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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种菜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种菜的散文(精选12篇)

蔬菜的怀念

文/安昌礼

提及蔬菜,我就能想到翻飞的蝴蝶、浓浓的绿意和五彩的花朵。蔬菜的种类,我大概很难说清楚。常见的有白菜、萝卜、菠菜等等。母亲种得一园子好菜。早年家穷,粮食不够吃时,菜就当粮食吃。一到冬天,萝卜和白菜便成了桌上的常客。中医上叫时令补,母亲变着花样,一天吃一顿,连着几个月,身子便异样起来,觉着自己也像是有了生机的植物,哪一个关节上都有了劲儿了,见着谁都清爽。连心境都像极了看透世相的白菜,散漫而有内涵。即便现在,母亲会过日子的传统仍然没有改变,仍然坚持自己种菜吃。

吴伯箫曾在《菜园小记》写道:种菜是细致活儿,“种菜如绣花”;认真干起来也很累人,就劳动量说,“一亩园十亩田”。但是种菜是极有乐趣的事情。种菜的乐趣不只是在吃菜的时候,像苏东坡在《菜羹赋》里所说的:“汲幽泉以揉濯,持露叶与琼枝。”或者像他在《后杞菊赋》里所说的:“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庶几西河南阳之寿。”种菜的整个过程,施肥,松土,整畦,下种,随时都有乐趣。

一场喜雨过后,土地松软了,枝条柔软了,吹面不寒了,大地上的一切都感受着春天的气息。农家菜园也热闹起来了。农人手里拿着小镐头,后面跟着凑热闹的自家孩子;孩子在菜园里撒欢儿,大人看在心里,喜上眉梢,手里也不停地忙活着。白菜、小葱、香菜、生菜、豆角、辣椒……有大人喜欢的,有孩子喜欢的,反正一样都不能少。七算八算,一个小园也就满满登登的了。女人们把各式各样的菜籽摆在地头,眼巴眼望着,那亲近劲儿,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小麦和青菜似乎是中原庄稼人的最爱。多少朝代过去了,鲜有人知晓,中原其实就是一个菜场罢了。在厚实的黄天后土上,青菜吸着黄土的养分,长得往往惊人。一年一年,青了,黄了,收了,歉了。菜园里,农人的脚步走过,兵丁的脚步走过;收着的青菜,撒落的青菜,在下一个雨季,又发出芽儿来,也许是青菜保有了中原的美名吧!

家乡以麦为食,吃法众多,大多和青菜有关,颇有中原的大气息。闻着菜香,吃着菜饭,稀的也好,干的也好,面条也好,大饼也好,简约着吃也好,盛大着吃也好,吃的都不仅仅是饭食,而是感动了。想想也是,先人们从山西迁至中原,带来了中原人的勤劳和能吃苦,也带来了中原人的聪慧和随遇而安。我还记得南鲁镇上的那家卖糊辣汤的小饭店,每每下雨我都不回家,到此处喝上两碗,里面什么都有,有正经的粮食,也有瓜瓜菜菜,灰色调中一样也看不明白,酸而辣,挑着吃,捧着喝,都是正确路数,一碗糊辣汤,便说尽了中原的风味。

我这人泥性得很,自小见着庄稼都亲近。在城里住久了,渐渐有了面食的怀念,闲时喜欢到小面馆走一走。尽管偶尔也去一些大酒店,但看似别致的菜肴,吃在嘴里总感觉没有什么可以回味。我在想,为什么这里的青菜味道总不是那么纯粹呢?于是,我就更加怀念起儿时,捧了一大海碗在面前,再就一个硕大的蒸馍或火烧的吃相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诗里让我想起了童年的天地:森林、雨水、泥土、蓝天、白云、野花、绿草地、知了、蜻蜓、蝴蝶、菜地、庄稼等等。没曾想,才过了二十多年,这些充满着绿色、自然、自给自足、高含氧量的词汇,已经成为当下的奢侈标准。看着天气无常,自然灾害的频发,再望一眼那畦清新的蔬菜,心中暗暗感叹,不知道我们的下一代还能不能吃到这一份鲜。

种菜有方

文/鲍友明

我所在的单位宿舍院内,原有一个小型水泥预制厂,由于该厂四周是居民区,噪音大,几年前搬迁了,剩下一个篮球场大的水泥地,空荡荡的一直闲置着。直到三年前,不知是谁率先在水泥地上堆起一堆土,并种上菜秧,三五个月就吃上了自己亲手种的蔬菜。这个消息犹如春风,一下子吹到那些正愁没事干的女人心上。接下来,你挑一堆土,她挑一堆土,不知不觉,空旷的闲置地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篱笆挨一个篱笆的菜地,绿油油、香喷喷的,种菜的女人们好不悠闲自在。

遇上女人们忙不过来时,男人们就会到菜地来帮忙。渐渐地,这里除了有女人们的笑声外,也夹杂着一些男人们的吹牛和调侃声。那情那景,真的像是过日子,有滋有味,令人向往。

一天傍晚,我散步时无意走到这里。只见这些大一块小一块,长一块短一块的菜地中间,是一条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其间的菜地就像一个个小岛,岛上有种红薯的、种毛豆的、种土豆的,甚至还有人种鲜花,反正没一块闲着。我几次停下脚步,弯下身子,抚摸这些绿叶红花,就像抚摸刚刚出生的婴儿,既怕弄坏了它们,又不禁想亲吻它们。我的心也不由得产生许多联想。

其实,在生活中,有许多事可以做,也有许多奇迹可以创造,只是,我们还没有心到而已。像种菜,我们只知道水泥地上是种不出菜来的,可是,只要你在水泥地上铺上一定厚度的土,菜就种出来了,这就是心到的结果。这就是心到的力量和神奇……

门前种花,屋后种菜

文/耿艳菊

林语堂说,芸娘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芸娘,《浮生六记》的作者沈三白的妻子。这个最可爱的女人淡泊自然,率性由真。有一年夏天,她与丈夫到苏州郊外,看到清新质朴的农家气象,欢喜地对丈夫说:“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菜饭,可以修身,不必作远游计也。”

这个最可爱女人的愿望不过是守着一个人,门前养点花,屋后种点菜,布衣菜饭,过简单的田园生活。

“门前 种花,屋后种菜。有柴米油盐诗酒茶。有三五知己秉烛夜谈。”“窗外蔷薇灿灿的开,人在屋内风长气静的笑。”这是雪小禅银碗盛雪的日子。银碗盛雪,纯净、清新、澄澈。而在雪小禅眼中,也不过是种花种菜、柴米油盐的日常。她说,小狗睡着了,孩儿睡着了,屋内有米香熟透了,琴师操琴我唱戏,日子一天天老透了。到八十岁,依然旗袍球鞋小酌。此生,足矣。

这样的日子简单,是银碗盛雪的纯粹,是真正日子的样子,是要把平淡的生活过出日子的芳香。日子一天天老透,人也渐渐老了,而心却没有老态,到八十岁,依旧和年轻时一样,穿旗袍球鞋,和知己小酌。

门前 种花,屋后种菜。红尘万象,苍茫世间,这般银碗盛雪的纯简日常生活,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一生。有一个小小庭院,有一个知己般的爱人,有一个调皮有趣的孩子,有一份闲心,有一份闲情,有一颗爱生活的心。亦有一份素朴轻灵的心境,可抬头望云,低头看花。

这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生活方式。好不容易来这人间一趟,本应活得这般美好,才不辜负天地人间的恩赐。

这样的美生活,有多少人在追寻,却又得不到?

“和丈夫住在一栋小房子里,前面是院子,后面也是院子,孩子在屋前屋后跑,我提着篮子到市场买菜,偶尔在厨房里,会听到丈夫呼唤我的声音。”这是张曼玉曾经对生活的幻想。可惜,她为我们塑造了那么多好看的角色,而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却不曾实现。很多年后,她在《十二道锋味3》中说:“我觉得每个人过几年都要挑战一下自己,我接下来还要画画,还要种好我的菜。”这个光环耀眼的女子,一直想要拥有的不过是有一个小爱好,画画,种种菜,这般接地气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谁都在拥有。关键在人心不同。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昨日下班,在公交车上听木心的书。人多,挤挤攘攘的,听得断断续续,心绪也乱乱的。只是机械地听着,不知讲的是什么。突然就听到了那句话,令心头一震。大意是这样:这个世界上的复杂,多是缘于一个简单的问题。

门前 种花,屋后种菜。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难。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心不为形役,所以归园田居。我辈小女子却没有古人的勇气,心为形役,给简单的问题设置了一个复杂的答案。

学种菜小记

文/草长莺飞

在我老家,母亲在房前屋后开辟了七八块巴掌大的菜地,一年四季辛勤劳作,为她的子女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放心的时新蔬菜,有时母亲还把多余的蔬菜让我们带给亲戚、同事、朋友一起分享。

有一年春天,母亲患病住院,菜地无人打理,她一直为此操心。我宽慰母亲说自己能种菜,请她放心养病。母亲看看我,眼神中含有一丝怀疑,她知道我年轻时做过不少农活,却没有真正种上一回菜。

虽说母亲对我不够信任,但我没有轻易放弃。周末一早,我回到老家,独自实施第一次种菜计划。锄草、翻地、平整、施肥……一切忙得井井有条,菜地整得像模像样。空闲的邻居有的在一旁指导,有的夸我像老菜农勤快能干。

联想到以前母亲的经验,我把菜地平整成一条条小垄,准备栽上豇豆秧、辣椒秧、黄瓜秧、空心菜苗什么的。邻居见了,说干吗把小垄摊这么高,我说:“黄瓜、茄子之类的蔬菜怕水淹呀!”邻居听了,说:“想不到你头一回种菜还蛮内行的嘛!”

多余的菜地我也不让它闲着,分别种上玉米、黄豆,还在围墙边上移栽了丝瓜秧,在院子角落栽种了佛手瓜,最后依次给这些菜苗浇上足够的水。一直忙到太阳偏西,我才把所有的任务做完。说真的,平时难得从事体力劳动,忙活了一天还真有些累,内心却是甜丝丝的。

此后,我便隔三差五回家“伺候”这些生命,有时浇水,有时施肥,有时松土、锄草……在我的精心培育下,这些蔬菜苗一天天茁壮成长。没过几天,玉米苗、黄豆苗便破土而出,冒出嫩嫩的新叶。邻居们见了,都夸我种菜下了功夫。

差不多半个月,黄瓜、豇豆就开始放藤了,我找出竹竿、细绳,提早给它们搭架子。不久,茄子长高长大、开花结果了,我找来细棍子给它们“加固”,生怕它们被风吹倒。果然,后来连续刮风下雨,菜地上泥土松了,一米来高的玉米被吹倒了,黄豆、辣椒等没“加固”的植物,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天晴后,我找来细棍子,一棵一棵给它们捆绑住,使它们能经得住风雨的考验。

诚然,种菜也不可能时时天遂人愿。有一次回家一看,我大吃一惊,原本生机勃勃的蔬菜变得无精打采了:青菜叶子上冒出一个个小洞洞;豇豆藤细细的,卷起发黄的叶子;黄瓜也像霜打过似的,瓜藤无力往上攀爬……很明显,菜虫肆虐,蔬菜就遭殃了。在母亲的指点下,我配好治虫药,背上喷雾器,就开始了“杀虫行动”。

等我再一次回家,蔬菜果然有了起色。菜地里绿意盎然,蔬菜们青翠欲滴,又开始你追我赶,似乎在开展生长竞赛呢!小青菜长到两寸多高,可以选拔一些烧汤了;黄瓜架上黄花灿灿,底下的黄瓜长到筷子长,差不多好采摘了;豇豆开始挂花了,嫩长的豇豆一对对挂满枝头;茄子、青椒、刀豆、韭菜等长势喜人,等待主人的采摘或收割。看着这一番丰收的景象,我真切体会到劳动的荣光和收获的真谛。

母亲出院后,在二妹家调养了一段时间。等她回家看到这一切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这样,在辛勤劳作下,我第一次种菜,就收获了成功与喜悦。我像母亲一样,把吃不完的蔬菜带给妹妹,带给同事、朋友,有时还与邻居分享。

工作之余学习种菜,虽然付出了时间与汗水,但我得到的回报更多。我不仅省却了“菜篮子”,还学会了自食其力,体会到劳动的乐趣,感悟到给予与分享的甜蜜。

父亲的操守

文/董国宾

这些年,父亲在农村老家承包了几十亩土地种蔬菜,西红柿、黄瓜、扁豆、冬瓜,红红绿绿的满地都是。父亲整天在菜地里忙碌,别人对父亲种菜的方法却不认同。都说父亲种的菜虽好吃,但产量上不去,效益不高。还形象地比喻道,别人种菜能换回一头大牛,父亲种菜只能换回一头小牛犊。

父亲不管这些,只固执地认准了一个理,种菜就要做个好菜农。菜是入口的东西,要环保,要好吃,味道要纯,要有品质。父亲不盲目追求产量和效益,更不种劣质菜,默默地按自己的方法科学种植,尽管收入不算多,但心里踏实。

不曾想,城里人看上父亲种的菜,好几家大型超市都把父亲的菜园作为蔬菜供应基地。他们说,父亲种的菜是绿色食品,城里人很喜欢。他们给出了很好的价格,父亲种的菜他们专门负责收购,有多少收购多少,还正式签订了供销合同。父亲踏踏实实,辛勤劳作,用种菜赚来的钱在家里盖起了新楼房。

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农村老家过年,说起父亲种菜的事。父亲一边说,一边指着宽敞的客厅,高兴地说,瞧,咱家还有空调呢!

我生活在城市里,在工作和经营上常有不少小思想,爱耍些小聪明,总想走捷径,可往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春播秋收,锄草施肥,一辈子没离过田间地头,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他有过挫折和磨难,但从没向命运低过头。从父亲种菜的经历中,我看到了人一生应该操守什么,永远不老的又是什么。

种菜的乐趣

文/赵自力

父亲退休后,被我们接到城里。当了一辈子教师的他,那习惯了握粉笔的手,怎么也不习惯两手空空的。父亲常常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侍弄些花草,打发一下时间;不用劈柴、洗衣、锄草,感觉自己像个闲人一样,不自在。

看着父亲失落的样子,我说,城里的菜不好吃,有股化肥味,您帮我们种点菜吧。父亲听了,眼睛一亮,马上带着我去城郊租块菜园。原来,父亲闲来无事在城郊转悠时,早相中了一块菜园,怕我们不愿意才没开口。

父亲开始忙碌起来,每天碗一放就往菜地里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我们常常跟在父亲后面,看他种菜,偶尔搭把手。父亲边种菜,边跟我们讲种菜要领:种菜要熟土,菜地松沟要宽,要勤翻耕。每种菜都有独特的种法,父亲讲起来如数家珍。他天天往菜地里跑,别人是种菜,他是把菜当作花一样去侍弄。

俗话说,人勤地不懒,那块菜地,被父亲种得生机勃勃:嫩嫩的菠菜、紫色的茄子、圆头圆脑的土豆,还有爬架的豇豆、长藤的南瓜……父亲的菜园,一年四季都是那么有声有色,从没闲着。

父亲种的蔬菜,被我们摆上了饭桌。每当我们大口地吃着新鲜蔬菜时,父亲就非常高兴。年纪大了,还能为子女出份力,做些贡献,这怕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思吧。

父亲把他种的菜发朋友圈,有时还和蔬菜来张自拍。很快,父亲会种菜的事就被左邻右舍知道了,纷纷前来请教种菜秘诀。父亲常和他们聊些农事,甚至主动到别家的菜园指导种菜。

日子一天天充实起来。一生勤劳的父亲,在种菜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

我的种菜情结

文/朱桂金

多年前,我曾有个梦想:退休后,有一亩三分地,“旧隐躬耕,自食其力”,有二三百平方米的小院,栽上几棵果树,种几畦蔬菜和数棵花卉,养几只鸡鸭。过上那种“桃红柳绿,鸡鸣犬吠,田园茅舍,袅袅炊烟”“陶渊明式”的田园生活。现在看来,这仅是幻想而已。我于1978年转为国家干部,原来的责任田被集体收回,即便回到原籍,也已无地可耕种;住在城里,都是高楼大厦,想寻个几十平方米种果蔬的“别墅”也是很难的事情。

“田园式”生活理想破灭后,我又把种几畦或几棵菜作为一种乐趣和追求。尤为喜种丝瓜。一是种丝瓜占用面积少;二是丝瓜不仅营养丰富,还可以美容、治病;三是丝瓜比较好种植,一般在清明到谷雨期间,10厘米土层的地温在20℃以上,挖个土坑,浇足底水,可直接下种,然后盖上两厘米厚的细面土,10天左右就出苗了。

2009年我迁居市里一小区,在自家储藏室门口两侧种了丝瓜。每天早晚我都会伫立凝望黄绿相间的丝瓜藤,它们不断地生长着,开花结果,每一个细节变化都是那样的令人赏心悦目。看到绿色,那种清新的味道,让我陶醉,忘却生活中的琐碎烦恼之事。

丝瓜采收季节,除了自家食用外,还不时送给邻居家享用,增进了邻里间的友谊和团结。

今年元月份,我又乔迁新居,安顿好家后,我骑着自行车四处寻找种菜的空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四月初的一天,果然找到大约200平方米、多年闲置的生荒地。我和老伴不顾年老体弱,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使出浑身的力气,抡起镐头和铁锹,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累得腰酸腿疼,才整理好地面。然后均匀地分出几块畦垄来,直直溜溜,方方正正,井然有序。谷雨这天,栽种上了丝瓜、芹菜、韭菜、辣椒和茄子,“梦想”又一次实现。

种菜,它带给我的是快乐、充实、满足和希望,更是一种情趣和境界。

沟坡菜园

文/冯纪隆

在乡村,户口不在村子里,自留地是要收走的。我姐我妹和我都考上了大学,前年村里把我家那块耕种二十多年约有二亩半大的自留地收走了。那块自留地有二分地是我们家种了多年的菜地。一下子失去了菜地,全家人心情都不大舒畅。

有一天,父亲对我们说:“把咱家那块苹果树地开出一块种菜吧!”母亲说:“苹果树地每年给家里赚不少钱,咱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过了几天,父亲对母亲说:“村里沟坡上有块空地,过去一直长荒草,咱拾掇拾掇种菜吧!”在村里的默许下,早上天麻麻亮,我们全家四口人拿着铁锹、锄头、筐子上山了。这块地有三分大,地面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子,有土的地方长满很粗很壮的野棒子草和土槐树。母亲和小妹负责割树割草烧荒,我和父亲从山下挑来一筐筐土盖住石头。父亲和我的肩上磨出血,脚板也磨出水泡来。母亲和小妹的脸上被烟熏得黑黑的,手上被荆棘刺得伤痕累累。

半个月过去了,狰狞的石头不见了,野草野树不见了,脚下的石子变成了松软的泥土。我们把沟里的树枝插在菜地四周当围墙,心灵手巧的父亲还用树枝编了一个门,算是菜地的大门。总算把菜地侍弄出来了,看到这一切,我们全家都笑了。

“爸,明儿我们就种菜吧!我想早点吃上咱家种的西红柿。”性急的小妹说。

“你没看菜地的土全是没有营养的黄土,这样种下的菜长不好。咱们把家里的大粪挑到菜地里,给地好好吃吃。”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全家四口人又开始挑粪。碰到在沟坡上放牛羊的娃娃,父亲总会动员人家把畜生拉到我们菜地里拉撒。半个月后,原来贫瘠的黄土地变得黑黝黝的,锄头挖下去,还能翻出蚯蚓来。远远望去,我们家的菜园就像一块黑布,镶嵌在荒凉的沟坡上。

那年春天,我们种下黄瓜、西红柿、豇豆。到了暑假,各种瓜菜也成熟了。农活干累了,父亲总让我去菜园里摘几个西红柿黄瓜给大家解解渴。吃着甘甜的西红柿,父亲对我和小妹讲:“有些有钱人大把花钱找幸福,他们不知道,劳动是最幸福的。吃着自己种出来的蔬菜瓜果,那种滋味是城里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我和小妹笑着点了点头。

那年秋天,母亲把吃不完的菜送给了没有种菜的乡邻们。剩下的蒜薹、大蒜、萝卜等菜,母亲和小妹洗干净腌了几大缸,那些菜,我们一直吃到第二年开春。

直到现在,那块沟坡菜地,仍是我家的菜园。春有菠菜、莴笋,夏有黄瓜、茄子,秋有南瓜、辣椒,冬有萝卜、白菜。一年四季,都是一片诱人的翠绿。

农家小院春意浓

文/无敌丁老头

阳春三月,走进我家小院,你会目睹:虽说没有参天大树,没有鲜花盛开,然而,那各种各样的绿油油的蔬菜,刚刚长出叶片的香椿树和葡萄树,让你看了却大饱眼福赞叹不已!

我家的小院位于县城中心地带。东依县第一高级中学,西靠二中,南临机关幼儿园,北位凤城湖畔,环境优美,交通方便。两个孩子从上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徒步上学去放学回,从来没有骑过车子。

我和妻子特别喜欢种菜。在乡下工作的时候,就养成了种菜习惯。进城以后,仍和种菜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家的小院虽说不大,充其量不到二分地,而且,栽上了香椿树、葡萄树、枣树和石榴树。头几年,果树小,不影响在树下种菜。“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妻子就开始育菜苗了,譬如黄瓜、辣椒、苦瓜等。荆芥、跟打菜、香菜,不需要育苗,直接播种。就这样,种植的各种新鲜的无公害蔬菜,供全家一年四季吃不完。后来,果树长高了,根深叶茂,几乎把小院遮盖得不见阳光,菜无法种植了,我们就想方设法在二楼平房上种。

二楼平房上没有种菜的地方,我们就用铁皮做成菜池子,还用水泥和大沙做了许多个菜盆子,又找了些塑料筐子种菜,整整齐齐地把整个平房上摆放得满满的。从此,我们又有了种菜的地方了。

春暖花开正当时。时值三月,当你步入我家小院,那一棵棵吐出嫩芽的香椿树,那一串串露出小脸的葡萄穗子,立刻映入你的眼帘。站在庭院之中,抬头上望:你会看到二楼平房上青枝绿叶的各种蔬菜,不得不吸引你的眼球和脚步。一池池粗壮的蒜苗,一盆盆绿盈盈的菠菜,一筐筐青滋滋的跟打菜、荆芥,还有那一杯杯(纸杯)待移栽的黄瓜、苦瓜和丝瓜苗子,长势喜人,看了,让你拍手称道,留恋往返。

妻子非常勤快。每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冒出地平线,她早早地就上到了平房上,给菜浇水施肥。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妻子又爬了上去,不是移栽菜苗,就是给菜浇水管理。我劝她说:“菜也不能天天浇水呀!”她抿嘴一笑说:“你不懂嘞,菜喜欢大水大肥,一天两遍水。不然,菜长不旺长不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家的小院,硬是叫妻子种菜给收拾好了,收拾绿了,收拾美了!

我喜欢我家的小院,但,我更喜欢我家的菜园。因为,种菜不但可以享用,可以欣赏,可以健身,而且还可以改善居住环境,岂不乐乎!

啊!小院,我美丽的小院!

种菜小记

文/王茂平

“种花好,种菜更好。”吴伯箫先生在他的《菜园小记》里如是说。不过,他说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国人勒紧裤带闹革命那阵子,忆的是“瓜菜半年粮”的抗战时期的艰苦岁月。当今,我却认为,种花与种菜各得其所,若我们粤西俗语所说的:“留须长鼻毛,各人心绪好”。那时吴老的理由硬得当当响:“花种得好,姹紫嫣红,满园芬芳,可以欣赏;菜种得好,嫩绿的茎叶,肥硕的块根,多浆的果实,却可以食用。”不过,近今不像昔日,大多数人,尤其是城里有银一族,不愁吃不愁穿,赏菊花学跳舞,拥猫遛狗什么的,比什么都重要,买青菜区区几个钱,衣兜里有的是。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平民百姓而言,自给自足还是合算些。尤其是,如今各式各样的有毒食品充斥市场,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从孔雀石绿到苏丹红,从毒豇豆到毒韭菜,防不胜防。食品安全事件一次又一次地闯入舆论的风口浪尖。因了菜篮子问题,城里人诚惶诚恐的过日子。他们食用的蔬菜,想方设法像革命前辈当年那样自种自给,既可减少经济压力,又可免除食用风险,岂不美哉!

妻子因了农民出身,泥土味不管怎样也没法褪净,小农意识颇为根深蒂固,一向闲不住,得悉有毒蔬菜流入市场的有关信息后,圈地种菜的愿望便更加强烈了。因了这种情况,妻子的建议也得到举家的赞同,于是我们夫妻同心,圈地种起菜来了。

说起“圈地”,我们这些夫子,有的是教案本、黑板以及教学小平台等任你恣意耕种,余就无他了。“圈”哪?弄哪?早些年,妻子从农民朋友那里匀来一点,她自个儿(因我在职忙)圈了,种了。但我们总觉得,挑水、挑粪、摘取,路途太远,费时且费力。后来,见周边或邻里的楼顶上蔬菜长得郁郁葱葱,我们才依葫芦画瓢的在楼顶上“圈”了起来。因为自己住在顶层,“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点便宜不捡,人家会说你傻冒呢。

妻子不知在何处弄来一个个旧胶桶、旧脸盆、废镬头、烂箩筐、泡沫箱等东东,在楼顶上行兵布阵,倒也有模有样。这还不算什么,劳动强度最大的要算肩挑手提泥土了,走一两趟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幸而楼不甚高,仅六层,加之妻子用的马拉松式的战术;不过,只二十余天,就0k了。

说是菜园也不尽然,以蔬菜为主将,还有些花花草草,藤藤蔓蔓等散兵游勇,那是从旧套间那边搬迁过来的,有十多盘。有木本的,多的是草本。有菊花,水仙,富贵竹,艾草,半边莲,崩大碗、薄荷,宽筋藤、灯芯等。花草不多,但是春夏二季竟肥争绿,长得郁葱蓬勃,上大下小,活像一尊尊绿色的大甜筒,又似倒放着的翠绿色的豆腐头。草花里边长得最繁茂最泼辣的要算那三盘菊了,身段娉婷多姿,花朵怒放时,满盘“尽带黄金甲”,浓香扑鼻,发出醉人的清香。

菜园子里的菜品种可谓多矣。有白菜,心菜,芥菜,萝卜,生菜,蕹菜,唛菜,芥兰,菠菜,芫荽,韭菜,荷兰豆,还有姜、葱、蒜,等等,不一而足。白菜中有卷心白,黄芽白,条羹白;萝卜中有白萝卜,红萝卜。胶桶、脸盆种的蕹菜不比其他旱蕹,它吃起来非常鲜嫩,脆口,同水蕹没有两样。冬春二季种的荷兰豆,不仅好吃,而且长得很有看头,出落得像一个个待字闺中苗条的少女,非常可爱。叶子互生,花朵幼小,颜色白中透着紫色,像一只只飞舞着的美丽的蛱蝶。园中种的是菜,间或也漫生着小花,发出脉脉的清香。

菜园中生产的蔬菜,除了一家子每天鲜食外,剩余的腌制成咸菜来供平时食用,间或还送一些给亲朋戚友,以联络感情,增进友谊。如每逢过年过节,大包小包或大盅小盅地送给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及女儿,此时彼时,妻子往往感到一脸的满足与自豪。

我也许算一介书生,咬文嚼字四十余年,儒家经国济世的志向倒没有,可大男子主义观念却根深蒂固,因而积习了远离琐碎,远离庖厨的不良习惯。退休后,没有先前的工作压力,每天健健身,读读书,看看报,敲打一下键盘。囿于小圈子,落寞之感自然有之,于是乎便请缨近近庖厨,干点给蔬菜浇水的活儿。至于播种、施肥、除草、间苗、除虫等活儿咸由妻子负责了。

吴伯箫先生对此饶有感触,他说:“种菜是细致活儿,‘种菜如绣花’;认真干起来也很累人,就劳动量说,‘一亩园十亩田’。”“ 种菜如绣花”,既有细致的味儿,还涵盖着乐趣。播种劳动虽轻松,但要下得均匀,倒是一件技术活儿。细小的种子,在妻子拇指与食指、中指的合作捻揉下,一粒粒的掉了下去。幼芽长出来时,一颗颗(一条条)疏密有致稀稠有道,带着笑,发着光,充满着无限生机。这不得不折服妻子手工的精巧。施肥,我们施的全是农家肥,如清尿、鸡粪、草木灰等。施用农家肥的蔬菜生长虽缓慢些,但质地鲜嫩脆口,与施用化肥的蔬菜味道截然不同。别看,菜园在楼阁上,但菜兜中的野草四处飙出来,拔了一茬又一茬,恣肆不绝。因此拔草工作一如当今习勤平、王岐山的反腐,永远在路上。说起间苗来更为有趣,稠一点的间出来可食用,这些幼苗尤其好吃。至于除虫,我们通常不用杀虫剂,除偶尔万不得已才使用些许乐果这低毒农药治蚜虫外,其余我们都是靠人工捕捉。捕捉一般的害虫,多在白天,而捕捉蜗牛却在晚上。这些家伙对蔬菜危害不小,如果任它们胡作非为,往往可将菜叶子吃个精光。它们白天躲在暗处逍遥,晚上才出来吃喝。每当月朗星稀或膝黑如墨的晚上,我们便登上楼顶打着电筒,弓着腰,注目叶子,将那些出没在叶子上的家伙一个个“捉拿归案”。可这些家伙非常狡猾,你的手刚碰到它,它就像石子一般掉下来,装死扮傻,稍不留意,就让它逃之夭夭了。一袋烟工夫,把蜗牛捉完。举首望天,但见群星璀璨;俯首聆听,只闻“蒜在抽薹,白菜在卷心,芫荽在散发脉脉的香气”,使人感到一种真正的劳动的乐趣。

其实,种菜的乐趣,何及吃菜,吃放心菜的乐趣?尤其是有毒蔬菜大量流入市场令人防不胜防的当下。餐桌上,青菜水灵灵的,鲜嫩脆口,任君肆意的制作享用。诸如生菜、白菜生炒,荷兰豆炒瘦猪肉,红萝卜炖猪骨……一碟碟、一碗碗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任君放心食用,这多么的惬意,多么的舒心!就现代医学来看,每餐多吃蔬菜水果,总比大鱼大肉强着哪。

阳台上的绿

文/一心

小时候,住在大山深处的我,做梦都想有一天走出大山能住上高楼大厦,过上令人羡慕的城市人生活。如今,通过多年的努力,梦想真的实现了,真正成了所谓的城里人。

父母亲都是农民,一年四季吃的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从小我对农活比较熟悉,对种菜一直很有兴趣。今年是我第二年在阳台上种菜了,去年春天搬进新房子后,就和妻子商量,能不能利用阳台的空间来种点菜和养花,增加点绿意,美化点环境,体验丰收的喜悦,妻子正有此意。我找来六只泡沫箱,整齐摆放着,到郊区挖来一些泥土,背上住在五层楼的阳台,倒进泡沫箱中平整好,简易的小菜园做成了。

原来,在阳台上种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四季豆苗没出几天就无精打采,叶子泛黄,最后还是枯了。小青菜刚开始长得不错,随着天气热起来,被虫子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很是苦恼。唯有两株苦瓜长得不错,自从它开出第一朵黄色的小花,不久就结出了“瓜宝宝”,随后陆续长成十几只苦瓜,最后都成了盘中美食,我用数码相机记录下它的成长历程。平心而论,第一年的收成很不理想。

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刚一过清明节,我重新整理了小菜园,也有跟自己较劲的心思,心想今年一定要取得好收成。利用赶集日子,上街买了丝瓜、苦瓜、小青菜等种子,分别种到不同的泡沫箱中。几天后泡沫箱中就冒出了绿,先是一丝丝,接着是一点点,然后是一丛丛,十余天以后,就一团团地晃眼睛了。随着瓜秧的一天天长大,我准备用竹子做几个架子,使瓜藤顺着架子往爬上,好让它们开花结果。妻子认为做架子太麻烦,她常在网上淘宝,看看有没有此类物品,很快就从网上买到了几只金属架,组装后,我发现设计得很人性化。丝瓜、苦瓜柔嫩盘虬的须枝沿着插在土里的架子使劲向上攀爬,每天高度都不一样,真有股不登到顶端誓不罢休的劲头。

有一天,我专门到郊区向菜农请教种菜的经验,浇水、施肥、除虫子……一样也不偷工减料。现在回想起来,去年收成不好的原因,应该是当时精力花得不够,水浇得不勤,松土、施肥不及时,除虫子不力,按老办法去种,结果可想而知。总结去年种菜的经验后,通过精心的照料,我想今年一定会取得好的收成。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了耕耘才有收获,世间之事不外如此。

阳台上有了这些不会说话的伙伴,让我的生活悄然发生了改变。早晨上班前,有时给它们松松土,施点肥,浇些水……虽然忙忙碌碌一阵子,心灵犹似得到净化。一回家换上鞋,就直奔阳台,看看它们长大了点没有,开了花没有,结了果没有。望着阳台上那摇曳生姿的绿色,顿觉心旷神怡。品上一杯老家带来的茗香,悠闲自在,真有“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的陶然之感。夕阳下小菜园的颜色是苍翠欲滴的绿,里面的几棵杂草也在竞相生长,不得不赞叹它们生命之坚强。

休息的时候,站在客厅里,抬头从窗户里望去,通透阳光里的枝繁叶茂,心情很是放松。茶余饭后去看一看这棵上打了花苞,那棵上又新结了果子,看着六只整齐的泡沫箱中的高低不同的绿色蔬菜,还有妻子种的几盆兰花、文竹和紫藤,显得生机勃勃,很有点沙场点兵的意味。在闲暇的时候,养点花,种点菜,它们在美化环境的同时,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欣喜,看到它们,即使在冬日里也能让你领略到久违的绿色,花草无言,却能像一位无言的朋友和你用心交流,让你心生暖意。

阳台上的那一片绿叶婆娑,给我带来了无尽的遐想:在这水泥和砖块堆砌的都市里,狭小的空间,拥挤的车流,摩肩接踵的人群,喧嚣的一切……身居城里的人们,想拥有那小小的一片绿是多大的一种奢望。

在阳台上,我种的不仅是菜和花,而是种下生命的色彩,种下的是闲适的心情,还种下了对土地的深深眷恋。我似乎一下子又多了对仍住在大山深处不愿住进城里年迈父母亲的理解。

种菜

文/李凤林

我说的种菜不是一个菜园子,白菜几畦、萝卜几畦有些规模的耕种。生活在城市,菜园子只在梦里可见。但真要想作作农耕的实验,还是可以找到点点荒野的土地,聊胜于无。去年我们就种了一季萝卜菜。

那时候,我已经将工作交卸,完全成为一个闲人。夫人每天陪伴着我,我除了读书写作,就是同夫人一起散步,我们会走出很远,有时候已经走到了远郊,两个站在田边土畔,看着人家耕种,跟他们说几句话,有时候,他们很热情地邀我们去家里坐坐,让我们见识着久违的乡村生活。有一天,夫人突然提出来,我们也找一块小地方种种菜,我没有犹豫就响应了她。

接下来就是找地。所居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城市,原来城市边远地带有的马路两旁还没来得及种草种树,裸露着泥土,现在已经全部整理,无法像我们早年那样在马路未整理的人行道旁种上豆子。可是我们还是在一个工地旁边找到了一小块地方。这是一个圈起来的工地,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幢楼在建。另一边闲着地方,生长着野草荆棘。我们发现在角落里有一堆新堆的泥土,就决定在这里下种。没有铁锄,就在旁边寻觅一根树条,当作犁桦稍稍地松了松土地,把种子洒了下去。这是一块多大的土地啊,也就两张对开报纸大小。那时候,还是初秋,太阳毒热,我们扯了些野草覆在上面,权当荫棚。

洒在地里的种子,我们却是日思夜想着它们,想像着它们从土地里站起来,一片青嫩,蓬蓬勃勃地生长,然后有一天翻开泥土一个个大萝卜深埋着——第二天,我们去看时,一点动静也没有,盖着的野草却是晒干了。想着找点水洒在上面,却没有工具。于是我们盼着天下雨。可真是这天夜里下了场小雨。我们自己仿佛是种在地里的东西,夜里那场雨似乎是让我们享受着,心里尽是爽的感觉。到了第四天,我们去看的时候,地里长出了一些两片小叶的精灵。重新把草覆着的时候,夫人说让她来,她小心冀冀地把那些干了的草一小把一小把的覆上去,轻手轻脚,宛若是侍候细嫩的婴儿。

可是,它们没有按照我们的理想生长,好长时间过去,它们依然只是寸高的身子,完全不是蓬勃的劲头。站在那里,我们想了想,它们能生长出来已是给了我们惊喜,我们不能奢望着更多。我们给了它们什么?除了日夜的思念,作为生命,你给了它们多少实际的关爱?它们根须无法深入,土地贫脊,水的供给也没有,叫它们如何长粗长壮如何蓬勃?

夫人说,它们已经做得很优秀了。

我说,不是很优秀,而是很英雄了。

它们大概与人是完全不同的,人奢望着一切,除了食色两事,还需要时时的刺激——来自各个方向的抚慰。

地里仿佛是有双渴望的眼与我们对视,而我们两手空空——

我们没有再生在城里找地栽种什么的企图,我们不能做好这件事——如果再有那样一些渴望的眼神与我们对视,你竟两手空空,不能给些实际的关爱,会深深地刺痛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