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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草的散文

2023/02/08经典文章

关于青草的散文(精选11篇)

生命之草

文/张生祥

草籽

祖母抬头时,她目光的天空里满是我的翠绿。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告诫:土里长出的孩子,都是野性的芨芨草。

在炊烟的坡地上,缠绕成故乡的花枝。

这一天,阳光缓缓普照。幸福的门帘上,粮食依风悬挂。

多么美好。路过的羊群,嘴角上还沾着“咩咩”的声音。

它们安详地张望。用壮硕的身体,挡住蜻蜓丢下的影子。

这一天,我成为草地上的那棵草籽。纯洁,憨厚,写满朴实。

如果不是秋天到来,我还不会快速地落下。

我还不会看见祖母,将我撒进土地。而后在祈祷中,节节拔高。

青草

青草,从季节的背部长出根。

从石头多余的空间,从水泥阴暗的锋锐里,亮出柔性的腹肌。或者在路边,她只是一簇小小的浓缩了的时间。

当风雨覆盖了阳光和夜晚。当一切小心翼翼的活着,都在努力为自己寻求支点。当一种渴望,成为肉体拔高的呼喊。

这都不是悲凉的。青草的女子,从山岗上用愿望去担当。

草尖剌进大地的足迹。在土壤更深的地方,思考。

在离开了安抚的边缘,冲动,只是一种旷古的序幕。

草茎

一根草茎足以支撑起天与地的历史。

苍茫之间。几度洪荒。几度颠沛流离。几度烽火。几度春秋的风雨,摇曳于万里辽阔。

神农的银齿,咬破亘古的手指。血光里,草茎纷纷。

草茎在大火之上燃烧。神明若父,降临慈爱。

或直立,有胸襟伟岸。或弯曲,有崛起之勇气。

或匍匐,成根须。深入坚实,与柔软的人间。

无数草茎被阳光忽略。它的存在,有如圣人的举止。

亦或深谷独居,亦或在高山的须眉处,捋直风向的长鸣。

登五峰山

文/宼莉

自商州城区向东约10公里,再沿蟒岭绿道一路向北,至美丽乡村北宽坪镇,抬头间便可见一座大山巍峨耸立,山有五峰直插云霄,故称五峰山。

“一船满载泽河舟,东西二湾月半球,唐渠后沟水对流,古树盘根庙儿嘴,青山光照歌舞楼,白象伸鼻堵南峪,青狮回头望北斗,石婆骑鞍鞍还在,猫儿捕鼠洞还留,五峰青翠祥云绕。”这些脍炙人口的句子中,几乎囊括了北宽坪绕五峰山周围所有的自然景观。

其中“唐渠后沟水对流”,即五峰山脚下唐渠和北宽坪镇政府后面后沟,各有一条小河流相对流出,最终汇入政府门前的大河里。舅舅家就在五峰山正对面的后沟,我小时候在那里待了大约十年时间,每天和五峰山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是我不可或缺的童年记忆,也是我多少年魂牵梦绕的地方。

“五一”小长假,一帮昔日北宽坪同学相约登五峰山。

早上八点出发,由唐渠缓缓而进。抬头仰望,白云悠悠,山花丛丛,五峰山在莹莹蓝天的映衬下苍翠夺目。朝阳刚刚露出笑脸,给山体裹上一层柔柔的橘色光芒,五峰山像一位美丽又慈祥的母亲,伸开双臂迎接儿女们欣然归来。我们也像是久未回家的孩子,怀着欢快激动的心情,迈开轻盈的步伐奔向母亲的怀抱。

路边草丛中布满了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铺天盖地点缀在绿色叶瓣中。还有老虎花,紫色的花瓣,黄色的蕊芯,像小巧玲珑、做工精细的小酒盅。偶尔遇到一片平地,满是蒲公英,一眼望去,像是无数把透明的小伞。孩子们小心翼翼地采几只拿在手中,鼓起腮帮,猛吹一口气,小伞们便轻轻飘起,在空中四面八方地飞起来。

一路欢歌笑语,玩闹间又爬上一座山包,迎面五座石峰猛然间跃入眼帘!天公作美,阳光灿烂,天空湛蓝,白云这时候从山顶向四面丝丝伸展,仿佛给山川河流搭上了纱帐。多少年了,这一次终于可以这么近地站在五峰脚下,止不住地激动!

五峰自北向南依次为怪石峰,青草峰,橡林峰,草药峰,花鸟峰。怪石峰从一片开阔的青草地骤然冒出,从峰底顺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一路攀登,双手需紧抓两旁灌木,抬头也只看到前面一人脚后跟。此峰虽道窄难走,却是五峰中最矮的一座,路程并不远,十分钟左右便可抵达峰顶。峰顶怪石嶙峋,高耸入云,大伙顿时激情高涨,纷纷攀上怪石,在蓝天映衬下,仿佛伫立于天地之间,大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势头。

除了怪石峰,其它四座山峰是紧紧相连的。我们从青草峰开始攀爬,青草峰的确是遍地青草,需仔细寻找才能发现被掩盖的小道。至青草峰顶与橡林峰相连处,有两山洞,一洞名曰黄龙洞,另一洞名曰青龙洞。洞口凉风习习,堪称天然空调。朝洞内扔一石块,回声不断。传说洞底有水,不知其深,且有两条大金鱼畅游其间。小时候脑海里常常会出现一个画面,黑黝黝的洞底,两条红色的大金鱼相互嬉戏。甚至幻想他们是我的朋友,高兴时还会允许我骑在背上畅游一番!

橡林峰上橡树林立,虽不像青草峰那样遍地青草,却有无数不知名的藤条缠绕其间。地势险峻,多年前的山路已不知所在,我们只有握着橡树或者藤条向上攀登。多年不曾有此体验,忽觉年少时的探险精神呼之即出,顿觉酣畅淋漓,忍不住在山野间高呼几声!

登至橡树峰顶,走过一段平缓的山路,草药峰已至眼前。据说以前常有采药人背上干粮和背篓,来这里采集药材。我认识的草药不多,只在路边发现几棵柴胡。不过在寻觅草药的过程中,倒是在草丛里发现了好多嫩绿叶肥的野韭菜。虽然没有采到药材,却收获了一大捆营养价值高、绿色无污染的上好食材,也是不虚此行啦!

花鸟峰是五峰中的最高峰,却不似其它几峰险峻陡峭。行进中山风习习,几丛白色的小花迎风发出轻柔的沙沙声,鸟鸣阵阵,不绝于耳,好不惬意!峰顶有一庙宇,虽然年久失修,据说每逢“三月三”香客络绎不绝,鞭炮声声。单是看到地上依稀可见的炮皮留下的红色印迹,就不难想象当时的热闹景象。

站在最高处环顾四周,远近山脉延绵不尽,沟壑山涧一览无余,再高的山再远的路,依然有人家遍布其间,建设中的美丽乡村北宽坪尽收眼底。我们一伙人站在山顶,默默祈祷,希望我们的童年摇篮、记忆里最深的精神家园,越来越好,越来越美!

放牛

文/洪德斌

上小学时,父亲将一根牛绳递到我手里,放牛的重任就交给了我。

每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走进牛圈。田野里浮动着薄薄的雾气,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安静极了,只有知更鸟在树丫上呀呀呀地叫着。

青草随处生长,鲜嫩茂盛,一脚踩上去,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就会滑落下来,沾湿鞋子和裤脚。躺在草丛里还在做梦的小青蛙和蚂蚱们受到惊扰,“嗖”一下蹿了出来,蹦蹦跳跳地钻进庄稼地里。牛儿不理会这些,只埋着头聚精会神地嚼着青草,“咔嚓咔嚓”撕草的声音清晰有力,尾巴在背上扫过来扫过去,驱赶着那些讨厌的苍蝇和牛虻。待到一处青草啃得差不多了,我又牵着它寻找另一处青草肥美的地方。大多数时间,我除了监督牛儿不让它吃庄稼外就无事可做了。我掐几朵野花几茎野草把玩,或者哼小曲儿解闷,如果有野兔突然草丛里蹿出来,我会兴奋好一阵。

当鲜红的太阳悄悄地从天地交接处的树木、屋舍之间探出脑袋,薄雾散去了,纵横阡陌、坡坡坎坎清晰起来,村庄上空飘起几道乳白色的炊烟,似在召唤早起劳作的人们归去。牛儿吃得肚子滚圆滚圆的,我牵着牛儿回家,匆匆喝几口稀粥,背起书包去上学。

下午放学回家,书包一丢,还是要把牛儿牵出去放牧。常常,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把牛儿赶到河边或者空旷的草地上,任牛儿自己去啃草,我们则跑到一边玩耍,在草地上翻跟头,在小河边打水漂,从麦地里掐麦管吹曲儿。玩累了,就坐在树荫下休息,任清凉的风拂过肌肤,看着夕阳慢慢滑下西山。

夜幕降临,把牛儿牵过来,用手轻轻拍一下它的脑袋,牛儿懂事地低下头,我双脚踩在牛角上,牛儿慢慢抬起头,把我送上它宽宽的脊背。

放牛,让我一遍遍的与家乡的田野亲密接触,让我对田野里的沟沟坎坎、一草一木都熟谙在心。田野里收藏着我的童年,承载着我的乡愁,真想再牵着牛儿在那片田野里走一走。

草民

文/路志宽

头戴草帽,身穿草衣,脚穿草鞋,我就是个草民。

我喜欢“草民”这个和“青草”一样的词,我们都生活在社会的低处,没有大树高,没有鲜花香,我们只默默地奉献绿和氧气。

阡陌,是从古诗文中走下来的路,铺展在田间地头,这种深远和细长,让我的乡亲们祖祖辈辈都走不到尽头,他们走过之后,留下脚印和汗水,带走的是疲惫与暗藏的喜悦。

草民和青草,就是一对难兄难弟,他们相互搀扶相互依偎相互鼓励。

我敬佩于它们旺盛的生命力,每年的春风轻轻一吹,它们就会在人们的视野中,制造出无穷无尽的绿意,这种绿,感动目光,更滋养心灵。

草民和青草,一起在七月的田野上享受着高度数的生活,阳光倾倒着一杯杯烈酒,被他们一起一饮而尽,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他们习惯把自己安放在田野上,作为一棵草,作为被泥土养大的一员,伫立在这田野之上,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站在一起,他们心中充满幸福,他们的心可以尘埃落定。

他们喜欢这流星,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愿望,如果流星能给他们带来好运,那么他们会一直心存感恩。

他们在乡下长大,他们挚爱乡下的一切,包括这犬吠、这鸡鸣、这蛙鼓、这蝉琴、这虫鸣、这呼喊……他们爱这些,不需任何理由。

悲伤时就哭,高兴时就笑,他们不需戴上任何面具,面对庄稼和泥土,面对青草和野花,他们可以袒露心扉,谁也不会笑话谁。

他们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地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伺候好自己的庄稼,伺候好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他们就感到幸福无比了。其实,一棵小草也有一棵小草的内心巨大的欢乐,生活本来就很简单,是有些人把它弄复杂了。

你看,他们散落在阡陌上,星星点点的,多像一棵棵青草,被微风吹着,被阳光晒着,点缀着生活的诗意。

我是一个草民,我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欢乐。

往事如书

文/冬日

浸在茶杯里的花茶,清香四溢,沉淀,是时光的颜色和味道。透过旧宅被风掀动的纸窗,我看到院前花坛上的木槿正将层层枝叶舒展,花蕾在薄暮下吐露芬芳。

倚靠在门窗上的脸被风吹皱了。平日里,我们埋头于俗务,甚至忽略了四季的更替,以及青草和花朵暗自枯萎时隐忍的苦涩。薄暮,青草的气息在庭院里酝酿,一些细小的素白色小花在枝叶间晃动颤抖。微风拂过时,一闪一闪,如同花树上抖落的点点星辰。

突然想起那年那月,我们沿着铺满野花的山道踏青,鞋面上满是清晨的露水和青草的气息。树枝上的点点露水落在脸上,有种沁入肺腑的凉意。沿途,我们谈起的那些人生中的过往,那些迎风消散的浅白记忆,如今早已长成各自内心的风景,更日显繁茂了。

纸窗上残落着岁月的烟尘。许多时候,我们无暇顾及周遭的景致,漫看远山上的青草期期艾艾,在一岁一枯荣之间,以及花朵在瑟瑟秋风中暗自枯萎时强烈抑制的苦涩,竟显得如此美丽,触目惊心,不忍去触碰。

旧宅木窗虚掩,我在窗边阅读。翻阅秋天,如同翻阅昨天。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那个门槛上端坐的寂寥少年,思绪总是飞得很远。单薄无比的青春从来都是如此奋不顾身,直到某天有人在耳边淡淡说:"其实和文字沾上边的孩子从来都不是最快乐的,他们的快乐好比贪玩的孩童,在人海中游荡到天光殆尽还不肯回来。"

多年以后,大约在花开的季节,我在院前的花树下捡拾被风吹落的叶子,在阳光渗透的叶面上,我分明看到写满整个季节的怅然与苦涩,一种久违的凛冽流遍全身。此去经年,那种迷离与绝望只有自己知道。

有人说:"人为什么喜欢旧的东西?因为上面有时间。"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正午,我在窗边阅读,我深信会有一天,时光潦草地翻过一页,呈现的将是另一番新的天地。如同草地拂过的清风和流云掠过我们生命的河床,吹开那些暗藏的阴霾,只剩下彼此透明的心,被晨露濯洗,被阳光照亮。

脚上踏着星光,我独自穿行于那些旧街巷,在前尘旧事中渴望拾回那年那月那时遗落的脚印,以及花树下曾嫣然绽放的笑语。那年那月那天的旧山冈,那些足下的野花和青草将记住曾遗落在半途的叹息,同时见证我们一路走来的沧海桑田,艰辛迷茫抑或快乐忧伤。

汝之素年,谁予锦时?我们终将明白,某些人、某些事终有一天会从我们身边转身离去,甚至不留下任何可供时间追溯的只言片语。在人生的一些段落,总有些时候是一个人独自寂寥,抑或难过。在寂寞无人处,神情暗淡,心中溢满忧伤,在回忆里转身,最后消失在街角。天空的巨型舞台,在寂静的轰鸣中绽放出生命的色彩,只是无人献花,无人喝彩。那些无声世界里的精彩繁华,退居在一个人的心里,大约只有自己知道。

岁月的风吹拂在脸上,独坐窗前,细斟一盏清茶,沉淀,是时间的味道和色彩。

怀念牛

文/秦晓春

怀念记忆中的那头牛。

那是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头牛,牛是生产队的,我们家负责代养。

队里养了好几头牛,一是积肥用,最关键是为了春耕,犁田,耙田,没有牛可不行。我们这里是丘陵地带,没有条件实行机械化,牛是一个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

其实,不只是我们,不只是现在,在古代,在整个中华大地,牛永远都是农村最重要的劳动力。没有牛,我们的土地怎么能富庶繁荣?没有牛,我们祖祖辈辈子子孙孙怎么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繁衍,生生不息?

我们家养的那头牛是生产队里最壮实的那头牛。

养牛是轮换制,几家共养,每家每户都要养一段时间。有些家庭比较奸猾,轮到他家喂牛的时候,总是只给牛一点点吃的,只维持生命而已。轮到我家的时候,那头壮牛一般都是皮包骨了。我妈妈是典型的兽道主义者,她很心疼牲畜,我家的猪经常能享受到洗澡的待遇,这在我们村里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对于牛,妈妈更是心疼。

妈妈常说:“牛最辛苦,要劳动,辛苦一生,最后老了病了不能劳动了还要被人吃掉。”古人是轻易不杀牛的,只有在庙堂祭祀时才会用牛做“牺牲”,也只有天子社稷才能配享用牛做的祭品,所谓“太牢”是也。难怪以牛为祭品的“牺牲”一词有“奉献”“舍弃生命”之意啊!

当牛皮包骨地来到我家时,我妈妈总会念叨:“那些人怎么喂的牛啊?喂成这个样子。”我妈是君子,极少背后说人是非的,这样的念叨是绝对是例外。

于是,那头牛就成了我妈重点保护对象。割草,喂牛,妈妈全包揽了。牛每天的食草量很大,每天要割好几背草。妈妈割草,姐姐割草,我也要割草。

我和姐姐上学,都要背一个背篼去学校,放在教室背后。同学们下课了,总会操起背篼做武器互相追打,老师看到了总会说:“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割草的?”怕再被老师看到,就把背篼偷偷藏在自己课桌下面,这样就没办法伸腿,只能委屈着。同桌有时候捣蛋,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背篼。

放学后,就背上背篼,一路走,一路割草。走到家,草也就割满了。如果碰到冬天草木萧瑟,那就只能割到半背草。或者有时候看书入了迷,耽误了割草,筐里也只有半背草。这样回家是交不了差的。妈妈每天都要验收我们的割草量。于是,我就会在筐里支几根树枝,将青草撑起,造成虚假繁荣的样子,被妈妈发现,总是要挨骂的:“牛那么辛苦,你还不给人家多喂点草,你长的什么心啊?”

然后是喂牛。妈妈心疼牛,爱牛,但是,妈妈也怕牛。她不敢去喂牛的。她怕牛的犄角,牛一犯犟,会瞪大铜铃似的的眼睛,犄角直冲着人奔来,如果躲闪不及,被犄角挑中,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妈妈总是拼命给牛割草,但喂牛的事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爸爸不管这种事,哥哥也忙,姐姐是不怎么听妈妈命令的,喂牛的事情只好落在我的头上了。

我那时也小,牛在我眼里,可是庞然大物,但我不怕牛。牛有坚硬的犄角,像墙壁一样厚实的身躯,但牛的眼睛却是温顺和善良的,当你走近它,它会睁着褐色的大眼睛,温柔地望着你,尾巴一甩一甩的,就像在跟你打招呼一样。抱一大抱青草,放到牛的嘴边,牛扑棱着大耳朵,舌头一卷,一大束青草就卷裹进嘴里,两腮一下一下地咀嚼,嘴角边泛起白沫。我伸手抚摸着牛的眼睛、脖子,牛专心地嚼着青草,一动不动地任我抚摸,不时扑棱着两扇大耳朵。伸手探进牛的嘴里,牛的舌头粗糙,舌面有粗粝的像倒刺一样的东西。牛伸出温热湿润的舌头舔着我的手,就有一股吸卷的力量,我赶紧缩回手来。牛不会真吃我的手的。牛是我的朋友呢。

吃完了草,牛就趴在地上,像一堆小山,嘴里还不停地蠕动咀嚼,牛是在反刍呢。

有时候,妈妈使唤不动我,只好自己去喂牛。她乍起胆子,还是怕,手里拽了一根棍子,远远地站着,将青草撒在地上,然后用棍子把青草扬过去。牛看见了青草,就扯直了绳子要奔青草来,妈妈怕了,舞起棍子吆喝着牛:“别过来,走开去。”妈妈那么心疼牛,她怎么就不知道,牛是好聪明好善良的畜牲啊,尤其是对喂它的人,它绝对是很忠心很保护的?

除了喂牛,我还要放牛,带牛去洗澡。

牛真的很聪明很善良的。

放牛其实是蛮轻松的活儿。我放牛,都会找一些偏僻但又有很多青草的田坎,这样牛就可以吃到好多的草。但这些田坎两边是庄稼,比如胡豆啊,秧苗啊,麦苗啊什么的。放牛的时候,我总会拿一本书在手里,一边放,一边看书。牛很狡猾,会趁着我看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吃庄稼。我把牛绳拽得很紧,牛的活动范围差不多就只能在路两边,一旦我感觉手里的缰绳绷紧的时候,就知道牛偷嘴了,抬眼一看,果然。我就一勒绳子,呵斥它:“又偷嘴,又偷嘴,叫你不要偷嘴的。”牛就会马上低垂了头,像认错似的,然后乖乖地啃路边的草。走着,走着,绳子又紧了,它又在偷嘴了。一呵斥,它马上乖乖认错。但要不了多久,它又故态复萌,这下我生气了,掰了一根桑树枝,轻轻打在它嘴上:“叫你偷嘴!叫你偷嘴!”它乖乖地站着,垂着头,一动不动地挨着打。我扔了树枝,命令它:“不准再偷嘴了!”它果然就不再偷嘴了,一直乖乖地吃草,乖乖地走路。

今天,隔着30多年的时光,我似乎还能看见那一幅场景:长满了青翠碧绿的青草和秧苗的田间小路,一个瘦小的小姑娘牵了一头庞然大物似的牛走在绿色的天地中间,小姑娘时不时地掉过头去,用稚嫩的声音呵斥着身后的那头牛,而那头高大粗壮的牛则温顺地低着头听着小姑娘的呵斥。你会觉得这幅画面是如此的温馨,温馨得有一种让你想流泪的感觉。

走到河边比较平坦宽敞的草地上,我就可以骑在牛背上了。我只要轻轻勒一下手里的缰绳,牛很聪明地蹲在地上,我踩着牛的犄角,爬到牛背上。牛背很温暖,甚至有些温热,厚实,宽阔。待我坐好了,喝一声:“起。”牛顺从地稳稳地站起身子,它会很小心地注意平衡,不会让我颠下来。我骑在牛背上,突然就高大了起来,世界在我眼前变得有些矮小了。牛迈着稳重悠然地步子,一边走一边低头啃着青草。我坐在牛背上,随着牛悠然的步伐,我的身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摇摆,天地也微晃着,就像是在妈妈的怀里,或者是在摇篮里,似乎有笛声在心里和天地之间响起。

牛的瘪瘪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如果碰上春天雨水丰沛,青草茂盛,就一趟下来,牛的肚子就会被青草撑得鼓起来的。

春天的牛是幸福的,也是辛苦的。

牛在春天里要耕地。牛四肢陷没在水里泥里,在男人的吆喝下,死命地往前拉着沉重的铁铧,缰绳死死地勒进牛的脖子、肚皮。那睡了一冬的泥土,被坚硬的铁铧犁了出来,在阳光下散发出泥腥味儿。遇到特别坚硬的泥土的时候,缰绳会勒得牛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小青蛇一样饱绽,似乎都要溅出血来。铁铧仍是一动不动。这时,男人就会挥起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尖利的哨音,然后“啪”地落在牛身上,牛的身上就是一道鲜红的血印子。牛受了刺激,浑身一颤,猛地往前一挣,铁铧终于动了。我站在田边,看着牛身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来,看着它饱绽的青筋,看着它身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子,看着它一圈一圈地犁着田地,无休无止。牛也睁着大眼看着我,眼里溢满了温顺和柔情。

我就那么站在田边,泪眼朦胧地看着牛,就像看着祖祖辈辈辛劳地耕耘着这方田土的农民们。

夏天,傍晚时分,要带牛去河里洗澡。牛知道要去洗澡,平时稳重的步子这时也会变得有些急乱。一下到河里,牛就兴奋起来,鼻子不断地喷水,耳朵扑扇着,尾巴甩动,挥赶着牛蝇。牛绳有些短了,牛只能在河滩里滚水。它使劲勒着绳子,想要往深水去。我有些勒不住,不停地吆喝:“不准下去了。”这个时候,牛就不会听我吆喝了,仍使劲勒绳,牛绳从手中被扯掉。牛一下子得了解放,欢快地游到河心去,还不时地沉到水底,搅起一股股的浑水。牛能游泳的,而且游得像船一样稳,不用担心它会被淹死。我在河边使劲唤它:“哞哞,哞哞,哞哞。”我唤它回来,它才不理我,在河心玩得开心着呢,不停地扑扇耳朵,甩出一大串的水珠来。我担心它会跑到河那边去,不停地在河这边跳着唤它。它果然还是游到河那边去了,我急了,使劲骂它:“你这个死牛!你这个笨牛!你这个坏蛋牛!”牛不时回过头看我,眼睛里似乎带着笑意。我气得捡起石块掷它,力气不够,石块掉进河心里,牛似乎笑得更开心了。我气得直喘气,跳着脚一直骂一直骂。它终于玩够了,游回到河这边来。我捡起湿漉漉的缰绳,用绳子不停地打它:“叫你跑!叫你跑!”牛仍然开开心心地笑眯眯地站着,不停地甩着尾巴,任我打它。

牛慢慢地毛泽变得光亮,腰腿粗肥起来。等到它肥了,也就该离开我们家了。我们可以轻松了,但牛又要开始瘦了。

牛去别家没多久,就病了,蔫蔫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粗气,不停地流出唾沫白泡子。兽医来了,给牛开了药。给牛喂药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几个大汉一起,勒绳子的,抱牛头的,掰犄角的,扯耳朵的,掰嘴巴的,一齐上去。牛药装在桶里,用竹筒灌进嘴里。牛在大家的包围之下,不停地扭动身子,抬脚,直身,昂头,甩脖。药一半洒在外面,一半喂了进去。

牛终于还是死了。

临死之前,我去看它。牛的大眼依旧温顺,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亮光,有些黯淡了。我蹲下身子,抚摸它的脸,它的眼皮,它的耳朵,它不扇耳朵了,也不甩尾巴了,它就那么趴在地上,不再像一座小山,像一堆土一样了。我看着它褐色的大眼,看着大眼里的小小的我。它的温柔的褐色的眼睛也看着我。渐渐地,它的大眼里渗出了大颗的晶莹的泪珠,我揉着它脖子下面软软的温暖的皮,抱住它的头,一动不动。

那天晚上,牛死了。

第二天,村子里弥漫了牛肉的香气,队里把牛肉分了,每家都在吃牛肉。

我没有吃,妈妈也没有吃。

我们家再也没有喂过牛了。

如今,每次回老家,看到那曾经长满秧苗的郁郁葱葱的田里,如今已长满了齐人高的荒草,眼前自然就会浮现出牛的身影来,似乎又看到那长满了青翠碧绿的青草和秧苗的田间小路,一个瘦小的小姑娘牵了一头庞然大物似的牛走在绿色的天地中间。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已经没有牛了。

面对这满目的荒草,我深深地怀念牛!

后记:一直想为我的那头牛写一篇文章。我知道,这篇文字,于我的牛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于我,却是一直无法解释的一个结。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30多年了,但它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需要想起,也不曾忘记。今天,终于将牛写下来,谨以此文纪念我生命中的那头牛,纪念我逝去的农耕文明时代的童年。

享受片刻的逍遥

文/wallstbull

我常常喜欢在安静的深夜里, 让思维穿越曾经流逝的回忆中, 去寻找过去美丽而别致的场景, 用我的真诚, 让热情流淌在心灵, 我会用最简单的文字语辞去表达, 我会执着的用我的心, 用我的笔,在这深潜时空的轨迹中行走, 留下某一些印记, 哪怕是一瞬间,只剩下流逝, 那才是更接近我生命的本质。

有一年的春天, 在一个温暖的星期六下午, 铜牛与一群同学正在香港的中文大学里的校园里,筹办当天晚上一年一度的舞会, 在憩息间, 我和一位老同学并坐在校园里一个青草小山坡上在聊天。 那天微风日丽, 温暖的阳光, 吸引园里许多访客和学生都出来晒晒太阳, 整个校园庭院里都挤满了人, 和朋赤着脚坐在刚洒完水而湿润的青草地上, 聆听不远处一群音乐系的学生在吹奏一些浪漫优雅的音乐, 随着旋律人们互动起来, 看到人群慢慢围成一圈,身体泛起种种不同而又美妙的律动。

突然, 发觉他们的脸部表情非常开朗明亮, 部份人优悠舒闲, 人人都穿着休闲的旧衣服, 赤着脚, 或躺,或坐在青草地上的那份随便和安逸, 大家都在一心一意的享受着阳光, 享受这片刻的逍遥自在。 刹那间, 我有一种感悟, 原来这就是人生里最值得去欣赏的片刻。

看着人群的热闹气氛, 我们在聊起初中念书时, 有一天双双逃了课, 跑去公园玩耍游荡捉迷藏去, 可最後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教务处的主任_____这一瞬间,跟朋友有个默契的微笑, 让我们又想起高中华业前一起在追求的校花, 天啊! 那位美丽的姑娘。 惹得我哥们俩, 天天心情美美的, 为了她! 我俩还互相”钩指上吊_百年不变”, 耒个君子的协定, 看看谁能先争取到校花的芳心, 我们到现在还纳闷! 嘻嘻甚么我们这两个当年在学校是音乐, 运动, 舞蹈"一级棒"的师哥, 竟然全都落选了。

我庆幸还有与这位朋友有这样的情谊的时候, 就要尽情享受, 即使这样的朋友一年只聚一次, 也该尽情享受彼此之间的友谊。 有时想想, 许多人不常为了过去己经拥有善良的, 高兴的, 以及挚爱的种种情谊而庆幸, 反而却浪费了许多时间, 为了现在所失去的而难过, 所以往往不能好好地去欣赏既有的片刻人生, 只是沉缅在悲痛之中。

其实, 我们可以任意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型态, 我们可以拣选满怀心事, 满是悔恨的生活, 又或者采取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方式, 碰到伤心痛苦的事, 有时虽然也会懊恼後悔, 但基本上还是采取积极的方式, 心灵正确的方向, 都集中在好的一面, 这才是真正健康的心态。

在现今的社会创新的生活中, “往事己矣” 的精神非常重要, 假如我们把属于过去所有生活上的坏情绪包袱, 紧揪住不放下, 那就更不能欣赏和享受到这片刻逍遥的人生了。

落水洞的传说

文/静静的田野

我的家乡,有一条长长的河流叫落水洞,河水很平静,水面也不是很宽广,却有十几公里长,长长的河水包围在四面八方高低起伏的群山中,水流从哪来流向到那里去,肉眼是看不到的,只知道最后是流到一个暗洞里。

听说,这落水洞的水流是从犀牛洞里流出来,从落水洞消到坝甲塘的。

听老人说,很多年以前,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场暴雨过后,村庄前面的山川田野之间出现了一条河,涛涛的水流声打破了两岸村民平静的生活。人们做梦都想象不到,一夜之间家门口会突然间多了一条河流。

于是,有人就沿着河岸走了一圈,想了解这条平地间产生的河流的来龙去脉。经人们的实地勘察发现,水流是从八块田村头不远的一个山洞流出的,流到坝甲寨子前,被一座大山挡住了,从山底暗河流到坝甲塘,又从坝甲山底暗道流到瓢把塘,汇入八光海子,融入珠江水系。当然,今天的人们知道是这样的,古人知道的却不是这样详细。

传说,许多年以前,坝甲寨子的一个贫苦青年,常年给人放牛割草。有一年天气非常炎热,山上的草都被太阳晒枯晒干了,只要一点火就会燃烧起来。唯有靠近山脚河岸边的一块凹地上,还长着嫩嫩的青草,这个年青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赶过去,他发现了更为惊奇的事情:长着青草的平地下面是一个山洞,洞口像两个圆圆的簸箕连在一起,形状很象一个倒起的阿拉伯数字“8”,他趴在洞边仔细的观看,河水就在洞口边漾来漾去,就是不会流到洞里去,洞中央有一笼簸箕大小的青草,青草旁边的地面上躺着两头熟睡的大水牛。他很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拾起地上一块泥土扔了下去,两头熟睡的水牛惊醒了,接着起来吃起了面前的青草,吃完左面的,就走过去吃右面的。更奇怪的是,水牛吃完左边的草,右边的又长起来了,吃完右边的左边的又长起来了。青年人年看得目瞪口呆,不觉天已黑了。

他不敢把自己见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第二天,他又悄悄的到洞口去,见到的情形和昨天一模一样。不知是出于贪心还是什么原因,年青人想趁水牛睡觉时悄悄下去割走洞里的青草。于是,他就在洞口边守候,等水牛吃饱睡觉时他真的进洞里割草了。可任凭他怎样割,那笼簸箕大的青草就是割不完。他很高兴,水牛还没睡醒他就割了满满的一大背筐,高高兴兴地背回来。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似乎那两头水牛也想让他自由的割草,从没惊吓过他让他害怕过。他再也不用担心天气炎热,他的牛儿没有草吃了。可天有不测风云,他天天背草回家的事情被一个可恶的地主老财发现了,就悄悄的跟在他后面,看青年人是如何割到这样又青又嫩的草的。

地主老财看到青年人的一举一动,等青年人走后也像他一样去偷偷割洞里的草。可是,地主老财的运气就没年青人的好了。地主一进洞里,水牛就趴了起来,用粗壮的牛角***命顶撞地主,他不但没割到青草,还带了一身伤回来。

地主去了几次,一次也没割到草,却被水牛吓破了胆。他很不满意青年人,凭什么这样的好事情一个穷苦人能得到,自己堂堂正正的地主老爷就得不到呢?他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气不过,不行,不能输给穷人,他想,一定得想个办法。

之后的每一天,他看到年青人背着青青嫩嫩的大背筐草回家,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终于有一天,他见年青人去洞里割草时,他也去了。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水牛不用角去顶撞年青人却转去转来只顶他。地主的本性暴露了,他想,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天夜里,他悄悄的到洞里埋下了炸药,等年青人去割草时,把年青人和水牛连山洞一起炸毁了。

从此,水牛不见了,水牛走过的地方,水也跟着流去了。后来,人们就把这个洞叫落水洞,有人又叫他犀牛洞。

纯玩暑期

文/李登祥

每年临近学期结束,一些书商就来我们学校推销假期作业。在暑假里,学生做暑假作业巩固一下知识也是应该的,可现在除了完成老师规定的任务外,还要做几套家长买的习题,甚至,还要参加暑假补习班,让人觉得这种暑假生活比上学期间还要累。这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暑假生活远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的暑假,老师们从不布置暑假作业,放假了就是放假了,只要考完试走出学校,随手将书包一扔,就算是彻底解放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就在田间地头玩一整天,直到爸爸妈妈喊吃晚饭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读到四五年级以后,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渐渐地换了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那就是在暑假里,赶着牛羊到山坡上吃青草,到水沟边钓鱼、抓螃蟹、捉泥鳅……玩得乐此不疲。大多的时候,我们带着柴火,把钓到的鱼放在事先做好的铁支架上烧烤,把抓到的螃蟹扔进有火星的柴堆里烧一烧便可以吃了,最头疼的是不懂得怎么打理泥鳅,只得把捉到的泥鳅带回家里由大人烹饪、蒸炒。那时,我家里养着一些猫,它们也因此享上口福。许多小伙伴都像我一样,最不喜欢上坡去摘猪菜、割草了,即使被不情愿地安排去了,也是几个人聚在一起有伴,但是,我们往往摘到半背猪菜或半背青草后,就用玩游戏的方式定输赢,这样一来,等到天黑回家的时候,有人背着一大背猪菜或青草回到家里,有的则少得可怜,有的甚至是空背篼,理所当然了,各人就有不同的待遇:不是得到一顿温柔的表扬,就是得到一顿严厉的批评。

儿时,父亲对我过分疼爱,因此,父亲很少让我上坡去放牛羊、摘猪菜和割草,说这些事情有他呢,因此,我到坡上去摘了多少猪菜、割到多少青草他从不追问,在父亲的心里,只要我玩得开心快乐就行。所以,我整天赶着牛羊到山坡上寻乐子。

暑假里我除了整天跟小伙伴们玩耍外,也在父亲的带领下走亲访友,跟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聚在一起玩耍,一同打发快乐的假期时光。

眼见又一个暑假即将来临,我在一边无限缅怀我已逝的童年暑假生活,一边不由得陷入沉思中,经过一番思考后,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女儿的暑假,除了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其他不再安排了,有时间就带她走亲访友,到一些旅游景点走走,算是换作女儿陪伴着我找回已逝的快乐童年时光。

青草池塘

文/李忠元

今年夏天多雨,一场接一场的瓢泼大雨洗去了一春忙碌的尘埃,村头的池塘也显得清澈了。

记忆里,每逢春去夏来,村头的池塘便属于那些活蹦乱跳的孩子了。站在池塘边,望着水里尽情嬉闹的孩子,我不由得又回想起自己在池塘边长大的童年。

小时候,村头池塘草色青青,风光秀美。

当季节跳过冰冻的门槛,迈入春汛期,村头的池塘便展现出一幅瑰丽不俗的图画。一泓春水清透见底,因风生波,四周草色青青,灌木低垂,将池塘紧紧环抱。左岸柳树碧绿生青,右岸的花开得艳丽芬芳,煞是好看。

最好的时间还是黄昏。夕阳渐落,一切都由吵闹转为安谧,青草池塘因躲开纷繁的人群,随即迎来一阵阵蛙鼓齐鸣,就像是一位出色的音乐家在弹奏一曲美妙的小夜曲,似无章法却又耐人寻味,声音洪大而对人类世界毫无惊扰。这时我和我的玩伴儿都远远呆在自家的院落或房舍里遥遥地聆听着,陶醉着,渐次进入温馨的梦乡。

每次骤雨初歇,几个比较勇敢的男孩便在一片蛙声里不顾父母的叮嘱,耐不住寂寞,纷纷下水去捉青蛙。

待气温转暖,我们这些好动的孩子难以忍耐夏天的酷热,便整日泡在水里解暑,整座池塘便成了天然的浴池。这当儿,伙伴们一个赛一个,争先恐后地跳入水中,以百花齐放的游泳姿势玩闹着、嬉戏着,清洗着酷夏难耐的汗水,还人生一个清清爽爽的世界。

闷热的夏季,我们几乎成了整日泡在池水里的鱼。所有的汗水洗去了,所有的尘埃洗尽了,我们就游到池塘边浅水处淘气地捞取些柔软的黑泥,把光裸的身子抹遍,把自己收拾成泥人,趁着同伴不注意顺便将手中剩余的泥团向对方投掷,然后泼溅水花,打着掩护,将自己迅速没入水中,向水深处畅游而去,以洗尽周身的泥巴,间或去接住玩累了去池塘边小憩的伙伴向水面抛来的一个个跳跃的水漂。

那时,记得有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投水漂的手艺极好,点水次数特别多。每次看他投出的石头跳跃着,在水面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涟漪,我心里就直痒痒,一试又远远不及人家。但内心里却暗暗发誓,没人时,一定要偷着练习练习,再去比试高低。

快到傍晚的时候,所有的水中游戏玩尽了,也洗累了,便有小伙伴不住地提议去逮蝈蝈、放纸船,或者玩八路军活捉小鬼子的游戏。记得后一种游戏是那时伙伴中最爱玩的。我们这些“小八路”头戴用扫笤花编织成的花环帽,腰里别着木头枪,时而躲于树后,时而匍匐向前,搜寻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鬼子”,谁最先向他们瞄准,喊声一连串的“嗒、嗒……”谁便可以抓获俘虏,胸前戴上大红花,在伙伴群中风光神气一回……

童年的游戏是那样丰富多彩,让人倍感快乐,以致长大成人了也走不出那种无形力量的感召,还对那时的一切倍加怀恋。

长大了,切实感受到自己的童年是一种幸运,是那方青草池塘滋养了我的童年,为我们提供了玩乐的天然运动场,营造了童年的欢乐氛围,使我们这些在池塘边长大的孩子成年了仍然有一颗活泼乐观、积极向上的童心。

如今,望着池塘里嬉闹的孩子们,我便梦想着能有那么一天重返童年,玩一玩儿时的游戏……

致敬

文/徐澄泉

春雨如油。

浇到一顶草帽上。这不是一朵蘑菇在叩首,它是我父亲躬耕的形象。

我的父亲,正手扶禾锄,向土地点头哈腰。

我虔诚的父亲,把一亩三分作为宗教,一再重复他熟稔的动作,连绵的雨丝,被他越拉越长……

时间过得真快,春雨才下65次,被雨水和泥土滋养又为之所困的父亲,还没来得及爬上阳光照耀的山头,他头上的草帽,就长满绿油油的青草。

十年之后的隆冬,我在1000公里以外的城市高楼,向远方和低处的父亲鞠躬致敬。

我一向乐观的父亲,选择了沉默,他早已归隐到一丛青草的深处。

现实世界雾霾太重,能见度低,我的父亲,很可能没有收到我发给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