家,于我,是因为老家有我的父母和姐姐、弟弟。我和哥哥都在外地工作,只有长假的时候,一大家人才能聚在一起,而兄弟姐妹都已成家,各忙各的,能聚齐的日子一年仅有的几天,颇为难得。中午在微信上看了一篇文章——《有一件温暖的小事,叫回家吃饭》,文中说道:“能陪伴在家人身边,能常常跟他们踏踏实实吃顿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回到老家,吃着父母准备的佳肴,听着熟悉的乡音,说着生活的琐事,和最亲的人在一起,身心完全放松下来,是多美的一件事!

回老家,对我的公婆来说,是寻找那份熟悉的感觉。这两年公婆和我在外乡一起生活,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很不习惯。没有熟悉的乡亲们聊家常,方言有时还听不懂,沟通起来都不方便。要不是为了帮我看孩子,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老家有他们大半辈子的回忆,有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还有他们牵挂的两个女儿。

中国人的乡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人,对家乡的感情更深。在那一方世代居住的厚重而深沉的土地上,住着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想起小时候,住在北京的堂伯,每逢过年都要回家,和几兄弟会轮流在各家吃饭、聊家常,沟通感情,好不热闹。他总会给我们带回好吃的糖果,给我们压岁钱,还给我们照相。我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几张珍贵照片就是拜他所赐。堂伯给我儿时留下很多美好的记忆。

有一首老歌叫《回家的人》,里面唱到“人生是一粒种,落地就会生根,风吹年华的梦,落叶总要归根。”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漂泊的游子都想回家,因为家中有扯不断的亲情和乡情。

故乡情思(一)----魂牵梦萦

文/绿草幽岚

离开故乡十五年的我的回忆突然间在某个午夜时分在心里升腾着 ……多少回,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遥远的小山村。我出生在这里,这里的山山水水让我的回忆总会窒息片刻。曾经对这个地名从不在意,可是当我走出那那个老房子,那个大街,那个村庄时,我却时时回想起故乡的那个山峦叠嶂的后山,想起村尾的那棵横卧着老樟树……这个我呆着将近24年的山村,我总怀着对她无法说清的感情。于是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条老街:每当晚饭后,那个德叔就在屋门前摆出大圆桌,桌上放着惊堂木和擦着发亮的钹。钹被筷子一敲,惊堂木往圆桌一拍,于是就开始了山村的快板说书。抑扬顿挫的声音顿时回荡在村子上空,孩童们和大人们便刹那间围了过来。笑声,掌声此起彼伏。

那夏天长长的夜晚来临时,毽子就在我们与大人的脚上飞舞。街上满是纸条,写着我们和大人争夺的快乐!那不小心飞到屋檐上的鞋子,那一团满是脚的镜头和抢夺的人群,那嬉笑声,无不在耳旁回想。

八月十五,拔铁石从村头拔到村尾,大石头上的人颤颤地站着在铺满石头的街面上滑过,就像隆隆的飞机飞过头顶似的,把在家等待吃月饼的孩童和聊天的大人全都拉到街中心来。跟着,跑着,分享着戚继光带来的快乐!

那村尾的那棵横卧着的老樟树,每到炎热的夏季傍晚时分,满树坐着的小孩,和着树底下的人群,简直就是一个闹市。大人说笑着,摇着蒲扇;小孩打闹着,吃着棒棒糖。甜在心头的是久挥不去的思念!

那老樟树旁的那棵长着黑溜溜的果实是不知名的树,曾钩去我们多少年少的岁月;那去山里的路边长着令人垂涎欲滴的梅子,曾让我们在大狗的追逐下惊恐万分。哦,这些无不让我回想起曾经贪恋的眼神!

在我家门前摆鱼货的阿禄公,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在他摆的虾米中找海蜈蚣吃,那味道有如阿禄公的笑脸让人无法忘却。

阿兰家门的柱子成了我们放学后最抢手的手牌,那干净的门板成了我们挤油的阵地,那加油声汇成了一条河还在回响着。

会写毛笔字的老员外成了我儿时最崇拜了的偶像,那个经常拿着毛笔的小女孩去揣摩他的写法,点着煤油灯去他家向他拜师学字的情景还会历历在目。哦,年少的我!

那阿莲姆,那马春公,还有那慈祥的春妹姆,还健在吗?那可爱的孩童如今应该都和我一样步入了不惑之年了吧!那条直通大山里的小路,是否已经荒废了?那绿竹掩映下的清凉,那结着火红大柿子的柿子树下经常是我们留恋的地方。哦,还有那村后的两棵大梧桐树,还有那山泉井,那山泉井上方的山里红是否还年年结着诱人的果实?那山峦叠嶂的后山是我每次在成绩考得不理想的时候常去排遣痛苦的地方,在那里我拥有我孤独的欢乐,在那里拥有我采摘野果的开心。还有那学校对面山头的那一片杨梅林,放学的时候最喜欢从这片杨梅林经过,可以顺手采摘几棵杨梅果含在嘴里,带着知足回到家里,但也忘不了那长着毛的杨梅土(一种长在杨梅树上的虫)让我们不敢靠前的恐惧。

忘不了母亲和我去前后山乱坟岗砍柴的情景,一会儿儿啊在吗?一会儿阿奶(妈妈的俗称)在吗?在山头回荡着,在我的记忆中生根。

忘不了的还有那伴我成长的村小学。那台阶两旁的两棵玉兰树是否还在飘香?那后门的茶园是否还是那么苍翠?在这里我学习5年,从无知到懂事,留下了多少难忘的故事! 忘不了在操场上与班主任陈老师的羽毛球对打;忘不了与同学们在班级门口的跳皮筋比赛;忘不了的是跳绳遗忘的鞋子,那光着脚回家的怯怯的眼神;忘不了那让人激动的毕业晚会。可是如今还能去哪里找寻儿时的伙伴?

渐渐地,我忘了那条大马路旁的村庄叫什么名字了,我努力地想,真的想不起来了。十五年了吧,我始终没有回去。记忆总在模糊着,模糊着。可是模糊不去的是我儿时的欢乐!

实在是想回去看看,那一回,我可以回去了,但是传来的是故乡的房子被大火烧毁的消息。那一排排的房子没了,记忆中的情景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撕裂开了。于是,那后辈陌生的还会知道我是谁吗?我也只有在年老的父母带领下才能找着那熟悉的地方。能走的人都走了,山村空了,那雾气更多更厚了。老房子已经是别人的了,年老的父母不可能回去了,而我们在外的游子也只能回忆着老房子的点点滴滴,汇成回忆的长河!

什么时候再能回去呢?不是遥远的路程,只是在心头成了遥远的距离!

思念从此开始,开始风起云涌了!?

故乡情

文/乐痴

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位于湘中一片丘陵之中,从家门出发走到娄底至双峰的S209省道,需要半个多小时,现有村级水泥公路相连。故乡算不上富裕,却也绝不是贫瘠之地。郁郁葱葱的山峦,富饶肥沃的田土,得天独厚的水资源,让乡亲们一直不愁口中无食。

爷爷奶奶早已作古,爸爸妈妈十几年来一直和我们同住娄底,习惯了城市生活。小叔小婶去了广东佛山堂妹家,堂弟堂妹亦在外谋业,老家只有大叔大婶一直坚守。我们也只有在春节或叔婶和一些近亲过整十生日、办红白喜事才回家凑凑热闹,容沐一番亲情。

车在老宅前缓缓停下,我提上果品,先到叔婶家报到。大叔去了田间,大婶似母亲一样亲和热情自不必说。和我们同车而回的堂弟和侄子赶紧去找大叔。趁这当儿,我来到了屋外,漫步在曾经熟悉的阡陌之间,凝望不远处黛青的山峰、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金黄的菜花、碧绿的田野,鳞次栉比的小楼,以及自家那几间早已放弃修葺的土砖老房,不禁思绪万千……

从记忆深处最先涌现出来的,是奶奶那和蔼慈祥的面容。遗憾的是,在我刚成家的第二年即1988年秋天,因为疾病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去了遥远的天国,让我那个曾经特别想要孝敬奶奶的心愿一直搁浅。爷爷去世早,奶奶不辞辛劳,勤俭操持,拉大了爸爸兄弟姐妹6人,并为他们建立了幸福的家庭。我出生的时候,小叔和姐姐已经12岁,大叔和小姑妈亦正值青春年少,尽管普通农家生活并不富裕,可我从小便特别受宠的感觉一直记忆犹新。尤其是奶奶,待我几乎到了娇宠的地步,不仅好吃好喝的留给我,即使我做错了,挨骂的也总是叔叔、姑姑和姐姐,爸爸妈妈责骂我,也必有奶奶出面作“保”。小姑姑出嫁以后,冬天我一直陪着奶奶睡觉,意为奶奶“暖脚”,可每次都是奶奶先将我的小脚抱在她的胸前。那份甜蜜现在回想起来依然那么沁人心脾!初二的时候,学校组织去伟人故里韶山参观,我带着奶奶和爸妈的千叮万嘱,第一次出了远门。在韶山,我买了奶奶从没吃过的银丝卷、酥油饼、包子回家,还特意为奶奶买了一根手杖,奶奶逢人便夸;1983年毕业后我到百纺公司做会计,有机会买一些低价日常物品,每次带给奶奶,奶奶都高兴不已,总夸孙女儿既出息又孝顺。然而,奶奶,您可知道,您的孙女儿真有能力孝敬您的时候,只能遥望着苍天后土,喟然长叹!奶奶,您在天国可好?您的孙女真的很想您!已经很久没来看您了,待会儿我会和爸爸、叔叔、弟弟他们一起来您墓前焚香叩拜!

我信步走着,曾经通往邻村和远处田垅一条两尺宽的主道,被深深的青草挤成了只有巴掌宽的一条羊肠小道了。抬眼望山,仿佛山越来越矮;放眼看田,仿佛田越来越小;近处一口曾经认为很大很长的水塘,仿佛也变得又窄又短……唯有那份亲切熟悉的感觉,愈发浓烈。蓦然,曾经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山间牧牛、拾柴的欢笑声,从静寂的山谷腾起,在耳际回荡;对面山脚下柏杨塘的坝基上,我和只长我几个月、又住我家隔壁的堂兄,一边牧牛,一边为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彩形状争得面红耳赤的情景,亦历历在目;一群小伙伴你追我赶的插秧比赛,多快好省的割稻比赛……一幕幕仿若眼前。记忆里的春天,田野到处都是一垄一垄开满紫色或红色的肥草花,漂亮极了!春耕时,经犁田会把这些肥草花翻进泥里,便是最好的有机肥。可如今,除了不多的几丘油菜田外,绝大部分田土都荒芜了,一丛丛杂草覆盖着曾经的良田,我禁不住阵阵心疼。可会挣钱的乡亲,早已不做这投入多产出少的种田买卖,能怪谁呢?近处的这口水塘叫朱家塘,曾经一直是我们的“命根子”,全队大部分人的“吃水”都由它提供,我们总在这儿挑水、洗菜。这口水塘里,还发生过两次让我一生难忘的经历:一次是春节后带表妹扯猪草,表妹落水,我懵懵懂懂下水救她;另一次是自己为了扯到塘边几兜又肥又嫩的青草落水了,吓得堂兄四处找人才把我拉上来。虽然两次都有挨骂,可回想起来竟也那样地有趣!

大叔在堂弟和侄子的陪同下,从另一方的田埂走来,此刻,我正拿着相机在拍那一排排金黄色的油菜花。我问大叔,下边田垅是不是都开满了油菜花儿?大叔的回答颇令我失望,因为我不愿看到那一排排长满杂草的良田。于是,给小侄子照了两张油菜花地里的照片后,随他们一起返回了。看着走在我前面的大叔的背影,我的视线不禁开始模糊。那个曾经常背我于背上,骑我于肩上的充满青春智慧、勤劳能干的大叔,如今头发花白,皱纹密布,肩背开始佝偻,岁月的痕迹在大叔身上显露无遗!唯有那熟悉的笑容、关爱我的心依旧,如当年那样令我倍感温馨。

我们回后不久,从娄底坐另一辆车回来的大堂弟和侄女也到家了。于是,我们带上锄头和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冥钱、线香,前往太爷太奶和爷爷、奶奶的长眠之地。点香、烧纸钱、鸣鞭炮、跪拜祷告、清除杂草,对亲人们的无限怀念和感恩,便寄托在这一连串虔诚的行动之中。长眠这里的先辈,只有奶奶与我相伴过20多年,跪在奶奶的墓前,奶奶的音容笑貌一一呈现在我脑海,我在心里一遍遍倾诉着对奶奶的爱和祝福,多想告诉奶奶我现在有多么地幸福啊!多么希望奶奶在天国尽享极乐啊!对爸爸和大叔而言,长眠此处的便是他们挚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看着他们跪下自己年迈的身躯虔诚地跪拜、祷告,我深深的理解,亦深深的感动!

祭扫归来,太阳已高悬头顶,明媚的阳光下,乡亲们一栋栋漂亮的小楼房越发醒目。曾经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那风雨飘摇的土砖房,大都荡然无存。透过路边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我依次辨认着,哪栋楼是哪个伯伯家的,哪栋楼又是哪个兄长或侄子家的,打心眼里为他们富裕幸福的生活而高兴!曾记得小时候,每当正月初一,我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伙伴挨家挨户去拜年,然后一起清点各自得到的糖果数量,不知是因为父母人缘好还是我自己格外“可爱”些,或者兼而有之吧,总之我得到的会比其他小伙伴多很多,惹得他们羡慕不已。而今,那些对我厚爱有加的奶奶、伯娘、婶婶们,大都已经撒手凡尘,作古西天;而那些曾经和我年龄相近的小伙伴,也都外出挣钱了。有时候想,待哪天时间充裕些,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拜访拜访,相互唠叨唠叨。要知道,童年乃至青少年时期,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乡亲们。乡情难忘啊!

我来到了自家的旧屋,因为早不居住,墙已倾斜,瓦亦稀疏,阳光透过瓦片的间隙,洒向斑驳陆离的地面,晃动的影子,一如我此刻极度复杂的心情。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溢满了我曾经的欢笑,晃动着爸爸妈妈以及姐姐曾经辛勤劳作的身影。我轻抚着我睡过的床,坐过的凳子,伏案过的桌子,那份亲切和喜悦充盈心间。可看着这些被岁月渐渐侵蚀的家什和随时可倾的房子,我的心又控制不住一阵阵难过。人们常说,女心外向。因为女人天生便是要嫁出去的,总是以婆家作为自己的家。我是爸妈的女儿,虽然从来没有推托赡养和照顾父母的责任,可真的没想过要在老家还为父母修座房子。然而却在20里外的婆家,为婆婆建了新房,让婆婆了无后顾之忧。原来一直计划着爸妈将来在邻村姐姐家去终老,可天不遂愿,姐姐却先于父母撒手西去,而今,姐姐家成了父母的伤心地,我又如何面对这新的难题呢?老公说,卖掉我们在娄底那套父母正在居住的房子,让父母和我们合住一处,用此款到乡下再为父母建一栋新房,用于父母百年后作古之用,有此必要吗?故乡的亲人,请告诉我,这真的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吗?

知我们回到老家,新任的村支书、村主任和在镇里工作的表兄一起来到了叔婶家与我们会晤。在他们眼里,父亲一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而我,因工作岗位使然,多少可以为村里出点计谋。村里有事,他们愿意和我们商量,当然,他们心里更希望的是,我能为村里的发展多出点力。支书说,他的确想为老百姓做些事,想利用原来村小学(已撤销)场地,办一个村民娱乐场所;想尽快把电网改造好;想把尚未修好的几段村组公路整修好,想把几口重要的水塘维护好……每一项计划都好,只是资金尚缺。他们一遍遍感激着我曾经为村里出过的微薄之力,一次次拜托我为村里今后的发展“再立新功”。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方山水早已与我血肉相连?这是一块真正孕育了我生命的土地,我梦里梦外都希望她富饶繁荣啊!我能做到的,怎会需要乡亲们拜托?我已经做了的,又怎会需要乡亲们感谢?只是我真的能力有限!乡亲们,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也请谅解我,因为我力有不及!

大叔大婶为我们准备了极为丰盛的午餐,因为是故乡的米,故乡的菜,故乡的水,陪伴我们的是故乡的人,吃起来格外香甜。好些日子过去了,故乡的一切依然在脑海不停地浮现,特别是支书和村主任交给的那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还有那信任和期待的目光,一直令我不敢有丝毫倦怠!

故乡,我永远眷恋和热爱的故乡,但愿我不会令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