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悲剧的散文
关于悲剧的散文(精选7篇)
老鼠的悲剧
文/社主
老鼠的悲剧
那天慢步走在一沉静闷热的夜晚,那些看似柔情的雨丝儿往回倒般懒散地滴着。本应给予一声冷笑的都无言所言了…
静静蹲在大门口旁,那个安静的我伴着一群翁翁祖拉式的蚊子相对沉吟着,有那么多的时刻很荒默…正思考着往后的日子将如何走…瞬时!一声沉重却又飘渺的声音:“扑”呈现在荒默沉思的,我的眼前,它死了,扑…这一声沉甸甸的响声便是见证它这一生结束的主旋律!或者你以为它是从楼上摔落至死的,或者你也会认为它就是被人们以最温柔的手段悄悄下毒至其慢慢失去知觉而落得如此下场的。可不,我不要它是以这般平凡的方式而告别的,这是一场专属于草根、专属于渺小、专属于卑微的悲剧。
你静静的离去了,留下一连串无法解答的迷,你留下惊醒的悲剧,我当愿为你默哀…我有一种莫名的勇气在你死之前产生,却也在你死之后消失,
凝视的时间里我为你思考!你的一生也许光芒四射,就算背负着“过街老鼠”的非平等名义,你的一生也万分阴暗,因为你要学习的不仅仅是拥有在黑夜中寻觅希望,探索明天的本领,下水道的恶梦是真正见证你坚强与勇敢的典范…
我再也无法注视着你…最后一眼望你一身银灰色毛发在微风中悲壮地晃动。风吹出的凄凉无不让我感动…马路旁无数车辆经过的鸣叫声,为你而唱响最凄美的葬乐…
很莫名的不知是为你,抑或是为谁,我哽咽了…我编辑了信息给一位朋友问:你觉得老鼠可恨还是可怜?”“不知道,只知道它令我感到害怕”朋友这样回答。“我有了答案了”我对自己说。我也有了疑惑!为何害怕呢…它伤害过人吗?它很巨大、很凶残吗?比起生活中那堆心胸邪恶、毒辣莫测的人种…它难道可怕吗?我还想问:“它的死重要吗?”我听不到有谁肯认为重要的声音,那么每每被邪恶吞噬、被诬陷玷污、被残酷排斥时的绝望,重要吗?…谁会回答?…它的死告诉了我只有靠自己勇敢努力去奋斗去争取回答的主权永不被动地追求,才会被视为“重要”。而它!而我!难道不一样吗?
慢慢地雨变得更细了…深蓝色的夜空中仍穿透着无数柔柔细雨,大门口旁的我仍安静地在思考着…而此时此刻一个空矿的“杯子”出现在了脑海深处…我忽然明白了这一切…“杯子”的出现让我充满了激情与勇气…我想…我要把笑容与勇气先装入其中了…
雨还在下着…我撑起伞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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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涛诗社》
哈斯特鹰的悲剧
文/沈岳明
小时候看武侠小说,里面有一些诸如独孤求败、武林盟主、东方不败等这样的称号,这些名字,都是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意思。
别说做到天下无敌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真正达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管是武侠小说里,还是现实生活中,那些追求天下无敌的人,没有哪一个落得了好下场。
人类如此,其他动物也是一样。在新西兰南岛,曾经生活着一种鸟类,名叫哈斯特鹰,是当时陆地生态系统中“最高”的掠食者,位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完全算得上“天下无敌”了。
最大的哈斯特鹰重达18公斤,翼展长度达3米,站立起来达1.4米。它能以每小时高达80公里的速度捕食猎物,可以捕食重达400公斤的恐鸟。当然,其他动物,包括人类,也是它们的捕食对象。
由于没有天敌,而且食物丰富,哈斯特鹰任意进食,并让自己的身体疯长。身体越大,力量会更大,捕食也越多,进食则更多。如此循环,让它们的体重从最初不超过1公斤的小鹰,慢慢地达到原来的15倍,进食量自然也达到原来的15倍。
据新西兰《生物公共图书馆杂志》介绍,在公元1500年左右,哈斯特鹰便灭绝了。灭绝的原因,不是遭遇了天敌,而是因吃不饱而饿死的。在没有天敌的时候,自己便是自己的天敌。
对比哈斯特鹰的“兄弟”们,我们现在依然能看到它们的叫声和身影。它们的个子不大,但灵巧异常,尽管它们的名字稍有不同:老鹰、雕、鸢等,但在100多万年前,它们与哈斯特鹰同属鹰类。
芙蓉的爱
文/月良土车
在花鸟市场买了两只芙蓉鹦鹉,特请师付挑选一公一毋配成一对,虽是乱点鸳鸯拉郎配,认为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比形单影只或两公两毋要强。果然,两只鸟儿咭咭啾啾咭咭啾啾地鸣叫,还互相梳羽,恩爱亲觜,生活得十分和谐。从此,家里就多了一份工作,一份开销,一份热闹。
芙蓉鹦鹉很漂亮,红红的嘴喙,白眼睛圈象一个粉点,翠绿的羽毛,翅下胸围却缀着粉黄色。喜欢鸣唱,早晨,上午,中午,下午,傍晚都要忘情的唱-阵歌,声调很清脆婉啭,有时唱歌把眼睛眯上象歌星-样的进入状态,白眼睛圈就构成-个大大的浓浓的粉点,真是好看。公的体形稍大一些,唱歌时能转很多弯,毋的体形稍小一些,唱歌时不能转很多弯,但两只同唱时,男女二重唱特别有味道。男的拖长调,女的和短音,我覚得胜过宁相杰与搭挡唱的纤夫的爱。
这鸟儿很好饲养,瓜果蔬菜样样都吃,苹果,西瓜皮,包菜,白菜都吃,不挑食。主食是小米,火麻子,都要带売的,有次我买了黄灿灿的精小米,反而不领情。开始不知道它的嘴喙有这份技术,只见它啄小米有东西从嘴边掉下来,原来是吐出来的空壳壳。爰喝水,一天一杯水不能少,买鸟时就听说了,一天忘记喂食可以,一天不喂水就会坏亊。
买来不久就过热天。今年的热天特别反常的热,连续高温不退,很多地方都成灾。七月流火,鸟儿们在精心照料下生活未见异常,进食正常,唱歌正常,身体也正常。在烦燥的大热天,有美丽的芙蓉鸟儿作伴,有婉啭的歌声听闻,抵消了许多无名的火气。
暑气渐消,天气转凉,人精神大好。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鸟笼里开始了打斗,有鸟儿咭咭嘶叫,扑扑乱飞,并伴有羽毛散落。妻早发现,说一只总欺负另一只,只怕不是一对,是一对怎能一只欺负另一只呢?根据个形大小,鸣叫差异,我肯定说是一公-毋没错,但一公一毋应该恩爱,不应该打斗呀!经过仔细覌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原来是公芙蓉强行爬背,毋芙蓉躲闪逃避,演出追打闹剧。公芙蓉青春力壮,正值旺期,欲火中烧,不知怜香惜玉,霸王硬上弓,强行爬背。毋芙蓉死活不从,挣扎逃婚,尖闹哭叫,因笼小体弱,无处藏身,只能沧天恸地。公芙蓉喙尖爪利,直把毋芙蓉满背的翠羽扯脱,露出丝丝血痕,惨不忍睹。我也强行干涉,欲制止纠纷,效果为零,当时那刻平服下来,转背就是涛声依旧。有天我出外回家,看见毋芙蓉躺在笼底一动不动,伸手去摸已是冰凉。
惨案发生后,心里十分悲凉,也十分不解悲剧产生的原由,上网查看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芙蓉鹦鹉的生活习性虽饮食随意,繁殖性强,但要它繁殖后代,一定要另置新房和产房,二层楼有通道的密闭居室,不见条件毋芙蓉是不产卵的,如现在有的女孩没有房子就不肯结婚一样。现在的房价是天价,工薪族望房悲叹,合全家之力一辈子也购不起房。遇上一位有这样起码要求的心仪的女孩,自已又心急火燎,恋爱多年不成正果,一意追求,女孩死活不从,扬言分手,这样惨案发生了,报刊电视上时有所闻。不知这是人性的悲剧还是社会的悲剧!
我很后悔,应该早点懂得这些常识,因为我是有能力为心爱的芙蓉们构筑一个安乐窝。
元春的悲剧命运
文/张晗
《红楼梦》吸引人,在于复杂鲜明的人物性格、曲折丰富的故事情节、含义深远的生命启示,还有欲说还休、朦胧隐约的神秘感。写儿女情长,宝黛钗三人的爱恨缠绵可谓牵人心弦;写世家浮沉,贾史王薛的命运又令人感喟不已。这部佳作确实是包罗万象、内涵丰富、令人百感交集。其中塑造的众多女性形象也各有千秋,在此我就贾府元春的性格与命运作简单评论。
元春是贾府的正统小姐,侯门贵女,大家闺秀。然而她的悲剧性命运,和大观园其他女子的命运又有什么不同呢?贾元春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女,贾宝玉同父同母的姐姐,因贤孝才德被选入宫中成为女史,后加封为“贤德妃”。书中对她的正面描写,集中在第十八回的元妃归省,此处是全书集中描绘古代园林建筑、庭院装饰、屋舍摆件、皇家仪仗、省亲礼节的地方,极尽奢华,富贵堂皇,流光溢彩,一派繁华景象,衬托出元春尊贵的身份,也显示了贾府极盛之景。但元春与家人一相见,便“满眼垂泪”,并怨长辈送她到了皇宫那“不得见人的去处”,还对父亲道:“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这句话直接地说出了元春心里的苦楚,虽为人中之凤,却不得不骨肉分离,何况区区女子,身系家族兴衰,一入宫门,便是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就连归省,母女间也是繁礼相随,父女间还要隔帘相对,又岂能真正得叙天伦?第二十二回中写到元春所作灯谜“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谜底是爆竹。她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爆竹一般引人注目又短暂易逝?位居贵妃,世间女子能有几人?四十三岁(存疑)因疾薨逝,她的生命绚烂而短暂!
元春是“四春”之首,又是“才德兼备”的贵妃,仪态万方,雍容优雅。关于元春的研究,有学者认为她虽然才华平平,但政治头脑灵敏、处理问题和平老练。她自幼接受传统理念的教育,三从四德的思想根深蒂固,并且入宫侍君,努力成为光耀门楣的忠臣孝女,实际上却事与愿违。陈美玲认为,这正是元春最大的悲哀,“她几乎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以无比坚韧的力量,肩住了闸门,却放她的父辈兄弟子侄到外面做尽坏事”,“她希望的是给家族带来荣华,但实际上元春成为贵妃后,给贾府带来的是经济上的危机。”
虽然作者对元春的正面描写不多,但每次提到她,都必然是暗示故事走向或推动情节发展的,如元妃省亲,是贾府兴盛繁荣的巅峰;元妃传谕令宝玉和姊妹们入住大观园,是后面诸多情节的关键;元妃端午节赏礼,宝玉和宝钗所得一样,暗示撮合二人;元妃薨逝,贾府从此走向全面败落。可见元春这个角色是全书转折处的关键性人物,这与她身居高位,某种程度上代表皇帝对贾府的态度有关。许多学者认为高鹗续书中,元春身体发福,痰疾不治而死的情节安排,不符合曹雪芹原意,我也这么认为。虽然“虎兔相逢大梦归”在所难免,但死因仍有待推敲,曹雪芹写元春的悲剧,应有批判朝廷和宫闱的用意,即使不便直言,也会委婉地叙述出来。“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芳魂消耗”便是元春的悲剧命运,她与家族兴衰、忠孝节义紧紧捆绑的一生,并不属于自己。
海,温柔或狂暴
文/耿林莽
海是温柔的吗?风平浪静时到海边走走,万顷碧波之上,阳光闪闪烁烁,风之手似有若无地掠过,海鸥的翅膀低低地掠过,都不曾惊扰了她的沉睡。只有快艇驰过时,她才会有短暂的波动:“浪被霍然切开,泡沫横飞:阳光的碎末/音乐摇晃色彩,海风流放金属/速度的快感只一分钟,欢呼闪电般消失/骚动的浪各归原位:喘息,疲劳,沉默/海,依然孤独。”在这首诗里,我把海作为一个“被动”的角色处理了,其实,海不会是“被动”的,也永不会孤独。将海还原为主动的存在,应该说:海依然温柔。
最能体验到海的温柔感的,并不是在海中畅游的泳者,而是那一叶扁舟。舟越小,越能体验到海之波轻轻推动你缓缓而行时的摇篮感觉:“吮吸那咸味的风,与洁白的浪花的乳吧。/大海妈妈用她永不休闲的温柔的手,摇晃颠簸,抚拍并且喃喃,唱一支催你入眠的摇篮曲……”海是温柔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勃然变色乃是由于风暴的骤起,九级狂浪源之于强台风的来袭,或是海啸的肆虐。每次大小海难的形成,都来之于气候的变化,海是被动的。风暴、雷霆,桅杆折断时的闪电……海便成了蔚蓝色的坟……
我看过一个日本舞蹈。它凝缩了一个海滩悲剧的影子,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在散文诗《舞者之衣》里,我记下了它的梗概:
舞者之衣,飘然而至。舞者之衣,若海上波涛青青的一角,有节奏地摆动。
舞者之衣,似淡淡的烟岚环绕,远飞之鹰的翅膀隐没。
(一只小船跌宕,颠簸于幽幽的青色之中,这一片青色,好远。)
如此苍茫,落寞,舞者之衣,如此孤单无依地漂泊……
破碎的船板漂过来了,折断的臂膀漂过来了。
水寒伤骨,幽灵逃逸,舞者之衣成为这一悲怆的惟一抖动,传送着生的系恋。
笛声响起来了,低回着,凄然如雨的绵延,是水上孤魂躲在哪一角礁石后面呼救?
是低低的风在搜索那一条漂散的船?
是召魂曲吹送着异域之海不安的喘息?
听着,听着,倚在崖边的望归人,那一角青衫袖,湿了。
这个遥远的异国之海上的悲剧,是由动着的音乐和舞蹈传送来的。另一个近在咫尺的海上悲剧,却是由静止的一块海边之石凝聚为永远的碑刻耸立在青岛近郊的海滩上,那便是有名的石老人了。
我曾几次去瞻仰过这位“老人”。他耸立在那里已不知多少年了。这原是一根海蚀柱,经多年风吹雨淋,和海浪不知疲倦的冲击,呈现出一种古朴青苍的颜色,真有点像个老人佝曲着微驼的背,在眺望远海。关于这个“石老人”,流行着几种不同版本的民间传说。但主要情节大体相似:一个渔家老人的女儿被海浪卷走了,老人站在海边痴痴地盼望,夜深人静时仿佛能听到他的叹息与徒然的呼唤。传说的编造者照例给了它神话性的“加工”。他们不信或不敢指称大海为“凶手”,而将掠夺者归之为莫须有的“海龙王”。而我却认为,这个悲剧故事的真谛,乃是渔民们对数不尽的海难无可奈何的控诉。“石老人”痴痴地站在那里,是对于埋葬在大海坟墓中的死难者的怀念和召唤。
海在,它的摇篮与坟墓的双重身份便在。现实中仍会有海难悲剧发生,有葬身鱼腹的受难者,有望眼欲穿地盼望他们归来的亲人。我曾写过一章题为《烛灭》的散文诗,便是一则海难悲剧的“民间故事”:“一场风暴,水手失去了他的船。/漂流,漂流,漂流到一个海岛上来了。这里没有人家,崖壁孤悬。青色苔衣复盖的洞口,坐着一个老妈妈。/独眼的老妈妈,白发肖肖。/儿子漂失二十年了,她夜夜在这里,等候。/水手向她扑过去了。/她伸出手,抚摸,抚摸:头发,耳朵,眼,鼻子……/老妈妈燃起一支烛。/(烛是一个残酷的证人)/‘不!’她轻轻推开了水手。/一阵风,吹灭了她手中的烛。”
小丙和他的悲剧
文/曹含清.
我们身边的很多人物如同野花野草,在时光的碾轧下悄无声息地泯灭。多年过后,从人们的谈话及记忆中剥落,好像他们未曾存在,未曾在太阳下呼吸。接下来,我要谈及的小丙就是这样一位人物。
让时光回溯到二十多年前。当时我八九岁,小丙比我大五岁,他是一个瘦高个儿、梳着偏分头的少年,脖子里套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金链,彰显他的娇贵。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的两个叔叔都是光棍儿,续香火的使命自然落在他肩上。那个金链据说是用祖传的金簪打造的,与金锁相似,可以护佑平安。他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像是一个小霸王。
尽管当时小丙年龄不大,却臭名远播。他吃西瓜只吃瓜心最甜的一勺,其余随手扔掉。他经常偷拿人家鸡窝里的鸡蛋,还私藏了许多污秽的小人书,甚至猥亵女同学。有人到他家理论,说这孩子需要修理,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修好成栋梁,放纵长成歪脖树。他的父母听不进去,我家孩子偷鸡蛋,你可有证据?我家孩子侮辱你闺女,可有伤痕?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丙的品行日益阴恶。
他有两个妹妹,大妹名叫小香,与我是同班同学。小香留着披肩发,一双大眼睛如月光似的温柔而澄明。她沉默寡言,听课认真,做作业努力,学习成绩很好,但是她的脸颊或胳膊上有好几次带着伤痕。女生小声咕哝说她是挨了小丙的打,小丙不高兴了便欺负自己的妹妹。小香垂着头,涨红了脸,头发遮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班主任义愤填膺地去找小丙的父母,他的父母冷冷地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们知道怎么处理。小丙有恃无恐,据说有一次他拿着啤酒瓶摔打小香的脑袋,邻居看到后上前劝阻,他朝邻居狠狠甩过去一个酒瓶,幸好没有砸中,邻居吓得拔腿就跑。
小香变得头脑混沌,一下子认不出我们了。她经常自言自语,还无端傻笑,和之前判若两人,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据说是小丙打坏了她的脑子——她成了一个傻子!不久,小香辍学了,在村子里疯疯癫癫,经常挎着竹篮到村头为山羊割草。
太阳俯视万物,对善不记,对恶不念,对悲从容,对喜淡然,看着善生恶灭,悲去喜来,这便是太阳的大度量,大智慧。几年后,小丙的行为越来越恶劣,竟然抄起木棍揍父母,把他父亲的右腿打成骨折,又祸殃家族,他将两个叔叔打得大呼小叫,鼻青脸肿,把奶奶值钱的东西搜刮殆尽。村里人把他当成恶魔,见了他远远躲着他。他自知在村里不受待见,像是困在孤岛内,就到城里闯荡。
他离开村庄后,他的家庭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人们都不知道他在城里如何营生。记得当时我在县城的高中读书,有一次坐公交车返校凑巧和小丙坐一趟车,他张口向我借钱,我拒绝了他。我背包中的钱是紧巴巴的伙食费,要是借给他,我只有喝西北风了。他瞅了我一眼,那种凶狠而可怜的目光至今仍在我的记忆中闪动。
有一次我从县城回家,母亲说小丙死了,我有些吃惊。据说他在城里偷盗,深夜竟然爬到人家六七楼的窗户上,谁知从楼上摔了下来,摔得血肉模糊。次日警察追查到线索后让小丙的父母到县城收尸。小丙的父母嚎啕大哭,将小丙的尸体埋在了沙岗旁的灌木丛中。
小香的命运起伏波折。经人撮合,她嫁给了村子里的聋子,但是两人合不来,她常常被家暴,不久离婚了。大概一年后,小香又嫁到了贾鲁河西岸的一座村子,据说丈夫是个傻子,两人倒是没有大的摩擦,第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可是有一天傻子在柏油路上拾垃圾,不幸出车祸身亡了。我两年前见过小香一次,她头发蓬乱,吃得肥头大耳,体态臃肿,目光呆滞而黯然,像是一个被遗弃在垃圾场上的胖木偶。她认不出我,我也几乎认不出她来了。
如今在我的故乡很少人会谈起小丙,他安睡在故土之下。那片土地像是舞台,生活即是戏剧,每个人饰演不同的角色。真希望有一天戏会临时歇场,大家抹掉面具,卸下道具,仇人握手言欢,朋友相互拥抱,恶人重归于善。铃声响起,大家又穿戴整齐,拿起道具,候场片刻,戏剧继续上演。
悲剧之美
文/邢语纤
什么是悲剧?冰心先生曾在一次上海的演讲中说:“悲剧意味着自由意志的选择。”悲剧是英雄人物的承载,也是人发自内心对自由意志与高尚品德的强烈呼唤。
悲剧之美,不在于语言和表达技巧,而在于它之于人的心灵交汇,悲剧只是选择后的一个结果,相对于时下过于饱和的温馨故事显然更具有一种令人心灵震撼的美。
一只青蛙为寻找伴侣涉险过河,虽然终以失败告终,但这本身就是它自由选择后的结果,这种对目标的无畏追寻便是一种美,而青蛙的死,又无疑为这种美增添了一抹悲壮色彩。悲剧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往往是崇高的,他们崇高——其全部力量在于艰难的抉择面前他们的崇高人格支配他们的自由意志选择了高尚。虽然他们可能失败了,也许倒下了,但他们都无愧于高尚,这也是悲剧美的意义所在。
康帕乌斯托夫斯基说:“唯有面对苦难的生活,才能找到打造金蔷薇的一粒粒金粉。”而那苦难生活缔造出的悲剧之美,又何尝不是一种崇高?想必这悲剧中的美感,正是那一粒粒金粉。
一只安祥冻死的天鹅,苦难剥夺了她的生命,残酷的悲剧一样有着其独特而永恒的美感。而这独特的美感跨越时空的牵绊,仍旧定格在那平静的湖面。
悲剧的美丽不但在于其耐人寻味的本源,更在于其创造的美感。强者面前,如周国平说:“经过巨大悲剧的人有权证明,创造幸福与承受苦难属于同一种能力。”这是属于强者的悲剧之美,豪放而深刻,撼天动地。然而并不是每一位经历者都以胜利者的姿态抵达终点,纵使为不幸所缠身,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样有另一番的悲剧之美。正如余光中眼里的夸父和伊卡洛斯、“挣不脱的夸父”、“无法飞翔的伊卡洛斯”,在悲剧的锤炼下,“扭不曲之颈”“昂不垂之首”,追寻一个高悬的号召,亦是一种悲剧之美。
悲剧犹如一部冷峻而诚实的书。她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假的感情,有的只是率真甚至是严酷。正是这独特的美感,使人清醒,使人深刻。倘若一生经历几趟便可洗去一切浮躁,洗净一切铅华。这便如周国平所言:“它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柔者更柔”。
悲剧之美,深远而壮阔。悲剧的挣扎中,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发现其美。倘若偏安一隅,何见其深远?倘若萎缩不前,何得其壮阔?倘若固步自封,又怎能一览浩荡不绝的悲剧之美?
如尼采所言:“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不曾身临其境体验悲剧之美,更是对人生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