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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散文

2022/12/25好文章

清明节散文(精选19篇)

清明雨

文/孙见喜

清明是一种境界。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画出了田园的明净,也唱出了畴野的动律;雨鱼风燕的瞬时风景,集合成古历二月的永恒格调:清明。也就有了“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的磅礴大气和四月的歌谣,从而凝成“绿肥红瘦”的思想高度和“闲人少”的村社底色。春已过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羞涩和隐忍,却还未到“细水浮花归别涧,断云含雨入孤村”的成熟和感伤。清明是人物的行迹、事物的状态,如杨玉环的脸,赵飞燕的脚,二旦他娘的针线笸篮;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该死的亡人,被拆散的家人,无定河边的骨,春日家祭的情,都在清明时节一齐警醒,都在祭扫坟茔的幡旗下洒一把相思泪。

清嘉庆十三年,一位头戴草帽的农人从商州牧护关翻过秦岭,向富平县进发。他赶着三头牛,差不多走了十天。他就是一个欲断魂的行路人,在清明雨的泥泞小路上,他且哭且行,任大犍牛去啃路边的草根。

他就是我的先祖,去富平孙家庄祭坟。牛是他向老家族人的进贡,他的名字被写在孙家庄的族谱上,被刻在祖爷的墓碑上。他在孙家庄参加隆重的祭祖典礼,之后照例要留下十天或个把月,帮助族人干农活,锄地或赶大车;他也动员弟兄多的人家到商洛山去,烧荒开山,丹江两岸又是一铲的水田,鱼多得当粪土上苞谷哩!陆续就有人迁到了商州的王那村、北宽坪的聂沟、刘岭槽的七里峡,也不断有人卷了铺盖返回富平老家。王那村这边,丁口特旺,百十年便衍成一个村子。可是年年清明节,都要派了代表赴富平祭坟。到我父亲这一辈,孙家庄在王那村这一脉,整整繁衍了十代人。爷到死都念念不忘富平孙家庄,他说他爷手里还去那边祭坟,他要我成事了一定去富平看看,去给先人烧一刀纸,上一炷香。爷说,他爷告诉他,孙家庄在富平,但有四十亩一整块地却在临潼。先人手里,为地畔子还和临潼人闹过事。

我不知道孙家庄的具体地址,但这“四十亩地”是一个重要线索。七十年代在富平的美原和临潼的相桥参加夏收,多方打听孙家庄没有结果。爷爷也过世三十三年了,我虽没有成事,却一直惦记着爷的叮嘱。

查资料,得知老家的地理位置大约在富平、临潼、阎良三地的交界处。就委托住在阎良飞机公司的老诗人王德芳替我打听,德芳说阎良附近有老孙家庄,又有新孙家庄,两个庄上都有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他们说孙家庄流出去的支脉多了,老先人手里的事,二百多年了谁也说不清了。

断弦时心在寒处。二百年,十代人,在商州垦了一面坡,修了一湾地,建了一座祠堂。年年清明祭坟,年年打开长箱子晒“爷婆”。所谓“爷婆”,就是一长轴族谱牌位。十代先人的头像牌位及各代谱系绘在两丈长一丈宽的麻布上。晒了“爷婆”,捧着供盘,吹吹打打上坟。爷他爷的坟在坡根,爷他爷的爷的坟在后涧,往上各代依次埋在堰背后、柿园子、打儿窝,进商州的第一代先人埋在十里外的党原。小时候祭坟,最怕去党原,路远,又是年年清明下雨,老者们把说了多少遍的故事津津有味地重复着。说坡根的风水是金线吊葫芦,儿孙上隔代人丁旺,打儿窝的风水是金蟾穴,后三辈财运兴旺;然后就说埋在党原的“始祖”当初怎么勤俭,怎么智慧,怎么和白杨店的财东结亲换地,等等。

说是去祭坟,对我们男孩子来讲,其实是最愉快的春游。那时候在我们小学,清明节放假祭坟是惯例。我们打着纸幡,行走在湿漉漉的田间小道上,采一把迎春花的藤挽成帽子戴在头顶,折一支绽满新芽的柳条做成柳笛一路“乌拉乌拉”地吹。微风斜燕飞,细雨鱼浮头,泥泞是春天的缠绵,潮湿是青草的气息。儿时的清明,把多少祖先遗落的珠子串起来挂在少年郎的脖颈,就有了多少中华传统的沁心灌溉,就有了多少顽固不化的尊老意识、勤俭意识、守土意识、传宗意识,等等。珍珠中的沙子,沙子中的珍珠,几千年的混搅,是优点也是劣根,是长处也是短处。

清明雨是一种沐浴,洗却的是奢靡和懒惰;清明雨又是浇灌和浸润,从内部,由杆到梢输送根的浆汁;这你就不会忘了,我是从何而来;你就永远记住,我是谁家脉上的后人!领口可以裹上带子,袖头可以饰之金纽,脚腕可以拴上钻链,但你千万记住一个地名:孙家庄!

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里,是否可有富平孙家庄的后裔?我盼望去看那四十亩一整块的地,我盼望折那坟头的柳,孙家庄啊,你的老围墙,你的石磨子,你的大轱辘车,你苍老的浮云甜嫩的榆钱,这些过时的旧物,却正是我的脉根啊!

情祭清明

文/靳维华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清明的日子总是阴天。也许古今传说的:清明难得晴,谷雨难得雨的说词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是老天,也在万千的阴郁拜祭的心情里,心情压抑吧!我拽紧厚衣,倚在窗前。远眺天上的流云,像夏日的氲氤,又像满蕴伤感的泪水,欲坠还休的样子,让人们的心情愈加的沉闷。

风静静的,不敢招惹这份安静。怕是一丝的袖带之风,都会引万点凄冷的陨落,招致冷酷的洗礼!爱人的车还不见影子,他与堂哥子侄们去扫祭祖茔。人说一层肚皮一层山,确实如此,我在想念自家的亲人!父亲的摸样、小哥的笑脸、姐夫的笑谈!亲人们在岁月里,成了记忆!荒沙里多起来的坟丘,吞噬着美丽的情洲,随着岁月,一点点缩小。那些以往的风景,慢慢老化,风干、然后成为化石,永远的横亘在那儿,再没了昔日快乐与生气!真的好冷,我打了个寒颤,从心里、骨子里!短暂的人生转瞬就逝,昨天的事情,今日好像就以遥远,去的真快!那些感慨、那些苦闷、忧愁,似乎也变得淡漠后,薄凉;那些以往的热衷,也像这天阴霾、没有了阳光!人说见得多了就麻木了,情感似乎总是在儿时和青春时停留,此后就没有了记忆里的样子!

有人说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似乎就是这个样子,是呀!起初的我似乎不是这个样子,也曾热情、阳光,可是如果呆在阴天里久了,也就习惯环境。是呀,谁不曾希望看到四季芬芳的景象,谁不希望有无数的好友相伴相知。就现实而言,真正的好友有几人?出了亲情,他们就像陈年老账,那么一笔搁置在那里,翻烂了,也就发了,厌倦了!白天的心境,总不能静下来,敲打键盘的思绪,也如外面喧嚣,杂的乱七八糟。这乱七八糟的音符里,却没有一丝阳光的折射!窗外那行垂柳,怂拉着满头柔丝,像个思女,默默无言;几只早燕,低声慢语,在高枝千荡;零星的飞雪悄然临世,开始好小,然后就像天女散花,纷纷扬扬洒满世界。往年此时以绿草隐现,今年却如冬日般寒凉。寒凉的日子,寒凉的天,寒凉的冰雨呀,飞不到、也凝结不住脉脉的情牵!

儿时的样子真好,无忧无虑,满世纪地玩耍。还有爸爸买回的水果糖真甜,甜的就记忆里至今不再有过!小哥总是背着我疯跑,然后在某日偷偷与二姐把我丢在家里,去山野里找鸟蛋;大姐的哀伤,是姐夫的暴亡。那个在我十岁时经常买糖的人,就这么离开,亡魂却遗留他乡,这让姐姐的后半生过的凄凉,痛苦;而我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伤神。

今日的情感拜祭,我没有落泪,心却像这天空,沉沉的透不过气来。我皱紧眉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就让这萧萧的雨雪替我痛快地流一回泪吧!

清明品雨

文/熊益军

时序一到清明,潇潇春雨显得格外迷离缠绵,它飘飘洒洒,迷迷蒙蒙,如丝如缕,似烟似雾,像极了千娇百媚的女子,温婉而多情,优雅而恬美。

蒙蒙烟雨,似在撩拨着我们心底的柔软之弦。在纷扬的雨丝中,我们来到故去的亲人坟前,供上祭品,奉上鲜花,点烛敬香,焚化纸钱,叩首跪拜,慎终追远,感念先辈的养育之恩,重温当年的谆谆教诲,缅怀他们含辛茹苦、勤俭一生的懿德,忆起他们的音容笑貌,一杯黄土,几许凄清,面对阴阳两隔的残酷现实,我们怎不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春雨沙沙,淅淅沥沥,如泣如诉,似在深情倾诉着我们对故去亲人的无尽思念。扯天扯地的雨丝啊,你飘飘洒洒长几许?然而再长又哪有我们对亲人的思念长?雨雾弥漫,漫遍山林,漫遍旷野,充盈天地。浓浓的烟雨啊,你再浓又哪有人间骨肉亲情浓?

春雨沙沙,又似声声殷切的叮咛:热爱生活,善待生命,珍爱人生!生命诚可贵,活着,就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每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应将保持生命的质量和纯度放在首位,切不可以折损自己的人格尊严为代价去牟取功名和一己私利。面对名利的诱惑,我们应抱得之坦然、失之泰然的心态,如果不择手段,贪得无厌,乃至巧取豪夺,那么首先在人格上就打了折扣,何谈生命的质量?人在旅途,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有风风雨雨相伴,道路也会泥泞不堪,你可能会为人际纷争而苦恼,为职场倾轧而焦虑,为宦海沉浮而忧心……面对种种不如意,与其悲悲切切,忧心忡忡,无法释怀,不如彻底放下。古人云:“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有了这种境界还有什么坎过不去,还有什么困扰无法解脱?人生在世,遭受挫折、身处逆境再所难免,如果自怨自艾、自抛自弃,只能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痛苦不堪。退一步,海阔天空,纵使身处“江湖之远”,也应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给自己一份淡定和超然,就如这漫天的雨丝,自由地飘洒,率性地纷扬,人生会因此而绽放出别样的光彩,生命的成色也会因此而愈加纯净。

一年芳草又新绿,最是春和景明时。蒙蒙细雨中,春风习习,杨柳依依,柳烟袅袅,山涧潺潺,桃花灼灼,芳草萋萋,春光无限,春色撩人,清明节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日子。“偷得浮生半日闲”,抛开繁忙的工作,推却繁多的杂务,走进春天,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不必名山大川,无需名胜古迹,就到郊外走走吧!漫步于田垄阡陌间,让春风拂去心头的尘埃,让春雨滋润干涸的心田,让梦想随着柳枝轻扬……或者,来一次轻松惬意的乡村游,尝一尝喷香可口的农家饭,嗅一嗅淳朴清新的乡土气息,领略田园风光,寻觅乡村野趣……傍晚,沾一身油菜花的芬芳,在缤纷的落英中归去,夜里若有梦,应该也是黄澄澄、金灿灿一片吧?你也许会感觉到,似有馥郁芬芳阵阵袭来……梦境,分外香甜。

清明品雨,其实也是品生活,品人生。透过春雨,若能品悟到岁月的静好,人间的美好,生命的可贵,人生的高贵,那么我们也就品到了春雨至真至纯的性情。

清明感怀

文/贾卫红

清明,一个节气。一个祭悼亲人、扫墓踏青的传统节日。古人曾云;“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

清明时节,万物复苏,百草萌动。雨丝飘悠,天气阴晦,心境暗淡欲断魂,洒泪相思,愁肠百结。

记得小时候,在故乡崎岖的小路上,路上或扶老携幼,或三三两两,或踽踽独行,“古墓花影白杨树,尽是生死离别处”,我端着祭器,妹妹依附在奶奶身旁,相搀相扶地去父亲墓地……

一抔净土,两行热泪,三炷祭香。奶奶向父亲哭诉着艰辛与思念,不谙世事的我和妹妹跪在墓前,听着奶奶的哭声,想着父亲的英容,泪水伴着雨水流在脸上,淌在心里。

乍暖还寒的风,淅淅沥沥的雨,悲悲切切的情!那风,吹干的泪;那雨,淋湿的情;那情,在祭奠中瞬间无限的膨胀着,那酸楚的感觉只有以泪代言……

也许是父亲过世得太早,近些年来清明祭扫似乎少了一些悲情。既无“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红紫杜鹃”,也无“日落狐狸眠塚上,夜归儿女笑灯前”的情景。

人生,过眼烟云,何须长吁短叹;人生,百年一瞬,要紧的是珍惜当今。古人云:“百善孝为先”,“人生苦短,岁月冗长”,切不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难忘清明雨

文/谢泓

中华五千年农耕文明,浸透在脚下每一寸土地里,镌刻在节气的风云雨雪阴晴华表上。二十四节气,清明最难忘。

清明荡秋千,清明观桃李,清明赏油菜花,最令人感动的还是那清明时节雨纷纷。仿佛千年早有约定,清明节,十有八九春雨会适时降临。这不,清明前一天,还是一片艳阳天,气温骤升,一下子进入夏天一般炎热;清明日,老天竟愠色骤起,不见了昨日那一脸温馨、满面春风,凌厉寒意从天而降。

清明雨,似离人泪,泪洒江天。这雨,专为奠祭勤劳一生的老先人而来。这雨,从中国历史纪元夏商周起步,穿越数千年历史隧道,经历说不尽的历史变迁,就一直下到今天,下得历史长河也水涨浪掀,牛马不见。

一向干旱的土地、平常无形的种子,经清明雨水滋润,颇像男女结合就会生出孩子一般生命神奇。妙趣横生的土壤里,潜伏着勃勃生机。这生机,便跃跃欲试,不时探出不寻常的脑袋,带来生命的另一缕强光。

傍晚,丝丝春雨中,撑一把雨伞,信情散步,强烈的路灯光下,忽有发现:小街两旁,一向干渴难耐的桂花树,欣逢上苍这般承露恩泽,竟一下子丰满起来,恨不得将那绰绰恩赐的玉液琼浆,痛饮至一醉方休。似乎瞬间时光,那桂树梢头,竟如三维动漫一般,神奇万状,徐徐冒出青葱般新芽儿。仰望那嫩闪闪的四季桂花新芽,心境早已坠落于桂花的淡淡清香氛围中。新芽儿在风里,在雨里,在翘望中尽情散发着芬芳。想那月宫中桂花,莫非也如此这般神采奕奕?

业已身怀喜孕的毛杏、桃子、樱桃之属,率先承恩邀宠。就那么在雨水中沐浴渴饮,欲将一生的情爱交给清明雨,任清明雨热情拥抱,任清明雨轻轻抚摸,与清明雨一起承欢于爱河里。

野草一衰一荣,又是一季新声音,迎来又一个清明节;“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纵横阡陌、崎岖蜿蜒山路上,留下一串串清新脚印,犹如猩红印泥一般夺目,记录着祭扫的日子,刻录着流年的又一个清明,记述着一场清明雨的温情话题。

两千年前,祭祖的清明节,自己的祖先是何等模样?二百年前,清明节祭扫的人们与自己又是怎样的关系?好奇的后人,只能发挥无穷的想像力去揣测;从留下的诗歌词赋中去旁征博引,从口口相传的方言俚语里去追溯,去领悟那曾经的清新雨丝简约之美。

悠悠遐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因有了劳作的无比美好,才有了劳动创造的丰硕成果;才有了人的主观能动性的无比潜力;才有了为五谷丰登、而纵情放歌的洋洋诗歌清音,才有了清明节的代代弘扬;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创造精神,没有革新鼎故的勇气与毅力,必然缺少强势后劲,最终会被时代淘汰。

一场清明雨,预示着春季行将落下帷幕,夏天,在向新的生活频频招手。可不是么,再过半月时光,谷雨后,二十四节气又会开启夏季新征程。四季轮回,日月复始,生命永恒。人世间一切美好,在四季风云雨雪阴晴的链条上,轮番滚动播放。

耳际响彻滴滴嗒嗒的春雨声。与清明雨幽会,与清明雨释然交谈,也就多出一份幸福与从容。走出唐诗宋诗元曲明清小说的清明日子,依然感受到清明雨丝的烂漫真情,若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不用为赋新词强说愁,依然能领略到清明的别样节气雄风。

也许,清明本就是远古传说中瑞兽化身?他勃起,他兴奋,才会在喧嚣声中又带来一场新的革命。大地上才有了绿的从容,青的耀眼,闪光灯下、充满勃勃生机的生命!清明雨的雄性本能,让大地受孕,让生命快活,让大地获得新生的最需要物质—雄性刺激素。

清明雨在吝啬的下着,毕竟春雨贵如油;春天频道,正在急速转台;不用甚久等待,看到的仍将是季节滚动播放器上的清晰字幕。招手谢幕的自然是那清明雨里所隐含的一往深情。

清明花

文/赵德铭

在一年一度的四月清明节里,鲜花与怀念,已经成为了人们对已故亲人祭奠的心灵寄托之物。

多年前,我曾见到过一种“禾雀花”,它每年只在清明节前后的几天内开花,花朵如小鸟一样,似千万朵小鸟栖息于树枝之上,蔚为壮观。花儿长有眼睛状的小孔,孔内流出的液汁仿佛流血一般。摘一朵花放在手中,两个小时后花色变成褐色,与麻雀的毛色一样。人们说,这是一种灵性之花,因而被视为“清明花”。

其实,植物学中真正叫作“清明花”的是一种木质藤本,生于云南南部,广东、广西和福建也有栽培。它原生长于山林之中,后开始人工种植,别名比蒙花、炮弹花、刹抢龙。常绿木质大藤本,具乳汁,茎有皮孔;卵形叶对生,先端锐尖,有小毛,侧脉明显,聚伞花序顶生,开花3至5朵,花大,漏斗形,白色,有香气,花冠5裂片。因它在清明前后开花,故名“清明花”。

清明时节是蚕豆花开的日子,也是桑蚕养殖的最佳季节,因而在湖州一带自古就形成了一种“蚕桑文化”,并与着名的“湖笔文化”构成了湖州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两大民俗文化。因此湖州自古就有了“扫蚕花地”、蚕花生日,焐蚕花,点蚕花灯等民间习俗。

说起“清明花”,自然就会使人们想起唐代诗人杜牧的《清明》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杜牧不仅写出了美丽缠绵的清明雨,也把杏花村的酒文化推向极致。

然而,唐代诗人韩翃的清明诗《寒食》,却独特地写出了最美的“清明花”:“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宋代诗人陆游的清明诗《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总让人感受到花、雨和清明的美妙意境。

于是,我寻思,清明是节令,也是季节,更是心情和文化,是我们世世代代传承的一种生活方式与生存文明——“岁月似流水,人生如飞花”;我寻思,在清明节,“清明花”也就自然构成了永远的文化情结和永恒的沧桑喜悦。

另外两种被人们广泛熟知的“清明花”,就是杜鹃花(映山红)和油菜花了。唐代诗人李白在他的《净兴寺杜鹃花》诗中说:“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蜀魄未归长滴血,只应偏滴此丛多。”,杜鹃啼血的鲜红给人们强烈的怀念之情。宋代诗人杨万里在他的《宿新市徐公店》诗中说:“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油菜花遍地的金黄色,虽然没有红色浓艳,没有绿色的厚重,但却开出了一种朴实的风格,花香之中让我嗅出了亲切的乡土气息,倍加增添了一种浓郁的思念之情。

听人说起一则俗话:“清明戴花,来世有妈;清明戴青枝,来世有亲人;清明插杨柳,来世有娘舅。”

这是多么美好的人情向往呵!我突然想起在一个雨后的清明,我带着儿子去给父亲上坟,在宁静的山水之间,忽然听到远方有歌声传来——原来那是一首湿漉漉的《丁香花》,歌曲前的女声独白清亮感人——“暖风吹过的季节,天空飘过丁香雨……丁香花开,丁香花落……”我仿佛发现这是上天唱给父亲的歌谣。儿子也在一旁听着听着,便入迷了,他立即奔跑到附近的山坡上,去采摘了一束“清明花”——几乎包括山坡上清明节开放的所有山花。瞬间,我被彻底感动了,于是我急忙要过儿子手中的“清明花”,虔诚地献在了父亲的墓前,并恭恭敬敬地向父亲躹了三个躬……

清明,回我美好的家

文/梁時

清明节,我携妻子和孩子回家,属第一次。天在整夜地下雨,像是祭奠很多亡灵的泪水,雨声也因是清明,听来像是为亡魂哭泣的声音,悲戚幽怨。雨就滴滴嗒嗒一直下到清明节那天的上午十点多才休止。天却还没有放晴,大地还是那么阴沉,雾到处轻飘飘的,让人看不见远处的景物,使人感到压抑。

车站来去很多人,很是喧哗,人声车声混合一片,噪音比平常不只增加一倍。我和妻及女儿乘下午约一点钟的车回家。上车后,或许因为昨晚没睡好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很困,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且在大白天里迷迷糊糊做起一个梦来,梦中与我回家的人却是她人。天空非常晴朗,是一个艳阳天。沿途原野山岗鲜花盛放,幽香淡淡。车里面很闷热,我说很渴,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但我喝不着,水倒在我的衣领上,闷热瞬间消失,我感到冰冷,打了个寒战。醒来,车已经开进了英西峰林走廊的地界。我揉揉眼晴,往外看,还是一片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初时,我以为自己的眼睛刚懵醒。再次揉揉,还是朦胧的一片,方觉是烟雾的人间。

平时回家我总爱看家乡的山峰,总是百看不厌,总是像看到昔日的恋人一样,有一种死灰复燃的动情的感觉。

车继续往峰林走廊行驶,我竟然不知。峰林呢?已被烟雾遮掩。一座座挺立的峰林,此时,像是从头到脚披上圣洁婚纱的一个个出嫁的新娘,正举办集体婚礼一样。让人看不清她往日清秀的脸,看不清她往日阿娜多姿的腰肢。雨下了一点,仿佛新娘出嫁告别生养她的父母的泪水。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像是为迎接或是送别新娘子而点燃的,殊不知那是别人在某个山头拜祖放的鞭炮。我突然想起一句古诗:“云深不知处”,在这雾锁的峰林里,真的不知何处。

待车行驶到某个村落,才知道“白云深处有人家”;才看见路上的行人昏昏沉沉打着雨伞。一股醇香的味道,香得醉人。我用鼻子一吸,才感觉到那是酒味。村落--家,但我在这雾锁的峰林里,我看不见家的方向,觉得模糊。像是在左边,又像是在右边。可又觉得左右都不是,似乎迷失了回家的路。觉得曾是那么熟识的路,今天却变得如此陌生。我真想哭,像迷路的小孩那样哭。在想哭的时候,记起来了,我的家在马路旁啊!记起了村名来着。不用哭啦!告诉司机。到了,司机会叫下车的。就这样不断往车窗外看,归家的心,像离弦的箭。

一会儿,车停了。司机告诉我,你到家了。呵?坐了约两个小时的车,终于回到生养我的家。一股温暖感,使我的脸热乎起来。我急忙携妻的手,妻拉住女儿,跟着我下了车,朝家里走去。不远处,有一座两层的楼房,座立在大山脚下。大山像“云断秦岭”,有一道白雾环绕山的半腰,美极了。两个熟识的身影,站在楼房的大门口张望,他们不是在领略风光景色;而是在盼望他们的儿孙、媳妇的回来啦!“爸、妈!我们回来看你们啦!回来祭祖啦!”两老一个拉的是孙女的手;一个拉的是媳妇的手。哈,怎么不拉我的手?还要我拿行李。后来父母解释说,儿啊!别怪父母不拉你的手,你的手父母从小就拉,把你拉到大啦!是啊!是父母把我拉扯大的,我怎怪呢?再看看父母,老了很多。岁月啊!真的既有情,又无情,容易催人老。

我喝过茶,还是像往常回到家里一样,到家门口看那条小溪。小溪留下我童年的足迹,留下我爱捉鱼摸虾的笑声。不过,由于雨天,溪水不是很清澈,有点浑浊,看不见游来游去的小鱼。为了在日后想家的时候,我拍了几张家和小溪的照片。即使拍得不好,但家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美好的。

清明雨落

文/王若林

清明的雨在午夜里落下,潇潇之声宛如天籁,将我从沉沉的梦里唤醒,隧披衣下床,轻轻推门出屋。

雨丝如没有边际的网,院里光滑的水泥地面已经湿漉漉的。从山里移栽的不知名的野花,在雨的滋润下绽放着,让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夜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许温暖。巍然挺立的核桃树上新发的嫩芽张着小口贪婪地品味雨水,斑驳的躯干有了向上的力量和愿望;收藏的几件奇石也被这雨洗去了几分沧桑,精美的雕刻、纹饰焕发着清新的光泽。空气里隐隐的泥土芬芳和麦苗清香,让我的心神沉浸在熨帖、舒适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清明的雨,滋润着万物,让草儿发芽、花儿开放,庄稼茁壮地成长,这本应该喜悦的,可是我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忧伤。我想到了那些已逝的亲人。我阻止不了自己去怀想他们的身影、面容和话语,怀想他们的深情、他们的爱。天堂或者地狱是否存在?他们寄居在何方?这幽幽夜空,他们是否会将我们注视和凝望?如果说物质不灭是公认的事实,我真的希望逝去的亲人并没有烟消云散,而是以另外的存在形式,时时陪伴在我们的身旁。我多么渴望与他们一起分担失败、痛苦和忧伤,一起分享成功、喜悦和幸福。我又想起了白日里那些在墓碑前恭敬地点上香烛、点燃纸钱,虔诚地磕头甚到悲伤啼哭的身影。浓浓的血脉深情、深深的思念,在那一跪中得到了最好的呈现,也让一份绵绵的爱再次流动起来,传延下去。想至此,不觉又欢喜起来。

清明雨落,独立午夜空院,久了,便有瑟瑟的凉意,我不禁裹紧衣服,回望一眼幽幽夜空、丝丝细雨、静静小院,步履轻快地走进屋里。坐在床头,在温馨的灯光下捧起一本书,看着看着,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有亲人熟悉的身影和微笑的脸庞。

又见清明

文/李晓寅

柔和的春雨,从黄昏时候开始落下,淅淅沥沥,打在窗外的石沿上,化作了妙不可言的中国古典诗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姗……”,还有那首已被传俗了的杜甫名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就这样在唐诗宋词的优美与宁静中沉沉睡去,半夜醒来,耳边仍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温润柔和。在这样的黑夜里静静听雨,应该是人生最惬意的一种享受吧!

清晨起床,我站在自家的阳台上,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欣赏着窗外鸟儿的鸣叫声,叫得如此婉转,如此清脆,完全是不由自主从胸腔中自然吐露的声音,饱含着生命的清亮、欢乐、宽和和健康,仿佛是在宣告一件喜事的降临。

我黯然望着那鸟儿,很想问它一句:“你知道清明来了吗?”鸟儿没有理会我的疾语,仍然姿态优美的站在柳枝上,快乐地对着蓝天唱着,那开心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我,也是这样驻足于初发的新枝下,让早春的芬芳耀花了眼,在骨子里被美俘虏与折服,这种征服本身也是一种属于快乐的过程。

今日的我,又为何会一再想起那天,那景,还有那时的心境,快乐得想要找个酒馆,与喜欢却又不敢表达的人,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再去呤那首流传了许久的唐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时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而那个时候,我的人生还从未遭受过痛失亲人的切肤之痛,清明节为亲人扫墓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概念,我甚至总将它联想成为一次踏青,一次世人集体的春游,而当时我的亲人们还在世,与我一样享受着世界慵懒的阳光,迷离的春色。我也因为能够享受父母双全、家庭美满的幸福,心里也一直是踏实的,有时间去做风花雪月的梦。可如今,满街只有这朦朦的细雨,细雨里看不尽的,是父亲与世长辞时母亲长声的哭泣,是兄妹几人痛失慈父的无奈与悲怆,还有我在一夜间苍老的心境。生命从真实的悲伤中重新开始,不再随意,不再张扬,一切都变得很简单很透明,就像这个名字——清明。

清明踏青

文/姜林齐

每每清明,我总是想起《论语》上的那句话:“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父母安康俱在的时候,儿女的心永远是欣慰的、骄傲的,还带着一点点受娇宠的、活泼的欣然;但一想到母亲年岁已高,自己膝前尽孝的日子不多了,就会忧惧丛生。

父亲去世已经二十多年,母亲一想起来,依然止不住的伤心。清明的忧和愁,不是闲愁,它是实实在在的忧伤。但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清明是个晴朗明亮的日子,它要我们高高兴兴地来告诉父亲,我们过得很好,请父亲在天之灵安心。

每年清明扫完墓,我都坚持带母亲去踏青。一来到处转转,让母亲散散心,逗她开心;二来我们母子也趁此机会,多余游一游,多留下些美好的记忆。

“听说城南的桃花已经开了。”母亲说,“我们正好去看看。”

“好啊!”我骑着电动三轮车,沿着国道,放慢速度,稳稳地向城南驶去。

路边的榆叶梅,开着很大的花,有黄的,有玫红色的,母亲看着,非常高兴。松树绿绿的,看起来比冬天光鲜亮丽了许多。

微风穿过柳树枝条,轻轻地拂在我们脸上、身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母亲看起来比平时白了许多,她浑身放松地坐在车上,惬意地舒展着手臂,大声地跟我说着话,高兴地笑着。

渐渐有一株一株盛开的桃树掩映在村户人家了。游人都左顾右盼,指点相呼,好像全然沉浸在桃花的秀色里了。我们慢慢近前去,找到了一个空地方,把车子停下。

桃花开得正好。有的含苞未放,花苞上一点猩红;有的已然绽开,彤红一片,美丽诱人。真是“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啊。

母亲站在一棵泛着红潮的桃树下,我七十岁的母亲,在桃花的映照下,竟然也一脸桃红了。

看着母亲幸福的笑脸,我的心,无比快乐。母亲生了我,养育了我,在她有生之年,让她过得高兴,是我人生最大的快乐。父亲去世得早,没有享到我的一点点福,我要在母亲身上,一齐补上去。

趁着亲人健在,多尽一点孝心,是身为子女的我们,人生第一件重要的事情。清明踏青,带母亲春游,母亲开心,我也开心。

清明祭扫各纷然

文/谢泓

清明祭扫各纷然

又是一个清明节。

清明祭扫日,随家族父老弟兄、宗室晚辈们去祭扫。半生光阴,仿佛就是在这祭扫的一刹那间,别我而去。早已没了儿时的感动与欢天喜地。面对松柏常青却静寂冷森的坟头,追溯自己的前世今生。

一座座黄土堆里,长眠着一张张子孙们完全陌生的面孔,但却是十分敬畏的祖先;安息着与我今生今世血浓水的祖辈、父辈和远去的亲人,他们的音容笑貌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才会又一次浮现在我面前。

如同千家万户孝子贤孙一样的工作,我点燃数支香火,一沓火纸和纸钱,寄托无限追思。那花花绿绿纸钱,在火苗里跳跃着腾空而起,变成灰烬在空中任意飞舞。老先人也许正兴高采烈驾着祥云而来,盘旋在我们的头顶,享受着子孙们的虔诚叩头,顶礼膜拜,抑或数着那一沓沓崭新的票子,又在做着精打细算,安排着另一个世界里百姓日子的天天开销吧?

他们看到子嗣们如此熙熙攘攘,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一定会惬意非常。终究他们的血脉就这样一代传承了下来。我们的血管里涓涓流淌着的是他们的基因和代代传承血液。由于条件所限,年代久远,我们根本不可能熟识他们的尊荣面孔,更没有为他们歌功颂德的文字留传于世,因为他们终究太平常了,平常得如同这坟头上的野草一般默默无闻。我们只能凭借祖辈父辈口口相传,缅怀英灵。我们在不停的燃放鞭炮,不停的叩头,不停的点燃火纸,不停的上香。从一个坟头走向另一个坟头,慰问他们。

山坡地里、平地里,当年都曾经是他们的家园,后来农业学大寨了,考虑到子孙后代香火不断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便回到了那个乡谚称做“骨实匣子”,小而简陋的盒子里随便就“安身立命”了。虽然有点儿委屈,平民百姓嘛,平生所受委屈不难想像,早已司空见惯。他们随遇而安,因为他们不再是昔日的家长。“家长”一职,早已让位于他们的子孙后代。他们坐享其成子孙们的香火,终究“香火不断”啊!他们不会再作任何形式上的发言表态。

任子孙为他们一次次“搬家迁徙”,如同当年山西大槐树底下的元代大移民那样。他们没有行李,没有家产,没有金满箱银满箱的丰厚遗产,更没有使子孙代代承袭的骄人爵位。只有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骨实”,佐证着他们的物质形骸最后形式。也许再要不了太久时间,那仅存的数根“骨实”,就要化入泥土,如同一朵小花,一片叶子一样,来自于大自然,最终又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去……

宋人高翥的几首清明诗,最能反映祭扫活动的本质。《清明》“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不能不说这是最超脱的气度。古人那朴素的唯物思想,也就跃然于眼前,仿佛一份清明节的解说词,即清新又自然,言简意赅,意味深长,惊世骇俗。

高翥的另两首清明诗《清明日约宋正甫黄行之兄弟为东湖之集》“自在嬉游遍四方,不曾孤负独春光”。《清明日招社友》“生前富贵谁能必,身后声名我不知。且趁酴釄对醽醁,共来相与一伸眉。”说尽了人生最简单的道理,对于身后的一切尽付笑谈中,一杯酒,一嬉游,清明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从容,那么的禅味空灵。

其实人生本该如此,只是后来人越发自我,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权力地位金钱美色车子票子房子。物质充塞了眼眶,也壅塞了头脑,自然失却了本源的那个物质自我,而沦为物质的奴隶……

那一座座坟头上洁白的纸绺儿,迎风抖搂,说明他的子孙们来过。说明后继有人,香火不断。尽管他们的名字叫芸芸众生,却给祖先一个籍慰的报告:这个社会尚在安宁运转,称做太平盛世。

清明有约

文/马亚伟

清明时节,万物复苏,草木滋长,实在是一年中的绝好景色。清明节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演变成节日的节气,一直被我们重视。一年一度,清明有约。

清明,与遥远故乡有约。陆游诗中有一句“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写人们风尘仆仆赶路,就是为了清明时赶到家乡。每逢佳节倍思亲,清明是回家的日子,远在天涯的游子都会在这一天赶回家乡赴清明之约。游子在外可能春风得意,也可能失意惆怅,不管怎样,家乡都会收留你流浪的脚步。我们民族“落叶归根”的情结根深蒂固,即使四海为家也不能忘了“根”,而清明是故乡的一声召唤,就像母亲呼唤孩子一样,我们走得再远,也要在清明时节深深回眸,赶往家的方向。清明节凝聚了千年的思想文化,体现了我们民族对故乡的深情厚谊。

清明,与逝去的亲人有约。白居易《清明野望吟》中写道:“丘墟郭门外,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 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清明节也叫寒食节,自古有扫墓的习俗,这一天,人们要带着酒食、果品、纸钱,去祭拜逝去的亲人。先人的墓地在春草深处静默着,人们把供品摆上,在墓前焚烧纸钱,叩头拜祭,然后在先人的坟上添上新土。翩飞的纸钱如同黑蝴蝶一样,漫天飞舞,寄托着人们的哀思。人们还会在墓前和先人说说话,讲讲以前难忘的往事,也说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和近况,好像逝去的亲人从未曾离开过一样。是的,他们一直活在我们心里,我们好好生活,就是为了延续对他们的爱。杜牧的诗中:“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也表现了清明时节人们的无限哀思。我们民族提倡孝道,清明祭祖也是孝道的一种体现。

清明,与美丽的自然有约。宋代的吴惟信诗中写道:“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清明正是春光明媚之时,除了扫墓之外,人们还喜欢到美丽的大自然中,去感受无限春光。《岁时百问》中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天地之间清且明,人们结伴去踏青。柳绿花明,蝶舞燕飞,到处生机勃勃。大人、孩子都像脱笼之鹄,尽情释放对春天的喜爱之情。人们三五成群在草地上追逐玩耍,非常热闹。孩子们在杨柳岸吹响柳笛,柳笛声声,也唤醒了大人们的童年记忆。还有人把五彩斑斓的风筝高高地放飞到天上,在下面看的人大声喝彩,一派欢腾。清明节有声有色,多姿多彩。清明踏青,表达了人们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清明,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情感,也是我们民族文化积淀的体现。清明有约,我们会朝着故乡的方向,如约而至。

清明前的雨

文/飘零

清晨,还在睡梦中,就被那轻微的声音唤醒了。不是对面的广播声,而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柩上,像是在敲响清明的钟声,抑或击打开春天的序幕。我知道,那些冻雨的日子成了昨天。那么好的清晨,我怎么不去感受感受呢?很快的,起来带上伞开始了新的一天。

踏出寝室门口,走进雨里。行人中,很多人都打着伞,而我没有。我不想破坏那么美的镜头,因为没有伞的阻隔,我可以和雨亲密的接触,可以不带眼镜的看到她来点缀春天的梦,看到她来洗礼世间的烦俗,看到她用爱的思缕把天和地编织在一起。而我就很荣幸的站在天和地之间沐浴着她的轻柔。在细雨中,我毫无顾忌的把我清醒的头脑裸露出来,好让她不再被岁月的迷宫弄得越来越乖戾。

南方的春,今年来得特别晚、特别静、特别清。让我看到她时,如获至宝,这样的雨,她细且柔;这样的雨,她密且淡。她流进了我的骨子里,流进了我的血液里,也流进了我的生命里。让我:“细雨湿衣看不见”,让我永远保持这一份年轻的美好。

我还是如每一个早晨一样,步行在学校里的那条“铜仁路”上,因为这里有‘家’味道。今晨铜仁路旁的迎春花开得更灿烂了,那一列列的万年清也换上了新叶。我多么想去亲吻一下那些小小的花朵,吸收吸收她们的灵气,好让我的生命在这个春天里也如她们一样开得灿烂。可这样的清晨也容不得我想得太多,因为单纯为的是这清爽的感觉,把自己约束已久的心放出来,让它迎接自然,让它接受神圣的洗礼。春雨也不仅仅是为我的需要而到来,她为的是冷冻的田圃,为的是枯黄的牧场,为的是暗哑的小溪,它们都比我更要她吧!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教室,拿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刻的喜悦。一条朋友的短信映入了我的眼帘。他问我,面对这样的雨,你想到了什么?我说我想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而他说他想到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知道,我们都被这诗意的春雨感染了,感受着她富有柔情的浪漫,毕竟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

当一节节课上,越来越多的人撤离;当那一个个坐车的时间,6点!7点;当老师的话语响彻在耳畔:“你要回家吗”?我才从刚才的雨境中走出来,是的!清明节,他们都回家了。他们都即将乘上那列直接开往幸福的列车,他们去了那个最温暖的归宿地。空旷的教室里伴随着老师口中的“归心似箭”,不知何时竟有了一丝丝的惆怅。看到那些手中拖着的行礼,仿佛只要我一直的盯着看,我也能跟随着到达我的家。

雨停了,雨后的校园更清新,好像泪洗过的良心,校园里到处都飘益着青草的味道。我回到了寝室,平时满屋子的热闹顿时也变得空旷起来。我安然的坐着,盯着远方的天空出神,我相信:不管在哪?不管什么时候?我和家人的距离永远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天空中一点点红晕在散开,和每一个这样的时节一样,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那种感觉都不曾变过。欣然,喜悦!憧憬,希望!把视线从那天空中移开。我一眼便望见了远处清翠的柳条,这次,我敢确定,春天真的来了。

白云把蓝天抛给了详和的夜晚,油膏般的大地孕育出多彩的梦想,夜暮奏响了希望的赞歌。我决定,在这晚来的春天里告别过去的繁华得失,和着理想,和着那场春雨一道,一起去唤醒忍冬的新苗,一起去向鱼儿问个好,一起去听溪水的洗衣谣,一起去笑对人生坎坷。

清明植物

文/徐文伟

跟随清明的雨脚,已是两个月那般长。

地里的土湿淋淋的,空气的湿度那么可爱,似乎还听到雨水的余音和那植物张嘴的吸水之声。清晨,清明与我相拥,大片植物和我在湘江的沿江风光带相遇。它们中的许多名字,我叫不出来,它们数不清的眼睛看着我,无数个手臂迎向我,桃树的浓妆刚刚卸掉,樱花便迫不及待地粉墨登场,可前两天还只是挂着的数朵。轻轻地丝丝呼呼声,是风声,是植物们的相互问候声,没有它们,风会少了倾听的对象与联盟。

植物的履历表有些像人的奋进史。植物最终也与人一样,以病死老死溺死等各种不同方式离开人世,完成它们绿油油的一生。

于植物们而言,清明不过一名词,雨声只是一象声词,它们居住在画廊里生活在诗意里。它们听说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的言辞,这是人间的先人说过的,五色、五味就有它们的功劳;五音,它们弄不明白,划过它们跟前的雨声雷声是五音的组阁么?它们被火烧的噼啪声被刀伐的疼痛声也算在内么?

老家有一片1997年栽上的银杏林,早已名声在外。这片植物在好多次清明雨的敲打下,像喝醉酒似的,迷迷糊糊地跟着说醉语。之中有一棵银杏长得特别茂盛,它或想着我迎着清明雨去看它,它也知道,看它更是为了去看一个最亲近的人,那是2006年安息在此的我的父亲。只是,在我的家乡,祭祀先人与清明节并无瓜葛,我们的传统是要到了阴历十月那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飞舞落入大地之际,这个月才属于扫墓的时节。

清明雨下的植物,就是一个个暗喻。这风,这雨,是否路上行人经过的欲断魂的脚步声呢?

四月的清明,四月的秘密

文/萌动的鱼

风,吹开了花,遗留了芬香;雨,滋润了叶,结束了枯萎。

四月的春季,似乎是欢腾的鸟,;四月的清明,却像是寂寞的猫。

清明的风,似一缕缕黑烟,缭缭的,柔柔的,荡漾着行人的衣裳。风,将坟墓里的寄托吹向坟外,卷起满地的思念……又是一年,亲人相见,一个在坟外,一个在坟里,不知还会有多少次相伴,唯有清风拂面,以慰寂寥。我亲爱的人儿,风是否能吹过你的坟前,带去我浓浓的思念;我亲爱的人儿,风能否吹过你的坟前,带我去共诉心事;我亲爱的人儿,风能否吹过你的坟前,带我与你忆快乐的情愫……能否让风吹过你的坟前?风,不紧不慢地拂动着。

清明的雨,似一滴滴泪水,冷冷的,凄凄的,划过我的脸颊,浸湿了身体的每一部分。仿佛是哪一年痛苦的心思重现,累了自己。雨,好凉,一个人走在路上,行人匆匆。撑着伞,雨便一滴滴落下,渐起满地水花。突然记起,你在伞的另一边,是否被雨淹没了泥土。雨藏着送走你的秘密,谨以此维系我们的故事,让它随风落在活着的人的身上,逝去的人的心间。静静的,我来不及陪伴,来不及与你共度晚清,来不及与你同饮几杯,来不及,来不及……能否让雨寄托我的哀思?雨,不喜不悲地流动着。

清明的雷,似一声声哀号,隆隆的,呜呜的,震惊着行人的耳朵。雷,比夏季来得温柔,却不是欢快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女孩,低声抽泣着;雷,比无雷时惊悚些,像是在号叫,像狼,像老虎,像一切凶猛的动物。倾诉吧,我可爱的人儿,阴暗潮湿的日子里,你过得不好;愤怒吧,我可爱的人儿,孤单寂寞的日子里,你过得不好;号叫吧,我可爱的人儿,可爱的人儿……雷,不管不顾地怒吼着。

清明的电,似一盏盏明灯,闪闪的,刺刺的,照亮我的视野,看清了前方的路。我想,这样也会照亮你们前进的路吧。我想的总是太多,担心你怕黑,担心你不知道前方的路,担心你……忽闪忽闪的,我看见亮光时,便像知道了你们的心思,知道你仍然像以前一样天真,一样无邪,一样有方向感。电,不停不止地鞭策着。

清明的风和雨,悠悠扬扬地,行人们大都在雨的节奏中放缓了脚步。像有风也吹不散的压抑,清明,清明,多么优雅多么心痛!清明的雷与电,潇潇洒洒地,行人们都在雷的韵律中停下了争执。像有电也照不亮的场景,清明,清明,多么优雅多么心痛!

清风和着细雨,吹落一个个逝去的美好。抓不住,留不下,唯有敞开心扉,迎接那点点芬芳!

四月的清明,四月的秘密……

最美人间四月天

文/聂难

春到四月,如火如荼,若诗似画,美到了极致,美到了令人心醉。“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喜欢才女林徽因歌颂四月之美的这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她将四月的万种风情描摹得淋漓尽致,读来如沐春风如饮甘露。

四月之美,美在清明。时光刚刚跨入四月的门槛,清明就如期而至,“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是一种传承了数千年的古老文化,是一场活着的人祭奠逝去的祖先的亲情style。“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每到清明,人们不会忘记在天堂的祖先,都会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即便远离故土,也会怀揣湿漉漉的心事回到乡下,挑拣一个最宜祭祀的日子,赶往祖先墓地,虔诚地献上一捧鲜花,点上几支香火,烧上一些纸钱,将祖先的坟墓装扮一新,以表达对已逝亲人的思念和祝福。清明时节,最容易勾起与已逝亲人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岁月的回忆,让人深刻体悟到亲情的可贵。于是,亲情跨越了时空,泪水模糊了双眼。在莹莹泪光中,就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让已经逝去的人在天堂感到欣慰。四月之美,美在祭祖的哀思,美在人间传递着的温情。

四月之美,美在谷雨。“清明早、立夏迟,谷雨种棉正当时”,清明过后,雨水增多,有利于谷类作物的生长。因此,谷雨是春播春种的关键时期。在乡间,一到谷雨时节,村民们便忙了起来,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处处是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处处嘹亮起劳动的号角,处处律动着劳作的喜悦。他们将生活的希望播撒,将幸福的种子栽种,早出晚归,乐而不疲,笑容满面。他们洒下的是一粒粒咸涩的汗水,成就的将是整个秋天旷野上丰硕的果实。累了,他们举头仰望绽开在湛蓝天空上多情的太阳;倦了,他们想一想等待在前方的耀眼金秋。春风,贴着他们的身影吹过,将灼热的期盼和梦想带向遥远、遥远……他们劳动的姿势,仿佛在大地上书写一首生活的真爱长歌;他们奔忙的步伐,舞动出四月美妙和谐的韵律;他们洋溢在嘴角的笑意,仿佛闪烁在阳光下的一朵朵桃花。四月之美,美在他们的不辍劳作,美在他们孜孜不倦地创造甜蜜生活的那颗淳朴心灵。

四月之美,美在花繁草盛。“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四月,千芳竞放,姹紫嫣红,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相斗妍,好不热闹。桃花,在多情春风的表白下双颊绯红,欲语还羞;梨花,一束束一簇簇,洋洋洒洒,热烈、雪白而纯情;樱花,怀揣粉红的梦想,轻轻摇落一地的深情。地上的小草也不敢示弱,纷纷抬起挂着剔透露珠的绿色脑袋,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四月的小草,已不再是初春时那样遥看近却无了,山坡、谷底、河畔、溪边,到处一派翠绿,尽情释放着勃勃的生机,大地好像悄悄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四月,无论伫立在哪个位置,抬眼,花枝摇曳春风中,群芳嫣然若笑脸;闭眼,馥郁的芳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直钻心底;低头,满目尽是绿色小草在招摇。四月之美,美在百花盛开,美在绿草如茵。

最美人间四月天。四月之美,美在娇燕呢喃着在天空画出的一道道优美弧线;四月之美,美在败落的花朵已经悄然被青涩的果取代;四月之美,美在孩子们放风筝时撒落在草地上的一串串清脆的笑声……就让我们在这人间最美的四月天,抛开烦恼和忧愁,紧跟春天的步伐,用心感悟尘世的万般美景,用勤劳的双手去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清明追思

文/程晓林

清明时节悄然至,怀念故人心依然。

追思已故亲人,寂夜独自泪盈。我的祖父、祖母,我的母亲,我的大弟,还有我的祖辈们,你们在天堂还好吧?!

清明节,自然追思之心更重。

养育之恩,一脉相承,吾辈感恩不了;手足之情,十指连心,吾兄忘怀不了。

慈祥和善的祖父母,你们在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格外疼爱长孙,让我吃饱穿暖上学,抚养我成人。本应安享晚年时,劳碌了一辈子的你们却因病相继过世,一别二十余年了。

善良的母亲,您在儿孙满堂的大家庭格外操心,让儿女们堂堂正正为人做事,辅助大家成家立业。本应享受清福时,热心的您在帮助乡亲料理家事时中风,缠绵病榻七八年还是没有留住您,一走三年了。

勤奋进取的大弟,你在事业意气风发时,青春年华的你在他乡因公出差遭遇不幸,带着致命的伤痛去了天国,一别十年了。

先辈们的一脉相承,才有后辈的代代相传,值得后人永远怀念。

养育之恩,手足之情,都是一种恩情。

祭奠故人,追思先辈,也是一种知恩感恩。

清明时节,愿长眠地下的故人和先辈安息!

清明雨

文/漠北雪莲

高原小城的清明时节,还是凉风飕飕,时不时的雨中还飘着雪花。

不过清明飘落的雪花,不像是冬季的落雪,那样的风霜利剑,刺人肌肤,使人有种彻骨心寒的感觉。这个季节的雪花,像白色的精灵,在天空悠悠地飞舞着,旋转着,飘飘荡荡,轻轻拍打着你身上的尘土,缓缓为你披一件孝衣,带给你一份肃静的庄重。那毛绒绒的花朵落在地上,即刻就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股潮潮的水蒸气,慢慢向大地散开,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

我踩着潮湿的大地,注视着遍野渐渐泛青的绿意,带着凝重的心情,去祭奠“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们。远处一座一座的坟茔里,围着一圈一圈的人群,他们在和已故的亲人“团聚”,一股股青烟飘飘摇摇升向天空,那是人间为天堂的亲人送去的安慰和祝福。

在岁月隐隐的缄默里,晃动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父亲……

在淡淡的烟幕中,我看到了站立在风中孤守坟头的父亲。因诸多的原因,父亲生前留下遗言。老家坟地留给他的位置,他不想占用。他要去戈壁沙滩的公墓,和他曾经朝夕相伴的同事们再聚。我们尊从了父亲的遗愿。

清晨吹来的凉风,像一声声来自很遥远的,久违了的亲人们亲切的呼唤声,清晰、温婉。摇曳在荒滩之中的沙棘,低下头颅,向长眠于地下的人们致敬。宽阔的戈壁沙漠被巍峨延绵的祁连山环抱,一座座坟墓对峙着白雪皑皑的山峰,被荒草覆盖的旧坟旁边,是新添起的黄土新坟,一座坟墓一段往事,一堆新土一份悲痛。墓碑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都是父亲生前一起共事的同事,有的可谓是患难之交。他们历尽艰辛,艰苦创业,执着追求自己的信仰。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含辛茹恕抚养子女。看着子女们一个个成就了,他们终于卸下了所有的担子,丢弃了所有的烦恼,躺在大地上,无忧无虑地欣赏蓝天,舒服舒服地目送洒脱飘逸的白云。面对青山,他们围在一起,高兴时开快大笑,畅所欲言地坦露心事;郁闷时尽情发泄心中的不快,无所顾忌地,发自己想发的感慨。

丝丝细雨和着悲伤的泪水,伴着思念的心绪,陪我轻轻来到父亲的墓碑前。静静地垂立在父亲的坟头,我怕惊醒父亲,我怕打搅沉睡了许久的伯伯、叔叔们。微风掠过我的发梢,略带绿意的沙棘随风摇摆,“啪啪啪”我听到了雨点打在乱石上的声音,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任它在我的面颊流淌。滴滴雨丝扯不断我对父亲的思念,我看到了雨中的父亲缓缓向我走来……

那一年的夏季,我们还在老家居住。连续几天的大雨,使我家本来就破烂不堪的土屋,更经不起雨水的浸泡。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地下、炕上全用盆盆罐罐接雨水。我和弟弟分别蜷缩在炕的拐角处,母亲身上披一件破旧的棉衣,已被雨水淋透。她跑出跑进想办法,试图用她的单薄的身子,为我们挡住滴漏的雨水。但雨越下越大,母亲埋怨老天不长眼。

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时,父亲出现了,他知道这样的天气,房子肯定会漏的。当时农村条件差,有钱也买不到防雨水用的油毡和塑料。阴雨连绵的天气,让父亲也很焦虑。他安排好工作,买了好大一卷塑料布,从县城步行十几公里回家。他来不及歇息,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水珠,就和母亲一起,拿起塑料布覆盖房顶。大雨中父亲和母亲挽起裤子,搭上梯子,先是父亲上,母亲紧跟在后面,父亲一手拉住双腿打颤的母亲,一手抓住房檐。我和弟弟分别扶着梯子的两边,尽量不让梯子晃动。他们爬上房顶,用塑料布把房顶盖住,周围压上木棍,土坯。屋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看着浑身沾满泥巴,衣裤贴在身上的父母,我们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风雨中飘摇的老屋里,留下了我们童年欢快有趣的笑声,也留下了我们艰辛生活的深深记忆。

因为我们姊妹都上学,家中经济拮据又缺乏劳力。父母无力再翻修老家的房子,十几年里,我们就一直守着那三间破旧的屋子,直到搬进县城。

我们姊妹的生活刚有了着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

巍峨的祁连山,被雨水冲洗得清澈、明净,被雪覆盖得耀眼深邃。静立在父亲坟头的我,对着沉静的山峰,任雨水拍打着我的脸,任微风拭擦我的泪。在茫茫戈壁滩上,我寻找着那根思念的长线,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

清明的怀念

文/王景瑞

清明的雨,是追忆的雨;清明的风,是悼念的风。

每当这个节气前后,无论是日理万机的政要,还是商务缠身的富商,不管是盘踞本乡本土的儿孙嫡亲,还是独在异乡的游子,纵然百事缠身,纵然跨越万水千山,也要在这一天赶回家,给亲人的亡灵化纸焚香,默哀祭奠,以示追思,以表怀念。2009年清明前夕,我们一行21人从湖北回到河北景县孙镇高庄老家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立碑扫墓。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寒的乡村,三岁无父,中年丧妻。解放前夕,原本随军南下,由于照料我的祖母,父亲、大伯和叔父他们兄弟三人商定父亲一人留守老家伺侍老人。自此,父亲在当地从政五十余载,官至乡长之职。母亲患病去世以后,我和祖母、父亲祖孙三代便相依为命,历尽艰难。那时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而且政治运动连绵不绝。

1978年父亲终于获得平反,官复原职。父亲一生为人爽直,敢承风险,不管乡里村外,每遇难解之事,只要父亲出面,都能很快化解,因而深受乡梓方圆数里父老拥戴。父亲当了半个世纪的乡社干部,成为全乡乃至全县在职年龄最大、任职时间最长的农村基层党支部书记。

20世纪70年代我来湖北工作,便与父亲分居两地。后来他在南方诊病,我们全家才又团聚。当时根据专家会诊意见,父亲一直实行中西结合的保守疗法,虽然效果一度较好,但是每到半夜,便能听到隔壁父亲连连的剧烈咳嗽,声声揪着自己的心,但又无能为力,常常为之泪湿枕巾。1993年5月26日7点左右,我在千里之外襄阳开会,知道了70岁的父亲昨晚不幸逝世的噩耗。等我一路挥泪赶回黄州,已是风雨迷蒙的夜晚8时。当年11月4日,天气阴沉,朔风凛冽。我在车内怀抱红绸包裹的父亲的骨灰盒,与湖北20多位家人一起,不远千里,驱车将父亲送回河北老家高庄。村里父老乡亲,闻讯络绎不绝地汇集王家门前吊唁、致哀……

坟场里面,秋风习习,松涛阵阵;举目凝望,金菊郁葱。虽然家铮过世既无老伴抚柩大恸,又无姊妹挥泪长嚎,头朝大门的棺棂前却有告别村民戚声哀腔,垂首致敬,在这冬日渲染着悲情哀象。魂归故里,大地留梦。那天,送行的队伍异常悲壮,长长的送行队伍,在不足半里的路上走了整整近一小时,在家铮的坟前,跪满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一位曾任孙镇乡党委书记的老领导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一位普通的农村基层干部,能够得到人们这样的自发尊敬,谁能比得了?活到这个份上,他一生值了!”

清明就像是一把时间的钥匙,打开了我们对故去亲人不绝如缕的思念之锁。先人的音容历历在目,先人的叮嘱犹在耳边。在祖父母、父母亲的墓前,大家满脸凝肃,化纸焚香。我们虔诚地向着祖父母、父母亲跪拜,向着历尽沧桑的老屋跪拜,向着记忆中的童年跪拜,也向着养育过我们的这方水土跪拜!孩子们也许不太明了我们此刻的想法和举止,但也满面庄严地和我们一起向他们心中的神祗叩首!

在清明我们为失去的亲人找到一块永久的空间,让人间每一个角落的亲友都可以随时凭吊祭奠。在清明我们祈祷每一个生命特有的璀璨,让生命的故事作为时代的缩影在世间永远流传。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清明时节,草木重生,惟独人生是一次没有返程的单向线路,生命一经走过,沿途的风景永远不再重现。所以,曾经的亲人和故友,值得后人在灵魂深处永久珍藏。活着的人该当加倍地珍爱健康,珍爱时光,更好地享受天伦,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