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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深情的散文

2023/02/07经典文章

关于深情的散文(精选11篇)

故乡的诱惑

文/李晓巧

故乡把最动人的面容用了一层薄雾似的纱蒙着,平心静气,脉脉深情地等待昔日的“小伙伴”们将它轻轻挑起。“没有人从故乡来。”拉伯雷这个人文主义巨擘写下这句话,要表达什么呢?人——为什么要从故乡来?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身在异乡为客者见夜月而惦念故乡;“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在京为官者由聆听而情归故园;“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这是边疆猛士于战场的飒飒烈风中心恋爱人……一部中国文学史,思乡是最令人动情的亘古弦奏。

只要您将双脚踏出了生养自己的故园,仿佛很难经受得住“故乡”的诱惑。这“诱惑”或来自于故乡风物,或起自某个人,或是出于某件事,甚至仅仅“故乡”两个字,就能让游子悱恻不已。空间远近并不是决定思乡深浅的唯一要素,此外,更还有时间长短、情商的高低等,共同牵扯起游子怀乡的情思和意绪。

莫说古人多情,即便是现代,“乡愁”也像个精灵似的,成为文人墨客笔下深情的主题,她在余光中和席慕容的诗里,她在三毛的文中,她还裹挟了钢琴王子潺潺如流水的琴音……那些心怀故土的忧伤思绪汇集成溪水,在时空的光影中,跳跃不息。

三十年过去,故乡形貌早就不复往昔,但内心最宁静而敏感的一方心地却还清晰地保留着故乡的记忆碎片。村里小学校被五彩的庄稼地紧紧环抱,在土坯砌就的教室里,就像庄稼“间作”那样,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村小的周边,四时有着不同的画面。春季茵茵葱绿,夏天青翠葳蕤,入秋后金黄斑斓,冬天里雾气缭绕。琅琅读书声在田野中时而腾起,干净稚嫩,蓬勃脆亮。

那时,我老家的院子也是用土坯垒成的,有棵梨树,秀雅挺拔。细雨过后,或者晨露未曦时,“梨花一枝春带雨”,瘦弱洁白的梨花总让人心生爱怜,然而梨花与绿叶在静静映衬中,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的情状,也格外动人。多年后,我的脑海中常常浮起那一幕,内心里常生发“岁月静好”的别样情致。

乡间的夏季,太阳一落山,乡人都喝完稀粥,洗过澡,三三两两地到村西叫做“板塘”的一条宽大塘堰上乘凉,堰上那些浅而密的草类,仿佛正是为乘凉而备的,竹席、草席甚至于布床单,一溜儿铺开去,睡在上面软软的松松的,极舒服。弦月爬上了湛蓝的天幕,山野吹来的风,带来水稻、黄豆、玉米等庄稼的味道,沁入肺腑。

故乡是有味道的,故乡是有声音的,故乡把最动人的面容用了一层薄雾似的纱蒙着,脉脉深情地等待昔日的“小伙伴”们在心里、在梦中将它轻轻挑去,把她一点一点地想起。“没有人从故乡来。”其实,她是在等着你去。

陌上花,相思扣

文/红尘@一笑

想象着,在这个冬季,你的柔情微笑会如雪花般开满我洁白的手臂,沿思念的脉络疯长,我会深情地握住这份幸福,用你的名字取暖。陌上花,相思扣,天青色等烟雨,而我,一直在等你!

——题记

前世,我为青莲,你为梵音,一眸擦肩,惊艳了五百年的时光。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低眉含笑间,谁的深情绚烂了三生石上的一见倾心?

今生,你为高山,我为流水,长风为歌,幽弦清音,水流脉脉,岭秀倾情。你一袭洒脱,温柔了我的眉弯,心舟过处,谁的呼唤柔婉了谁的一帘幽梦?

从此,晓露痴缠,星月为凭,所有的心事旖旎,所有的呢喃软语,都,只为了你。

从此,我就在唐诗宋词里痴痴的等,等你的一个凝眸,将我的深情轻拥入梦;我就在水墨丹青里脉脉的候,候你的目光穿越红尘桑田,轻轻滑过我颤栗的灵魂。

我知道,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纵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一言相识,仿若倾心已久;但凡交谈,已默默相惜。你说,我是你今生最美的童话,我的温柔丰盈了你的传奇;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始终相信,遇见是上天的恩赐,也许,今生我就是为寻你而来。想象着,在落满枫红的小径上,与你十指相扣,不求地老天荒,只求莫失莫忘;想象着,在这个冬季,你的柔情微笑会如雪花般开满我洁白的手臂,沿思念的脉络疯长,我会深情地握住这份幸福,用你的名字取暖。

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浅相遇,深相知;更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默然相伴,寂静欢喜。于万千的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一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奔赴到你的人生中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缘?

红尘自是有情痴,一种感情,无关年龄,只与倾心有染;一种思念,无关距离,却可以海枯石烂;一种语言,不必出声,却字字心声;一种惦念,无形,却是心脉与心脉的交融……

是谁说过:关于爱情,沉默守望的孩子,是最苦的园丁。苍茫尽处,我执一支素笔,夜夜筝歌,只等你,来渡我;菩提岸边,我盈一眸恬静,只等你,化天涯为咫尺,圆我刻骨相思梦。

其实,好想化为一只美丽的蝶,在每个晨起,以一羽缠绵,附你肩;在每个黄昏,以一袭温婉,共你语。始终相信,岁月可以流走,惟情永远鲜活。端坐在心的世界,与思念对望,片片心语,化作满天相思雨。

其实,好想你挥毫,我研磨,你弹琴,我放歌,绘一幅情深意重,共一场琴瑟相和;好想灯下漫笔,我为你红袖添香,凭栏依窗,携手并肩看斜阳,不求地老天荒,只求一梦倾城。

你不来,我怎敢老去啊,天青色等烟雨,而我,一直在等你!

亲爱的,若可,请许我一个回眸,岁月静好,红尘安然,奢望浓墨处,有一场盛大的邂逅,以你明净的眸,给我一汪深情的凝视,将那份怦然心动脉脉珍藏。

亲爱的,若可,请许我一帘幽梦,素年锦时,那些被流水阅过的时光,总是于袅袅处开出婀娜的花,就让我以梦的姿态,别致婉约呓语中的一眸浅笑。花开花谢花满天,谁的轻唤,于花开处,疼痛了一个季节的守候?谁的心思,在低回旋律中与秋水共长天?

流年里,若有一个人,在你的生命中,烟花般绚烂过,流星般璀璨过,纵使隔了沧海桑田,却可在魂梦里呼唤,可在文字中想念,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陌上花,相思扣,情缘暖,始忆深。一诺倾城,一笔天荒,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我是那个在水一方,临水而立的女子啊,

携三千月华,夜夜为你踏水而歌。

只等你,

以倾城的爱恋,穿过水之湄,

轻轻抱走我,连同

我的温柔……

但借幽兰寄深情

文/伴云来

美丽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美丽的心情,也有沉沦的时候。当这一刻蓦然而至,时光的词句,便是零落的断章。

因了花事的即将结束,今夜无语。不想开灯,把自己的影子投放到苍白的墙壁,然后让自己侧身面对,感受那虚无的慌乱。四周漆黑一团,把一个人的孤独吞没得淋漓尽致。我知我是故意的。房间里流淌着窒息的夏天,焦躁、无助,而又不愿停顿。

终是忍耐不住空气的凝固,我选择了逃离。别以为这是懦弱,当满身汗水开始奔流,让裸露的身子浸泡在咸湿之中的时候,谁愿意被烦闷淹没?阳台是一个可作喘息的地方,欧式的壁灯,穿戴着黑色的铁框,像一个严肃的绅士,居高临下地注目。我经常到那里喘息,被它没有表情的注视,等待偶尔来自远方的风,悄无声息地从栏杆外溜进来,缠绕在我的周围,揣摩我从房间里带出来的茫然。

这样的茫然,是房间关不住的。我知道我必将走出房间,来到阳台,看那青花古旧的瓷光中,撩人心胸的花事。停泊在绿色中最后的一朵春兰,高张着生命中怒放的意义,以一种少见的坚强,同季节的轮回抗争,虽然遍体鳞伤,却在泛滥的绿色中传播玉一般的白色,一如当初写意春的誓言。

还记着当初的样子,你从江南的月色下悄然弥出,令人惊叹的幽静,把整个春天的温馨一网打尽,而夜夜的回望,总是会携一缕淡雅的记忆,走进甜美的梦乡。这是用心传递的感知,沐浴过杏花烟雨,浸淫过穿帘丁香,饱醮过浓墨淡彩,晕染过魏紫姚黄。因为偶然,我留住了这一抹来自梦幻一般的南国雍容,以为可以圆一个远古的情结,还原我江南古道上衣袂飘飘的青衫。

我知道,你一定是错认了我书生的颜色,于是打开你羞涩的心窗,把收藏的达达马蹄不断回放,好让我记起当年驰行的身姿,以及风发的微笑。你坚信你的书生,一袭青衫裹着的情怀,是江南最深的红尘。你笑着说,是否还能回忆起那个临水而妆的黄昏,你打马路过我的身边,我的回望,从此凝固了你的前程?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看见那朵斜阳中摇曳的幽兰,只在一瞬间便让我的雄心大志,遗失在江南。

如果我的少不更事,慌乱了你的美梦,为何在江南的花前,不见你倾城的红颜?如果你的蒹葭苍苍,俘虏了我的诗篇,为何在江南的月下,不见你醉人的呢喃?或许,我真的不是你的书生,或许你真的不是我的幽兰,我们只是错过的路人,有一段似曾相识的擦肩。后来,我去了南方的南方;后来,你锁在深院的深院;后来,在南方的道观里,我遍种兰花,轻掸拂尘;后来,在江南的寺院里,你削发为尼,独守青灯。

很多时候,面对你的时光,我苦苦搜寻记忆中你那坚强而又哀怨的独吟,是否就是我前生错过的日记?很多时候,守候你的岁月,我默默追忆往事中你那孤独而又寂寞的浅唱,是否就是我当年留下的笛音?我知道,即便罗袖轻舒,依然挥不去唐诗中的离愁;即便云髻飞散,依然道不尽宋词里的悲情。我茕茕孑立的苍老,是因为过于心切的转世,好在尘世里找到你的等待。而你却迷茫于灵魂的漂泊,害怕那一碗孟婆汤让你忘记我的容颜和声音,希望再一次相遇之后,共赴为人的轮回。这一次,我们相隔好远,我茫然地看着你散发着忧伤的年轻,唯有以泪洗面。而你即便知道我就是当年的书生,也只有把那份深情浅吟轻唱,刻骨铭心。在我们之间,不仅仅是时光的距离,在我们之间,已经高垒着世俗的樊篱!

拥着这份寂寞而无奈的心情,我感谢你一春的陪伴。只是,不愿相信这一天终会来临。实际上,我非常明白我的衰老,是你最疼的心痛;而你的芳龄,却是我最痛的伤心。我们之间永远也不能走近的距离,终究是你必然离去的依据。即便当初你的出现,给了我一段美好的时光,此刻,我依然看见告别的旗帜,飘扬着陨落的劫难,穿透我的双眸,直达我的心底,溅起一片泪的无垠。我的心开始于结束中疼痛。站在时光的冷漠中,我无奈地看着曾经赞颂的美好一天一天消弥,流尽最后一滴白色的柔情,而我却无能为力。

其实,我也明白,你是在无奈之中,化身于幽兰的绽放,好借国色天香的绚丽,让我见证你熠熠开放的深情,让曾经的山盟海誓温馨我的和风、斜阳、细雨。而你,却可以透过花的眼睛,再一次收藏我的忧伤和寂寞,以便下一次轮回,再也不会将我忘记。

爱着的甜蜜是温暖的幸福,爱着的痛苦是极致的幸福。一季的凋落已经将离别的痛苦注射在我守望的根里,我只能在尘封的泛黄中传递遥远的故事,希望有一天再度抽出青藤的时候,就可以蔓延百折不挠的追寻,攀援在你幽香的呼吸之中,与你共享天齐。

花开似梦,你重塑了不期而遇的宿愿;花落似梦,你演绎了生生未了的柔情。我俯首而歌的靠近,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你默默的选择,已主宰了我的余生。

依稀之中,我听见你临别的告白:明年,我还会再来看你。

巷子深处的时光

文/木离裳

那时,花开,有人期待着回眸。时光被荒凉埋没的太深,热衷的爱情就被丢在巷子深处,一点一滴犹如丝线铺满那阙锦绣,凤舞九天的高傲姿态颠覆那一份深情。被阳光刺痛的眼角折射某个身影,孤寂的心没了归宿,所有的痛苦独自饮咽,为了一份友情放弃了多情的爱。

那些模糊的话语不曾消逝,那些深色的凝望不曾失去。多少次的欲言又止止不住思念,那些染上年华的花朵很快就要枯萎了,而你心在何处呢,会不会有一点思念藏在心间,藏在简单的问候中,隔着多少沉默是欲吐不快的情意。时间过了那么久,你消失了,那么多的喜悦和悲痛一下子变得空白,承诺真的可以相信吗?

流水沿着屋角缓缓落下,犹如钟摆一下一下都是沉重,呼吸变得起伏不定,心跳失了平静。凝望海的方向,那里种满了幽绿的树木,树林里栽着带刺的玫瑰,那以前若隐若现的鲜红像蔓延的深情,绕着血管剧烈奔腾,蝴蝶围着它旋转,蓝天为它铺开新的生活。海上的悲哀连着灰色的天边,那一腔停在原地的爱永远飞不出那片阻碍,原来距离如此遥远,就像太阳和月亮,彼和岸,永远无法深情相拥。

江南的梅雨一直不停,潮湿的绿苔铺满墙壁,湿漉漉的挂在上面,腥气的水珠滴在石板上,轻轻吟唱着一段委婉的故事。有人走来,如水的背影似乎与雨相融,唯有一顶纸伞印着青梅。无声的脚步,平静的面孔,痕迹很快就消失在小巷中。很多人都看见了那张面孔,很多人都在忙碌中将她遗忘,那一段多姿的画面被扔在这角落里,青苔不解的望着她,雨水痴痴的缀泣,抬头望着那片灰色的天空,慢慢将眼泪抹干,转身离去,从此那段过往就成了回忆。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只是慎重的重复着淡淡的关心,那么多的思绪都变得冷静,面无表情的陈述遮盖欺骗,江南小巷还埋没着旧日的时光。那被舍弃的爱意应该要怎么解决?

当平静投下一粒石子时,那深深的涟漪吸引了那人的目光。转身投入巷尾,那里演绎着一场单人的风花雪月,原来这便是那深沉的呼吸。

最远的距离不是彼和岸,而是逃避。江南夏,一段相守携手而来。

孤意与深情

文/张晓风

我和俞大纲老师的认识是颇为戏剧性的,那是八年以前,我去听他演讲,活动是季曼瑰老师办的,地点在中国话剧欣赏委员会,地方小,到会的人也少,大家听完了也就零零落落地散去了。

但对我而言,那是个截然不同的晚上,也不管夜深了,我走上台去找他,连自我介绍都省了,就留在李老师那套破旧的椅子上继续向他请教。

俞老师是一个谈起话来就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我们愈谈愈晚,后来他忽然问了一句:

"你在什么学校?"

"东吴--"

"东吴有一个人,"他很起劲地说,"你去找她谈谈,她叫张晓风。"

我一下愣住了,原来俞老师竟知道我而器重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会留心当代文学,我当时的心情简直兴奋得要轰然一声烧起来,可惜我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我立刻就忍不住告诉他我就是张晓风。

然后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我的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认为深得中国文学中的阴柔之美,我其实对自己早期的作品很羞于启齿,由于年轻和浮浅,我把许多好东西写得糟极了,但被俞老师在这种情形下无心地盛赞一番,仍使我窃喜不己。接着又谈了一些话,他忽然说:

"白先勇你认识吗?"

"认识。"那时候他刚好约我在他的晨钟出版社出书。

"他的《游园惊梦》里有一点小错,"他很认真的说,"吹腔,不等于昆曲,下回告诉他改过来。"

我真的惊讶于他的细腻。

后来,我就和其他年轻人一样,理直气壮的穿过怡太旅行社业务部而直趋他的办公室里聊起天来。

"办公室"设在馆前街,天晓得俞老师用什么时间办"正务",总之那间属于怡太旅行社的办公室,时而是戏剧研究所的教室,时而又似乎是振兴国剧委员地的兔费会议厅,有时是某个杂志的顾问室……总之,印象是满屋子全是人,有的人来晚了,到外面再搬张椅子将自己塞挤进来,有的人有事便径自先行离去,前前后后,川流不息,仿佛开着流水席,反正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做学术上的或艺术上的打尖。

也许是缘于我的自入,我自己虽也多次从这类当面的和电话聊天中得到许多好处,但我却不赞成俞老师如此无日无夜的来者不拒。我固执的认为,不留下文字,其他都是不可信赖的,即使是嫡传弟子,复述自己言论的时候也难免有失实之处,这话不好直说,我只能间接催老师。

"老师,您的平剧剧本应该抽点时间整理出来发表。"

"我也是这样想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每次一想到发表,就觉得到处都是缺点,几乎想整个重新写过--可是,心里不免又想,唉,既然要花那么多功夫,不如干脆写一本新的……"

"好啊,那就写一个新的!"

"可是,想想旧的还没有修整好,何必又弄新的?"

唉,这真是可怕的循环。我常想,世间一流的人才往往由于求全心切反而没有写下什么,大概执着笔的,多半是二流以下的角色。

老师去世后,我忍不住有几分生气,世间有些胡乱出版的人是"造孽",但惜墨如金,竟至不立文字则对晚辈而言近乎"残忍",对"造孽"的人历史还有办法,不多久,他们的油墨污染便成陈迹,但不勤事写作的人连历史也对他们无可奈何。倒是一本《戏剧纵横谈》在编辑的半逼半催下以写随笔心情反而写出来了,算是不幸中的小幸。

有一天和尉素秋先生淡起,她也和我持一样的看法,她说:"唉,每天看讣闻都有一些朋友是带着满肚子学问死的--可惜了。"

老师在世时,我和他虽每有会意深契之处,但也有不少时候,老师坚持他的看法,我则坚持我的。如果老师今日复生,我第一件急于和他辩驳的事便是坚持他至少要写二部书,一部是关于戏剧理论,另一部则应该至少包括十个平剧剧本,他不应该只做我们这一代的老师,他应该做以后很多代年轻人的老师……

可是老师已不在了,深夜里我打电话和谁争论去呢?

对于我的戏剧演出,老师的意见也甚多,不论是"灯光"、"表演"、"舞台设计"、"舞蹈"他都"有意见",事实上俞老师是个连对自己都"有意见"的人,他的可爱正在他的"有意见"。他的意见有的我同意,有的我不同意,但无论如何,我十分感动于每次演戏他必然来看的关切,而且还让怡太旅行社为我们的演出特别赞助一个广告。

老师说对说错表情都极强烈,认为正确时,他会一叠声地说:"对--对--对--对--……"

每一个对字都说得清晰、缓慢、悠长,而且几乎等节拍,认为不正确时,他会嘿嘿而笑,摇头,说:"完全不对,完全不对……"

令我惊讶的是老师完全不赞同比较文学,记得我第一次试着和他谈谈一位学者所写的关于元杂剧的悲剧观,他立刻拒绝了,并且说:

"晓风,你要知道,中国和西洋是完全不同的,完全不同的,一点相同的都没有!"

"好,"我不服气,"就算比出来的结果是'一无可比',也是一种比较研究啊!"

可是老师不为所动,他仍坚持中国的戏就是中国的戏,没有比较的必要,也没有比较的可能。

"举例而言,"好多次以后我仍不死心,"莎士比亚和中国的悲剧里在最严肃最正经的时候,却常常冒出一段科浑--而且,常常还是黄色的,这不是十分相似的吗?"

"那是因为观众都是新兴的小市民的缘故。"

奇怪,老师肯承认它们相似,但他仍反对比较文学。后来,我发觉俞老师和其他年轻人在各方面的看法也每有不同,到头来各人还是保持了各人的看法,而师生,也仍然是师生。

有一阵,报上猛骂一个人,简直像打落水狗,我打电话请教他的意见,其实说"请教"是太严肃了些,俞老师自己反正只是和人聊天(他真的聊一辈子天,很有深度而又很活泼的天),他绝口不提那人的"人",却盛赞那人的文章,说:

"自有白话文以来,能把旧的诗词套用得那么好,能把固有的东西用得那么高明,此人当数第一!"

"是'才子之笔'对吗?"

"对,对,对。"

他又赞美他取譬喻取得婉委贴切。放下电话,我感到什么很温暖的东西,我并不赞成老师说他是白话文的第一高手,但我喜欢他那种论事从宽的胸襟。

我又提到一个骂那人的人。

"我告诉你,"他忽然说,"大凡骂人的人,自己已经就受了影响了,骂人的人就是受影响最深的人。"

我几乎被这种怪论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自己同不同意这种看法,但细细推想,也不是毫无道理。俞老师凡事愿意退一步想,所以海阔天空竟成为很自然的事了。

最后一次见老师是在国军文艺中心,那晚演上本《白蛇传》,休息的时候才看到老师和师母原来也来了。

师母穿一件枣红色的曳地长裙,衬着银发发亮,师母一向清丽绝俗,那晚看起来比平常更为出尘。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老师脸色不好。

"救风尘写了没?"我趁机上前去催问老师。

老师曾告诉我他极喜欢元杂剧《救风尘》,很想将之改编为平剧。其实这话说了也有好几年了。"

"大家都说《救风尘》是喜剧,"他曾感叹地说,"实在是悲剧啊!"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总要提醒俞老师一次"救风尘"的事,我自己极喜欢那个戏。

"唉--难啊--"

俞老师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从前有位赵先生给我打谱--打谱太重要了,后来赵先生死了,现在要写,难啊,平剧--"

我心里不禁悲伤起来,作词的人失去了谱曲的人固然悲痛,但作词的人自己也不是永恒的啊!

"这戏写得好,"他把话题拉回《白蛇传》,"是田汉写的。后来的《海瑞罢官》也是他写的--就是给批斗了的那一本。"

"明天我不来了!"老师又说。

"明天下半本比较好啊!"

"这戏看了太多遍了。"老师说话中透露出显然的疲倦。

我不再说什么。

后来,就在报上看到老师的死。老师患先天性心脏肥大症多年,原来也就是随时可以撒手的,前不久他甚至在计程车上突然失去记忆,不知道回家的路。如果从这些方面来看,老师的心脏病突发倒是我们所可能预期的最幸福的死了。

悲伤的是留下来的,师母,和一切承受过他关切和期望的年轻人,我们有多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老师生前喜欢提及明代的一位女伶楚生,说她"孤意在眉,深情在睫","孤意"和"深情"原是矛盾的,却又很微妙地是一个艺术家必要的一种矛盾。

老师死后我忽然觉得老师自己也是一个有其"孤意"有其"深情"的人,他执着于一个绵邈温馨的中国,他的孤意是一个中国读书人对传统的悲痛的拥姿,而他的深情,使他容纳接受每一股昂扬冲激的生命,因而使自己更其波澜壮阔,浩瀚森森……

深情,不瘦

文/雯雯

爱,不是天长地久的誓言;爱,是将一个人静静的放进心里;爱,是默默的付出,是为了爱着的人幸福!

昔日的甜蜜,在时光的打磨下不会变得斑驳陌生。我一直,一直站在爱与思念的彼岸,静静守望幸福的到来。心似桔梗,等待花开。思念在胸口,甜蜜就在心中。

风,吹起涟漪般的记忆,记忆里你的微笑一次次温暖我心。想你时,晶莹的泪顺着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默默滑落,无声的滑落在忧伤里,此时,有酸楚向心底蔓延,尽管我什么都不说,你依然能够感触到我泪滴的颤抖。你绵延的温情早已深深刻入了我的生命,这份情愫让我品味着思念的美妙。

那些美好的过往,轻触着我的神经,心,才刚刚放下,却又开始想念。在思念中期待,在期待中守候。思念的过程让人心醉,也让人心碎。心绪纷飞,舞动着缱绻的情愫,时光流转,穿过岁月的阴霾,你依旧在那段情里——醇美如昔。

对你的思念,像氤氲的轻烟不绝如缕,寂寞的感觉之所以如此之重,只因我想你太深,对于我们,天涯不过咫尺。因为有你,相思无声已随风,把一千种思绪叠进心最柔软的底层和着岁月的沧桑阅读——此生此世。收藏所有缤纷的往事,安然的将爱恋珍惜。

远离你的日子,相思像野草般疯狂生长,想念就像是一个彩卷,在每一幅有你的画面上定格。很多时候,我的寂寞不想说起,任它在心海汹涌澎湃。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与你在一起时,我变成了怎样的自己。永无休止的想念,是一串串刻骨铭心的回忆。有一种凝视叫——遥望;有一种思念叫——沉默。

心空下着相思的雨,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份疲惫正渐渐吞噬着想念的心。此刻,我将自己放逐远方,去有你的地方,欣赏你走过的风景,呼吸你呼吸的空气,就这样甜蜜。

什么时候?想念会有一个终结,不再让我相思成疾。我用青春的时光,安静的守候着往昔,怀着悠然的思念,不言不语,只为与你相见,看你眸子绽放的幸福。

我的日子一一放在那里,你一览无余。我的心绪躲在文字的后面,你一目了然。你是我最明媚的心情,想你有多热烈,我就有多寂寞!

为你——深情,不瘦。

不言盛景,不叙深情

「一隅流光,一段青春」

有些事情,总是弄不懂;正如有些人,始终猜不透。有些道理,总是悟不尽;而有些坎,却总是跨不过去;有些伤,总是治不好;有些痛,总是忘不掉。有些天,总是睡不着;有些地,总是去不了;有些情,总是说不出;而有些爱,总是得不到。是不是因为我们太年轻,以至于,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显得那么深刻,只要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玛雅预言的末日即将来临,这年的冬天显得特别的寒冷。没有阳光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挂在枝丫上的枯叶,被风吹的簌簌直响。摇摇摆摆,却终是不肯飘零。又是一年寒冬,又是一年的末尾。多希望也可以像自然界的万物沉睡冬眠,等到春暖花开再醒来。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太年轻,以至于错误的觉得时间还有那么多,还可以肆意的挥霍,还可以傻傻的催眠自己不用那么快长大。岁月苍穹,我们匍匐着前行,一夕之间,残忍的顿悟。

我在一座城市里,等一场雪的来临。江城,姗姗来迟的冬天,不愠不火的日子。我在这座繁华而落寞的城市里,安静而充实的走过了最后一段学生生涯。我不知道,是越长越大的我们早已在时光里变得冷漠了,还是心底最深的感情早已荒芜成片;又或是还没意识到离别在即,些许感伤,些许惆怅。然后,嘴角轻扬,转身离开。那些伤感真的只对当时景,当时人。换了场景,逝了时光,我们都是只能陪着走一程的人,走不到未来。

有人说: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大事都小了。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也不过转瞬之间。若看淡世事沧桑,内心也就会安然无恙吧。那些一起走过的人,一起看过的风景,还有那些来不及的说出口的话语,来不及兑现的承诺,终将成为他日莞尔一笑的谈资。可是,谁又能说这样的来不及不会成为生命里最美好而深刻的记忆。我们,都将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承受,一个人走一段孤独的旅程。

「一眼浮生,一梦轮回」

“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送给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这有多开心。”——《东邪西毒》我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醉生梦死”这种酒。可是我知道,无论存不存在,我都是不需要的。只因遗忘,那么简单,那么轻而易举。只是我不知道,这样是可喜,还是可悲?

我始终没能想明白,是我本就对一些人,一些事没有去用心,还是我已开始苍老记忆开始退化。有人说,摄影最大的好处,是在人生荒凉的时候,可以拥抱着回忆取暖。可是那些所有被称作为过往的一切,都已模糊不清,甚至毫无印象。我只能看着那些照片,那些文字猜想当时。这些年,一路寻觅,一路兜兜转转,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荒芜,一路遗忘,却也一路都是新的开始。这样的生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那日,坐在回家的列车上,看着窗外萧索的景象。平静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荒凉浸染了。早已退离了荒芜的边境,不再让自己沾染任何的悲喜,只想平静安宁的生活。却不想,不期而遇的萧索落寞,仍是牵起了心底掩埋的荒凉。我一直都知道,现世的光景绵长,没有那么深的荒芜寂寥。只是那些似有若无的忧伤怅惘,在我们心底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尔后反噬着我们的灵魂。可这样往复的悲喜,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你要始终记得,所有的忧伤都是过往,时光沉淀之后,你会发现,我们的快乐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得多。是啊,这人生太漫长,无论悲喜,都不会是永恒不变的;这生命太厚重,无论厚薄,都不会成为我们生命的主宰。只愿:流光似水,波澜不惊。年华无恙,我心宁静安然。

「一程山水,一指年华」

“这世上,没有谁活得比谁容易,只是有人在呼天抢地,有人却在默默坚守。等待是人生最初的苍老,放弃是命运最糟的堕落。若前行,别怕痛,有些伤是绚丽的勋章;若拥有,莫惧失,聚散不过是浮生中的轮回。不必强求太多,不可奢求太众,接受无法接受的,你在成长;承受不该承受的,你已老去。”

总说,这人生的路,真是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寂寞。许多无法接受的事情,慢慢地都接受了;许多无法承受的责任,渐渐地也都开始承担了;就连那些无法丢弃的、妥协的执着,也在时光里慢慢磨得没有了棱角。越长大,越寂寞;越成熟,越孤独。我们在流逝的时光里,一点一点丢弃了所有的不舍得;又在残忍的现实里,一步一步接受了所有的不理解。长大,真的是一个妥协的过程。

一直都觉得我是喜欢这样安逸稳定的生活的,循着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没有大悲大喜,没有大起大落。就这样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的康庄大道,都被我走的那么曲折又漫长。或许是我贪心的想要拥有的更多一些,又或许是上苍想要给我的经历再多一些吧。无论是我的贪心,还是上苍的恩赐,于我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财富。

或许真的是我太贪心了,轻易得到的不想去拥有,那些未知的却想要去争取。这一次,无论结局怎样,无论我会遇到怎样的挫折,我只想走我想要走的路,去我想要去的地方,我会一如既往的坚持,哪怕中途仍是会想要半途而废。我有我的绝强,我的坚持。却也感恩他们,我爱的他们,给予我最大的支持,给予我最无恙的退路。

「一夕为念,一世为安」

站在时光的一角,垫脚张望另一段时光。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也没有谁是永远存在的。有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而有人对你好,是因为懂得你的好。万千繁华,我们,都只是一抹光彩,不是全部的风景。人海茫茫,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做不了漫漫长途的归人。不说永远,不说未来,只在还能同行的现在,给予最温柔的对待。你之于我的感动,我牢记于心;我之于你的牵念,请妥贴安放。

八月末,半夜里和末末讲电话,聊了许多,想要她去凤凰古城,想要她来武汉,想要和她一起去上海。想要她如她给我的感觉那般快乐明媚。九月底,收到思晨快递过来的蓝色长颈鹿,此后一直放在枕边,冷的时候会抱着它一起睡。这个冬天,心暖,只因千里之外,有个女子,我在想念。十月初,凝儿生日那天我回了武汉,我不擅言语,不习惯主动,那晚却说了好多话。我不会对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只因都是独一无二,而我能给予的感情也是唯一。十月的末尾,夜发来短信,说莫莫健康的出生了。我念的女子,一直很幸福。

十一月,收到沉蓝寄来的信和明信片。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却发觉有时候言语也变得多余。其实真的无需太多言语,彼此都能明了。只因,从最初到现在,我们都是最相似的人。十二月,江城,我和蝶依都在等一场雪。而落雪的那天,就是离开的时候。蝶依,同在一座城,相距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相见。而我不知,离开之后,是否还能相见。

世事无常,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末日哪个先来。许多感动安放在心底,一个人的时候习惯静静的怀想,静静的祝福,想要在漫长而寂寥的岁月里,将那一切酝酿成永恒。那夜,看着坏人的文,一遍一遍的看,音乐也一遍又一遍的听。多月不碰文字,平静的日子,让心底的感觉都变得生疏。在想,若多月不见,不联系,是否还能如当初那般亲密。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我的世界,没有你,很久了。偶尔想起你,忆起往事,那些不再清晰的,那些渐行渐远的往事,我没有大喜,没有大悲。我也不奢望再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害怕信誓旦旦的承诺。人,越长大越孤单。爱,越成长越懦弱。这个世界现实的可怕。见证了无数的聚散离合后,我们消散了年少时的勇敢。谁还能如当初般不顾一切?

曾几何时,夜深人静,却舍不得睡去。曾几何时,听到一首歌,会拼命想念一个人。曾几何时,总是在回忆里挣扎,反反复复,沉沦,挣扎,救赎。曾几何时,还可以那么的矫情,那么肆意的辜负。而如今,那些曾经念念不忘的过往,终于消散了,丢弃了,早已寻不到丝毫的痕迹了。那些执着迷惘的人和事,早已消失在无涯的时光里。谁,还会想起;谁,还会去在意。年华不过转瞬间,却早已是另一方景象。

匍匐在时光的罅隙里,领悟一程又一程。时光深处,寂静无声;繁华落尽,寂寥安然。清清浅浅的时光,平平静静的生活。所有想要述说的话语,沉默,沉默,再沉默;所有无法排遣的忧伤,搁浅,搁浅,再搁浅。所有的所有,都在沉默里无声的溃烂,尘起烟灭,无迹可寻。静静的想念,不打扰;浅浅的悲喜,不烦恼。在不知不觉的时光里,后知后觉的领悟了,也就释怀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世人都在等待那一天来临,见证玛雅预言的真假。我也在等待,只是心很平静。过去的都已是过去,不再遗憾;未来的还没有来,不再害怕;而如今,一切都刚刚好。如若为末日,那所有一切都到此为止。若能安然无恙,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相见。

时光静好,我很好。那你们呢,我想念的人们,你们好不好?

祈愿:年华无伤,安然无恙。此岸,彼岸,惟愿君安!

一包年货寄深情

文/柳香芹

春节前夕,又一次收到父亲寄来的年货包裹。面对琳琅满目的年货,儿女们欢呼雀跃,而我却心酸难过,禁不住潸然泪下。

自从母亲去世后,年近古稀的父亲,独自一人生活在山西老家。过年团聚,成为他的奢望。腊月小年一过,他就会翘首企盼儿女们的归来,乐此不疲地去车站观望,尽管清楚地知道归期;他会不辞辛劳地去集市,精挑细选各色各样的年货,盼着儿女们回来享用;他会把一年珍藏的“山货”,拿出来,慢慢地炖,细细地熬,等着儿女们回来品尝。母亲在世时,他从不过问的活,如今却要他来独揽。

过年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只有这时,他的心里话,才得以和儿女们诉说;只有这时,他的步伐,才显得轻松,脸上笑开了花;只有这时,他才乐意拿出一个月的工资,当儿孙们的压岁钱。团圆桌上,少了谁,他都会感到美中不足!

我们姐弟三人,约定俗成,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每年回家过年,让孤独的老父亲,得到些许的安慰。重组家庭后,孩子多,事务忙,压力大,出行多有不便。我无奈地“违规”,弟妹们也表示理解。这样一来,可就苦了父亲。他既要忍受不能团聚的痛苦,更要想方设法地把父爱传递给我。

每年年底,我都会收到满载父爱、沉甸甸的年货包裹。南山的蘑菇,留有父亲的泪水;北山的野味,沾满父亲的汗水;自制的山楂糕,印有父亲的笑容;花生瓜子仁里,遍布父亲的指纹;张张压岁钱,寄托父亲的祝福……

殷殷父爱,让我自愧不如,无以为报。父亲说过,他不需要钱物,只在乎精神!记得去年,我挖空心思,给他送了一份特殊礼物——把我珍藏多年的、父母年轻时的老照片,拼接成一张“结婚照”,配以文字,发表在京城的一家知名报纸上。弥补了父母相爱一生,却没有结婚照的遗憾,也让不计其数的读者,见证了父母坚贞的爱情。收到报纸后,父亲老泪纵横,心满意足!

父亲的年货,让我倍感温暖。今年,虽然不能回家,但我的心,早已回到父亲身旁,陪他一起过年。

倚涛望月

文/胡芳芳

寻着梦的痕迹,我又回到那片海滩,倚着波涛,聆听海的心音。一轮皓月渐渐跃出海面,月光深情地抚摸着起伏的波涛,风儿与浪花自在地旋舞,摇动了水面的那轮玉盘。月儿在粼粼的水面俏皮地与鱼儿追逐,刚刚平静的心,又被它搅乱。

记忆在海浪的叩击中缓缓打开。那夜也是这样的静,我们相依望月,远处的海面上闪烁梦幻般的粼光,如同天上的星儿,似乎都在祝福我们的天长地久。

枕着你的手臂遥望圆月,心已随浪花而去。浪花朵朵撞击而来,和海滩来个拥抱,又顽皮地退去。贪玩的心又一次被它牵引,我恍惚回到如花的季节,赤足走在海滩上,细沙在脚下轻轻揉捏,好像你温柔的手掌轻抚着。不要给我整个世界,只要你一个陶醉的眼神,一双有力的手,一个能容下我的怀抱,一个轻轻的吻,我就够富有了。只需给我这样的一夜,一夜的温情,我的心月就永远不落。那样,在今后的夜里,就不会再迷路。

夜深了,海浪也悄然入梦,月儿给海面穿上了纱衣,整个世界只有我们的心梦在游弋。轻舞月光霓裳,再一次为你在碧波上翩翩起舞,你那幽怨的萧曲在纱袖的挥动中渐渐舒展,抖落凡尘的纷扰,心尘在流溢的清辉里涤荡。今夜我们牵手月光……

月下,我们默默地对视,月儿的每一次悲欢,牵扯着心灵深处的悸动,幽泪随之相涌。你掬水月在手为我送上最美的礼物,捧着这颗冰心,我的手轻轻颤动,于是月儿跳入我的眼睛里,滑落我的心上。从此我们的心里有了月儿的圆缺,泪的潮汐。

离别随着晨曦悄然走来,让我们再一次紧紧相拥,依偎在温暧的怀抱,再轻轻抽出我的手,深情凝眸的仰视呵!思念从此生根,美丽的记忆在此刻凝固。当我再一次深情回眸,热泪在心底奔流。海水一阵又一阵涌如思念的潮汐,把沾满泪水的衣襟随同海风飘逸,挥洒……蓦然回首,沙滩上只留下一弯浅浅的脚印,和一枚遗落在退潮声中的贝壳,我轻轻地弯身捡起,就把所有的相思、依恋和祝福,留在了海的那一边,明日又隔天涯……

明朝是否依旧……

深情地活过

文/琴儿

空闲的时候,我会弄会儿花,望会儿星空,发会儿呆。很悠闲,又心有所思的样子。但并不觉得孤单。

养花是给自己养伴儿。

鸟儿鱼儿狗儿猫儿更适合给人作伴,可她们太依赖太聒噪,又吃喝拉撒,把房间里弄出些怪味来。突然间鸟笼空了鱼缸空了猫儿丢了,摘心挖肝一般的疼,太难熬。花草不一样,今天抽个枝,明天吐个叶,过些天颤巍巍开出一朵花来,动静大声响小,又不会哭着喊着讨爱。现在,空调顶上的文竹虬曲的新枝都挂到窗框上去了,从YH家掐枝插好的绿兰发了新秧,叶芽儿娇嫩,蟹爪兰叶片的顶端芝麻粒大的花蕾慢吞吞红着。

养花,养出叶来,养出花朵来,都是成就。养着养着花,你和那花之间就有了一个无形的通道,你的眼神花的眼神会在那个通道里碰撞、交融。花成了你的美人,你成了花的孩子。尘世太复杂,尘世间的人形形色色,人心也形形色色,冷不丁就碰了钉子遭遇愚弄,在一盆花面前袒露心事很安全。

望星空也是调适心情极好的方式。

小时候没电视看小人书也少,又要节省灯油,我们兄妹会被母亲早早剥了棉袄棉裤摁进各自的被窝里。当然睡不着,几个孩眼睛亮簪簪的,我偷挠了大姐的咯吱窝,大姐咯咯咯的笑,被哥哥蹬了一脚,哥撞了二姐的头,二姐掐了哥的胳膊,大土炕上会兵荒马乱一阵子,母亲拎着笤帚疙瘩,这个擂一下那个擂一下,我们才噤了声。还是睡不着,不约而同用枕头抵着胸齐蓬蓬趴着,透过窗口看星空。月光轻悠悠洒下来,笼住窗笼住土炕笼住我们,一切都像披上了纱,星星闪呀闪的,像传说中的夜明珠。我们便幻想着能掉下一颗来,拿它换钱,商量着换了钱给老爸买一头大耕牛,给妈置办一身新衣服,哥哥要买足够的火柴刮火药玩链子枪,大姐二姐和我要买一朵红得耀眼的头花拴在发辫上。冥想中,竟相继睡着了。

恋爱时节,看星星是数得上的浪漫事。有肩膀在脑袋旁边候着,有为你摘星星摘月亮的疼宠候着,有浓情蜜意的眼神候着,月色漫过来,星光璀璨,爱情芳香,多姿色平平的女孩都金贵成女皇了,多好呀。

人到中年,是否有人陪你看星空则是各人的造化了。

那一日,送同学回单位,归来时,乡村浸在月色中,田野静默,行道树静默。我和先生靠着车子站了一会儿,感慨一忽儿岁月就溜掉了一大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望星空,彼此都像个孩子。之后,车子在月光夜色里缓缓穿行,我们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时光静谧,心意亲和。

一个人望星空也是极好的,倚着窗,仰着头,数着星星,月明星稀好,月牙儿弯弯、满天星斗也好。夜空宽阔而静谧,容得下你所有的悲喜。

浇花的时候,我会发一会儿呆。望星空的时候也会发一会儿呆。发呆的时候会想念一些生命中驻足过的亲人、朋友,想起关于她们的事,会愁肠百结,也会被记忆中的某个表情某句话逗乐。愁一阵子,乐一阵子,之后假装忘记。往事像一阵风,过去就过去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瞳儿听的钢琴曲如流水,汩汩汩,汩汩汩的,节奏欢快,琴声清灵。我更喜欢大提琴曲,大提琴是擅长诉说的乐器,大提琴曲子有往事的味道,缓慢,绵长,醇厚,裹着情携着意,像一个人哼着曲爬山涉水,过一条河又一条河,攀一架山又一架山,水在身畔流,花在脚畔开。听着听着,潜伏在体内的深情被唤醒了。那深情,像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像茶水的绿一点一点氤氲开来,像燃着了一支香,明明灭灭,时光柔软而温和。让人觉得生命很美好,让人觉得能平平安安活几十年上百年看尘世变迁是难得的幸运。

红尘琐碎,会打磨掉人丛娘胎里带来的诸如童真、简单、慈悲等许多珍贵的东西。深情,于大多数中年人而言,已经是极奢侈的了。当下这个时代,多金最好,深情相对于金钱,则是可笑而矫情的了。

可是,唯有深情,才能证明一个人深深活过。

以良善待人,以喜乐悦己,我喜欢这样深情的活着。

我的心像透明的雨花

文/兰馨儿

暮春的小雨在窗外不停地下,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好像是我在对你诉说缠绵的情话,温温柔柔,密密麻麻。你听见了吗?每一滴都氤氲着我对你的牵挂,每一缕都含满了我的情难作罢,每一字都纷飞着我的情深无涯,每一句都是我从心海里说出的话。

一直都觉得,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是我几世修来的造化。在你眼里,我看到平凡的自己,蜕变成了一幅画,每一抹色彩都在你的天空轻挂,无论什么力量,都不能将我抹擦;在你心里,我望见自己绽放成了一朵花,清丽脱俗,纯洁无暇,无论多么浓烈的风霜,都无法黯淡我痴情的年华;在你的梦里,我听见自己升腾成了一片霞,漂浮在你生命的天空里,风吹也好,雨打也罢,都不能阻止我在你生命的天空里,将深情播撒。

我的心就像这夜色中透明的雨花,伴着想你的旋律,在云层里发芽,在天空中开花,在夜色中飘洒,在岁月里把根扎。你的梦境是我绽放的枝桠,你的怀抱是我温暖的家,你的热吻羞怯了我的脸颊,你的凝望妩媚了我的优雅。你的深情是我眷恋的春,你的厚意是我留恋的秋,你的呵护是我温暖的冬,你的疼惜是我钟情的夏。

在没有遇见你的日子里,无论我要经历多少疼痛,无论我要翻越多少挣扎,无论我要流淌多少泪水,无论我要坚持多少攀爬,只要能在红尘的渡口,等到你,我所承受的一切,都会像这风中的沙,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再也不会在我的生命里称霸。

当你的嘴角如蝴蝶展翅般上扬,我多想把自己深情的吻,在你的唇边留下,看那些深情的吻痕荡漾成一幅画;当你深情凝望我的时候,我的情海之门就放开了闸,为你积蓄了二十多年的情愫,如滚滚的黄河之水,倾泻而下;当你说出我下一秒就要说出的话,我的眼里含满了惊讶,是不是世间所有的情侣,都能用无言的默契,聆听到彼此将要说出的话。

天空中有乌云也有彩霞,大地上有苦果也有甜瓜,生活的道路总是充满泥泞又开遍鲜花。人生的道路上,有你一路同行,无论前行的道路上,有多少崎岖坑洼,都会幻化作朵朵云霞,装扮我娇羞的面颊。哪怕我的鬓角结满了霜花,哪怕我的语言在岁月里退化,哪怕我的记忆在年轮里融化,我都是你用爱浇灌出的红尘中那朵绝美的奇葩。

不求锦衣玉食,只求在朝霞满天时,能把你深深牵挂;不求山珍海味,只求能在落日余晖里,和你共饮一杯茶;不求声名显赫,只求能用不停歇的温暖,陪你走过每一个寒冬;不求位高权重,只求能用我的体贴,裁剪出丝丝清凉,伴你走过每一个夏。

如果有来生,我的家就紧挨着你的家,与你两小无猜,和你青梅竹马,等到我们一起手牵着手,走进那锦瑟年华,等到我们的爱情发了芽,开了花,我就和你组成一个温馨的家,然后听那漫野的山茶花,在岁月的枝头,将你我的故事,摇曳成人世间最美最美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