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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年的散文

2023/02/11经典文章

关于当年的散文(精选11篇)

城墙·流水

文/张凌云

高墙,门楼,角旗,圆月。

这是三千年的白发苏州。这是21世纪的盛世庆典。地点,胥门之外。

历史走在了今天,岁月沉淀了风华。抬头仰月的那一瞬,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城楼没变,城门依然,不远处的护城河,流淌着同样安静的水波,再加上天上一轮亘古不变的明月,这一切,是明清的写照,是唐宋的玉颜,还是一直能够上溯到春秋秦汉的身影?

俯首低眉的那一刻,我从想像的天国回到现实的人间。熙来攘往,摩肩接踵,就人流的密度而言,史上没有哪个朝代能够与今之盛世相比,更何况,借助于现代科技,过去的任何时候也不会有今天的元宵更加缤纷绚丽。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光电声响,这些当年无法想像的美景,远不是那些银烛彩纸、布衣草人可以比拟的。现代人有着比我们的祖辈优越得多的条件,来享受这样一场视觉的狂欢和听觉的饕餮,传承发扬原本宏大的喜庆主题,那真是无上的幸福和荣光。

我的眼睛被前方的一座桥所吸引。一座高高的拱桥,浮于当年的护城河之上的拱桥。桥上,人流如织,在夜色中依然清晰可辨。此情此景,与那幅着名的《清明上河图》是何等相似。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街衢的繁华,场面的欢喧,千年之后的今日与千年之前的宋代并无二致,那桥底缓缓溢动的暗波,莫不是当年曾名震天下的汴河?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这穿越时空的汴河之水,流经了历史,流过了往事,曾经被词人描绘为带愁的吴山早没了那份伤感离绪,在这元宵佳日的丽景里,在这依墙傍水的姑苏城外,眼前惟有一片欢歌,一片祥瑞,一幅仿真、并且无限放大了清明上河图的盛世图腾。

月明楼高人独倚。时光在这里悄然停滞,模糊了界限,揉合了历史。胥门之外巨大的伍子胥雕像,不再孤寂尘冷,苍古的岁月沧桑和曾经的悲情壮烈都远去了,他的背影,他的故事已消融进连绵不断的人群。夜色里,衬着耀眼的灯光,一堵醒目的墙壁上,熠熠生辉的是伍子胥留下的八个大字——相土尝水象天法地,这八个字,见证了过去,见证了现在,也将一直见证着未来。

冬天的不期而遇

文/张志立

家长群里飘过一声“张老师”,一个高挑的女士站在眼前,既陌生又熟悉。这不是当年从梁庄到北滍小学读书的素素吗?尽管和童年相比有了不少改变,但她爱笑的特点一直还在。

时光之箭,从熙攘的人流中不可阻挡地射过来,呼啸伴陪着沉默,飞驰紧随着凝滞,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被它射穿。冰山变春水,森林变苗圃,如烟的诗行,被射成碎片,漫天飞舞,宛如落叶追着冬天的风。

20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丑小鸭”竟然成了美丽的天使。如果她不喊,我是绝不敢相认的。变化有点儿大,但我现在确认,她就是我当年的学生——素素。花朵是春天绚烂的印记,麦子是夏季金黄的印记,落叶是秋风飘飞的印记,雪花是寒冬洁白的印记。花草的四季,就是风雨人生的际遇。我当年最得意的学生,我怎么能忘记呢?

在她的身旁,还贴着一个小女孩,乖巧可爱,简直就是她的少年翻版。不用猜,肯定是她的女儿。果然,她就是送女儿来我所在小学就读的。

朦胧的年轮,朦胧的偶遇,朦胧的20多年的天然巧合,我又见到了20多年前一模一样的她。我天生喜欢学生,而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素素去读中学的时候,我也离开了原来那所俭朴的农村小学,后辗转三地,最终安营扎寨到这里。我们曾经失去了联系,这次不会了,各自摸出手机,只用半分钟操作,号码就被输入储存,今后不管走多远,都会有根儿隐形的线系着。

素素的女儿叫笑笑,她让笑笑喊我“爷爷”,我拒绝,因为“爷爷”会把我喊老的。我觉得,还是笑笑柔柔的“伯伯”好。因为,我不老。我依然热爱着校园,我依然喜欢别人喊我“张老师”。一直以来就这样,从来没有改变。在人生的路上,你来,我安在;你不来,我的色彩不会弱也不会减,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也不迷离,也不茫然,永远精神抖擞,永远追求生命的简约和清雅,永远不改生命的本色和初衷。

冬天的不期而遇,很暖,很暖。

素素的一声“张老师”,很亲,很亲。

你敢去苏州这座古镇吗?最后总是泪流满面

文/文艺范流氓

小桥下的流水载走了一个老去的秋天,黄灿灿的杏叶躺在青石板上,由着萧瑟的风四处游荡。

慵淡的阳光打在石墩上,一叶摇橹船咿咿呀呀地驶过。

萝卜干和麦芽糖的味道弥漫街巷,一只乌鸦站在歪脖子柳树上,呱呱地鼓噪了半日。

这里是深秋的甪直古镇,我站在万盛米行门前,对着阔别20年的老同学,一起温习当年课堂里的那篇课文。

米行早已不复叶圣陶先生笔下《多收了三五斗》的盛景,这里摆放的农耕具,对于我们自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是极为熟悉的。

我们一样样辩认着我们的祖先,甚至是我们自己亲手操持过的农具,就像回味当年教室里带着小小紧张相互传递的纸条。

“你喜欢过那个女孩子?”

“你说的是谁啊?”

“就是坐在你前排的,扎着两根小辫子的。”

“实在想不起来了。”

……

“你头发白得厉害,刚才在车站差点认不出来!”

“你比那时候胖多了!”

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眶里同样闪烁着泪花。

保圣寺的罗汉堂里,唐朝的半面罗汉泥塑依旧姿态可掬。没来由想起那个坐在我的自行车书包架上,裙裾飞扬的女孩。

“那个她,现在还有联系吗?”

“哪个?哦,你的马子啊!你们没联系吗?”

“毕业之后通过几封信,后来就断了。”

“告诉你别伤心啊!现在胖得不能看,生了两个儿子。”

罗汉们呵呵傻乐着,我看着他们,忍不住感慨,塑造这些泥罗汉的塑圣杨惠之,断然想不到1500多年以后,自己已经烂成了灰,这些活宝倒还是这么逍遥自在。

“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已经改成客栈的小学校,那面墙上的儿歌还是那么清晰,只是不知道当年写歌的人今在何方?

“你们留在老家的同学都有联系吧?”

“也就搞过一两次同学会,平日也不怎么联系!”

毕业照还都留存着,毕业赠言字迹依旧清晰,只是仅仅20几年的光阴,就算当年的人齐齐列成三排,仿同当年毕业照的造型,能对上号叫出名字的又有几人?

“很多人都忘记长什么样了!”

“偶尔街上看见了,突然就喊不出名字来!”

但并非没有想念,每次在惶恐的夜里醒来,那些记忆就会从各个角落四面八方扑将而来,将你死死包裹,但是你死活看不清晰,瞪酸了眼珠子,想破了脑袋,有时还会疑惑,那些年我们真的交集过吗?

可是那些记忆,就如同叶圣陶先生墓侧的那株千年古银杏,无端地从树干上长出一株百年枸杞,各自生长却又此生难离。

其实我本不该带老同学来这甪直古镇的,这里的街巷,这里的宅院,这里的片瓦以及残墙上的瓦松,都在勾起我们对少年家乡的回忆。

“那条古街还在吗?”

“早拆掉了,你离开家没几年就拆了,现在是商业街。”

于是,我们站在石拱桥上,望着远处的廊桥发呆。那间杂货铺像极了我家门前的那爿国营供销社,充斥着各种酱料和糖果的味道,几乎年年夏天,那种用葫芦状塑料瓶灌装的果子露,一到货就会被小孩子们抢购一空。

“那时候常常去你家打羽毛球。”

“嗯。”

“一身臭汗你也不请我吃冷饮!”

“我哪有零花钱啊!”

“是哦,我也没有……”

在沈宅入口,有人买了甪直特产的萝卜干,用水洗了作零食。那种脆生生的嘎嘣声从她们的嘴里传来。

“我记得你家院子里也晒过萝卜干。”

“还有番薯干、梅干菜……你回回来都偷吃!”

“院子还在吧?”

“倒是还没拆,不过也快了!”

于是我又开始惆怅,院子拆光了,那些需要阳光的家乡美食,还寻得到吗?

时光总是那么匆匆,毕业时的那个暑假我们都还生活在小城里,我们都不相信彼此会越走越远,谁能料到,除了眼前的这位,所有的老同学都已经20几年没有谋面。

桥下的流水无言,岸堤的老树抖落一身的枯叶,再披新绿还要等到来年。

我们俩都有些心事重重,人在面前坐着心里却在思量,他日重逢又当何年?

恰似这座饱含了我对少年家乡无尽追忆的古镇,上回来还是盛夏,如今却已风也萧萧、天也萧萧。

刚刚聚首又将分离,这浓得化不开的离愁,仿同王韬纪念馆门前的这对石狮,天天并排把守着宅院,一生却不曾凝视过对方。

这20几年,我的心何曾真真切切凝视过那白衣飘飘年代里的每一张面孔?

只是还好,你还在,你们还在,我们都还在!

我几乎是要对着那离去的背影呼唤,喂,你,还有你们,趁着容颜尚未老去,趁着步履还未蹒跚,当这甪直古镇春枝萌发、绿水载柳絮的那天,我在这里等你,等着你们!

深夜望月

文/无盐

一步相思咫尺天涯……

不知何时,习惯了晚睡。在夜深人静时天马行空地想一些事情。今晚在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这个故园,我回忆起小时候的桩桩件件,更是不能睡去。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思绪开始悠远起来。

月亮还不太圆,偶尔有薄薄的云飘忽地掠过去,像极了一片轻纱,被缓缓扯走。我就感觉心里一下子很静很静。想着这一轮明月究竟在这一方天空上停留了有多久远。从开天辟地吗?秦时明月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个夜不能寐的女子在感慨着?说嫦娥夜夜寂寞在广寒宫里,应悔偷灵药。不知道嫦娥为什么会吃了后羿的仙药而独自孤苦在这没有人气的广寒宫里。我宁可相信是未知的原因,也不愿亵渎千古的爱情。

不经意就想到了李清照生平。不禁轻叹“婉约教主”的半世坎坷。当年李清照也会在花前月下提笔磨墨,描绘一曲: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也曾经在月下思念远方的赵明诚吧。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怎样的想念才使得一个女人的心情能流传千古。

今月也曾照古人。也会是在这月下一样的思念着吧,我忽而有些感动。怎么感觉古时的那个女子生动起来。她幽幽地抬头仰望天空,尽力把一腔的相思浪漫成一曲曲优雅清丽的词赋予她的爱人。如今也是这轮明月,又幽幽地看着我相思成灾。到底有多少悲欢离合在同一个月下缠绵悱恻。

苏轼把酒问青天,今夕是何年?是啊,今夕又是何年,还是当年的青天,斗转星移,人事已非了。苏轼当年的月有阴晴圆缺照到如今依旧是人有悲欢离合。

看月儿渐渐地隐去,心中感叹不已。就在这个时刻怎么就觉得和古人那么心灵相通呢!没有了那种奉若神灵的崇敬,有的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理解。

想了这么多,我静静地沉浸在深夜里。不知道感动些什么,反正思绪悠远得几乎拉不回来!

想起当年麦收时

文/青石

油菜收完,离割麦也就不远了。俺们这一大家族,大大小小七八家,老老少少几十口,每年割麦的时候,都在一块儿劳动,牵头的人是四叔。谁家的麦子熟得早,谁家的麦子熟得晚,四叔早在心里排好了队,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清晨,随着四叔那惊天动地的几声喷嚏,不用喊,也不用叫,各家就陆陆续续起床了,拿着镰刀、绳子,扛着扁担去地里割麦了。四叔就是这样,每天早上也不管你累不累,瞌睡不瞌睡,他起床后总要打两声响亮的喷嚏,隔着几堵墙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日上三竿,大人们就得往打麦场里挑麦了。俺村坡陡沟深,能用车拉的地块不多,大部分麦子是靠扁担挑到麦场上的。正在上高中的大哥,也加入了挑麦的人群当中。他把绳子往麦地里一抻,抱起一铺一铺的麦子,头尾交错地搁在绳子上,捆绑结实了,再把扁担的两头插进俩麦捆里,蹲下身子直起腰,心里暗叫一声:“起!”那副沉重的担子,晃晃悠悠地就被挑起来了。地里麦茬子多,得穿娘做的千层底儿鞋,这种鞋透气吸汗还耐扎。千万不敢穿透风的凉鞋,那一根根锋利的麦茬子可不是吃素的。

挑到场里,摊成圆圈,套上牲口,碾出带麦糠的麦子。趁着傍晚有风的时候,大人们开始扬场。如果说挑担是个力气活儿,那么扬场绝对是个技术活儿。有风的时候,两三个人各拿一把木锨,站在上风口,一锨一锨地往半空里撒,麦子落地,风吹糠飘。四叔拿着长长的大扫帚,把浮糠轻轻掠去,就剩下颗粒饱满的麦子了。

整个麦收的季节,我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看场了。麦子扬净后,得在场里摊开晒干。我们几个小伙伴儿,常常围在场边的树荫下,边看场,边找些石子来玩耍。玩耍的时间,过着就是快!没过两天,那沉甸甸的麦子,就会被晒得咬着嘎嘣嘎嘣响。直到把场上的麦子都装袋归仓,人们才敢松一口气,准备去播种秋天的希望了。

山大校园里幽静的小树林

文/快乐一轻舟

山大北校区里面的这片幽静的树林竟然还在!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曾经多次在此流连。那时候,车辆还少,偌大的校园里,就不太喧闹。但由于当时山大只有两个校区,洪家楼老校区面积小,而这里相应面积大,人口容积大,老师和学生大多都集中在这里,便显得人员众多,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校园里就涌动着匆忙。在这匆忙里,学校中心的这片小树林就书写着悠闲和宁静。

小树林大概有两三百棵白杨,由于栽种稠密,每一棵都长得挺拔高峻,足有四五层楼高,却又枝繁叶茂,树林里便绿荫遮蔽。酷暑季节,这里是消夏的最好去处。炽热而刺眼的阳光被重重叠叠的树叶遮蔽和过滤,斑斑驳驳的光影,便柔和而沁凉。参差的枝条和繁茂的叶子之间,有鸟儿飞翔,小燕子剪子一样滑行,山雀翘着尾巴在枝条间跳跃,小麻雀欢快穿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儿,它们叽叽喳喳,此起彼伏,唱着欢快的歌。而这欢快的鸟鸣,衬托得小树林愈加幽然静谧。

白杨树下有小石条凳,凳子上坐着的大多是学生。最多的是手捧书本的,低着头,静静地阅读,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他们把自己坐成了一座座读书人的雕像,柔静和美,沉思入定。

绿草之间,有羊肠小道,一些中年人或者老人在踱步。或是夫妻相伴,伉俪偕行;或是独自一人,恬然独步。个个身上,都沉浸着书卷气和走过沧桑的恬静淡泊。

当然,也有年轻的恋人,或是并肩而坐,或是依肩而行,皆脉脉含情,悄然私语。那时候的年轻人,大多依然讲究的是幽会。幽会,这静静的杨树林,应该就是比较合适的处所。在这样的幽静环境里,人的心绪自然恬静平和。人与人在此交际往来,也会相应自由随意。在自由随意里,谈情说爱的帅男靓女自然会敞开彼此心扉,真诚相对。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恋爱,就出入于酒吧歌厅,哪儿热闹去哪儿,哪儿刺激奔哪儿,在喧嚣中享受着感官刺激和欲望的满足,宣泄着浪漫和激情。

而我,当年一走进这片小树林,就觉得远离了喧嚣和烦恼,就觉得心绪兀然沉稳淡静。本来匆匆的脚步,就自然缓慢下来,悠闲下来。在这幽静的树林里,或是慢慢的踱着步,或是闲闲的坐着,静听着啁啾鸟鸣,看着沉静的读书人,悄然私语的恋爱人,便觉得是心灵的一种享受,一种淘洗。

时隔将近三十年的岁月,小树林还在,只是当年的白杨树已经被梧桐树代替。挨挨挤挤的梧桐树,因为要争着向阳光靠近,比当年的白杨树愈加高耸入云,那些长得粗的,大概得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清白的树皮,滋润而鲜嫩,就像这所学校,处处泛滥着旺盛的生命力。

地面上,当年稀稀拉拉的石条凳也全被更换了。有许多小方桌和长条凳。桌子的四面各有一个小方凳。很明显,这样的桌子更利于学生读书写字。不管是桌子还是凳子,朝上的一面都铺了木条板,木条上刷着清漆,保持着木材的原色。小树林的四周,还有一些木联椅。无疑,这样的桌子和凳子、椅子,人坐上去,即使是冬季,也不会再有冰凉的感觉,而是会感到温暖舒适。地面上人走的甬道,也铺满了木条板,甬道之间,铺了一地的小石子。这样,大概是为了避免下雨天地面的泥泞吧?

重新游走在这片小树林里,闲闲地看着静静读书的学生,悠闲散步的老人,耳边依然有鸟声啁啾。当年那种温馨和静的感觉穿越了岁月的帷幕,油然重现。

如今,校园里许多镌刻着旧时岁月印痕的楼房都被豪华气派的崭新大厦替代,几乎是面目全非,但这片梧桐树林却被保存下来,恰如在时尚喧嚣里镶嵌了一颗沉静和美的珍珠,和附近新开辟的绿地以及新栽种的树木花草相呼应,使这大学校园依然洋溢着幽谧的恬静,沉淀着和蔼的温馨。应该感谢学校的管理人员,是他们葆有一颗尊重绿色尊重和静的心,才使这片小树林没有随着岁月衰老,而是在岁月的风霜里愈加年轻,愈加风韵可人。也因此,这片梧桐树林,也就渍染了诗意,有了文化的底蕴,成为文化的一个鲜明符号。

只是,此时是早晨八点多,学生都在上课,树林里就人影稀少。而人影稀少,使小树林的幽谧和静穆愈加绵厚。

忆同学少年

文/李菁菁

2011年,我们十几位初中同学在一家酒店聚会。已是不惑之年,一声“好久不见”,竟然是25年的时空相隔。当年调皮捣蛋的坏小子,爱玩爱闹的疯丫头,都已步入中年的门槛,为人父母,成为家庭与社会的中坚。大家互相询问着工作生活近况,当然男女生之间免不了有几句玩笑话,让整个气氛更加活跃。

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我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又回到了那熟悉的课堂,听到了同学们琅琅的读书声,看到了我们当年埋头苦读的身影;还有操场上跑800米时,我们挥汗如雨却仍咬牙坚持……虽然只是记忆的碎片,但那青春勃发、充满激情的岁月仍然让我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老同学,最亲切的称谓。三载同窗,结下了难忘的同学情谊。同学之间的友情,最朴素、最纯洁、最深厚。在这复杂浮躁的社会,唯有同学之情没有利益和金钱的杂质,是我心中仅存的一方净土。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相信大家都会铭记一起走过的那段花季岁月、黄金时光。忽然记起毛泽东的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犹记当年好声音

文/郭桂杰

月光穿越了一棵又一棵树的枝蔓,顺着摇曳、婆娑的叶子滑落下来,柔柔的、爽爽的、亮亮的。月亮没有白天太阳的光芒那般坚硬,企图把人的脊背刺穿。几个人在斑驳的树影下,听老辛讲评书,我们几个刚刚十岁出头的孩子与他面对面席地而坐。

几个年长的坐着听累了,身子重重地躺在麦秸编织的铺席上,刚倒下就有了断断续续的鼾声。老辛讲得陶醉,我们听得入迷。鼾声搅扰得烦了,这个叫一声“爹,家里睡去”,那个喊一句“爷爷醒醒,呼噜烦死了!”于是,几个人站起来,抱着铺席卷儿回家睡觉了,临走都会催促说:“时候不早了,再拉一会儿都睡去,明天还下地干活哩。”我们和老辛都会说“知道了,知道了”。老辛继续讲,我们继续听。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辛用手推推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在问:“还听着么?咋睡啦?”我们几个孩子实在抵抗不了阵阵袭来的困意,眼睛粘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了。老辛只好悻悻地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在冀南民间,外甥在外祖母家里,无论年龄大小,姓前加“老”字称之,这个“老”字并不等同于尊称,仅是民风习俗。老辛是外村人,兄弟姊妹多,被寄养在他的外祖母家。老辛大我近二十岁,但论辈分我却长他一辈儿。辈分就是辈分,农村尤为讲究。我们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老辛面前都是不卑不亢的,在大街上都敢冲着老辛吆喝:“老辛,过来给叔叔们拉一段儿。”

老辛讲的评书是《岳飞传》、《杨家将》,他都是从收音机里听来的。那时收音机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小村半截街也是屈指可数的。现在回想起来,老辛的收音机应该是小村子里的老古董了,那时候人们都称之为“戏匣子”。是老辛给我讲的评书,勾起了我想听收音机的强烈欲望。一天听说胡同口二大爷家买了收音机,我兴高采烈地跑去,果然听到了正在热播的《杨家将》。在漫长的少年时光里,贫困、饥饿、劳累侵占了原本应该无忧无虑、快乐玩耍的纯真世界,听评书几乎成为熬过每一个日子的唯一快乐。

再好的故事都有结束。当刘兰芳讲完《杨家将》最后一节评书,二大爷说:“评书讲完了,你明天也不用再来喽!换节目啦!”我清楚地记得评书最后一节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两三个月间我风雨无阻,每日必到,就是为了听半小时刘兰芳的评书,今天居然讲完了。我明天最快乐的期待戛然而止了,心情一下子跌入最低谷,一种生活节奏被瞬间打乱的惶恐感、迷茫感、失落感交织袭来。

没有评书听的日子,我的心俨然被掏空了,我又去找老辛。老辛告诉我收音机里正在重播刘兰芳讲的《岳飞传》呢,现在讲到岳飞在八盘山上大战金兀术,说着说着老辛就给我讲起《岳飞传》来。听过刘兰芳的评书,才发现老辛模仿刘兰芳的逼真程度已有了异曲同工之妙。老辛讲评书的本事在小村子里不胫而走,喜欢听他讲评书的人越来越多。

老辛同时收听着好几部评书,他如数家珍地告诉我,有袁阔成讲的《三国演义》、《封神榜》、《西楚霸王》,田连元讲的《水浒传》、《隋唐演义》、《刘秀传》,单田芳讲的《明英烈》、《三侠五义》、《白眉大侠》……于是,我多次央求娘买一台收音机,娘狠狠心给我买了一台,让我欣喜若狂了好长一阵子。在我年少的心灵里烙印下不少“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的英雄形象,让我及早地对文艺化了的中国古代历史情有独钟。

我上了高中成了寄宿生,只能一两周回家一趟。每次回家老辛都会把我没有听的评书补讲给我听。到了学习吃紧连续一两个月不回家时,老辛几次串门到我家里问我娘:“二叔回来了吗?”“都一个半月了,咋还不回来?”“回来了,让二叔找我,我还得给他补讲这个把月的评书呢。”

老辛犹如一个孤独的拓荒者,不经意间在我原始荒漠的幼小心灵里撒下一粒种子,把我懵懂的少年人生引领到了一片生机盎然、风景旖旎的绿洲里。在他的口传心授中,蕴含着多少文化气息、创作因子、侠骨柔情,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了我的生命元素里,让我终生受益。在以后的岁月中,我用新的方式和途径去感受和理解着评书里的精彩。老辛当年的好声音从未在我的耳畔消失,没有被这个世界的喧嚣嘈杂之声湮没。

当年的那些孩子们

文/潘德权

收拾房间,书页中突然掉下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衣着朴素的山里娃娃和一个同样朴素却笑容满面的青年。

目光所及,心头忽地一沉,思绪竟如暮归的牛羊,叮叮当当一路回圈。“山里的夏天,一早一晚都还蛮凉,尤其是像南山村这样的半高山,而这个叫朱家岭的地方,又是村里的一个高点。所以我常常嘱咐你们多穿点衣服,因为我总担心你们生病,你们看,老师都还穿着毛线背心哩……”写到这里,我抬头照了下镜子,又看了看照片中还算得上帅气的小伙子。潘老师,潘老师,一个个亲切、稚气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荡。

孩子们,我的确曾经是你们的潘老师,但那是十七年前的事儿了。现在的你们,无论是身高、学识,还是阅历都已经超过了我。我现在只是一个为生计而奔波劳碌的人。虽然是一个村子的人,可好多年都没见到过你们了。听说你们有的孩子都有五六岁了,呵呵,那不是又有照片中的你们那么大了?难怪自己额头上写满了沧桑,原来已过去十七年了。唉,我在这儿感慨时光如梭似乎显得有些矫情,但望着照片上稚气的你们,和你们同样稚气、充满向往却也有几分迷茫的眼神,我还是想问一句:孩子们,你们都还好吗?虽然只教了你们大半年,那也是我唯一的教书生涯,但照片中的你们,每一个我都清楚地记得。

龚辉炬,当年你站在我面前还不到我胸脯,现在参军多年的你已经是高大帅气的军官了吧。你是当年的班长,聪明果敢,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英气,我知道你一定会前途无量。但愿你在部队多立军功,为国家多作贡献,家乡父老都会以你为荣。

站在你旁边的是潘斌和吴吉国。潘斌从小就乖巧听话,就是太腼腆了,后来我当了村干部,到你们那个组驻队,你看到我还脸红。太害羞了怎么行呢,以后谈恋爱说老婆怎么办,不知道你现在结婚没有?论辈分我是你哥哥,所以我要告诉你,说老婆一定要大胆表白,最好是速战速决。

不知道吴吉国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肚子疼得厉害,我连忙找来一瓶藿香正气水让你喝下,你说好点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把你带到村卫生室,却只见“猴将军”把门。唉,村里就一个医生,又经常出诊。没办法,我只好送你回家,你说你家隔松树垭近些,那儿有个赵医生。你的家真叫远啦,一直要走到大崖口的崖头,走了有七八里路吧。你说你还不是最远的,吴海燕住在半崖的陈家湾,每天上学都要爬崖。我很震惊,也很难过,真的。六七岁的孩子每天爬坡上岭地来上学,背着书本,带着干粮水壶,真不简单,可我因为你们来晚了还罚你们站。

站在正中间的两个是吕敏和马鸿飞。你们两个的爸爸都是我的老师,虽然当时我在代课,也算半个老师,但他们仍时不时地给我关照和指导。你们从小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长大后也一定能成为优秀的人才。吕敏,你的爸爸爱好摄影,这张照片就是他拍的,当时的相机拍出这个效果已经很好了,假如有现在的单反,再做个相册,啧啧,那效果一定是杠杠的。

你们旁边的汪丽、胡敏、汪月香、彭明尧、马丽丽,还有后排的张苹、马荣等都是聪明听话的好学生,一直没让我操什么心。汪月香,你好像稍微内向些,却也是个细心的孩子,去年我在拙作《耕田》后面看到你的留言,你仍然叫我潘老师,并衷心地祝福,那时的我刚到南方不久,我知道我当时眼睛里肯定有泪光。

我还记得,在两根棍子撑起的黑板上给你们上的第一节课;记得用不着调的嗓音教你们唱的第一首歌,那可是用借来的录音机现学现卖的新鲜货哦,那首歌叫做《石榴花》,对吧;记得手把手教你们叠制牵牛花、小鸭子等小玩艺儿,记得和你们一起玩丢手绢、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也记得墙外的楸树上好大一个喜鹊窝,墙洞里还掉下过麻雀蛋,教室后面好大一片松树林,大石头上你们跟着我读儿歌,放牛的汉子唱着《梁山伯》,牛都不见了还在那儿哎哟嗬。这些,你们可都还记得?

我不会忘,上次回家我还骑车跑了一趟朱家岭。水泥路一直修到大操场,最终淹没在荒草里。这条路是前几年村委会在这儿办公时修建的,现在村委会已经搬到了神仙坪,没人住没人管,到处一片荒凉。大四合院不见了,建成了小四合院;大松树不见了,戏台子不见了,月季花儿也被人挖走了,唯一还在的是那棵大楸树。但它很快也要不见了,因为那天我看见树的主人拿着竹竿在那儿比划,很快它就会被砍了。

什么都不在了,唯有记忆还在,就像你们,一直会在我心里一样。可我还是担心有一天会失去这些珍贵的记忆,所以我选择用笔墨记录生活。我觉得,我应该牢牢抓住滚滚逝去的岁月风云,把它们印在纸上,留在我走过的每一段时空里。万一哪一天老糊涂了,翻到这些残章碎片,或许还能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而在这些当初的记忆里,留有我最殷切的问候——

孩子们,你们都还好吗?

当年恋爱过五关

文/曹中庆

人生恋爱苦而甘,犹记当年过五关。

倾尽真情腾正气,书香门第自超凡。

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留下千秋佳话。“小邓拓”过五关得贤妻,也可称为百年乐事。

“文革”初期,我因为发表过几十篇诗歌、散文和曲艺作品,有了一些知名度,而被打成“小邓拓”,“臭名远扬”,因此,“文革”结束时,我已三十有二,却还是庙前的旗杆——光棍一个。

1976年10月,“四人帮”垮台,我第二次获得解放。这时,友人为我介绍了一个“白衣战士”。我们在岳屏公园初次见面时,我就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交待了“文革”中因发表文学作品横遭批斗关押等等各种受迫害之事。她本来眼睛并不大,可听了我的交待,竟瞪成了一双惊奇的大眼,放着强光盯着我,疑惑地问:“你为什么首先要谈这些呢?”我淡定地说:“我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缘,好话以后慢慢说。”她好像是迷惑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别人见面都是把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讲的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威风凛凛的事,你却是先讲‘走麦城’的故事。”我说,“红军没有长征的苦难,就没有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胜利。”她沉默了,好像在深思,又好像在犹疑。我也沉默了一下,转身就走。不料她却追上来喊住我,诚恳地说:“你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诚实得太可爱了。难得呀!”

“如果你真的感到我的诚实,那就继续?”

她认真地点点头,说:“文革里的事,我不在乎,受迫害的人太多了。”于是,我们相约下周再见。

有美好的相约,就有开满鲜花的通道,就是大开绿灯的信号。我心里明白,我的诚实让我顺利通过了万事开头难的第一关——人品关,也就是我以自己坦诚的人品赢得了她的信任。

第二次见面时,我们的谈话随意多了。她关切地说:“文革中你多次挨斗挨打,身心一定是伤痕累累,最好是到医院作一次全面体检,有病早治,无病早防,今后的路还长。”她说得十分真诚而深情,令我十分感动。在她的陪同下,我在她工作的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体检结果是五脏六腑都正常。她还亲自为我量了血压,测了脉搏。临别时,她笑眯眯地对我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笑着说了声谢谢,心里明白,我通过了她的检验关——健康关。

在每周一谈之后,进步到三两天一谈,最后,她带我见了她的父母。她家情况很艰苦。到了按政策回城之时,无房可住,租住的房子又被某仓库因扩建强拆了,只搭个棚子安身。我义愤填膺,路见不平,拔笔相助,立即为她父母写了报告,几经周折,也搭帮一位朋友。不久,仓库主任在仓库近边划了一块荒地作宅基地,还非常热情地支援一些破砖瓦和拆屋的废旧木材。

我的社交能力和办事能力得到了她的父母和弟妹的一致认可。我心里清楚,我在恋爱的漫长道路上又过了一关——社交能力关。

她家请好了建筑工,准备建房。我白天在单位上班,晚饭后急急忙忙赶到建房工地充当小工,同时到仓库挑来那些拆屋的半截红砖和土砖。每块土砖重四五十斤,她的弟弟每担挑两块。我为了争速度,赶工程,也为了表现积极,每担挑四块,我怕竹扁担经不起,在竹扁担上捆绑一根锄头木把。挑着四块土砖,走在竹跳板上,压得竹跳板发颤,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她怕我出事故,两三次招呼我少挑两块,我就越加表现积极,表现自己是“甲等劳力”。劳动到深夜11点左右,我才洗手收工。步行回到单位宿舍,已是半夜零时。

经过10多天的辛勤劳动,新房终于建成。她的父母弟妹终于安有新居了,都十分开心。我也开心,因为我又过了一道雄关——劳动关。

春节期间,市里举办大型文艺节目会演话动。他们医院要创作一个节目参加会演。于是,她要我帮忙编排一个“表现医院新风新气象”的节目。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过的第五关。我精心构思,数易其稿,院领导审稿后,非常高兴,请我辅导排练。我是全心全意任劳任怨,终于使这个节目在会演中荣获二等奖。这使她脸上有了光彩。兴奋之余,她从医院开出了结婚登记介绍信。我知道,我已经越过了最后一道雄关——才艺关。

新婚大喜之日,我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吟诗作联,立马而就。

诗曰:松青竹翠志无衰,喜烛佳期圆梦来。莫道奇冤加暗箭,奈何子建是真才。

联曰:“小邓拓”终于有庆(“终”与“中”同音,嵌名中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横批是:苦尽乐来。

于是,我把新婚陋室定名为“苦乐居”。

当年, 我是民办教师

文/林凡瑞

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想起来做民办老师时的那段艰难岁月。百感交集,心存酸楚。

这张照片拍摄于30多年前。那年正月初四,我们几个表兄弟在姨妈家相聚,当时在市委宣传部工作的姨表弟朱奇文,给我们一家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坐落在我的家乡沂蒙山区的一个小村庄,那条河是人工开挖的小汤河,光秃秃的树木渲染出一股苍凉气氛。

中间的那位就是我,消瘦的脸庞,略带倦意的神情,朴素的衣着,地地道道的一个教师形象。当时我在中学任教,属于“民办老师”系列,与公办老师代同样的课程,却享受着不同的待遇。每月工资只有21元,捉襟见肘,拮据贫寒。维系家庭相当困难,经常为柴米油盐而犯愁,经常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可是从照片上一点也看不出妻子愁苦的迹象,她把手插进了衣兜,紧靠着我,开心地笑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开朗,热爱生活的人,好像生活的贫苦没有改变过她的气节。眼神明亮的儿子不谙世事地看着远方,谁也猜不透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在为生在教师家庭而骄傲?

岁月就像小偷,偷走了年龄,也带了改变。30年后的我早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当地的一所师范教师进修班,较之以前,人精神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一改过去邋邋遢遢的不雅形象。

儿子呢,也出脱成一条强壮的汉子来,在某公司做了业务经理,现在也“光荣”地当上爸爸了。至于妻子,依旧还是打工嫂的身份,依旧微笑着面对生活,依旧默默地维系着这个教师家庭,默默地支持着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