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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蝉声的散文

2023/02/11经典文章

关于蝉声的散文(精选11篇)

夏日蝉声

文/高亚平

《庄子》有句:“蟪蛄不知春秋。”年轻时读此句,不知其意。一翻注解,明白了,原来就是寒蝉。寒蝉春生夏死,夏生秋死,自然不知春秋了。不过,这里的“春秋”须说明一下,它并非我们常说的春季秋季,而是指一年。蝉寿命短,当然不知“一年”是怎么回事了。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长安属于关中,在秦岭以北,比较寒冷。在我的印象里,我们那一带似乎没有春蝉,有的只是夏蝉和秋蝉,夏蝉尤其多。夏日正午,或者黄昏,天晴时节,行进在山间小路上,或者川地的河滩边,便可听到盈耳的蝉声。那真是蝉声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蝉声,高的低的,长的短的,尖细的粗犷的,一波一波,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绝如缕,把人的心都能叫乱。昔人用“蝉声如雨”来形容,我以为是再恰当不过了。

也许是自小生活在乡下的缘故吧,我喜欢听各种虫鸣鸟叫,尤其喜欢听蝉声,觉得那简直是天地间最美妙的音乐。尽管我已离开故乡多年,但这种爱好,一直未改。每年的夏秋时节,我都要抽空回老家看看,在家乡住上几天,喝一喝家乡的水,吃一吃家乡的饭,自然也会到家乡的田间地头走走,看看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田土,熟悉的河流小树林,也顺便听听蝉声。在我的记忆里,蝉声是和天气有关的,若天气晴好,蝉鸣便会异常的响亮、悦耳;如天阴或者下雨,蝉儿的叫声就会发闷,甚至有些嘶哑。尤其是大雨前的闷热天气,蝉声简直有些歇斯底里。我喜欢天气晴朗时的蝉声,天气晴朗时,高卧故乡老屋南窗下,听蝉儿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唱,那简直是一种享受。在樊川中学读高中时,暑假里,我常常爱一个人带一本书,溜溜达达走到小峪河边,躲进小树林里,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水里,边听蝉鸣边读书,那是我少年时期最旖旎的梦。可惜,这种梦现今已经不再。

听蝉声最好是在寺庙里,环境清幽,蝉声也愈加的清越,如箫管,若长笛,若丝竹,随你怎么想,都不为过。期间,如有一二老衲,跌坐蒲团上,不念经而打盹,那情境,似觉更妙。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日,我在终南山南五台的圣寿寺,就曾见到过这一情景。时值正午,蝉声如潮,充满了整个山谷,而一位居士就坐在寺门口的石墩上,安然地打盹。他双手间长长的念珠串,也一动不动,垂挂指间。我当时想,这么热闹的蝉声,也不能惊醒一个清修者的梦,他难道心中真的是无牵无挂吗?那时的圣寿寺因年久失修,已相当破败,近乎荒寺,没有院墙,亦无大殿,除了一个残破的山门,数间破屋,两座佛塔,就是几棵参天古槐,还有无尽的蝉声。如此境遇,能安之若素,这位清修者该是多么的高洁呀。我没有打扰那位清修者,只是轻手轻脚地在废寺里转了转,触摸着历经千年风雨的砖塔,一瞬间,我的心也清静到了极点。听蝉声还宜于水滨。水流潺潺,蝉声绵延,水声和着蝉声,婉约有致,亦妙。当然喽,山谷中也很适宜听蝉声。那需邀一二挚友,于盛夏最热时,不急不慢地行进在山间小道上,有风吹过,林木沙沙,而蝉鸣时断时续,飘入耳中。身临其境,便会洒然有出世之想,足以忘忧。去年秋天,游滇池,登西山,闻蝉声,我就曾有过这种感觉。所不同者,那次听到的是秋日蝉声,而非夏日蝉声。

有人说,蝉儿鸣叫,是雄蝉用鸣声吸引雌蝉来交配,也许吧。但我从中体味出的只是自然的和鸣,是大地的欢歌。还有人说,蝉是害虫,吸食树木的汁液,会造成树木死亡。我想,这也许只是人的想法。若从蝉儿的角度来讲,没准还认为人是害虫呢。“饮风蝉至洁,长吟不改调”。我们还是学学苏学士,学学古人吧,相信蝉是餐风饮露,是高洁的,尊重自然,尊重造物,这样,我们在炎炎长夏,才会不觉得寂寞,在清亮如水的蝉声里,才会过得更有滋味。

蝉鸣的夏季

文/罗文博

夏日的午后,阳光像一面通体明亮的镜子,把万物映照出一片晃眼的灿烂。我听到了蝉儿的呜叫。

“知了,知了……”,它们早已醒悟岁月苦短,生命来之不易。所以争分夺秒,不分早晚,不知疲倦地歌唱;尽情地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美好,诉说着生命的快乐,它们将最美的声音热闹了人间的夏天。

蝉的呜叫一声高过一声,带着些许午睡和童年的味道,把我的知觉与意念全部带走。依稀迷离之间,我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在家人一片酣睡的夏日午后,悄然拔闩,出户,赤足踏步在烈日烘烤过的泥巴路上,却全然不觉烫脚。一定是少不了呼朋唤友了,叫上最要好的。玩伴嬉戏在田垄,荷溏,瓜果园中。那时的风必定带着一股荷花或果园的香气,更有蝉儿躲藏在茂密、硕大的梧桐树叶间,嘹亮而高亢的歌声宛若遥远而清晰的梦境。

没有它们,就像夏天失去阳光,我们的童年还那么烂灿么?夏日午后,骄阳似火,人语罕闻,只有三三两两的赤膊少年兴致勃勃地在树下仰望、徘徊。村民枕着高亢的蝉声,或仰卧竹席,或侧身泥地油纸,或歪坐懒椅,沉沉睡去。村庄处于短暂的慵懒和安闲中。

有时蝉突然集体静音,多半天已变脸。不知是谁先知先觉,一声大喊,叫醒邻里,家家稻地顷刻响起一片忙乱的抢收声,往往谷刚进屋雷电风雨便接踵而至……想起这样的场景,亲切得内心会滋生一丝柔柔的颤动,尽管我未曾远离过家乡。难怪客居异乡的白居易会发出“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渭上村蝉声,先听浑相似”如此浓烈的怅叹了。蝉把乡村当成了永远的故乡,人又何尝不曾把蝉声当作一种夏音,一缕乡音?

有人说,蝉是一种自大的昆虫,因为它的俗名叫“知了”,而它的呜叫声也是“知了,知了……”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它不知道的事情。我却更宁愿还原于事物的真相,在这蝉儿的呜叫声中,我所体味到的是一种诗情的睡意,那是一种贴近大地的声音,一种关于细小回忆的终极关怀。

记忆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经意间,便定格下生命中的些许断痕与偶然。很多年以后,当今日的蝉鸣与记忆的一切对接,夏季的风响仍然回荡着童年的音色。此刻,我站在书屋的窗棂前,凝望这满山翠绿,聆听蝉声如歌,那个赤足狂奔,骄阳下裸泳的孩子已经不是我,他仅属于我生命天空中,一朵记忆的云彩。

午后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柳林,蝉在枝头肆无忌惮地歌唱着。时而高亢激越,时而低沉婉转。在树林间萦绕回旋,宛如正在上演一场大型的交响音乐会。盛夏的骄阳似火,在房前屋后,杨树、槐树、榆树、杏树、桃树、梨树、柳树上,透过枝丫的缝隙,总能看到蝉的黑色身影,躲在树叶隐隐处,它们悠扬而热烈地吟唱着,唱得如痴如醉。蝉真是很奇怪的虫子,天越热叫地越响亮。虽是隐在叶子阴凉处,叫得久了也叫人担心。最奇怪的是它长着美丽的翅膀,却不想着飞翔,总是紧紧地抱着树枝,执著地歌唱着,真是傻气十足的虫子!常常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微闭双目,静心地品味这大自然赐予的美妙乐章。

心静了,耳边的声响丰富起来。最盛数蝉声。纷纷扬扬从枝间洒下来,声嘶力竭,绵绵不绝,如雨密集、有力地穿过繁叶,风飘过,旋律仿佛也跟着晃动起来,一浪跟着一浪,一波高过一波。细听音符又不是千篇一律的单调,还有洪亮浑厚的“呜哇呜哇”和稚嫩清亮的“滋儿滋儿”荡漾其中,哪怕同一种调子也忽强忽弱、时缓时急的交织着。这不是一场优美的大合唱,更像一种随心地表达和呼唤,急切切,热乎乎。气势这么浩荡的蝉声,真是久违了。

蝉在枝头闹,我在底下听。声越响,心越静,心越宁,声越清。当古人脱口吟出“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这样的诗句时,或许内心早已风平浪静,或许尘俗的欲望和郁闷正渐渐被融化,随风消散。

我和大多凡夫俗子一样,大概都属于后一种。坐在大自然的怀里,聆听天籁之音,总有这样的感受。譬如雨天,雨水汇入屋檐铁皮水溜,破残处成股而泻,在水泥地溅起噼啪之音,邻里觉得难听,而我却无半点烦心乱耳之感,反生几丝感激,于我来说,在沸沸扬扬的嚣尘渐渐淡去的雨声中,安然地看书敲字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惬意。

有三两“小候鸟”举着绑网袋的竹竿从另一条山路欣然而上。他们应该在父母出租房附近已溜达过一圈,大概没什么收获就奔这儿来了。他们都是捕蝉高手,一如小时的我。

我们把蝉唤作蚱蠊,大概采用了借代取名法,即以代表性的部分代替整体。这个代表就是乡村夏日舞台的主唱者,大名蚱蝉,是小时蝉中的大多数,体大色黑,有树便栖,只会京剧花脸般的扯着大嗓门无休止地喊咋——,声极嘹亮,越是高温,越是叫得起劲。那铿锵粗拙的呐喊,以排山倒海之势,与热浪滚在一起,在空旷的乡村澎湃,交响,“长风剪不断,还在树枝间”。有人说这是求爱之音,相比人类的花前月下,蝉们的爱情真是勇敢,直白,执着,炽热。但它们自我保护意识普遍较差,经常在枝叶稀疏处公开露面,一抓一个准。

小伙伴们念念不忘的还有一种,夏天过去一大半时才小批量登场于茂叶间,身板略小,背部绿条横抹。虽天生也是破嗓子,但好歹有了节奏感,那听来犹似“热死咧,热死咧”的应景叫唤还是让我们耳边一亮。可跟它见个面很难,收其入囊更是童年夏日的特大新闻。古人写下“听来咫尺无寻处,寻到旁边却无声”这句诗时,也许内心泛起的正是与这种蝉周旋时的快乐和烦恼。

作为盛夏的标志音,此起彼伏的蝉声被空调外机声取代已有很多年了。行驶在两旁绿树葱郁的镇水泥路上,没有响亮的蝉声陪伴,总觉得这个夏天缺了点什么。家西南小河边几棵歪脖老柳上尚有一二只蝉纵情而歌,如披肩散发的摇滚青年狂拨吉它反复吟唱“我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它在呼唤为数不多能“跟它走”的同类,也仿佛在向我们诉求着什么。

我在蝉鸣中陶醉,我在蝉鸣中漫思,任何一种自由的歌唱都来之不易。最平静最朴素的诗句都是从最苦难的心头里唱出来的,这是呼唤良知的声音。那蝉鸣匆匆远去了,我真感激这大自然这精灵,在这纷乱迸腾的世界,蝉用变奏的歌喉,为我启动多变的心绪,在乖戾的岁月,把我引入断想的天地,但是我知道:只有与大自然同等的博大精深的头脑和胸怀,才能通晓和领悟蝉鸣的全部含义!

清风鸣蝉

文/秦淮桑

天还没有全亮,不知哪片树林子里的一只蝉睡醒了,拉长嗓子喊了一声,把方圆几里的蝉也都一起喊醒,一呼百应。它们喧哗着,吵闹着,各自抱了一把竖琴在怀里,开始不知疲倦地弹唱,那些高亢的声音碎屑,纷乱开来,散了一地,没有人去捡。

原来是蝉声已先于夏天,来到窗外。

面南的一扇窗,要装一屏青山,一袭云影,一棵花色淡净的木瓜树,一袖清风,还有一声声鸣蝉。午后,人睡起,倦倦地往窗前一坐,便觉清美,哪怕执笔终无言,哪怕人无知无觉静成风里落的一粒草籽,亦悠然时光成诗,成画。

没有蝉声点缀的夏天,一定是不完整的,它的乏味成度不亚于秋霜不染红叶,冬雪不落屋檐,春天的雨沾不到油纸伞。

清风鸣蝉,总是可人。只以为蝉声如针,被岁月的手牵着,穿过林木、草坡,穿过光和影,拖曳出来的就是一个分外鲜活明亮的夏天。

这个时候,村里的孩子总是异常兴奋。中午放了学,恨不能早早回到家里,隔得几米远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草草扒拉两口饭,便要钻进禾堂边的小树林子里去。

用一根细长竹竿,顶一丸龙眼核般大小的苦楝树脂(苦楝树脂是用柴油泡发过的,极有粘性),悄悄逼近树荫凉处歇着的小生灵。小心翼翼去粘它的翅膀,若是不当心惊了蝉难免惹一阵唏嘘,若是粘着了自然满心欢喜。

抓到的蝉,往往被掐断一半翅膀,捂在手心,带回家里,陪伴小小年纪的人儿消磨冗长冗长的夏日时光。

《佝偻丈人承蜩》一篇说一老人用竿子粘蝉,“吾处身也,若厥株枸;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说的是老人的专注和认真,不知他用来粘蝉的可也是苦楝树脂?

五月,蝉声最盛的时候,荔枝熟了,红彤彤的一串串挂在枝头,格外喜庆惹眼。远远望去,红果青山,别提有多诱人。苏东坡有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旧时岭南多蛮瘴,想来荔枝是极大的安慰,以清,以甜,以美,留人醉。

我家乡,几乎人人都知晓一个谜语,“红布包白布,白布包猪肠,猪肠包猪心”,说的是荔枝,红的壳,白的膜,晶莹的果肉,坚硬的核,真是再通俗再形象也没有了。

三月红,白蜡,黑叶,桂味,白糖瓮,糯米糍,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的名字,也是这么美,光是念着已经口齿生香,哪里还分得出心思去一一探寻名字里蕴含的美丽故事?

小时候跟随父母去山上摘荔枝,总喜欢爬到树上去,挑个大的摘,剥开来,果肉饱满多汁,咬一口,清甜四溢,令人疲乏渐忘饥渴顿消。

天气晴好的日子,坐在树上,阳光从指尖移到手腕,染透了果香的风不知从哪里绕过来,醺得人欲睡了,恍然间听得蝉声如雨,如暴雨,猛落耳边,惊得人睡意全无,差点从树上翻下来。回头看见母亲剪下一串白蜡,低眉和父亲说着什么,那场景,虽平淡而动人,又处处素朴,处处温馨,至今想起,依然无限美好。

荔枝季一过,蝉声便开始嘶哑,一日老过一日,赶在秋风起之前,便已全部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好在未曾听过柳七词里的“寒蝉凄切”,凄切之声,向来是最不堪听的,听了只怕愁人。

夏日音符

文/杜政宁

进入盛夏,高热难耐,昼长夜短,热得人睡不好觉,中午想休息一下。刚躺下,突然四面“楚歌”、鸣金击鼓,吓人一跳。坐起来,恢复有点失灵的听觉——这是久违的蝉声呀!

站在阳台上张望寻找,看蝉声来自何处。我并不住在乡村山野,这里没有成片森林,而是江南一个中等城市里很普通的院落。前些年山水园林生态城市建设时,栽下几棵法国梧桐树,已长到五六层楼高,茂密的枝叶下,是蝉的舞台和家园。城市嬗变,高楼大厦林立,市井喧嚣之中,却能听到蝉鸣,“长风翦不断,还在树枝间”,“让我们爱这最后的、挣扎在城市里的音乐”。

蝉声细而尖锐且如同刀子,深深划过光滑的石板。蝉用了所有的力量在这短暂的盛夏,唱出让世界喝彩的声音,赞叹生命的旺盛。它们一哄而起,是一股汹涌的波涛,是无休止的、没有裁判的啦啦队。它们是天籁之音的歌唱家、不争名夺利的雄辩家,让本来是水泥建筑包围中的一块空地,充满了自然的生机。

蝉令人静坐无思而忘忧,这些愉快的音符把我带回童年时代。记得上小学时,夏日一到,我和小伙伴们上学前,放下书包,爬大树上去捉蝉,强迫它从枝头转移到铅笔盒里来。捉得住蝉,却捉不住蝉声。铅笔盒从来不会变成音乐盒,蝉声依旧在树上。蝉是大自然的合唱团,以优美的音色、明朗的韵律,吟诵着一首绝句,不是唐诗宋诗,不是李白杜甫苏轼,是蝉对季节的感触,对生命的感悟,对自然的爱恋。没有蝉鸣,记忆何等寂寞!

离开乡村进城一晃40多年,住进钢筋水泥丛林的都市后,已有许久,未曾听到蝉声。耳朵充塞着汽车喇叭声、警车呼啸声、小贩叫卖声……几十年前,我所在的县城升格为省辖市,拉开了建设山水园林生态城市的序幕。各单位职工常常被派到路旁和庭院栽树,给街道增添一处处自然景观。多年过去,路两旁已是浓荫覆盖,常见鸟雀在树间跳跃鸣唱。

同样,我所在的单位和宿舍,初创时在一个荒畈围城的院落里,大家动手栽下白兰、水杉、梧桐、桂花、黄杨等树木及花草,给单调的房舍增添几许绿意。蝉离不开润土,也离不开翠树。树木渐高,绿荫渐浓,鸟儿和蝉乐意来此安家落户。它们是人类的朋友,给它们适宜的生活空间,就会和人类亲近,与人类和谐相处。有科学家说,未来属于原野。我想这是全方位生态环境的一个形象表达。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和发展,建设发达的现代城市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城市,是并行不悖的双赢。

居住于山在湖中、湖在城中、城在绿中、人在画中的山水园林生态城市,令人身心愉悦。于是,我常在盛夏的工作之余,边散步,边听蝉那美妙的音乐,那是一种享受。清晨,漫步林间小路,蝉声高洁。晨光朦胧中的蝉声轻逸,似远似近,似有似无。耳闻一阵蝉唱后,自己的心灵也跟着透明澄净起来,有一种顿悟,蝉亦是禅。

中午,走在林荫下,蝉声喧嚣。它们像一群流浪的诗人,不约而同相遇枝头,停住脚步,谈天说地,问候时令,并没有想作诗,于是拉拉杂杂,声浪阵阵,缺乏韵律也不押韵,叫得连蝉们自己也烦燥。

夕阳西下,余晖满天,此时蝉声似一场盛夏音乐会。蝉声有鲜明的节奏感,只要有只蝉起个音,接着声音像交响乐团的队员们齐唱,有时合唱有时独唱,和音高低分明,歌声如行云流水,让人了却忧虑;又如惊涛骇浪,拍打着人心底沉淀的情绪。蝉声一句三叠,像倾吐不尽的缠绵。蝉拼出一腔生机而鸣唱,哪怕仅仅只有一夏的光明,也展示了生命的存在和价值。

这时,我想起前人咏蝉名句。无论是骆宾王“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的悲鸣,李商隐“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的哀叹,还是虞世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高洁,辛弃疾的“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的清幽,蝉在中国,早已拟人化,有着深沉悠久的文化情结和底蕴,如同人需要倾诉一样,蝉鸣也是一种倾诉。在城市化进程中,注重山水园林城建设,绿化美化家园,让大众喜听蝉鸣这盛夏最美妙的音乐。

七月听蝉

文/寒江蓑笠翁

七月盛夏,热浪滚滚。天空中,太阳举着白花花的光芒,蝉总是和酷暑连在一起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蝉声飘浮在周遭的空气中,先是一两声,然后就像苗家的赛歌会一样此起彼伏,声声响彻云霄。蝉鸣叫最欢的时候便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我并不嗔怪它们扰人清梦,蝉正在用它们的方式告诉世人,夏天是它们的舞台。

小区里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像一顶顶大伞擎在空中,葱茏的树冠里裹着夏蝉声声,犹如炎炎夏日里永不散场的背景音乐。夏蝉羞涩的遮着一帘绿幕,把熟稔的音符知了知了的一遍遍弹唱,声声缠绵到断肠……作为听众,聆听蝉声是一种艺术的享受,丝毫不逊色于听一场大型音乐会。字字肺腑,句句铿锵。有时如高山流水,恍若置身于静谧的湖面,观扁舟轻扬,让人忘却忧虑;有时又如四面楚歌,千军万马呼啸而来,震撼着沉闷委靡的心绪;蓦然间又转变为孔雀东南飞,喁喁情语缠绵悱恻,诉说着天涯尽处的惆怅……等你回过神来,蝉声早已戛然而止,徒留几分由衷的赞叹。

晨间听蝉,蝉声幽长,如浅斟低唱。那蝉声在晨光朦胧之中分外轻逸,似远即近,又似有似无。一段蝉唱之后,自己的心灵也跟着透明澄清起来,有一种"何处惹尘埃"的了悟。

午后听蝉,如战马长鸣,想其悲壮。蝉组成了多声部合唱,以优美的音色,明朗的节奏,吟诵一首交响诗。诗中自有其生命的情调,自有性格的旷达。当他们不约而同的收住声音时,他们的胸臆之中,似乎有许多悲壮的故事向天空诉说。听蝉最好的时间当然是在午后,所有的生命都略感困倦之时,它们却精神抖擞,在大自然中无拘无束发挥着它们的才能。不知是哪一只蝉率先登场,发出一阵洪亮的高音,接着追随者们纷纷引吭。它们绝不收敛自己,敞开胸怀使尽浑身力气,奉献出最美的音色。它们的歌声听似杂乱无章,合唱更需要技巧与配合,但它们清楚彼此的节奏,衔接得如此美妙。

黄昏听蝉,想其淡定从容。一个蝉起了音,接着声音就纷纷出了笼。时而如行云流水,甜美温柔,那该是情歌吧,总是一句三叠,像是诉不尽的缠绵;时而如波涛骇浪,拍打着听着心地沉淀的情绪,宛如狂浪淘沙般掠走了你紧紧扯在手中的轻愁;时而如掷地如石,而后寂寂寥廖成了断简残篇,徒留给人一些伥茫,一些感伤。何尝不是生命之歌?--蝉声。

风静树止,灼热令人困顿烦躁,我多么渴望有一丝清凉能够浸润久已干涸的心际。我推开那一扇包裹在林阴下的窗户,透过树叶的缝隙,阳光依然那么炙热。蝉声似乎把几缕凉风也招惹了来,拨动得树叶"刷刷"作响。风成为了蝉的伴奏者,抑扬顿挫,把蝉声送到更远的地方。我浮躁的心态霎时冷静下来,屏声静气地听着,它们是一群天才的音乐家,每调节一下音符,我的心也跟着莫名地抖动,思绪像舞蹈一般,我不禁想起了少年时读过的那些关于"蝉"的诗句:蝉声响亮而高远,古往今来,那"知了,知了"的鸣唱,曾使情感丰富而细腻的诗人们写下了诸多优美动人的诗篇。其中我喜欢的当数骆宾王《在狱咏蝉》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听蝉声鸣叫时,想起这首诗,更觉得"知了"两字中有更深的含义。它自知迟暮,时不我待,应该将心头的热血唱出,让尖锐的叫声蛰得午后瞌睡的人们难眠。它"知了--知了"的唱着对生命的彻悟,恹恹欲睡的人们不明就里,才会莫名其妙地增添一种烦躁--我既是其中一个。所谓坚忍不拔,知了不知,但人有知,所以就有了一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人世间可以忽略的东西太多了,可以发现的东西也太多了,因而,突然的发现就会让人兴奋感动和自省。蝉仅仅为了短暂的歌唱,忍耐着无尽的痛苦,人呢?此中韵味,只有细细聆听蝉声……

一路蝉声

文/大江东去

生活在城市久了,全身心都脏了。7月这个热情的夏天只数太阳笑得最灿烂,可我的心躁动的没个安宁的归往。恰在月末的最后一天三五个同学相约去西峡吸点难得的自然之气。

早晨我特意起个大早,为今天的旅行提点精神。简短的短信联络我们在指定的公交车站会合。我们所带之物甚少,怕给美丽带多了麻烦。去是装点东西回来珍藏,去的亦是一种心情。天气不大怎么好,有点下雨的样子,似城市中人们可笑的脸。暮霭沉沉,大雾带着些凉气袭上心头,说说笑笑的我们只管期待我们自己的旅行之地。不知道我们在雾中还是雾在我们左右,我们总在这样的雾中迷失,追寻太多的无奈。记得耐心的守候,坚定的等待会有个雾散花开的笑容。

跳下车,第一个声音就是蝉声。这对农村的人来讲是一种习惯,是他们知时节的旋律。夏天它会放声的,冬天就隐藏了。可在我听来是一种清澈的凉,署意尽消的凉。一种自然之音,天籁的呼唤让我飞翔。听蝉的声音也很早了,我就是个农村人怎能不认识我们的邻居。童年里最多的也是捉蝉的事,在树上,在坡上,在地里,由着我们撒野。实在听不出蝉声的韵味,可有一份甭提多高心的拥有。童年就是这样走过的,我觉得很可爱。

蝉声和小时候一样,嘶鸣声还是很清脆,被雾藏着惹我们一起去探个究竟。

山道上很少有人,格外的宁静。杂草的叶子上有水,露珠已凝结。眼前的松柏笔直的挺立,近处的野花随意开放,这还不是西峡,是入谷的前奏。我们深吸着空气,刚刚犁过的庄稼地里飘过一阵清香,大喊了几声,回声在山谷中回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峡谷入口到了,视野清晰多了由于阳光的缘故。残余的雾下,西峡静卧在那。淙淙的溪水深绿的,和漫山的松柏一个样,绿的提神。天空不是锃蓝,有雾的装扮更显神秘。同学和我个个用尽全力看的看不够,听的听不够,惟恐目不所及,耳无能为力。只因那山青的过人,蝉声脆的我颤抖。我惊讶的不敢开口,这是许久未曾有的释然,是我和自然的合二为一。我们谈笑人生,感叹一无所有的别致珍贵。想到以后的我们还如今天坦然的游玩那是一个惬意。我们几个同是回乡的大学生,不同的学校,以后不同的人生,风景俨然不同。但在拼搏的人生中,需要的就是西峡自然的胸怀,承受挫折的坚毅。一个数码相机,几瓶冷饮,一些干馍,几个同学的微笑就凑足了这次旅行。

我是爱山水的,我喜欢他们,喜欢一种宁静,宁静是我的习惯。喜欢站在那西峡的大山旁,溪水下,听着蝉声永恒。西峡已经变了,变得更是赏心悦目。新修的水磨,人工湖,吊桥。还有没变的,山还是站着,水亦流着,呼吸自然的生命让你不在苦闷彷徨,不再寂寞孤独。我们的笑声和蝉声还有西峡的所有家当都装进了我的相机,我的灵魂!

我们的脚步很快,所到之处无不留恋。我们不能和每一个花草一起,和每一滴水一起,我们只有储存,带回去回味一生的自然气度和热爱的传说之美。此行的收获,简单厚重而很深远。以前你不明白的微笑,此刻会明白;之前的幼稚不是错误,只显得有些不懂事;是是非非的生活,说不出个道理,如今就豁然了。

正午我们饿了,蹲在一处山泉旁开餐了。畅饮开怀着泉水,香甜入口,甘甜如怡醉人心扉。有了这心扉,活着最是快乐!

无疑我们的旅行是愉快的,好友们为何而去我不知,回来时他们所带如何,我没有猜测。我想的去是一种寻求,寻一个宁静。果然我被吸引,我常常空虚的心灵实在了,日夜不休的溪水过滤着我的心灵,嘶嘶的蝉声,是我顿悟的玄机。我向往的生活,就是这简单的明了愉快。我心中的年龄永远是个孩子,是个在峡谷里吹牧笛的牧童,别忘了我在牛背上,我悄然的走了,来时依旧听着蝉声,踏着啼声!

一路的蝉声,一路的美丽。可爱的你我,贵在心灵!

虫语

文/六六

八月,坐在日子的深处。

蝉声在午后静寂的时空里起起落落,听起来不是很近,把宁静从夏天拿走了。持久的喧嚣令心绪七零八落,但无意指责,它们是全心全意地爱这时光。

蝉很扰人,高踞树梢,餐风饮露,却底气十足,搅得人心浮躁。数年潜藏终见天光,而生命却早早收场。是否因其悲壮憾恨才有了撕心裂肺的生命绝唱。喧的是今生的恩仇还是隔世的宿怨,高枝上的寂寞无人懂得。人若比蝉,少了份直率坦荡。

记忆中的蝉却清新质朴。炎炎夏日,水样少年,对鸣金击鼓般的蝉声置若罔闻。高树浓荫下,是更加热烈嘈杂的嬉闹声,天地之间再无他事。也有例外,在闷热的课堂上失神的空隙,心思会被窗外突兀而起的蝉声吸引过去,握笔的手尚搁置在空中,屏气凝神地倾听这种难以形容的天籁,老师的讲授和整个夏天都成了渐渐隐去的背景。

有时男生会捉来蝉装在盒子里,胆小的我从未近前去看,没能得以窥其全貌,以致多年来在我的意识里,蝉只是作为一种自然的声音存在。对蝉的记忆清晰如昨,而那些被剪切掉的光阴片段再也无法寻回。这个夏天,我再一次渴望抵达,那个住着很多笑声的地方。

可是回不去了,我在空旷的街道上被八月撒下的针芒刺伤。生命是一个过客的旅居,纷扰红尘里走一趟,有多少错过的风景,多少废弃的地址,寒暑往来,冷暖自知……

月夜蝉声

文/舒宝璋

1927年7月,朱自清在清华园写下了名篇《荷塘月色》,其中有句云:“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上世纪30年代初,有位姓陈的读者写信给他,认为“蝉子夜晚是不叫的”。朱自清向周围的同事询问,大多数同事同意这位读者的说法。朱自清写信请教昆虫学家刘崇乐。几天后,刘拿出一段抄文,对朱说:“好不容易找到这一段!”这段抄文说:在平常夜晚,蝉子是不叫的,但在一个月夜,他却清楚地听到它们在叫。朱自清恐怕那段抄文是个例外,便在复读者信中表示:以后散文集再版,将删去“月夜蝉声”的句子。

此后一两年,朱自清常常于夜间出外,在树间聆听。不久,他竟然两次在月夜听到了蝉的叫声。

抗战初期,那位陈姓读者在正中书局出版的《新学生月刊》上发表文章,引用了朱自清的复信,还征引了一首宋代王安石的《葛溪驿》:“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灯明灭照秋床。病身最觉风露早,归梦不知山水长。坐感岁时歌慷慨,起看天地色凄凉。鸣蝉更乱行人耳,正抱疏桐叶半黄。”谓历代注家对尾联多有不疑。

朱自清鉴于昆虫学家的抄文、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王安石诗句中的遭遇,在散文集再版时,终于没有将“月夜蝉声”的语句删除。他认为认识事物有一个繁复的过程,而成见有时对人的束缚也极为强大。

“月夜蝉声”一语之一波三折,闪耀着一种步步走在大地上、紧扣事实以求真实的大家本色。此事的经过,朱自清1948年在《关于“月夜蝉声”》一文中,有总结性的论述。为月夜蝉声,他琢磨了20年。

一只蝉

文/段飞鹏

白露。风轻。薄凉。

未到秋高气爽的时节,自然难以望断秋水。一只蝉,在秋阳下慵懒爬行。夏季,蝉儿们一直在路边的百年古樟树上合鸣,却难见庐山真面目,今日终现尊容。弯腰轻轻将蝉夹在指中仔细端详,个头比想象中要大,甲壳坚硬,脊背乌黑,羽翼修长,六爪粗壮。蝉以为我要伤害它,爪子不停在空中舞动,羽翼也想展开,根本没想到我会带它到另一个安全地带放飞。

蝉是一种记忆。我从小喜欢蝉。那时,蝉不叫蝉,叫鼻子吖。良江河旁边的千年古枫树上,田头的梨树枝头、河堤的杨柳树梢,“鼻子吖”声此起彼伏,发小便三五成群,赤里白条到河里捞虾、搬螃蟹了;还趁着月夜,爬上枝头偷梨了。木屋阁楼,窗檐漏风,鼻子吖催眠。太阳三丈高,鼻子吖音绕梁,妈妈的桦梢抽在屁股上,着实毫不吝啬。

记不清多少载,奔波流年,忙于事业,苟且生活,纠缠名利,疲命烟火,居住在钢筋水泥丛林中,蝉音淡出了耳膜,浮躁甚嚣尘上,赘肉渐渐横生。不知不觉,窝居陋室十年,回眸一笑,郴城文明创建立竿见影,小区植树成林,五岭阁绿荫相伴,丽景公园山头荆棘杂草不再扎眼。昨日炎夏,今又夏至。某月某日,我伏案书桌,窗口飘进缕缕“鼻子吖!鼻子吖!”声。蝉声清脆悦耳,心智浑浊顿消,提笔当自有神。

蝉音你唱我合,极具穿透力。于我而言,蝉与禅相通,合鸣共振,音外有音,并非鼓噪,而是梵声。所以,偷闲半日,我喜坐于案前,先闻蝉声半时,再伴蝉声翻书、弄墨、品茗。或许,眼下这只蝉,穿过盛夏,辛劳一生,尔今被秋雨所破,羽翼难展,才失落于地,我又怎么会忍心伤害它呢?

我小心翼翼将蝉带到院子里一片最茂密的树林里,伫立于秋阳下,特意翻晒了下蝉的羽翼。心存善念,放飞一只蝉,心中莫名掠过些许愿念:蝉,如果能飞你就飞吧。飞到你想要到的丛林去安眠吧。秋水绵长,寒露披霜;花开花落,宿命使然。默念少顷,我将蝉抛向蓝天。逆袭,蝉竟然展翅高飞,瞬间踪影全无。

静听蝉声

文/王静静

炎夏,蝉声如雨。法国昆虫学家、文学家法布尔把蝉比作“不知疲倦的歌手”,听蝉声需心静,静如湖水,方可听出蝉声中的韵律和玄机。

垂钓于一方池塘,杨柳倒垂,荷花静静地盛开在荷塘。目光凝视河面,此时,蝉儿们鼓起了发音器,发出“知了知了”的鸣唱。如果侧起耳朵细细去听,你会发现,蝉鸣似抒情的摇滚,它们隐在丛林之中,仿佛整个丛林里的柳树、桂树和木槿条都在随着“知了知了”一齐伴奏,高声合唱。蝉声响亮而高远,你分不清具体是哪一棵树上的哪一只蝉在独唱。合唱,似乎是炎热夏季蝉儿们最喜欢的歌唱方式。要唱就齐声唱,要停就一起停。或者,你方唱罢我登场,正所谓:“清吟晓露叶,愁噪夕阳枝。忽尔弦断绝,俄闻管参差。”

小的时候,酷热的夏天,我不爱睡午觉,祖母为了哄我睡觉,就让我陪着她一起听蝉鸣。那时,房前屋后种满了槐树、榆树、桑树等,蝉儿们爬上树梢,那蝉鸣就随着悠悠的穿堂风,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乡间孩子玩心重,但是,只要耐住心静听蝉鸣,我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乡间的蝉从泥土里一点点破壳而出,身上沾满了泥土的土腥气。而我们这些泥巴里滚大的泥孩子遇见蝉就有着天然的亲切。蝉鸣和着鸟鸣,在炎夏的心房,驻留着一份自然的清凉。

炎夏,如果没有了蝉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一个季节,都有着这个季节区别于其他季节的元素。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收获冬有雪。一到夏天,蝉鸣、老冰棍、井水里的西瓜,还有奶奶摇起的蒲扇,这一静一动,一动一静,温情的画面,凝固着我乡愁的回忆,就像一幅动人的怀乡图。

安放蝉声

文/冯增芹

家附近有一片树林,当热潮一股一股涌来,蝉声也已经稀稀落落响起。有蝉声的夏,更觉热得火辣。

少年时,蝉多。越是热得心焦,雄蝉越是一大群昂昂高唱。不拿出点闲静的心,听久了,会让人头晕耳鸣。雌蝉则占据最嫩的枝梢产下它们的卵。有蝉卵的枝头会枯掉一大截,蝉多,枯枝便多了。

整个夏天,动植物大都热得没了精神,只有蝉,兴头饱满,世界好像只是它们的。你想,几年漫长黑暗,才抓住这惟一属于它们的季节,任谁也不舍得悄无声息就随了秋风。

夏季一到傍晚,蝉就要陆续出洞,去完成它的蜕变之旅,每棵树上都会爬很多。我也经常跟着别人去抓,一不小心,脚下就会踩到一只。那时,没想到随手可得的蝉,会变成稀罕物。从农家饭桌到城里人的厨房,再到大大小小餐厅。蝉,被精厨细做,道道味美。一路走来,也身价倍增,二三十元一斤是最普通价位。自此,蝉,走向生存的尴尬。

人能到的地方,蝉便不能从容钻出洞来,褪去外壳,在树上安心晾干它的翅。它得躲过许多刮地的锄,眩亮的电瓶灯,高举的竹竿……最后,藏在叶的最高最密处,别弄出一点声响,小心翼翼伸开它柔嫩薄透的翅。等粉绿的脉络慢慢变成黑色,它才可以飞翔在晨曦中。这一蜕变,比几年地下生活艰险许多倍。于是,蝉声稀疏了。

沸沸扬扬的蝉声,成了夏天最深刻的记忆。那些聒噪,在今天的居所却是不可得。仔细想来,那本不就是自然的乐章吗?自由豪放,浑然天成。人类,挥着指挥棒,把原本澎湃激昂的一章,噶然休止。只留下断断续续那么一声两声,听来丝丝微凉。

真害怕哪一天,蝉声会永远离去。没有蝉声的夏天,我感觉,可就是病态的了。

不知何时,墙外梧桐树上有蝉鸣,断续传来,惊喜。不久,还会有枯枝藏了蝉的卵吧?若那样,我就把那棵梧桐用栅栏隔起来。几年过后,蝉会钻出地面,悠然爬上枝干,蜕变成长裾矜矜的歌者,然后气定神闲地繁衍。这样,就会多一些蝉声,安放在我们的世界里,夏天便是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