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油菜花的散文
关于油菜花的散文(精选11篇)
山村三景
文/陈绍平
炊烟
每次看到炊烟,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炊烟袅绕,在山村的早晨或黄昏,演绎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当炊烟从农舍的屋顶上升起,农家院落,便溢满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富足。女人们在灶上做饭,男人们则趁着这工夫,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修整农具,而孩子们呢,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一户户人家。如若你走路走累了,如若你身心疲惫,记住,走进升起炊烟的地方,走进去……
桃李花
农家的房前屋后,大都栽种着桃树,李树,一到阳春三月,桃花李花全都开了。
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在春风中摇曳,在阳光里灿烂。一叶一春秋,一花一世界,春天到了,绚丽的桃李花,也在农家人的心里,催开了一个又一个丰收的期盼。
油菜花开
阳春三月,油菜花热热闹闹地开放。
这时,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清香,让心灵来一次阳光般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蜂儿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
每年的这个时节,走——看油菜花去。
人间三月菜花黄
文/山涧流水
这是三月天的奇迹、是春天的一道盛景、是千朵万朵汇成的黄色海洋,油菜花,见过无数次,唯有这一次最让我心动,因为它开在深山里,依偎着青山,凝视着湖水,像温婉的俏佳人,正在对人妩媚地笑,它不再是往日眼中的村妇,着一身俗艳的装扮,在原野上大咧咧地站着。
身份的高低与家世和生活环境有关,小姐和村姑同为人,只因出身不一样,就有明显的区别,那是气质肤色和待遇诸多方面的不同。油菜花也如此。这次油菜花由村姑变小姐,乃是出生地发生了变化,以前看过的油菜花多开在田野上,这次看到的油菜花是开在山洼里。小姐的美是高雅的,村姑的美是朴素的,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自然让人有不同的感受。
此刻油菜花不留余地地释放出所有的黄色,艳得周边的色彩都往后退,哪怕青山,哪怕翠竹,哪怕三两棵间断站立的花树,那种黄从一切色彩中跳出来,你所有的眼神只围着它转,你惊讶油菜可以这样美,以一种气势和热烈的气氛感染着你的心,感染着你的情绪,于是你把春天装进心里,来年春暖时又盼油菜花儿再开放。梨花也好,桃花也好,挂在光秃秃的枝干上,在路边在坡上美得雅致,可在整片纯黄纯黄的菜花面前,明显少了气势,美得有点孤独。
开在路边,开在水边,开在房屋前,开在山坡上,开在水潭或绽放的花树旁边,只要有土的地方油菜花都在开。方块型的,长条型的,大片,小片,那是不择条件地绽放,看那张张笑脸就知道。油菜是心气开朗的植物,给点阳光就灿烂,它不需要绿叶陪衬,不需要精心呵护,经受风吹雨打,只要籽粒发芽,绿了根基就在春怀里撒娇,然后格格笑个不停,脸就似向日葵,于是春天生动起来。不禁想起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中的那张明媚的脸,天生丽质,不需要任何的粉饰,回眸一笑百媚生,美得不可抗拒,直勾人心。
看这满山满坡的黄色,觉得冬天隐忍了多久都是值得的,沉默过后是爆发,油菜开花就是爆发,它在冬天里一直等待着,直等到春天来到,它就奋不顾身地奔向春,彻底黄了容颜,丝毫不为身边的绿色所动,黄得像团火,春抵挡不住它的热烈啊。
山腰上的梯田里全是油菜花,梯田曲曲弯弯,拐过来又拐过去,远远望过去似波浪起伏,面前是个黄色的海洋,我是看客,在阳光和暖的三月天,观海来了。没有浪涛,没有水激石岸的声音,没有游船穿梭,可这些丝毫不影响我观景的兴致,我一路不停地按快门,一边不断地叫着:这景色太美了。
青山中间座落着汪汪湖水,远远望过去像是大山的眼睛,周围的一切风景都落入它眼中,山是男人,水是女子,山水相依组合在一起,景也生情。路边的竹子又高又粗,细长的叶子绿得发翠,遇风轻轻摇晃,就那么从车窗外一闪而过。一栋栋小巧别致的白色楼阁掩映在树丛中,屋角倚着青竹或开着花的高树,农家不再是昔日的农家,是典型的乡村都市,而油菜花就在旁边开心地笑。“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荫。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小童,菜花,飞蝶,好一幅春天的图画,我循着春的脚印看菜花来了。
小桥在山脚弓着身子,桥下有细细的泉水从山上流下来,不远处有棵花树开着粉红的花朵,正感叹花开得雅致,眼神又被艳丽的黄色拽走了,一片油菜花在桥下的河滩上灼灼开放,像流水从山上往下倾泄,浪拖出去好远,那是油菜花黄下去的长浪。
山与山之间全是被分割开的块块金黄,给人一种遥相呼应的感觉,仿佛山这边的油菜花在喊,山那边的油菜花在答,油菜仙子正在山间嬉戏。那块块明黄间杂在田间地头,又好似色彩鲜艳的花布铺在大地上,不等做衣服,抖开来就绚丽极了,也让人喜欢极了。不管两边青山如何向路中间葳蕤,始终压不住那浓烈的金黄色,油菜花在山洼里是王者,有夺万物的气势,春天因它而亮了世人眼。
"凌寒冒雪几经霜,一沐春风万顷黄。映带斜阳金满眼,英残骨碎籽犹香。",油菜不仅开花供人观赏,还结籽榨油供人食用,它的价值是不可低估的,它让人吸取它的营养,是人们不可缺少的食品,深究乃是人的生命之源。这样一想,油菜花立即出类拔萃于好看不中用的樱花、牡丹、月季和梅花,是独上一个台阶了。
九十二岁高龄的公公年前走了,回老家给他老人家做第一个清明。这绵延几十里的黄花啊,也有灵魂,它为人间开放,也为天堂的亲人盛开。在坟头插一束黄花,再采撷一路的油菜花香,一并呈放在公公面前,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
油菜花开
文/李八仙
我的家乡——古老的七星街镇位于湘中腹地涟源市东北边陲,传说曾为蜀国名臣诸葛亮夜观天象所看到的北斗星宿之下而得名,古时乃安化安乐乡之所辖地,意为安居乐业之地。相传三国时期着名的军事家政治家蒋琬就葬于归水河畔的天子山下。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长沙省府的一些机关西迁到涟源境内,其中省立一中就搬迁到了七星街镇——如今的中心学校,朱镕基、熊清泉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就曾就读于此。
几番撤并改制之后,如今的七星街镇由原来的湘波、七星、仙洞三乡合并而成,拥有总面积174平方公里,下辖58个行政村,总人口有8万多人的泱泱大镇,农业以种植稻谷为主,经济作物主要有大豆、红薯、茶叶、柑桔等。在人口密度相对比较大的七星街镇,改革开放以来,大批青壮年劳动力都如潮一般涌向南方沿海地带,靠出卖苦力打工为生。近年来,本地外出打工的浪潮越演越烈,连在校学生都明白了自己的未来就是远方的厂房或工地。平素,在这片拥挤的土地上原野空旷,人烟稀薄。只有到了年底,仿佛天上掉下那么多的人来,如潮水般从外地涌回来的打工者把小小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貌似热闹熙熙攘攘地过了春节,团聚的人潮陆续散开,繁华的七星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悠闲。我每天骑车经过街道上班下班,路过两旁的店铺,如古代的集市稀疏零落,只见一些懒洋洋的商人在门口打打麻将,而那些悉悉索索的顾客里,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满脸漠然地转悠……
记得小时候,我们乡里为了增加土地的收入,政府部门要求农民每年播种“三季”,“两季”水稻再加冬季的大麦或者油菜。但是打工潮的出现,“三季”渐渐演变成了“一季”。尽管上级部门对农田播种的重要通知下达了一遍又一遍,但在七星街镇的乡野,仍然可见大量的荒田芜土,有的甚至连“一季”都没有!为此,政府部门可谓煞费苦心,不仅为农民补贴了种子肥料款,还为乡亲们支招出点子,如栽种桑树养蚕,改种山茶,搞大棚蔬菜等等,来提高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总是因为费时费力的农事抵不了打工的价值而虎头蛇尾没了下文。石溪村的田野是七星街镇最大的“田段”——犹如丘陵地带的小平原,也是本地农业生产的窗口,所以镇里领导对这里的产业经营很是重视。去年冬天,我们七星街镇就发动群众大量播种油菜,在几场春雨以后已经开花了,黄灿灿的一大片。路过的朋友纷纷电话与我:乡村摄影师,你赶紧去拍照呀!
在这个天空有些阴霾的周日,我骑车前往石溪田段一睹田野油菜花的风采。这是一个雨后的春日,坑坑洼洼的泥泞的县级乡村公路上,到处破败不堪,来往的车辆在肮脏的路面溅起了泥浆,让这条本来就寂寥的路更显荒凉。在石溪田段的路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那锄草,她看见我背着相机,以为是镇里派来的视察工作的官员,殷勤地告诉我,上头已经派遣了好几拨人来过了,都说今年的油菜长势良好,其实来写生观风景的人也不少,他们粗鲁地踩踏着茂盛灿烂的油菜地。她说,上面拨了种子和肥料款,因为经济作物的价值只有那么高,到底能收获什么那是农民所不能估计的,也许还不如外出打工一个月呢。
站在曾经劳作过的田腾上,放眼望去,只见蓬蓬勃勃的油菜花,像遍布在原野的黄金,灿烂地呈现出春天的一派生机,确是一道乡村精美的风景。但我仍然看见田野中间有少量的空闲田和周边脏乱的采砂船,还有参差不齐的村舍,就像残缺的画面,让我这个摄影爱好者大为扫兴。我曾听说过江西的婺源,生态优美,不仅有古建筑古文化,而且以每年春天的油菜花来吸引大量的游客前往观光,当地人光是做导游就有不错的收入了,更何况那里没有工业污染,民风淳朴,到处山清水秀,“书乡”“茶乡”美誉响遍中国,整个村寨随处皆是风景,古香古色,如诗如画,依靠旅游业带动了地方的经济发展。当地农民栽种油菜花不再是一种简单的农作物,更是一种旅游品牌了,许多人争相奔赴而去,不过就是为了看看那里最自然的人文风光,在这个天蓝地阔山水如画的村庄里寻找最初的情愫,是游客们最渴慕的事儿。据说,江西婺源春日三个月的旅游就可以养活整个村里人的一年,更让人羡慕的是这里生活的人,衣食无忧,成年累月免费坐看油菜花开,尽情享受人间美景,那才是一种超逸的幸福。
而在这被历史所遗忘的七星街镇乡村原野,也有一垄又一垄奢华的油菜花把遍地的黄金向春天无尽地铺陈。时光如河流潺潺有声,只为春天的歌唱,只为生命的灿烂,满园的油菜花将自己的美丽无私地呈献给世间。在她的身旁,只有寂寥落寞的村庄,只有匆忙奔驰的车轮,也许会有人像我一样为之驻足,为之赞叹为之微微颔首。但油菜花最终的命运就像脚下的这片土地,就像身边的这个村庄,就像那些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活为何而奔波为何而忙碌的打工人!“乱花渐欲迷人眼,”最美最自然的乡村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人们逃避的地方呢?朴素而芬芳的油菜花,怒放在我的乡村春天,在毛毛雨中无尽地思索什么呢?就在我离去的时候,想起了着名影星成龙主演的电影《小兵大将》里面的那个小兵,他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也没有壮志凌云的豪情,他只愿祖国安宁,生活祥和,他只想战争之后回到家乡,拥有自己的良田五亩,每年春天可以看见油菜花开,在金黄的色彩下静享他的田园芬芳,拥有美好的春光,拥有怒放如生命一样的油菜花,此生何求?
毛毛细雨里,油菜花在我的家乡七星街镇的乡村原野上怒放,不问油菜花为谁而开,也不问油菜花为什么而怒放,在幽暗的归程里,我仿佛听见了那首《油菜花》的歌唱:“谁会记得我的模样?谁会记得我受过的伤?谁的欲望谁的战场?让我们都背离善良。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何时才能看她的红妆?我用长剑劈断目光,劈不断我想家的狂……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鲜花簇拥的村庄
文/李晓春
慕名东阳象田已久。
前日,偶过湖溪,至象田,自是不肯放过。
我的脚刚落到象田的土地上,一股清凉的雨意,一阵馥郁的清香,不管不问,径直冲进我的鼻孔,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顿觉腹中浊息一扫而空。
眼下象田,正值油菜花烂漫季节。
也许是下雨使然,此时,来游玩的人并不多,正合我意——前些时日,全市乡村休闲旅游节开幕式在象田举行,当时就有文友摄友邀我一块前去赏玩,我婉拒。这不是说我不喜欢踏青春游,而是岁数渐长不喜欢赶热闹,总觉得人山人海有煞风景,这好比一幅美丽恬静的乡村田园风光画,留白都被游客填满,臃肿而少了清韵。
撑开雨伞,在金黄的油菜花海中行走,我感到自己尘封一冬的心在渐渐柔软。春天来了,油菜花开了,万物葳蕤,置身在满天遍地的油菜花中,我觉得自己生命中那些沉重正在剥离远去,而一些生气盎然的事物正在身体里复苏萌生。
油菜花是朴素不起眼的花,它是春天百花园里的灰姑娘。但,我对油菜花却充满了敬意。这种草本植物,只要气候允许,适宜在各种环境下生长,生命力极其顽强,极似生活在底层的普通而平凡的劳动者。我曾在青藏高原见过油菜花的坚强,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领略过油菜花的大气,而象田的油菜花则给了我一种玲珑精致的美。这种灵秀之美之韵属于江南,只属于象田。
整洁的村庄。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芬芳的田野。富裕的生活。
这哪里是我记忆中的乡村,分明是人间天堂。
到了象田不久,我很快就发现自己其实对象田并不陌生。早些年前,我曾到过离此不远的石洞书院,可当时给我的印象是村庄破旧肮脏,一个个粪池粪缸置放在田间地头,臭气冲天,小鸡肚肠似的小溪流逼仄浑浊,倒满了垃圾……是五水共治让象田的溪流变得宽敞重回清澈;是新农村建设让象田村旧貌换新;是打造美丽乡村,开发乡村旅游业,让三乡大地每一个村庄都将变成了诗,变成了画。
新旧对比,何止天壤之别。
徜徉在花间,尽管,雨意朦胧,我的心在淅沥的雨声中,渐渐地被油菜花照亮了。
我在一丘地处低洼的水田边蹲下。在油菜花覆盖的田野上,这样的水田有好多块,错落在油菜花海中,勾勒出的空白和线条,使田野有了山水生动的写意之美。这些水田没有种油菜花,而是养着藕,藕田里高高低低竖着许多枯瘦的荷枝,其间,有几只长脚的鹭鸶在水草丛中戏耍,这些藕田和春意喧闹的油菜花地相比,略显沉寂和荒芜,显得不露声色,但通过潮热的地气,我强烈地感受到地底下生命蓬勃的涌动,这些深埋于地下的莲藕,在冬天春天里积攒着力量,一到夏天,荷叶田田,高举荷花,火炬一样把整个村庄耀亮。
沿着一条刚铺就的条状石径,我往一座小山坡上走,石径两旁长满着齐腰高的油菜花,尽管,春雨绵绵,花丛中,我还是看到一些细小的黑黑的小野蜂在嗡嗡飞着,它们正在采蜜。走近坡顶,我看到有两个中年男人正在冒雨铺路,像那忙碌的蜜蜂,他们的衣服上沾满着碎石粒和泥尘,却如此美。
来象田前,曾有人对我说,象田的美过多人工斧凿的痕迹,比如脚下踩的沥青路,精心打磨铺就的蜿蜒的石径,那些用挖掘机挖出来的梯形山坡,没有原汁原味自然美的韵趣。而我的想法却与其迥然不同,世上万物,皆是从无到有,勤劳聪明的东阳人在创造发明上最喜欢无中生有,象田的人为之美,不仅丝毫没有影响大自然美的绽放,美的汪洋,恰恰飞翔着象田人的智慧和瑰奇的想像。
此时,雨停。灰厚的云层中开始露出了一抹亮色,渐渐地,亮色越来越亮——太阳从云层中撕开了一个口子,跳了出来。天地间哗地明亮了。
站在山坡上远眺,油菜花由近而远铺展开去,阳光和满天遍地的油菜花互相辉映,渐渐地融为一色,金色的油菜花潮水一样涌动翻滚着,把整个象田拥抱在怀中。
油菜花里的乡愁
文/江初昕
微熏的春风吹拂大地时,轻手蹑脚的春雨紧随其后。田野河畔的草木仿佛得到了小道消息似的,吐露新芽。山野路旁一些不起眼的花草,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小花,粉的、黄的、紫的、红的……晃得眼睛都缭乱了。而冬天里几乎被严霜白雪压得喘不过气的油菜,更是耐不住性子,呼啦啦直往上窜,想摁也摁不住,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高高擎起所有的花蕾,举头期盼着缓缓走来的司春使者。
有的油菜花耐不住性子,早早把花开了,东一朵西一朵,稀稀拉拉的,如鹤立鸡群一般冷冷清清地伫立于油菜花丛中。瞧瞧身边的伙伴,都在含苞待放,蓄势待发。早开的那些油菜花因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孤立于花丛中。不过只要连晴几天,气温回暖,油菜花就像得到什么召唤似的,一夜之间,花顶上的花蕾都咧开嘴笑了。黄色的小花先是一小朵一小朵地打开,颇有少女般的矜持和娇羞。接着,逐个往下绽放,花穗越来越大,缀满了枝头,沉甸甸的摇曳着。一朵连成一株,一株连成一丘,一丘连成一片,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金黄,仿佛是从天上倾泻而下似的,轰轰烈烈地灿烂着,热情而又奔放。
静谧的乡村淹没在一片金黄色花的世界里,多了几许花开的热闹。成片的油菜花把整个村庄都包围住,粉墙黛瓦的村落在金黄的花海中,犹显得静美而朴素。门前田畴里的油菜花粗壮而高大,挨挨挤挤,争先恐后地仰起黄色的花穗,张扬着渲染着热烈的色彩,仿佛是成千上万的舞者,随风挥动着一面面金黄的旗帜,大声朗诵着春天的赞歌。徘徊于菜花之间,驻足菜花丛中,淡淡花香丝丝缕缕直钻肺腑。大片大片烂漫的菜花仿佛列着整齐的方阵踏歌而来,一直走到你心灵的最深处,然后,柔柔地包裹着你,让你感受到无法回避的窒息。
这个时节对于我们来说是快乐的。清晨,背着书包上学,走在田埂上,脚下青青嫩嫩的绿草探头探脑钻出土壤,轻轻的吻着你的脚跟。田埂那边有起早下地劳作的人,也有上学的同学,我们隔着满是油菜花的田垄说着话,银铃般的笑声播撒在田野中。走尽田畴,来到河边,走过木板桥,桥下的溪水潺潺流动,宛如一支悦耳的奏鸣曲。踏上石板路,朝乡村学校跑去。中午放学回家,暖暖的太阳热烘烘的,空气中散发浓郁的芬香,甜丝丝的往鼻腔里钻。同伴索性把书包和衣服往田埂上一丢,玩起了捉迷藏。定好游戏规则,就一头扎进齐身高的油菜花丛中。一不小心,和忙着采蜜的蜂儿蝶儿撞了一个满怀,“嗡嗡嘤嘤”的一片飞起,又“嗡嗡嘤嘤”的一阵落下。同伴在油菜花丛中四处变换藏身之处,就像土拨鼠一般。所到之处,掠过动荡的花海,不停的起伏着。玩够了,大伙累得气喘吁吁,头发、衣服、脸蛋上满身粘连着花粉,加上一道道汗水的痕迹,像个大花猫一样,叫人忍不住想笑。满身花粉,招惹了蜜蜂,众多蜜蜂簇拥着往我们头上钻,吓得手舞足蹈四处逃窜。花海中,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暮色中,蜂儿蝶儿也回巢了,热闹的油菜花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伴随着柔和的晚风轻轻摇摆着。花枝拂动我们的衣袂,挥手作别。田埂上,乡亲们牵牛荷锄而归,大家隔着田垄,相互告别。远处,袅袅炊烟从村庄中升腾而起,油菜花映衬下的房舍便多了几许温馨的色调,成为日后一抹浓浓的乡愁。
油菜花香溢满田
文/赖鹏
要问三月的监利属于什么颜色,答案无疑是黄色,铺天盖地的黄色。
这种黄色不同于秋天萧瑟的衰黄,亦不同于泥土幽暗的昏黄,这是一种代表着春的生机的色彩,如果问我有什么能够代表农村春天的降临,不是那抽芽的嫩叶,不是那啁啾的鸟鸣,就是这,遍野的黄。谦逊的花。
油菜花,实在普通而常见,以至于我们常置身于花海之中,而不会去在意她的组成。那一朵朵四瓣的小黄花,颜色显眼,本身却并不夺目。她没有芙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梅花幽兰的坚毅深邃,因为普通,所以造就了她的别样,这才使得她成为了真正属于田间的花,属于乡村的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左邻右舍,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沟坎渠旁,仿佛一夜之间,到处都开满了油菜花,蔓延到天的边际,肆意地包裹着大地——成片的像是黄色的海洋,立于绿色的波涛之上;条状的像是黄色的河流,沿着风的方向缓缓流淌;块状的像是一口口黄色的池塘,那飞舞的蜂群是鱼儿的幻象。总之,这天地间都是油菜花的世界,不止宽广,更似一种音符悦动在心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与悠扬。
“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温庭筠眼中的油菜花,是无垠土地上春到来的象征。那傍晚斜阳下的春田沃野,泥土的芬芳与菜花的清香慢慢融合,一阵微风拂来,周围的空气轻轻荡漾,穿过旷野,透过鼻息,沁人心脾。
在宋人杨万里的眼中,这美景则有另一种呈现。“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正是油菜花开百蝶飞的时候,那村间的玩童,追着飞舞的蝴蝶,徜徉在这花海之中。蝶舞孩童乐,虽然诗篇已过千年,但是情景却超越时间,现在我依然可以享受这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油菜花美,大抵如上所说。然而只有美景是无法体现出油菜花的全部精髓。“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乾隆皇帝的诗句,一语中的。这油菜花之所以能够遍布乡村,漫野盛开,花香溢满田,仔细读读这句诗,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花归来香满衣
文/凡夫
阳春三月,你还在家坐得住吗?
春风轻拂,桃花开了,杏花开了,李花开了,海棠开了,连翘开了,紫荆开了……如今盛装登场的,是卷天席地的油菜花。
春分的日子,南漳县“千秋古寨·福地东巩”文学笔会在东巩镇举办。四十多位文学爱好者济济一堂,《长江文艺》常务副主编何子英和《芳草》杂志副主编张好好,像撒播春光一样与大家分享了文学的信息后,大家兴致勃勃地走进山冲,走向田野,欣赏正在盛开的油菜花。
东巩是一个福地,这里不仅有雄奇壮观的春秋古山寨、铭刻历史沧桑的麻城河古民居、栖息美丽鸳鸯的昌集鸳鸯湖,春天里油菜花一开,不也是一景么?
东巩有坪有山。坪里的油菜花,犹如黄金铺地,盈河夹岸,透着一种青春蓬勃的美,那层层梯田上的金色油菜花,就更加如诗如画了。
说到中国梯田景观,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云南元阳梯田、广西龙脊梯田。其实,就在我们身边的东巩梯田,同样具有梦幻一般的美。
那一级一级的金色台阶,是春姑娘制作的琴键么?这琴键弹出的一定是天籁一样的乐声。
那一碟一碟黄,一碟一碟绿,可是神仙调出的色盘?这以黄绿为基调泼出的画面,再加上点点粉红和玉白,岂不就是玉阁仙山?
那一缕缕甜甜的、淡淡的花香,就更加让人陶醉了。有了这香,人们就更有了如沐花海的感觉。
就像一只蜜蜂,当我飞进油菜花地的时候,仿佛飞进了画里;当我从画中飞出,身上沾满了金色的花粉。我忽然想起一句诗:“看花归来香满衣。”
从东巩归来,我带回了满身花香。
陌上花开缓缓归
文/任艳
四月,油菜花遍地黄金。
春天刚刚舒展了筋骨,杨柳陌上,嫩芽初染,处处花开。
花开遍地的油菜花,如潮如海,从四面漫卷过来,不,是席卷——盛开的油菜花有着一种凌厉与侵略的气势,花海自四面包抄,攻城略地,一直到兵临城下,到小村的边缘。连路旁的花枝都那么招摇,长长斜伸到路上,倾给路人一身花瓣和露水。
是前几天,看论坛上有人发油菜花图片,浓烈如梵高的金色麦田。浩荡,无边,一发而不可收的恣意。一时按捺不住,心旌摇曳起来。探头相问,去不去?红使劲抛着媚眼,一脸妩媚。真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喜欢这样的随意出行,佳兴忽来,临时起意,如张旭狂草《肚痛帖》,率性爽落。在街边吃蛤蟆喝辣汤,便登车出城。红一派神闲气定,赶起路来四平八稳,直如闲庭信步,令我高山仰止。偏偏,我这带路人又剑走偏锋,折回,往返,两番折腾,不觉晨光大亮。
车抵目的地。唐伯虎(宠物)从车里连滚带爬地跳出来,就一头扎进油菜花底去了,完全无视旁人存在。旁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红。红是美丽女子,高挑个,齐眉刘海,大眼睛,说话温声细语,笑起来像孩子。花田越深,油菜花开得越盛,越稠密。花枝牵绊,寸步难行。从浮漾的花田里分花拂柳般出来,走到田埂上。田埂软软的,蹲身细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腥香,泥土的香——那是地母的乳香。
消失很久的唐伯虎,突然从花田里钻出,浑身沾满细碎的黄花,眼睛眯着,表情茫然。我猜,它大概是被浓郁的花香麻痹掉了吧。它打完一串惊天动地的喷嚏,才一颠一颠地朝我俩跑过来。红看着唐伯虎,笑得花枝乱颤。微风过处,那些油菜花也摇摇摆摆。弯下腰,我替唐伯虎拂去它身上的花瓣,很严肃地教训它不要乱跑。一扭头,红不见了,且不管她。在这样汪洋恣肆的花海里,“迷失”,变成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词。
悠哉悠哉,兀自踩着田埂,我的裤角被露水打湿,身上沾了细碎花瓣。清明之后,谷雨之前,原野如同秘境,深蕴于泥土深处的情欲,正不可抑制地鼓胀着破土而出。钻出泥土的芽尖,草茎,草花,散发清新苦涩的气息。麦子正在拔节抽穗,若在夜里,或许会听见麦子“咔咔”生长的声音呢。
云层绵厚,朝阳露出半面妆。光线如乱线团,毛糙糙的,暧昧,弯曲,撒在一畦一畦的油菜地里,懒洋洋。远处的麦田,有农人下地了。
红在水边,被一只停留在麦芒上的豆娘迷住了。
通体透明的豆娘,头部和尾部呈妖魅的荧蓝,腰身纤细,体态婀娜,美到诡异。豆娘对于接近它的人反应非常敏锐,刚举起手里的相机,它就腾空而起,好在,它飞得并不远,只是从这支穗飞到了另一支穗。记得项在她的散文中写过豆娘,说这美丽的豆娘,是不是从聊斋的窗口里飞出来的?真是个可爱的问题。油菜花与麦田毗连,豆娘为什么只选择在麦芒上栖息,而不是油菜花呢?也许豆娘知道,油菜花的香气,会令孱弱的自己无法站稳吧?又是个可爱的问题。
红贪婪地把豆娘摄入相机,接下来又发现一只七星瓢虫。她捂住嘴,不出声,只把相机对准了它。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却见那厮静静地伏在草茎上,竟一动不动。对于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完全一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的样子。或许,它正沉酣于一场未醒的春梦,那,也是说不定的。
当我经过另一条沟渠旁,只听“扑棱棱”一阵乱飞,两只不知名的大鸟,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似的,跌跌撞撞,仓惶地逃向空中,平静的水面被“哗”地踩翻,水花四起。我仰头循着它们狼狈的影子,看着看着,笑不可支。
香气氤氲的花田上空,忽然传来一串一串金属相击的声音,似一对小铙钹,“哐哐哐、哐哐哐”,急促,斩截,紧锣密鼓。我被这异质的声音给摄住,停脚,侧耳倾听。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抛梭般从头顶一扫而过,哦,原来是只鸟儿。它的叫声虽不悦耳,或许,更适合“爵士”、“乡村”、“新金属”、“重金属”之类的歌唱方式吧。这样的音质,在鸟类世界,真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进入油菜花的深处,无疑于置身一座油菜花的森林。人站在花森林中央,也变成了一棵盛开的油菜花。太阳如一个从睡梦苏醒的少年,从厚厚的云帷里徐徐步出,越升越高。日光熨蒸的花香,弥漫,升腾,海浪一般,将人轻轻托到高处,又轻轻落回去。在刺鼻的花香里,想起昆虫们,如果时时置身这样的香气里,嗅觉会不会受到伤害?
在大自然里,人的内心敞开着,细胞充盈,毛孔通透,由此产生的情绪是愉悦,平静,温柔而纯净的。记得在项的散文里曾读到一句话,“在大自然面前,人会把内心最美的东西拿出来”。是啊,在大自然奉出琼浆玉液的同时,人也将发酵的醇香毫无保留地双手捧出。
泼金似的明黄,翻卷,浮漾,流淌,倾泻,把一笔一笔浓金重彩,一路涂抹到天际的苍灰,麦田的碧绿,草花的姹紫嫣红里去,色彩的界限暧昧着,模糊着……
想起那句古老而美好的句子——陌上花开缓缓归。
是啊,陌上的花儿都开好了,你要细细地看,静静地赏,何必急着归家。
菜花开处是家乡
文/杨文斌
久雨初晴,艳阳高照,好一个响亮的晴天!恰好,我的生日也不期而至,生日来武穴来看花,是一种独特的庆生方式。要看到我在灿烂的油菜花里意气风发的样子,母亲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及至干沙畈,看那蓝天下,那一片一片的花海黄涛,好想吼几嗓、就地打几个滚!去年春天来这里,正下着雨,我打着伞,观赏了烟雨里的油菜花,那是一种浸润着水韵的风景与凝带着娇嫩的春愁。那天,蒙蒙烟雨,遮蔽了远处的山峰与村庄,平畴千里我只看到十几米范围内的油菜地。记得有一棵老樟树,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我曾在树下接受某电视台的采访……今次重来,干沙畈是真正的“干沙”,微风吹拂,阳光亮白。再次见到那棵树,就像遇到老朋友一样。
那么,崇山贩的油菜花又有怎样的意蕴呢?
崇山畈的菜花更美!这里的油菜花,有更纯正的色彩,有更丰富的层次,有更深远的景深,有更开阔的视域,有更旺盛的人气。这里的特色,是有山、有水、有花、有人家——特别是,有水!崇山畈有个湖,叫象山湖,湖不知有多大,极目眺望,水天一色,远处青螺点点,隐在春天的晴空下。下了车,走向田野,一边是层叠的山岚,一边是耸立的群峰。那右边的山峰之下,有房屋依山而建,有村舍邻水而居。站在村前,看山看湖,山在湖中,湖在空中,山湖一色,青蓝澄澈。象山湖的山脊走势,起伏舒缓,整体看去,的确有几分大象的形貌。两山相对,呈舒缓的盆地地形,一眼望去,湖岸逶迤,那一条条、一垄垄、一块块的油菜田就分布其间,一派明黄蒸腾的气息!这里的花田向阳近水,长势极好,株株壮硕,花黄叶绿,滋润透亮。人在花田里,个矮的露出半个头,个高的齐到胸前。我不高不矮,花头拍肩,甚至有抵达鼻下,不用拈花凑嗅,就有花香丝丝缕缕,渗入肺腑灵台,令人脑清目明,精神振奋。晒着太阳,漫步阡陌,闻着花香,过着生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而络绎不绝的游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春衣,成了花海黄涛里的生动点缀,浑然天成,是美丽春天的一部分!不过崇山畈的田埂潮湿松软,泥泞不堪。走几步,两脚粘泥,摇摇晃晃,一条田埂没走完,就成了“泥腿子”。乡间小道很窄,只通一人行,游客们怕踩坏了庄稼,排成一字长龙。他们不忍心下到田里去,还时走时拍照,时走时赏花,后面的在催促,前面的没看够……在崇山畈亮光溢彩的花海里,一时间竟造成了“交通拥堵”。一不小心,有几个小伙子竟被挤到水沟里去了。半个身子都是泥,不过不生气,举着两只泥手,笑呵呵的……这一闹腾,真是清水秀太阳高,油菜花美人欢笑!
菜花黄,黄得晃眼;菜花香,香得破鼻,看花看不足,看得不想走!我不是诗人,但也诗兴大发,一口气作出几首打油诗:“二月春阳来赏花,流金一畈灿干沙。东风慢拂乡村美,着锦春姑赛艳葩。”“崇岚村景美如画,水秀山青遍地花。垄上劝君休近看,归来只恐不思家。”一个微友给我留言,贴了一首据说是乾隆的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油菜花不是闲花野草,它开花,不为一斗芳菲,更不为招蜂引蝶,它开花是为了结籽,结籽是为了榨油,奉献它的光和热。油菜花兼具实用与审美之双美,它是乡村之花,是朴实而美丽的生命,就像土地上的乡民一样!
在我生日的今天,虽然我远离了母亲,远离了我的故乡,但,菜花黄,菜花香,菜花开处是家乡——有油菜花开的地方,就是家乡,油菜花,是一解乡愁的花,是思乡的花,有它的地方就有炊烟,就有母亲,就是老家!
最是平常油菜花
文/顾丽虹
油菜花,是农家的最爱。油菜花的一生,给予了人们无穷无尽的盼望和收获。
在她年少的时候,是那翠绿的菜苋。菜苋,是春季里人们最期盼的蔬菜了,虽然只有十天左右的拥有,却让人能怀念整整一年。怀念,不仅仅因为菜苋上市的短暂,还因她与众不同的美味,无需什么调料,只需油中简单地一炒,便是最清清爽爽的春日佳肴。虽经油锅的历炼,菜苋却不会像其它蔬菜一样蔫头耷脑,完全没了当时的原形,她躺在盘子里,一根根嫩嫩的花莛子,青翠挺拔,充满了少年壮志的豪情和志气,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倔强和冲劲,而莛子的周围,还紧拥着一簇簇小小的花粒,那简直像极了一幅画,田园春色,尽在画中。轻轻地夹起一根,滑嫩、爽口,还有淡淡的花的清香,真是色、香、味俱全。短短的十几天,每天在菜园里逗留片刻,每天轻轻地掐下一篮菜苋——那生活,也像菜苋一样,水灵、嫩绿。
十几天过去,那小小的花粒,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迫不及待地要开出花来。农家都很会过日子,此时来不及吃完的菜苋,趁还没变老的时候,被全部摘下、晒干、收藏。等到哪一天想念的时候,再拿出来用水一泡,包一顿鲜美的菜干鲜肉馄饨,那春天的味道,仍会留在唇齿间。
在她青春的时候,是那蓬勃的菜花了。我常常想,如果没有菜花,那乡村的春天,该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单调。桃花虽美,花却娇弱,春风几阵,花尽飘落;而梨花,又太过苍白,让人一眼看过,便留无限忧伤。只有那菜花,随遇而安,洋洋洒洒,汹涌热烈,在家前、屋后、沟畔、坡底、河边、岸侧,开成一片金黄的海洋,开成一个豪情万丈的春天。那花,艳丽夺目,那香,浓郁淳厚。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春天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生命充满了感恩和热爱!这时候,还有那一群群放蜂人,守在田头,守在菜花深处,在蜂飞蝶舞中,收获一箱箱又甜又香的菜花蜜!
拼尽全部的力量,恣意地开了整整一个春天,菜花进入了结籽的季节,那是菜花成熟的中年。细细长长的菜籽荚,饱满、结实。随着初夏的来临,菜籽荚由碧翠变成了枯黄。这时候的乡村田园,在五月熏风的吹拂下,到处是温暖的油菜籽的芳香。
油菜花完成了她一生的使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被推进了油坊或油厂,成为家家户户每天生活无法离开的油盐酱醋之首。在“百油齐放”的今天,绿色和醇香的菜籽油,仍是人们的最爱。
油菜花的一生,是竭尽全力付出的一生,油菜花的一生,就像我们父母的一生。
看武定已衣油菜花
文/杨继渊
春节刚过,听说金沙江畔的武定己衣油菜已盛开。朋友盛情邀请,到己衣赏油菜花。刚到己衣,远远地看到大裂谷左岸成片成片的金黄,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观光和采风。热闹的游客与绚丽的油菜花交相辉映,成为己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己衣乡精心打造的五百余亩油菜基地。
这样的季节,各种花朵都争奇斗艳,更何况这些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油菜花呢?记得小时那些金黄的花朵是父母整整一季的希望,夏收时节那些菜籽采下来能够换油,换微薄的一点钱,补贴家用。可是如今呢,景区开发之后,农民们辛勤种的油菜,竟然成为了观赏的一大景点,这或许是父老乡亲们一直没有想到的吧。
我喜欢油菜花。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家乡的油菜花留给我最初的温暖。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物质贫乏,唯有土地一年又一年为我们奉献粮食,养活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童年的记忆是清晰的,田野就是我们的游乐场。春天沉睡了一个冬天,被农民们深翻,在温暖的阳光下袒露着肚皮晒太阳。甲壳虫从隐秘的卵里钻出来,在空气中快乐地飞来飞去。在磅礴乌蒙高原上寂寞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追逐着它们的影子,在田野里跑来跑去,常常钻进那望不到边的油菜花的海洋。千万朵簇拥着的玲珑晶莹的花朵,灿烂着生命的热情。偶尔有一只鸟儿无声息地划过,饱食之后,深藏在绿树丛中,婉转地唱起了歌。孩子们的笑脸在黄色的海洋里游弋,如大海上吹着海风的小船,天籁般的笑声在暖风中久久回荡。跑累了,光着的小脚丫踩在炽热的红土地上,一股热流迅速弥漫了脚掌,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尽情吸吮着生命的愉悦和舒适。
后来,读书读到有关梵高与向日葵的内容,喜欢上这个一生生活困顿、却执着地追逐艺术生命的荷兰人。很难想像,他如此阴暗逼仄的人生,却燃烧着最热情的生命之火。那些形态各异、张扬着火焰一般热情的向日葵,就是猎猎舞动的奔腾不息的生命之火。因受到他的感染,我对黄色的认识更深了一层。活着,即生命的燃烧。一个人要以怎样的姿态生活,把这样的生命状态展现给世界?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尽情地燃烧,像油菜花一样去点燃生命的烈火。
好象所有的美丽都被这金灿灿的油菜花给掩盖了。这些花朵单一时是薄弱的,微不足道,甚至毫不起眼,在广袤的田野里那么稀疏,那么弱不经风,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似的,可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却是那么波澜壮阔,丝毫不被其他绚丽的色彩抑制,相反却是如此惊心动魄,掠夺了我们的眼眸和灵魂。
离开了己衣,一路上还见到不少的车子驱使进来。是啊,无论是谁都会陶醉在己衣那一片春天灿烂的油菜花海里。此时此刻,己衣大裂谷左岸金黄的油菜花随着春风舞动,像一张厚实的地毯,色彩清新地铺在滔滔金沙江畔磅礴乌蒙高原的己衣大地上,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和希望,我想这些就是希望,希望我们的明天都能够像油菜花般金黄和灿烂!
油菜花开幸福来!再见了己衣美丽的油菜花,相信来年你一定会开得更加璀璨,更加耀眼,因为你是滔滔金沙江畔磅礴乌蒙高原己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