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香气的散文
关于香气的散文(精选11篇)
柑橘暖香
文/阿眉
在朋友那儿看到种好玩的茶,还没喝就对外形一见钟情爱不释手,是用小青柑去掉内瓤塞满普洱茶叶一同干燥制成,成品外观就是小小一颗干透了的柑子,揭开顶端柑皮盖子取出茶叶来泡。
味道无须担心是否合口,柑橘类的香气和茶香一定是调和的,西方也有以佛手柑香气著称的格雷伯爵红茶。二者相比,如果说伯爵红茶是隔着三五米人没到香水味先到的洋妞,柑普无疑是含蓄的东方女子,普洱茶香之外,只有一点点清淡的柑橘清香,但三五泡之后,茶香淡下去,柑橘的味道又一点点显著起来,一壶茶喝得出两种味道。
自己吃水果时遇到形状规整漂亮的橘子,也常会把顶端一小片果皮像揭盖一样剥下一片,再仔细把里面的橘瓣取出,剥个橘皮小碗出来。放在暖气上方的搁板或向阳的窗台上脱水,几天后干透变硬,颜色也会沧桑一点,有时烧牛肉的时候扔一个进去,纯粹为了好玩,小小一个也盛不了什么东西,而且干燥脱水后都会多少有点变形。一天在微博上看到个好法子,有人把对半切开的柚子皮放满大米固定形状,干透以后就成了个可以收纳杂物的大碗,但我更关心的其实是,那用来固定形状的大米,蒸出的米饭应该会有柚子的清香吧。
这习惯追根溯源,来自小时候的一篇语文课文《小橘灯》,乱世里镇定勇敢的小姑娘为客人用橘子皮做了一盏照亮黑暗山路的灯。那学期好多同学都做过小橘灯,找个小钉子从橘皮底下戳进去,就可以把蜡烛头牢牢固定住,点起来亮光虽然微弱,却有烛火烤出的柑橘香气。
柑橘的香气和颜色殊途同归,都明亮、温暖、家常。隔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冰心的《小橘灯》是不是还在语文教材里,捧着杯散发柑橘暖香的茶,想起那位课文里的小姑娘,带着笑意,手里拿着个大橘子,乐观地期待着“一切都好了”的明天。
喝茶
文/东山峰人
说说自己的《喝茶》
恰茶去啵,这是长沙人对于喜欢恰茶的同路人一种吆喝,也是对喝茶的称呼。我喝茶其实已喝了好几十年。以前,在童年和少年时代,几乎我是不会恰茶的,即使偶尔喝下一点长辈们茶杯子里剩余的茶水,会顿觉苦涩难饮,为此,就决定不再去碰那泡着苦涩味的茶水了。
一晃多年,做知青后,如果到农民家里喝上一杯他们自己加工的茶叶和用当地山泉水浸泡的茶水后,会有一种甘甜纯净的味道和一种清澈的经历。但是,茶叶有帮助消化、消除积食,特别是茶叶中的咖啡碱能增强分解脂肪的能力或者说是有种“刮油”的说法,就与我相处的现实有些格格不入了。因为在那个极贫极困的年代,每天的饥饿感会使我对‘喝茶’产生畏惧或者是不敢再喝。
即使后来回城参加工作,恰茶,充其量无非就是用茶叶水来冲淡自来水那股浓烈的明矾味与湘江水的杂质味而已,根本不懂得品尝茶在齿间轮回之韵和人生荣辱沉浮,更不晓得茶叶的种类分辨和茶叶的鉴别方法。
对茶叶的一片空白之感,正是我那个年代的忘却。后来,通过阅读一些茶叶方面的书籍,又混迹于茶馆、茶摊,交上一些真正喜欢喝茶、懂茶、做茶的朋友后,才将喝茶演变成一种精神活动的概念搞清楚。并从中悟出;茶虽然作为一种物质,尽管它的形体是千姿百态的;但茶作为一种文化,又有着深邃的内涵。唐代诗人卢仝认为饮茶可以进入“通仙灵”的奇妙境地;韦应物誉茶“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宋代苏东坡将茶比作‘从来佳茗似佳人’。
正是茶文化的深邃的内涵,吸引着我的灵魂,我的气息,我的生命,沿着对‘喝茶’浓厚兴趣的思路,笔触自然伸进底蕴深厚的茶文化中。于是,知道我国最早把‘茶’总结到位的便是唐代的陆羽。
陆羽(733—804),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号竟陵子、桑苎翁,东冈子,唐复州竟陵(今湖北天门)人,一生嗜茶,精于茶道。也是最早从理论上把喝茶总结为一个系统,是从其以著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茶经》而闻名于世。他对中国茶业和世界茶业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被誉为“茶仙”,奏为“菘圣”,祀为“茶神”。他亦工于诗,但传世者不多。
究其身份, 陆羽其名,竟是他自己起的。陆羽本不姓陆,他是一个弃婴,父母是谁无从知晓。陆羽生下来以后被丢在湖北竟陵龙盖寺的门口,被老和尚收养。他给自己起的名字源自《易经》。《易经》第五十三卦,叫做渐卦,“鸿渐于木”,说的是大鹏鸟降落在陆地上。他就把陆作为姓,羽作为名,字鸿渐。
考究其人之《茶经》,他把唐代和唐以前有关茶叶的科学知识和实践经验作了一个系统总结,加之是躬身实践,笃行不倦,取得茶叶生产和制作的第一手资料,又遍稽群书,广采博收茶家采制经验的结晶。其书一问世,即为历代人所宝爱,盛赞他为茶业的开创之功。
难能可贵的是,他把种茶、制茶、喝茶、茶具、品茶都当作学问,写得清清楚楚,还创造了二十四种茶具跟仪式。从古以来的喝茶,大概可以分为三类。最远古的时候,应该是生煮羹饮——把茶叶摘了煮成汤,喝茶就跟喝菜汤一个道理。古人发现,茶可以提神,喝了之后,人比较舒服,所以茶对当时的人来说是一种苦菜。生煮羹饮这个习惯,到了隋唐时期就慢慢消失了,但很多偏远的地方依然有这个方法。第二种是制团研末,出于保存的目的,茶叶摘下来后被制成茶饼、茶团,有点像今天的普洱茶,而古代茶叶上会糊上米糕,或者用蜡封起来,喝的时候剥掉外层,将茶团研成粉末,或煮、或调了以后打成茶汤。日本茶道的主流就是所谓的制团研末,他们现在已经不制茶了,一开始就研成末,然后打成抹茶。这种喝茶主要喝沫(就是所谓醍醐、精华)的方法大致兴起于魏晋南北朝,隋唐开始大盛,宋朝走到顶端。隋唐时期,日本向中国学习佛法、茶道,这个方法也传到了日本,变成日本喝茶的主流,到今天依然没变。第三种是芽叶冲泡,把茶叶从树上摘下来,杀青或者晒干了,用开水冲泡,这是我们现代中国人最主要的喝茶方法,但其在中国变成主流方法的时间很晚,是在明朝以后。
能把种茶、制茶、喝茶、茶具、品茶都当作学问来研究对待之并能说的清清楚楚的,唯有陆羽其人,其舍却无他人了。难怪,宋陈师道为《茶经》作序时说:“夫茶之著书,自羽始。其用于世,亦自羽始。羽诚有功于茶者也!”
知之茶源,晓之茶道。不知不觉中我便坠入一片茶叶 泡一壶香茗的氛围之中。开始入门,觉得喝茶舒服、有品味、爱屋及乌的欣赏起茶具来,端起茶杯就变得喜欢‘班门弄虎’式的讲究起识别茶叶的好坏来。
我结交过一些做茶叶生意的老板,也深入茶厂了解过制茶的整个工序,还有一些喜欢喝茶、懂茶的志同道合。从他们对茶知识的熟悉程度,与茶道之友的探讨,耳濡目染中,俨然也成了一个识茶里手,于是,我尚且能从其外形、色泽、味道来评价;一般来说, 绿茶干茶色泽为墨绿色或翠绿色,汤色黄绿明亮,香气是悦鼻的板栗香;乌龙茶外形一般是条形或颗粒状,汤色橙黄明亮,滋味醇厚鲜爽,带有自然的花香。红茶有碎茶和条形茶之分,红碎茶外形是匀度好, 色泽黑褐油润,汤色红艳明亮,滋味浓且鲜,条形红茶在外形上是紧 结显毫,汤色红艳明亮,滋味浓且鲜。
从看色泽上看;不同茶类有不同的色泽特点。绿茶色泽灰暗、深褐,质量必定不佳。
其实,看茶叶的外形也可以判断茶叶的品质。甚至闻香气也能分辨出各类茶叶的香味。如绿茶具清香,上品绿茶还有兰花香、板栗香等,红茶具清香及甜香或花香;乌龙茶具熟桃香等。若香气低沉,定为劣质茶;有陈气的为陈茶;有霉气等异味的为变质茶。
另外,通过尝滋味,还能把辨别茶叶本身的苦、涩、甜、鲜、酸等多种成分构成。其成分比例得当,滋味就鲜醇可口。
得益于多次在茶厂和茶叶销售部门看、听、了解,有关茶叶外形的评价是;1、干看,首先,用双手捧起一把茶叶,放于鼻端,用力深深吸一下茶叶的香气。一是看是否具有熟板栗的香气;二是辨别香气的高低;三是嗅闻香气的纯正程度,凡香气高、气味正的必然是优质茶。
2、湿看识内质; 湿看,就是开汤审评。开汤俗称泡茶或沏茶。一般先取茶叶3-5克,放入白色瓷杯中,然后冲上滚沸适度的开水200毫升左右。开汤后,应先嗅香气,接着看汤色,先尝滋味,后评叶底。
其次,抓一把茶叶平摊于白纸上,看一下干茶的色泽、嫩度、条索、粗细。凡色泽匀整、嫩度高,条索紧实,粗细一致,碎末茶少的是上乘茶叶。
另外,茶叶的类别繁多,主要分为红、绿、黄、白、黑和乌龙等六大类,总之,各类茶叶品质的辨别。干茶的鉴别;可以从茶叶形状、色泽、香气等方面来鉴别,有条件的还可以经过冲泡、嗅其香气、尝其滋味、观其汤色及茶渣嫩度、色泽等。新茶的鉴别;外观干硬疏松,色泽新鲜,一般呈嫩绿色。老陈的茶叶则紧缩暗软。选购茶叶时,外观颜色应以纯而泽为好,杂而暗为次。茶叶的汤色以明亮清晰为优,暗而深为劣。
香。质量好的茶叶,一般都香味纯正,浸人心脾。若茶叶香味淡薄,根本无香味的,或者有异味的,则不是好茶叶。
茶是一种饮品,是一种个人嗜好品,它的品质的评价取决于色、香、味、形等。根据其在朋友的茶厂加工和制作工艺流程的了解;任何茶叶加工技术、加工工艺的创新都必须围绕这四大因子来做文章。而近年来,茶叶生产的规模呈现出方便化、功能化 高雅化等产品加工趋势和以健康、风味、方便三大卖点为核心的新产品开发,极大地刺激了茶产业发展。
如今,‘现代茶叶加工技术的发展趋势为标准化、机械化、自动化、智能化,没有标准化和机械化就没有茶叶大产业’。根据《第一财经》中国投资咨询网报道;茶叶中的农药残留MRL标准从六十年代来逐年严格化,近二十年国际农药残留MRL标准提高了10倍。但在标准问题上,过去国际上制定标准其实是存在一定的问题的:我们吃的是茶汤,不是吃茶叶,然而农药残留MRL标准长期用茶叶中的残留物进行风险评估,这无疑不能准确地得出污染物是否超标的结论。为此,从80年代起中国就提出不同的观点,就是用茶汤检测农药残留。现在国际上已经接受这种观点,我国已成功修改了6个茶叶国际标准。
然而,我所目击的许多茶厂依然都是小规模加工技术的生产,更谈不上茶叶中的农药残留MRL标准问题。特别是我熟悉的东山峰农场的茶厂都是各自为战,至今还在小规模传统工艺生产中徘徊,拿不出自己独有的茶叶品牌,市场份额占有也十分狭窄,这里面即是受资金的限制,也有条件的局限,多种因素,使东山峰周围众多茶厂无力整合资源,难以形成一种绩效性大规模生产化的茶厂,从而也就不具备东山峰自己的实力品牌?如果此问题短期内无法得到解决,不如退而求其次,努力做好传统工艺的深加工。在传统的六大茶类中,近年传统的工匠精神越来越受推崇。非常有潜力,在政府、企业及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我想,现在东山峰的茶正在大浪淘沙,不断梳理出自身的热点和优势,让山峰自己的茶用更好的方式与社会交流。
九九归然,‘茶叶’说一千道一万,不过两种姿态,浮、沉;饮茶人不过两种姿势,拿起、放下。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时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大抵,喝茶的妙处,就在于从中品出一种人生的滋味来!
饮茶是人类美好的物质享受与精神品尝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饮茶文化已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层次、角落。出于自己‘喝茶’的上瘾和‘茶’能刺激大脑皮层的兴奋细胞,就会有种对于‘茶与人生’的感慨。
茶属弱碱性的植物性饮品,健康价值较高,健康地喝茶就要因时而喝,因地而喝,因人而喝。
晓月如帘,与朋友静坐在茶馆的临窗前,眼看城市马路上驶过一长串不断线的红灯,再听麦克风里那轻柔的音乐,和着玻璃杯里的香茗一起飘起,袅袅绕绕,回旋在寂静的夜里。玻璃杯里是知青故居的有名山峰绿茶,名曰“秀峰毛尖”。冲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液体中看去如淡乳黄绿色,清澈透明;视觉外形中比较细直、圆润光滑,茶叶全身遍布着白毫,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卧底后;抿舔之中,茶汤的味道十分的鲜浓甘爽独特,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轻轻呷上一口,有茶的清苦,又有玫瑰的芬芳。此如,打开了记忆的时窗,浏览了岁月刻下的伤,正是诗一行,泪一行,多少人生苦,无处话凄凉。
其实,真正喝茶的时候心情是很沉静的,它能洗去疲惫,放开虚伪。看眼前这一杯已安静下的茶水,是该喝的时候了,喝到人走茶凉的那一刻,桌上剩下的烟灰和杯里剩下的茶叶渣滓至少让人知道我曾来过,至少让自己知道曾经有一份平静的心情。因为有了喝茶后的心境,于是,从茶汤里我看见了春天、窥尽了人生,进而看见宇宙甚至无极;最终,茶汤,还是茶汤,是真水无香,是无味之味了。
品茶,就是在品味人生这书。翻开、合上,里面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现。喧嚣的红尘里,当心灵最皎洁的意境时,就会与诗深情的相拥;当我牵念爱的诗行时,于心中渐次弥漫,似茶,清香袅袅,苦后而甘甜,此时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我退休后的日子里与你分享。
生活原本是一杯水,贫乏与富足权贵与卑微等等,都不过是人根据自己的心态和能力为生活添加的调味。茶文化本身就是雅俗共赏,各得其所,从宗教寺院的茶禅到宫廷显贵的茶宴,从文化雅士的品茗到街边、马路市民大众的喝茶,出现了层次不同、规范不一的饮茶活动。从茶艺、茶道、茶礼、茶俗上,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多姿多彩的茶俗,有的用茶作食,重在茶食相融,有的追求精神享受,重在饮茶情趣上。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一句话,道尽了人生滚滚红尘。有人说人生是一个先酒后茶的过程,先在酒中沉醉,再以茶汤清醒。只可惜,酒中沉醉的人多,茶汤里清醒的人却很少。在快节奏、浮躁、功利的世界里,每个喝茶的人,都在与庸俗的社会对抗。
这如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所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人生朝露,比喻喝茶。人生如茶,一杯有一杯的风景,只是不同的人,眼里的风景也不一样。我爱喝茶,口中的茶就是滋味,心中的茶便是风景。心怀好风景,足以慰平生。
喝茶,我已经喝到了这个份上,知道‘茶’不仅仅是用来止渴的,还知道它是在品尝时间、品尝岁月的滋味。从这个层面来看,品茶实在是喝茶人的最后一站。
2020.11.19于家 宝
若爱会伤,伊人白雪
文/爱你很温暖
琉璃白瓦世界,绵雪霏霏时节,夜风阵阵袭来,亟待破晓雾白,推门相望远,万里无埃,映雪连伏枝,大雪好覆盖,沾手菱花溶去越沟渠,入雪化尘埃。轻轻踱步几来米,巧逢长桥连扶堤,白雪田下景,几时斑白几时情,倏忽“扑棱”声欲鸣,乃知谁家家禽未曾还,一至逢雪起,哪堪风雪半凄凉,寻声踏至欲归去,只待雪融重觅食。
眼前风景眼前情,弱柳枯叶化雪相离去,只留孤影共长鸣,大雪压枝干,好风来作伴,疏条“簌簌”雨,一柳斑白一柳章青,好不风情万种。白石桥下寻倒影,哪有破冰消融,薄雪叠叠又重重,倒影只往浅中藏,雪半白,残影色,忽明忽暗,别有影姿绰绰,婉转柔情。俄尔,姑子相呼唤,浆已成,但怎得忍竟离去,道不是半分痴傻半分浓情。
痴儿眼里只闻得痴语,痴人心存的痴念,休言此世无绝者,羞话连篇。偶逢过路者,闻之,晨晓闻初露,披衣晨运。路人相告之,源尽两旁交叉处,万梅竞芳菲,红雪苒苒,别世风情。心中如蚁钻,捣鼓千万下,抛下眼前念,一路欣赏一路行,忽然忆得一诗之“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三分益处已足矣,不争万世空名利。踏雪而行,小心越翼翼,怅然恐摔倒,怎忍污雪一点渍。
乃生于北国,北国风光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昨宵初闻雪欲飘,一夜辗转反侧难入梦,只为等待北国锦绣河山,雪铺满地的万里无涯。一夜听风紧,只望雪铺面径,上苍知我意,定不负我情,今夕雪满城,还送红梅至。一路思来一路浅行,回首相望处,排排脚印相连起,可爱亦可笑,足下生辉,朵朵残云,步履越轻盈。
倏然迎起晨朝霞,红光白光交汇处,点点霞光扶摇,画板尚动人,不似画蛇来添足,此时添之境更远,意更浓。雪光亦皎洁,参照相呼应,灼光熠熠,不能近观,亦不忍拂离。老人尝语:“雪落暖园,冰化手僵。”霞光越夺目,指尖温暖待流失,送至嘴边取暖,道不知唇亦无语,不忍行将离去,寒梅尚临风而立,傍雨雪而依,生命画卷相去泼墨重彩难远,自己不做那迷途的羔羊,艰难复前行。
舟渡有缘人,梅会痴情人。没有约定是偶然的邂逅,拙成了造物者,不胜堪羞。踱至源之尽头,极视梅林深处,尚且未至,香气已袭来,花香满鼻。尔者傍清风,越渡远方,香铺满径,沿着香气寻来,招客至,迎宾到,好客远迎,满眼红光闪烁,万里梅林竞芳华,纵横捭阖,指点江山,俯首苍茫万里,竞无可与之争锋之辈,她竞目下无尘,傲然而立,不与沧桑相较之,无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之恋,独守一份清幽在源之头,水之幽。独恋红尘一句末世繁花锦,来时花满径,去时怎荒芜。寂寥空念远,相逢在悠长。只极尽芳华,奢尽芳香,遭入世之缘,尽尘世之责。此时,宾客始来,争芳斗艳,群艳共舞,静的是在画中,香的是在茶中,香气怡人,人欲醉,沉溺在浓烈的香气里,风声耳不鸣,寒气竟不觉。画卷或卷或展,枝干或高或低,梅枝竟然无叶,红花还需绿叶,想来此时却是赘余,雪依梅,梅枝压伏低,朵朵红梅,片片白雪,蓝桥之恋,结下尘缘,梅雪相偎,香气浸雪,雪亦迷香,这样白红相依,白的愈净,红的愈烈,好一幅白冰红颜的世界,不怕魑魅魍魉来作揖,不道是乃上道神族降临,竟不知世上竟存在如此神圣不得侵犯的灵魂。
疏忽间,碰触一枝梅,菱花飘,亲吻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忽从睡梦中惊醒,朝霞隐,寒风起,扬扬熠熠雪复来袭,撼动河山,惊醒乾坤,日月潜藏,万物屏息,梅枝静默,靠岸静赏之,白花从天而来,却是泥里伸展而出,无法比拟,只敛眸呼之,热情待之。彼时雪梅相依,子不孤独,卿不寂寞,飘零落叶也是多余,梅雪短暂相逢,你侬我侬,却道常情,侬今梅雪缠绵,此屡雪落此地,逢此花,他年彼时痕迹埋何乡。
已然相离去,默然行之,不待回首,湘江秀丽依旧,身后繁华渺远,眼前道路经纬分明。情念起,感恩母情,忆得家中饍已成,不待家人再来呼,梅已记心下,只待晚来伏笔,灵魂尚独立。以喻之:怎需濯江之水饮之,是以万水之源,取一杯井水饮之又何道不可?至此,不道弃之,江之源头喻之梅之高洁,谨记心中,又有何需望夫成石,执起千般念,独道一语成就,毅然而去。
去路雪愈紧,新雪盖旧雪,脚印化迹消,暖阳潜藏,听梅者,闻梅香,观雪落,饮雪茶,杯沉见底,欢心鼓舞。至家中,晚起暖炉煮酒,白烟袅袅,借以杯酒驱寒,伏案起笔,转起还低,俄尔皱眉,俄尔概叹,本欲乞梅,嗟伤室内空寥落,只以一文记之,却待落笔之余,疑闻得梅香,倏尔,家姐从门外而入,手捧寒梅,词穷的嫣然,怎得如此的满室生香,映的姐姐明媚如光的笑意,幸福插翼铺面而来,陋室温暖如春。
掩灯踏帐,倦意拳拳,伴雪入梦,残梦遇倩影,偈语告之,蓝田玉寒日结霜,破冰鲫鱼闻梅风乱舞,软浆幽径雪满乡。
喜欢文字的欢迎加皓轩qq:2584840009……
夏天来了
文/邢醒
北方的夏天总是姗姗来迟。一场风雨过后,艳阳高照,杨花飘絮,夏天终于在人们的期待中如约而至,款款而来。
浓阴匝地,那是夏天来临的预告。农家妇女在树木的荫庇下述说家长里短,说到开心处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扬。树木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精神饱满,亭亭玉立。松树抖落掉身上的灰尘,每个枝头都披上新绿的穗状的松针,摸在手里软乎乎的,犹如婴儿的红手指。松塔绿里带红,红里发紫,犹如一块块宝石镶嵌在衣物上。淘气的孩子总是揪下几颗拿在手里把玩。玻璃树开花吐蕊,一个个花舱仿佛一只只挂在枝头的展翅欲飞的蝴蝶。杨树则一身身崭新的绿军装,风吹绿叶沙沙作响,向人们述说夏日的欢乐。这里是鸟儿的天堂,它们的树叶间跳跃,穿梭,无休无止的唱情歌,唧唧喳喳的议论人类。
夏天总是由花儿来体现。当你看到牧羊女头发上别上一朵朵黄色的蒲公英花时,你就知道,夏天以不可阻挡之势到来了。当你骑着摩托车行驶在乡间公路上时,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你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的香气,是土豆花吗?是向日葵吗?管它呢,在香气飘飘的大路上穿越就是了。要是停下来,你听得见蜜蜂的嗡嗡声,麦田蝈蝈的叫声,麻雀的唧喳,燕子的呢喃,夏天的大自然每天都有音乐会,乡间的夜晚,有墙角蛐蛐的弹琴,沟边青蛙的噪鼓,远方鹧鸪的啼唤。夏天是热闹的,绝不寂寞。你尽情享受吧,夏天的每个角落都有生命的演奏。
当我看到西红柿红了的时候,茄子穿上高贵的紫外衣时,豆角绿绿弯弯挂满藤蔓时,我在欢喜之余又多了一丝丝忧伤。因为果实的成熟将伴随叶子的老去。
因为莘莘学子在这个季节分离,帯走了浓浓的情意。
夏天来了,又匆匆而去,无可挽回,不可阻挡,送来了美丽,带走了忧伤。
万象为宾客
文/张燕峰
阳光晴好的午后,我漫无目的地沿着公路骑行。长途跋涉后,步入了田野。
时近深秋,田野里有种难以形容的丰腴成熟的美。目之所及,曾经生机勃勃的绿意逐渐消退,田野换上了绚烂夺目的秋装。稻田,草地,树木,满目金黄,闪着金子般耀眼的光泽。
秋风摇身一变,成了神奇的魔术师,微凉的手掌拂过,稻谷颗粒饱满,散发着香气,它们的植株像睿智谦逊的老者,低着头,在沉思宏大的哲学命题。果园里,各种水果香气馥郁,混杂在一起,在微风中四处飘逸,沁人心脾,令人陶醉。远处,黛色起伏的群山,轻缓的河流,自成一幅写意的画,悠远,宁静。农人粗犷的歌声,儿童清脆的笑声,旷远飘渺,宛如天籁。
蓝天高远,明净如洗,像一块无边无垠的蓝宝石。飘逸的白云是玩倦思归的孩子,披一袭纹路清晰的纱衣,衣袂飘飘,轻轻退到了渺远苍茫的天际。
树影婆娑,点点阳光在叶间闪烁着,犹如碎金子在跳跃。耳边不时传来鸟鸣,鸣声啁啾,说不出的悦耳,听着听着,不免心旌摇曳。
落日西坠,彩霞满天。慢慢地,连红霞的颜色也淡了,天空呈现深蓝的色彩,像蒙上了一块深蓝色的布幔子。风声四起,似乎提醒我夜幕即刻降临。
我匆匆踏上归途。夜幕下,星星次第亮起,像多情的故人,快活地冲我眨着眼睛。头顶满天星光,我想起了北宋词人张孝祥的名句:“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是啊,远山,近树,秋果,蓝天,虫鸣,缕缕清风,点点星光,何尝不是我深情依依的伙伴和爱侣?它们大方向我展示造物的美,又深情款款地目送我离去,这看似无情的世间万物,却是这般情谊充沛。我这样想着,不禁欢喜盈怀。
天香云外飘
文/肖玲玲
国庆长假,游走在外乡,手机微信朋友圈下起桂雨花。乳白的橙黄的桂花,一点点一团团,那香气隔着千里,好似都闻得着。
桂花树在我国已有2500年的栽培历史,文人墨客用妙笔写下许多桂花诗词和典故。宋之问《灵隐寺》诗中“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的名句引人入胜,故后人亦称桂花为“天香”。
总会在这样的时节,忆起被桂花香气沾濡的校园。教学楼下那一排桂花树,每到黄昏,便是学子们的乐园。俏皮的少女抛却了羞涩,爬上树,像灵巧的长臂猿,采摘着桂花。从树下经过的男生,恶作剧地猛摇几下桂树,桂花就扑簌簌往下落,密匝匝的花雨落在发间身上,一个个都变成了香喷喷的人儿。树上的少女被摇得东倒西歪,恼羞地怒瞪坏小子。可那人早就跑远,只有零星的桂花雨,还在软软地往下跌。晚自习的教室,静悄无声。窗台上放着一只玻璃瓶,装着半瓶水,瓶中斜插着几枝桂花,散发着幽幽香气。少女手中的笔飞快地飘动,偶一抬头,伸手扶着身侧的桂花,嘴角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远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经意扫过桂花,扫过拈花微笑的女孩,心间有淡淡清香洇开。
年少的记忆中,桂花的香气明媚如春,就好像那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
多年以后,闻到浓烈的桂花香,竟觉得那味道太过甜腻,令人眩晕。那时,心中厌腻的还有那庸常的日子。于是,策划了一场孑然一身的游走,独自去找寻那个丢失的自己。
他乡也有桂花,只是那阵势远不如家乡。香味也很淡薄,偶然飘过,好似倏忽即逝的流星雨,不着一点痕迹。家乡却不一样,桂花树多而繁茂。街道绿花带中有修长的桂树,单位院落和小区往往也种着高大的桂树,树冠被修剪成圆弧形,丰盈饱满,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安稳。乡间的农舍,小院里也总有一棵两棵桂花树。待到中秋月圆,一家人坐在桂花树下赏月,桂子掉落,桂花飘香,把团圆的喜气渲染得愈加浓烈。
在异乡的星空下,幡然明白:浅薄的一生,载不下太多的跌宕起伏。有亲人在侧,有桂花飘香,便是天上人间。
回归家园,拥抱我的是桂花香。“好香!”“真好闻!”旁人惊喜的赞叹,酣畅淋漓。珍惜这大自然的馈赠吧,用桂花酿酒、熬粥、煲汤,品咂那最纯粹的原味。
受邀去乡间农庄吃饭。老远就看到一团人影,围住一棵桂花树,扯着被单,在那打桂花。那个着名的胖诗人,猫腰窝在枝桠间,灵动地摇着树枝。乳白的桂花簌簌坠下,落到被单上,用手抓起,柔软而有弹性,像少女水嫩的肌肤。树下有人举着竹篙,扑打着枝条。树上的人也不甘落后,哒哒摇树。于是,又是一阵急雨,落得人满头满脸,花香袭人。挣脱了日常的桎梏,肆意惊呼、尖叫、雀跃,仿佛重返童年……
用指尖淡淡的余香,泡一壶淡茶,把盏话桑麻。世事纷扰,与我何干?有桂香点染,有亲情抚慰,有友人温润,平淡的日子,也可馨香袭人!
柴草的香气
文/刘兰根
以往在乡下的老家过年,除了各种年货外,还要准备足做燃料的柴草。
蜂窝煤炉子虽然摆在屋角,但是也只能用来烧烧水,若想要煎炒烹炸,卤煮蒸炖,还得是饭棚子间的大锅灶。
这些柴草,母亲在秋天就已经留足了。玉米芯、棉花杆是蒸干粮的好燃料。麦秸、玉米皮是用来引火用的。炖肉时,有父亲剁好的枯树枝,父亲有一把斧头,专门砍院墙外那些枝枝杈杈,并剁得齐齐整整。这些都堆放在一间闲置的屋子里,母亲说,防备雨雪天淋湿没有柴烧。
堆放在墙边的,还有几大捆芝麻杆,母亲每年都会种一大片芝麻,一节一节的芝麻开着白色的花,特别好看,待成熟后,母亲在地上铺一个大的棉花包,把一捆芝麻夹在腋下,一手拿小棍子轻轻敲打,白白的芝麻粒就扑簌簌落下来,我会捏起一撮放在嘴里,嚼起来特别香。
这些芝麻用来换一年的香油和芝麻酱,也能四季不断。芝麻杆母亲也另有重用,一定要等到年三十和年初一煮饺子时用来烧火,她说这意味着一年的生活红红火火,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们坐在灶前烧火,都会很兴奋,在红红的火光中,想像着锅里的美味和明年的美好生活。
在我几岁的时候,平时做饭的柴草也不是很充足的,但母亲自有办法,她去几里地外看望外婆,来来回回的,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在秋后,村头的树林子里,树底下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竟然没有人捡拾。母亲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第二天天不亮就把我们几个喊醒,推着小推车来到那片树林,母亲用筢子搂树叶,我们姐弟往铺好的大棉包里装,不时还能捡到手指头粗的枯树枝,有时我们停下来歇歇腰,手里举着枯树枝,比谁的更大,那份高兴,我感觉就像当今手拿一支金簪一样。
到了腊月底,母亲在灶前开始一天天的忙碌,各种馒头香和肉香阵阵扑鼻,屋顶上的炊烟袅袅上升,在空中散去,飞入云中,站在院子里,感受着烟火生活的幸福。
多年后的今天,厨房有燃气灶,电饭煲、高压锅、微波炉等等,灶具有好几套,炖肉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按上键钮,坐在客厅里,就能等到饭熟,没有了为柴而准备的忙忙碌碌。那份往日里生活的艰辛和特有的滋味,却一直留存在记忆中,经久不散。
母亲的梅花
文/邹娟娟
母亲爱花,年轻时如此,年纪大了,更甚。从各种太阳花、月季花到牡丹、芍药、雏菊、腊梅,一年四季,家里的小院都沉浸在花海里,旁人一进小院,就能嗅到各种芳香,院子里的人也沉浸在这股香气中。
“东风第一枝”是鲁迅笔下的腊梅,我母亲极爱这种清骨瘦削的花。五年前母亲到邻居家串门时一眼就看中了它,当即觅得一枝,插在枇杷树旁。那年,我们回老家送年礼时,母亲没有顾得上茶水和各种年货,只是拉着我去看她的腊梅。
拉开小门,一股浓香随着寒风浸入鼻腔。腊梅孤立在院子的北边过道,正是西北风吼吼直窜的时候,花香一阵一阵的,如一条条曲曲绕绕的香绸子。眼前的朵朵鹅黄正是这香气的源头,于冷风飕飕间,千朵万朵恣情怒放。在斑驳的阳光下,花朵晶莹剔透。几多薄瓣相偎,如仙子聚会;几丛鼓鼓花苞,黄珍珠般,又似纯真的婴儿酣睡枝头;也有轻启朱唇,微露贝齿的娇羞朵儿……无一片叶,只有枯瘦的枝干,横斜铺陈。一水缸置于一旁,因前一阵子下过雨,缸里满是清波。如果晚上看,这梅,不正应了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吗?想到这里,我不禁在脑中勾勒起梅园的倾城风姿。
我们正看得兴起时,母亲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碌。我们也跟着进屋,母亲又递来几杯茶。热乎乎的茶水里也漾着小巧的鹅黄,那股香气攀着热乎劲蹭蹭直冒。“妈,啥时有这情调的?”我打趣。“这么香,怎能浪费了?”母亲又撩起围裙擦手,抓过一把葵花籽,散在桌上。然后,又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厨房。一边是清冽梅,一边是勤劳母,中间隔着无所事事的我们。
我们晒太阳、喝茶、吃瓜子——安享在母亲的温馨打理中。于最深的缘起,此刻,一切回归到柔软和感性。此去经年,母亲从年轻貌美到白发斑斑、手脚皴裂,从日夜耕作到叹息抚田,从儿女绕膝到夜深孤零,她曾经无比强大、坚硬,被岁月锤炼成女汉子,又被韶华打回柔弱的原形。
母亲每日仍在奔波中操劳,在辛劳中牵挂。妥协于衰老,销迹于纷扰。唯一坚持的,就是在万丈红尘中追寻着悦己的心。悦己何其难,母亲念着儿女,能供给成年儿女的就是地里的果蔬。于是,母亲开始苦心经营这方寸天地,越陌度阡,努力在田地间绣花。
一段欢喜的背后总有一份对人生的笃定。母亲致力于花草、果木、蔬菜劳作的境界超越常人,能将门前十来平方的菜地置办成艺术园。高矮错综,藤蔓支架,花木成行,一派旖旎春光。小院里的废盆也被改造成独特的花盆,喜阴爱阳的花花草草在她的巧手下,一半明媚,一半倔强。即使在凝霜结冰的逆境中,母亲也能将自己的欢喜绘成画卷,织成锦绣。
如今的腊梅正是其中的代表。腊梅,又称寒客,为百花之先。腊梅花凌寒而开,迎霜傲雪,香气浓郁。我的母亲饱经风霜,培养三个儿女,不曾屈服于任何人,就如同素心腊梅一般。
又闻桐花香
文/金春霞
门前,梧桐树开花了,一串串紫色的桐花立在树上,像一个个漂亮的风铃,伴随阵阵春风,洒下香味浓浓,整个小区弥漫着桐花的芬芳。
每当桐花飘香的季节,总想写点什么,可每每都错过,待花期已过,香味消散,思绪便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这次,决定不再偷懒,拿起笔,记下桐花这沁人心脾的香气。
桐花的香气,是浓郁的,不像茉莉那样淡淡的,它有着北方的豪爽,不管你喜不喜欢,迎面扑来,咧开大嘴,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于是,你便被这浓郁的花香包围着,浸润着,你会感觉满世界都甜甜的、香香的,愿一生都浸在这香气里!你的呼吸、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被它呵护着,充盈着!它的香气,你似乎能看得见,我爱这桐花的香气!
我爱桐花,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香气,更重要的是,它伴着我成长,已嵌进我的记忆。
在家乡的老屋,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六棵梧桐树,东西两侧各三棵。小时候,也许是身高的原因吧,总感觉三间老屋,那么宽敞,院子那么大,梧桐树那么高!春天的某个清晨,一觉醒来,打个喷嚏,咦,好香!桐花穿过窗棱钻进我的鼻孔,于是,大脑便兴奋起来,人也雀跃起来,“桐花开了!”赶紧穿上衣服,跑到院子里,听麻雀欢快的鸣叫,伸开双臂,打开身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尽情沐浴桐花的香味。大自然对我们是多么的慷慨呀!感谢妈妈为我们栽下这满院的梧桐树,感谢梧桐树为我们奉上的一院花香。
我爱桐花,更因为家乡的一个旧俗:梧桐树开花了,就该送鲅鱼啦!家乡虽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可那里有着纯朴的乡风,每年桐花开了的时候,都要给长辈送上新鲜的鲅鱼,以示尊敬、孝顺。孝道在家乡可是第一位的,人人敬老尊贤。我们小时候,没学过“父母呼应勿缓”,弟子规也没听说过,可是,我们却接受着较传统的教育,妈妈从小教育我们:见了长辈要主动打招呼,吃饭要等一家人坐齐了,长辈动筷子后,小孩才能开始吃饭,离开家时,要主动跟爸妈打招呼。家里每每包了饺子(包饺子是当年最好的饭食),妈妈都要先盛一碗,让我们给奶奶送去,每到桐花开了的时候,妈妈就买上鲅鱼给奶奶送去。孝道便在妈妈的言传身教中烙在了我的心上。
在桐花的香味中,我思绪飞扬,又回到了旧时光,哎,妈妈,转眼间,您已步履蹒跚,满头银发,皱纹满面。是啊,桐花开了,它在提醒我们,该送鲅鱼了。让我们把桐花的香味沉淀在记忆里,让桐花点燃我们的味蕾,让乡俗在生命中铭刻,在香气中永存。
水果之香
文/肖复兴
我从小就喜欢杏的香气,觉得比其他水果散发的香气要好闻。红杏、黄杏和京白杏的香气,略有差别。
水果的香味,不同于花香。果香里有花香没有的另一种味道,是什么味道呢?我说不清。似乎花香是青春少女,而果香则是成熟的妇人。这是个蹩脚的比喻。有时候,我会想花香或许像做汤时漂在上面的那层油花,而果香则是油花渗透进汤的每一滴水珠里面了。当然,这也是蹩脚的比喻。但是,果香里有果实的味道,是厚重的,不像花香只出自花蕊和花粉,是显而易见的。
号称世界水果第二大产量的苹果,那种清香,是属于大众常见的香味。佛手的清香则与众不同,仿佛妙手天成,清新如诗。随着时间的延长,那清香仿佛音乐的展开部一般,渐次高潮,形成华彩,分外香气扑鼻,是属于天堂的香味,难怪要把佛手供奉在寺庙的佛祖面前。梨也是清香,却有着丝丝水气的清香,特别是天津鸭梨,那种清香富于地域特点。李子的清香,有点涩涩的感觉,欲说还羞一般。杏子的清香,则有股酸甜的意思。表面温存,内含机锋,格外撩人。
果香刺鼻的也有,榴莲就是其中之一,属于果香中的另类。
果香从来不愿和花香雷同,也不愿攀附花香,去借水行船,招摇自己。唯独一种葡萄取名“玫瑰香”,将自己和花香联姻。
花香,是为了吸引蜜蜂,是植物的一种欲望,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复制繁衍。这是迈克尔·波伦在他的《植物的欲望》一书中说的。果香呢?果香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它满足的是人的欲望,并不是自己的。那么,水果为什么会拥有这样不同样式的众多香味呢?
我想起钟嵘在《诗品》开宗明义说过的话:“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钟嵘说的“气”,是针对诗而言,但我宁愿相信同样适合于水果的香气。水果之所以拥有这样的香气,能够感人,这是水果自己的性情。不同的水果,有不同的性情,不同的形状,也就有不同的香气,三位一体,互为表里。苹果的性情是温顺的,形状是圆圆的,香气是清新的;榴莲的性情是另类的,形状是怪异的,香气是冲人的;佛手的性情是神性的,形状如千手观音的手指,香气是圣洁的。不同的香气,荡漾在空气中,缭绕在我们的面前,袅袅婷婷,虽然看不见,却是不同水果形诸于自己的舞姿翩翩。如果水果也会说话,那么香气就是它们各自的发言。
我从小就喜欢杏的香气,觉得比其他水果散发的香气要好闻。红杏、黄杏和京白杏的香气,略有差别。红杏的香味淡,黄杏的香味浓,京白杏的香味最清雅。如果说红杏如夏天的清晨,黄杏就如同炽热的中午,而京白杏则像是清凉而弥漫着花香的夜晚。如果论好看,红杏当然像红颜知己;论好吃,还得数黄杏,沙沙的,绵软可口。但如果论香气好闻,得数京白杏。
有意思的是,无论什么样品种的杏,开的花都不香。曾经有一年的开春,路过怀柔,有一大片杏树林,漫山遍野开满着白花如雪,一点儿也不香。但到了杏黄麦熟的季节,再路过那片杏林,清香透人心脾,仿佛它们把香气像酒一样储存整整一个春天,到它们成熟的时候,才打开酒瓶塞子,举办属于它们自己的盛宴。
前两天,我买了一篮京白杏。买来的时候,杏还没有熟透,尖上还是青的,香味都还深藏不露。我把它们放在阳台上,等过两天再吃。没想到,第二天上午一开阳台的玻璃门,满阳台都是浓郁的香味,而且,那香味像憋不住似的,立刻长上了翅膀一样飞进屋里,久散不去。
花香的距离
文/章铜胜
我们与花香是有距离的,或远,或近,或浓,或淡,或亲近,或疏离。不同的花总在循着季候开放,也许每年都守在原地等着我们,而我们占据这种关系的主动,有时候,是我们无意或是刻意拉大了那一段距离,辜负了那一朵花开。
老房子的北窗下,有一株素心腊梅,是我毕业那年从学校花房里移来种上的。回到家乡,花也随我回来了,真好。好像我和学校之间的联系还没有断,丝丝缕缕的,在一缕花香中维系着某些相似的东西,这是一种牵连,也是一种想念。
在我家的后院里,腊梅长得很好。依然是在秋末,它的叶子就落完了,等待花开。腊梅叶子未落时也不好看,手摸上去,那些叶子还有些毛毛刺刺的感觉,所以平时就不太在意它。
我的书桌紧挨着北窗,平时习惯夜读,累了,看一眼窗外的星空,深邃幽宁。总是在一个清冷的冬夜,偶然嗅到一缕清幽的香气,于是开窗,传来的是淡而远的清溢之香。这样的香气浓淡远近全在你的用心,好像花香也在惩罚我平时对它的疏忽和漠视。
花是有情的,香气也应该是。折几枝,放在瓶水中静养,香气也会渐渐如花一样枯萎,索性就不养了。想看花闻香,推窗就是了。冬夜清寒,花香清远。推开窗,我与素心腊梅的距离就近了,如在学校林荫道旁闻到的那一缕花香浓郁,有着青春的味道。
家里栽了两盆瑞香,一是红花瑞香,一是金边瑞香。去年,搬到新居,两盆瑞香都放在楼上的阳台。临近春节的时候,突然闻到家中有一股浓郁的异香,才发现楼上的红花瑞香已经是花开满枝了。满心欢喜地把它搬到楼下的客厅里放着,年就有着浓郁的花香味了。
今年,不想错过那样的花香怡人,春节还没到,我已经上楼看过许多次了。红花瑞香的枝头已经缀满了紫红的花苞,金边瑞香已经有一些花苞开放了,凑上去,一点点的香气浓郁得像是凝结在了枝头,用手轻轻地拂一下,才会闻得更真切些。春节,两株瑞香都开了,香气就浓郁了。
湖边的路上栽满了桂花,每天上下班路过,都会扫上一眼。桂花的叶子四季苍翠养眼,是适宜作为城市绿化树广为种植的。花,细细碎碎的,开了,你也不一定会察觉,只是那香气,是藏不住的。在湖边空旷的地方,桂花的浓香是夜的精灵,在城市的夜色里飘散,就温馨得有些近于暧昧了。我还是喜欢在秋天微微的夜风里,被浓郁的桂花香气所包裹的感觉,让人沉醉和迷恋。
桂花的香气是黏人的,它和你亲近得没有距离。即使是在生活上粗枝大叶的人,也会感知到桂花香的。就像我的一位同学,平时粗心得让你惊讶,分别多年后的一个夜里,他突然打电话来说:“刚在回家的路上,闻到桂花香了。”好久没有联系了,却突然来电话跟我说闻到桂花香了,我哑然失笑,笑他,也笑自己的疏忽。在这样的夜里,路过一株正在开放的桂花,闻到桂花的香了,想要告诉另外一个人,与之分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是同学拉近了我与那一缕桂花香的距离。此刻,那一缕桂花香仿佛就浮在窗外清澈透明的夜色里。
“十九世纪花香随风飘散一千两百米,而今至多三百米就闻不到了”,木心如是说。如今,我们的花香能飘散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