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村的散文
关于山村的散文(精选12篇)
魂牵梦萦的小山村
文/郭领军
二十年前,二十几岁的我刚参加工作,上班后不久,就被单位安排到深山区去扶贫一年。
我扶贫的村子叫南坪村,是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位于大山深处,交通闭塞,出一趟山,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坐上公共汽车。更重要的是,这个村子严重缺水,靠天恩赐,遇到干旱年,吃水都成了大问题。我到村子报到时,村支书二妮迎接了我,他虽叫“二妮”,但却是个大男人。开始我很好奇他叫这个名字,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祖上留下的习俗,意思是男人叫女人名字,容易成人。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村民的热情,问起二妮原因,他说:“过去几年也有来扶贫的,下来吃吃喝喝,并没有给村子办实事,村民们的心都凉了!”听完,我对二妮说:“我们不会让村民失望的。”接下来,我在二妮的安排下,在最贫困的山旺爷家住了下来。山旺爷家里只有一个已出嫁的女儿叫盼水,就嫁在了同村,我们按照规定,按月向山旺爷家缴纳生活费,同时,我为了感谢山旺爷的照顾,还从城里特意买了一棵新品种苹果树苗,种到山旺爷院里,这种苹果成熟期晚,一年挂果。这样,好让山旺爷挣个零花钱,来补贴家用。
在村里,我积极向单位争取了扶贫基金,先打了一眼深井,把自来水引到村民家里,而后改建了学校,小学校里又响起了朗朗读书声,到此时,乡亲们才彻底相信了我,走在街上,与我说话的才多起来。后来,我们又购来獭兔,分到各家,开展养殖业,争取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经过一年的努力,南坪村在致富路上有了新的突破,村民满意,我也很高兴。转眼一年的扶贫工作就要结束了,我离开村子那天,来送行的人很多,山旺爷送的最远,临别,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看到这场景,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回城里上班后,山旺爷经常来看我。第二年深秋,山旺爷又来了,他提来了一篮子苹果,对我说:“这是你种下的苹果,尝尝吧,吃得心窝都是甜的。”我当着山旺爷的面尝了一个,这苹果真是甜得直捣心窝,我连连说“好”。山旺爷说:“你喜欢吃,以后我每年给你送。”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以后每年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山旺爷都来给我送苹果,到了第十个年头时,那年来送苹果的不是山旺爷,而是他的女儿盼水。我问盼水:“你爹怎么没来?”盼水说:“我爹上了岁数,走不动山路了,他就让我来了。”我对盼水说:“替我给你爹带个好。”盼水深深地点了点头。从那年开始,每年都是盼水来送苹果了。
前些天,我因公事下乡,顺路去南坪村想看看山旺爷,在村子口,遇到了山旺爷的女儿盼水,她见了我很惊喜,惊喜中又带有几分悲凉,当我问她:“山旺爷还好吧!”盼水一下子泪流满面,她边哭边说:“我爹早不在人世了!”我听她这样说,一阵惊讶!盼水又断断续续地说:“你种下的那棵苹果树还记得吗?在第6年时,不知什么原因,那棵苹果树就死了,我爹为了不失信于你,每年都是步行几十里山路,到集市上买上相同品种的苹果,然后再送给你,可想不到,第十个年头的秋天,我爹走在去买苹果的山路上,一不小心,失足摔到了山下,救上来时已不行了,临死 前 ,特意嘱咐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还让我以他的名义每年继续送苹果。因为你是对咱大山有恩的人!”
我听着盼水的话,止不住泪如泉涌,我失声地对盼水说:“山旺爷的坟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初冬呢喃
文/鲁珉
初冬的乡村比起忙碌的秋天明显多出了一份宁静。
靠近溪边的小村子,由于早晚的温差生起了淡淡的白雾,略有寒意的风吹来,时而浓密,时而稀疏。三三两两的农家庭院,炊烟袅袅升起,轻轻缠绕着小村,更是给初冬的山村景色增添些了些许的柔和。
初冬的田野,小草早已褪下金黄,呈现出淡淡的白色。行走在早已收获了庄稼地的田埂上,那秋收情形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夹带丝丝寒意的风,吹打在没有遮盖的脸庞上,有点入骨清爽的感觉。呼吸的热气一出口便成了淡淡的雾,使眼镜片变得模糊一片。
置身于田野之中,虽冷风轻吹,寒意乍起,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清,反而希望能够有一场雪,来渲染冰雪覆盖的山村素美。
太阳终于从山垭口露了出来,和煦地照在小山村的身上。几片沾染晨霞的云彩松散地飘在空阔的天空,山村的早晨更显得清新怡人。
田边的柿树早已脱下了绿绿的衣装,有几个没有采摘的红红柿子,孤零零地粘在树顶的技头。远处的山坡上,几只山羊低着头啃着或淡或枯的草。有风吹过,落叶松针似的松毛一根根地飘向地面,在本已柔软的林间地上铺上一层又一层金黄。
放眼望去,寒风瑟瑟中的小山村,静静地躺在群山之中,享受着冬带来的小憩。偶尔会看见在寒风中鲜艳颜色的菊花,在田地里山崖上随着吹来的风陶醉地飘舞着。
小山村依山的山林里,飘落的枯叶撒满一地。但松树那样的常青树并没有冬的痕迹,披着一身绿色在寒冷中迎风站立着。不时有庄稼人从林子边的小路经过,或肩杠着锄头,或背篓里放着砍柴刀,那一定是去林子里弄些枯树兜,或是砍些枯柴,准备足够的取暖柴火,为寒冷的冬天带来满满的温暖。
冬日里的夕阳没有秋时红了,有时还散发着泛泛的白光。而且那夕光好像很匆忙的样子,急急地便湮没在山顶的密林中了。
小山村很快便进入了冬的夜晚,农家房屋顶上烟囱冒出的,除了炊烟外还多了火笼烤火的烟。你看,农家房前屋后的台阶上,堆满了劈得整齐划一的木柴,这个冬天是不会冷的。
初冬终于收留了四季的纷呈,暂时隐藏着隔季的风采。也是,如果没有冬日覆盖大地的身躯,去孕育新的一季,就不会有来年风含香花吐俏。
初冬虽然已经有些寒冷了,但也是静美的。因为冬天也是希望的开始,期待着来年花更艳叶更绿果更丰。
晨晓看云雾
清晨,一觉醒过来,透过窗棂看外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尚在朦朦胧胧中山村的晨雾。
我翻身而起走出屋外,环顾四周,犹如轻纱缕缕的晨雾已将整个山村的空间笼罩,它飘飘悠悠地在房前屋后、田间、池塘、河边、村口和花草树木的身边。垂柳在清风中飘逸,刚吐露的鹅黄色嫩芽在晨雾中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婀娜多姿。近处的池塘和小河上飘着薄烟般的晨雾,给河塘披上无暇白玉般的衣裳,哦,更像是新婚女子身上的婚纱。
再往深处走,一团团的浓雾依山恋峰,踌躇徘徊,凝聚不散。迷雾漫天,连屋檐下的树都变得模糊,惟有雾浪在翻腾。难以极目远望层峦叠嶂,但置身于氤氲的雾气中,感受到晨雾如丝般的轻抚,心情也被滋润了,格外地舒展。
从浓浓的晨雾中穿过,有一种置身于飘渺仙境般的感觉,白雾阻隔住我的远眺目光,只能看见眼前的少许景物。一片片轻柔如毯的薄雾在田间、河床、池塘上流动,如同置身于围绕着的层云山间俯瞰大地一般,朦胧之中又清澈见底。路上已有行人来往,在静谧中听见他们时断时续的脚步声,却见不清他们的面庞。浓浓的晨雾,柔和浩渺,弥漫凝重,使山村初春的清晨愈发显得神秘,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眼前不断飘来轻纱似的晨雾,一团团、一阵阵。我的发梢、睫毛、衣领等都缀上了晶莹剔透的水晶花。我的眼凝视如烟、如诗、如画的晨雾,经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水晶花快活地跳跃着,飞到我的脸上,跳到我的头发上,飘到了我的衣服上,温柔而又朴素的雾气轻抚柔摩着我的面庞。我品尝着晨雾清新的滋味,清新、凉爽、甜蜜……眼前的这一切,是大自然为人们勾画出的多姿多彩而又美丽如梦的画卷,滴酒不沾的我,今晨倒也尝到了醉的滋味……还有更多的感觉流入了我的心田。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和表达。
信步在浓雾中,犹如进入了梦幻世界,一个个虚幻的影象在雾中飘动,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变轻盈了,心也缥缈。清凉的晨雾,沁人心脾,漫延在全身。于是乎我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我多想张开双臂在这个春天中去拥抱晨雾,在春天的晨雾和朝霞中得到温暖充满温情。
晨雾是美丽的,是迷人的,初升的太阳将鲜红中夹杂着金黄的光芒均匀铺洒在晨雾上,那白色的世界因而变得多彩缤纷起来。当白茫茫的雾中透进一束阳光时,我看到了无数颗亮闪闪的露珠在天空中飘浮。随着一轮红日从晨雾中破出,那飘动弥漫的晨雾开始稀薄,被朝霞所浸染,羊绒般的晨雾便有了色彩,宛如被人们视为珍宝的翡玉。春晨,巍峨的大山苍茫的大地被晨雾笼罩着。微风轻拂,雾渐渐地散开去了,露出了山、村庄、屋宇、河塘和一排排挺拔的树木等。
这晨雾好象玩累了似的,回进大山去了,于是,被沐浴了一般的山村、河塘、田野露出了芳容,一根根柳条酣畅淋漓地下垂着,象从河边出浴少女的秀发;一片片桐叶在微微摇曳,不时有露珠飘落;一簇簇花草沉思默想,象在回味梦里的一幕幕爱情;鸭鹅在水中扑腾嬉戏,狗儿忽追逐小羊羔忽调戏小花猫,被老汉手牵着走在田埂的老牛“哞哞”地唱着歌,于是,水淋淋的醒了山村……
受着自然的召唤,我的魂魄也随同轻烟薄雾在林中悠然信步。林中,只见薄雾氤氲、怀烟孕露。凝结了的雾气如霏霏细雨洒落下来,柔得有一种让肌肤微凉微润的感觉。我仰面朝天,受用这天公赐给的琼露、大自然给予的最好滋养。村口那块巨石上的青苔,在雾霭的罩护下,似织锦如玉缎,青鲜动人。
天空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了,这时的雾气面目又有所改变:有的忽白忽灰,绻慻于半山腰上,赋于山峰含羞的娇态;有的似云似烟,静悄悄地隐没到林中,将森林抹成一片灰青;有的飘忽不定,挥舞罗袖,翩翩谢幕,隐身于无形之中……
山坡旁是一片茶园。初起的晨雾,朦胧缥缈,若一层轻纱,掩映了喷薄欲出的朝霞,却难掩那葱葱郁郁的满园新绿;雾敛日开,漫坡的茶树,一片片叶子绿得发亮惹人惜爱,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出奇特的光彩。微风袭来,轻歌曼舞,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
有一首歌唱道:“像轻纱飘舞着浪漫,迷蒙着与天与地的眷恋。太阳似乎太莽撞了,刚一露出甜甜的笑,它就在一阵柔柔风儿中,匆匆流浪去了天边。”
春天的晨雾带着丝丝寒意,浸透骨子里的清高,缓解萎靡的疲惫。山村的晨雾是新婚的春姑,带着大方块的红头巾,落落大方中蕴着娇羞恬静。山村的晨雾弥漫着田间的清香,悠扬的山歌醉入心扉。
朦胧中显现的老槐树挺立在村口,带着满枝的湿气,成为雾中雾后的一道迷样风景……
山村影视
文/程默
说起电影电视,在我们这一辈都能激起共同的话题。第一次对电影有比较深刻记忆的,大约是我八九岁的时候。至于电影的影名,现在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了,依稀记得是抗战的黑白片。
那时候,农村里放电影是很稀罕的事情,我们只要听说哪儿放电影,放学后就特别勤快,料理完每天必干的家务,接着就是完成家庭作业。草草吃完夜饭,便随着看电影大军赶集似地出发了。像我们这样的外庄影迷,是很难找到看电影的好位置。因此,银幕背面,甚至连离影幕较远的围墙上树杈上都大有人在。大家不管是熟悉不熟悉,都比较友好,整个场面弥漫着喜庆的气氛。偶尔有为了一个好位置而互不相让的,那一准是本地的孩童影迷,他们往往要在大人们的斥责下才能平息风波。夜幕完全降临了,放映也便开始了,许多赶了上十里山路,走得大汗淋漓的影迷,由于没有好位置,便搬来大石头,坐在靠边处,斜视着影幕。多数时候,带领我们前来观看的大人们为了我们这帮小不点们第二天的正常上学,往往不等电影结束,就强行喊走我们,虽然有诸多遗憾,但没有谁敢独自留下来继续观看的。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大家津津乐道着电影中的情节,议论着电影会是怎样的结局,没有照明工具,路旁的稻草秸秆,很快就扎成了火把。忽隐忽现的火把斗折蛇行着,远远望去,颇似电影中红军夜行军的情景
又一年,我们村盼来了一次放电影。我们这些小“地主”们,没等天黑便扛来条凳霸占了放映机四周的最佳位置,并端坐在上面,以免个别投机取巧的人插凳挤占了位置。大家虽大呼小叫的,但待到电影开幕,影场上便是一片充满快乐的和谐气氛了。那时在正式放映前,总会放上一卷胶片纪录片什么的,不是国家大事就是革命新闻,在放映员换胶片时,我们这些小淘气们总喜欢将双手高举过头,就着投射灯做手影,什么蛇头啦鹅头啦兔子呀等等,惹得观众们哈哈大笑。记得那次放映是和别的村放跑片,第一片结束,村里就派一名村民坐拖拉机将片子送到邻村,再从邻村拿另一部影片的片子来放,因此时间拖得较长。许多同伴们困了,便偎在父母的怀中,虽然迷糊着双眼,仍不忘叮嘱父母再映时喊醒自己,可结果硬是错过了放映。次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免老大的不高兴,有的甚至跟父母闹别扭,早饭没吃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到了学校,听着某些“铁眼睛皮”同学绘声绘色地讲述,心中不免气得直咬牙,发誓下次看电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后来,村里又放过一次电影,是谢晋导演的《牧马人》,影片中,女主角李秀芝的勤劳、纯情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的我,喜欢将“她”与文学作品《边城》中的翠翠、《人生》中的刘巧珍来相提并论。也就在那次放映中,我发现邻村的陈家金大哥哥喜欢往我堂姐身边凑,趁人不注意还拉起了堂姐的手,后来居然将堂姐拐到最后面去了。当我将这个发现悄悄地告诉母亲时,母亲瞪了我一眼,并嘱咐我不要乱讲。现在回忆起那动人的一幕,便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毛毛孩。在陈大哥和堂姐的心目中,影片上的故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颗年轻的心灵借助拥挤,偷欢在了一起。
也就在同年,镇里建起了电影院,只要花上几毛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阶梯大厅里看电影了,然而我一次也没有光顾过。掏钱看电影,我连铅笔和书写本都是用鸡蛋换的,不看也罢。
大约是82年吧,在村里任大队书记的大伯,买来了本村里第一部 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时间,村民们像热锅里的沸水一样奔走相告着,当天夜里,差不多有300多人一下子拥到了大伯家,直把大伯家的堂屋堵得水泄不通,就连门角落的鸡窝上也站满了观众。前面尿急的人想出来方便一下也成了问题。大伯没办法,只得将电视机关上了,告诉大家先出去,而他自己,则拉了一根导线,放在廊檐前,再搬来一张桌子,将电视机稳稳当当地放在上面……待后来放功夫片《霍元甲》时,大伯家门前的晒谷坪已经不能满足日益增加的电视迷了,好在那几日,村里又有两户冒尖的农户同时买来了电视机,大伯家的电视迷才稍稍缓减……
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电视机已经完全普及到了各家各户。在家里,往沙发上一躺,遥控器一摁,你想看啥就看啥,精彩纷呈的,一台电视机就圈起了“自我”世界。也就在这不知不觉地改变中,我谛听到了偶尔几声犬吠后的山村的宁静。在这宁静的畅想里,我又开始怀念那远去的电影电视了。
粉妆玉琢美山村
文/松针
羊年的腊月二十二又一场瑞雪飘然而至。刚好这两天因事回老家高坦,小住在一个名叫“鸟窝方”的山村里。23日一早我看窗外的来龙山上银装素裹、玉树琼枝,顾不上寒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和胶靴,背上相机就出了门。房前屋后的来龙山、狮山,还有村东头的老屋畈都去转了转,满眼都是粉装玉砌,皓然一色。好一派瑞雪兆丰年的喜人景象。
站在百来米高的狮山顶上,毛坦、鸟窝方、罗村的村落、田野、山丘尽收眼底。山脚下是由西向东的浯溪河,它不畏严寒地哗哗流淌着,河边或河心的大石头上,盖上了一层白雪,就像一块块形状不一的奶油蛋糕;大雪把沿河两岸的柳树、杨树打扮得玉树琼枝;把灌木、斑茅杂草打扮得像美丽的珊瑚!
浯溪河的对岸就是近千亩的大田畈,几个多月前中稻收割时留下的近尺高的的烂稻桩,这时在不太厚的积雪装扮下,亦藏亦露、黑黄洁白相间形成的层次与那一行行的线条,足以让我注目遐想;那一垄垄还没有长大的油菜被积雪覆盖的严严实实,而那一条条垄沟却因水结冰呈黑色。整体看,在横七竖八的田埂作用下,形成一块块大小形状不一、阡佰纵横的几何图形的线条美,十分夺人眼目!
镶嵌在田畈边缘是的几座村落,那一栋栋不规则朝向民房上的积雪,形成不同面向的,或长方、斜方形、三角形等白色的块块,在一面面形状不一的灰暗色房墙的作用下,很有立体美;那一条条“村村通”水泥路,像一条条褐色的飘带飘向各个村落,偶尔有辆车或有一两个着红装或打红绿伞的行人,行进在这褐色飘带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一座座村庄后方的连绵起伏的小山上,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哪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礼;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外套。那一片落光了叶子的小树和那同样没有叶子的丛丛灌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被雪压弯了银条儿,像银色珊瑚又像黄山雾凇,美不胜收!
山脚下落光了叶子的大树上,那根根粗粗的枝丫,一半呈黑色,一半是白的。那雪不再像什么了,而成了树的一部分,成了树枝的一部分。这片树林,株株都是玉树,树上的枝条根根成了银条,宛如白玉雕琢的一样,棵棵如玉临风;还有那片杉木林,因其树干粗而直,它的枝丫与叶子形成的围,越往上就越小,顶端尖尖的,这会儿在雪的装扮下,俨然像一座座雪塔;还有那片毛竹林,因其躯干单薄枝繁叶茂,承受不住太多的积雪,这会儿根根弯成半圆形,看它们那委屈难受的样儿,我也替它们担心,好在天气开始转晴,再坚持一两天,就能挺直腰杆,恢复原有的婀娜多姿了。
再抬眼,视线的远方是雪雾茫茫。隐隐约约的山影与天际混为一体,真是天连着地,地连着天,白雪茫茫,无边无际,整个大地都变成玉琢银雕的世界。好不壮观!
这场大雪不仅预示着猴年农作物的丰收,而且也展示了它的自然生态之美。
山村晚秋
文/毕筱净
不燥不热的朝阳,总是在每一个缓缓而来的清晨,平和、安静又亲切地透过我窗前的那棵菩提树,挤进玻璃窗口来,斑驳地掉落在屋子里的地板上。我总是披一身阳光的暖以及日子的温柔,享受着晨练后的汗滴从发根冒出来,又滑过我的脸颊一直流向脖颈的舒畅与痛快,开始我每一天的新生活。这时候鸟儿也是那么喜悦和欢快,在窗外菩提树的枝头间唧唧啾啾地飞来窜去,这分明就是一曲天籁的奏响,内心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小幸福”感。这正是晚秋山村的清晨,它带给了我远离喧嚣以后的宁静以及内心的清和,我不再因外界的因素而感觉这个世界有多么杂乱,心的深处又开启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湛蓝又高远,丝丝缕缕、干干净净的白云悠然地在其间飘荡着……是啊,卸下浮躁的枷锁之后,原来世界可以突然变得这般美好!
此刻窗外的天空,也正如我心灵一样的明净,它正用无边无际的广袤,笼罩着山村以及山村以外的大地。行走在山村的校园间,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暖阳,一边亲吻微微拂过面颊的秋风,一边聆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时候不必再怀疑人世间确实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和这样的好时节,可以让人心不染尘埃、不生杂念,一心一意地教孩子们学习和生活,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校园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我刚来那年,前辈们带领我们种下的。20年的光阴已经走远,此刻它们还是以最初成长的姿态,原封不动地守望在各自的老地方。我早已把梦想扎进了这里每一棵树的根下,长在了每一叉抽出来的枝条上。稍一回神,总又能拾捡起满地满箩筐的记忆与心事,既而让我泪眼盈眶。季节轮回,晚秋的风又给满校园的树叶染上了一层墨绿,那蓬勃茂盛的样子看不到一点儿凋零的迹象,我试图站在树下去寻找某一片即将要脱离枝头的叶片,只看见每一片树叶都紧紧地与枝相扣,固执和坚守,淡定和从容,比起秋之黄叶飘飞的美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生命的美丽?在这山村的晚秋,我又从浓密茂盛的枝叶间,获得了新的感触:人生,总有一条路是适合自己的,当我们已习惯了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路上享受着生命的快乐与充实的时候,何苦还去随波逐流?
喜欢一个人来回在校园里漫步。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都默然在草间细细碎碎地绽放着美丽。我蹲下身来,突然的感动,这些守在秋天深处的小生命,这些开在鲜为人知的山野一角的花朵,它们没有庞大的舞台,没有春花的娇嫩,没有夏花的惊艳,却依旧能坚守一颗初心,不焦灼,不浓烈,温和,沉静,朴素,自然地散着淡淡的暗香。由此,我也在这些花中读懂了晚秋——这藏在深山里的独自芬芳,是季节辗转以后的沉淀与厚重,是历经了喧嚣之后的清美和宁静。
夕阳,在山村的校园间淡淡地铺开了来,给每一株默默无闻的野草,每一朵独自暗香的花朵,每一个悄然在校园间的小生命,都镶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突然觉得人生中的每一天,真的不需要太多了,有新鲜的空气,有默默的花开,有一缕晨曦带来的希望,一抹夕阳为每一个日子的点缀,这般简单,就很美好。在简单的光阴岁月里,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终将要学会如何的爱:好好来爱自己,用心去爱融入我们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远村
文/李英群
我和吴先生坐在湄南河畔一家酒店的临江走廊上,饮着冰茶,看着风景。
河对岸是郑王寺,在曼谷众多金色佛寺中,为纪念郑信而建的这座中国风格的寺庙,特别醒目。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但脚下的河水,却是混浊的。
河面上游艇往来穿梭,从我们近处飞驰而过的,若是游客为白色人种,你的目光与他们交汇时,他们会扬手喊“哈罗!”
这是我第二次来曼谷了。四年前首次旅泰,就与吴先生相识。他原籍潮州府城,来泰国四十多年了,主要是当教师,也在华文报社当过记者,十年前就退休了。
我们谈着曼谷,也说着潮州,说湄南河说韩江。我问他曼谷的许多新鲜见闻,他向我了解潮州的往昔和今天。其实,要了解潮州的往昔,我应该向他请教。因为他在原乡生活了三十年,1946年才到曼谷来的。
他忽然问我可知道凤凰山凤鸟髻南面有一个小山村,村前有一道坑涧,被两岸树木掩盖着,只闻流水声,难见流水影。才十几户人家,1940年至1945年,日本鬼子侵占潮州城时期,他在那里避难,名字好像有个坪字。
他说的显然是凤南、赤凤一带,恰恰我于1966年春曾在那里转了一个多月,是我所在的县文艺宣传队到山区演出,几乎走遍凤南每条路、每个村。那一带,村名带坪字的有冬瓜坪、赤竹坪、四望坪、顶坪等,但他说不是,好像有个仔字。啊,是有个径仔村,在蝙蝠岩(俗叫毕婆岩)的下边。而蝙蝠岩,就在凤鸟髻脚下,我们去这个村时,感觉平时在城内望凤鸟髻,高耸入天,云烟缭绕,而在蝙蝠岩村口,好像伸手就可摸到那座潮汕最高峰。
吴先生继续搜罗记忆,念着什么淄,什么仔,自己摇摇头:老了,无用了。向我要了一根烟,他是不抽烟的,忽然要一根烟并吸起来。
他说日本侵略者将攻占府城时,他带着怀孕的妻子乘船向韩江上游逃难。往哪里?根本无头绪,同船的难民有人要去客顶即梅县投亲,有人准备落脚留隍,他则说听天由命,走到那里算那里。恰好船上一位凤凰山区的阿伯,见吴先生夫妇是文弱书生,妻子有孕在身,哪经得起一路跋涉。就说何不暂且到他村里去,山村虽穷,三顿吃饱还是可保证的,那里,日本仔是绝对到不了的,他们也不敢进去。
他说真是吉人天相,落难路上遇好人。他夫妻就跟这位叫盛伯的到了凤凰山里去。
安顿下来,山村十几户人家都很热情帮助,这家送点米,那家送包畲鹅粉条。他不会干农活,盛伯提议他教村民识字,这真好,他正是位小学教师。就让盛伯带他到镇上,他身上带有几个银元,定制黑板,买了粉笔和一些学生用的铅笔、纸簿。开课是一个下午,全村人几乎都来。
吴先生停住了,陷入遐想。我看他的烟没吸,要为他打火,他把烟捺在烟灰缸里,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盛伯和那些朴素的村民,叔伯婶姆们,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说自己五谷不分,四年时间在一个原本非亲非故的地方活下来,在那里出生的女儿吃着百家饭长到四岁,来曼谷之后,只给盛伯去过一封平安批,可能连村名都记错了,没有回音……
我看他真很内疚,就扬声说:我回去通过侨联,帮你寻访。他忽然说:村名好像叫坪坑仔?不,坪淄……就怕村名改了,找不着了。
我说:吴先生,你来写篇回忆吧,我拿回去在市报上发表,一定有人会读到,提供讯息。这话可能弹动一位老教师的文化之弦,他定定地盯着我说:好主意,那个遥远的、宁静的山村,就叫《远村》吧!
啊,远村,多么有诗意的题名,这回弹动的可是我的心弦了。凤南那些大小山村,也是我的远村,30年前的那个春天,我们在那里走村窜寨演出。吴先生所说的这个村名,肯定不是主村,其村民观演出一定会到主村来。那些叫淄脚、外淄头、石古脚的村子都与吴先生记得的村名无一字近似,这就更显得年代久远了。
离开曼谷回国,我希望吴先生会到机场来送行。但未见他的身影。一位泰华作家协会的朋友告诉我,吴先生听说身体有点不适,不过,即便身体允许,他也不会来。因为来泰之后,一直当个教书匠;境况一般,公众场合他不会到场。这位朋友说他会与吴先生联系,如文章写出来,先在《泰华文学》上发表吧。
20多年过去了,未见《远村》的消息,而远村,却一直在我心中。
美丽山村
文/刘东
驻村的日子结束了,真舍不得走。一个人提着行李,走走停停,停停望望。路旁这条小河,犹如多年的好友,一路陪着我,走过村庄,走过田野,走向山的那一头。
河水真美,清亮透底。女人们提着大篮小桶的衣物,早早来到河边,洗着衣服,话着家常。河边有钓鱼的人,身边放着桶,手里捏着鱼竿,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悠然而自在。
春日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走在坳上到樟桥的路上,两旁的风景犹如一道美丽的画廊:青山、流水、人家,古树、小鸟、油菜花……迷人的春色,让我忘了自己。
这里的人勤劳,那路旁田边用竹竿和木条围起的栅栏,还有那用石头一层层、工工整整砌起的田沿地坡,无不见证了山民的勤劳与智慧。虽然坳上大多数年轻人外出打工了,但这里田没荒,地也在种,留在家里的人,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每天都在田间地头,女人则在家里,扫地、洗衣、做饭,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即便是年轻的女人,也一样静守着山村的宁静与和谐。俗世中的浮华与喧嚣,并没有扰乱山村的宁静祥和。
这里的人爱干净。家家户户都清清爽爽。就算是无人居住的老屋,也要隔三差五,前去收捡一番。我常去看的一位老大娘,虽然是个孤寡老人,住着破旧的土坏房,但家里却十分干净,无论什么时候去看她,她家里的地面和墙面总是一尘不染,灶头和床头整理得井井有条。这种爱干净的习惯透露出的自尊和对生活的热爱,令我感动和敬佩。
一个晴朗的上午,我和同伴带着孩子爬上山上的竹塘村。村里人见到我们,非常热情。每到一家,主人都会拿出糖果往孩子的兜里塞。我忍不住问同伴:“他们都是你的亲戚吗?”同伴笑了:“不是。山里人都是这样,来了都是客,就像亲戚一样!我爸爸每次上山做事,从不下山吃饭,不是这家招待,就是那家请客。”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留了下来。女主人为了招待我们,请来了她的公公和邻居作陪。酒,斟了又斟,一杯接着一杯,老人频频举杯相邀;菜,添了又添,摆了满满一桌,主人不停劝人吃。山里人的热情,就像这满桌的菜一样,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添加太多的作料,没有太多的修饰,但就是真。和他们交往,神清气爽,心不累。
终于要走了,心还不肯走,忘不了那静默的群山,那清清的流水,还有那热情而善良的父老乡亲。
山村年味
文/杨建华
打记事起,当节令窜入腊月的门槛,村里的一帮小娃娃就天天聚在一起,唱起那首老掉牙的童谣:红萝卜,蜜蜜甜,看着要过年,娃儿想吃肉,大人没得钱……看见家家户户从灶房、火塘上空取下已熏得黄黄亮亮的一方方腊肉,闹着母亲要马上弄来吃,好不容易讨得准确信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又赶紧冲出门去向小伙伴们炫耀一番。
推米豆腐、魔芋、汤圆等是川北农家户户必办的年货。先说米豆腐,工序烦琐,又花费时间。从磨米浆到熬制,又在木案板上做成小碗口般粗一尺来长的筒筒,直到母亲把一筒筒米豆腐放进蒸笼里,在灶后拉火的事自然就落在我等肩上了,挺卖力地拉着风箱,不停地往灶膛里添干柴,烤得汗水直淌,这时便得意地哼起那段顺口溜:推磨磨,吃馍馍,懒得推,莫说饿,蒸好吃,香到心窝窝。约一个时辰,沁脾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又飘出院子与乡村过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那两天,山村的石磨吱呀转个不停,办年货的味道越来越浓。
盼了365天的年,终于等来了。年的头一天,大人们都去井边洗海带,烧热水洗腊肉、洗猪脚。天擦黑,一股股油香淡淡浓浓地越来越揪人胃口,站在灶边或蹲在火塘边,守着铁罐里被旺旺的柴火煮得香味渐浓的排骨或猪蹄。夜渐深,趁大人不注意时,悄悄揭开盖子,像贼似的用手抓起一块肥肉往嘴里一塞。“哎呀,还没有煮好,吃了要拉肚子呀,馋娃娃。”母亲一声吆喝,吓得吐也不想吐,吃也不敢吃。现在想起那情形,至今还觉得是一件哭笑不得的趣事。
月大过三十,月小过二十九。这天早早起床后,对早饭不感兴趣,想提早吃到中午那顿大鱼大肉,和哥姐们一个心态,就是备好纸帛香火,刀头敬酒、火炮吵着去上坟。第一个跑出家门,抱一撂纸钱,走出自家院坝,便听到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火炮声,继而此起彼伏,飘飘缕缕的烟雾弥漫在一座座斑驳的墓碑上空。于是,便斟上两杯红苕酒放在坟前,把刀头肉放正中,插上三炷香,等火炮响后,向已故的亲人行一跪四叩之礼。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最后一顿午饭,山里人称之为过大年。盼来盼去的强烈愿望真正实现了。桌上摆起一大盆冒尖尖的腊肉,大多是肥厚厚的,还有猪头、红苕粉等混杂在一起,至于心、腰、肝、肾等最珍贵的饮食也摆出了一些,但不多。小孩子们最馋的莫过于喜欢肥大片,吃在嘴里,又盯着盆里,猛吃猛咽的狼狈相,至今还在姐弟口中流传。
“叫花子都有个三十夜”。当天完全黑下来,一帮疯乐的小伙伴都因这句话各归各屋,围在火塘边守岁。在喜庆闹热的小山村,家门家户的火塘里,那红堂堂的柴火燃得红亮、温暖而热烈。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木凳上,龙门阵便开始了。先是父亲对一年来各项收入和支出的盘点,再是母亲细说过去一年里柴米油盐酱醋等杂事儿,希望来年喂猪喂牛的财运更好,我和哥姐们偶尔插上几句话,说出心中的新年愿愿。
让人难忘年少的过年情景,每每想起,总是美美地搜寻着那段逝去的时光。如今,身居闹市的日子也不短了,常常责问自己,许多现代时尚气息里的愿望,与当年相比,珍藏在心灵深处的那段真实的记忆,也许才是岁月中最纯净的往事。
挂满秋思的山村
文/徐群
穿过弯弯山路,越过道道山梁,稻花香里,重返朝思暮想的山村。
水泥路取代了原先悠长的青石板村道,有虎头虎脑的孩童,驻足打量陌生来客。他是村长谢叔的孙子,还是邻居二婶家的娃?眉宇间,漫溢山里娃与生俱来的质朴与机灵。
村中央,一幢青砖黑瓦的老宅,是村里最年长的建筑。从前在山村,12年啊,多少个夜晚,父辈在屋内挑灯谈农事,我们孩子,则在天井里快乐玩耍。
紧傍老宅的3间平房,是我曾经的家。进城生活后,心,时不时飞回往昔,扁豆花开的日子,重温一家人在老屋生活的幸福时光。
家家竞相晒秋:自家菜地长的吃不完的豇豆,刚采摘的栗子、柿子……孩提时,曾随母亲不辞辛苦地爬上村前高高的南山,采摘新鲜金针菜、野山楂,卖钱贴补家用。
户户鲜花盛开。瞧,一只彩蝶开在一朵花上。不要惊讶!想当年,我家门前那株月季,可是最美的村景!母亲说,与花做伴,人精神,日子有盼头。
村东头的那方水塘,记录太多青涩往事。我和二丫曾结伴捉鱼摸虾。如今,那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大眼睛女孩,是否和水边洗刷杂物的村妇一样,过着平淡安逸的日子?
村西头,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春生媳妇正持镰行往庄稼深处。我家自留地在山上。35年前,瘦弱的母亲凭借怎样的一种智慧和力量,让那块贫瘠的高地四季果蔬飘香?
乡亲们已平整好收割机稻田作业的路径。大表哥是村里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机械运输第一人。6年前,疾病夺走了他的生命,留下一台锈迹斑斑的拖拉机,期待再次撒欢轰鸣。
在山村行走,任时光流逝,所有的悲欢离合,镌刻在稻花香里,岁岁年年。突然想起“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诗句,泪,伴着欢笑溢出……
雨后的山村
文/张伟歆
倾盆大雨带着乌黑的云走了,天空渐渐地明朗起来。屋檐还在向下滴水,院里铺的碎砖头被雨水洗的分外干净,砖缝中的野草显得更绿了。老奶奶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走廊上,做起了针线活。
躲在鸡圈里的鸡此时也排着队走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在公鸡的带领下走了出去,向外面的田间草丛走去。大雨过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小虫子被淹出洞,这些鸡有口福了,一个个高兴地扑棱着翅膀准备大快朵颐去了。打谷场被雨水冲的干净又坚硬,边上的草堆旁蹲着几只鸭子,它们正在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暴雨后的宁静时刻正是它们悠闲的好时光!
小孙子光着脚丫在打谷场上玩耍,手里拿着一截竹竿。他在打谷场上忘我的耍着,连动手中的竹竿和光着的脚,地上留下许许多多的脚印。鸭子好象不满他的表演,从草堆里走出来往前边的小水沟里走去,边走还边"呱呱"地叫着,似乎在对他的表演评论着。可小孙子依旧忘情的耍着,根本不理会鸭子们的评论。
水沟里的水涨了很多,不仅如此还有跟雨水一起从上面池塘里游下来的小鱼。这么大的雨,水塘肯定会放水,难免会有鱼跟着水一起流到这里。上面的小闸前,有人拿着鱼网堵鱼,只要把鱼网堵在放水的闸口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很多鱼。那些小鱼便顺着溅起的水花一起逃过鱼网,流到下面的水沟里。每次下过暴雨,村民们都可以抓到很多鱼,吃不完的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新鲜的鱼总会给家里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暴雨过后,人们便要去自家的田间地头巡视一番:长势正好的玉米是否被暴雨打歪,花生田里有没有蓄水,棉花的嫩枝有没有被打断,人们细心地检查着。
大雨还淋走了炎热,带来了清凉。雨后的人们都会坐在自家的走廊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聆听枝头的鸟叫声。雨后的一切都换上了新颜,每样东西都展现最光辉的一面。偶尔一阵风过,树下面就"哗啦啦"的下起雨来,觅食的鸡便扑棱着翅膀往家跑,它们以为又下雨了。鸭子在水沟里尽情的淘着那可口的小鱼小虾。水沟里的水缓慢的流动着,一只猫蹲在缺口处一动不动地盯着流动的水,它想抓条鱼来解解馋,可是身子都湿了一大半还没有抓到半条鱼。
田间的人们忙碌着,看着田里的庄稼就乐开了怀,到了收获的时节准能有好的收成,因为有及时雨的滋润!
鸭子在水沟边把头埋在翅膀里安静的打着盹儿,抓鱼的猫在草堆上舔着自己的湿毛,安静的田间时时弥漫着淡淡的乡土味道。一阵风过,哗啦啦的,树下又下起了雨!
写意冬天
文/梁惠娣
好像只一个转身,就立冬了。南方的冬天不太冷,冷得温婉、潮润,像温柔的女子,安静端庄。冬天像一幅水墨画,一笔一划勾勒的都是诗情画意。
天空苍茫,田野辽远,山寒水瘦,北风铆足了劲地游走,像调皮的孩童“呼”地从山村的这头奔到那边,欢蹦乱跳的。野草枯萎,深沉内敛。在春天夏日,它们是那样的青春勃发,到了秋冬,姿态低下来,谦逊安静地说着悄悄话,把新的希望埋在泥土里。溪水清濯,收住了叮咚的脚步,化身为镜,观照自我。水面上白汽缭绕,那是冬之晨雾正在婀娜舞蹈。在苍灰的田野上,一棵古老的乌桕树长满红叶,像是撑着一把红伞,充满喜庆。又像擎着燃烧的火把,烧红了半边天,烧得人心里也暖烘烘的。芦苇花白茫茫,随风曼妙舞蹈,这是南方的雪,青葙举着紫色的罗伞盛装出行。荒寂的农田上,干枯的稻秸歪倒在泥土上,晚稻归仓,土地酝酿着春耕的希望。一棵棵鲜嫩的艾草不畏严寒,探头探脑地从荒田的泥土里钻出来,人们纷纷挎着篮子到田里采艾草,来年做艾草春饼。
乡村人们喜晒冬。阳光像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大地儿子的脸颊,一切也变得温暖可亲。人们靠在墙根边沐着冬阳,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农事家常,在人们的嘴里东拉西扯,像怎么也扯不断的线。小猫小狗慵懒地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老黄牛悠闲地待在牛棚里,像个思想者,思考着有关犁与杷的哲学,牧童骑在牛背上的笛声,遗落在墙角。山村上空,炊烟袅袅,飘散着米饭、葱花炒蛋、青椒炒肉片的香味。炊烟,是离家的游子最魂牵梦萦的乡愁。
山村的夜晚,像个寂静的黑洞,窗外月色晦暗,朔风渐紧,人们享受岁晚难得的余闲,于是烫一壶酒,煨一锅汤,围炉热热闹闹地说半席话。
冬天,山村水廓,像是一幅水墨画,裱在时光画框里。