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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房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书房的散文(精选12篇)

寿镜吾老先生的古文课

文/黎丽港萍

“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读着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似乎闻到了书屋中那清幽的蜡梅花香,耳畔似乎听到了隐约的读书声……

咦?这是在哪儿?我的前方是一个书房,在那正中挂着一幅画,画着一只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画的上面有一块匾,匾上写着“三味书屋”,我怎么会来到三味书屋?

正当我出神时,一位高而瘦的老人向我喊道:“还不快进来读书!”那定是寿镜吾先生了!于是高兴地跑进书房。

一进书房,我便不知所措了——先生正在给一位学生上生书,其余的学生则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声念书,且念的都是些我根本听不懂的文章,“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上九潜龙勿用”,一个个摇头晃脑读得不亦乐乎!

正听得入迷,一声“还愣在那做甚!读书去!”寿镜吾先生忽然抬起头,面带怒气地望向我。我吓得赶紧跑向书桌,拿起书本开始念了起来。

轮到先生给我上生书了。我静静地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呼。先生先是教我抑扬顿挫地将文章读通顺。我瞧着先生,也跟着将头昂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看到我如此用功,先生见了,满意地捋着胡子频频点头微笑。这微笑给了我勇气,我更加卖力地背诵起来。忽然,我想着书中不理解的问题,便向先生请教。原本以为先生会继续微笑着向我讲解,却不知先生像刚才回答鲁迅的“怪哉”一样,脸一沉,厉声说道:“读书!读多了,读熟了,自然知道了!”

望着先生严肃的脸,想起自己小时老师经常说的“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于是乎又大声吟诵起来……

书房与主人

文/董行

常有些谈“书斋”“书房”“书香”之类的文章,感觉都一样美丽而曼妙。在这些书房的主人们看来,书房是一处风景极美的“胜地”,其中“书册宛如绿树行行”。初读此类文章,我还禁不住佩服他们坐拥书城的儒雅气息,欣羡其绝佳的艺术感悟力。后来因为自己对书房认识的加深,这种感觉便悄悄地变化了,并或多或少地从中窥悟到了几分虚假和媚俗。

记得鲁迅先生曾说,他小时看农民,觉得他们如生活在树上的花鸟一样自由自在,长大后却发现他们“苦得像个木偶人一样”。先生儿时虚假的认识赐我以重要的启示,上述某些书斋主人对书斋的良好感觉,显然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是一种皮毛式的观感,并没有真正沉潜到书房的深处,没有识得它的“庐山真面目”。

我们可以先请教几位真正有资格的发言者。庄子在《养生主》中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傅雷先生也曾深有感触地感叹道:艺术是一位专制的暴君,他蛮横地选定了其在人间的代言人。茨威格在《巴尔扎克传》中则这样写道:缪斯用债务的铁链将巴尔扎克锁在他的写字桌旁。上述三者虽没有直接谈书房,却深知书房所储藏和代表的人类文化的真面目——对任何一位想从中跋涉而出的人,它都要让其服终生的劳役。

那么,书房和主人之间究竟谁是真正的“主人”呢?

从表面看,书房是其主人的所有物。但对于任何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来说,它和他之间则有着更为深层、隐秘的关系——更多的时候,这种主从关系是颠倒的:它是其主人的一位专制的暴君,一条冷冰冰的铁链,一堵需要终日面对的墙壁,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一片没有尽头的海面……它永远让主人匍匐在脚下:既走不出前人的沼泽,又超越不了自我和时代。

偶尔,它也会做一两次高傲的引诱者,抛给主人一根能点燃智慧的火柴,一块前人嚼剩的骨头,一颗发黄了的珍珠,一片海市蜃楼;偶尔,它还会额外开恩,加长锁链,增大空间,戴着面具和他亲切地握手,心照不宣地和他交流。可当主人自以为驾驭了它、占有了它和超越了它时,它便马上摘下伪善的面具,露出它本来冷酷的面孔。

置身于其中,有时主人会感到绝望,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位受了天惩的西西弗斯,每次推石都是一次徒劳。只要他不是书房的过客,就会悲哀地发现,它无边的法力松紧自如地笼罩着他,不管已逃了多么远,都将被无情地拖回到它身边。至此,他才会了悟自己和书房的真正关系:他是它的奴隶,即知识的奴隶;书房虽是属于他的,但却不是它的主人。

阳台逍遥

文/李凤林

在自家阳台,沏一杯清茶,躺一把可以将身体放倒取舒适样态的椅子,大抵是一种逍遥。

那时妻子与儿不在,一个家就只有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高居楼上是将尘世的纷繁扔下不管的作法,现在我当然也就不去想地下发生的事了。久待书房突然地想到一个敞开的境地里去,这种地方只有阳台。阳台是阳光的驻地,四野来风的客栈,思想者歇脚的地方,进入大洋的入海口。

太阳有些过热的暖和,然而风已把过热的部分消减。光芒从东天斜射下来,越过我的头顶落在白的墙上,阳光把我打在了墙面为一幅卡通,喝着清茶,墙上人形很是机械地动作着,而后就呆呆地不动了,人的喜忧包裹在一团暗影里沉沉地挂在墙上,就像走累了的时候,把一切负担放下,暂且不去理睬打点,让身心轻松康复蓬勃生机。

在书房读书,是我常取的消闲方式。两年以前,朋友送我一个竹根雕刻的老人,雕刻家将一把浓密的根须做成胡须,胡须之上是笑眉笑眼笑嘴,一个乐极的老头。老头挂在书房,笑意溶散着,书斋时时可感笑意的飞扬舞动。我本来没有为书房取名的兴趣,老人的到来是忽然地有了雅兴,短且叫笑翁斋吧。笑翁斋里待着一个老的人,这个老头也是爱笑。常常莫明其妙的笑,笑后又无由地有了想哭的念头,一些悲凉,苦楚,不堪袭击着可怜的心。人要到一定年纪才会糊涂,我可早是越过五十就糊而涂之,哭笑失禁。我清楚是老之已至,正走向坐实。那时候刚好夫人递茶进来,就说到外面走走吧。夫人说的外面是楼下人来人往的空间,而我想的外面应是阳台,于家它是室之外,于外又是居屋的一部分,阴阳平衡,完全恰合中庸。

阳台上种了几盆花,好些年了,我一直不能叫出名字,只知道花期是很长的,红艳的花朵,此起彼落,从春天一直延续到深秋,且愈开愈艳,似是花盆底下藏着满心大喜悦;阳台之外,将眼目尽情的放逐,爬过一重重屋脊最远处是城外的一脉山,虽遥远还是可感绿树森森的一副无视城池繁杂的样态;近处楼下,越过阳台栏杆放下眼目是一排香樟,时常地有鸟雀在其中快活多话。阳光覆盖我的肉体,照亮思想暗处,茶水滑落肠肚,心鸟飞动。心鸟在香樟树上立足随枝叶荡漾,眼目越过重重屋脊去亲爱远处绿意,重返阳台绕花间徜徉,而后偎在一个老头怀里温存。阳台可踱踱方步,只几步也满足,自想是做了精神的绅士而无猥琐。世间生活不同视角可感天地另样的美,有心重开一扇总会顿生新鲜。生活是一流山溪,流泄何处不要多想,紧贴山石水乳交融是最重要的。就让心鸟飞翔,阳台为终为始,不再钻进别处苦闷,将等等心里的不堪放下。我们是被结果追逐得累,总想成功,总想过人,总被多样功利掳着两脚悬空的活在世间,叫着苦,藏着痛,永远查不出病灶,总是医治不得法的活着。

夫人叫门,开门见我脸有喜色,乐问为何如此,到底儿聪明,只道爸中彩了。

从此在家,阳台逍遥,摆一把躺椅,沏一杯新茶,捧一本闲书,让阳光亲爱,让风烫平起绉的心情。

不变的你我

文/暮昕

书房静静静几许,微听声息细,窗晓渐闻东方明,桌前笺无语,苍思更无意。清风扰帘幽往事,睫前挂清泪,谁叹怜憔悴,岁月憾歉意,事事心灰冷!

日子就是这样每一天都在心情的变幻中梭过,有阳光灿烂的时候,有灰暗凋零的时候,还有长雨绵绵的时候。

晨起我用目光为稚芽送去缕缕热情,稚蕾用馨香回沐我的心情,在透明的天空中,长夜恶梦的浊气消失了,浑身有了清爽的感觉。

小鸟叩窗,那轻脆的歌,跟着我也轻哼了起来,哼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变青春了,拉开门,放开了已不年轻的翅膀,还像小女孩一样,载着蓝天白云,把满眼的清翠盎然轻轻的揽进我的思绪,在馨香的空气中贪婪的吮吸,还不尽然,我又把这些翠绿细心的带回了家,深情的抒进了苍白的笺纸,顿时笺页就漫幽着鲜活丰盈的思意。

饭后,我看看四周,今天是个绵雨天,仅管是绵雨,在细撒清亮的晶滴中,还是遮蔽不了春天清爽而洁净的空气。让我的枯思再次沐浴在清翠的亮丽中,浓郁的深情又在这个清雅的季节中漫延。

将阳台接书房的玻璃门拉开,老豆的花树借着微风,对我亲切的敞开苍翠的温情,我回报一笑,并轻轻迈出书房,用我的纤手,抚住那对我示好的绿叶。

抚住它们如是轻抚那久别的女伶,她是那么的亲和,那么的清丽、优雅,让我的思和柔与它更是依偎情深。

我虽说不太懂陪植你们,但老豆的精心抚培,却让我感动深深,你们的体香不但温馨了我这个小小的环境,而且还温润了我心中无限的柔地,并且还把我和老豆的日子打理得如此充实,恩爱和久恒,我在心中默默的为我,为老豆,为你们,为我的末霞落日感怀盈盈!!!

上有天堂,下有书房

文/张燕峰

大洋彼岸着名翻译家、学者庄信正曾经说过一段话:“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对我来说,我宁愿把这句话改为‘上有天堂,下有书房’。”他说在年少时他就想到:反正谁也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他无妨就把它想象成一间书房。看到这段话时,我不禁莞尔一笑,因为我们对书房都有如此深厚的眷眷之情。

是的,看着书房三面墙壁上满架的书,那些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心儿就莫名地沉静。尘世的喧嚣,人事的倾轧,名利的纷扰,瞬间,从心头滤去,一颗心轻盈地在书页上翩跹、留恋,如采蜜的蜂儿和多情的蝶,尽情地徜徉。心灵如纳百川的大海,日渐丰沛、磅礴、浩瀚,“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风光无限,旖旎迷人,那真是一种莫大的人生享受。

书房是我灵魂的栖息地。无论身体多忙多累,无论心里多苦多痛,但只要回到书房,从书架上随时抽取一本,一卷在手,沉浸其中,与古今先贤对话,与那些灵魂高贵的人交谈,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就浑然忘我,灵魂就会澄澈透明,心神俱静,如皓月千里,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而现实中的所有不如意,如尘埃一般,都被摒弃在心门之外,天地之间,唯有灵魂挣脱了所有的束缚,翩然飞翔,心底的惬意、满足、愉悦,真是用语言难以描述。显然,那些我所深情挚爱的书籍,为我心灵的飞翔插上了一双双有力的翅膀。

书房还是我人生的加油站。每当感到知识匮乏做事力不从心之时,每当感到心灵迷茫彷徨无助之时,总喜欢一头钻进书房,孜孜不倦,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从书中贪婪地汲取知识和智慧,不断地丰富提高自己,那闪烁着真知灼见的精华词句,就像一束束明媚的阳光一样,驱散笼罩心头的迷雾和阴云,让我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去拥抱生活,迎接各种挑战,坦然地面对人生的种种。书房时时为我提供能量补充给养,我的人生才会如此质朴厚重,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永远生机盎然。

记得多年前,我曾对一位挚友这样说过:挣钱再少,也要留出买书的钱;房子再小,也要留出放书的地方;工作再忙,也要留出看书的时间。正是秉承了这样的理念,我才如燕子衔泥筑窝一般,一点点购置书籍,那时,我是多么渴望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而今愿望实现,我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目光温情脉脉地掠过书名,用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或精装或简装的图书,感觉这是多么幸福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拥有书房,自建一个书的王国,每一本书都为你所有,为你所用,它们就像永远忠诚于你的老友故交,不离不弃。尽管物质依然贫穷,但坐拥书房,分明就是精神的富翁。“上有天堂,下有书房。”此言不虚。

大师的书房

文/荆墨

书房、书室或书斋,都蕴涵着一种文人的情致,飘逸着一种古韵犹存的典雅。书房是蕴含着读书人的情致,是读书人的心灵家园。在书房里,他们或以文明志,或以文寄情,或以文自勉。而大师们的书房,则能读出一种心境,一种文化的味道。

鲁迅先生的书房十分整洁,井然有序,由此可知他是一个严肃细致的人。上世纪20年代,他支持学生运动,被反动文人诬为“学匪”。他认为这诨号有杀机和可死之道,“学匪”住的房子,当然是强盗的所在,因此,他把其寓居北京西三条胡同的书房,取名为“绿林书屋”,来讽刺反动文人的诬蔑。他这个书房的藏书有一万多册,线装古籍占了很大的比例,另外还有八十多部完整的丛书。鲁迅藏书的主渠道,是他自己购买的,还有一部分藏书是托朋友购买。而这样的书房设置,也显示了鲁迅先生的人生经历和处世风范。

周作人先生在北京八道湾的书房,原名苦雨斋,后改为苦茶庵,不离苦的味道。书房占据了里院上房三间,两明一暗。里面一间是周作人读书写作之处,偶然也延客品茗,几净窗明,一尘不染。书桌上文房四宝井然有致。外面两间像是书库,约有十个八个书架立在中间,图书中西兼备。这么好的书房,周作人却很少向来客展示。他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自己的书房不可给人家看见,因为这是危险的事,怕被看去了自己的心思。”他解释:“一个人做文章,说好听话,都并不难,只一看他读的书,至少便掂出一点斤两来了。”

闻一多先生的书房,和他的书桌一样,充实、有趣而乱。他的书全是中文书,而且几乎全是线装书。在青岛的时候,他仿效青岛大学图书馆收藏中文图书的办法,给成套的中文书装制蓝布面,用白粉写上宋体字的书名,直立在书架上。这样的装备应该是很整齐可观,但是主人要作考证,东一部西一部的图书便要从书架上取下来参加獭祭的行列了,其结果是短榻上、地板上。唯一的一把木根雕制的太师椅上,全都是书。那把太师椅玲珑帮硬,可以入画,不宜坐人,其实亦不宜于堆书,却是他书斋中最惹眼的一个点缀。

季羡林先生的书房非常大,大小房间,加上过厅、厨房,还有封闭起来的阳台,大大小小,共有八个单元。册数没有人真正统计过,他自己说总有几万册吧,有人估计大概有六万多册。在北大教授中,“藏书状元”他是当之无愧的。在梵文和西文书籍中,他有些书是堪称海内孤本的。所以他虽然不以藏书家自命,但坐拥如此大的书城,心里总不免有沾沾自喜之情。

在这些大师心中,书房所承载的,与其说是读书人的梦想,倒不如说是,在书房里一角,寄托了书房主人的种种生活状态的投射。现在,书房成了都市人重建精神的巢穴,在重返书房之路上,它让我们找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根柢。

书房有盆幸福树

记得上世纪80年代,我到《工人日报》参加一个研讨活动,期间报社安排我们参观了毛主席的故居。那时我才晓得他的书房叫做“菊香书屋”,墙上还挂了一副“万里风云三尺剑,一厅花草半床书”的对联。当时我就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一个书房?……

今年初,我终于如愿搬进位于中环路的新居,有了两间属于自己的书房。当晚,我在房里徜徉,窗外朗空中高挂着一轮明月,淡淡的书香夹杂着松脂香气阵阵袭来。我信手翻了几页闲书,心中感到无比充盈。

一次文友来家做客,临走嘟哝了一句,要是有棵幸福树,那更好了。说者随意,听者倾心。于是,我便留意起幸福树来,在网上查了一下有关幸福树的资料,感觉不错,不仅形态优美,叶片翠绿,树影婆娑,是非常好的室内观赏植物,而且在净化空气等方面也是表现突出。比如,它可以去异味,在夜间释放氧气,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含有抗癌元素,还可以显示个人欣赏风格,等等。

趁着周末,我专门去了花市考察。在宝塔路新车站的一个暖棚,几次左挑右选,上看下看,终于选中了一盆幸福树,讨价还价后,当晚7点左右,繁忙的花场工人才把它搬进书房,顿时觉得书房有了一层深深的绿意。这棵幸福树约有2米高,茂密碧绿的叶子向四周伸展,绿得书房仿佛进入了盛夏,给乍暖还寒的初春季节带来绵绵暖意。

夜晚,等到家人睡下,我便打开房灯,翻阅书卷。我靠在椅子上思忖,抬眼看见幸福树的叶片,密密的、绿绿的、肥肥的、亮亮的,蓬蓬勃勃,向四周展开,充满了活力和朝气,瞬间心中泛起一阵和煦的春风,丝丝缕缕,渗透呼吸。疲倦来袭,我伸展一下双臂,喝一口绿茶,又在书海里继续前行。过了几天,我给文友去电,说了幸福树的灵气。电话那头他便笑了,说是和我一起享受到了幸福树带给生活的诗意。

如今,我时常把书房这棵幸福树搬到阳台,以吸纳阳光、空气和风雨。前天一时高兴,我便照着葫芦画瓢,胡诌了一首小诗——自古神仙别无由,只生欢喜不生愁。家中有盆幸福树,三生自有清新酬……

厨房里的风景

文/庞琦昕

家里厨房并不大,但我却总乐意身在其中。我是按照布置书房的标准去布置厨房的,因这见方大的地方太重要,重要到关乎家人的幸福。常看到一些杂志上说“让一道菜变得美味的秘密作料是爱心”,这话未免是要鼓励那些厨艺实在无颜见客的掌勺人,好叫他们不要失去了希望。但再转个弯多想几秒钟就会发现这话背后的漏洞。爱心无非让一道菜锦上添花,作料的比例、食材的搭配与火候才是让一道菜惊艳的法宝。所以说啊,掌握厨房里的秘密还真是非内外兼修不可得,这也是我要按照书房的样式布置厨房的原因了。

不单是人要修炼自己的气质,厨房也是如此。我在厨房的墙壁上挂一幅法国巴比松画派大师科罗的“清晨少女牧牛图”,朝霞点点,树影斑驳。凝视良久,好像自家的厨房就在这丛林深处。画中牧牛归来的姑娘要开始给家人准备午饭了,炊烟袅袅,这是新一天生命开始的信号。现代的厨房没有了乡村的朴拙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各样快捷操作的工具。定居德国的友人告诉我,德国主妇的厨房简直如实验室一般,多棱的剪刀在几秒钟内剪出一大碗葱花,作料的配比和化学方程式一样精准。中国的现代厨房虽然不像布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但劈柴火、拉风箱这样的体力劳动已经都快在父辈的记忆中消失了。厨房有了做饭的人,有了各样的味儿,当然少不了一丝情。当烤箱里的饼干一点点变得焦黄,当电饭煲里的大米一颗颗变得饱满且剔透,当蒸煮的香肠里渐渐渗出了油亮的汤汁……这些化学反应物理反应发生的那么安静,绝不允许人打扰,可我也不愿离开厨房,从而错过一切美味成长的瞬间。为了不浪费我在厨房静候美味的时间,我放了书在置物架上。几个月的时间,我竟然在厨房读完了木心的《文学回忆录》、考门夫人的《荒漠甘泉》、《傅雷家书》还有那本充满智慧的《菜根谭》。就这样,我的厨房也变成了我的书房。

书房之美在智慧,厨房之美在味道。在厨房加入书房的影子,在书房感受厨房的味道,这是件多美妙的事情啊!推开厨房的窗,爬墙虎已经攀到了眼所见的地方。蝉鸣、鸟叫,伴随着夏天的味道,已经蔓延到这看得见风景的厨房来了。

土炕上的书香味儿

文/林仑

上小学时,母亲的火炕是我的书房。

火炕是母亲用泥块盘起来的,所以也叫土炕。炕洞里是曲廻状的,便于柴草烧起来时热劲好传遍整个土炕;炕面是母亲用麦秸草混合在泥巴里抹上去的。这种典型的北方土炕,就是一盘凝聚着万众生灵生活的智慧结晶。我在这盘土炕上,读书学字,阅史品今,感知着世界的冷暖,饱尝着上古至今的沧桑巨变。

母亲的火炕里,容纳着我童年如饥似渴的阅读念想,也熏醉了书籍在我心中迷人的滋味。泥土在身下散发着清香的气息,晕染得《闪闪的红星》在夜色下更加光艳暖人,就连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也氤氲着土炕的温馨;《费尔巴哈》的哲学深陷进土炕的人文学里,彰显出与尘世不一样的情怀;一部本土的《苦菜花》,在火炕蕴蓄的泥香文化熏陶下,悄然地绽放着奋斗的力量……

在土坯的温润里,通过阅读,夯实了我一生质朴踏实如一粒谷的性情。我在这里吸嗅着柴草感人的气味,徜徉在书的庄稼林里,对社会、对人生从此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诗意情愫和真实的亲切感。土炕这盘书房,是我思想的温床,在这特定的书屋里,我的思想生发出最初的嫩芽,想人生,想生命的追寻,想深不见底的江湖风云。

在土炕这座书房里,母亲一直是一本大书。她身体力行地教导着我,人生路上无论遇到风霜雨雪,还是电闪雷鸣,都要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勇敢前进;生命中,遭遇到怎样的不平和不公,都要学会忍与让,忍忍让让才是福。母亲为我建造出土炕这处书房,让我在寒冷的季节,从飞雪的妖艳里,看到了春在不远处等候的烂漫。母亲的坚强和隐忍引领我走山,走水,走红尘。

如今,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书房,近二十平方米,藏书千余部,品种类别琳琅满目,令人心旷神怡。从嘈杂的街市归来,书房就是我最美妙的去处,是我清心静神的港湾。一头扎进书的海洋里,我如鱼得水,在这里脱掉尘伤,在这里畅快地呼吸,惬意着悠悠时光。

没有书房亦读书

文/郭福全

拥有一间理想的书房,大概是所有写作者梦寐以求的吧!我自然也不例外。

只可惜我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排行老小的我连一间独居的卧室也没有,更何谈书房呢?幸好哥哥成家后另辟宅院搬了出去,留下祖屋给了我和母亲,我才得以有了一间自己的卧室。

2006年母亲去世后,我走上了专职写作之路,拥有一间书房的想法就愈加迫切了,我便将先前母亲居住的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没有书架,父母亲留给我的3米长的衣柜就派上了用场;没有书籍,我就拿自己发表文章的样刊样报充数。摆上电脑,墙上贴上文友赠送的字画,如此一折腾,倒也像模像样的了。

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工作间更贴合实际些,因为我每天一进去就是打开电脑看新闻找素材写稿子,真正在里面读书的时间委实不多。再说了,我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去处——

上厕所的时候,捧一本书,悠然的蹲在厕所里。就如四川土话讲的那样“屙屎挖地瓜,一举两得。”既解决了人之一急,又节约了时间饱读了诗书,岂不美哉?

去野外散步的时候,兜里揣本书,或河边、或树林、或小径,走一会儿路,看一会儿书。既锻炼了身体,又欣赏了美景放松了心情,更品读了美文,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一箭三雕么?

休息的时候,惬意地躺在炕上,信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书翻看一会儿,让生活中所有的快与不快都在书香里归于平静。此刻的脑海里全是书中的文字,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

久而久之,我家的厕所、我衣服的口袋里以及卧室的枕头边都放有不少的书,甚至比桌子上的书还要多。

我是方便了,可妻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我商量说:“要不添置几个书架,正儿八经给你弄个书房吧,也省得你到处乱放书。”

“这样不是更好吗?到处都是书,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岂不比窝在一间书房里看书更痛快?”我笑着没有答应。

如今,我依然没有正规的书房,而且当初拥有一间理想书房的梦想也渐渐淡了。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喜爱读书的人来说,随时随地都可以读的,又何必非要拘泥到一间房子里面去读呢?没有书房亦读书,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朝阳斋

文/周晓华

三十年前,我的婚房不到十平方米,空间逼仄,只够放下床、橱、方桌和椅子,书房算是奢想。后来终于乔迁二室一厅新居,独立书房仍是愿景。考虑原置放于床下的几百本藏书需有归宿,于是装修时请木工师傅将内阳台东头打造了一个小写字台,阳台的南面和西面贴墙做成矮书柜。搬家后我的部分藏书勉强得到安置。

过去没有书房,并不影响我当“文青”。还住在十平方米的老屋时,除朝九晚五地上班,当夜幕降下,家人睡去,我就拧亮台灯,在小方桌上埋头“爬格子”。那时没有电脑,拟提纲,打草稿,一遍遍修改,再用方格纸誊清,桌子小就把抄清的纸页摊在地板上,经常弄到深更半夜,精疲力竭。终于有一天拙文在杂志上发表了,我会兴高采烈好几天,甚至做起当作家的梦。

光阴似箭。去年我退休了,有更多闲暇时间阅读书籍、写写小文,于是决心搞个属于自己的书房。

我将阳台靠东头缩小版写字台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安置笔记本电脑。化了几天时间整理书櫉,将藏书按工具、文学、社科、医疗、收藏等进行归类整理,腾出一个书柜放置未及阅读的书籍,方便取阅。清理抽屉杂物,备好笔记本和笔,用于随手记些所见所闻所感。

如今,阳台书房成了我的“新天地”。笔记本电脑是最好的帮手。每天上网流览时政要闻,足不出门可知天下事。重新做起“作家”梦,隔三差五用键盘“敲”出随想、游记或小小说,需要资料随时“百度”查找,文章写好后电子邮件直接发送给报社编辑,非常便捷。女儿还帮我建了博客、微博和QQ,每天关注和打理,大大丰富了我的退休生活。

结婚时妻子的陪嫁物樟木箱摆放在阳台上,占了不少面积,几次想丢弃,但总也不舍。妻子突发奇念,樟木箱外用棉软包裹,成了单人沙发。闲暇时我就斜靠在樟木箱沙发上,一边沐浴和煦阳光,一边阅读藏书、报纸和杂志,见欢喜好文章就剪下,贴进专辑,时常翻阅以提高写作能力。真是动脑养生两不误!

退休后我有了自己的“书房”,就叫“朝阳斋”。

书房之变迁

文/许培良

学前阶段,我就很爱读书,那时,读的多是小人书。靠零花钱购买书,靠淘小朋友的书,如《敌后武工队》、《战斗英雄任常伦》等,积久,竟也积累了数十本,但苦于家境窘困,没有藏书之处。或许,这是爱书人最大的苦楚之一。

在读书方面,知我者莫如父。看到我日益增多的小人书,父亲也帮忙出主意——制作小书箱。父亲不是木匠,所以,只好临时凑来几块薄木板,从厢房找来刀具铁锤铁钉,三下五除二,一个书箱的雏形即出。

书箱虽是粗糙了些,但毕竟是我的私有财产。周日里,我将所有的大小书籍倒腾出来,分门别类地排列在一起,有序地装进书箱中。掂量了掂量分量,哦,好沉重!

因为正屋空间太有限,没法放置书箱。所以,我只好挪到院中的厢房里。那时,厢房里除了面瓮、瓷盆及农具外,还垛了很多柴草。我端详了又端详,只好将小书箱搁置在厢房的西北角。下面用半头砖堆砌着,以防书籍受潮。就这样,小小厢房,便成为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书房。

春秋时节,天气还较暖和,人待在厢房内也算安静。夜里,点亮一盏煤油灯,翻阅着散发着油墨香的小人书,一种幸福感溢满心房。偶有老鼠的“窸窣”声传来,感觉倒像是一种伴奏曲。但老鼠也是可恨的,有一次,我发现书箱的一角被老鼠啃噬得露出了书页,怒火顿生:“老鼠可恨,不能毁我书!”

难过的是冬日,厢房西北角墙壁上有裂缝,西北风呼呼地灌进来,躲在里面看书,已经难以忍受。还是父亲主意多,他及时将正屋炕的一边,临时搭起了拐炕,拐炕下面有适度的空间,可以存放小书箱。这里,便是我的第2个书房。

后来,我考上了初中。读书,是我持久的爱好。这期间,在烟台工作的祖父,为我买来不少书,如“样板戏”剧本:《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还有数理化自学丛书,我更是爱之有加,小书箱已经难以容下这么多书籍。这时,母亲也为难了,为了满足我存书的愿望,母亲只好将陪嫁时的大衣橱,给挪出了一定空间。这里,便是我的第3个书房。

读书,促进了我学业的发展。20世纪80年代初,我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离开家,过上了寄宿制生活。购书,读书,是我不变的追求。此间,我又购买了诸如《贝多芬传》、《中外名人名言》、《电子科学发明家》、《易懂的物理》、《海边诊所》、《写作通论》等,很多很多书。我读功课书,也读课外书,为自己后来的教学与写作奠定了坚实基础。我很珍爱这些书籍,回得家来,经母亲筹划,只好将紫檀木抽屉桌倒出两个洞,这里,便成为我的第4个书房。

读书,终于改变了我的命运。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考上了大专,读得是数学专业。但我不局限于自己的专业,读书的范围很广,文史哲类的书籍更是广泛涉猎。在经济条件比较窘困的情况下,我依然买了不少好书,诸如《中国哲学简史》、《东方文学简史》、《西方文论家手册》、《自然辩证法通讯》、《文学艺术审美》等等。许多书籍涌来,储存再次发生困惑。我只好将其捆绑起来,暂时码放到大衣橱顶端,期待日后妥善安置。这里,暂时成为我的第5个书房。

大专毕业后,我参加了教学工作。教书,读书,写作,成为我工作与生活的3部曲。有了工资,买书就有了条件。但刚参加工作,工资很低,家境并不宽裕,所以,百年老屋只能是稍加改造。我结婚后,正屋的墙壁拆掉了,安置了一张木质大床。床下空间较大,教学专业书也好,其它书籍也罢,打成捆,按照自己排列规则,齐整地排放在下面。这里,便是我的第6个书房。

要说,书房渐渐发生变化,应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那时,因为女儿与儿子相继出生,家庭成员增多,有限的空间实在是难以容纳,所以,在东借西凑款项的情况下,购买了村里一栋新房。空间的扩大,自然就有了藏书的地方。但因为经费不足,买不起书橱,只好将岳父家淘汰的大衣橱运回家,暂且作为书橱之用。就这样,新房的西两间,便成了我的第7个书房。

书房发生了重大变革,应当从2012年起。这年暑期,我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将新居做了重新设计与整修。这次重修,我将书房建筑纳入了重要的议事议程。为扩大其规模,决定将书房迁移到院内西侧,面东而设。书房与厨房相对,正屋与平房相望,属于典型的乡村“四合院”。书房呈独立一体,内做特大号书橱,学前至今所读之书,皆囊其中。老板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奖牌、地球仪模型、鲜丽的盆景等,真是赏心悦目!敞开书页,读来幽雅;舞动键盘,心驰神往……哦,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书房!

想当年,陶翁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给我启迪。不妨借以发挥,名之为《书房情思》:“端坐新书房,欣然览万卷。心有唐宋词,吻飞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